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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暖-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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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皇上同为孝徳太后所出。因为体弱,从四岁起就一直在华阳宫里疗养,直到七岁时病愈,才被先皇接回宫里。只可惜雪兔公主上到十五岁就薨逝了。”
“雪兔公主与先太子是龙凤胎?”
高让显然对提先太子有点忐忑,犹豫了下,声音自然放低下来:
“雪兔公主与先太子的确为一胎所生。”
“既是一胎所生的兄妹,感情应该很好吧?”冷凝霜笑问。
“夫人有所不知,先太子刚满月时,就过给了孝纯太后,一直视孝纯太后为亲生母亲……”高让很圆滑地把话说了一半,露出一个一目了然的笑容。
冷凝霜了然地笑笑,问:“雪兔公主从前住在这个宫里?”
“不是,这间飞仙殿历来都是皇后娘娘的寝殿。当年雪兔公主住的是飞仙殿南边的灵犀殿,从飞仙殿往南去,并不远,中间只隔了一座雪晗楼。”
“雪晗楼是做什么的?”
“是华阳宫的藏书楼。”
“能进去吗?”
高让笑开了一张圆脸:“哎呦,夫人您身份尊贵,别说是雪晗楼,这整个华阳宫,您想去哪都没问题。”
倒是会说话!
冷凝霜微微一笑,看了云蔷一眼。
云蔷会意。上前赏了一包银子。
高让的圆脸笑得更开,弓着腰连连道:“奴才谢夫人的赏!“
“我累了,你先退下吧。若想起什么想问的,我让人去叫你。“
“是是,夫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奴才。夫人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奴才就不打扰夫人歇息了,奴才告退。“高让满脸谄媚地笑着,弯腰退了出去。
冷凝霜歇了一回,接着慕吟风过来传信说。皇上和凤贵妃已经从宝积寺启程回宫了,并没闹出什么太大的动静。
她听了稍稍放心,心里估摸着过个一两天白兔必会出宫过来找她。就又问了慕吟风一些长安城里权贵的事,慕吟风一一答了。
雪晗楼距离飞仙殿不太远,外观为两层,黑色琉璃瓦,面阔六间。进深四间,阁下层均出檐廊。据说内部藏书多达十万卷。
冷凝霜很喜欢这里的书墨香,自从进来就不愿出去了。连续两日,一直沉迷在这里的孤本珍本中,无法自拔。
抽出一本诗集坐在窗下,看了一会儿。见都是些弘扬晋国伟大繁荣、君主贤明圣德之类的诗,觉得无聊,刚想放回去。然而一转身,一张泛黄的诗笺飘了下来!
她愣了愣,弯腰拾起,望去,却见那张斑驳发脆的诗笺上写着几行笔触稚嫩、娟秀却不失遒劲的小字。那是一首小诗:
夜色明如许,嗟余困不伸。此生原是梦。扎挣枉劳神。室暗难挨晓,墙高不见春。星辰环冷月,缧绁泣孤人。对景伤前事,虚名误此身。万卷徒空虚,茫然只余恨。今夕是何夕,元宵又一春。可怜此夜月,分外照愁人。
下面的落款日期——白氏十七,永康十八年元宵。
不知为何,冷凝霜的心脏狠狠地被震动了一下,发出一阵响亮的嗡鸣。
“夫人,午时了。”云蔷进来通报道。
冷凝霜吓了一跳,点头说知道了,随手把诗笺收进怀里。整整衣服,出了雪晗楼,准备回飞仙殿去陪孩子吃饭。
然而在路过一片紫竹林时,她望见被幽竹掩映的宫殿一角,忽然心跳微顿,颦眉问:
“那就是灵犀殿?”
