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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娴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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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外,月色清冷,孤轮渐沉。房内,三人含笑,吟诗饮酒,“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嬉笑间,已是亥时,静娴打开窗子,见此时漫天飞雪,倒是越下越大,而屋内却喜乐融融,她不想饶了如此雅兴,便叫宝月多备了几床被子,她回头看见稍有些醉意的两人道:“今晚咱们便挤在一张床上可好?”

柔儿微带红晕,娇俏可爱,她忙点了点头。沁雪闻言,依旧笑靥如花,若一朵醉人的秋海棠,她眸中微光闪过:“小时候我便与妹妹挤在一起,那时,无论刮风下雨,你总知道身边有个人陪伴,便不害怕。如今,即使身边每晚有几个守夜的奴才,但仍觉得空空荡荡。此刻才明了,有再多的人也不敌有一个人能使自己心安。”

静娴心中何尝不是,她眼中酸涩,缓缓言:“‘姐妹情深自有缘,相依相伴赋诗篇。轻香四溢谁堪赏,梦在心中尽秀娟。’静娴愿与姐姐、妹妹二人世代交好,永世不弃。”

沁雪与柔儿听罢,都有义结金兰之意,三人齐齐跪地,郑重宣誓。透过窗子,但见空中一轮孤月,大雪飞扬,这晚,三人睡的极是香甜。

如此寒冷的冬天在三人相互依偎中悄悄逝去。阳春三月,春寒料峭,小花园中的桃花娇艳似火,兰花悠然飘香。皓月亭中石桌上的碟子里喷香的芸豆卷馋的永璜垂涎三尺。富察雪媛轻点着永璜嘴角的糕点渣,远远的看见福晋及怀抱永琏的花瓷朝这边走来,富察墨心已身怀有孕近八个月,她穿着宽松的对襟褂子,暗红色蔷薇萦绕褂角,高耸的飞檐发髻上插着一支飞星簪,看上去雍容华贵,韵味十足。富察雪媛转身领着永璜迎了上去:“雪媛给福晋请安!”

墨心微微一笑:“妹妹请起。憋闷了一整个冬季,今儿风和日丽,也该出来逛逛园子了。”

雪媛含笑应着,摸了摸永琏的小脸蛋,笑着说:“真羡慕小孩子,无忧无虑的,有额娘疼着,阿玛护着。”

福晋看着一旁的永璜,傻头傻脑,甚是可爱,她摸了摸永璜的头,浅笑拿了块点心送到永璜的小手里,对雪媛说:“孩子长大了,也有爱人护着,孩子老了,定有他自己的孩子护着。儿孙自有儿孙福,妹妹倒是不必担心,永璜这孩子生性纯良,自是有福之人。”

富察雪媛心想着“心性纯良”这几个字,在皇室倒是最怕这样的性格。永璜比不得永琏,不仅仅有正室与妾室之分,更有弘历的爱与不爱之别。她振了振心神,转头吩咐月汐上些酸梅汤。

墨心抚摸着圆圆的肚子,望了望雪媛的肚子,柔道:“妹妹如此喜爱酸食,想必此胎又是一个小阿哥。”

雪媛笑意漾在唇角,娇柔道:“前些日子,每每晚膳若无椒芥,便无法下咽。我本想着姐姐该是喜饮酸食,便让月汐取了来。”雪媛心里思索着,四爷与福晋伉俪情深,来日四爷若真继承大统,立嫡子与立长子之势虽要听信些朝中大臣之意。如若福晋再产下一子,二中取一,胜券在握。她这一胎并未有身怀永璜时的孕期反应,直觉告诉她此胎定是女儿。如若这样,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原来姐姐们在这里,我们正寻着姐姐们呢。”未见其人,远远的便闻陈心兰娇媚的声音传来。明艳的桃红色裙装缀着浅紫色罗兰,浓厚的唇色掩盖了虚小的年纪。心兰身旁的凝斓身穿五色夹花缎纹芙蓉锦的褂子,两鬓压发的彩丝米珠轻摇,她笑意浅浅微微福身。雪媛望着心兰打趣道:“以妹妹的本领,就是挖地三尺也会找出想找的人。”

