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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_4-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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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高至诚此次来,是因为二期工程和主站的设备,按说这种事,也用不着他来,不过来一趟能表示公司的重视,顺便给地方上施加点压力,京城里的人,多是玩的空手道,一转手就赚钱了,不过有时候,场面也要走一走。

所以高总就来了,花天酒地了两天之后,他就要走了,而且他希望自己的工程人员也能尽快撤走——国内的买卖应接不暇,他耽误不起。

昨天喝酒喝到十一点,他搂着气象局找来的小姑娘睡去,今天一大早迷迷糊糊起来,才说警告气象局的人一下,就该走人了,不成想进了办公室之后,又看到一个很清爽的小妹妹,心思微微一动,不成想就惹出这般事来。

这些就扯得远了,不管怎么说,敢对卫星小站下手的主儿,很值得重视,于是安局长亲自下去过问,高至诚则是坐在安局长办公室里,敬候佳音。

然而佳音没等来,等到的是噩耗,北崇人居然直接打上门来了,当高总从窗户上看到,郝主任被人像拖死狗一般地拖出楼,他就意识到——这个事情,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

从本质上讲,他依旧不是很害怕,哪怕是接下来,他听说东岔子站被村民砸了,但是此时此刻,他必须要离开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没必要吃这个眼前亏。

至于今天所遭受的耻辱,在不久的将来,他会百倍千倍地报复回来!

于是他转身下楼,务求尽快离开,哪怕是走后门也在所不惜,不成想,就在逃离的时候,被人堵住了,所以他打算晓之以理。

“别动粗,我也是这么想的,”面前的年轻人笑眯眯地点点头,他才刚刚松了半口气,就听到啪地一声脆响,左半边脸猛地一震,一时间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只能听到漫天的蜜蜂在飞舞。

好半天之后,他耳朵里嗡嗡的耳鸣声才小了一点,只听到对方的声音飘飘渺渺地传来,有如远处高楼梵婀玲在奏着的名曲——他居然莫名其妙地想到了朱自清的《荷塘月色》。

“但是你告诉我,哪个混蛋对我的区里的年轻女干部动粗了?”——这个声音,就不是梵婀玲的音域了。

陈太忠也不想跟他讲那么多,一记耳光过后,他就猜到了,你小子是高总,那么那个黑壮男人,就应该是小齐了——都跟哥们儿走吧。

于是下一刻,陈区长一手一个,就拖着两个人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他直接将这两人丢给那个没座位的警察,“铐起来,带走,咱们回了!”

他的气势真的太足了,现场虽然有太多人围观,却是没人敢站出来打这个抱不平,只有那个泄露高总行踪的人,闻言哀嚎一声,“陈区长,敬德那边,你手下留情啊。”

“敬德……那是怎么回事?”看到警察将这俩人铐上松花江面包车,陈太忠皱着眉头看此人一眼,“跟我们有关吗?”

“东岔子镇那边……怕是砸完了,”男人苦笑着回答,“大家都说……反正都不理解我们气象局,说是要把敬德的卫星站也砸了。”

“那是活该,”陈太忠扭头走向面包车,接下来,两辆车扬长而去,在车辆驶离的时候,一句话隐隐地传来,“你们在我们的地方设卫星站,还不办人事,可不是找着挨砸吗?”

松花江面包是那个警察在开着,陈区长和高至诚坐在中间,小齐蹲在后排,两人的手上都戴了铐子,一路上,陈太忠就是面带微笑,也不说话,时不时地扫一眼身侧的高总,那眼光里,有点说不出的味道。

高至诚却是不太老实,或者是被对方看得有点发毛,他将头侧向一边,一直向车后看,似乎在期待有人开车来搭救。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直到车堪堪开出市区,他才长叹一声,低声嘀咕一句,“陈区长,我对北崇没有恶意。”

吃了这么大的亏,他肯定不打算就此干休,但是眼下人在矮檐下,不能不低头,于是他彰显一下自己的能力,“否则的话,我能停了你们阳州的退耕还林,真的,我不吹牛。”

“你倒能耐大了,”陈区长不屑地哼一声,他本来想着将人抓回去再好好炮制,听到这货居然敢如此说话,登时面无表情地发话,“打开车门。”

“这个……”高至诚心里刷地一沉,他直觉地感到,这不是什么好话——汽车行驶的时候,你为什么叫我打开车门?

