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日本当厨神-第2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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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蜀川民众为什么会常提这两个姓呢？
　　刘氏不难理解，毕竟出了一尊震古烁今的厨神刘昴星，但凡蜀川民众、川系厨师那肯定引以为傲。
　　而夏氏，却是继刘氏后，本有机会从蜀川崛起，成为中华界西南区域的名门世家。王恭十年前正值青春岁月，眼见夏氏楼起，又看夏氏楼塌，其中的惊变不免让他扼腕叹息。
　　但是，谁又能想到，十年后，夏氏竟然诈尸了……
　　不提王恭内心复杂的思绪，回到海选。
　　三名评审落座，司仪登台，在鼓锣声中唱道：“三位评审想必大伙都认得，我在这就不多介绍了，那么，在烹调环节正式开始前，就先请我们的唐氏老太太登台，给才俊们送上本轮海选指定的食材——”
　　轰隆隆。
　　车轮子滚过地面的声音，场馆转播屏幕上，出现一名龙行虎步的中年人，且他搀扶着一位握龙头拐杖，银发苍苍，手脚却仍利索的老妇人，两人徐徐登上主舞台。
　　哗啦啦——
　　瞬间，整个会馆，不管普通观众席，还是包间雅座，所有人尽皆起立。
　　瞧这场面，三位评审这才坐下，又起立。
　　夏羽惊疑，“这是谁？”
　　哒。
　　老妇人行至1号厨台，拐杖末端竟轻轻砸落地板，发出一声脆响，就此停在厨台前，引得夏羽微睁眼睛看过去，同时对上中年人、老妇人的视线。
　　“咳！”
　　司仪重重一咳，缓和场馆气氛，“请唐老太太为才俊们‘抓鱼’！”
　　抓鱼？
　　正当夏羽不解时，啪！
　　眼前有棍影一闪而过。
　　神采奕奕的老妇人，手中龙头杖对身后跟紧的水产车，这么一挥，于是水花破开，一尾肥美的淡水鱼，就呈抛物线，落在了夏羽面前装有水的盆子里，溅起不少水珠。
　　“咔咔咔……”
　　密集的拍摄闪光。
　　同时，镜头锁定盆子里矫健游曳的鱼儿，观众席一阵骚乱，“是鲈鱼！”
　　夏羽瞳孔一缩。
　　是鲈鱼不假，但这种鲈鱼，头圆，嘴大，色彩斑斓，个头绝对和“大”沾不上边，成鱼也就巴掌宽。
　　虽说夏羽在国外艺成，但中华界四大淡水名鱼他还是认得出的。
　　“松江鲈鱼！”


第820章　夏羽的山寨（上）
　　“松江鲈鱼！”
　　听到夏羽低语，神采奕奕的唐老太太，对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你总算没忘本，还认得这些个古来圣贤都赞誉过的食材。”
　　“松江鲈鱼，仅产于尚海松江县西门外秀野桥下，是尚海松江县的特产，自魏晋以来就闻名全国，其肉肥而嫩，鲜而无腥，没有细毛刺，滋味鲜美绝伦，是野生淡水鱼类中最为鲜美的一种，自然而然地被赞誉为中华四大淡水名鱼。”
　　老妇人就握拐杖，定定站在1号厨台前，对夏羽在说，同时也目视镜头，对观看海选的所有人在说。
　　蓦地，她语锋一转，语气之变化令人错愕。
