珪月长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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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略显激动，“孝恭愚昧，愿闻王妃一语。”

　　　　我浅浅一笑，将兰花碾碎扔于泥地上。“其实我嫁给李元吉是为了救秦王于水火之中，当日，我被齐王设计陷害在御前赐婚，又被太子和齐王逼婚，若不回京与齐王举行婚礼，太子便会在御前告发秦王违抗圣旨，如此一来秦王便将内忧外患骑虎难下。内有太子一党捣乱，在外更是难以稳固军心抵不过刘武周大军。珪媚无才无德，唯有回京与齐王成亲方能扭转乾坤。还望郡王能够体谅珪媚之心”说罢，我盈盈拜倒在李孝恭膝前。

　　　　李孝恭见我行此大礼，早被动容。连连将我扶起。“珪媚，你的用心难能可贵。你的痴心更是苍天可表。与你比之，孝恭自愧不如。若世民知道你这一番苦心，必定会将你视若瑰宝般对待”我浅笑摇头，“今日珪媚所说之话，还请郡王能够听过便罢，最好是能烂在肚子里。且珪媚今日来访，原是有事相求。”

　　　　李孝恭剑眉微蹙，“珪媚但说无妨，我早说过，只要你有事，我李孝恭必定是万死不辞”我微微颔首，抚着平坦的小腹轻语。“我怀了李元吉的孩子，希望郡王能替我想个法子将他打掉”李孝恭听我说来，不觉心下一动，沉吟片刻方道：“终归也是一条无辜生命，你决心已定？”我眉目清淡，如含烟一般温润，微笑道：“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见他一脸蓦然，我略顿了顿，眉眼稍倾，轻语道：“珪媚每次见到郡王时，总觉得郡王从来没有真心开怀的笑过。即便是那日除夕夜你我把酒言欢亦是没有见到郡王开怀，反倒是趁珪媚睡着后郡王才愿袒露心声…”说罢，我轻抬眉梢瞧他一眼。他未料到那日我竟是清醒的，剑眉微窘。“那日…你都听到了？”我只黯然一笑，拨弄一边的碎发。“听不听到都不存在了，珪媚只希望郡王能够早日从宇文小姐的阴影之中走出来，郡王日后定能觅得良缘。”

　　　　他的眸子逐渐暗淡下去，忽然很轻柔地拉住我的手。“喜（fsktxt…提供下载）欢你，并不只是因为你貌似于她。”我眉眼黯然，将他的手掰开，转首道：“郡王误会了，珪媚只是站在一个朋友的立场，希望我的朋友能够敞开心怀，不要再活在过去的影子之中。逝者已矣，请郡王将心放在当下”逝者已矣，这句话不仅是在说给一直活在自己束缚之中的李孝恭，更是说给我自己听。

　　　　直到现在，我都接受不了沅沅已去的事实，我还是会每日拿着她送我的玉面绸舞扇细细抚摸，就好像能看见她绝美的音容笑貌一般。想起我们一同御前献舞，剑舞一生媚倾天下。想起我们一同对着月光说着那被人们说过无数次的誓言，虽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生死。顷刻，又是泪眼迷离。可是眼前李孝恭的话却打断了我对沅沅的怀念。

　　　　“也许从第一眼便对你有感情是因为你相貌与星儿相似，可是渐渐地我是真的喜（fsktxt…提供下载）欢上了你。自从你那日穿着单薄的舞衣在冰天雪地里站着求我带你去找秦王，自从去晋州的路上一起共患难，从你在水缸之中救命的一吻…珪媚，我对你是真心。”李孝恭的话让我觉得千斤重一般，我原是以为他将我当做了宇文星的影子，可如今却听他这样说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只凝眉颔首道：“王爷的心意珪媚不敢揣测。”

　　　　李孝恭微笑，“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十分艰难，但是请允许我在你身边。既然世民不能在你身边理解你帮助你，但请你让我能够代替他在你身边。直到…你回到他的身边为止。”我浅笑吟吟，眉眼晕染。“谢谢你。”