他才刚刚犹豫一下,就觉得脸上猛地一震,一个耳光扇了上来,“你耳朵长在屁眼上了?”

“好好,我开门,”高总咬牙切齿地回答,你且狂着,他抿一抿嘴角咸咸的液体,现在路况不好,前面也有车,都开得很慢,也就是时速三十来公里——这盛夏的天气,你还指望风把我吹病了?

不成想,他才一拉开车门,只觉得臀部上传来一股大力,接下来,他整个人就从车里飞了出去。

时速三十多公里,摔一下也是很要命的,高至诚登时就觉得,自己像是重重地撞到了一块石头上,来回翻滚好一阵,才逐渐有了点神智,皮破血流什么的,那都不用说了,脸上才缝好的针,似乎都撕裂了开来。

一阵刹车声传来,紧接着,那高大的年轻人下车向他走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但是纵然是在盛夏,这笑容也看得人心里直发凉。

下一刻,一只大脚踩到了高至诚的背脊上,重得像一座山压了上来,一个声音飘飘渺渺地说着,有若远处高楼梵婀玲演奏的乐章一般,不甚分明,“你这家伙也太欺负人了,居然敢跳车逃跑,唉,我还是太好说话了……”

第3802章 人在矮檐下(上)

高至诚听到这话,好悬一口血喷出来,尼玛,你这也叫好说话,那啥叫不好说话?

此刻他真是气得牙关紧咬睚眦欲裂,这样的羞辱和蹂躏,从小到大,他何曾遇到过?

他是如此地生气,甚至没有意识到,身上的各处伤口有多么疼痛,紧接着,前面那辆警车也倒了回来,开车的警察走下车,“陈区长,怎么回事?”

“这家伙试图跳车逃跑,是我疏忽了,”陈区长笑眯眯地回答,接着他就哈地大笑一声,“不过,这家伙的落地姿势也实在太古怪了。”

古怪尼玛个头!高至诚听得恨不得破口大骂,我是被你踹下来的,不是自己跳车的!

做人不要这么无耻好不好?他一向听说,下面人做事有的时候很粗暴,也非常肆无忌惮,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人敢这样公然打击报复、颠倒黑白。

而更不幸的是,被打击报复的,是他高某人,他心里暗暗地发狠——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就在这个时候,那警察发话了,“能不能走?能走就乖乖地回车上去。”

陈太忠闻言,收回了踩在那厮身上的脚,顺势踢他一脚,笑着发话,“装什么死,还不老实爬起来?”

“我的腿……断了,”高至诚先尖叫一声,然后抱着左腿在地上打起滚来,他的声音尖锐而凄厉,还带着长长的颤音,“救命啊,杀人了……疼死我了。”

这个声音,倒并不完全都是装的,他的双肘双腿双膝,还有额头、面部以及肩头,都有大面积的擦伤,眼下正值盛夏,他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和薄长裤,遭致这种结果,真的是再正常不过了。

高总刚才只顾生气了,肾上腺激素狂增,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伤势,待听到对方问自己能不能,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增加了不少伤口。

意识一旦归位,下一刻,他就愕然地发现,自己全身上下,似乎就没有什么地方不疼的,终于撕心裂肺地哭喊了起来。

“腿断了?”陈太忠冷哼一声,他的天眼可是看得清楚,高至诚的腿根本一点事没有,正经是左臂骨折了,这货笨得……连疼都疼不对地方,于是他冲远处一招手,“来,你把他抱到车上去。”

他招手的对象正是小齐,因为高至诚“跳车逃跑”,松花江面包停了下来,小齐眼见老板被一脚踹出了车,再也不能老实蹲着,绕过前座就跳下了车。

他也想把老板抱上车,怎奈双手还戴着铐子,而高总又躺在地上嚎叫个不停,折腾了四五分钟,愣是没将人挪动一下。

周围看热闹的人,就逐渐多了起来,总算是北崇的两辆车里有一辆是警车,而折腾的那两位,手上都是戴着铐子的,尤其地上躺着的这位,竟然是想跳车逃跑,所以跌断了腿。

事情是明明白白的,但是大家还就是想看热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陈太忠见状,就觉得不好再耽搁下去了,姓高的在阳州可不止这两个人,而且武警支队的那厮,也未必肯就此罢手,于是他干笑一声,“看来得叫辆农用车了,农用车的马槽大……就是坐着不太安全。”