　　“我最近经常听阿琼提起你，她说你很厉害，厉害到能让她仰望，追不上……”说到这，唐老太太目中掠过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异色，“本轮海选的题目，三天前就公布了——鱼！”
　　“鱼的料理！”
　　“是不是很普通呢？”
　　老妇人笑眯眯的，台上的才俊们，却是暗捏冷汗。
　　其它淡水鱼倒还好，偏偏是松江鲈鱼！
　　正是由于名气大，这种淡水鱼，相关食谱早就被各界厨师开发烂了，蒸的，煎的，炒的，煮的，反正是古往今来的厨艺大能都在‘松江鲈鱼’食材上各显神通。要知道，“创新”亦是评审品鉴点，台上少年少女们想在这方面拿分相当艰难，可若是拿不到高分数，如何去争榜单前10名？
　　今天三场海选，照旧是三百分排位制，每场只取前十名，总共就是30名晋级者。
　　“普通？”夏羽亦摇头，“越是名气大的食材，厨师肩上的压力也就越大。毕竟，就如您所言，古来圣贤都赞誉过的松江鲈鱼，承受了太多赞美，要是不将它受赞美的一面凸显出来，便意味着失败。”
　　唐老太太对夏羽的谨慎回答，挺意外的，显然没预料到有‘魔王’外号的少年，言行和外号根本不搭边嘛，一点都不张狂。
　　“多烹调一份鲈鱼美食吧，就当是给我这个老太太的特别照顾。”
　　拐杖对地板咚咚清脆敲了敲，唐老太太笑眯眯地说。
　　夏羽对上她那双全是故事的清澈双目，心中嘀咕，这老太就是唐氏隐在深处的老怪物吗？
　　握拐杖转身前，唐老太太脚步一顿，“对了，我最近胃口不太好，如果是太过平庸的料理，我可能没有食欲。”
　　很隐晦的警告。
　　“喂，这算是点餐吗？”夏羽当镜头叫住唐老太太，脸上挂着笑容。
　　“点餐？”
　　唐老太愣了一下，听出夏羽言下之意，她并非评审，只是观赛嘉宾，按照规矩是没资格让台上才俊特别照顾的。
　　“算是吧，若你的料理受我认可，老太太我也不会吃霸王餐。”
　　拐杖敲击地板，啪嗒啪嗒声音走远了。
　　夏羽抬头，向台上愣住的司仪举手申请：“多了一张嘴巴，食材可能不够，请问能多提供一些食材吗？”
　　司仪回过神，忙点头，“没问题！完全没问题！”
　　于是，接下来十分钟，一辆辆水产车登台又退场，百张厨台都分到了数量足够的活鱼食材。
　　值得一说的是，夏羽所在的1号厨台，摆了两个清水盆子，每个盆子里各有3尾鲜活的‘松江鲈鱼’在游曳。
　　这十分钟时间里，夏羽亦想好了食谱。
　　鲈鱼？
　　其实鲈鱼料理，最为简单便捷的，还是鱼脍，也就是生鱼片，刺身。
　　但是么，考虑到自己厨具没带来，包括雕刻刀、冰魄刀什么的皆无准备，这样的话，鱼脍品质十有八九跟他厨艺水准有差距，易被唐老太太、魏清莲这两个人各种嫌弃，挑毛病。
　　因此，不仅仅是对夏羽，对台上所有才俊而言，“鱼脍”都是最难呈现的一种料理形式。
　　“八大菜系里，比如鲁菜、粤菜和湘菜这些，都有蒸鲈鱼、红烧鲈鱼。”
　　夏羽对各大菜系的鲈鱼料理食谱，可谓信手拈来，脑袋里随便一搜就是文字海洋。
　　嗞嗞！
　　舞台开始传出锅子热油的声息，其它厨台有动静了。
　　对不远处一名正忙碌的同龄少年投以观察目光，见其台上摆着小葱、香油瓶、花椒颗粒，夏羽暗暗点头，“嘿，如果单从川菜角度出发，一道鱼的料理，从口味分类，又有麻辣、酸辣、椒麻等等划分，比如椒麻浸鲈鱼，做法就是将鲈鱼宰杀后，鱼肉切成小片，先以旺火蒸熟了再以葱花炒香，接着用汤、花椒油浸泡，下调味料，一大盆鲜美的鱼羹也就完成了……”