　　　　从赵郡王府中出来已近二更时分，此时的长安街上亦是一片寂静。我忽然想起了与李世民在长安街上散步的那个夜里，那夜的我欢喜畅快与他一同憧憬日后的美好宏图，可如今却已是事易时移不可逆转。总不过是徒添些许伤悲罢了。

　　　　坐了半天马车才回到沁香园中，海棠在一旁伺候我梳洗。我对着铜镜细细梳理乌发，却从镜中看见身后的海棠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普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令我诧异万分。只听她开口道：“还请王妃能听奴婢一言”我缓缓转身，动作轻柔的将她扶起坐在榻上。细语道：“你跟在我身边也有些日子了，若每次说话前都行这麽大的礼数，可不是要我折寿？”

　　　　海棠见我调笑她，连连摇头道：“奴婢不敢，只是奴婢有话要与王妃讲。”我纤手微摆，轻理鬓边的垂发道：“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万望王妃能够听奴婢一言，不要打掉腹中胎儿。”话音刚落，我便遏制不住的出手打了她一个耳光。厉声呵斥：“大胆竟敢偷听我与赵郡王谈话”海棠见我动怒，忙跪在塌边请罪。“奴婢的确是偷听王妃与赵郡王的谈话，还请娘娘恕罪可是希望王妃能够听奴婢解释啊”

　　　　“你说。”我冷冷道。心头怒火难以熄灭，只见海棠颔首低语。“奴婢本是秦王身边的侍女，在齐王府中是做内应的”看她一眼忠心的样子，虽觉得她不像是说假话的人，可是私下里偷听主子说话的行为却是让我极恼怒的。“哦？”我若有所思的睨她一眼，海棠道：“经过这些日子与王妃您的相处，奴婢知道王妃是处处为着秦王打算的，所以奴婢才敢告诉您奴婢的真实身份，还请王妃一定要相信奴婢”

　　　　“那你让我如何相信你呢？”海棠在我身边呆了这么些日子，本是不该怀疑她，可是我却不能掉以轻心。“请王妃跟奴婢来”海棠在前面疾步而行，我在后紧紧跟随。出了沁香园，步出王府，越走越偏僻，最后在城郊外的一个茅草屋前停下。“这里是？”我有些疑惑，不知海棠为何会带我来此偏僻荒凉的地方。

　　　　“嘘”海棠伸出食指在嘴边示意我小声说话，我点点头随她一起蹲在草堆后面看屋子里的情形。只听她在我耳边轻语：“这里是除了秦王府之外的另一个聚集点，用来掩人耳目。”“啊”我掩嘴惊呼，原来李世民早有打算，并且还如此妥善缜密的安排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却引来屋内人的注意，只听一个沉稳的男声，“谁在外面？”旋即几个着墨色衣服的男子从屋中出来寻望。我连忙将头更低了，躲在稻草堆后面不说话。

　　　　身边的海棠见势，对我使了一个眼色便伶俐的从草堆里站起来朝他们走去。沉稳的褔身行礼道：“奴婢海棠，见过杜大人，尉迟将军。”

第二卷　倾世齐王妃　第七十七章　长垂双玉啼

　　　　第七十七章　长垂双玉啼

　　　　我瞪大瞳孔看着面前两个身着玄色衣衫的男子，这两位就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中的杜如晦和尉迟恭？一个看起来不怒自威，另一个则略显书生气文质彬彬的样子。想必那看起来气势迫人的便是唐朝名将尉迟恭，而那手执一把玉佩折扇似文气横溢的男子便是帮助李世民夺取天下的谋臣杜如晦。我蹲在草丛之中暗暗思索，心想这么晚了他们还在这里商议什么呢？莫不是重要的事情要商议？