一边说,他一边就抬手拦下了一辆农用车……阳州的街头,最不缺的就是农用车了。

可是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农用车才刚刚停下,原本在地上翻来覆去打滚的高至诚蹭地就坐了起来,然后又扶着小齐站了起来。

此刻的高总看起来异常狼狈和凄惨,早不复那份颐指气使,裤子被蹭出两个大洞,皮鞋也开口了,T恤的质量比较好,肩头也蹭了一大块污渍,一看就知道是洗不掉了。

衣服破烂算是好的,他从头到脚,多处皮破血流,由于这伤口都是地面上擦碰所导致,皮破处不但有血,还有泥土,看起来真是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我的腿问题不大,”他靠在小齐身上,一瘸一拐地走向松花江面包车,似乎到现在,他才弄清楚,自己到底是哪里受伤了,“我的左臂好像断了。”

“算你识趣,”陈太忠微微一笑,递给那农用车司机一根烟,转身也向面包车走去,“不好意思,不租你的车了。”

高至诚当然要识趣,事实上他一见陈区长拦农用车,心里就是一抽,待听说“坐着不太安全”,立刻就决定,还是回面包车去吧,那里相对安全一点。

他甚至可以想像得到,自己上了农用车的马槽,姓陈的估计也要坐上去监视自己,再走到一个颠簸之处,四下无人,自己没准会再次“被逃跑”,那可就惨了,没准会掉些零件。

以对方的残忍,估计是没什么不敢干的,没准自己被逃跑的地方,还可能是一处山崖、断壁什么的……考虑到这个可能,高至诚果断地决定,还是站起来坐面包车吧——好歹还有小齐在一边,能做个见证。

于是两车再次上路,开了一阵之后,车进了北崇,开车的警察笑一声,“哈,回来了。”

这一声非是无因,大家都看到陈区长单枪匹马,闯到市气象局撒野——最多不过带着俩警察,他不但救回了自己的同志,还抓走了五个动手或者是幕后黑手的人。

这份独闯敌营的勇气和魄力,一点都不输于常山赵子龙,对手都被震惊到了!

这么想的人,还真就错了,大家只看到陈区长威风八面了,却没有反应过来,救人还好说,抓人真的太侥幸了,这警察也是做老了的,看得实在太明白了。

异地抓捕,从来就不是个简单事儿,抓捕犯罪嫌疑人都是这样,就别说被抓的这位,不但不是犯罪嫌疑人,更是跟当地有着密切的联系——只看那个被陈区长抓住的、很猥琐的家伙的反应,就可以得知,这个高至诚,原本是不该被抓回来的。

救人容易抓人难,被抓者在地方上有影响力的话,没有周密的部署,很可能劳而无功。

抓人难,把人带回来就更难了,这警察一路都在琢磨,万一有几辆车横空杀出来,想要将人劫走,那我是该跟陈区长并肩作战呢,还是看好人就行了?

这种事情,以往不是没有发生过,所以他必须假设一下。

等车进了北崇,那他就终于可以松口气,到了自家地盘上,就算市局的追来也扯淡——不过他能这么想,说明心里还是有负担。

陈区长能理解他的想法,虽然心中有点小小不满,但也不好说什么,事实上,东岔子派出所跟他不是很熟,警力是被他强行征用的——他所熟悉的是分局,而东岔子镇,正是他很看不惯的几个乡镇之一。

哥们儿真不跟你计较,陈太忠侧头看一眼高至诚,笑眯眯地发问,“高总,你刚才说什么?我们的退耕还林……会被你怎么样?”

“我这……我这就是随口一说,”高总终于明白,什么叫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了,虽然他的愤怒值都快爆表了,他还是按捺住心头的怒火,讪讪地笑一笑——不能吃眼前亏啊。

可是这一笑,又扯动了他脸上的伤口,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咝,我胡说八道,您别跟我一般见识,我正反省自己的错误呢……这伤口,能先处理一下吗?大夏天的容易发炎。”

“把车门打开,”陈区长笑眯眯地发话了。

“这个……”高至诚一听又是这话,一伸手,果断地将车门的保险搭按了下来,苦笑着回答,“陈区长,我真的没想跳车。”

“陈区长,您要是真想开车门,换我来吧,”小齐从后座上探出了脑袋,一脸刚毅地插话,“高总的胳膊……已经骨折了。”

“我要下车撒尿,也要经过你们允许?”陈区长眼睛一瞪,“看把你们能的……我就问一句,这车门你开还是不开?”