　　这时，工作人员向1号厨台而来，送上食材篮子。
　　“夏主厨，这是您点名索要的食材。”
　　“谢谢！”
　　随手取篮子，放在面前台子上，夏羽也没在意周遭镜头拉近了。
　　由于盐、酱油、料酒等等基础调料，厨台上都备有，选手不用向赛事后勤索要，因而夏羽的食材篮子，少了许多瓶瓶罐罐。
　　除开几块姜、两段小葱，夏羽不断从篮子取出一包包药材。
　　药材皆被黄纸裹着，当镜头，夏羽随意打开某一包，竟是几粒晒干了的小颗粒，灰白颜色。
　　低头嗅淡淡的涩味，夏羽眼睛发亮，“这白豆蔻，品质相当不错！”
　　“咦，豆蔻？”
　　镜头给予他手上的药材包一个特写，龙门馆各个角落都有议论声传出，为数不少的观众认出这种食材。说是食材，其实也是一味中药材、香辛料。
　　包间雅座，李翰、唐玉琼居高临下，俯视地面的舞台，见夏羽起码从篮子里取出七八包的药材，不由地惊疑相视。
　　药膳？
　　突然，场馆因为夏羽的下一步动作，产生不小的骚乱。
　　打开第二个黄纸包，这个纸包很大，装了20多粒黑乎乎的豆子状食材。唐玉琼手撑在窗台，半个身子都探出去了，瞪秀目失声，“豆豉？”
　　“喔——”
　　赛馆充斥议论声，人们自然对有“魔王”外号的少年最为关注，“他打算做豆豉鲈鱼吗？”
　　同在龙门馆另一间包厢，范娇柔、袁兰芝和沐小月在座。
　　前几天刚在夏羽处吃了个闭门羹的范娇柔，嘴巴张得奇大，“豆豉？”
　　“这是巧合吗？”
　　也难怪范娇柔多想，深感震惊，三天前她送去题目通知信函并打算请夏羽帮助她完善那门豆豉相关的香料配方，根本没预料到今天海选上，夏羽就打算用“豆豉”烹调料理！


第821章　夏羽的山寨（下）
　　巧合？
　　如果夏羽在，肯定笑着对范娇柔讲——
　　安啦，不是巧合！
　　本来么，范娇柔的香料配方就让他对“豆豉”这种古老的素材，产生了极大研究兴趣。虽然说他没能将范娇柔的配方琢磨透彻，但以夏羽的香料功底，自己拿“豆豉”这种素材，临场创作一种香料和药膳配方，有困难吗？
　　完全没有对吧。
　　正好唐老太太一番话，也算给夏羽的创作思路，指明方向。
　　唐老太太说胃口不好，没有食欲。
　　台上三名评审，何尝不是胃口难提振？会猎进行到第三轮，这么些天，评审们到底尝了多少烂作、平庸之作，舌头和味觉早就被狂轰乱砸，弄得疲惫不堪了，只是碍于工作没有太过明显表现出来。
　　其实嘛，美食评审和鉴黄师也没多大差别，都是艺术品鉴者，可是让阅片千万的老司机连续高强度工作几天，再回家，还有闲情逸致打开硬盘的珍藏吗？
　　所以夏羽觉得，嗯，很有必要让台上评审重建雄风，找回自己呀。
　　说到重建雄风、提振胃口，巧了，可食药两用的“豆豉”，本就有和胃消食之功效。
　　再且，豆豉充沛的香气，作用在食物上，就似勾引欲望的迷情药，可大大增进品尝者的食欲。
　　那么围绕“豆豉”素材，夏羽自然轻松敲定了这一轮的食谱——
　　豆豉鲈鱼！
　　更准确说，是豆豉药膳鲈鱼！
　　喂喂，在这里，夏羽很想说，别把对“豆豉”的印象固定在老干妈上，那只是用到豆豉的佐餐辣酱。
　　一个个黄纸包揭开。
