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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跟科技树谈恋爱-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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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孩子打闹的声音沿着长街渐渐远去,融入来来回回的人流中消失不见了。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几个小时后,他们将遇上一个在另一条时间线上和他们三国鼎立的人物——刘备。


第156章 锋初露
  先秦稷下,汉末许昌,百家云集相争鸣,不任职而论国事。
  这是文化史上的奇观,在千年之后都被读书人所向往的理想大学。而拉开这一盛景的标志性人物,却既不出自繁盛的儒家,也不是曹学浸养出的子弟。在他同时代的人看来,他只是学宫路上拿着歪门邪说卖弄的狂生之一,或者说,是个疯子。
  郑辍,字当止。冀州人,少时随家人迁往徐州。郑氏本就小有资财,后又托庇于陈氏、糜氏等大族,贩售米粮柴炭,日渐富裕,得以供养子孙治学。
  郑辍的兄弟都学《五经》,每日诵读不止,其中也有因才思敏捷在徐州小有名气的。可郑辍呢?一打开儒家经典就“昏昏然”,与师长应答的时候就“茫茫然”,实在看不出是个读书的料。
  郑辍成年后,父亲让他跟着经商,第一次做生意就被人骗走了一石豆,像这样的事情在之后十几年里不断发生。乃至于家中晚辈都以郑辍为蠢笨。
  郑辍向往法家的学说,但一直没有得到学习的机会。直到三十岁那年,他走商到青州东莱,偶然间得到一本完整的《韩非子》,顿时如获至宝。从此他就连在外奔波,露宿荒野的时候,都不忘借着火光读书。如此又过了七、八年,郑辍已经是“韩非思想”的专家了。
  但父亲仍旧不看好郑辍,说:“我纵观历史,以法显能的人,无一不是聪明绝伦之辈,反倒是儒、道,守拙也有成为名士的。你的智慧连《论语》都驾驭不了,又怎么可能靠法家的权术出人头地呢?”
  郑辍痴心不改,一边四处行商,一边试图与人讨论他的所学,但遭人奚落的时候多,受到礼遇的时候少。
  后来天下大乱,先有黄巾、后有董卓,袁氏兄弟南北对峙,大小诸侯纷纷自立。郑辍在家中躲了两年,听说曹生在许县设立学宫重开百家,就让妻子烙了五十张粗麦饼,用麻布卷了,又提一小罐豆酱,就靠着这点口粮偷跑到了许县。
  因他能默写全本的《韩非子》,很顺利地通过了学宫第四等的学子测,有稀粥杂粮糊口,有片瓦遮身。只是要再往上考,考入学宫宿舍,或者是更进一步当先生,那可就为难郑辍的智商了。
  哪怕是在法家的小团体中,他也不是个受欢迎的。反应慢,脾气倔,没师承,想法还匪夷所思,怎么可能会有朋友啊?也就是在学宫路上坐冷板凳的命。
  所以当郑辍得知自己能够上鹿鸣台讲学,且还是端午这样的大日子的时候,整个人都被震傻了。“鹿……鹿鸣台可是曹子为先帝讲学的地方……”郑辍讲话都磕巴了,“真……真是抽签啊……我……我我我……”
  “就是抽签抽中了你,你小子走运了。”前来报信的学子一拳锤在郑辍背上,“到了鹿鸣台上,可别再讲什么‘生子伤国’了,否则丢了咱们法家的脸,小心我揍你。”
  然而郑辍是谁啊?郑辍可是出了名的榆木脑瓜,等真到了那个场合,被上万双眼睛盯着,他一抹汗,张口就是在学宫路上说了上百遍的开头:
  “韩非子曰:‘古者丈夫不耕,草木之实足食也;妇人不织,禽兽之皮足衣也。不事力而养足,人民少而财有余,故民不争。是以厚赏不行,重罚不用,而民自治。今人有五子不为多,子又有五子,大父未死而有二十五孙。是以人民众而货财寡,事力劳而供养薄,故民争,虽倍赏累罚而不免于乱。’”(注【1】)
  背完了这一段书,郑辍才长出一口气,大腿不抖了,说话也顺溜了。跪坐在厚重朴实的高台上,俯视学宫广场上乌压压的人群,郑辍心里升起一股豪情,这是他第一次能够让这么多人听到自己的声音。
  “我虽然才疏学浅,但相信韩子的学说。以我行走各地多年的观点来看,国家由盛转衰,以至于天下动荡的原因,是在于人口繁殖过多。”
  “嗡”一声,人群就炸了。当即有人认出他来,在台下喊道:“郑生,又是你那套‘生子祸国’的歪论吗?早就闻名已久。今日我等便要驳倒你!”