　　　　只见海棠身段伶俐的走出草丛，盈盈拜礼。“你是何人？怎会出现在此？”说话的人是杜如晦，单从他说话便不难看出，他一定是平日里待人极其谦和的，不然也不会在这种紧要的时候还能如此镇静的问话。

　　　　海棠闻声略一思索，倒是屋内走出的男子替他解了围。李世民一袭白衣从屋子内走出，在夏夜里看起来越发是朗眉星目。“她是我的侍女海棠。”看来海棠没有骗我，她果真是李世民放在李元吉身边的内应，一众人听李世民如此说，便放松了对她的警惕，一同走进茅屋，等了片刻，海棠才从里面踱步出来，与我一同回王府。

　　　　回去王府的路上，两个人一直默默无语。我在心中思索，怎么都不会想到海棠看起来如此耿直老实的一个女子如何会是李世民的内应，她又为何会帮李世民办事呢？眼角余光瞥见身侧海棠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发现我在看她，柔声道：“还请王妃信奴婢，王妃想要做的事情，奴婢一定帮助王妃到底”

　　　　我内心有小小的感动，无谓她说会帮我，只是觉得身边终于有了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可以帮我出谋划策的人。无论如何我与她的目的总是相同的，为了这个共同的目标，为了我们有共同想要帮助的人。我会将她视若亲人，在这六年的时间里相濡以沫。

　　　　我转首瞧一瞧她，“如今有你在我身边，我定不会像从前那般无助。只是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海棠见我嗔怒，忙侧身半蹲请罪。“奴婢不是故意不告诉王妃，只是奴婢实在是不敢确定王妃究竟是不是…”她不知该如何说下去，我亦不再多问，将她扶起，一同走向光亮的地方。

　　　　回到沁香园，如今已是三更时分，园子中一片昏暗，连守夜的奴才婢女也都靠着柱子睡去了。我们轻手轻脚的走回房中，掌灯。我忽而想到之前海棠对我说过的话，一激灵才想起问她。“对了，你适才说让我不要将腹中之子打掉？”

　　　　海棠正在帮我准备洗漱的毛巾，见我突然如此问，便停下手中的动作将毛巾放在栏杆上。“奴婢知道王妃与秦王是两情相悦而与齐王只是逼不得已。可是若王妃能够顾全大全重新思虑一番，其实若王妃能够生个一子半女牢牢拴住齐王的心，是最好不过了。”说罢顿了顿，颔首道：“奴婢多言，还请王妃责罚”

　　　　我知道她也是为了大计着想，要我生下自己所厌恶之人的孩子实在痛苦，可是她所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若要我对李元吉百般献媚才能够让太子一党完全放心我，倒不如用一个孩子来让他们对我放下戒心。“那依你所言，我又该如何呢？”

　　　　海棠沉声道：“依奴婢看，王妃应当将腹中之子生下。”我看着她笃定的目光，眼神有一刹那的闪烁迷离。将孩子生下来…可是我万万不敢想象的，我不知道李世民会如何看我，我又该如何自处。尖利的手指隔着薄薄的纱衣在小腹上划过，可是，为了至爱之人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你明天去赵郡王府中一趟，替我告诉郡王一声，就说这个孩子我决定生下来。”海棠听我下了决定，只沉着脸领命退下。

　　　　虽已决定生下这个孩子，我的心中却好似长了根刺一般不可自拔。我不知道前方之路还有多么艰险难走，我只觉得穿越千年而来，我只是为了他。为了他，我便可以倾尽所有，莫说生下一子。我知道，这个孩子将会成为我们之间永久的屏障，可是若是因为我生下这个孩子能让太子一党彻彻底底相信我，能够在暗中保他周全，我宁愿他恨我不理解我。

　　　　翌日一早，门外便是吵闹一片。我随手披了件对襟蝴蝶小衫，打开房门。原来绛雪领着两个脸都已经淤青的婢女在我房外吵闹不休，海棠正在一旁阻拦，说我还未起床，可是绛雪偏偏不信，要硬闯进来。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发她们进房。