宫女菊青上前回道:“禀夫人,那里是灵犀殿。”
冷凝霜望着那一角琉璃绿瓦,仿佛受到某种莫名的吸引,她很想去那里看一看。这突如其来的冲动汹涌了血液,在体内疯狂地叫嚣。
她突然迈开步子朝灵犀殿走去。
云蔷等人愣了愣,急忙跟上。
灵犀殿离飞仙殿不远,外观却差了太多,空有宫殿的规模,却斑驳、沧桑、败落。云蔷刚推开门,一股厚重的灰尘味迎面扑来,呛得人直咳嗽。
菊青捂着嘴劝道:“夫人,这里灰尘太大,恐伤了夫人金体。夫人若想看,奴婢吩咐人打扫了,夫人再来?”
“这里平时无人打扫?”
“华阳宫内宫女太监数量每年递减,这灵犀殿并非主殿,即使有主子来也不会住,所以打扫得不及时……”
冷凝霜没等她说完,已经走了进去。
恍若冷宫似的宫殿,雪洞一般阴森冰冷,过了中午几乎没有日照,陈设简单,稍微矜贵点的玩器全无,灰尘已经积了一指多厚。
菊青忙命宫女开窗通风,伺候打扫。
冷凝霜走到一张黄花梨大案前,上面只有文房四宝和一只已经空了的白玉瓶,桌子下一个青花瓷缸里却放着几只卷轴。
她好奇地随手抽出一只,展开来——
灼灼其华的桃树下,豆蔻少女孤单地跪坐着,肤若凝玉,腰肢柔韧。一袭飘逸若仙的白衣松垮垮地套在骨架均匀的身体上,露出圆润的香肩和一小片雪白的美背。晶莹剔透的赤足裸在裙摆之外,惹人怜爱。
她侧着脸,半低着头,看不太清她完整的容貌,然而那优美的线条却完美得令人屏息。绝色的脸庞青丝半掩,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颓靡的妩媚,鲜艳的朱唇却抿出孤独寂寥的弧度。这两种矛盾的气质杂糅在一起,越发为她染上一抹神秘的色彩。
粉色的桃花随风飘落,有几朵洒在她的身上,她的手里却捻了一朵粉蓝紫三色牡丹!
娘子篇 第四章 靖侯府初游沐恩园
冷凝霜怔住了。
画中的女子才十二三岁,却已经有了能够让男人和女人同时血脉贲张的风情。浑然天成的妩媚让人想去征服,空洞凄冷的寂寥让人想去抚慰,刺入骨髓的寒凉让人想去温暖,冷漠寂灭的疏离让人更想接近。
只要看上一眼便让人无法自拔的尤物,带着令人深深沉沦的魅惑力!
香甜素淡的桃花香气随风从身后传入嗅觉里,正在聚精会神的冷凝霜被这熟悉的味道猛然从画中拔了出来,心脏一凛,倏地回过头。
月白色的衣衫填满视野,把她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后退半步,却一下撞在桌上,撞疼了后腰!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抬头正对上白兔似笑非笑的眼:
“我有那么可怕吗,天不怕地不怕的你看见我居然这种反应,也太过分了。”
冷凝霜定了定神,平息下凌乱的心跳,叹了口气,嗔怪道:
“你走路都不出声音吗,怎么也没人通报一声?”
四顾望去,大殿里的宫女早就不见了踪影。
白兔笑笑,那笑容却不深,仿佛坠了什么东西似的,有些沉重。
他顺手拿过她手里的画卷,唇角依旧勾着浅浅的弧度,但在看了一眼那幅画之后,唇角的弧度变得更浅。阴沉的负面情绪从毛孔里散发出来,虽不浓烈,但冷凝霜却敏锐地觉察到了。
他随手把画卷重新卷起来,扔回青花瓷缸里,漫不经心地笑道:
“这里这么多灰尘,你跑这里来干什么,走吧,吃了饭咱们就出发。”
拉起她的手就要往外走。
“等等。”冷凝霜下意识地说,伸手去把他放进瓷缸里的卷抽拿出来。笑问,“这幅画能给我吗?”
白兔浅浅地皱了一下眉,笑道:
“你若是喜欢画,外边有许多好画,我都给你拿过来,这一幅有什么好的?!”