“警察师傅,麻烦您降低一下车速,”高至诚手握门把手,死活不松手——现在的车速起码六十,再吃一脚下去,能不能活着见明天的太阳,那就真的不好说了。

“我想弄死你,有好几万种手段,”陈太忠不屑地哼一声。

“那我……减速了?”开车的警察从后视镜看一眼,发现陈区长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终于将车速降了下来。

接下来,陈太忠就在路边酣畅淋漓、既不环保又有碍观瞻地尿了一泡,他转身之际,那警察也下车来小解。

陈区长开门上车,看到高至诚缩在那里不敢动弹,说不得顺手又是一记耳光抽了过去,既脆且响,“看你这鹌鹑样儿,尼玛……你也就是有胆子欺负女人。”

不知不觉,北崇分局就到了,院子里早就站了七八个闲汉,见到王媛媛凄凄惨惨地下车,大家忽地一下就围了上来,“王姐……是哪个鳖孙打的你?”

王媛媛家在北崇丁口不旺,父亲是外地的母亲也就一个兄弟,但是她现在发达了,亲戚们自然会凑过来,而且眼前这帮小年轻,大多还是她弟弟的同学。

第3803章 人在矮檐下(下)

“既然叫我一声王姐,那你们就听我的,不要胡来,”王主任有气无力地回答,然后就拿眼看向高至诚,“你们这样直来直去的……让陈区长被动。”

“原来是这丫,”大家心里就有数了,更有人冷笑着表示,“姐你放心好了,我们不让你难做,小黑屋里……慢慢伺候他,敢把你打成这样。”

王媛媛的伤势,说严重也不算太严重,不过是眼角破了个小口,脸上被人打得有点青紫,最影响形象的是,左上边嘴唇肿得很高,至于身上,也就是无关痛痒的几下。

如果她愿意的话,在车上稍微打扮一下自己,那除了肿起的嘴角和衣服上的几点血渍之外,真的没有什么太碍眼的地方了。

但是她就是不收拾,也不能收拾,她要让分局备案,同时自己拍照存底,官场如战场,第一手的证据最重要——至于说个人形象什么的,那就是比较靠后的事了。

他们说着话,陈太忠也没一走了之,指挥着人将五个嫌犯带进去之后,特意冲着高至诚努一努嘴,“这货不老实,先给他准备个单间,我进去跟他谈五分钟。”

“陈区长,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您只管说,但是我想先去包扎处理一下伤口,”高总一听,这货要跟自己单独谈话,登时就毛了——他这全身的伤口,都是“被跳车”惹出来的。

他真的不想再多增加伤口了,所以积极要求,先去将现有的伤口包扎了,而且他大声强调,“费用好说。”

“你还真以为自己有钱了?”陈太忠不屑地笑一声,无奈地摇摇头——谁敢跟我比有钱?你还真是无知者无畏。

不多时,分局安排的单间就下来了,陈区长被人领了过去,推开门一看,其实也不过一个很普通的房间,窗户略略高一点,外面有铁条焊着,仅此而已。

带路的警察很识趣,打开门把陈区长放进去之后,反手就把们关上了,你们在里面搞成什么样子,我就不管了——他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区长的武功大家都知道,吃亏肯定不会是区长。

陈太忠站在屋里,前后左右上下打量了好一阵,才不满意地哼一声,“怎么,还等着我说?”

“您……还是提示一下吧,”高至诚闷声闷气地回答,表示自己听不懂这样的话。

“哪只手打的王媛媛?”陈太忠也不看他,自顾自看着墙壁,淡淡地发问。

我两只手都打了!高至诚很想这么回答,但是他还真不敢这么说,四下无人,对方如此问,一旦回答错了,后果不堪设想。

他想说一开始那一巴掌,自己是用左手打的——反正左手不吃力,现在也骨折了,是好是坏也就是一只手了,但是话到嘴边,他猛地想起来另一个问题:王媛媛可是知道,我是用哪只手扇她的耳光的。

别到了最后,他牺牲了左手,右手也难保,那就没意思了,于是他沉吟一下回答,“哪只手,我真的是忘了……您什么意思?”