　　　　绛雪一进房中，用刺耳的声音说道：“姐姐可真是睡得酣然，可妹妹却没有姐姐那么好的兴致。”我浅笑怡然，“我哪里是睡得酣然，还不是被妹妹你闹起来了。”说罢，拿起桌上杜鹃刚给我沏的一壶新茶向杯中斟茶，一大早醒来闻到这么甘润清香的茶叶气息，心情也是畅快许多，心中对杜鹃这丫头的赞赏之意便又多了几分。

　　　　“妹妹可是听说芙儿那个贱婢居然都已经爬到王爷的床上了，姐姐身为王妃主管王府后院的一切大小事宜，便能看着这些个狐媚下溅的胚子日日勾引王爷吗？”绛雪的语气凌厉，明眼人都看得出，她是醋意横飞。我却不以为意，低头一笑。“妹妹何必这么着急，王爷一向不是最疼妹妹的麽？怎么如今倒是在我这里发起横来了？莫说妹妹如今还是王爷的绛姬，就算是个市井妇人也不该出口污秽不堪吧？”我说罢又掩嘴一笑，看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煞是好笑。

　　　　绛雪果真满脸怒气，却又无处发泄，只得拿身旁两个小丫鬟出气。我斜睨一眼，吩咐海棠上前制止，抿了一口菊花茶。“妹妹何必一早便生如此大的气？还要在我的沁香园中来教训人？莫不是妹妹眼里没有王法没有家法，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如此猖狂？”我虽是轻声细语，语气中却透着冷冽。绛雪听后一怔，旋即换上一副巧笑娇柔的脸，“姐姐这么可是抬举妹妹了，姐姐为何偏偏只冲着绛雪，却不管那些个勾引王爷的下溅胚子？莫不是姐姐太过偏心？”

　　　　“芙儿的事情我自会处理，你出去吧”我挥一挥素袖，她见我语气决绝只得领着两个受气的丫鬟出房门去了。

　　　　“王妃？芙儿的事情您打算如何处置？”海棠问我。“你去把芙儿叫来”我拈着茶壶盖，语气淡然。芙儿的事情我自有打算，这府里虽说不如皇宫那般三宫六院规矩森严，可是却也是无数双眼睛盯着看着，都巴巴的盼着自己能被齐王看上便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我亦知道绛雪对芙儿的事情很是记恨，只是芙儿再不济亦是如今李元吉的宠姬，若不是真的喜（fsktxt…提供下载）欢，李元吉又如何会夜夜招她侍寝。

　　　　正想着，海棠便已将人带了进来。芙儿倒是乖巧伶俐，见了我柔柔弱弱的褔身行礼。我只微微一笑，兀自打量了她周身一番。只见她着一件蓝色上装，用白色丝线勾出朵朵素雅的兰花。下着浅色软烟罗长裙极地。头上素素的别着一只蝴蝶玉簪镶嵌着几颗圆润光华的珍珠，只一看便不是寻常丫鬟的打扮，想必李元吉素日里对她亦是十分的宠爱，赏赐了不少上等饰物。我放下手中的紫玉茶盖，凝眉道：“你知道今日我为何找你过来么？”

　　　　芙儿微微颔首，细语道：“奴婢不知道，还请王妃明示。”我伸出素手海棠扶我站起，一步一步走近她身前。“不管你知道还是不知道，我只想告诉你一句。不敢你是通过什么样的方法得到了王爷的宠爱，那些我都不在意，只是有一点，不要擅自动用你的小聪明，那会毁了你也会毁了你身边的人”

　　　　芙儿闻声慌乱侧身跪地，柔弱的嗓音传来我耳边。“还望王妃明鉴，芙儿仅是小小奴婢，怎敢僭越王妃。”看她一副柔弱贤淑的样子，倒也不像是秀儿、绛雪那般故作聪明卖弄风情的女子，心中倒是对她产生了几分怜惜。将她扶起，蓦然道：“看在你伺候王爷得当的份上，便给你个名分以后在王爷身边侍候。从今日起，你便是芙姬，要好好侍候王爷，知道吗？”

