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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歪传(狸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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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一嗓子把一层楼的人都惊动了,不少医生护士病患家属都围了上来。那个拉住我的护士大姐吓了一跳,估计是把我当神经病了,但还是鼓起勇气死死地拉住我,“保安!保安快来呀!把这神经病赶出去!”
立刻有几个医生和医患家属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把我抓住,一边向外拉一边劝我:“节哀顺变啊小伙子,家里人没了心里难过很正常,但闹事就不好了……”,还有一半大老头以老大哥的语气对我说:“哥们儿,刚干医闹这行吧?你这也太不专业了,有空哥教你两招……”
我手刨脚蹬也无济于事,只好徒劳的乱喊乱叫,再看葫芦娃,他刚才也跟着我冲了出去,现在也被七八个人拖着往外走,葫芦娃怕伤人不敢挣脱,老老实实的被拉了出去。
眼看我们就要拉走,突然,走廊尽头窜出一条人影,几个箭步就冲到我面前,拨拉开拉着我的两个人,抓着我胳膊问我:“你刚才说什么?那小兔崽子要砍树?”
抓着我胳膊的是一个瘦小枯干的老头,穿一身病号服,但是脸sè红润双目有神,从刚才那几个箭步和抓着我胳膊的力度来看,老爷子的腿脚恐怕比我还利索,要不是亲眼看见他从特护病房跑出来恐怕谁都不信这位是来住院的。
这位想必就是林老爷子了,果然,刚才那位护士大姐一声尖叫印证了我的判断:“林老先生你不是……!?医生!医生快来呀!林老先生的脑溢血好啦!”
不理会其他人的惊诧表情,林老爷子抓着我的胳膊,看我呆滞不说话,怒道:“臭小子你倒是说啊!想急死老子啊!?”
我连连点头,把林国文要砍树的事说了一遍,老爷子听了几句就火了,跳着脚破口大骂,一连串的脏话听得人胆战心惊。
老爷子推开要给他检查身体的医生,大声说道:“我要出院!个小王八蛋,老子不把你皮扒了老子跟你姓!我衣服呢?快走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等等!”我最先反应过来,阻止道。
老爷子眼一瞪:“干嘛!?”
我委屈地说:“其实……您老打个电话就能解决。还有,能不能先把我放了……”
“臭小子还不把电话给我!”老土匪一把抢过手机,骂他家兔崽子去了。
在电话里劈头盖脸的把林国文骂了一顿,老爷子不顾医生劝阻,拽起我和葫芦娃离开医院,坐车直奔自家祖宅。到了地方也不搭理林国文,直奔老槐树,先是心疼的盯着老槐树的伤口看了半天,老爷子一声暴喝,揪住林国文又打又骂,楞是把儿子训成了孙子。
我趁老爷子发飙的时候靠近陈四海,偷偷问道:“葛定真的药是不是有副作用啊?我怎么看着老爷子有点不正常?”
陈四海不以为然:“老爷子一口气吃了槐树jīng积攒百年的妖灵真元,补药吃多了火气大很正常。”
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这些外人待在这里显然不合适了,老爷子骂儿子正在兴头上,“兔崽子”、“龟儿子”之类的词不绝于耳,林国文不敢回嘴,我们在这儿自己的面子又挂不住,已经恶狠狠的瞥了我们好几眼了。其实老爷子也是,他难道不知道这样骂儿子从生物学上说对家长不利吗?
陈四海假惺惺的凑过去说了几句场面话,一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遗憾表情。丫装什么装啊,我和葫芦娃跟着老爷子一块儿来的,林国文的智商只要在平均线以上就肯定能想到是谁把老爷子弄醒又告了他的刁状。
第十四章结账
过了几天,陈四海估摸着林老爷子**嗑出的火气消得差不多了,带着我和葫芦娃去林家收账了。按照陈四海的说法,树虽然没砍,但其中的邪祟已经除去了,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的林老爷子能生龙活虎的出院回家就是证明!他这一套也不知能骗得了谁,反正我看林国文是不信。
自从拆迁的事搞黄之后,林国文对陈四海也不像以前那么尊敬了,在他看来一个虚无缥缈的“邪祟”显然没有实打实的宅基地重要,陈四海既然不能帮他搞到地皮自然不用把他当爷爷供着,有这时间还不如在自己老爹身上下点功夫。
林国文虽然不再待见我们,但林老爷子却来了兴致,表示愿意按照合同付钱,让我们去林家祖宅收账。
林家祖宅经历风波之后,原本干净整洁的农家小院已经乱得没法住人,不过林老爷子在乎的只是那棵老槐树,叫人随便收拾了一下就住了回去。
我们去的时候林老爷子正坐在树下刚立起来的石桌旁晒太阳,老头腰杆挺的笔直,一点都看不出大病初愈的样子,跟前几天的老土匪判若两人——现在看起来像个老军阀。一只黑sè皮箱平放在石桌上,看得我和陈四海两眼直冒金光——那里面肯定是钱啊!