“不是画,我是喜欢这上面的人。”冷凝霜展开卷轴,再看了一眼,微笑道。
白兔一愣,血液的流动速度似乎加快了些。
“不行吗?”冷凝霜问。
“也不是不行。”印象里。她还从来没这么渴望地向他要过什么东西,他犹豫着笑说,“你要是喜欢就给你。不过这画真没什么好的。”
“我觉得很好。”冷凝霜笑说。
白兔抿抿嘴唇,轻飘飘地笑了笑:
“快出去吧,这儿这么多灰。”说罢,转身往外走。
就在这一瞬间,冷凝霜抬起眼时蓦然发觉。他刚刚转过去时展现给她的侧脸,竟和画上的女子极为肖似,瑰姿艳逸,芳泽无加,薄凉清冷,寂寞疏离!
莫名地。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刺了一下,让她感受到一阵入骨的钝痛!
下意识的举动,她忽然一把扯住他的袖子。
白兔微怔。回过头疑惑地问:“怎么了?”
冷凝霜回过神来,自己也愣住了,连忙摇摇头,抱着画轴率先出去。
白兔一头雾水。
飞仙殿已经备下午膳,以往是一顿饭十道菜。今天白兔来了,直接改为一桌二十来道菜。
二兔坐在桌子前惊叹道:“今天的菜比昨天的菜还要多。我们家过年时也没做过这么多菜。”
“好浪费。”大兔扁扁嘴。
“你们现在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白兔含笑舀了一碗翡翠瑶柱羹给他。
“是因为我从村姑变成白雪公主,丑小鸭变成天鹅了么?”二兔扬起脖子问。
白兔满头黑线,摸着他的脑袋,语重心长地道:
“儿子,你是男孩子,虽然长得白,可也不能搞错性别,你是皇子,不是公主。”
“爹,你真的是皇帝吗?”二兔问。
“是啊。”白兔被他突然这么问,莫名地有些窘。
“那你会留长胡子吗?像戏台上的皇帝,胡子拖地的那种?”二兔眨巴着眼睛问。
白兔哭笑不得:“这又不是唱戏,再说你娘不喜欢长胡子。”
“爹爹若是留长胡子的话……”大兔陷入思考中。
二兔跟着去思考,冷凝霜开始想象长胡子的兔子……
少顷,三个人集体打了个冷战。
白兔满头黑线:“你们那是什么反应?!”
大兔搅着羹汤皱眉问:“这到底是什么,一股怪味?”
“那是瑶柱,海里长的,吃吧,会让你变聪明。“冷凝霜回答。
白兔一怔:“娘子,你怎么知道?这是进贡给皇室的。”
“是啊,娘,你怎么知道是海里长的,你见过大海吗?”大兔疑惑地问。
冷凝霜放下筷子,郑重地对双胞胎说:
“要想什么都知道,就必须好好读书。你们两个最近玩太久了,该干点正经事了。从今天下午开始,给我好好学宫规。我告诉你们,做事情不管是不是你想做的,要么不做,做了就要做到最好。现在不是扮家家酒,你们是名副其实的皇子,不管你们想不想,既然是皇子,就给我做个最好的皇子。”
双胞胎眨巴着眼睛看了母亲一会儿,忽然,大兔偏过头,严肃地问白兔:
“最好的皇子是什么样子?”
白兔额角挂了一枚大大的汗珠:“这个嘛……“
冷凝霜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白兔嘿嘿讪笑:
“你娘说什么最好就是什么最好。”
双胞胎鼓起嘴巴,冷凝霜警告:
“你们要好好学,不许捉弄人。”
白兔看了看一脸郁闷的双胞胎,讪笑道:
“他们才四岁,其实不用这么早学也不要紧。”
“四岁不小了。既然想做人上人,单凭血统是不行的。学会了不做是一回事,不会又是另外一回事。”
白兔轻轻叹气,爱莫能助地看着两个儿子:“娘子有些时候相当地严苛呢!
