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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跟科技树谈恋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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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生大声说:“谁教的你下人就可以随便打了?祖父都没有随便打过人!今天这事,你不道歉,我就不跟你玩了。”
  吉利也火了,大声说:“不玩就不玩!”
  两个小豆丁分别坐在床榻两端,把脖子歪成90度,故作姿态不去看对方。
  吉利越想越委屈,他家香喷喷的如意为了一个老太婆跟他翻脸,虽然打人是他不对,但他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拉扯间甩到了。结果如意不依不饶,上纲上线。这么想着眼眶就红了。
  阿生也委屈啊。这糟心的封建时代,连小孩子都有草菅人命的思想。关键是周围的婢女仆妇没一个觉得哥哥不对的,都觉得是她小题大做。捅到母亲那里,估计也觉得是她不对。最开明的爷爷年纪又大了,未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想着想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小鼻子红通通的,一抽一抽。
  吉利听见这边声音不对了,忍了半天没忍住,跑过来一看,好嘛,宝贝妹妹已经鼻涕眼泪糊一脸了。他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当即学祖母的样子抱着她哄:“如意乖乖,不哭了,是我错了。”
  他说了两遍,发现自己不能像大人一样将阿生抱起来,又跑到阿生正面扮可笑的鬼脸,自己拉自己的脸颊肉。
  阿生抽抽鼻子:“你要跟缯家阿母说,以后不会无故打她的。”
  吉利看上去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给缯氏道了歉。缯氏不敢受,跪在地上给吉利和如意各行了一个大礼。
  事情到这里圆满解决,连带着吉利乳母李氏的待遇都提升了,至少他不再称呼她为“李媪”了。
  吉利还是很聪明的,他能够敏锐地感知到问题的本质。阿生生气的关键不是“动了她的人”,而是“对下人不好”。既然阿生介意,他至少面上要当个更良善的主人。
  然而糟心的一天还没有结束。
  阿生和哥哥用小勺子挖冻柿子吃的时候,丁氏所在的正院乱了。黑夜里亮起烛火,小婢女跑来报信,接着屋里的仆妇就变得人心惶惶。她们中多数身上都打着丁氏的烙印。两个小主人吵架她们不慌,丁氏有事她们就慌了。
  “怎么了?”阿生抬着小脑袋问。
  乳母史氏如今是双胞胎院里的大管家。她不安地回报:“郎君在夫人屋里打人,说是……说是……张氏的屋子里进了毒蛇。”
  “大冬天的,毒蛇?”
  史氏咬牙,哭天抢地:“二位小郎君,张氏这个贱婢要害夫人。”
  吉利皱起了眉头,他也渐渐懂事了,隐约有了自己和母亲比其他人更亲密的意识。
  阿生冷漠地看着屋里哭丧着脸的婢女们,手敲桌板:“哭什么?伤人了吗?死人了吗?伤了多少?张氏的孩子怎么样了?母亲屋里谁被打了?因为什么原因被打了?母亲怎么样了?祖父祖母知道了吗?请医问药了吗?”
  婢女们:……
  史氏:“……这些都还不清楚。”
  吉利生气了。“不清楚你哭什么。”他越来越能够跟得上妹妹的脑回路了,“如意哭起来比你好看一百倍,只会哭,要如意就够了,要你们何用?做你们该做的事。”
  阿生:……虽然道理对了,但老哥你的表述方式我很不满意好吧。
  曹腾和吴氏的反应很快,临时派了两个人来管事,这个晚上算是勉强挨过去了。阿生和哥哥并排躺在床上。哥哥已经打起小呼噜了,阿生还睁着眼睛睡不着。
  她家不是世家。
  她无比真切地感受到这句话。她不是文科生,但曾经隐约听人说过,在古代一个家族是不是世家,从下人身上就可以看出端倪。而她目前所在的这个家族兴起的时间太短,底蕴太浅,嫡长孙的院子里都处处是漏洞。