　　“甘菘，肉桂，白豆蔻。”
　　“八角，丁香，三奈。”
　　“最后的两味，是豆豉、葱白！”
　　细数下来，足足8种素材，如果范娇柔听到夏羽的自言自语，肯定娇呼一声范氏千金方被山寨了。
　　呃，山寨？
　　实际上，夏羽自创的这门豆豉药膳配方，与范氏的对比，只在“葱白”和“豆豉”素材上有重叠，山寨说法太夸张。
　　至于为什么偏偏选用这8种食材与“豆豉”进行搭配组合……
　　嘘。
　　终会真相大白的，但不是现在。
　　既然是药膳鲈鱼，那就要有药膳的做法。
　　夏羽没急着抓鱼屠宰，而是将药材通通取出，置于厨台，像是药房的老中医把每一味药材，取合适的量，进行混合。
　　“豆豉”量最大，整包全用上，在这一步尤其需要注意的，是甘菘、丁香的取用量。
　　要知道，甘菘是一种卤菜、麻辣火锅汤底中经常用到的香料，同时也是中药材，气味辛香，味道就近似松节油，由于本身气味太过浓郁，特点凸显，一般每个香料配方用量都不超过5克，否则就要致使香料公式失衡。
　　丁香同理，香味浓，用多了甚至有刺舌口感，因而用量要更少一些，大约1到2克，哪怕多上半克香料公式就要崩溃。
　　花了大概5分钟，仔细平衡心目中那杆隐隐存在的香料金秤。
　　金色圆满的厨技【香料不等式】，总在悄然间发挥用处。
　　“好了！”
　　夏羽轻舒一口气，目光微凝，把工作台的一个药罐子，架在灶具上，倒进清水，紧接着把甄选好的药材，通通装入一个素色纱布包里，袋口收紧了，整个布袋投进药罐。
　　咔！
　　盖子合上，打火。
　　这一步，落在拍摄镜头中，毫无疑问是煎药汤！
　　到这，夏羽还不急宰杀鲈鱼，抱臂立于灶台前，轻轻闭上眼睛，神游物外。
　　评审台。
　　李翰、王恭讨论起来。
　　“先煎药汤，然后以药汤煲鱼吗？”
　　“我觉得不是鱼汤！”
　　坐在主位的魏清莲，心中起伏不定。
　　围绕豆豉形成的药膳鲈鱼？
　　她内心也清楚，在中华界，许多香料，其实是药食同用的，“豆豉”就是代表之一。
　　所以么，那小子的香料造诣，几乎可以跟药膳水平画上完美的等号。
　　“从香料领域延伸出来，到药膳领域，他的能力简直无往不利！”魏清莲双目泛起忌惮，她自己都感到一分害怕，何况是被她视为小辈的叶飞舟。
　　“如果可以，飞舟最好还是不要跟他争了，主动退下来，卧薪尝胆几年，未尝没有翻盘的希望！”魏清莲叹气。
　　不知不觉，半小时过去。
　　场馆内，开始弥漫出一阵阵鲜香，第一场海选的百名少年少女，除开夏羽，其余人的烹调工序进行得如火如荼。
　　因为会猎才俊来自全国各地，所以可预见的是，等一会呈上的鲈鱼美食，必定集齐八大菜系。
　　“呼，呼……”
　　气流不断地从药罐壶口冒出。
　　啪嗒，夏羽缓缓睁眼并伸出手，关掉了灶具阀门，“可以了！”
　　他嗅厨台附近充盈的药材气味，点了点头，“药性已经完全熬出来了，那么，进行第二步！”
　　唰。
　　刀光一闪，一只、两只、三只……
　　总共6只巴掌大小的鲈鱼，竟被夏羽一眨眼悉数取出，置于砧板上。
　　松江鲈鱼身体构造比寻常鲈鱼来得要特别一些，传言它有四腮，又称四腮鲈鱼，实际情况刚刚夏羽抽得空闲，进厨神空间练习宰杀了上千条，发现并不是这么个回事。
　　于是乎，镜头中的夏羽屠鱼神勇，刀一挥，6尾鲈鱼鳞片纷飞，再一挥，鱼被开膛破肚，腮、内脏皆备取出。
