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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跟科技树谈恋爱-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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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注【1】:语出《论语·阳货》。翻译大约是:礼仪礼仪,难道说的是玉器和丝帛吗?奏乐奏乐,难道说的是钟鼓那样的乐器吗?


第56章 旱灾
  室内昏暗,不透光的窗户将晚冬的阳光挡在室外,只剩下跳动的烛火照亮阿生开始消退婴儿肥的脸颊。
  “话虽然这么说,但现在开始造船,大约是赶不上了。”她微垂着头,仿佛脖子上架着难以承受的负荷。
  孔墨提问道:“主公很急吗?从前我就想问了,主公想要新式海船做什么呢?若是为了南方的珍宝,也不急在一时。”
  阿生似乎没在听,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说道:“东莱从前是胶东国,刘氏一家独大。他们毕竟是宗室,要记得保持尊敬,见面礼要给足,土地购买手续要齐全。再一个,海边最重要的是提防海啸风浪,高处要修建避难所,预警和演习也不能拉下。若是可以,多招募识水性的渔民,我们以后大多是要在水上讨生活了。”
  “主公这是何意?难道要往东莱长住吗?”
  阿生抬起眼:“看来我不明说,孔先生今日是不会放过我了。”
  孔墨一拜:“墨愚钝,还请主公明示。”
  “唉。”
  防氏见阿生叹气,连忙出声阻止:“主人若是不愿,必有主人的道理。”
  “也不是什么不能见人的考量。”阿生摇摇头,“目标明确,你们才能有动力。只是这话说来略长了些。”
  “墨不怕话长。每与主公对论,都有心胸开阔之感。主公请。”
  “上一次丰收,已经是前年的事情了。去年旱,减产超过八成。这个冬天更是一颗雪都没下。若是今年亦是大旱之年,百姓家中就没有余粮了。”
  孔墨睁大了眼:“主公的意思是?”
  “自我出生以来,中原受灾的年份几乎占了一半,差不多没过几年太平年景就有连绵的灾荒。如今春汛不至,颍水的水位已经降到历史最低,只怕是新一轮的大灾要到了。反倒是南岛已经丰收六季,除了自足还有存粮。我怕受灾,才急着将谯县和雒阳的孩子们往南方送;也正是怕饥荒,才命令南岛开荒新田。
  “但无论是将南岛的粮食运来中原,还是将中原的灾民送到南岛。运量一大就不得不依靠大型海船。”
  孔墨被说急了:“但是我们现在造船,最快也要一两年才能完工啊。”
  “所以,我说来不及了啊。父亲前几年是闲职,叔祖父身体渐衰,我不敢轻举妄动。如今大灾将近才发现运力不够,真是后悔!”
  孔墨一拱手:“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主公放心,我以流水法造中型海船,能大幅缩减工期。今年年末之前就能为主公运人运粮。”孔墨一旦认真起来,技术上是非常靠得住的。
  阿生给他叩首:“人命关天,安全至上。先生保重。”
  孔墨和防氏连夜就上路了,就连原本能在颍川集训一个月的孩子们也只紧急补课了十天,就在家丁的保护下往青州而去。
  时间紧迫,她需要在夏季来临之前将妇婴堂系统的重心从缺粮的豫州、司隶移到相对平安的青州、兖州和海南。曹家的主人们不会因为两年大旱而饿死,但数量已经超过两千的孤儿们就不好说了。
  她不是没有考虑过天降甘霖的可能性,然而将希望寄托在朝代末年的老天爷身上?恕她不敢。
  阿生除了强压住心头的焦虑外,还要给病中的曹褒侍奉汤药。
  一个红纹黑底的木质食盒,上层是药汤,下层是咸淡适宜的鱼粥。阿生亲自拎着食盒的手柄,跟五叔母韩氏一起往曹褒的院子走。春日当空,身后的婢女们举着笨重的布伞给主人家遮阳。
  “阿生最近总是愁眉不展呢,可是为了阿翁的病?”
