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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职业半仙-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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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大家本来都休息下了,海观潮被谢灵涯叫醒,同屋的方辙自然也醒了,披着衣服起来,动静连带着把其他人也吵醒了,纷纷披衣服起来。
  “这是怎么了,还受伤了?”
  “没事,包扎一下就可以了。”谢灵涯让海观潮给他看伤口,海观潮说这还得打针,谁知道那山魅爪子多脏。
  “谢总出去太卖力气了,我再也不叫你海绵精了。”海观潮发现谢灵涯还脱力了,忍不住说道。
  谢灵涯:“……”
  谢灵涯:“……我就说你好像胡乱叫过我!”
  还海绵精,太过分了,海绵精是什么鬼啊!
  海观潮讪讪一笑,“你这身体得好好补补啊。”
  谢灵涯也知道自己用力过猛了,点头。他看到小量也在一旁,也没多说什么,希望小量自己能够看到,干这行,要么很枯燥,要么惊险够了,但有危险。
  眼看时间也不早,谢灵涯打发其他人都去睡了,海观潮本来有些不放心,谢灵涯现在基本半瘫,走路都要人扶着。
  “我留下来吧。”施长悬说道。
  海观潮本来琢磨着是不是自己留下来,一听施长悬自告奋勇,哪里有不答应。施道长是很靠谱的,而且他一直觉得施长悬高冷,现在看来,也是面冷心热。
  谢灵涯还哈哈笑,“行吧,那施道长和我睡几天。”
  施长悬:“……”
  虽然是他主动说留下来,但谢灵涯的话还是让他有些不自然。
  不过想想林中之事,施长悬又没事了。
  虽然谢灵涯嘴上经常不着调(行为也有点),导致施长悬频频失态。可他所作所为,却很能体现为人。无论湘阴祭孤,还是今日让剑度魂,后以身相救,都让施长悬感觉到他的信念与自己是相像的。
  施长悬默默把柳灵童拿来检查,通常来说,耳报神是可以转让的,否则也不会有游方道士专门制作这个买卖,只要懂得供养之法就行。但是,还是要警惕裴小山有没有自己改造。
  检验过后,施长悬又拿来祭品,教会谢灵涯一些咒语,“柳灵童是用生魂炼成,如果感应强,晚上也可以梦到。”
  祭完柳灵童和商陆神后,就已经是深夜了,施长悬扶谢灵涯洗漱完,方才休息,为方便随时照顾谢灵涯,两人同睡。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但今日施长悬心境更不一般,他转头看到谢灵涯因为过于疲倦,已经沉沉睡去,侧身面朝着他这边。
  睡着时的谢灵涯是很安静的,这房间的窗户只把下半部分贴上了报纸,上半部分有月光照进来,方便吸收日月精华。月光落在谢灵涯身上,让他看上去更温柔了……
  “谢灵涯好软的。”一个细嗓子幽幽冒出来。
  施长悬:“……”
  他差点忘了这个。
  施长悬把商陆神塞进了枕头下面。
  _
  晚上,谢灵涯做了个梦,看到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孩。
  这小孩面白如纸,眼下是浓浓的青黑,身上散发着阴气,站在那儿怯怯地看着谢灵涯。
  谢灵涯恍悟过来,“你就是柳灵童?”
  小孩点了点头。他晚上已经受过谢灵涯的供奉,也愿意跟着谢灵涯修功德,于是特意入梦来相见。
  “裴小山太禽兽了。”谢灵涯在梦里捧着小孩冰凉的脸蛋,“看这俩黑眼圈深的,是不是加班加出来的?”
