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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战记-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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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岛上,无痕月和红线夫妇建造了许多简陋的木屋。材料全是从水面上捞起来的,可以说应有尽有。
这天黄昏,无痕月吃了晚饭闲来无事,就招呼了一帮儿女钓鱼玩耍。这些小调皮鬼正是好动的年纪,东跑西颠没一刻安静。不出半个时辰,就有三个男孩两个女孩掉进水里。然而他们夫妇也不着急,知道孩子们都是天生在水里泡大的,潜水的本领赛过活鱼。
过了没一会儿,果然小鬼头们一个接一个的钻出水面,朝着爸爸妈妈和兄弟姐妹们挥手哈哈笑。其它孩子不服气,也都要下水。
“都给我回来!”红线儿见闹得不象话,只好拿出了一家之主的威严。孩子们被一个一个的抓回岛上来。
“都站到这边来——阿三不许跑——再跑打断你的腿!十三还有你,死妮子在干什么呢?”
“哦哦~妈妈~我在给弟弟的小鸡鸡画画哎,你看象不像猪鼻子?”
“快给我住手!小六快把裤子穿起来~~”
“妈妈,别打我们好么,我的新衣服都弄脏了。”一个精明秀丽的女娃娃怯生生的说。
“还不是你自己穿着衣服去捉鱼,自作自受我才不管!喂,当家的,快来帮我管管这群小东西啦~~”
无痕月正眯着眼睛眺望地平线,忽然站起来喊道:“老婆快看!那是什么——”
在水天交接的地方,一块陆地现出了轮廓,房屋的尖顶清晰可见,袅袅的炊烟在地平线上飘荡。
“哇~是陆地!”
“好也!我无痕月终于时来运转啦!”无痕月高兴的手舞足蹈,险些掉下船去。红线儿忙扶助他,笑道:“陆地有什么好,我倒喜欢住在木筏上。”
“女人见识!”无痕月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陆地上什么也有,有吃有穿有享受,木筏怎么比得了。”
“爸爸,到了陆地上以后我们就每天都能吃到白米饭了吗?”一个孩子牵着他得裤脚问。
“每天吃白糖也没问题啊!”
“哇,那真是太好了。”孩子们高兴的拍手叫好。
“先别高兴得太早,”红线儿忐忑不安得说,“我们现在连点值钱得东西也没有,到了上面怎么安家呀。你们这群老爷少爷小姐又天天嚷鱼虾吃厌了,我倒是想做好吃的,可得先赚到钱才行呢。”
“哼!真是太小看人了,”无痕月昂首挺胸,用眼角蔑斜着妻子,豪气冲天的喝道:“只要有土地就有人,只要有人就能做生意,只要有生意可做,老子就他妈的能大把大把赚钱,赚了钱就能养活这帮小娃娃和你这个小娘们——孩子们听着,从今天起我们再也不用吃半生不熟的鱼虾和没滋没味的水藻啦!难道这还不值得高兴?他妈的——你们笑什么——老子开心的快疯掉了!”
——女人——
大洪水后,刘胜阳的墓幸存下来,萧红泪把它移到学宫旧址,就在原来希望塔所在之处,现在已经是杂草丛生的旷野了。萧红泪在坟茔旁边造了一间简陋的木屋,过着守灵人的生活。
孔雀共和国建立以后,曾有不少帝国旧人来探望她,可她一个也不想见,后来史克尔夫妇也带着刚满月的儿子来了,这次萧红泪破例招待了他们,并带着一家人去去祭奠刘胜阳。
站在荒草与黄土之间,万里江山似乎空余下一堆孤零零的坟茔。大水冲走了皇帝的宫殿,冲走了帝国的神庙,冲毁了曾经繁荣鼎盛的一切,这简陋的坟墓却奇迹般的保留下来,仿佛冥冥中有神明庇护。
史克尔夫妇离去后,萧红泪仍在坟前伫立良久。她曾经是令全天下风云变色的铁碗权臣,可现在,她不过是个提花篮来祭奠早夭的未婚夫的落寞女子。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格兰特也来了。他这些年始终没有远离萧红泪左右,可他们连说一句话的机会也没有。太多太多的恩怨割断了两个人坦诚相待的可能,长久以来,他们都在按照自己的方式守护刘胜阳的坟墓,无数次擦肩而过,却没有人停下来开口说一个字。
这一次格兰特不想在保持沉默。他站在萧红泪身后,等她上完香,烧完纸,最后等她把一杯水酒洒在坟头,起身,擦泪,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他。
“我——”
“有话对我说?”其实,她也不想再沉默下去了。
“是的,我记得很多年前在稷下,你劝我出来做事的时候就曾说过……说过‘我一定有话对你说’,现在我终于想到要说什么了。”
“不用再说了。”萧红泪冷漠的转过身去,“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你我没有话好说。”
“不!我有话要说!”格兰特激动的上前一步,伸手按在她肩上。
萧红泪没有闪开,紧咬着嘴唇低下头去。
“我希望你给我一次机会,”格兰特的嗓音诚恳的近乎悲壮,“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提这种要求,可是我必须开口,否则就永远没有机会了。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你的解脱,假如刘胜阳还活着,他所能为你做的一切现在由我来代替好吗?请回答我!”