  “我想着,要不要去学中医。”常年剧烈的头疼,且有不断加重的趋势,上周还出现了间歇性失明。她怀疑曹褒是得了脑瘤,肿瘤压迫视觉中枢,但没有X光没有核磁共振成像,她无法确诊。
  她曾隐晦地问过曹褒想不想尝试开颅手术。曹褒当然是表示自己活够了,就这样吧,不想在自己身上折腾惊世骇俗的办法。毕竟曹褒不是曹腾,彼此之间的信任没有达到那种程度,再加上条件简陋风险太高,只能就此作罢。
  像是要发泄什么一般,阿生暗地里用半大不大的双手解剖了两只兔子一只野鹿。她的心肠越来越硬,接二连三的无能为力产生巨大落差让人麻木,接受曹褒的死亡仿佛也没有那么难了。
  曹褒死在二月,跟曹腾相差无几的忌日。但不同于那年的风雪,今年炎热得仿佛夏日提前到来。
  天上大约有九个太阳吧。
  按照曹褒的遗愿,他的棺椁被送回谯县,葬在了曹腾墓的旁边。这位一生无功无过的太守,就这样长眠在泥土之下,墓穴简陋得几乎配不上他太守的身份。
  曹嵩不能为他丁忧,曹操和曹生也不能为他守孝。这位给予了曹魏血脉的老人,甚至没有在史册上留下只言片语,就淹没于浩浩汤汤的历史长河之中。
  伴随着曹褒的逝世,第一代曹家人的故事就此落下帷幕,再没有人能够知道年轻的他们曾经经历过怎样的贫穷和屈辱,只有蒸蒸日上的曹家第二代,和蛰伏在青春里的曹家第三代被留了下来。
  “阿生还请节哀,以先太守的年岁,算是喜丧了。”暖得跟个小太阳似的荀攸安慰她道。
  阿生两条腿垂在牛车边缘:“我一直都很节哀的,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几年前,叔祖父带我和阿兄遍游颍川,求学无门。最后我们到达颍阴,走的就是这条路。彼时路旁的田地里一片郁郁葱葱,即便是四处流浪,也给人能够向天高歌的余地。但是现在……”真正的赤地千里啊。
  身上沾满黄土的饿殍倒在路边。
  运气好的暴尸荒野,运气不好的就被人拖走下锅了。大旱之年什么都缺,只有枯死的柴火不缺。
  荀彧四岁,粉嫩嫩的一个小娃娃,好奇地趴在横梁上观察满世界的黄色和褐色。“诶,那里有人。”他伸着食指指向路边枯黄的草丛。草丛里两个精瘦的男子正抬着一具妇女的尸体,鬼鬼祟祟地往灌木丛里跑,被荀彧的声音惊吓到,投过来四道狼一样的眼神。
  阿生敢肯定,要不是荀家的牛车旁有二十名身强体壮的护卫,荀彧一定比那个死掉的妇女先下锅。
  荀衍连忙将小荀彧从横梁旁抱开,一手捂住他的眼睛:“阿彧不看不看,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荀彧一边踢着小短腿挣扎,一边喊道:“不嘛不嘛,阿生也在看。”
  阿生今天没有兴致逗荀彧玩,而是跟坐在车中央主位上的荀爽说话:“我以为今年若继续旱下去就会有饥荒,没想到去年的大减产已经让小民伤筋动骨了。还不到四月,就饿死了这么多人。”
  “阿生对于这样的情景有什么看法吗?”荀爽问。
  “我这样智慧平庸的人都能够在冬天看出大旱的预兆,而赈济却至今未到,这是朝廷的失职。”阿生板着脸,甚至带上了肃杀之气,“百姓奉养朝廷千日,不就是为了这一时吗?”
  荀彧终于从哥哥手里挣脱出来,瞪着乌溜溜的眼睛看阿生:“书上说百姓侍奉君主就像子女侍奉父亲一样。怎么在阿生的嘴里,忠孝也是要有条件的吗?”
  “忠孝当然是有条件的。”阿生脱口而出,“人要先活下来,才能讲忠孝。死人要怎么讲忠孝呢?”她突然站起来,指着刚刚两个偷尸体的饥民离去的方向:“阿彧方才所见的,难道不是两个死人抬着一个死人吗?”
  小伙伴们都惊悚了,一个个都呆若木鸡地看着她。
  “阿生!”荀爽喝止她,“为什么就要这么偏激呢?”