　　　　芙儿好似没料到我竟会给她一个名分一般，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怔了怔才回过神来，连连磕头谢恩。“奴婢谢王妃，奴婢日后一定会好好侍候在王爷左右，还请王妃放心”我只微笑不语，玉臂一挥，示意海棠将她带出去。

　　　　在我看来，芙儿的性子倒是极好的，不似秀儿那般晋了个夫人的位分便目中无人。她是似小猫一般柔软谦顺的性格，在李元吉看来更是善解人意，也许这亦是她如今能够得宠的原因。只是这府中虽不似皇宫富丽堂皇，可是却也是阴谋滋生黑暗无比的地方，若不是如此，秀儿又怎会平白无故的在我沁香园中遇害…如今虽隔了好些时日，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想起秀儿死时那凄惨骇人的样子，便觉心间冷冽的难受。

第二卷　倾世齐王妃　第七十八章　新月如佳人

　　　　第七十八章　新月如佳人

　　　　李元吉着实没有料到我竟会赐芙儿一个名分，想来一开始还怕我知道了会不开心，如今倒是对我十分感激。

　　　　我斜倚在贵妃榻上小憩，炎炎夏日的午间正是最闷热的时候，杜鹃和海棠分别站在两侧执着纨扇轻轻的给我扇着风。虽说是小憩，却也没有真正的睡过去，总觉得胸口沉闷，心间囤积了太多的事情，压抑难耐。

　　　　虽说如今已是八月十分，可还是骄阳当空，让人睡不安生。我腹中之子也已经怀了一月有余，自从有了这个孩子，李元吉对我比以前更加宠爱，不仅送来许多稀世珍宝来沁香园，还请来我最爱吃的江南小吃的御厨日日给我做我喜（fsktxt…提供下载）欢吃的糕点。可见他对我腹中之子的重视，毕竟这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自从我决定生下这个孩子，心里总有些莫名的惴惴不安。不知道是我担心的事情太多，还是初次怀孕的人都会有的心绪。只觉我正顺着历史的轨迹，一步一步步向深渊，而我，亦只能如此。

　　　　曾有人说过，心无物欲，即是秋空霁海；坐有琴书，便成石室丹丘。而如今的我，或许便是这样的心态。人生在世，看得太多便对许多事也就淡然了。忽而一阵清风吹过，庭院里稀疏的花木被摇得支离破碎，仿佛谁的心也跟着一起碎了。我神色恍惚的轻轻抚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思绪远飞，忽而觉得恶心想要呕吐，海棠见我不适，连忙扶起我替我顺背。

　　　　“王妃还难受吗？这已经是今日的第三次了。”海棠便替我拍背顺气边蹙眉问我，我拿了帕子擦拭嘴角，摇摇头。杜鹃端来一小叠酸梅子，我拿了一颗含在嘴里。杜鹃不由得掩嘴一笑，“奴婢可听家乡的老人们说，若是怀孕期间喜（fsktxt…提供下载）欢吃酸的，那日后生出的必是男孩呢”我闻声略一怔，倒是海棠伶俐睨了杜鹃一眼，杜鹃亦知道自己讲错了话，忙自己掌嘴道：“奴婢多言，还望王妃责罚”我唇角含着淡漠的笑意，“下去吧”自己决定的事情，又如何去怪别人，苦笑蹙眉。

　　　　正烦闷之际，外头来了两个公公。冲着我微微福了身子尖声道：“奴才见过齐王妃，宫里的尹德妃娘娘请您入宫一趟”海棠扶着我从贵妃榻上起来，整了整衣衫。“那娘娘有没有说找我入宫去做什么？”那蓝领太监摇摇头，“这个奴才们不知道，尹德妃娘娘的意思奴才们也不敢揣测。”我轻抬素手，“好了，你们下去吧。回禀娘娘，我一会就去。”

