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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一种方式去爱-清穿-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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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场的时候,先是八旗子弟的走冰表演,满洲八旗和汉八旗各二十个人,穿着八种不同颜色(严格说来是五色)的军服,列着整齐的方队,走着一致的步伐,还有随着领队的口令的齐声呼喝,真能让人心中豪情顿生。而且听胤禛讲,虽然昨天的演练以满八旗为主,但每一旗有两百人,加上统领之类的,近两千人做着刚才的兵行操练,不由感叹,那又该有多么壮阔的场面。

速度滑冰因为事先听胤禛提过,倒也没有太惊奇,而且和后世的也没有太大差别,只是没有清晰的赛道划分。不知是不是因为来时见过太子的原因,心里搁着个‘斗’字,总隐隐觉着这八旗的竞争有些过于激烈。不同旗之间有故意撞人,推搡的情形,只是动作都做得还算隐蔽,不知是因为比赛本身,还是八旗之间原本的矛盾,或者是各执一旗的皇子们争强好胜而演变成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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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篇 沫沫相濡锁重浪 第十八章 冰上校演涌暗潮(二)

速度滑冰虽然参加的人不少,但因为是短程的,不到一个时辰,便有了结果,是镶黄旗的一个小兵获胜,皇七子胤佑脸上顿时浮上笑容,随后似乎略有期待地看向康熙所在的位置,在得了康熙一个可能含赞赏之意地笑后,七阿哥脸上那笑容有扩大的倾向。太子也象康熙一般,对着七阿哥远远地笑了笑,比了个好的手势。而他身边的八阿哥,九阿哥更是拍了拍他的肩,笑说了几句,胤禛也朝他向上竖了竖拇指,表示祝贺。

七阿哥在众兄弟中,属于中庸型人物,无论是相貌才情,还是领兵,处理政务,在一干阿哥中,都属于不上不下那种,不过因为他生下来就有些脚跛,其母也只是一个嫔,没有与之特别亲厚的阿哥,但与其他人也都交好,据说康熙曾经就夸他心好,举止和蔼可亲。眼下他带的旗小小地出了个风头,就连众兄弟中最不能容人的太子,都对他示了个好。虽然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这个七阿哥无论从哪方面,对太子都构不成威胁,而且平日里,对他也挺尊敬的。

“七哥赢了最好!”身后的十三小声嘟囔了一句,胤禛和我看了他一眼,一想,也是,七阿哥赢了,天下太平啊!

冰上杂技表演一开始,刚才的小插曲就马上被丢到脑后,什么“金鸡独立”、“鹞子翻身”、“仙猴献桃”等等,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生生让我的嘴张了半天,让胤禛和十三笑话,说可以在我嘴里塞一个鸡蛋了。胤禛更是‘好心’地提醒我,天寒地冻的,老张着嘴,小心肚子着凉!不过,真的,真的没话说,这些平日里的杂耍被搬到冰上来表演,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一句话,两个字--‘震撼’!

在我的意犹未尽中,冰上杂技表演地人退了下去,陆续有八旗的子弟上场,不知是抽签还是自行决定比赛对手,就见八旗各出两个人,十几个人的脑袋凑一处,不一会儿便分开,各自回自己的旗队所在的地方。随后,冰上蹴鞠正式开始。说实话,在后世无论是足球还是冰上曲棍球我的兴趣都不大,何况现在我正急于找我那五哥,拼命在穿黄色镶红边军服的人群中寻找,可就是找什么就不见什么,怎么也看不到那个想看的熟悉的身影。

胤禛拍了拍我的手,柔声安慰着:“不要急,今年是表演性质的,只有满洲八旗的相互对抗,他要参加比赛,一会儿自会上场,到时人比较少,你一定能找到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回了胤禛一个笑,暗道自己太急切了,一转头,却刚好看到八阿哥看着这里,暗叹一声,却是装做没见到,扭过头去。再看场上,原来这第一场是镶红旗和正蓝旗的比赛,而镶红旗,正是八阿哥带的那一旗。

对于蹴鞠,我本就是个门外汉,更别说是这个年代的冰上蹴鞠了,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什么道道来,只道两队人的脾气都不算太坏,偶尔撞到了,一时止不住脚下冰鞋,推人了,要么一笑置之,最多也是瞪两眼,嘴里嘟两声也就各自散开,继续比赛。至于比赛精妙处,即使听得身旁的人喝彩,我也是看得一头雾水,除非是进球了,心底小小鄙视了自己一把。不过最后,到底是镶红旗赢了。