  路很长啊。
  阿生偷偷将头靠到哥哥肩膀上。
  吉利同志,我们面临极大的革命困难。


第6章 看大戏
  天没亮的时候阿生就醒了。
  权贵人家的卧室里有好几盏没有熄灭的灯,光线照在密密麻麻的窗棱上。透过半透明的云母片【1】,可以看见外头漆黑一片。寒风呼啸,躺在榻上依旧能够听到怪异的风声。
  好在,喧闹已经停了。
  阿生呆坐在床上想,父母那边的争执应该是有结果了。她下意识地厌恶这件事,同样是菟丝花的女人们为了莫名其妙的理由耍尽心机,再穿越十次她都习惯不了。
  “如意醒了啊。”吉利睁着黑色的大眼睛,吐字很清晰。
  “阿兄也醒了啊。”
  “我担心母亲。”吉利翻身坐起,短胳膊小手利索地给自己穿衣服。侧面的带子系不上,阿生就替他绑好。反过来也是,阿生够不到的系带,就让吉利绑。
  双胞胎做这一套动作熟练度满点。
  几个月前的吉利还是像一个正常的富二代幼儿一样,让乳母婢女给他穿衣服,然后,他就被妹妹嘲笑了。阿生过了一岁,不光能够说话,能够自己吃饭,还能够自己穿衣如厕。她是很少让婢女碰触她的身体的,即便是最亲近的乳母缯氏,也不过是能够偶尔抱她走路而已。
  吉利这下不干了,他已经有了当哥哥的意识,不能被妹妹比下去,非吵着闹着也要一切自己来。这让伺候吉利的下人们惶恐了很久,终于还是习惯了小主人自己穿衣的设定。
  阿生是有意的。
  她有意在按照后世的价值观对身边的幼儿进行渗透,生活习惯、动手能力、三观思想……她不知道为什么家中的长辈将她当成男孩养,但“你以后要靠吉利”这句话已经在耳边被重复了不下三十遍了。
  既然是一个战壕中的长期战友,三观一定要合拍呀。幸好,吉利正是可塑性最强的年纪,方便阿生源源不断地灌输私货。唯一的问题是,她得同不知所谓的母亲和封建大环境争夺哥哥的思想。
  她又不能完全照着后世的理念去教吉利,那会教出一个不容于世的疯子。她甚至不能流露出教导的意思来,毕竟她的身份是妹妹而非长辈,表现得像个人生导师太有毒了。
  她希望吉利能够在这个社会中混得如鱼得水,同时还能赞成她的技术改革。不需要进步千年,进步百年就够名垂青史。
  阿生这个时候还没有意识到命运交给她的重担,搞搞发明创造就是她所期望的未来了。她甚至没有想过重操旧业,中医是她一直敬而远之的学问,而古代是中医的地盘。
  “你说,母亲会不会有事?”吉利的问话将阿生的思绪拉回来。
  阿生跳下矮矮的床榻,推醒睡在地面上的缯氏。青伯守在门口,老神在在看不出疲倦的模样。“青伯,守了一夜了,去睡会儿吧。”阿生小声说。
  青伯似乎弯了弯嘴角。“主人说,如果两位小郎君醒了,就去梅院见他。”他没有压低声音,于是将屋里的婢女仆妇都惊动了。
  史氏经过昨晚的训斥今日效率高了不少,安排洗脸、刷牙、饮水、糕点等等,都有条不紊,乍一看还是很靠谱的。
  然而,等到了出门的时候,就露了马脚。
  “婢子也跟着两位小郎君去老大人那里吧。”史氏眼巴巴地看着缯氏和李氏各抱着一个身裹大斗篷的幼儿,跟在大管家青伯身后向外走。
  青伯眼风一扫:“你逾越了。”
  史氏脸色一白,眼底露出两分不甘。她自认为比缯氏和李氏更得重用,如今却和那些低等的婢女一起被撇下了,这叫她如何甘心?!且史氏是主母的心腹,主母有难,她困在小主人的院子里,听不到第一手消息,别提多难受了。
  “阿史,如今大家都怕,你得留下来看家。”阿生趴在缯氏的肩头,朝史氏喊,“别让那些坏人进来。”
  史氏脸色一凛。是了,万一夫人有个好歹,最怕这时候有人顺带朝着夫人的两个孩子下手。“小郎君放心。”她脸上带了杀气,“只要我在,那些蛇虫鼠怪就进不来。”
  阿生一行出了院门,还能远远的听到史氏的呵斥声:“都别给我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夫人还没倒呢……”
  “二郎越发懂事了。”青伯笑着说。他是家中身份最高的仆从,因为跟阿生熟悉,偶尔叫她一声二郎。
  阿生把脖子缩在披风里,凌晨的风太冷,她恨不得把脑袋也缩进去。“穷,就只能修修补补用。”她若是手里有人就能够换掉不合心意的史氏,然而,这不是没人吗?
  “小二郎君真像个大人一样——小大郎君怎么看?”
  吉利不怕冷,他体温高得像个小火炉,这个时候正从李氏怀里挣扎着要看东边天空的鱼肚白。“什么怎么看?”