萧红泪怅然叹息,幽幽的说:“你有带硬币吗?”
格兰特愣了一下,手忙脚乱的翻起钱袋来。他的手不停的颤抖,笨拙的撕破了口袋,一枚银币掉在草丛里,他捡了好几次才捡起来。
萧红泪转身从他手中接过银币,平摊在掌心,出神的看了很久。
“我现在把这枚硬币抛起来,当它落下来后,如果是正面,你就去准备聘礼,如果是反面,我们今后再也别见面。”
说完这句话,萧红泪掷出了银币。银币飞向天空,发出嗡嗡的风鸣,仿佛一只美丽的蝴蝶,在晨曦里翩然起舞,就像转瞬即逝的青春,当你的眼睛还停留在空中,它已经落进泥泞的草丛了……
——英雄——
雷烽离开方舟以后再也没回来。
一年后,柯蓝产下一子,取名龙?雷(LONELY),也许这个名字正能表达母子两人的孤寂心情吧。
等到洪水退去,孔雀共和国建立以后,柯蓝再没有别的工作,于是带着龙儿拜访倾城夫妇。这次拜访的目的主要是道别,因为柯蓝就要带着孩子去寻找失踪的雷烽了。顺便还要请倾城给龙?雷诊断一下病情,这孩子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哭过,没有笑过,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也没有露出一次笑脸。
倾城告诉柯蓝:“这孩子没有病,但是他掌管着天地阴阳的玄机,他不可以随随便便的哭笑,否则便会天地逆转,阴阳错位……不要担心他的未来。它是应劫出生的命运之子,未来难免坎坷,但,天地神明都会垂眷于他,最终它将得到常人三倍的幸福。”
神后春江水月也向三岁的龙儿祝福:“念彼非天之命,传汝修罗之力,持大慈悲之心,号令六道众生。”
柯蓝于是放了心,带着他去寻找雷烽。
这一找,就是整整十年的流浪。
母子俩走遍了千山万水,却始终找不到雷烽的踪迹,仿佛这个人已经化为传奇,只在她一个人的记忆里存在。
柯蓝走了一程又一程,从来没想过放弃,冥冥中有种启示,那启示就是她与丈夫的约定。
龙儿就在这无休止的寻找中渐渐长大,出落成一个秀气而冷峻的少年,正如他的父母,龙儿算不上多么英俊,可他骨子里藏着父亲的狂野与母亲的热情。他知道自己已经长大成人,必须保护母亲,等到将来母亲走不动了,他还要继续寻找父亲。于是他一心一意的学习母亲的剑技,学习父亲留给他的魔法。他继承了父母魔武两道的天赋,在血脉深处,还隐藏着一个地狱魔龙的骚动。
十年如白驹过隙,柯蓝没有找到雷烽,龙儿却学成了一身本领,身为母亲的柯蓝也差堪告慰了。
这一天,他们迷失在山林里。那是一座苍莽的原始森林,无论朝那个方向看去,都是清一色的密林,没有道路,没有标记。
柯蓝母子在山林里走了很久,久到事件的概念都已模糊,然后,他们遇到了一群妇人和孩子。
她们也是迷路在山里的难民。多年前,她们跟着丈夫离开了洪水湮没的家园,决心走出这片丛林,去寻找一处可以安居乐业的世外桃源。男人在前面开道,女人们带着孩子跟在后面,他们就这样走啊走,走了整整十年,可是仍未走出这密林。或许,应该称它为谜林。
后来,男人们怀疑这路根本走不通,就开了一个会,决定把女人们留在原地,男人们则分成多个小队,散向森林四方,分头寻找出路。他们就这样离开女人和孩子们,一走就是三年,至今也没回来。女人们不能再等下去,她们决定自己去找丈夫。找不到路她们可以不出去,找不到丈夫,她们就活不下去了。
柯蓝对她们的遭遇深感同情,因为她自己也在寻找丈夫啊。
于是柯蓝就变成了魔龙,帮助她们开山伐木。借着了魔龙强大的力量,女人们可以更安全、更迅速的走出密林。