  柳灵童低着头,扑簌簌流眼泪,一头扎进谢灵涯怀里。
  于是谢灵涯在梦里领着柳灵童一起狠狠谴责了裴小山良久,醒来后还意犹未尽。
  这一觉睡过头了,已经日上三竿,但大家知道他昨晚累了,谁也没叫他和施长悬。施长悬比谢灵涯还稍微早一点醒来,尽听商陆神指责柳灵童了,索性又把商陆神丢到谢灵涯枕边。
  于是谢灵涯早上一起来,左边是柳灵童,右边是商陆神,床边还有个施长悬正等着伺候他起床。
  谢灵涯非常满足地在柳灵童和商陆神身上各亲了一口,才让施长悬扶起来。
  知道谢灵涯醒来了,海观潮又从诊所端来补药,谢灵涯正需要大补,他给谢灵涯灌了一碗,午饭还有补汤,方辙下厨的。
  施长悬还特意和导师请了假,专门照顾谢灵涯。
  谢灵涯感觉自己就像个老太爷,慢悠悠地喝着补汤,把手机打开,看看抓捕直播。
  可惜,美中不足,杻阳市道协面对裴小山竟是落于下风。裴小山即便在施长悬那里吃了亏,耳报神没了,神杖也劈了,身上还有些伤,但仍不是杻阳市道协的人能奈何的。
  除此之外还有杻阳城隍庙的追捕,可裴小山手里有阳平治都功印,和三五斩邪雌雄剑,一个比一个能克制这些鬼神。
  好在省道协的大师们也早已动身,在知道裴小山身份的情况下,好做法、占卜多了,持续追捕中。警方也通缉裴小山,根据大师们提供的路线布防。
  如此几日,裴小山虽然暂时还没落网,但谢灵涯的奖金倒是非常利落地到账了。
  现在能知道裴小山的身份,掌握裴小山的逃窜方向,多亏了谢灵涯和施长悬。施长悬那一部分,他转手就给了省道协,让省道协以扶持资金的形式再给抱阳观。
  谢灵涯不知道,还以为省道协要培养抱阳观了,挺开心的。
  这些钱,再加上谢灵涯之前攒下的,要给祖师爷修个大殿,还是有些窘迫,他们这个地方的地价太贵了,但已经是很大一个进步,谁都不是一个吃成个胖子。
  另外,张三又来了一趟,他们已经把那两万阴魂牵引完了,累得像狗一样,“城隍爷嘱咐在下,一定要将道谢带到,谢老师此举真是大功德,极有先辈风范。”
  “是说我舅舅吗?原来城隍爷也知道他老人家。”舅舅在杻阳那么久,城隍知道倒也正常,谢灵涯与有荣焉,也觉得自己没有丢了舅舅的脸。
  不过一说起舅舅,谢灵涯又一件事,问道,“对了,张力士,能不能劳烦你帮我查一查,我舅舅去世后,我中元节想祭祀,但迟迟不见。我想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去投胎了。”
  亡魂去向本来是不能向人透露的,但像这种经常和阴间打交道的道士,有时也能通融一二。张三一听,立刻道:“我回去就打听打听。”
  他只是力士,但冥吏也有关系网嘛。
  谢灵涯感谢过了,又烧了些冥钞给张三,张三还要推拒,谢灵涯说他回去打听,总得打点,张三这才笑嘻嘻地收了,又问过谢灵涯王羽集的姓名和逝世年月,心中对谢灵涯又更喜欢几分了。
  ……
  收人钱财与人办事,张三揣着冥钞,一路回转城隍庙,思量如何去给谢灵涯打探,就看到自己的同僚们正在忙前忙后。
  “这是怎么了?”张三问道。
  “省里的大官儿上任了,大人要去拜见,咱们正在准备资料。”张三的同僚解释道。
  上任省城城隍升职了,早就有消息称新官即将上任,不过一省城隍换任可是大事,这是主管一省的,事务何其繁多,交接了好些日子。
  张三忙问道:“可算就任了,不知道新省官尊姓大名,何方人士?”
  同僚笑道:“说起来,这位大人还是我们杻阳人士,原是一位法师,姓王讳字羽集,生前修了大功德,直接被点为省城城隍……”
  张三瞬间脑子都空了,谢老师让他打听的舅舅姓名,可不正是这位大人的名讳,籍贯身份也对上了!