墨心让两人坐下,又转头吩咐花瓷:“倒是也把娴福晋她们叫出来逛逛园子吧。”

“福晋甭吩咐了,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众人望着心兰指着的方向望去,静娴和沁雪应该是看到了亭中的众人,正往这边走来,说来也巧,静娴极不情愿的被沁雪拉来逛园子,却偏偏碰见她最不想见的两个人,早知就该像柔儿一样,偷懒小憩一下。她转头望着静娴,只见她蹙了蹙眉,紧握着手中的丝帕。

两人齐声道:“给福晋请安。”同时也免了庶福晋们的礼。

墨心浅笑道:“自从娴妹妹上次病疹后,太医说有孕之人免疫稍低,我便不敢探望妹妹,如今已是有许久未见娴妹妹了,妹妹的身体可康复了?”

“劳烦福晋挂心,有雪姐姐在,一切周全。”旁人倒是没有注意,以沁雪的才智当然可以听出其意,言外之意她这个福晋不过空担心,倒是沁雪是实实在在的操心。沁雪轻轻触碰了下静娴放在石桌下的手。墨心一笑置之。

雪媛端起酸梅汤轻抿一口蹙了蹙眉。她看见蹙眉的雪媛,笑着问众人:“是否太酸了?”

凝斓也蹙着眉。心兰望了眼面前的酸梅汤,摇头道:“我打小便最不喜酸食。”

静娴与沁雪尝后皆是蹙眉。

墨心吩咐花瓷:“去取些冰糖”。

雪媛哄着一旁的永璜,不在意的说:“最近也不知怎的了,上次喝冰糖莲子粥,倒是放了好几块冰糖也不甜。”

墨心微微吃力地将永琏放在自己腿上,望着雪媛道:“怕是妹妹太喜甜食了吧,前些日子贵妃赏了些上好的冰糖,我本想着用来炖冰糖燕窝,现下众姐妹可以先尝尝鲜儿。”

静娴极少说话,她逗着雪媛怀中的永璜,永璜小手抓着静娴的丝帕,挣脱开雪媛的怀抱要往静娴怀里钻,永璜抓不到丝帕,小脸急的红扑扑的,众人笑着永璜的样子。静娴遂把永璜抱了过来,静娴虽与雪媛偶有口舌之争,但永璜毕竟是小孩子,又如此可爱,静娴只对事不对人,大人之间的事情又何必迁怒无辜孩童,她将丝帕递给永璜。永璜甩了两下又去抓静娴头上的攒珠。

富察雪媛宠溺的用丝帕点着永璜额角的汗珠:“这小娃娃,倒是个喜新厌旧的主。”

众人大笑。

静娴望着桌上的芸豆卷甚是可口,便端起白瓷玉兰碟举到永璜面前,永璜塞得满嘴尽是,极不老实的在静娴怀中蹭着,沁雪见静娴手中的碟子摇摇欲坠,便欲接过来放在石桌上,谁知永璜一急,胡乱挣扎中,静娴便打翻了整碟的芸豆卷。

凝斓微眯起眼睛,轻瞥了一下,不语。雪媛忙责备着永璜,永璜委屈的噘起小嘴,但仍不肯离了静娴怀中。墨心忙让人清理了地下的糕点,而一旁的沁雪忙替静娴理着裙上的糕点渣子。

静娴余光扫了下永琏,她不敢看的仔细,她怕那张和弘历一模一样的轮廓,若是她的孩子还在,小腹也该微微隆起了。一想起这些,她就觉得眼前的富察墨心如此刺眼。

心兰柳眉微扬,顾盼生姿,嫣然一笑:“不如心兰给姐姐们唱首曲儿,以消消暑气。”

众人称好。

“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西洲在何处?两桨桥头渡。日暮伯劳飞,风吹乌舀树。树下即门前,门中露翠钿。开门郎不至,出门采红莲。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青如水。”

