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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吐出龙神的孕果-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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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上,林娘本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拿着柿饼伸出避水球外,要给她口中的辰儿吃。
可整个人醉意上涌,脚步蹒跚,也忘了脚下被她洒下的酒液,竟一时不察,踩在上面,滑向了透明壁!
刚出房门,便见到这一幕,肖涟几乎魂飞天外,端着的杯子霎时离手。
他脱口而出:“娘!”还未等杯子落地,肖涟便整个人扑向她。
杯子终于摔在甲板上,四分五裂。肖涟脚勾着一旁的木板,大半个身子出了避水球,总算险险抓住了林娘一只袖子。
避水球依然全速行进着,大鱼紧追不舍,见避水球处出来一个东西,它们一哄而散,片刻后,又在不远处聚集在一起。
林娘一脚踏空,随后整个人就落入冷水中。
冰冷的水让她一时睁不开眼睛,也便看不到这一幕。
只是她周身突然被冰水包围,酒意被吓得顿时去了八分,也下意识屏息挣扎起来。
几乎与此同时,一股大力抓住了她。
那只手的主人好似也睁不开眼,下意识地摸索着。
方才那声唤林娘听到了,此刻,她比任何时候都不想死。
她连忙向着那拉扯的方向摸索过去。
肖涟终于握住林娘的手,紧接着,他的眼睛也能稍微适应周围了。
他睁开眼,看着林娘惊恐的脸,也看见周围的鱼。
幸而,没有吃人的鱼。
避水球前进着,周围急剧的水流冲刷着肖涟,让他单单是保持平衡都很难。
他却不肯放弃抓紧林娘的手。
肖涟想跟林娘说,娘,别害怕,我拉你回来。
可他半身在水中,说不了话,只好给林娘一个坚定的眼神,而后浑身使力,将她往避水球里拖。
林娘也睁圆眼睛祈求地看着他,死死抓住他。
只是,当肖涟往后使劲拉林娘时,好似有什么把林娘往水中拖。
他顿时急起来,莫非是有什么鱼?
可他与林娘都是凡人,短短几息功夫,就已经憋得胸腔都要爆炸,哪里经得起意外耽搁?
肖涟目光急剧逡巡起来,却只见船身上的一个钩子挂住了林娘衣服。
这种钩子,因有时候需要两船对接才装上,用以挂上铁索,可以铺设木板。
平日里小小一个,不耽误行船,不显山不露水。
谁料,竟是这小东西碍了大事。
肖涟眼前阵阵发昏,肺中空气也几乎告罄,他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后扯,想扯烂林娘衣服,拉她上来。
可冬衣厚实,那钩子竟钩得异常结实。
肖涟几乎绝望了,他看向林娘,示意她看那个钩子,祈求她去解开衣服。
林娘比肖涟更早一步入水,此刻情况比之肖涟只差不好。
她看到了肖涟示意。
可她一是够不到,二是实在没有力气做到这点。
林娘视野时明时暗,肖涟憋得几乎青紫的脸也显现在她面前。
看着肖涟急得都快哭了的样子,林娘反倒笑了。
她伸出另一只原本扒着外壁的手伸向肖涟,像是要去摸他的脸。下一刻,却缓缓地覆上二人紧握的手,缓慢而坚定地去掰。
整个过程,肖涟一直看着,他攥紧手,拼命摇头,想让林娘停下。
可他却只见林娘释然地笑笑,张嘴无声地叫了一声:辰儿。
两人渐渐分开,林娘的指尖终于消失在肖涟手中。
肖涟的手蓦地一空,他只见林娘被水冲得猛地后撤,最后被钩子钩在船外。
鱼群正虎视眈眈地渐渐接近她。
肖涟深深地看了一眼,而后猛然使力,回到甲板上。
他大口喘着气,边喘边咳,对着舱房大喊着“白骄”。
无人应答。
肖涟见此情况,刚缓过气,便不再叫了。
他没有多耽搁,立刻抓了一旁的杯子碎片塞在胸前,而后找一根长绳一端固定,另一端捆上腰间,再然后,他抓起一根棍子插在腰间,深吸一口气,义无反顾地跳出避水球。