  青伯:“……史氏。”
  吉利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脑子里将话题接上了。“我不喜欢史氏,但她是母亲的人,不会害我。”
  丁氏对长子重视,反过来长子也和她亲近。而在阿生的心里,生母的权威就从来没有存在过。曹青后来回忆说:“大郎重情重义,二郎心明眼亮,三岁即现端倪。”指的就是这件事。
  不管双胞胎长大后干出了多大的事业,如今他们还只是两个奶娃娃,被人抱着走在黎明前的黑暗里,弯曲的小道穿过一座座古朴的建筑,最后来到布局最为秀丽的梅院。
  腊梅还没开,叶子却已经掉完了,只剩下黑色的枝条,瘦骨嶙峋,细得连积雪都留不住。
  进屋脱了披风,就看见祖父祖母衣衫整齐地坐在各自的几案后面。双胞胎也有自己的小桌,桌上的铜碗里已经有热气腾腾的牛乳了。
  “人齐了,就上饭吧。”祖父慢悠悠地说,“难得一家人在一起吃早饭。”
  “儿惭愧,没有在父亲跟前尽孝。”
  阿生顺着声音看过去,才发现父亲母亲也各坐在一张几案后面。她着重打量了一下母亲的脸色,除了眼袋有些肿,都好,甚至还有些喜色。
  祖父摆摆手:“府衙辛苦,有吉利和如意陪我就很好了。”
  入冬后蔬菜就少了,每人有一小碟盐渍黄瓜,还是今年夏天存下来的。阿生直接让人将自己和哥哥面前的咸黄瓜撤走,小孩子3岁前最好别吃腌菜一类的高盐食物,基本上饮食均衡的话,少量盐分就够了。吃的太咸钙质流失,容易长不高;更怕从此养成了吃咸的口味,将来易患高血压。
  吉利眼巴巴地看:“如意好严格。”
  阿生斜视他,微微抬起下巴,表示自己在这个问题上铁面无私。没有维生素可以用水果补,比如冻柿子,再比如红枣,营养成分破坏殆尽的咸黄瓜一边去。
  吉利:QAQ。
  那可怜样惹得婢女都在偷笑。
  丁氏皱眉,开口跟曹腾说:“冬日胡瓜有价无市,怎可让小儿随意挑剔?”
  在科学问题上,阿生必须维护自己的立场,于是抢在祖父之前开口:“儿医说要吃清淡。”
  曹腾风淡云轻地帮阿生圆谎:“是有说过,小儿应食清淡。他们两个,往日吃的什么,今日还是吃什么。别照着大人的菜谱上。”
  祖父拍板了,吉利只能看着卖相极佳的烤肉和生鱼片离自己而去。他看看无情的如意,再看看无情的祖父,心里“嘤”了一声,默默低头去粥碗里找肉丝吃。
  一顿饭吃完,阿生到底是听到了一些有关昨晚的八卦。
  祖母吴氏难得地对丁氏说软话:“既然有了身孕,就别再多想,好好地将孩子生下来。”她又斥责曹嵩:“你对正妻不够尊敬,险些坏了子嗣。”
  阿生眨眨眼,看帅哥渣爹给母亲赔礼,心中是有些暗爽的。母亲再不着调,都是惹人同情的弱势群体,三妻四妾后宅不稳的根源永远在男人身上。她跟祖母看法一致:父亲对张氏的宠爱太过,已经影响到了家庭内部的平衡。
  幸好丁氏被查出有孕了。嫡妻有孕,小妾的肚子就得靠后站。那条莫名出现的毒蛇,无论是不是跟丁氏有关,都攀扯不到她身上去了。但要阿生说,大概率是跟丁氏无关的。丁氏要有这本事,也就不会让张氏得宠这么多年了。
  “你别觉得我偏心。”祖母继续说,“告诉张氏,这事我管了。如果最后结果不是她,定给她一个公道;如果是她自导自演,也别怪我无情。”
  吴氏拿出后宫磨练五十年的气势,资历尚浅的曹嵩可挡不住。“不……不敢劳动母亲。”
  “我不管你们能翻天了!”吴氏一掌拍在几案上。
  丁氏和曹嵩两夫妻战战兢兢,呐呐不敢说话。
  曹腾给双胞胎使了个眼色。阿生不动声色地把一碗清水放到隔壁哥哥的桌子上。吉利会意,踩着小方步端着水碗走到吴氏身边。“祖母,喝水。”
  吴氏看见了最喜爱的大孙子,面色稍稍和缓。她抿了一口水润喉,继续发号施令:“殷氏忠心护主,差点小产,该有嘉奖。从我的私库里扯一段锦给她做新衣,炭火和皮裘都给她供应上。”
  丁氏和曹嵩连忙满口答应。
  “张氏六个月,你和殷氏两个月,家里一下子有了三个孕妇,是子嗣昌盛的好事。正好腊月将近,给府中和庄园里的下人一人一套新的冬衣,让他们也沾沾喜气……”
  阿生托着下巴听祖母安排细枝末节。她差不多能将这次的事情理清楚了:张氏被蛇惊吓,朝父亲嚼舌根;父亲在母亲屋中大闹,害得殷氏差点小产;医生来了之后查出殷氏和母亲都有孕了,于是祖父祖母直接插手,父亲也就闹不成了,只好与母亲握手言和。
  好一出大戏!