花瓷赶着碎步走到墨心身旁,手捧檀木锦盒,道:“福晋,冰糖取来了。”

墨心甚怕扰了心兰的清歌,噤声以手指了指瓷盘中的砂糖,示意大家食用。

静娴舀了几块放在酸梅汤中搅了搅,看着永璜急切的样子,便用小勺喂着永璜。

“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鸿飞满西洲,望郎上青楼。楼高望不见,尽日栏杆头。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静娴似乎可以看到昔日心兰撑船南塘,莲香扑鼻,一曲毕之,众人皆是惊叹心兰绕梁之音。直至永璜大哭着抓乱了静娴的发髻,攒珠散了一地,众人才惊讶望着永璜嘴角流下的血。雪媛一把夺过永璜,大叫着“太医太医”,沁雪忙在一旁扶着惊慌失措的静娴,心兰一曲中了却听见众人乱作一团,忙寻其因,墨心微微捧腹蹙眉,只是吩咐着速传太医。






第11章 (十)不识庐山真面目
墨心因着腹中绞痛已回房中歇息,雪媛在房中守着永璜。众人都跪在厅堂中,虽已是春季,但冰冷的石板仍透着凉气穿进静娴身体中。

弘历脸色暗的吓人,嘴中一遍遍说着:“葫蔓藤,葫蔓藤。”太医说酸梅汤中并未有葫蔓藤,但却验出永璜和墨心体中含有少量葫蔓藤,并且中毒却未超过一个时辰,如此正是众人在亭中之时被人投毒。他清冷的眼神扫视着跪在地上的人,脑中一幅幅的画面跳过,他还是相信虎毒不食子的。府中除却墨心,便是静娴微分次之及雪媛产下长子稍让人另眼相待。如此,一箭双雕,获利最大的便是静娴,弘历转念一想,他能想到的事情,想必投毒之人也能想到,若是如此,静娴便也成了受害之人,一箭三雕,当真是好计谋。弘历盯着静娴的面孔细细思量,却与静娴投来的目光相交,他避开静娴的目光,望向了沁雪与凝斓,昔日一幅幅笑面如花的面孔,如今却换做了一副副蛇蝎心肠,他叹了口气,终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静娴心中难受,弘历看自己的眼神明明带着怀疑与探究,她如此待他,他终究无法信任她。当日武后为争宠上位,不昔将亲生女儿扼杀,看来虎毒不食子终究敌不过最毒妇人心,富察墨心竟然可以害的沁雪不能生育,又何尝不会害的永璜送掉性命,若是永璜死去,最大的获益者当然是永琏,如此便不用费尽心思谋划“立嫡不立长”之事,静娴心中虽有些吃味,但更多的是气愤,弘历怎可如此相信富察墨心。而此事富察雪媛定也脱不了干系,二人之中必有一人费尽心思害众人进圈套。静娴心中恨极富察氏的人,她心中怒气横生,富察氏二人两虎相争,何必托旁人当冤死鬼。一旁的沁雪看出静娴面色不善,偷偷拉了拉静娴的袖口,示意不要出声。

缓儿,弘历扣动着食指轻敲着镂雕木槿花楠木桌,低沉的声音响起:“都回房吧。”众人诧异,只见弘历起身向墨心房间走去。

沁雪拉着静娴走出房门,余光看了眼还未跟上来的凝斓和心兰,悄悄对静娴道:“此事甚有蹊跷。”

静娴微微点头。

入夜时分,皓月亭中一道人影闪过。

湖边的垂柳已发出嫩芽,春光明媚,万物复苏。静娴在湖边站着,远远的望见皓月亭,几日前,也是这样的日子……如今,永璜与福晋已经好转,可弘历除了福晋房中,便再未踏入别人房中,甚至于对永璜,也只是让太医稍加照料,众人都疑惑弘历竟未透露半点查询投毒之人的事情,但静娴了解,平静的湖面下都暗藏汹涌。

雍正九年四月,皇后凤体违和,静娴奉旨进宫侍奉皇后。

天色刚蒙蒙亮,静娴便与宝月去了花园中采集晨露,宝月手捧竹筒,疑惑问静娴:“主子今日便要进宫了,宫中什么珍馐美馔没有,主子偏偏受累采集晨露?