饭后,冷凝霜换了一身男装。白兔在双胞胎可怜巴巴的眼神中跟她出了门。
“娘子,你对大兔二兔太严厉了,他们还小呢。”他劝道。
“说好的,教育孩子时你会站在我这边。”冷凝霜睨了他一眼。
“是。”白兔无奈地应了,握着冷凝霜的手上了车,马车一路向城里驶去。
进入城中,冷凝霜掀开纱窗向外瞧了一瞧。不愧是一国之都,街市繁华,人烟阜盛,自与别处不同。又行了半日。忽见街北边蹲着两只硕大的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一看就是公侯世家的所在。
然而正门却紧闭不开。门前也没有人烟,除了偶尔几个行人匆匆路过,好像没人居住似的,一点也不像门前车水马龙、访客不断的高官府邸。
“那就是恪靖侯冷家。”白兔贴在她身旁,指给她看。
冷凝霜望着正门之上大书“恪靖侯府”的匾额。笑笑:
“这已经不止低调了,简直低调过头了。”
白兔微笑,马车却没有停在正门,而是越过去绕到一条阔巷,来到侧门。
慕吟月下车上了台阶,拍响大门。
冷凝霜悄悄掀起帘子一角。见有家丁很快便来开门,却不像其他高门恶仆满脸不耐,而是谨慎有礼地询问是谁。
慕吟月亮出金牌。那家丁脊梁骨飞走了真魂,一面叫人去里边通报,一面慌忙打开大门,整理衣帽跪在一旁。
白兔含笑下车,扶了冷凝霜下来。
两人进入侯府。刚走了几步路,远处呼呼啦啦一大群人迎了过来。为首一个头发花白、年过六旬、精气神却很好的老人颤颤巍巍地带头跪下来,朗声道: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不知皇上大驾光临,迎驾来迟,望吾皇恕罪。”
白兔莞尔一笑:“恪靖侯不必多礼,是朕没说一声就来了。来人,快去把恪靖侯扶起来。”
慕吟月急忙上前搀起老爷子。
冷凝霜忽然感觉到一束存在感极强的目光朝她射过来,蹙起眉尖,望过去。一片黑压压的头顶,然她却准确无误地从垂首跪地的人群中抓住了一抹俊秀。
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五官不算精致,却很秀气。奶白色的皮肤,不通透却很细腻。眼尾狭长,鼻如鹰钩。即使谦卑地跪在地上,却带着让人无法忽略的优雅。
从穿着打扮看,此人应该是老爷子的孙儿。
恪靖侯颤悠悠地站起来,沉肃的脸上带了些疑惑:
“皇上突然大驾光临微臣的家中,难道是朝中出了什么大事?”
“恪靖侯别多想,朕只是在宫里闲着无事,就过来瞧瞧你。朕听说你家的花园子不错,让朕也参观参观,可好?”白兔笑吟吟地道。
恪靖侯自然愿意,就算不愿意也得愿意,忙亲自在前头引路。
冷凝霜一直跟在后面,她本以为白兔只是找个借口,哪知在真正参观时,她的心蓦然动了下。
恪靖侯府的花园子不是一般的华丽,佳木葱茏,奇花灼灼,金窗玉槛,布置精妙。一处处铺陈不一,一桩桩点缀新奇,竟可称得上琳宫绰约,桂殿巍峨。
恪靖侯虽有爵位,但他本身只是个正二品都察院左都御史。
冷凝霜忽然想起来,据说冷氏的崛起最早凭借的是经商。尽管晋国重农抑商,早些年皇室却倚靠了冷家不少。只是后来逐渐地冷家衰败,华家上位,冷家在皇帝心中的位置大不如前。
白兔也是第一次游览冷家的园子,看见虽然古旧却仍奢靡华丽的花园,眸光一闪。
恪靖侯笑说,这座花园叫做沐恩园,是当年为了接待晋文帝时期的冷贵妃回家省亲,才修建的。不过近年来虽努力修缮,和过去比却还是大不如前。
娘子篇 第五章 沉香榭完胜棋中局
登楼步阁,涉水缘山,眺览徘徊了一会儿,上了一桥。但见石磴穿云,白玉为栏,俯视观之,澄澈的池水内惬意地游着数十条色泽艳丽、花纹多变的锦鲤。
池上盖了一座水榭,四面有窗,左右曲廊可通,上书“沉香榭”三个大字。
白兔站在匾额下看了一看,笑说:
“这地方不错!”