  宅斗斗到后来,揣着包子的就是王道?
  还有前后脚怀孕的母亲和殷氏,你们是在屋里玩什么开放的play吗?
  注【1】:纸张发明之前,有钱人家用云母、琉璃、羊角胶糊窗,保暖和透光效果近似玻璃,只是透明度没有玻璃这么高。


第7章 恩怨辩
  张氏把矛头对准在丁氏身上是有原因的。
  大冬天里一条活蹦乱跳的罕见毒蛇,藏在府中需要人手,喂养需要技术。反季节动物跟反季节蔬菜一样,没有一定的人力物力是无法做到的。曹嵩的后宅中权力最大的就是丁张这一妻一妾,别的都只能算贵族子弟间送来送去的玩物。不是张氏自己,那最大嫌疑就是正妻丁氏了。
  然而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被揪出来的是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妾。
  “刘氏私自在院中饲养毒蛇,用心叵测,致使家宅不宁……秦氏内外沟通,藏蛇屋中欲害子嗣,更是歹毒心肠……涉案4人皆已招供,人证物证俱全……”
  冬季的阳光温暖地洒下来,洒在梅园黑黝黝的树枝上。
  阿生和吉利让乳母抱着,偷偷躲在门后看院中的审判大会。这是阿生第一次见到父亲的小妾们。
  身怀六甲的张氏五官算不上绝美,但皮肤光滑白嫩得发亮,素面朝天都吊打涂了三层粉的丁氏,是一位微胖的生机勃勃的年轻女子。刘氏和秦氏披头散发跪在泥土上,看不清容貌。
  丁氏冲上去就对着两个女子一人一巴掌:“就是你们要害我!”
  祖母皱眉,仆妇将丁氏拉开送走:“有了身孕的人了,少动气,少动手。且这事跟你无关,你本就是被无辜牵连的。”
  丁氏哭哭啼啼地给吴氏行礼:“多谢阿家替我洗脱污名。”她路过张氏的时候还跟张氏说了几句类似握手言和的话,张氏回她一个冷笑。丁氏被小妾落了面子,一脸阴沉地走了。
  丁氏没影了,吴氏才松了一口气。她年纪大了,最怕跟这种脑子不清楚的人讲道理。“张氏,物证、人证和人犯我都送到偏屋。你若有什么疑问,自个儿去问。人犯也交给你处置,要打要罚我都给你6个时辰的时间。只一条,朝廷律法不许随意杀人,我家在天子脚下自该遵纪守法。且——”她扫了眼张氏隆起的肚子,“你给你腹中的孩子积点德吧。”
  张氏不顾冷和脏,跪在地上给吴氏行礼。“老夫人出手,自然是算无遗策。婢子不敢有疑问。至于处罚,或按照家规,或按照国法,婢子不敢置喙。”
  吴氏点点头。“你去吧。”
  张氏顺势告退,在婢女的搀扶下离开了。
  刘、秦二人也被拉走了,院落里一下就空空荡荡。阿生从屋里跑出来,拉吴氏的袖子:“祖母。”
  吴氏摸摸她的头,眼睛还仍然盯着张氏离开的方向:“那才是个聪明人。可惜钻进了牛角尖。”
  “祖母?”
  “你也觉得这事过度凑巧了吧。一个无权无势的舞姬刚好会养蛇,另一个刚好发现了拿来对付张氏。但这回,还真的就这么巧。”
  曹腾从梅树背后转出来:“张氏怕是不信的,她对阿丁的成见根深蒂固。定是认为你我包庇阿丁和阿丁的孩子,才推出两个替罪羊。”祖父抱起阿生,带她坐到宽敞的廊沿下。“秦氏和刘氏怎么回事?”