　　　　说罢，又（www。fsktxt。com）整　理一番，才带着海棠一同入了宫。刚到尹德妃的甘露殿便感觉一阵凉爽，只见大殿内四个碧玉圆形方柱，每个柱子前都摆放着玉石狮子，而狮子的背部是被挖空的，里面放着无数的冰块供德妃娘娘解暑。我深吸一口气，就连空气都弥漫着冰块的新鲜气息。

　　　　尹德妃从珍珠帘子后面走出，跟在她身旁的是婢女绿婉。见了我微笑示意，我微侧俯身轻语道：“珪媚参见德妃娘娘，娘娘万福”尹德妃笑靥如花，上前将我扶起，语气亲昵无间。“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拘泥今日找你前来亦是为了给秦王挑选侧妃的事儿，秦王在前线立了战功，皇上欲赐住弘义宫并挑选侧妃予以嘉奖呢”是么，我眉眼黯淡，故作镇静。面上却不显山露水，只附和着尹德妃一同赔笑。

　　　　“是呀，这秦王李世民英姿不凡。哪家小姐不是挤破了脑袋想要嫁入秦王府，只是这秦王太过痴情，说是除了原配的夫人长孙无垢之外谁也不娶，这不，皇上才要德妃娘娘帮衬着替秦王挑选几个入得了眼的女子呢“说话之人从侧殿娉婷走出，正是太子妃郑萧萧。着一身雏凤绣金真丝纱衣，橘色的裹胸微露唇色。樱桃唇间朱色一点，长裙极地飘逸若流仙女，果真是国色芳华的美人。

　　　　我确是不知她也在这里，微笑褔身：“见过太子妃。”郑萧萧莞尔一笑，“我一早就来了，只等着齐王妃你呢，德妃娘娘说找我们二人来帮衬着做个参谋，秦王妃称病未能前来，咱们可要擦亮了眼睛替秦王谋得良缘呢”我莞尔一笑，心中暗想秦王妃怕不是称病未能前来，只怕是眼不见心不烦吧

　　　　说话间众人簇拥着尹德妃一齐走到殿上，尹德妃高居凤椅威仪而坐，我和郑萧萧并坐于她两侧。尹德妃挥动玉臂示意绿婉将皇上属意的几个女子带上来，片刻，只见数十个相貌端庄秀丽的女子跟随绿婉款款步入甘露殿中。一齐褔身道：“民女见过德妃娘娘，太子妃，齐王妃。”我抿一口凤栖桌子上的菊花茶，入口香醇，果真是好茶。嘴上虽甘甜香醇，心间却愁苦万分。虽说尹德妃不知道我与李世民之间的情愫，今日找我来替他选妃，岂不是要往我心上扎刀子么。旋即冷冷一笑，心中再悲戚，也不可表露在脸上。

　　　　“都起来吧抬起头，让本宫好好瞧瞧”尹德妃话音落，便见一群女子抬起头来，一个个似冰肌玉骨般的佳人，就连我看着也不觉眼花缭乱，定睛细看竟发现了一张好面熟的脸，只见她娇娇怯怯的样子，一双琉璃凤眼格外引人注目，可不是从前处处与我争锋相对的杨出云么，没想到今日她也会出现在李世民的选妃大会之上，我不由微微叹气，自己何必如此执着，她本就是日后的杨妃，就算如今出现在这里又有何不对呢。杨出云发现我在看她，不屑的别过脸去，即便是在这威严的大殿之上，杨出云对我的敌意也未减丝毫。

　　　　我转首一撇，见尹德妃满意的点头颔首，微笑道：“果真都是相貌极佳的女子，你们说呢？”语罢转首询问我和郑萧萧，我们也都莞尔帮衬着微笑点头。接下来便是她们一个个的向尹德妃问安，在我看来，其实这也就是看谁的门槛比较高也好让咱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