这一天,她们听到山对面传来野兽的吼声,后来,怒吼变成了哀鸣,再后来,就听见了吭哧吭哧砍伐树木的响声。女人们欢喜的尖叫,孩子们也哭起来,他们知道,男人就在山对面了。
柯蓝也替他们高兴,于是越发卖力的工作。
龙儿突然预感到不祥,他跑到母亲跟前,仰起头大声喊:“娘,快变成人罢!你这样子太危险了……”
柯蓝爱抚着小儿子的头,微笑道:“傻孩子,这样工作起来更方便哪。放心,我不会伤害他们。”可是她不知道,龙儿担心的,是对面的人会伤害她。因为,他已经嗅到了“西古尔德”的气息。
“西古尔德”是一位伟大的屠龙勇士的名字,后来被继承下来,成为拥有圣剑者的称号,圣剑是杀龙之剑,每一个持有圣剑的人,都是龙的客星。
柯蓝光顾着高兴,陶醉在帮助夫妻团圆的欣喜之中,等她发现不妙时,西古尔德?绯云已经出现在她面前。
“龙……?”绯云冷笑着挥下了圣剑。
血光飞溅,鲜红的液体仿佛暴雨,淋湿了丛林。
跟在绯云背后走出来的男人都在欢呼,庆祝他们的英雄杀死了一头可怕的魔龙。
女人看到柯蓝倒下,先是吃了一惊,旋即看到丈夫出现,立刻欣喜若狂的奔上去,把奄奄一息的柯蓝忘掉了。只有龙儿呆呆站在母亲身旁,看着她痛苦的缩回人形,痛苦的抚摸着致命的伤口,痛苦的抬起手掌,看着那上面猩红的血。在那晶莹滑润的血泊中,她恍惚看到了雷烽的脸。
欢呼声响彻了丛林,男人们告诉女人们,他们已经找到了一处适合生存的乐土,但是回来的时候,却又把女人们给丢了。
“那么,你们又是怎么找回来的呢?”一位妻子问她的丈夫。
“啊,这要多亏那个穿着白银铠甲的男子,他叫绯云,是个了不起的骑士。绯云和他的朋友摩兰乘着飞龙从空中落下来,问我们是否需要帮助。我说我们迷路了。绯云就让龙在空中导航,帮我们寻找你们,他一路上杀死了很多毒蛇猛兽,现在,可不就是找到了。”
“哎呀,他可真是个好人!”
“对了,你们又是怎么找来的?”
“是一位善良的女神帮助了我们。她在半路遇到了迷路的我们,就变成帮我们开山寻路。”
“那我们可得好好谢谢她才行。”
“可不是嘛!光顾着高兴,都把她给忘了,瞧,那不就是……”
女人和男人回头一看,却发现柯蓝已经死了。她的孩子在尸体旁走来走去,好像迷了路。魔龙的尸体下破开了次元裂隙,把她吞没,在另一个世界里重生。龙儿想抓住母亲,就在也被裂隙吞下的刹那,绯云拉住了他。
——少年——
绯云也看到了柯蓝的尸体,他惊呆了。他本以为那只不过是头普普通通的恶龙呢。可现在,那男孩走过来,用红莲剑指着他的鼻子说:你杀了我娘。
绯云说:“我以为……”
摩兰截断了他的话,冷笑道:“你一辈子都在你以为!”
绯云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男孩说:“我要杀掉你,给我娘报仇。”
绯云说:“你动手罢。”
摩兰冷笑道:“小子,你杀了他也没用,因为你娘不会在活过来,他却可以戴着‘因误伤妇人而甘愿偿命,被弱小童子杀死,却不肯还手”的高尚光环飞上天堂。你这是在成全他呢。”
男孩收回剑,对摩兰说:“我不成全他,他会死的很丑陋。”
摩兰被他冷冽的目光刺得打了个冷战,然后他听见男孩悄声对他说:“他会死在你手中。”
等他们结束了谈话,绯云走过来,问男孩:“你母亲的尸体怎么办?”
男孩说:“你滚开。”他自己升起了篝火,把母亲火化,收集骨灰,装进一个小玉瓶,贴身放好。
绯云又走过来,问他:“你将来怎么办?”
男孩说:“你真像只癞皮狗。”
绯云不生气,之时悲伤:“是啊,我是癞皮狗,癞皮狗想知道你要去哪里。你爸爸在哪儿?我送你去找他。”
男孩淡淡的说:“我娘找了十三年都没找到他,你就能找到了?”