  大约是进入端午后气温就升高了,郑辍背上全是涔涔的冷汗。但他的脾气已经被这座城市的氛围养起来了,没有在老家时那般怯懦了。于是他继续开口说道:“假使章帝时有一老农,拥百亩土地,能够过得富足。经过几代繁衍,到了桓帝时,老农已作古,留下五十个曾孙,每人只能分两亩土地,要怎么养活家人呢?所以才有人饿死,有人当流民,甚至于聚为黄巾乱贼,为祸一方。”
  曹铄、曹丕和孙权三个小公子,属于教育特权人士,在鹿鸣台附属建筑里占据了一个不到10平米的小亭子,有帘子有几案有香炉,算是个高级包厢,不用跟寒门子弟一起在广场上晒太阳。
  此时曹铄正刷刷刷地记笔记,而曹丕则大拉拉地盘腿坐着,小嘴里葡萄嚼个不停。“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曹丕一手托腮,“我们家的兄弟姊妹太多了,将来家产不好分。”
  曹铄直接一核桃砸曹丕脑门上。曹丕还没有蓄发,光脑壳挨了这一下竟然啥事没有。他倒是扁扁嘴,做了一个要哭的起手式,然而环顾四周——一个冷漠无情的曹铄,一个幸灾乐祸的孙权,好吧,收眼泪。大兄不在真的是委屈死阿丕宝宝了。
  而此时高台之上,仿佛被打了鸡血似的郑辍还在慷慨激昂地继续他的演讲:
  “——且不止是农夫之家为多子所困,官宦之家亦然。父亲一人的余荫,要恩泽十几个兄弟,这怎么可能呢?所以免不了有旁支子弟走歪门邪道,靠阿谀奉承、蝇营狗苟、欺压乡邻来维持父亲在世时的优渥生活。
  “农夫比田多,多出来的就成了流民;纨绔比官位多,就会挤压贤人的位置。假使每家每代所生不超过两个儿子,又何至于到了今天的地步呢?!”
  “简直是一派胡言!”台下的学子们还没有开始驳斥,就听见一声怒吼伴随着兵刃的巨响,震得人耳膜生疼。所有人扭头望去,只见学宫大门外站着个身高八尺的武将,手握一根沉重的长矛,矛身敲在青石地面上,竟使得三尺见方的巨大石面龟裂开来。
  正是在颍川郡任校尉的张飞,张翼德。
  “要是每家只生两个儿子,那我等都不用活了。”张飞朝着郑辍怒目而视,“今早大兄就收到密告,有人在学宫妖言惑众,该当死罪。果真遇上你个妖人,卫士何在,还不随我上前诛杀此贼?”说罢,就带着人要往学宫里闯。
  “住手!”已经头发花白的蔡邕一个箭步挡在大门口,“稷下两百年,没有下狱的先生;太学四百年,没有断首的学子。许县学宫因太学,望稷下,自仲华公开坛讲课以来,还没有那支部队敢持兵刃跨过此门。老夫忝为学宫祭酒,就不能使文人傲骨折断在此!你想要在学宫中杀人,就先从老夫尸身上跨过去!”
  张飞对待郑辍不屑一顾,但蔡邕这样德高望重的大儒,他还是很尊敬的。经蔡邕这么一说,连忙后退两步,让兵器离蔡邕远一些。但张飞心里是不服的,瞪大眼嚷嚷,神情还颇有几分委屈:“蔡太傅,那你就任由他妖言惑众啊?曹公正月才下令鼓励治下百姓多生子嗣,这大军一走就打脸,不合适吧。”
  “郑生所言,再不合适,也该由学宫士子驳倒。不然以后大家用兵刃定道理就成了,还要学问做什么呢?”蔡邕义正言辞地说。
  方才被铁甲兵吓到的学生们这才纷纷回神,站到蔡邕身后。
  “蔡公所言甚是,这是我们学宫内部的事,还不劳将军费心。”
  “张将军,郑某狂生罢了,且看我让他羞愧而逃。”
  ……
  眼看着场面被控制住了,激动的曹丕也跳回到坐具上。“蔡邕那老儿迂腐归迂腐,但还是有几分可取之处的。”他往嘴里丢了一颗硕大的紫葡萄,“这张将军是谁人的部下?敢在二叔的学宫撒野?”