  “难怪啊!”张三失声说道。
  难怪顶头上司那样上心,谢老师明明不认识他,还含蓄地叫张三带个好,一定是早就有了内幕消息,知道王羽集要上任。
  王大人是杻阳人,大人一查便知他仅剩的亲眷是谁,不说徇私枉法,看在王大人的面子上也得打好关系吧……
  “哎,鼓鼓囊囊的,赚钱了?”同僚看到张三怀里鼓起,冲他挤眉弄眼。
  张三看着自己满怀谢灵涯送的冥钞,忽然有点不知如何是好了。
  _
  谢灵涯坐在躺椅上,怀里是睡得正香的小狐狸。
  谢灵涯受伤后都不用干活,没事给小量补补课,喝点药。补的倒不是道家典籍,而是文化课。他自己也要做好准备,研究生初试如果过了,还有复试。
  小量也会看一些抱阳观收藏的书,他如果问些这方面的问题,谢灵涯倒也会回答。
  “谢老师,我看到一个字,聻。书上说,人死为鬼,鬼死为聻,是真的吗?”小量指着书上一个字问谢灵涯。
  这是一本笔记小说,说聻为鬼死后变成的,鬼也会惧怕,所以把聻字贴在门上,能够制鬼辟邪。
  这个问题谢灵涯小时候也问过他舅舅,他回忆起来,找出另一本书给他,笑道:“这是误传。你看这里,原本是一种司刀之鬼,名为渐耳,小鬼怕大鬼,于是有法师说:制鬼之法,无如渐耳。
  “当时的人便把渐耳写在门上,因为从前是竖书,所以渐渐成了‘聻’字,然后被误传以为鬼死后为‘聻’。其实,鬼死后就什么也没有了。学习要多方印证,前人也是会出错的。”
  他之前观看抱阳笔记时,也会在其他书里找一找,有没有可以互相印证的内容。
  “原来是这样!”小量本来还以为自己学到了一个好方法。他跟抱阳观的各位,无论是谢灵涯还是张道霆、刘伯合等人,都感受到,学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要看要背的书也不会比上学少、轻松。
  小量看着还待再问,发现谢灵涯坐在躺椅上睡着了,便悄悄退了出去。
  ……
  谢灵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忽然睡着了,好像忽有一人拍了拍他的手。
  他一睁开眼,发现道观里没人,而面前赫然站着舅舅王羽集,而且不像去世前那样衰老,而是恢复了壮年风采,这时他便知道自己在做梦。
  “舅舅,你是不是知道我在打听你,所以来托梦了?”谢灵涯又惊又喜,看舅舅慈爱地盯着自己,说道,“我招到了道士,中元节时还办了法事。只是我供奉了你的牌位,也不见你来……”
  王羽集欣慰地道:“我都知道,我还知道你已经领悟了三宝剑的要义,你是个好孩子。”
  一提到三宝剑,谢灵涯险些又落泪,“舅舅,你其实是消耗寿元,使用让剑,才会提前去世的,对不对?”
  王羽集十分平静,“不用伤心,死得其所,我并不后悔。你已经领悟了让剑,应该知道我的心情。”
  他越是平静,谢灵涯越是伤心,理解是一方面,哀痛又是一方面,而且正是自己体会过,才知道舅舅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谢灵涯忍了很久的眼泪一下掉了下来。
  王羽集摸了摸谢灵涯的头,“好了,多大的人了。你现在做得很好,舅舅全看在眼里,欣慰啊!”
  “欣慰您不早来找我?我很担心,还以为是投胎了。舅舅,您到底干什么去了?”谢灵涯问道。
  王羽集笑了笑,摇身一变,身上就多了一套官袍,“我一去世便被点为省城城隍,前往地府做职前培训,办理交接事宜,所以才没来看你。日后你想找我,清香祝祷,我就知道了。”
  谢灵涯惊呆了。
  省城新上任的城隍,就是舅舅?!
  谢灵涯这才知道杻阳市城隍为什么认识一般,和他打招呼,他现在感觉好像被砸晕了。
  在此之前他一点也没法把舅舅和城隍联系起来,他舅舅在抱阳观清苦得都不行了,完全不像有做大官的派头。
  但是转念一想,舅舅行善积德,他不做城隍,谁做城隍?生前舍己救人,死后也守护一方百姓!
  谢灵涯略带激动:“这么说,以、以后我就是官二代了么?”
  “一个阳间,一个阴间……”王羽集说着,看到谢灵涯的神情,失笑道,“算,也算吧!”


第39章 心印
  谢灵涯恨不得现在把舅舅介绍给施长悬,他都铺垫了那么久,现在舅舅还上任了,这不是很好的机会吗?
  但王羽集先道:“我此次找你,其实也是要和你说说那裴小山的事。”
  谢灵涯顿时肃然,“那王八蛋怎么了?”
  王羽集:“……”
  王羽集:“他拘了十万本该送往地府的阴魂和鬼差,并数万无主孤魂,此事发生在我的辖区,是我上任后第一件案子。但裴小山握有阳平治都功印和三五斩邪剑,因此这件事要阴阳两界一同配合。”
  谢灵涯点头,这很重要啊,前几天他帮着解决了两万阴魂,但还剩下大半,“这个裴小山还在逃窜中,我觉得很快就能捉拿归案。”
  “不得掉以轻心,我怕你日后再遇上他,要小心一些!”王羽集说道,“那日你是打了个措手不及,裴小山此人,很不简单,更别提还有那两样法宝!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个还俗的道士,专门行走江湖赚钱。”别说谢灵涯了,大家都不知道裴小山怎么突然这么做,还想抓着了审问一下。
  虽说都功印和三五斩邪剑很牛逼,拿了实力大涨,但同时也会引得道门追击啊,就像现在这样,死死跟在裴小山后头,这好像有点得不偿失。
  王羽集道:“裴小山原本寿命八十有四,然而因不修功德,行凶作恶,所以天夺其算纪!”