绯云说:“试试看罢。”于是,男孩也坐上了飞龙,跟着绯云一起履行了。摩兰憎恶的瞪着他们的背影,却也不得不爬上飞龙。他认为自己一生都毁在绯云手中,可到头来,他离开绯云就活不下去了。
他们又在龙背上流浪了一年,龙儿十四岁了,还没有找到父亲,所以也就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字。还是叫龙儿。
这一年来,绯云把自己的武技全都传授给他,那孩子天赋惊人,除了欠些火候,绯云纵横天下的剑技已经被他学得有模有样了。他知道学了绯云的武功不可能用来杀死绯云,可他还是学了,要不然,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没有父母没有朋友,你让他用什么来填补寂寞呢?
龙儿不喜欢摩兰,他深信摩兰是个阴谋家。他当然也不喜欢绯云,不禁因为他杀了他娘,能因为只要他活着,别人就别想活得痛快。他用形形**千奇百怪得道德枷锁束缚自己,还要再匀出两条锁链来绑住摩兰和龙儿。于是,他们只好饿着肚子行侠仗义,并且事后不可以留下姓名,不可以收人家一针一线。
摩兰变得越来越阴森刻薄,他无时无刻不再用伤人的话嘲讽绯云,可是绯云却总是一笑了之。直到这一天,在一条小河旁,摩兰红着眼睛讥讽绯云的迂腐作为,绯云耐心的听完,说道:“好好休息,我去弄些鱼来。”他走了,摩兰开始尖叫着撕扯自己的头发。
龙儿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的丑态,突然说道:“你是个白痴。”
摩兰跳起来打他,被龙儿一脚踹进河里。龙儿冷笑道:“难道你还不明白?你的辱骂,早已被绯云当成忍辱负重的修行了。你在这里挖空心思呕心沥血的骂人,他在那里兴高采烈的修行,人家拿你当道具你还以为自己多么了不起,真是蠢的可怜!”
摩兰惊呆了。他沉默下来,不再叫骂,瞳仁也变得灰白。他坐在河滩上愣愣出神,良久之后,他发现绯云在洗澡。他不可摧毁的镜甲已经脱下,他不可战胜的圣剑插在河滩上,他的飞龙也已经化成了龙宝石挂在剑锷上。
绯云赤身裸体的背对着摩兰。
摩兰咬住自己的手指,喘息着站起来,把那只用来烤鱼的铁钎子握在掌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向绯云。龙儿微笑着看着这一幕,心想,真像一副漫画呵。
摩兰终于来到绯云背后……绯云没有回头,他一面洗澡,口中还哼着一支苍凉的小调。
摩兰高举铁钎,冲向绯云,把锋利的铁钎刺入他毫不设防的后背。
绯云仆到在水中,鲜血泛出来,染红了河水,引来一群鱼,冒出细腻的泡沫,太阳落山了。
摩兰转身,撒腿就跑,一面跑一面大笑,他冲上河岸,面向西山落日跪倒,双手伸向天空,声嘶力竭的哭喊:“我终于杀掉他了……”话音方落,他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大口大口的吐血。
龙儿走到他面前,好奇的看着,心想:他到底能吐出多少血呢?等到吐光了血,他会否像漂白的纸一样,变成灰白色呢?
世界上没有灰白色的人,摩兰没等吐光所有的血,就断气了。他跪在河岸上,面对夕阳,嘴角挂着血丝和微笑,眼中满是愉悦,看起来像是一尊精心打造的塑像。
龙儿还想继续欣赏,却听见绯云叫他的名字,就飞快的跑过去,把奄奄一息的绯云从河里拖出来。
绯云呻吟道:“好孩子,我是不是死了?好痛苦啊……”
龙儿答道:“还没有,需要我补一剑?”