  曹铄和孙权对视一眼,纷纷眯起眼。都是权贵家的孩子,本能地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但以他们两个的年纪阅历,还没能凭蛛丝马迹看清重重迷障。曹铄将两颗核桃捏得死紧,手指关节白了红,红了白。
  要不要告诉二叔呢?可是二叔在潜心钻研虏疮的解药。
  就在三个少年犹豫的当口,广场上的局势再生变化——颍川太守刘备出现了。“备替曹公驻守颍川,便不敢玩忽懈怠。”中年男子语气陈恳,谦谦有礼,让人平白生出几分好感来,“此人趁曹公出兵之际扰乱后方,有奸细的嫌疑,备不敢轻易放过。”
  蔡邕眉头皱起,嘴角下拉:“学宫——”
  “学宫是先帝的寝宫,备自然不敢持兵擅闯。”
  这话说得奇怪,刘协墓道都封死了,还提寝宫作什么?但蔡邕来不及去细想,他只求刘备不闯进来杀人。蔡邕后退一步:“刘太守能明理,自然是最好的。”
  刘备长揖一礼:“此人来历不明,着实可疑。且先让诸生与他辩过一场,只散场后,还是要将人抓捕起来,等待曹公归来发落。若是让他跑了,借着学宫的名义去别处宣讲些‘生子祸国’的谬论,你我都担待不起。”
  他将曹操搬出来,又往学宫头上扔了一口大锅,一下子把学子们给懵了。当即就有人打退堂鼓,小声嘀咕:“等散场,人出了学宫,就与我们没干系了吧。他与我又不沾亲带故。”
  蔡邕也是犹豫不决,眼看就要答应刘备了。
  郑辍急了:“蔡太傅,我是诚心在许县求学,可不是什么奸细啊!我祖籍冀州巨鹿,如今家人都住在徐州小沛,我在家中行四,人称郑丁童,一查便知。”
  蔡邕:“这……”
  刘备冷笑:“又是冀州,又是徐州,还真得好好盘查一番了。”
  郑辍差点从鹿鸣台上滚下来,拍着台阶哀嚎:“还请蔡公救我。自我来许县,您所讲授的大课共计七次十四个时辰,我一次都不曾拉下。也算您半个学生了。”
  这局面,正着似乎有理,反着似乎也有理。一时间广场上几乎被“嗡嗡”的讨论声淹没了。说什么的都有。出乎意料的是,法家学子支持抓人的多,几乎与儒家不相上下,反倒是墨家和外来学子是极力想保人的。
  蔡邕:……你们让老夫静静。
  曹铄、曹丕、孙权三个已经完全粘在栏杆上了,也顾不得形象,只想将局面看得更清晰一些。曹丕小声嘟囔:“这谁啊?绝地翻盘,好生厉害。”
  孙权垂眼:“幽州刘玄德,这几个月名声突然响亮了起来,都说是个英雄。”
  曹铄急得直跺脚:“这不成,蔡邕完全被人牵着鼻子走。学宫门口的士兵还没撤呢,刀架脖子上的谈判,有什么可谈的?二叔,对了,我得找二叔……”他目光乱飘,飘过乱糟糟的人群,飘过华美大气的建筑群,飘过整齐肃穆的百家石碑,然后,他突然看到了那个彷如定海神针一般的身影。
  “二叔!”曹铄情不自禁地高呼一声。
  就像是一个口令,所有人的视线都被拉到了学宫的东角门上。曹生带着黑衣的护卫队,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燥热的空气触碰到她身周半米就自动沉静下来。她消瘦了,洗得发白的青袍披在身上有些空荡,但眼睛越发深邃,不怒自威。
  所有的声音都静止了一秒,然后化作一声整齐的山呼海啸般的问礼:“问曹师安。”
  作者有话要说:  注【1】:语出《韩非子·五蠹》。大意是:古时候男子不耕种,采集果实就够吃了;妇女不织布,动物皮毛就够穿了。是因为人口少资源富裕,所以生存斗争不激烈。如今大家都生得多,五个儿子二十五个孙子,资源有限,拼命干活还养不活这么多人,所以人民之间互相争斗无法平息。


第157章 风轻祷
  五月是恶月,阳光中都充满百虫初生的毒辣;刘备所带的是他的亲兵,兵刃里都浸透了久经沙场的冷漠。自然界和人为的威胁相互叠加,编织成一张巨网,隐隐逼迫着许县学宫这座诞生不久的知识殿堂。
  只是,所有的威胁在遇见那个人的瞬间偃旗息鼓。
  “安。”阿生微微一笑,“听说今日有士子讲学?”