  阿生被老师训斥了,没还嘴,慢慢跪坐回原地。随着她坐下,两行泪水就滑了下来:“我一恨自己无力,二恨自己天真。”
  “罢罢罢。”荀爽拿学生哭鼻子没办法,“不就是要粮吗?本来同乡遭灾,荀家也不能一分不出。我们家出五千石,就当做朝廷赈济到来之前的应急吧。”
  曹褒死在任上,而新的颍川太守还没有到任,天灾下的颍川群龙无首。阿生不得已,只得跟曹炽曹胤等人四处向世家借粮,怎么的也得把场面撑到新太守到任,不然曹褒死都死不安宁。
  荀家肯出五千石,绝对是慷慨的。毕竟曹家如今没名没分,这个忙帮了看不到任何收益。再加上世家也同样受灾,虽然不至于挨饿,但存粮的压力加大是一定的。阿生擦擦眼泪:“这五千石算我借的,十年内必定双倍奉还。”
  荀爽挥挥手,下令车队往回走。“你去忙吧,有我家出粮在先,再跟别家借粮想来会容易不少。”
  阿生也不客套,拿到了荀家仓库批粮食的竹签,就跳下牛车跟着荀家的管事离开了。
  荀彧看看六叔,又看看骑马离去的曹生,撅着小嘴不说话。
  “阿彧想什么呢?”荀衍逗他。
  小豆丁托着下巴:“我什么时候能够像阿生这样厉害就好了。”
  有自己的看法,背负自己的责任,敢于立下承诺,都像是大人一样。


第57章 天地无邪
  清晨,第一道刺眼的阳光射穿流民营的破草棚,正好射到伍大的眼睛上。
  他缩了缩枯瘦的双腿,破麻布衣服因为震动而“扑簌簌”抖落尘土。
  “大郎,今日有稀粥吗?”同一个草棚里,响起祖母的声音,沙哑得仿佛是石头和石头摩擦。
  因为树皮和干草而饱受折磨的消化系统每一天都在折磨着饥荒里的人们,让他们整晚整晚不得安眠。伍大闭着眼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跨过躺在地上的父亲的肢体,跌跌撞撞地走入灼热的阳光底下。
  时间已经到了秋季,却依旧烈日高悬。
  日子一天过得比一天艰难。伍大的小身板麻木地跟在三三两两的流民之后,往着城墙脚下的施粥棚走去。越靠近城墙,流民就越密集,从人类身体上发出的恶臭就越发明显。终于,前面出现了全副武装身材高大的士兵,密密麻麻地守卫着一个宽袖锦服的矮胖男子。
  “没有了,没有了。今日没有了。”那名男子嚷道,“乡亲们,府库里也没有粮了。圣上已经下令从邻州调粮,乡亲们还请忍耐一二。今日无粥,但还有从城内井中抽调的一桶井水,给乡亲们解渴。”
  伍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木碗掉到脚边,滴溜溜转。
  现在不是一个月前了。
  一个月前,大家还会抱怨朝廷的赈济不如春日里世家大族的联合应急。现在早就已经麻木了。
  伍大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一整个夏季的。他只能睁着无神的眼睛,跪在地上仰望光芒灿烂的蓝色天穹。春季啊,春季多好啊,每天还有一碗稀粥。
  他还能记得粥棚旁边竖着的布帛上大大的“曹”字。
  曹家的粥棚,是最严格的。每一碗粥都得当场喝完,就算是病得起不来了的老弱,也得背到粥棚旁边喝粥。好在是曹家粥棚里还有医师武夫坐镇,总归是轻易死不了人,也出不了抢食的事情。
  他也还记得粥棚前有一块告示。根据曹家那位好看的婢女讲,上面张贴的是各大世家捐粮的数目。第一行就是“颍阴荀氏,五千石”,然后是“谯县曹氏,五千石”。那个时候,他和阿姊阿弟还有思考的余力,掰着手指算了许久五千石有多少,够全家吃多久,够全村吃多久,然而怎么算都算不出来。那个时候,父亲还没有病倒,还能带着他们在粥棚前面叩首谢恩。那个时候,曹家还组织人凿井铺路、收集柴火,日子……还没有那么绝望。
  曹家是什么时候走的呢?
  啊,大约是天子的使者到达之后,他们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伍大摇晃一下,捡起木碗,朝着自家的小草棚走去。近了,更近了,就连汗味和臭味都是熟悉的味道。突然,他看到一个七尺高的人影从低矮的草棚里钻出来。是同村的邻居齐叔。
  伍大心头狂跳,也不迷糊了,拼命朝前跑去。等等,齐叔,等等。
  祖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升起了火,连带着父亲都醒着。熊熊燃烧的篝火旁边,躺着已经饿死的齐家老幺。小小的身体上赤裸,就是等着下锅的样子。
  “齐叔!”伍大扑上去就抱住男子的大腿,“你别捂死我阿弟!他还能活!”