胤禛的运气似乎不是很好,他领的正红旗,对上了五阿哥胤祺领的正黄旗。才出场第一眼,就感觉到,好威风地正黄旗!不愧是上三旗的,有气势!但接下来的比赛中,就未免让人皱眉,如果有正红旗的人,不小心撞了正黄旗,那么正黄旗的人,一定会毫不客气地狠狠撞倒对方才完事,那些人的行事拿捏之间,颇见嚣张。

“怎么这样!五弟平时不是挺文雅的一个人,带的都是什么人,这么粗鲁!”我有些不满地看着正黄旗那班人,替胤禛不平,却见身边人,甚至一向最护着胤禛的十三阿哥都是一脸如常,仿佛这是很正常的事,不由疑惑,难道是我鸡婆了?

似乎感觉到我的不满和疑惑,胤禛轻捏了一下我的手,很平静地道:“这些本就是军中的士兵,有些煞气才是正常,而且正黄旗的人虽狂,但拿捏得还是很妥当的,并没有将人弄伤。还有,五弟奉命领正黄旗才多长时间,这些人即使真如你所说的粗鲁,和五弟也没多大关系的。”

“哎哟,四哥你咋不领情呢,四嫂可是在为你不平!”胤禛话音刚落,十三故意捏着嗓子调笑的话已经出口。

胤禛横了他一眼,而我故意作出全身发抖的样子,一脸怕怕地看着胤祥。

“怎么?冷吗?”胤禛关切地问了一句,却换来胤祥和我的不顾形象地大笑。末了,抓着他的一根手指,手臂相靠,微侧着头,半依在他肩上,柔声说了句:“有你在,不冷!”胤禛的手悄悄地环上我的腰。

这一场比赛,正红旗还是输了,只以一球之差,输给了正黄旗,有些可惜地说。不过,胤禛似乎并不在意,我也就没有凑什么热闹了。

第三场就是镶黄旗和镶白旗的比赛,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眼里有些湿湿的,脱开胤禛的怀抱,装作挡灰尘的样子,偷偷擦掉眼泪,回身边的胤禛一个感激的笑容。然后,头一次真正投入地看这个蹴鞠比赛。五哥比两年前高了不少,也壮了不少,原本白净的皮肤,有着日晒的痕迹,下巴处也隐隐冒出了青髭,神色间比之以前多了些沉稳,而那双曾经爱笑的眼里,笑意不再,我心中的歉意怎么都抑制不住:对不起,五哥!你最爱的小妹其实还活着,幸福地活着!所以,也请你往前看,也要幸福地活下去!可出口的声音,只能变成一声声淹没在人群的加油声。

忽然,五哥抢到了球,一个白色的身影从旁窜进来,想截球,五哥的脚下却被绊了一下,整个人和那个想截球的人一起摔了出去,因为在冰上,两个人一起滑出好远才停下。我急切地惊呼出声,视线追着他们滑出去的身影,眼里满含焦虑,希望五哥没有摔伤,却猛不期然,对上一双圆亮的黑眸,那是一个和五哥差不多大的男子,颇为白净,有几分儒雅之气。我礼貌地扯了扯嘴角,算是微笑着打招呼,然后又急切地看向五哥。

那男子楞了一愣,好一会儿,回过神来,扶起仰面摔倒的五哥,指了指我的方向。五哥活动了一下脖子和肩关节,似乎没受伤。顺着那个男子指的方向,有些疑惑地看向我,看着他眼里刹那冒出的惊喜,随即看到我身边胤禛时,变成疑惑,最后冲我勉强笑了笑,眼里却充满那掩不去的失望和黯然。

虽然仍然心伤,但看到五哥注视到我了,心里也颇感安慰,原本以为今天只能远远观上一眼的,不由靠向身边的胤禛,任他将手搁到腰上,圈进他怀里。

那个年轻男子却在胤禛将手环住我的腰时,眼神暗了暗,我才觉着,仿佛刚才他一直看着这里,他又看了我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追上五哥,还和五哥说了两句什么,五哥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又投入到比赛中去,我几乎怀疑,刚刚是我的错觉,他可能只是惊讶,我已经为人妻了,却还对五哥那般关注,而我身旁的胤禛,该是皇子,居然也放任自己的福晋这么做,应该是这样的,我告诉自己!