  蔡邕几乎是小跑着冲到她跟前:“正是。今日午前第三场掷签,抽中了郑辍,他是法家门下的四等学子。”
  “嗯。”阿生点头,顺着蔡邕的步伐,走到最靠近大门的一张席子上坐下,“打扰了你们是我的不是。你们继续,不必在意我。”仿佛真就是她突然出现才打断了郑辍讲学似的。
  “哦,啊?”蔡老先生一头雾水。
  阿生黑白分明的眸子弯了弯,里面全是不动如山的平静。
  “哦——”蔡邕这才反应过来:管刘备在门外做什么呢?没人规定他必须要立马就给刘备答复嘛。本该是“鹿鸣台讲学”的时间,结果变成了学宫祭酒跟太守扯皮,主讲人反而在台上屁滚尿流地求饶,那“鹿鸣台”的尊严何在?学术的尊严何在?
  蔡邕狠狠拍了自己的脑门一下,然后大袖子一挥,宣布道:“今日因刘太守和仲华公先后到访,致使听课秩序混乱,耽误了郑生的时间,便补偿你两刻钟,到午时一刻再散场。郑生,你意下如何?”
  郑辍的脑子已经被反复变化的局势变成豆腐花了,他迷迷糊糊地从台阶上爬起来,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好。
  蔡邕长出一口气:“既如此,我们继续吧。方才郑生一轮讲授已毕,可有要反驳的?”
  以学宫如今的规模,反应快的文化人也不在少数。当即就有一个儒学谷梁派的学子举臂高呼:“我先来。敢问郑生,若是生子误国,为何齐桓、勾践鼓励生育而霸天下?(注【1】)”
  类似的问题,郑辍早在坐冷板凳的时候,就被人诘问过许多遍了。要是轻易能够被问倒,他也就不是出名的狂生了。“齐、越,以一国之地霸天下,穷兵黩武,举国力竭。即便鼓励生产,男子战死沙场前能留下一儿半女已是幸事,哪里又有百子千孙的隐患呢?”
  “既如此……”
  就这样,偏离轨道的讨论再度热烈起来,台上台下激扬文字,宛如刀剑逼门就没有发生过一般。士兵们在外头面面相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张飞忐忑不安,蹭到刘备跟前:“大兄?”
  刘备知道今日再无可为了,且他似乎将曹生惹恼了,从前哪里见过她这般行事。“真傲慢啊……”他轻声叹。然而感叹词才起了个头,就见一名身穿黑衣的护卫长过来传话了。
  “刘太守,张将军。主公问二位是否也是来听讲的,她给二位留了几案。”
  得,硬邦邦的台阶递跟前了。
  刘备看看茫然无措的士兵们,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既然仲华公来请,那就走吧。只是我这些兵士……将军您看……”
  “诸位也是忠于职守,辛苦跑了一趟,”黑衣护卫不亢不卑,“主公令学宫门房给诸位备了凉茶解暑,今日端午,待会儿分发豆粽,人人有份。”
  “呼——”大家伙儿这才长出一口气,纷纷眼巴巴地去看刘备。甚至有人小声议论道:“若是其中有什么误会,主公与仲华公说开了也就没事了。”“是啊是啊,一个寒门士子,何必兴师动众地抓他,也就主公实诚。”
  刘备:……“你们去吧。”气到肝疼,一群头脑简单的莽夫,快走快走。每当这种时候,他就感叹自己麾下缺人了。缺谋士。具有高度政治敏感性,能和他打配合的那种。单打独斗遇上曹家兄弟这样的妖孽是真的折寿。
  然而现在,刘备还得强打起精神去见那个让他折寿的人。
  曹生比他年长,今年三十七岁了。她保养得宜,乍一眼还是二十多岁的模样,只是脸颊上所有的婴儿肥都削下去了,相比初见时的慈爱,美得更加凌然也更加具有侵略性,竟让刘备都生出了一丝不敢直视的感觉。
  “仲华公……”刘备双手交替在前,深深一揖。
  隔着两张小几,女子微笑回礼,然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刘备只好闭嘴,顺着她的目光一并看向争辩激烈的鹿鸣台。
  诘问郑辍的人前赴后继,从历史到道德,从辩论派到实干派。就比如现在说话的这个医学生:“郑生可知,桓帝在位时的两场大疫,死了多少人吗?饥荒、水旱、虫灾,又饿死了多少人?所谓一人生五子,五子生二十五孙,不过是你的臆想罢了,现实中的小农能有几家做到的?我是学瘟疫防治出身的,入门第一天就被教导了一句话,今日送给郑生:抛开数据说人口,都是耍流氓。”
  听到这里,阿生发出一声轻笑。
  张飞不屑地撇撇嘴:“本就是谬论邪说,我用拳头就能让他闭嘴了,哪里用得到仲华公的高徒?”