  男子的动作顿了顿,松开一只手。果然,他的臂弯里躺着迷迷糊糊的伍二。伍二才两岁多,再加上被饿得头昏眼花,根本摸不清状况,生死一线连个“哼哼”声都没有。
  “能活!哈哈!现在这样,谁还能活?不吃肉,谁还能活?”齐姓男子抹了抹眼角,但却只抹下来一把尘土,“我家老幺给了你们,你们家总要给我一个。”
  “大郎,回来。”父亲有气无力地喊道。
  伍大呆愣愣地跪在地上。天还是那个蓝色的天,太阳还是那个金色的太阳。“齐叔,要不你吃我吧。别吃我阿弟。”
  “大郎,回来。”
  “我比阿弟大,肉更多。”
  “大郎,回来。”
  “我……”
  突然,一个清爽的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响起:“这位汉子,你若肯有丝毫怜悯之心,就让我用半斗粟换你怀中的小儿吧。”
  伍大扭头,看到了一名布衣短褐的年轻人,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但就凭他身体健壮中气十足的模样,也没有饥民敢轻易袭击他。这个时候还能够保持在明显吃饱状态下的人,不是背景深有存粮,就是路子野敢吃人。
  姓齐的男子将年轻人上下打量了一遍,才迟疑地接过布袋。伸手往里面搅了搅,经验丰富的农民就发现袋子里装的全是颗粒饱满的新粮,只怕还是当种子的粟呢,这种粮食吃了饱腹远胜干瘪的陈粮。“给。”他说,然后将伍二扔进年轻人怀里。
  年轻人二话不说,抱着幼儿就转身离开。看他走的方向上,远处半死不活的树丛后面,似乎停着车队。
  伍大望望坐在尘土里跟泥人似的父亲,又望望四周麻木等死的饥民,他突然就魔怔了,攥起一根因为断裂露出锋利断口的木刺,跟着那名干净健壮的年轻人亦步亦趋地往外走。
  “大郎,回来。”
  他的脑子里嗡嗡作响,什么都没有听见。
  年轻人走得快,伍大一个小孩子好不容易才追上他,举起木刺,就往对方的背上扎。年轻人侧身,一个手刀就击在伍大的手腕上。木刺脱手,落在地上扬起矮矮的一层尘土。
  “我不吃你阿弟。”他说。
  伍大举起左手的拳头,用尽全身力气砸下去。
  年轻人轻而易举地抓住他的手腕,背身一扭。剧痛袭来,伍大跪到在地上,但他不肯将左拳松开,任凭锋利的石子割破他的指缝。
  “拳头里藏石片?好阴险啊,”伍大听见头顶上传来的笑声,“这谁教你的?”
  疼痛似乎让伍大的精神清醒了一些。他能够开口表达更加复杂的句子:“我不想要你这种人的怜悯。我阿弟也不需要。”
  “我这种人?”
  “对,你们这些权贵家的走狗。”他侧脸躺在地上,“你们吃的每一颗粮,都是我们的血肉。不公!天道不公!人间无义!”什么忠、什么孝,到了这个世间都只是吃人的遮羞布。
  头顶上那人又笑了:“我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也是跟你一样的想法。母亲,被卖了吧。”
  伍大一愣。
  “姊妹,被卖了吧。”
  伍大闭眼,扭头。
  “哦,我说错了,是饿死了吧。”
  伍大闭着眼不说话。
  “那就是被吃掉了。”
  一滴奢侈的水滴,从伍大的眼角渗出,滑进乱七八糟的头发里。“我是个罪人。”他轻声说。
  “我们都是。”年轻人说,“活下来吧,记住你今天的想法,十年、二十年、五十年,直到死。”
  “赵奇。你又去捡小崽子了?”车队旁边的家丁打趣道,“以前看你冷冰冰的,没想到还是个外冷内热。”
  “嗯。”原名赵小狗,现名赵奇的年轻人给了一个冷漠的“嗯”字,然后掀开帷布钻进牛车里。他将刚才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总之,就是这样。”
  阿生头疼地敲敲太阳穴:“我不太想收吃过人肉的。”
  “我记得廿七最早出现的时候,就是因为违背育婴堂的规定将皮袄送给外人,如今不也是十分可靠了吗?主人不因为自身的喜好剥夺他人的机会,有些出格的树苗才能有成材的几率。”
  偷东西和吃人肉,性质能一样吗?但看赵奇坚持的模样,阿生知道是劝不动的。十年前,赵奇的二哥是为了给他留食物而活活饿死的。如今他在这对饥民兄弟身上看见了自己和哥哥的影子,那就不会轻易放手。
  “你收进来的人,你自己看紧了。”阿生给洛迟比了个手势,洛迟就主动在名册上加上两行,备注:责任人赵奇。
  赵奇无可无不可,见目的达到就跳下车子去后头做孤儿们的管理工作了。规矩、诗歌、道理都要教,且从司隶向西,一路走一路收人,孩子们的进度都不一样。赵奇这个临时流动班教师就格外忙碌。
  偏偏新加入的伍大还要给他添麻烦。
  “赵管事,签身契的时候,我和阿弟想改名。”
  “啥?”