体内空气有限,肖涟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他快速游到紧闭双眼的林娘身旁,一手抱住她,另一只手拿出瓷片,几下割断林娘衣角,便将瓷片重新塞回原处。
之后,他拉着绳子想进去避水球,谁料却被拒之门外。
肖涟一急,抱着林娘往冰面去,抽出腰间棍子便开始砸。
可避水球快速行进着,冰面又厚重,往往刚砸出一个细小的裂缝,他便被带得又换一个位置。
急得肖涟用瓷片割断与避水球连接的绳子,用断绳将母亲捆在身上,而后使劲用棍子对着头顶冰面的一处猛烈敲击。
胸腔里空气越来越少,他越来越没力气,击打力气也越来越小。
他下意识想让避水球回来,可白骄的话言犹在耳:“……只是,这避水珠是被你的念力驱动的,受你的凡体所限,只能供你使用一次,且中途不可改变方向。”
肖涟却不死心,闭上双眼想试一下。
几息后,一股极其陌生的热意在他腹间碰撞,他被带得陷入一种奇妙情境中,竟真的好像感受到避水球的位置所在,渐渐的,他周身竟隐约有了一个避水球的轮廓。
可正当它要形成,肖涟却突然感受到,若是自己这个避水球形成,画舫处的那个便会消失。
肖涟脑海中闪过白骄各种模样:清醒时,白骄是能控水能飞天遁地的修仙者;昏迷时,却和睡着的凡人并无两样。
看着怀中紧闭双眼的林娘,肖涟苦笑。
若是苟且偷生,不见得能救起母亲,且会害死白骄。
他想起了自己信中那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若有来生,结草衔环”。
来生太过虚幻,今世之缘,便今世了结了吧。
他放弃了召回避水球。
可肖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去而不作为。
体内空气渐渐告罄,肖涟索性用头用力去撞上方的冰块。
可这冰层好硬啊,怎么都撞不开。撞得头好疼,身体也好冷。
意识模糊间,他好像尝到了血的味道。
血?白骄说过什么来着?
“灵果已融在你血液里。你最好不要动不动就流血,像个瓷娃娃似的。”
“说过不让你流血,你怎么这般无用!不想活了找我!”
血里有灵果,白骄不让他流血。
肖涟浑浑噩噩地捂了捂额头,却止不住血。
过往的一切开始走马观花地出现在肖涟脑海,他竟有些诡异的幸福。
曾经他脚趾出血,白骄都会出现。
这次流了这么多血,白骄会不会很生气?会不会来救自己?
算了,不想了。因为辰儿头好疼,肺里也好疼。
肖涟紧紧抱住林娘。
母亲怀抱真暖和啊。即使白骄不来,或许和母亲死在一起也不错。
白骄此刻仍旧深陷在那场大梦中,未曾醒来。
梦里满是那天的旖旎片段。
肖涟大汗淋漓地躺在他的怀里,满脸绯红地看着他。
肖涟与他交颈缠绵。
肖涟受了疼,突然去砸他的胸膛。
凡人的拳头去砸一个皮糙肉厚的龙族,就像挠痒痒似的。
白骄还有点心疼肖涟会不会手疼。他吻了吻肖涟的手,轻声问:“疼吗?”
而后陷入更深的幻梦中。
画舫内,红线使劲跳动着,用其上的安神果去砸白骄锁骨,可白骄却没有醒来。
几息之后,红线好似跳累了,不再跳,反而开始收缩。
白骄颈间逐渐产生勒痕,越勒越紧,而后红线猛一松。
红线发出红光,再度收紧,放松。
白骄皱起眉,眼皮动了动。
幻梦中,肖涟受了疼,难耐地搂着白骄的脖子,却突然变掌为爪,越掐越紧。
白骄有些难受,却也没太在意,只当他在跟自己闹小脾气。
肖涟的动作对龙族来说,无伤大雅。
白骄并不计较。
可肖涟见他没反应,却突然反手掐向了自己的脖子,掐得呼吸困难。
白骄慌了:“肖涟,我错了,我轻点,你别再掐了。”
可肖涟不听。
白骄慌得紧,急得团团转。他去掰肖涟的手,怎么也掰不开。
肖涟脸色变得青紫,口中突然流出血。
白骄去擦,可血还在源源不断地流。
好多血,红彤彤的一片,彻底淹没了肖涟。
白骄大喊着“不”,满头大汗地醒来。
却见自己就在画舫床上,红线发出红光,正死死勒着他。
这梦太不详。
肖涟呢?他在哪?