  “给张将军弄些果脯肉干解闷。”穿青衣的女子转头命令侍卫,然后面向刘备,“我不理俗务三月有余,这次见到刘太守,才知道你受委屈了。”
  灭袁氏者王,稍微有点能力野心的都跑去打袁术了,只有刘备被一个颍川太守的职位强留在大后方,看上去是委以重任,其实是压根儿没给机会啊。更何况,关羽被曹操带前线去了,曹操这一手牵制别提让刘备有多难受了。跑吧,兄弟还压人手上;乖乖呆着,又不甘心。
  一句“委屈”可说到人心坎上了,张飞听了都眼眶发热:“还是仲华公明理。”
  刘备热泪盈眶,一副感动到家的模样:“仲华,我心里苦闷……”
  “今日中午我做东。正好南方来了一批香料,请玄德一道品评。”她说完这句承诺,就不再开口,专心听台上的辩论。正反方的争论渐渐进入尾声。郑辍已经立了flag,说要去普查人口,几年后再战;反方的士子们欢欣鼓舞,扬眉吐气,仿佛打赢了一场大胜仗。不过私底下还是有些人心里泛起了嘀咕,若是在没有战争和瘟疫的太平年份,是不是就得控制一下人口呢?地少人多确实是个问题。
  身穿祭酒官服的蔡邕手持毛笔和竹板,仪态恭敬地走到阿生的座位前。“今日第三场已论毕,仲华公对郑生的学说可有什么评价吗?”
  霎时间,方才还几家忧愁几家欢的学子们都收敛了脸上的表情,面朝这个方向侧耳倾听。
  阿生站起来,先向四周致意,清瘦的身影被接近正午的阳光所笼罩,白得有些不真切。“我否认,不能使真理变成谬误;我承认,也不能使谬误变成真理。去伪存真,求同存异,是诸君的思索和交流,不是我一个人的言论。我能为诸君做的,”她停顿一下,环顾四周,“从前我请蔡公出任祭酒之时,曾向他许诺,学宫之内,不以言获罪。今日重申此言,与诸君共勉。”
  人群迷惑,人群沉默,人群爆发出欢呼声。
  郑辍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是从何等残酷的命运里逃过一劫。他快步跑下鹿鸣台,朝阿生的方向不断叩首,眼泪糊满了笑容。
  刘备闭了闭眼,跟着人群一起笑,苦笑。他似乎是打了个助攻,帮曹生将声望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峰。但他能有什么办法呢?站在五月的烈日下轻笑的女子给人的压迫感是如此强烈,自她出现后,事态就完全偏离了掌控。
  命运对他刘备总是苛刻,这就是现实。好在,上天也不是一点机会都不留给他。中午还有一次品香会呢,落了颍川太守的面子,即便是曹生,也不得不补偿一二。
  作者有话要说:
  注【1】:齐桓公和越王勾践,春秋五霸之二,都曾经用律法规定和奖励生产的方式鼓励百姓早生早育。


第158章 奇楠香
  阳光融融的午后,许久不曾开门的曹府再次热闹起来。门口台阶上的枯枝落叶被穿短褐的老仆清扫,水榭的桐木地板被小婢女擦拭。从厨房到茶室,训练有素的下人们端着杯盏托盘往来不绝。
  他们看上去与从集市上买来的仆役没有什么不同,但能在曹生身边工作的,有一半都是谍部编制下的人员:或者是伤病退伍的老人,或者是做伪装训练的学生。比如那个在刘备路过身边时露出不屑神色的小姑娘,回头就该被教官扣分了。
  洛迟总觉得阿生委屈,好不容易将身边服侍的人调教顺手了,就得送走去别处,或者是某世族的内宅,或者是冀州的商铺,或者是南方十万大山里的妇医堂。来来往往好几代了,留下的贴心人一个巴掌的数都没到。
  但阿生自己却不以为然:“他们忠心、我安全,就可以了。何必过得太精致呢?”
  “主人幼时非细麻不穿,非细麦不食。”洛迟闷闷不乐地替她脱下发白的旧衣,换上一件崭新的云中白鹤暗纹锦袍,又用手持香炉来来回回熏,“如今拼了几十年,家业增加了百倍不止,却过得还不如牙牙学语的时候。这可真是……是……是我们这个人间委屈了神仙娃。”
  阿生被她逗乐了:“你都快是祖母辈的人了,怎么还说小气话?”
  洛迟抬眼,手上系腰带的动作不停:“我即便是到了太祖母的岁数,在二郎面前也是无话不说。”
  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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