恪靖侯就请白兔进去小憩。
白兔欣然同意。
慕吟月带了众侍卫守在水榭外头,只有冷凝霜跟白兔进入榭中,惹得恪靖侯多看了她一眼。
恪靖侯老早就注意到她,只是皇上不介绍他也不好问。这会儿见别人都守在外边,只有她跟了进来,心里知道这人必与众不同,越发谨慎起来。
他眼神一瞬的变幻被冷凝霜捕捉到了,心里更是觉得这个老爷子有趣得紧。
白兔靠着栏杆在水榭里坐下,随手拉冷凝霜坐在身旁。
河里的水碧青,对面山坡下一片桂花林开得正好,清雅高洁,香飘四溢,吸引了冷凝霜的目光。
白兔回头见她出神,轻声笑问:“看什么?”
“已经到了桂花飘香的时节了呢。”冷凝霜启唇微笑,“以前就听说桂花‘无须浅碧轻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还说‘丹桂有本心,何求美人折’。今日一见,果然清雅高洁得紧,侯爷家的桂花开得真好呢。”
恪靖侯觉得她话中有话,讪讪一笑:“小公子过奖了。”
“不过再清雅也是花,总是不让人折,到最后花期到了,凄凉凋零,岂不可惜!”
恪靖侯心头一动,微笑道:
“小公子此言差矣。公子可曾听过‘落花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又怎会可惜!”
“世间万物的价值都不止一个,但像侯爷这一大片玉帘银丝桂,栽在这里的主要作用肯定是为了要让它愉悦人心,而不是为了让它们落下来给土地当肥料的。
景观花如果不能对主人尽情发挥自身作用,就像是占其位而不谋其政。花朵自身也会很不甘心吧,因为没有充分发挥主要作用。如果有天这些花的清傲让侯爷不耐烦起来,侯爷会全砍了吗?”冷凝霜笑问。
恪靖侯见白兔并没有阻止冷凝霜说下来,心里不由一阵翻江倒海。这是皇上在递话给他吗?在暗示他作为重臣。没有完全尽到臣子的职责?是在告诉他,如果某一天万岁爷当真不耐烦起来,那么……
白兔含笑插口道:“玉帘银丝桂是很名贵的树种。怎么能随意砍伐呢。朕觉得这么珍贵的树,只要明确地感受到雨露阳光的恩泽,必能一年比一年开得更好。冷爱卿,你府上的桂花开得这么好,朕想折一枝拿回去。不知可否?”
“皇上,玉帘银丝桂名贵、傲气还清高,当真要折吗?” 冷凝霜含笑劝问。
白兔噙笑看着恪靖侯。
恪靖侯咬着牙笑说:“哪有什么名贵的,只要皇上喜欢。来人,去折两枝桂花来!”
有丫头领命,急忙退出水榭去折花。
白兔端起茶碗。啜了一口幽香的碧螺春,顿了顿,笑道:
“听闻冷爱卿平日里喜欢下棋。这长安城之中难有敌手,闲来无事,冷爱卿不如与朕下上一局?”