第58章
白骄揉了揉胀痛的额角,突见桌上有一封信,他一伸手便将其摄拿过来,两眼看完。
之后,他眉头皱得死紧,迅速罩好法衣,边呼唤着肖涟边使水镜去探。
几乎是水镜中的画面刚一出现,白骄就骇得魂飞天外,忙催动引仙绳,瞬间来到肖涟处,立刻将他与林娘抱到避水球外。
避水球并未例外地也阻隔了白骄。
面对这种状况,白骄信手毁去原先避水球,新动用了一颗,重新包裹住画舫。
白骄迅速将二人放到甲板上。他使劲掰开肖涟紧紧抱着林娘的手,一使灵力,捆住二人的绳子应声而断。
肖涟已经没有呼吸了,白骄却不肯放弃。
他使劲按压肖涟胸腔,给他渡气,渡灵力,给他喂灵丹妙药。
可是都没用。
肖涟毫无反应,没有脉搏,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魂魄。浑身死气,只有腹间那一缕先天之气。
白骄颓然坐到甲板上。人没了,要孕果还有什么用?
他木木地去探看林娘,果不其然,也是浑身死气。
他转过视线,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他刚从美梦中醒来,却不得不接受这么残酷的现实。
他睡前还决定让肖涟踏上修炼之路,成为自己的道侣,陪伴自己这漫长的一生,结果醒来却发现永远失去了肖涟。
白骄看着肖涟了无生机的躯体,小心翼翼抱起他,像是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他想起自己说过的话:“肖涟,灵果已融在你血液里。你最好不要动不动就流血,像个瓷娃娃似的。”
“肖涟,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白骄轻轻摸摸肖涟额上的伤,那里已不再流血。
他蹭蹭肖涟冰冷的脸颊,苦笑道:“孕果五百年成熟一次,可天上地下,只一个你。你没了,我还要孕果做什么?”
白骄的手轻轻移向肖涟腹间,那里的先天之气像在讽刺他。
只是当他真的盯着肖涟的腹间去看时,却陡然睁大眼睛。
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快速将耳朵贴到肖涟腹间。
下一瞬,他好似听到了什么似的,变得又悲又喜。
当下,白骄就化为白龙原型,将肖林二人握在爪间,小心捧到胸前,一路风驰电掣地疾飞到父王的龙宫之中。
那个身影直冲龙宫而来,飞得又实在太快,以至于都惊动了守卫龙宫的虾兵蟹将。
他们实在看不清那残影究竟是何人,生怕是敌袭,慌忙在第一时间启动最高等的防护罩,同时向龙宫内递了警报。
谁料,那身影竟畅通无阻地来到了龙宫内部,直直冲龙王的寝宫飞去,叫众海族既是惊讶又是骇然。
龙王不在,龙后法力高强,应是可以抵挡的。只是,若是惊动了龙后出手,事后免不了吃挂落。
不能让龙后觉得自己没作为。
众海族纷纷集结,朝着龙宫进发。
谁料,还没等他们走出多少步,竟收到了龙后的命令:来人是二殿下,无事。大家稍安勿躁,各回各位,各司其职。
众海族面面相觑。
二殿下回个家而已,怎么这么猴急?这速度,得是燃烧了精血才有的逃命速度吧。
只是,既然龙后说了无事,那他们听命就是。
龙宫内,白骄对着还在状况外的龙后连珠炮似的问道:“母后,记载我们龙族族谱的玉牒在哪?父王在吗?我们仙界之人的认定道侣是否可入仙籍不受地府管辖?”
龙母打量了小儿子一眼,问道:“你父王有事,怎么,有什么不能跟母后说?不过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一点也不沉稳,变成人形说清楚。”
白骄闻言,只好轻轻俯身,小心松开龙爪将肖林二人放到地上,而后变为人形,指着肖涟道:“这是儿子的人族道侣。”又指着林娘道:“按人间说法,这是儿子岳母。”
龙后看着肖涟,很是震惊,他体内居然留存着先天之气,而且腹内竟然孕育了一个小龙。只是,他与旁边女子都是浑身死气,是离魂不久之兆。
龙后慌忙用灵力包裹二人,放到寒玉床上,紧急蕴养起来。
而后她一个巴掌糊上白骄后脑勺:“你这不肖子,怎么照顾道侣的?一下子还差点死了仨。你就不知道用引仙绳找我?再晚点,我孙子也没了。”
白骄被扇得很懵,只是他确实急得忘了这一茬,对母后破天荒的动手,他也无话可说。
他有些垂头丧气,还有些急地道:“母后,你晚点再教训我。玉牒在哪?我得赶紧去地府捞肖涟。他又不是罪大恶极的恶鬼,再晚点他就要投胎了。”
龙后很是恨铁不成钢地看他一眼,手一翻,便拿出玉牒,将之递给白骄,道:“逼出你心头血,回想他模样,将其名字用灵力刻在你名字后面。”
白骄依言照做,而后他指着林娘问道:“那我岳母?”