  《抱朴子》中说过,凡有一事,辄有一罪,随事轻重,司命夺其算纪,算尽则死。
  一个人如果犯下过错,天地鬼神有所察,便削减他的寿命。大罪夺纪,纪是三百日,小罪夺算,算为一百日。
  裴小山作恶无数,本该在去年,就算尽而死。
  但裴小山是华盖入命,道术天才,看到了自己的死兆,就挪人寿命。但是仍然逃不过鬼神所察啊,他一年内想了无数方法,还躲了起来,也就是外界以为的销声匿迹。
  俗话说阎王要你三更死,不敢留人到五更。
  可裴小山着实厉害,他不但躲了大半年死期。最后还在鬼差找上门来时,直接把鬼差给打伤了,又一不做二不休,去把阳平治都功印和三五斩邪雌雄剑都偷来。
  ——他不打算绞尽脑汁地躲藏了,他要直接硬刚,所以拿着两样法宝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收魂。
  这也是很多人算不出来盗印贼身份的原因之一,除了裴小山自己在掩盖行迹之外,因为他本是当死之人,按理说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谢灵涯觉得自己还是接触这一行太少了,他愣是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这个裴小山胆子真是够大,难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了,这是拼着多活一天赚一天啊!
  本来就该死了,而且死了估计没什么好日子,不如拼了。
  “那这人岂不是时刻处于狗急跳墙的状态,”谢灵涯沉思道,“舅舅,这是你上任第一件案子,不管别人怎么样,我一定会积极参与的!”
  王羽集点头,“你既不是道士,也还有学业在身,但如果遇上了……”
  “当然是见义勇为了,上回还给他跑了。”谢灵涯摩拳擦掌,“等我养好了,他要是还没被抓到,我就和道协申请,有什么抓捕活动一起去!”
  裴小山再天才还能有他天才么,回头就看看有没有比较恶心人的道术。
  王羽集听他这么说,还挺欣慰,孩子很有正义感啊!
  “不过他那都功印真是个麻烦,我一剑还不够,舅舅,有没有什么法宝借来一用?”谢灵涯问道。
  这些天他看群里的消息,好像各个正一道的精英都出动了,有的是自发,有的是道协或者天师家邀请,誓要追到裴小山,把他捉回来。
  不过人家吧,家底都丰厚一些,出门了就带上一麻袋的祖传法器。
  抱阳观,就一把三宝剑最牛逼,但面对那么多阴魂,也有些不够使。谢灵涯想说,他这都官二代了,不能来点福利吗?
  王羽集微微一笑,“如此,我传你心印一道。”
  谢灵涯疑惑:“心印?都没个实物吗?”
  “修道修的就是本心,心印才是最上乘的,进一步说,你心中有道法,什么法器也不必依仗了。”王羽集讲解了一番,“舅舅传你提举城隍司印,凡是鹊山境内,默想法印,便有阴兵冥吏前来护持助法。”
  城隍司是总理各地城隍的地方,提举城隍司印本就是道士法印之一,意思是法师受了此职,代天行化。不过能发挥多少,要看各人本身的实力。
  而这一方印,是作为省城隍的王羽集亲自传给谢灵涯的,不说在别的省如何,但在鹊山省肯定灵到不行,各地城隍都会配合他调人,开坛做法都省了,而且权限更为大。
  对了,这还没有实体,便于携带极了。
  王羽集又叮嘱了一句:“我的身份,你勿要大肆宣扬。”
  谢灵涯也知道他的意思,虽说舅舅当了官,但还是低调行事,虽说他肯定不会徇私枉法,也免得影响不好。
  谢灵涯本来头一个就想告诉施长悬,现在倒不能说了。不过要是施长悬以后能拜师,那时候知道也无妨。
  “那好吧。”谢灵涯顺势说道,“对了,舅舅,我在给你寻摸弟子呢,有一个根骨特别好,虽然有门户,但是可以拜先生。施长悬,你应该知道的。”
  提到收弟子的事,王羽集非常矜持:“总要人家愿意的……”
  谢灵涯一听就知道舅舅还是很满意这个质量的,很懂地道:“知道了。”
  “好了,阴庙内公务繁忙,我还得去处理公务。”王羽集这就是要离开了。
  谢灵涯十分不舍,他还没和舅舅聊够,还有好多话没说。谢灵涯想跟着送几步,王羽集却一掌拍在他心口,将提举城隍司印打进去。谢灵涯受力退了两步坐在椅子上,一惊,便醒过来了!