  经过了一晚上的养精蓄锐,伍大已经不是半死不活的模样了。他跪在地上,眼睛里是某种决然的东西:“既然说是新生,我想要一个新的名字。我也不想让阿弟还姓伍。求曹家的主人给我们赐名吧。”
  赵奇面无表情地往重重护卫的牛车方向走:“你等着。”过了不到五分钟,他就从帷布后面钻出来。“主人说,你叫陈无邪。你阿弟,叫陈半斗。暂时先这么叫,等你长大后,想改名的时候再改。”
  伍大在地上重重叩首:“今天起,我就叫陈无邪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陈,是陈胜吴广的陈。


第58章 天地无邪(下)
  海潮一下又一下,拍打在被人们称为“刘公岛”的岛屿上。
  在今年之前,这还是一座荒岛,除了偶尔有渔船在此避风浪外,就没有人烟了。岛上有一座刘公庙,原本是过路的渔民们的临时落脚点,现在则是被彻底扩建,成了曹氏船厂的附属建筑。
  刘公岛对面的威海,大片的土地都属于曹家和丁氏妇婴堂。
  东莱郡虽然人口不少,但大部分都集中在西边,靠近北海国和郡治的的地方。威海这一片,都是东汉才新开发的地区,属于一位刘氏亭侯的封地。这位亭侯从血统上来说已经非常边缘了,他不喜欢交通不便的海边,于是常年在遥远的郡治,跟随刘氏大家族一起生活。曹家承担了每年给他上交的供奉,因此他很大方地允许曹家在刘公岛上建造船厂。
  抵达青州威海的孤儿前后有上千人,入冬后因为南方第一批粮食的抵达,曹家有了底气,就开始加大了成年饥民的迁徙力度。
  去年减产八成,今年颗粒无收,虽然冬季开始下雪,但依然无法解救司隶和豫州的饥饿。面黄肌瘦的灾民一队又一队地抵达渤海之滨,在拿着武器的家丁的要求下,换下破衣,清洗干净身体,然后男子负责开垦和建造,女子负责制作冬衣、照顾孩童。
  破碎的家庭被杂糅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全新的,仿佛机械齿轮一般的工作形式。
  陈无邪今年八岁,属于是可以承担一部分工作的大孩子。每日里除了文武课,更多的时间是在学堂教师的组织下:拾柴、提水、施肥、捉虫、削木板、推独轮车运送各种原材料。
  要说好处,那也是有的,就是工作努力的话,晚饭可以见到点鱼肉碎。无邪的木板削得好,误差能够在标准尺所谓的“两毫米”之内,因此格外受到船厂采购员的青睐,还特意奖给他比别人多三点积分。无邪将积分全都换成了鸡蛋,请育婴堂的婢女姐姐做成蛋羹喂给陈半斗了。
  听说,鸡蛋对于小孩子来说最滋补。
  一开始,鸡蛋还是船上养鸡送过来的,价格高达一百积分一个,后来威海也开辟了鸡场,这才降成了三十积分一个,无邪每天赚七个积分,意味着每五天,半斗可以吃上一个蛋。也因此,陈半斗是育婴堂中最令人羡慕的孩子之一。
  “阿兄,我觉得这里真好。”又到了春天,今年雨水倒是充沛,田野里的麦苗和粟苗都欣欣向荣。刚刚经历过饥荒的灾民们望着这样的景色,脸上都带着希望的笑意。就连半斗这么大的孩子,都为此欣喜不已。
  曹家却在这个时候组织大部分人手南下了。
  身体素质好的,会游泳的直接从威海坐船;年幼需要照顾的孩子们走陆路,从青州南下徐州、扬州,在长江入海口附近的舟山群岛处上船,避开不太受控制的扬州南部和交州北部,从海上绕行到沉香岛,在岛上经过一轮筛选和分流,一部分人去番禺附近的曹家农庄里劳作,另外一部分人则被送上南岛。
  阿生突然加大动作也是有原因的。
  延熹九年的十二月,爆发了东汉历史上第一次党锢之祸。世家出身的李膺、陈蕃等二百余人都被免职了。为了填补朝堂上出现的空缺,皇帝将曹嵩提拔为司隶校尉。司隶校尉啊,当年一个当司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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