“哪只手犯贱,你最好自己主动处理了,”陈区长背着手,面无表情地发话,“群众不满意,你不要想走出北崇,走出去我也能抓你回来,不信你可以试一试。”

“这今天根本就是个误会,”高至诚苦笑着回答——真是误会,我以为你的人是推销员。

陈太忠想也不想,抬腿一脚就将他踹倒在地,然后微微一笑,“你这样的杂碎,我弄死三个五个的,那都是误会……你信不信?”

“我……我信,”高至诚点点头,这一刻,他是真的怕了,他久走京城官场,心里真的非常清楚,就像他眼里没有推销员一样,京城大腕的眼里,他何尝不是蝼蚁一般地存在?

意识到这一点,他的报复心都少了很多。

仇恨是一种很强烈的情绪,并且能延续很久,但是当你知道,自己仇恨的对象,根本是你无法抗衡的力量,那这种仇恨,不但显得可笑,更是会成为自取其祸的根源。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无疑也是把他视作蝼蚁了——这或者是对方有点高估了自身,但毫无疑问的是,这是个强有力的人,又是在自家地盘上,傲慢是可以理解的。

“我知道你口不应心,但是我不在乎,”陈太忠微微一笑,想到为这么个杂碎,耽误了这么久,他实在觉得有点无聊,“把打人的那只手废了吧,自觉点。”

“可这真的是一场误会啊,”高至诚听得就叫了起来——废掉一只手,这怎么可能?

“你信不信我抽你妹子一顿,也是误会呢?”陈太忠转身向门外走去,“仔细想一想,想不通的话,你可能会跳楼逃跑……你没打算跟我的人讲理,还指望我跟你讲理?”

走出门去,陈太忠就将此事丢到了脑后,人被抓到北崇来,那就是有再多的能耐也白扯了,而且丫打的是王媛媛——北崇只要有耳朵的人,就知道王媛媛对陈某人意味着什么。

那么高至诚接下来的遭遇,根本用不着他去操心。

陈区长才出了门,狄健的邀功电话就打了过来——用的还是汤丽萍的手机,这货也真够谨慎的,“老大,东岔子砸完了,我已经跟敬德的朋友协调好了,那边还能接着砸……咱两家一体的嘛。”

这个两家一体,那不是随便说说的,花城三角为什么是三角?就因为这三家绑在一起,同进同退,敬德和北崇本没有这样的交情,但是最近双方有了全面合作的协议,而下面群众又认可,这就是共进退的利益联合体,是翻版的花城三角。

所以狄健这样认为,是再正常不过的,相信大部分北崇人和敬德人都是这么想的。

“先围住,敬德的老乡不能白出力,有了预警机制,大家信息共享,”陈太忠沉吟着回答,他也不确定,这件事发展下去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北崇的事情,他敢全部扛下来——事实上,他也没什么退缩的余地,但是敬德这么搞,他暂时就只能口头上支持了,“大家愤怒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他们没有咱们理直气壮。”

北崇能砸气象站,不但是因为区里死人了,更是因为去气象局协商的干部被打了,敬德的话,怕是没有这么多理由。

“敬德的尚礼一块,遭受到了冰雹,”狄健一听,就知道陈区长的意思了,于是在电话那边笑,“气象站在的乡镇,居然遭了冰雹……其实大家也挺不甘心的。”

要是没有哥们儿,北崇也要遭冰雹呢,陈太忠笑一笑,“倒还真是巧。”

挂了电话走出分局,他看一看时间,发现已经十一点半了,禁不住重重地叹口气,“这日子过得还真快,这一上午……干了点什么呢?”

才回到区政府,廖大宝又向他汇报,“区长,我姑父的堂侄媳妇在气象局搞技术,据说是下午两三点钟左右,阳州大概还会有一次……很大的雷雨。”

“你先帮我统计一下,大棚的损失情况,要细分,”陈太忠听到这话,一时间觉得脑袋都是麻的,政府工作难就难在这里了,别说千头万绪的事情,就是一件简简单单的天气问题,也能整出万绪千头的事情来。

他走进屋里才坐下,廖大宝又将电话打了过来,“区长,市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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