  手上传来温热粗糙的触感,谢灵涯低头一看,是小狐狸也醒了,正在狂舔他的手掌,看他醒来就跳到他胸口叫了几声。
  小狐狸刚才有所感应,但它还小,也不知道谢灵涯是被托梦了,一个劲舔谢灵涯,却不见谢灵涯醒来,正急着呢。
  “没事。”谢灵涯抓了抓小狐狸的耳朵,摸摸心口,颇为感慨。
  这时施长悬也进来了,“你醒来了?”
  他顺手递上已经削好的水果,一如这些天的贴心。
  “施道长,我刚刚梦到我舅舅了,聊了聊近况。”谢灵涯没有把王羽集现在的身份说出来,但也铺垫了一下,“我还跟他说起你来。”
  施长悬的表情顿时有些微妙。
  谢灵涯也在观察他的神色,小心地继续说道:“我舅舅……也挺欣赏你的。”
  “……”施长悬默然不语。
  谢灵涯又以舅舅的口吻夸了施长悬几句,便听施长悬轻声说:“王法师高山景行,功德无量。”
  以谢灵涯的习惯,在用完让剑后自然也和施长悬说明过,甚至告诉了他自己的猜想,舅舅当初可能就是因为这一招去世的。
  现在听施长悬夸舅舅,谢灵涯心里就更觉得有谱了。刚好他救了施长悬,俩人还睡在一起,感觉关系正是最要好的时候。
  谢灵涯正要趁热打铁说出来,施长悬已经说道:“……我会去祭拜王法师的。”
  谢灵涯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想到施长悬可能是非常赞赏舅舅的品行,他索性暂时没说,决定等到更加“水到渠成”的时候,于是只对施长悬笑了笑说:“那就太好了。”
  _
  施长悬说到做到,果然自备了祭品,在王羽集的灵位前拜祭,谢灵涯站在旁边听,越听觉得不好意思。
  因为这个施长悬,平时看起来闷闷的,拜祭的时候,先是把舅舅的生平给夸了一遍,然后竟然开始夸谢灵涯,还连带回忆自己和谢灵涯刚见面的样子。
  “我们二人在祈雨法会上见过一面,但只是遥遥一眼。后来令晚辈印象深刻的,是他一笔成符,再到前时,一剑度魂。”
  “他平时虽然常言语无忌,但却有一颗赤子之心。”
  ……
  施长悬从业务水平夸到日常,谢灵涯听着比夸舅舅还夸张一些!
  当然,毕竟他和舅舅也没有见过面,倒是和谢灵涯朝夕相处。
  谢灵涯纵然脸皮再厚,也有些受不住了,插科打诨道:“施长悬,我才知道,我在你心目中这么可爱啊。”
  施长悬看了谢灵涯一眼,倒没说什么。
  谢灵涯看着,竟然是默认的意思!
  谢灵涯一时更加不好意思了,连连咳嗽。
  倒是从这时起,谢灵涯真实感觉他俩关系有了一个升华,毕竟都一起出生入死几回,施长悬还这么夸他,夸得他都羞耻了。
  此前谢灵涯都叫他施道长,因为施长悬一直比较闷,他比较小心,怕引起施长悬反感。现在知道施长悬的想法,从这时起也就改为直呼其名了。
  谢灵涯已经能自己走动了,施长悬也就回去上课,但晚上仍是暂住在谢灵涯房间,毕竟他还没能活蹦乱跳。
  这些天报刊店的合约到期,谢灵涯就雇人把墙给推了,叫方辙设计了一个大门。顺带着,再给柳灵童也做个床。
  现在,商陆神和柳灵童的床就摆在窗台上。
  谢灵涯半夜睡得迷糊,睁开眼,发觉不知怎么,他和施长悬的睡姿成了他面朝着施长悬蜷着,施长悬则展臂抱着他。
  这个姿势,实在是太暧昧了,俩人面对面抱着睡……正直如谢灵涯都觉得不妥当,以前都没发现,不过施长悬前几天晚上就抱过吧,在家抱枕头习惯了还是怎么着?
  谢灵涯悄悄把施长悬的手拨开,然后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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