静娴轻抖了下叶子,露珠便顺势滑落到竹筒,她对着宝月一笑:“春冬二水,春胜于冬,皆以和风甘雨为天地之正,泡茶最宜。吴淞江水现下已是难得,怕是扬子的江南零水千金也难求,姑母身在宫中,稀世珍宝,应有尽有,若是不喜用晨露泡茶,便可用来煮茶壶。”

宝月紧跟在静娴身后,眼神充满疑惑。静娴望之,笑着说:“依姑母的性子,常喜用新物,但泡茶若使用新茶壶便会遗失了原有的味道,如此,将晨露与茶叶用来煮崭新的茶壶,茶壶易吸附茶气,如此茶壶本身的味道才能与茶相得益彰。”

宝月明白的点了点头,歪头道:“奴婢若学得主子一半才情,便是前世积福。”

静娴的裙摆早已被晨露淋湿,她鞋底打着滑,慢慢挪动着往前走,她听着宝月的话,嗤笑了一声:“女子无才便是德……”一语未毕,静娴便被脚下之物滑的险些摔倒,她将手中的竹筒交给宝月,低头拾起地上之物,用丝帕擦干净后才发现,这是一枚雕琢着莲花的白玉,玉身通体浑白,并无瑕疵。静娴看着此物甚是眼熟,她突然想起皓月亭中陈心兰唱着西洲曲时,脖间隐约露出的白莲玉坠。她小心翼翼的往前方走去,两旁的草丛歪歪斜斜,有被人践踏过的痕迹。两人依旧浅步前行,已经走出草丛中,并未发现异常,朝阳初露,湖水波光粼粼,静娴思量着是自己想多了,她刚欲转身,便被宝月的惊叫声吓得魂飞魄散,她忙用手捂住了宝月的嘴,顺着宝月手指的方向,靠近湖边的位置,一袭华美的红裙在湖中展开,像一朵妖娆的玫瑰宛然盛开,一丝丝如墨般的娟发漂浮在湖面遮盖着女人的脸庞。静娴胆战心惊,拉起傻傻愣着的宝月急步奔回房中。

静娴坐在桌旁大口喘息,宝月犹是惊魂未定。静娴小心翼翼道:“今日之事,不可告知旁人,否则必将有杀身之祸。”

宝月点了点头,脸色发青,忙出去备早膳。

卯时一刻,急速的步伐伴着敲门声将本就惶惶不安的静娴吓了一跳。宝月开门见是沁雪,沁雪发髻松垮,眉目紧皱,她望了一眼静娴,沉了口气道:“心兰……殁了,今儿一早被一个奴才发现在湖中溺死。”

静娴示意宝月关了房门,将袖中之物取出,沁雪讶异:“妹妹从何得来?”静娴镇定的将今早之事娓娓道来。

沁雪听罢,忙让静娴收起此玉:“那依妹妹之言,她便不是溺水身亡。”

静娴点了点头,神色凝重,陈心兰虽然偶尔口无遮拦,但如此性子直爽的人,倒是让人看得透彻,不必费尽心思猜想。静娴宛然还能看见昔日待嫁的心兰撑蒿南塘,清歌采莲,若不是富察雪媛向弘历引见,想必她仍活的悠然自得。

溪薇颔首在一旁悄声说:“奴婢去打井水的时候,听着捞庶福晋上来的奴才们小声说着,庶福晋脖间有一道浅色的瘀痕。若不是那些奴才离得近,看得清,旁人当真不知。”

静娴轻拍了一下桌子,又忙吃痛的收回手:“如此,便是成了旁人的替死鬼了。”