  祖母冷哼一声:“我又不是没说过秦氏心术不正。”
  青伯这时命人将全套的茶具送到廊下。曹腾慢悠悠地点燃小火炉,开始煎茶。吴氏也脱鞋跪坐到坐具上,看曹腾的动作。
  “秦氏有四个月的身孕了。她以为张氏和阿丁两败俱伤,她就有了机会。毕竟,张氏也是从婢女爬上来的。”
  “哦。”曹腾心不在焉,他的注意力全在偷偷尝葱姜的双胞胎身上。“哎呦,这个可不能直接吃,这是要加在茶里的。”吉利被姜片给辣到了,肉嘟嘟的小脸皱成一团。李氏连忙给他倒清水喝。吉利一口气喝了一大碗,才算是冲淡了嘴巴里姜的味道。
  吴氏继续说话,他们服侍皇家大半辈子,一心二用是基本功。“我们家虽然子嗣单薄,但也不是什么香的臭的都要。秦氏肚子里的孩子,留或者不留,让阿嵩自己拿主意吧。但秦氏本人是不能留了。”
  “那刘氏呢?”阿生用软糯的声音问,“她只是养了蛇,没有拿蛇害人对不对?”
  “她若不想害人,又何必养蛇呢?”
  阿生也把脸皱成包子,这个没有动机的有罪推论她不服。
  吉利:“害母亲的都不能留,把她们赶走。”
  吴氏和曹腾相视一笑。吉利还是个孩子,他所能想到的最残酷的惩罚就是赶走,这大约是他从乳母们身上获取的经验。然而,吴氏所说的“不留”二字,就是一条人命。富贵人家不可以无辜打杀下人,但如果是下人有大错,向官府报备一声后私刑处决是最常见的做法。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把罪仆送官大张旗鼓判刑才是奇葩。
  阿生犹自纳闷:“刘氏为什么要养蛇?”
  “刘氏入府还没半个月。她脾气古怪,因此在纨绔子弟间转了好几道手才到了你父亲的手里。”吴氏知道阿生早熟,正好今日她有兴致,就慢慢给她说,也不管她听没听懂,“来历不明。但阿嵩喜欢她美貌,终究是个隐患。趁着这个机会去了也好。”
  阿生抖了一下。
  “为何要这般为难女子呢?”
  “跟男子女子无关,是因为家中有来历不明的下人,就仿佛堤坝上开了蚁穴,城墙上有了狗洞,不知道何时就会身受其害。”
  后院柴房,伤痕累累的女人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寒冷冲淡了血水腐化的臭味,同样延缓了她死于感染的速度。
  一个漫长的夜晚过去了,从门缝里能够看到晨光。
  “小郎君,这要是被夫人知道了……”
  “缯家阿母,你说,为何秦氏暂时不用死了,刘氏却要死呢?”
  “小郎君……”
  “因为秦氏有孩子,这就是她的价值。而刘氏没有价值。你看,无论是父亲、母亲或是祖父、祖母,都只留有用的人。但我的想法不一样,刘氏能养蛇,就比只会生孩子的秦氏有用。”
  伴随着说话声,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娃娃站到了柴房门口。妇人木讷,全凭着娃娃指挥,看上去说不出的怪异。
  女人的眼睛从凌乱的头发中露出来,她发出一阵“咯咯咯”尖利的笑声。“女郎要救我?”
  第一次,这个家里有人称呼阿生为“女郎”。
  “不一定。我太小了,可能无法控制你。”阿生往刘氏面前丢了一块干豆饼。
  刘氏没细看,狼吞虎咽地抓过来就吃,像是要做一个饱死鬼。
  阿生又给她扔了第二块豆饼。
  刘氏继续吃了,扭曲地趴在地上,混着肮脏的泥土往嘴里咽。吃得噎住了,咳了半天方才停下。“女郎有话就问吧。”她有着惊人的生命力,两块豆饼就让她的精气神有了明显的提升。
  阿生扶着乳母的肩头,俯视地面上跟牲畜一般的女子。阿生明显也是在犹豫的,并没有她与缯氏说的那般坚定。
  “违背规则,就是对现状不满了。那你理想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这个问题,她问过已经在这个事件中死去的男仆和婢女,也问过听着生命倒计时的秦氏。他们或是当她小孩子胡闹,或是无赖讨好,或是一味讨饶。刘氏这里,是最后一站。
  昏暗的柴房里,响着“咚咚”的心跳声。
  阿生被缯氏抱着从柴房出来,就看到站在小路前方的爷爷。曹腾将她从缯氏怀里接过来,轻轻抚摸她一脸严肃的小脑袋。
  “子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她差点害了你母亲,你又为何要为她难过?”
  阿生将头埋在祖父怀中:“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何为‘直’?律法为直,心中道义为直。我以为刘氏罪不至死,不该因仇恨或厌恶加重对她的处罚。”
  曹腾笑道:“你既然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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