　　“他怎么经常宰杀松江鲈鱼的样子，好熟练！”隔壁厨台，有一名少女惊呼。
　　夏羽听到了，心中偷乐。
　　如果有杀鱼成就，那他在空间练习后，应解锁了一个‘鲈鱼屠夫’的成就。
　　转眼，6尾鲈鱼处理完毕。
　　接下来，是腌制！
　　盐罐子对掌心倒出一滩精盐，就像是揉捏洗面奶那样，夏羽双掌扣住，动作突然温柔起来，之后把揉搓过的精盐向鱼身两面均匀涂抹，或许是被盐弄得刺痛了，已被取出内脏的鲈鱼竟然在砧板上，大张鱼嘴，一吞一吐喘息的样子。
　　料酒、姜碎撒上去，腌制10分钟。
　　最后，取两个砂煲，每个砂煲各倒进之前熬煮半小时的药汤，加清水调和，6尾巴掌大小的鲈鱼分别置于两个砂煲里。
　　“搞定！”
　　又过了大概半小时，夏羽抬头瞟一眼场内计时器。
　　距离烹调环节结束尚余半小时左右。
　　只是，明明本场海选临近尾声了，评审台仍然空落落的样子，竟没有任何一个选手提前呈交作品。
　　怎么回事？
　　夏羽关掉灶具阀门，四下看了一圈，脸上表情顿时微妙。
　　不少选手已经停止烹调，面前有装着食物的容器，却没有呈交给评审品鉴，而是目光闪烁关注1号厨台，也就是在盯看自己这里……
　　“这是让我先来的意思吗？好好好，先上必输，都在观望局势那我就先上菜了——”
　　砂煲装在托盘上。
　　没有停顿，夏羽一路踏步到评审台。
　　“请用——”
　　一张托盘稳稳落于桌面，砂煲里的汤水没泛起一丝涟漪，清澈，平静。
　　谁知道，夏羽没等评审讲话，就一个利落转身，将另一张托盘递向唐老太太所在的位置。


第822章　正常操作（上）
　　“尝尝吧，如果满意请点个赞。”
　　“另外，务必不要吃霸王餐！”
　　夏羽一本严肃地说。
　　唐老太太和旁边的中年人，不约而同盯看托盘上的鱼煲。
　　镜头适时拉进给予菜品特写，观众席骚乱。
　　满满一煲的汤水，清澈见底，里面有三尾松江鲈鱼。
　　关键是，这三条鱼经过煎和煮两道火候工序，皮肤之细滑，就像是钓客刚从松江掉回来的，乍一看不免令人产生惊吓感。
　　“这、这确定不是活鱼？”
　　“笨蛋，注意鱼身的葱花！还有‘一字刀’，看到鱼身一圈的刀花了吗，这是死鱼啊！”
　　素！
　　淡！
　　夏羽这道鱼羹，没多余可说的，砂煲里除开清澈无色的汤水，就是葱花在点缀一丝丝绿意。
　　“豆豉？”
　　不过，终究是老人家，眼光毒辣，唐老太指砂煲鱼身底下，被鱼身藏住的几粒黑色豆子，双目流露笑意，“你在药汤之外，还额外加了些豆豉吗？”
　　“是的。”
　　夏羽从容回答，语锋一转，“但此豆豉，非彼豆豉。”
　　此豆豉，非彼豆豉？
　　似哑谜的言语，向场馆传出去，顿时引发一阵密集的窃窃私语声。
　　唐老太愣了一下，不过短短两三秒，脑子就反应过来了，目中隐有领悟，“原来如此，我大概懂你的构思了……”
　　老太太旁边的中年人，显然是唐氏重要人物，之前搀扶老太太上台，现如今又坐在她身畔，地位、身份不言自明。他抵住下巴，好奇地盯看夏羽那张清秀脸庞，“难道你用了两种不同的豆豉？”
　　夏羽笑着点了点头，“阁下说对了，就知道瞒不过你们。”
　　“啊！”
　　同时，头顶的包厢雅座，李翰、唐玉琼、吴莹莹几人，也都极快反应过来，“我懂了！”