这场比赛到最后谁输谁赢,我都没有注意到,眼睛一直随着五哥的身影在转。直到比赛结束,五哥回了镶黄旗所在的地方,不由有些失望,在人群中,看不到五哥了。最后一场比赛,我更是看得心不在焉……只是一心想着能否找个机会和五哥说上几句,问问他额娘她们的情况……可惜,到散场,都未再见到五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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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篇 沫沫相濡锁重浪 第十九章 初拜恩师顾八代(一)

无论见没见到五哥,接下来的日子变得异常忙碌起来,备礼,宴请,还有四处拜年。

“舒兰,还记得今天要去给老师他们拜年吗?”清晨激情后的嗓音仍有一丝沙哑。

我停下正在梳理的几乎长及膝盖的头发,除了盘发,我并不喜欢由丫环来侍候更衣和漱洗,就连胤禛的,都是我自己来。当然有时候我睡晚了,而胤禛要去早朝的话,他则会唤小栋子过来,在外间侍候他更衣漱洗。所以说这内屋,几乎就是我们俩人的私密空间。

“嗯!你从过年的时候就不停地提了,想忘记也不容易!”我转身,疑惑地看着他。

“哦!”胤禛拿起内衣披上,一边扣着扣子,边仿佛正想着什么。我见他没有再答话,简单地绑起头发,到外间漱洗,然后回屋来上妆。

“舒兰,给老师的礼物都备好了吧!没有遗漏的?”胤禛清了清嗓子,语气里居然有着一丝紧张。

“怎么啦?不是昨天下午才一起清点过吗?”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海绵,一不小心粉就沾多了,只得用干净的一面重新来过。

“舒兰,不用紧张!只要象往常一样,素雅点就好。老师不喜欢浓妆艳抹的女子!”天啊,谁紧张了?!魔音,这绝对是魔音,我忍!

“知道了!你见过我化浓妆吗?!”我很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继续化我的粉桃妆,希望效果不会太差,虽然这些胭脂水粉已经是最好的了,但和后世那些零零总总十几样分工精细的化妆品是不能比的。

“嗯……这个,舒兰,我后来让你加的两匹布匹可准备了?”

我手一抖,一条眉毛变成了蚯蚓状……眼前黑线乱飘,恨恨地拿起一根自制的棉棒,将多出的部分和过浓的部分擦掉些。然后从椅子上‘噌’地站起身,气势汹汹地朝正坐在床沿穿鞋的胤禛走去。实在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我走到他跟前,蹲下身,手毫不客气地捏起他两边的脸颊,恨声道:“你是谁!还我的胤禛来!”胤禛似乎也觉得整个早上,自己有些过分了,不着痕迹地偏过头,试图让我松开手,小声道:“我只是提醒一下,生怕一会儿会出错!今天顾,张两位老师都会在!两位老师都是德高望重,学富五车之人,自我六岁起,便单独教导于我,对我来说,也是最重要的人之一,我打心底希望他们也能喜欢你,而不是因为你是我的福晋。”

忽然觉得那个冷情狠戾的胤禛离我好远,剥开他那坚硬的自我保护的铠钾,原也是这般逗趣的一个人,想到这,不由轻笑出声,放过他的脸,在他旁边坐下来:“尊师重道我理解,可一早上,你这般紧张,弄得我得紧张兮兮的。能教出你这样的学生,想必两位老师的胸襟不是那般小的,宽心吧,只要我们是从心里头敬重两位老人家,他们必也能体会得到这份心意!”

两人又有的没的扯了一会儿,终于让胤禛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恢复到那个属于正常状态的,略微有些冷,话语不多的胤禛!不过心里略略替康熙有些悲哀,也不知该说他把儿子教得太成功还是太失败,不说过年我们进宫给他们拜年的时候,丝毫没见胤禛有些许紧张,就是我们大婚第二天,进宫敬茶行拜礼,他都没有丝毫担心或不安。

反倒是现在,说好了要上他老师顾文起顾大人处拜年,他居然紧张的好像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初次带自己喜欢的女子见长辈一般。也许他心里对康熙敬,但对他老师更亲些吧!

新年过得没什么新意,头一回要管一个府里的事,我这个当家的福晋是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什么心情去享受,幸亏有月嬷嬷在身边,不愧是宫里尚礼处出来的,所有礼节上的东西都有她打点,胤禛选的管家也是个能手,总算在他们的帮助下,宫里头,那些阿哥间和几位亲王郡王,没有疏漏地撑过场面,然后再一次清醒地认识到钱的重要性。

胤禛的俸禄是2500两,而我是固山格格,也有50两的俸银,可是谁能告诉我,一年才2550两的收入,除去侍卫的俸禄是宫里发的,底下这么多仆人,日常开销和走‘亲’访‘友’,这些亲和友都还是重量级的往来,难怪,即使极为不喜官商勾结的胤禛,都和墨子梣开了个墨轩,当然如今早就不止这么个墨轩了,但那些都是为日后准备的,现在还没准备浮上台面呢。看来,我当米虫的日子到头了,该重操旧业,当回我的奸商!刚好,胤禛要出征,他不在家的日子,我不用愁无聊了。银子啊,一定要等我啊!