龙后没好气地道:“你当地府管着人妖鬼三界生死轮回,是泥捏的?你想让谁活谁就活?能让道侣生死不受地府管辖,是靠多少万年前仙界前辈争取。你才一千多岁,还轮不到你说话。无论什么时候,龙族只能凭实力说话,知道吗?”
白骄默然,他可于人界横行,可在长生的仙佛神三界内,却着实太过年轻。待到将肖涟带回之后,他定当……
只是此行注定没法挽回林娘的性命,不知肖涟会不会怪他。
算了,事情只有去做才会知道结果。
肖涟很快便会转生,确实也不容他再耽搁。
白骄将刻有肖涟的那页玉牒刻进神识深处,又拜托了母后帮忙照看好他们,他去去就来,就闭眼倒下。
龙后虽气他,可却也挥手帮白骄撕开界壁,顺手放他入地府。
而后她不忍心皮糙肉厚的白骄直直摔到地上,也凭空用灵力将白骄的离魂之躯托到寒玉床之上,细心照看起来。
白骄魂魄轻飘飘地进入冥界。
这是他首次来到地府,以往他作为仙界龙族,无需与地府打交道。
他不知怎么去往执掌轮回的轮回盘。
但他却知道,周围这些蒙昧的人妖鬼,都要去往轮回盘。
他随手拉过身旁一个老妪,试着问路。
可是老妪却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只是固执地朝着一个方向机械迈步。
白骄无奈,他看看一旁蝶妖魂魄,发现它明明有翅膀,却也只能龟速朝同一个方向慢慢爬。
白骄顿时知晓该如何去轮回盘。
他非死魂,倒不用像别的魂魄一般龟速前进,便快速腾空而起,朝那方向飞去。
一路上,白骄飞过成千上万魂魄头顶,目光一直在魂魄中逡巡,妄图找到肖涟,可却未见肖涟行踪。
莫非自己来晚,肖涟已转生?
他有些急切,又往前飞一阵,却见那些魂魄来到一个地方后,竟自发列为两列,缓缓向前走着:人魂入人列,妖魂入妖列。
还有受足刑罚,不时从地底爬出的恶鬼,入最左侧鬼列。
从左到右,是鬼、人、妖三列。列与列之间以一种白骄无法穿过的透明光壁阻隔。
白骄思忖,肖涟乃是人魂,他大可入人列,将肖涟拽回。
他几步来到人列处,试图融入进去,谁料,却被人列拒之门外。
他不死心,又试几回,无论如何进入不了其中,终于得知此路不通。
白骄只得看看一旁的另外两列。
鬼列内都是穷凶极恶的人妖被判处十八层地狱后,受尽刑罚后终得投胎机会的恶鬼。
至于妖列中,便是寿尽的各种妖。什么蝶妖,狐妖,花妖,树妖,还有一些别的本体奇奇怪怪的妖。
当看到妖列中的一个蛇妖时,白骄瞳孔缩了缩。
当年龙族与凤族因战力极强,举族被仙界承认,才跳出生死轮回。
其实,不知多少年以前,龙族也是妖族一员。
白骄试着往妖列走了走,这次虽不知为何耗费一些时间,他倒也顺利进入妖列中。
妖列的妖也是慢慢腾腾地一步一步往前挪,白骄却等不及了。
他腾空而起,很容易就能从一些花妖猫妖这样的小型妖头上飞过。
可面对一些大型妖,比如象妖时,他想插队就得稍费点时间。
整个过程中,白骄一直注意着一旁被自己路过的人列中的人魂,想找肖涟,可惜一直没找到。
他越发急切起来,可却不敢一掠而过,以免错过了肖涟。
正在这时,妖列右侧却凭空出现一道光壁。
白骄被这一幕吸引了视线,他看过去,却发现一个手拿念珠的佛陀快速从大后面几步来到白骄处,又几步走到大前方,畅通无阻。
这时,他才看到光壁上写着“仙佛神”三个大字。
!!!