恪靖侯拱手,恭敬地道:
“既然皇上有这个雅兴,微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命人摆上棋盘。
丫鬟小厮早在白兔开口时便已经去准备。此时手脚麻利地上前来将棋盘棋盒摆放好。
恪靖侯危襟正坐,白兔拂了一下长长的衣袖。笑道:
“冷爱卿,棋盘无君臣,既是下棋,就要分出高下,你可别故意输给朕。”
恪靖侯急忙站起身,垂首回答:“微臣遵命。”
白兔笑笑,手执黑棋,率先落子。
恪靖侯见状,谨慎地捏起白子,落在棋盘上。
一路走开,君臣双方在棋盘上的扭杀也逐渐激烈起来。此时正是金秋时节,沉香池畔,木樨垂岸,风景秀美,桂子飘香。一阵暖风吹拂过来,让人遍体舒泰。
冷凝霜接过小丫鬟折来的桂花枝,把玩着,含笑观赏棋局。
每个人都有一套自己的下棋路子,白兔的手段温和中暗藏凌厉,凌厉里透着暗黑。恪靖侯的手法则像他的为人一样,低调、狡猾、迂回,谨慎。
即使白兔有言在先,恪靖侯还是不敢尽全力,却又不能让皇上赢得太容易一看就是作假,再落个欺君之罪。只能绞尽脑汁、万般迂回,自己吃两个子,再让皇上吃两个子。
如此反复,直到两个时辰过后,一场棋局才终于以白兔赢了两个子结束。
恪靖侯含笑拱手,奉承道:“皇上棋艺精湛,臣输了。”
白兔似笑非笑地端起茶碗,啜了一口:
“冷爱卿才是棋艺精湛,为了让朕赢得不刻意,你还真是费尽心血。”
恪靖侯惶恐,连忙站起身跪下来:
“微臣不敢。实在是皇上棋艺高超,微臣自愧不如。”
白兔也没放在心上,从冷凝霜手里接过桂花枝瞧了瞧,笑道:
“既然冷爱卿与朕下棋不敢尽全力,那就让她和你对弈一局吧。她的棋艺就是连朕平常都很难赢过,冷爱卿可尽全力让朕瞧瞧,爱卿以为如何?”
恪靖侯看了冷凝霜一眼,恭谨地回答:“微臣遵命。”
冷凝霜莞尔一笑。
新的棋局开始。
不再是君臣对弈,自不必谦让,抓了棋子定先后,结果恪靖侯执黑,冷凝霜执白。
恪靖侯是个很谨慎的人,第一招棋审慎地落在十七、四的位置上。
冷凝霜唇角勾笑,白子直接落在左上角的星位上。
恪靖侯眼眸一闪,这个年轻人很刁钻。
感觉到白兔投来的视线,他心里越发谨慎起来。
棋局上的厮杀逐渐激烈。开始时恪靖侯还能感觉到一丝轻松,可不知何时起,节奏在对手的拉动下逐渐变快,就像是在下快棋。
他越来越感觉到,一堵强大的高墙横亘在面前。每当他感觉到自己快赢了时,那堵墙就会存在感极强地出现,打碎他的暗喜!
本以为能用极为精妙的一招,破坏掉她白子的眼形,哪知下一手,他即将要形成的棋局就被打破。他的心里焦躁起来。然而他这种人,越焦躁就会越小心,越谨慎。
不料。越是谨慎,仿佛输得越快,她的手法狂妄、粗暴、放肆,如狂风骤雨,看似毫无章法。却偏偏能破解他的小心谨慎、老奸巨猾!
背上渗出冷汗,已经好些年没有人能激起他的好胜心和这么多激烈的情绪了。不由得望了一眼对面的年轻人,这一看,心脏更是猛然一沉。
对方像玩似的,虽然并没有感觉到不可一世的轻蔑,但那云淡风轻的态度着实令他不甘。
其实一开始他压根没瞧得起她。然而现在……
没有及时挡住白子的进攻,这样一来,想要控制中央和左边的形势就困难了。他下意识皱了皱眉。
扳拆靠尖,挂角叫吃,她的每一步都走得不疾不徐,却又恣肆迅猛,攻击性强。
终于。中央的黑子再也无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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