　　刘海套有发夹、身上是腰裙和襦衣的赵真，正蹲在一个绣墩上，视线越过窗台定定看鱼羹。隔着大概十几米远，赵真却是轻嗅精巧的鼻子，思索说话间脸上有一丝顽皮笑意，活脱脱的女装大佬，“药用，是‘淡豆豉’。”
　　“食用，是‘咸豆豉’！”
　　他一下点破谜底。
　　“淡豆豉、咸豆豉，虽然都为豆豉，但制作方法截然不同。制作淡豆豉，工艺繁琐，要取桑叶、青蒿煎煮，用煎煮的水浸泡大豆，之后又要用熬煮过的桑叶、青蒿覆盖大豆发酵，这是发酵第一步，而第二步，弃桑叶青蒿这些冗余杂质，洗净初经发酵的大豆，放进密闭容器，再闷个十天半月，香气溢出，就可以拿出蒸煮，晾干了……”
　　评审台，魏清莲如此说。
　　此时，台上台下，魏清莲和唐老太太，声音在交叠。
　　“至于咸豆豉，制作时，不需要添加桑叶、青蒿等等中药材，只是单纯的蒸煮发酵，但由于制作过程细节不同，不论淡咸豆豉，都有许多流派之分。”
　　唐老太说完，嗅着一丝汤汁弥漫出来的淡淡药材味，“所以，你用了什么流派的淡豆豉、咸豆豉？”
　　魏清莲亦在凝视他。
　　“尝吧——”夏羽只是笑着作了个请的手势，这就是他的回答。
　　“这样么……”
　　唐老太微微好笑。
　　“母亲，请用！”旁边的中年人，主动取碗勺，舀汤水，尤其是取鱼时，他显得小心翼翼，一勺一尾鱼完美装在白色瓷碗中，不碎分毫。
　　刚出锅上桌的缘故，汤、鱼都热，唐老太对鱼肉没什么念头，看一眼，就取勺送一口热汤进嘴巴。
　　咦！
　　老头的惊讶，写在脸上。
　　明明是热腾腾、甚至烫嘴的鱼汤，进口意外的凉快，没给口腔、舌头一丝压迫力。
　　而且，看似清淡的汤水，进口瞬间就化作为浓郁的鱼汁药液。
　　鲈鱼鲜美吧？
　　药汤令人舒服吧？
　　如果是鲜美和舒服叠加呢？
　　那碰撞重合的口感，简直是天作之合。
　　“等等，药材呢！”唐老太双目勉强保持一丝理智，勺子又往嘴巴送热汤，“甘菘、肉桂、八角、丁香、三奈、白豆腐……”
　　一下子，唐老太把内里的药材，悉数吃了出来。
　　可吃得出来，不代表她能理解这些药材围绕“豆豉”组成的旋律，也就是神秘的香料公式。
　　“两种旋律，他怎么办到的？”
　　与此同时，魏清莲在评审台，神色僵住。
　　口腔，鲜美的鱼汤，与‘咸豆豉’混合，本就香气四溢的豆豉，在香料公式里俨然化身乘法符号，鱼汤之鲜美也不知倍增了多少，令人迷失。
　　但这仅仅是第一重旋律。
　　鱼汤进口，由喉咙、食道进身体。
　　哗——
　　魏清莲本来被鲜之洪流冲溃，变得空洞的眼眸，突然涨起森森绿意。
　　‘淡豆豉’隐含的桑叶、青蒿爆发，另一个世界随之浮现。
　　睁开眼，是一片田垄，桑叶正当生长季节，茂盛而青翠。
　　田垄坡下是溪流，鲈鱼在其中嬉戏，而魏清莲只感自己好像化身一个采药而归的女药客，兴许是赶路累了，躺在坡地，装满青蒿的药篓搁在旁边，她就抱膝静静地凝视溪水的游鱼，云朵在头顶聚拢又散开……
　　她是静止的，仿佛被时间冻结，周遭的环境却在变化，云卷云舒，日夜更替。
　　一把锁！
　　锁上的门！
　　最后，眼睛所见，化为漆黑不见十指的暗室，魏清莲只能看见流溢金属光泽的大门，以及那把闪闪发光的锁头。
　　“砰！砰！”
　　“我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