三人说话间,便看见门前一阵脚步声,两人立即噤声,宝月忙去开门,却见柔儿面色苍白的站在门外,两人齐齐拉着柔儿进房坐下,又吩咐宝月准备定惊茶,柔儿轻拍了拍胸脯道:“我细心想着,反倒后怕,那日未去皓月亭的便只有我与其他几位庶福晋,该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吧。”

静娴拍了拍柔儿的手:“妹妹放心吧,爷是知晓明理的人。”静娴自己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心中都没有底气,今儿便是她去宫中的日子,偏巧又出了这档子事,皓月亭一事,永璜在自己怀中吐血,她已是被人怀疑,如今,她去宫中,会不会有人认为她故意避嫌,若真如此,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宝月端着定惊茶步入,浅道:“刚刚听人说在庶福晋房中搜到了一些葫蔓藤。”

沁雪悠悠道:“此人顾虑周全,心兰当真成了替死鬼。”

静娴愤愤:“当日心兰只在唱曲。又哪里投得了毒?她投毒后又会有怎样的好处?如此总总,当真认为我们明眼人看不出来吗?”

柔儿抿了口定惊茶,道:“怕是死无对证了。”

沁雪冥想,柔道:“若是说她投毒也未必不可,关于好处嘛!若是替人为之,待到那人得了好处,自然少不了她的好处。”

静娴与柔儿眼神交合,暗暗点头,静娴凝重道:“若真如此,此人心计颇深,我到宫中之后,你二人定要小心行事。”

沁雪知晓静娴也并不好过,这个时候去宫内侍奉,若是遇上了乱嚼舌根的人,必定认为皇后娘娘袒护静娴,相对而来,嫌疑倒会更大。沁雪攥着静娴的手,眸光露出一丝担忧:“你且放心,我二人自会见机行事,倒是妹妹……”

静娴勉强一笑,道:“一切自有姑母庇护,你二人大可安心。”

沁雪一口将定惊茶喝下,心内总是隐隐不安,宝月已催着静娴前往宫中,沁雪与柔儿不敢耽搁,忙说了些体己话后依依不舍的惜别。

体顺堂外,织锦在门前来回踱步,看着静娴走来,眉梢一喜,忙上前一步道:“给娴福晋请安。”

静娴一身鸭黄的斜襟散花双碟丝缎裙,几缕青丝垂至鬓角处,她虚扶一把,望着织锦道:“姑姑怎的在外侍候?”

织锦又蹙了蹙眉:“皇上差人送了一盆春兰,奴婢瞧着娘娘的脸色有些不高兴,今儿的药也未喝下。”织锦在前引着静娴向内殿走去,殿中依旧飘散着浓浓的草药味,贵妃榻前的镂空青鸾紫檀木案几上一盆春兰含苞待放,皇后身上盖着银白攒金丝的古纹凤飞九天外褂,静娴还未走近,便看见皇后无力的睁开眼睛,她微微一笑,对着静娴道:“娴儿犹如待字闺中的少女,楚楚可人。”
静娴福了福身,羞涩一笑:“姑母惯是会取笑娴儿。”

皇后微露倦容,看着静娴鬓若堆鸦,她望了望案几上的一盆春兰,缓言:“娴儿可知它的别名?”

静娴宛然一笑:“一箭两花者,又名双飞燕。”

皇后眼角含笑:“本宫如你这般大时,也有着如墨般的青丝,奈何最美的年华都献给了岁月。”她缓了口气道:“常用兰花浸油梳头,可使头发乌黑发亮。如今,偏偏是他送了这盆春兰,可见本宫已人老珠黄,该退位让贤了。这一盆双飞燕,注定是要单飞了。”

静娴思量着,柔语:“姑母芳华未逝,风韵犹存,依娴儿看,双飞燕寓意为双宿双栖,皇上之所以送了这盆春兰,并非嫌弃之意,而是希望姑母凤体早日安康,夫妻比翼双飞。而姑母身在病中,病中之人常喜胡思乱想,且姑母心中在意皇上,更在意皇上心目中的自己,才会想歪了。”
皇后浅笑,不语。静娴忙端起案几上尚有余温的药,轻舀一小勺,皇后瞥了眼一旁的织锦,她心中知道织锦定是找静娴当说客,遂蹙眉喝下。