绯云勉力摇头,叹道:“不着急,我还有话跟你说。我死之后,希望你能继承‘西古尔德’这一称号。”
龙儿点头说“好”。
绯云欣慰的一笑,又指着那铠甲说:“这是可以反射魔法的镜铠‘白银之神殿’,送给你。”
“谢谢。”
绯云让他摘下那挂在剑上的龙宝石,说:“那是我的红龙‘梦魇之黄昏’,也送给你。”
“谢谢。”
绯云又说:“还有圣剑‘正义之铭刻’,它误杀了你妈妈,作为赎罪,希望你能接受它。”
“谢谢。”
绯云叹了口气,笑道:“最后,祝你幸福……”他闭上眼睛,把死亡留给了自己。“谢谢……”
绯云死了。
既然接受了他的名字和遗物,龙认为自己有义务替绯云做点什么。龙把绯云埋葬在小河边,那是条很普通的河,普通的叫人难以肯定他是否能够称其为河。绯云的坟也很简陋,没有鲜花没有坟墓,甚至连块墓碑也没有。对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来说,挖一个能够盛下他尸体的坑,已经是体能的极限了。
龙安慰自己:“他不需要墓碑,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
夕阳把粗糙的光晕撤下来,落到河滩上,便渗了下去,微微泛器起沙砾状密密麻麻的光影,微弱的交织着,仿佛一滩的沙金,落在河面上的却加倍的反射开来。浅浅的河水回光返照般的发亮,俨然深不可测。天渐渐暗下来,水声却因为世界的静籁而变得更为清响,淙淙流向远方,渐渐淡出,终于和原野融为一体,渗进苍茫的黄昏。龙凝眸远望,试图分辨天与地的界限,可看到的却只有一片模糊。眼睛酸了,他用手揉揉,打了个喷嚏。突然很想洗澡。倒不是因为身上脏,只是想到马上就要离开这条河,平凡无奇的河。之后,十年,二十年,一辈子,怕都不会再回来,就算能够回来, 怕也认不出就是这条河。毕竟它只是普普通通一条河,唯一称得上特征的景观只有这夕阳下的坟茔。
夕阳终会落山,那坟也不过是个小土堆,连碑也没有。龙迅速脱光了衣服……趁太阳还没完全落山……跳下小河。他游得很慢,怕一下子游完,就再也没有不离开的借口,他动作笨拙,却充满活力,像一头咬牙切齿挣扎的猛兽。水很凉,冷冽的触感刺激了他的神经和大脑,下意识的继续思考刚才那个问题。
真不明白?他问自己。我为什么对这河恋恋不舍呢?因为这里死了两个人 ?'…99down'他一向胆大,可这不等于对死人有什么特别兴趣。他游到了对岸,凶猛的翻了个身,向起点游去。
而且,我并不喜欢那两个大人,他又在胡思乱想。他们对我并不好,黄头发的还杀了妈妈……妈妈死了。心脏剧烈的抽搐了一下。
“妈妈死了……”刺痛感麻痹了他的心脏、大脑、四肢……
“爸爸也不在了……”他意识到自己在下沉,却不想挣扎。突然间,他猛然醒悟到自己为何对这里依依不舍,那是因为……离开这里之后,他就是孤身一人了。无限的天地,莫测的未来,他将孤孤单单的面对。他很害怕,真想有个大人来保护自己,可是妈妈死了,爸爸失踪了,就连诱拐他的两个男子也死在这里了。他是孤独的,一种巨大的悲伤破茧而出,浸透了他的心房,他惊叫,哭泣,冰冷的河水呛进喉管,仿佛一口钢刀刺进肺里,痛啊……他死命的挣扎着,无声的咆哮着,恨与愤怒赶走了恐惧和悲伤,他奋力划水,好象并非为了游泳,而是要把这冷冰冰的水,撕得粉碎。他把自己想象成宝剑,要这人世间所有自己还并不能真正理解的愁苦斩断,他想象着自己朝目标全力刺去,却发现水从头上退下,他已经游到岸边了。
他迷惑的站在沙滩上,水没过小腹,上半身被温暖的夜空包围着,仿佛置身于母亲的**里。他步履蹒跚的走上岸,感觉自己像是又出生了一次。夜风吹拂着湿漉漉的裸体,粉红色的皮肤下,健康而美丽的肌肉兴奋战栗着,一如撞上蜘蛛网的昆虫。
他摸了摸胸口,叹了口气。瓷器般冰凉细致的肌肤下,隐隐有蔷蕾耸起。龙忧郁的咬紧唇角,秀挺的鼻梁在脸庞上投下冷峻的暗影。得想办法再哭一次才行,她很清楚,女孩子独自流浪不会是件愉快的事。又叹了口气,龙?雷穿上内衣,打算穿外套时,想起了绯云的遗物,于是赤着脚走到坟前,把那堆铠甲搬到河边,
洗涮干净,她先把“龙宝石”挂在颈子上,又穿上神铠?白银之圣殿,把圣剑?正义之铭刻佩在腰间。尽管她身材高颀,比同龄人高很多,可剑和铠对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来说,还是太沉重了。龙盾?火红之荣耀无论如何也拿不动。于是只好摘下龙宝石,按绯云教给她的方法,召唤来红龙?梦魇之黄昏,把剑和盾放在龙身上,再次回眸,向绯云与摩兰的坟行了注目礼。史上最年轻的龙骑将,西古尔德?龙?雷乘龙飞去。当她升上夜空,多少人长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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