用过午膳,才备了马车,去尚书府。一路胤禛紧握着我的手,我都能感到他手心有些微微出汗,这还是大冬天来着!不过,倒也听到他唠叨了一些关于他那位顾老师的事。胤禛说来,自然都是赞扬,崇敬之词,但我自行翻译过来就是,这位老先生还是顺治帝那时候的老人物,聪明有才华,但性子耿直,脾气有些倔,所以仕途不顺,老遭受排挤,直到建了个什么很大的军功,才有机会当了胤禛的老师,之后虽然爬到尚书的位置,可越老越倔,当然也没少受我那个堂姥爷,索大人的打击报复。等等,怎么这么熟?胤禛的老师,姓顾,还是个耿直清廉的人,不会是那个传说中对胤禛影响深远的顾八代吧?!

我不由小心翼翼地问胤禛:“老师的名讳可是八代?”

“嗯!难道你不知道吗?文起是老师的字!”我说呢,顾文起,顾文起,我都没怎么在意,原来是那个大名鼎鼎的顾八代,被后来拥为老师典范的传奇人物,只是……只是那个下场有些惨,好像死后连下葬的钱都没有,还是太子出的安葬费,也是胤禛以后心中的一痛,直到登了大典之后,才重新赐号。罢了,罢了,看来要给自己备个记事本,哪些事要注意的,能提前照顾到的,一定要照顾好,身子偎进身边人的怀里,闭目暗叹,胤禛啊胤禛,老天为什么会把那样重的胆子交到你身上,你知道你那个‘英明神武’的皇阿玛会留给你怎样的一副烂摊子,以后你又会遭遇多少痛!我……又能为你做多少?哪怕只能减少你心里一份痛,我都愿意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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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篇 沫沫相濡锁重浪 第二十章 初拜恩师顾八代(二)

不一会儿,马车便到了尚书府,守门的小厮才引我们进门,就见两位老先生已经等在院子里。两位老者长得倒有一两分相似,都是长脸留须,其中一个身量颇高,脸颊有些凹陷,更显清瘦,我感觉他就是那个耿直的顾八代,而另一个脸颊略微丰满些,眼神柔和,给人几分圆滑之感,想必就是那个父子宰相的张英了。

胤禛似乎深知两位老师的脾性,还未到他们跟前,便拉着我躬身行礼。顾,张两位老师略微侧身,避过胤禛的正面行礼,口中忙不迭地叫不敢当。

随着他们进入大厅,谁都没有去坐那朝南的主位,论地位,他们是臣,论身分,他们却是师,于是自然而然地变成了东西对面,隔着若大个厅,感觉颇为怪异。

有下人奉上茶后,互相问候了几句,胤禛便让人将礼呈上,礼是薄礼,一式两份。一为投其所好,二为省钱,是我从墨轩‘要’来的两套上品的文房四宝--紫豪笔,松烟墨,玉板宣和碧玉砚,和两对景德镇的花瓶以及其他一些不怎么值钱的小东西,零零总总,可也花了我不下500两。

聊着聊着,那顾老先生提起他最近得了前朝玉泉山人戴进的一幅《春游晚归图》,胤禛便提出要去品赏一番,那顾老先生正待叫人,让他家女眷来招待我,胤禛笑言,我自幼对琴棋书画颇为感兴趣,我也不失时机表明自己也想见识一番玉泉山人的画作,一行人便往书房去。

顾老先生对戴进的评价颇高,虽然那时,戴进的画也就在江浙一代的士子文人中颇有盛名。我仔细瞧了那卷《春游晚归图》,不由讶声道:“这玉泉山人的画风倒有南宋李唐的痕迹!”

“想不到四福晋对画也有研究!”那张英似乎颇为赞赏地对我点了点头,我也回以一个友善的笑容。

“不过舒兰你看,”胤禛用手指悬空指着整个山峰的运笔,“这玉泉山人行笔顿挫,笔法豪放,整个画风健拔,可不同于南宋那时的沉郁风格。嗯,当真是好画!胤禛恭喜老师了!”