静娴忙递过去一颗蜜饯。皇后缓缓道:“皇上待本宫怎样,本宫心中明净的。色衰爱弛,若要一个人护着你,必先让他真心待你。”

静娴心中明了,想必姑母已经知道府中发生的事情,不然不会将自己传到宫中侍奉,虽至宫中,不免惹人闲话,但总比在府中任人刀俎好,听姑母此番话,倒是说给自己听的。弘历的真心,她何尝要的起。






第12章 (十一)悲莫悲兮生别离
春暖花开,百花齐放,静娴悠然的望着体顺堂院中一株含笑含苞欲放,真真是“自有嫣然态,风前欲笑人。”她转头看见宝月在身旁,举起右手腕,浅笑道:“我那金边海棠的链子你放在哪里了?”

宝月细细思索后道:“奴婢记着主子进宫那日,并未佩戴。可是留在了府中吧。”

静娴总觉得进宫那日明明佩戴在手腕,但转念一想,近来精神恍惚,怕是自己记错了,遂没有追问下去。

宝月站在一旁,眼神中少有的不安,她吞吞吐吐道:“主子……府内传话,说是庶福晋生了。”

静娴心中稍有不安,但却没有上次墨心生产时心中烦闷。她盯着宝月道:“可是母子平安?”

宝月点了点头,复道:“庶福晋产下一位小格格。”

静娴听罢,心中不免羡慕,一男一女,如此,便凑成了一个“好”子。每每提及孩子时,她终究是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儿,她时时想,如若她的孩子还在,会是一个男孩还是一个女孩,亦或是一对龙凤子。静娴轻轻摇了摇头,理了理裙摆,转身像殿内走去,待她步入殿中后,却见姑母身后的六棱棂花隔扇窗虚掩,想必刚刚的情景已被姑母尽收眼底。她装作不在意的端起藤蔓罗盈香几上的药碗,向躺在贵妃榻上的姑母走去。

皇后稍稍坐起,接过静娴手中的药碗,轻舀了舀碗里浓黑的药汁,蹙着眉喝了一小口,抬头望了望静娴,缓道:“昨晚可是没有睡好,怎的脸色有些苍白?”

静娴闻言,忙道:“昨儿夜里风大,吹的窗子作响,娴儿被吵醒后便再无睡意。”

皇后掩嘴轻咳了几声,道:“日深月久习惯便好了。”她又浅舀了一勺药,缓儿,复道:“你与四阿哥成亲已是有些日子了,为何身子还是没有动静?是否找太医诊过脉呢?

静娴生涩一笑,无奈道:“是娴儿福薄,恐怕上天还未赐予这样的福份吧。”她手中拧着丝绢,复道:“雪姐姐的医术姑母是知晓的,娴儿又何必让太医请脉惹人笑话呢!”

皇后微微点了点头,喝下碗中最后一勺药,道:“沁雪的医术本宫自是放心,只不过……她入府邸的日子比你还久……”皇后不语,顿了顿,道:“府内也好,宫内也罢,他不能时时陪在一个女人身旁,有个孩子陪在自己身边,你总会有个希望,日子也总会好消磨一些,不然当真是漫漫长夜,风雨扰梦。”

静娴将空碗放在托盘里,伸手取过撒花罗锦祥云如意被盖在了皇后身上,颔首柔语:“春季风凉,姑母莫要着了风寒。”她起身朝隔扇窗走去,轻轻将窗关严。

皇后明了,静娴性子聪慧,已是知晓了自己是在劝慰她不要因着庶福晋诞育小格格一事难过,遂不语,闭眼假寐。

静娴端着托盘轻轻退出,心内思索着,若是自己因着府内又添新生儿难过,弘历的庶福晋这般多,岂不是要被活活气死,此情此景,她只是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印在姑母眼中,怕是惹了些误会吧!

在宫内已是一月有余,宫内的日子比之府中,倒是清闲的很,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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