自己竟是走错了路!
他当时便想回转,重新择路。谁料妖列里只容往前,不容往后。
他试着横穿,却死活打不穿那光壁,始终不得章法。
况且没多时,一旁的光壁便消失不见。
万般无奈,白骄只好继续走下去。
幸而他一直注意着一旁人列,又过一段时间,他终于在一旁人列处,发现了肖涟。
若不是那死心眼的红线灵气还残留在肖涟颈间,不时发着光,他就要与肖涟擦肩而过了。
一见到肖涟,白骄就惊喜地停下了插队的步伐,开始一直跟着肖涟龟速往前挪。
只是肖涟显得很是蒙昧,与白骄先前看到的那个老妪一般,死气沉沉,混混沌沌。与周遭魂灵并无区别。
白骄焦急地拍打着两列间的光壁,试图引起肖涟注意,却得不到他哪怕一个转头。
第59章
多次尝试无果,白骄只好老老实实和肖涟保持着同步调,一同前进。
他打算遇到地府官员,再亮明身份带肖涟走。
只是既然找到了肖涟,林娘呢?
白骄往前眺望一下。果不其然,他在目光尽头找到林娘身影。
不远处,就是庞大的轮回盘。
轮回盘一直缓慢转动着,每转一圈,便从鬼、人、妖三列各取一个魂魄,等到这圈转完,便再吐出三个灵魂来。
白骄稍稍观察一会儿,发现出来的灵魂按理会被投入到六列中:分别是鬼、人、妖,以及仙、佛、神六列。
只是仙、佛、神这三列上,目前还空无一魂。
这是自然,进入此三界,便修得了长生,从此不受地府管辖,不用再受轮回之苦。人妖千千万,这样幸运之人万不取一。
轮回盘有其判定法则。
可能是从人列进入,而后被投入妖列。
又或许是从人列进入,其后由于穷凶极恶被投入鬼列。
又或者前世是人,来世还是人,只是命格不同了。
颠倒来回,玩魂弄魄。
还有一种情况。便如方才那佛陀。他出轮回盘后,竟来到了人列中。
白骄对此曾有耳闻,便是所谓仙佛神下凡历练,游戏红尘;红尘一遭,磨练心智;又或许是去普度众生。
如同一场游戏般,一世结束,他们会更好地回到原本轨迹上活着。
长生,有时候意味着无聊,意味着若做过错事,有漫长余生去悔恨。
是以有时候,长生也是一种折磨,能折磨得人自爆。
白骄才一千多岁,还未曾到这个境地。只是若是此行救不回肖涟,难保不会用余生去悔恨。
若救不回肖涟,肖涟便要再受一次轮回之苦。
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均是折磨。肖涟短短此生,活着多难。下一世哪怕他投身帝王家,也躲不开这些折磨。
白骄不知自己赋予肖涟长生是对还是错,但他万分想让肖涟陪着自己漫长的一生。
后悔与否今后再说,此刻姑且凭心而做。
白骄机械走着,思绪也翻转着,竟忘了时间流逝,等到他回过神来,却见林娘竟已过轮回盘,来到了妖列。
这意味着,林娘转世会变为一个妖。
而他与肖涟,竟也不知不觉走到轮回盘之前,却不见周遭有地府官员。
怎么办?主事的在哪?
眼看肖涟已同其他魂魄一般,木然踏上人列轮回盘。白骄怕有什么意外,不得已跟着踏进去。
他心里还有一丝侥幸,莫非地府官员就在里面操纵轮回盘?
刚入轮回盘,白骄就发现周围的世界一片漆黑和虚无,轮回盘上只有他自己。
白骄站在轮回盘上,往四周环视。
地府官员呢?去哪了?
他正要去喊,一些陆陆续续出现的金字突然悬空立在白骄前方,吸引了他的视线。
白骄一看就笑了,地府真是胆子大了啊,还真敢审判自己。只见金字上书:
“经查平生作为,此子七宗罪所犯六宗:
一、待人肆意狂傲,所犯傲慢罪;
二、履因伴侣吃醋,所犯妒忌罪;
三、易怒泄愤,所犯愤怒罪;
四、嗜睡怠工,所犯懒惰罪;
五、凡坠于所属地之财物,均占为己有,所犯贪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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