顾老先生捋须微笑:“四贝勒和四福晋都是好眼力,这位玉泉山人的技巧上承袭了南宋的画法,但风格上更独具一格,颇为狂放,即使我已暮花甲,看罢仍觉胸中豪情顿生,想恣意于山水之间。今日,我这个做老师的,就再考考你,不妨题诗一首,如何?”

“胤禛就献丑了!”胤禛又来回看画数遍,略一沉吟,开口道:“

夕阳斜映绿波清,闲傍长亭步屧行。山静鹿过衔瑞草,溪平鱼泳趁飞英。

濛濛岚气侵衣润,款款香风扑面轻。徒倚景光天欲暮,凌虚峦峰带霞明。”

“好!好!好一句‘徒倚景光天欲暮,凌虚峦峰带霞明’!看来这两年你虽然忙着帮皇上做事,这份功课倒也没落下。”顾老先生笑得跟朵花似的,自己教出来的学生啊,胸中有丘壑,拾手满才情,而且性子虽说不上耿直,确是敢于大爱大恨的真男儿。不过,顾老先生想必也没想到,他的耿直,敢怒敢言,曾被康熙说成‘浮躁’,他眼中敢于大爱大恨的真男儿,也没少了‘浮躁’和‘喜怒无常’的评语。不过,这样的‘浮躁’也是挺可爱的,不是?

“呵呵,我家衡臣真该来看看,省得他一天到晚老以为整个大清就他一个才子!”张老先生也是觉着面上有光啊!

我也不由万分佩服地看向胤禛,他的书画我自是见识过,虽不到宗师级别,却已经隐隐有大家风范,想不到在诗词上也有这般功夫,要是以后,他忽然弹出什么‘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曲子,我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了。哎……看来当皇帝真是委屈他了!

“胤禛怎敢和衡臣兄比?”胤禛难得地笑着承认自己不如人,“衡臣兄的书法诗词造诣,在整个大清,同龄人中能企及的,只怕也不多!改日,胤禛真想好好和衡臣兄切磋一下呢!”要得,要得!我在心里狂喊,那个什么衡臣的,不就是张廷玉吗?那可是你以后的万能超级秘书啊!他喜欢什么,爱吃什么,平日有啥嗜好,可都要问清楚,把他牢牢抓在手中,让他为你鞠躬尽瘁,总好过你自己劳累过度。

那张英或许不喜别人奉承,但此时自己的学生,大清最尊贵的人之一,夸奖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自是老脸上花开朵朵,连声道:“好,好!”

什么事,一入了兴头,时间便过得特别快,从书房出来,看着几近隐没的夕阳,顾老先生忽然感叹:“真是时光匆忙,半点由不得人啊!”语气中竟透着无比的沧桑。胤禛有些难过地看着他,却不知如何开口安慰,对顾八代的往事一清二楚的胤禛,怎会体会不出老师说这句话时的无奈,不甘和几十年风雨的酸涩。

“呵呵!”那张英微一捋须,朗声大笑,“顾老莫不是欺张某已经年老体弱?你我年岁相仿,可看看你这身板,又哪输年轻人半分?此次西征,皇上可还钦点了您协助四贝勒,师生两个闲时品诗论画,如今又能一同上阵杀敌,何等风流潇洒!你呀,就莫在我这个人老心也老的人面前叹气了!”

“我家贝勒爷还是第一次上战场,如此还请顾老师多多看顾了!”说着,我深深地向他打了个肃礼。

“使不得,四福晋!”顾老先生赶忙摆手,欲侧身避过。

“老师受得!听贝勒爷讲,两位老师自他六岁起,便悉心教导于他,贝勒爷也常常提起,两位老师十几年的授业之恩,对舒兰来讲,两位自也是舒兰的老师!”说着我又向张英也同样行了个肃礼。

“张老,我等再推托,岂不矫情?”顾老先生似乎实在心中欢喜,大笑了几声,忽又道,“你看我等尽在此吹冷风,不如回屋里继续聊?”

……

冬日里,天黑得早,夕阳完全西沉之时,我们便告辞回府,胤禛似乎还沉浸在和他老师们交流的兴奋之中,显得颇为高兴,话也比平时多了些,当然不是象早上那时候的魔音,而我打心底也为他高兴!只是提起顾老先生的身体,仍有所担心,原来这顾老先生,早年也是个马上英雄,四处征战,自也是避不了大大小小的不少明伤暗伤,现在年纪越老,一些往年的暗伤不是发作,尤其时天气阴湿时,此次征战,难免要受行军之苦,胤禛心里着急,却也无法可想,一来,自己第一次参军,领一旗兵卒,经验毫无,有的只是纸上论兵的理论,自是希望身边有信得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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