老爷子示意我们坐下,淡淡的说道:“老头子我看得出来,几位都不是一般人,我这条命是你们救的吧?”
陈四海微微一笑:“应该的。”
老头回头看了看树:“我这老伙计的命也是你们救的吧?那我多给你们几万也应该……”
“老哥说的哪里话,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哈哈哈哈……”陈四海那高深莫测的笑容顿时变成一脸谄笑。
老头突然眼一瞪,“那我树上的叶子都哪去了?嗯?”
陈四海讪笑着不说话了。
“老弟啊,”林老爷子的脸瞬间多云转晴,“刚才只是开个玩笑,你们救了我们两条老命,这三十万是你们应得的。”
老头继续抬头看树,“你们说,这世上真的有妖怪吗?”
“这个嘛~,信则有不信则无。”我赶紧帮着打哈哈。
“我觉得有,”老头说道,“我从小就觉得这棵树有灵xìng,是活的,它就跟我的老伙计一样,我昏迷的时候感觉有人往我嘴里塞了什么东西,然后我就醒了,那东西的味道和我小时候从树上摘下来吃的槐花味道一样。我记得很清楚。”
“那是您老的错觉。”
老头瞥我一眼,“我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小时候特别会爬树,跟个猴子似的,唯独这棵树我是爬一次摔下来一次,但从来没摔伤过……”
我忍不住打断道:“那个,老爷子!您这个故事我听过另一个版本,我就一个问题,您老小时候真会爬树?”
老头脸一红,转移了话题。
终于到了发钱的时候了!虽然有十万被我师父那老不死的骗走了,但二十万也不是小数目啊,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二十万码在一块是什么样子呢,今天总算见着了!
我激动的手都哆嗦了,眼看着老爷子打开皮箱,从里面拿出一台笔记本,“把你银行卡号给我,给你打钱。”
“啊?不给现金啊?”
老头一脸鄙夷:“我从银行取二十万你再存回去?这不有病吗!”
不得不说怀里抱着二十万和手里攥张银行卡的区别还是很大的,前者感觉像个富翁,后者像个跑腿的会计。
老爷子转完帐,挥手让我们快滚,不过随时欢迎陈四海和葫芦娃来他这儿玩,但我这个拆他台的搅屎棍除外……我们跟老爷子告别,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回头看了看这矗立在夕阳下的一人一树,忍不住问葫芦娃:“哎你说,老爷子到底知不知道槐树jīng的身份?”
葫芦娃说了句特有哲理的话:“知不知道的,有区别吗?”
我思索了半天,恍然大悟:“就是,钱都到手了想那么多干毛。唉!最近一思考就深沉,我都可以去写小说了……”
至此,林家的事总算是解决了,槐树jīng受伤不轻,至少要花十年八年养伤,不过只要有林老爷子在,林国文就不敢再动拆迁的念头。老爷子现在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林国文不使劲儿活都未必活得过他,老槐树养伤期间的安全自然不用我们cāo心。等老槐树伤好之后……区区一条人类能把一千年老妖怪怎样?我们就更不用cāo心了。
林老爷子离奇康复被医院专家定xìng为医学特例,因为他们挠秃了脑门也找不出林老爷子康复的原因,只能将其归于医学奇迹。至于那天闹事的神秘人?别逗了,难道脑溢血是被俩神经病一嗓子喊好的?
我们仨得了二十万,平分之后每人六万多,我还了被老妖僧刷爆的信用卡之后还剩一半,正好抵了我在山上十二年存的私房钱,我总算明白老妖僧临走时留下的那句“那三万块钱爷会还你”是什么意思了,妈的老子还没下山就被一妖僧和一妖道联手算计了。
葫芦娃那六万还没来得及存进银行就被陈四海轻描淡写的“借”去了,陈四海之所以借钱是因为他那六万不够偿还老家伙拖欠了两年半的房贷……
二十万一眨眼就没了,我们仨凑在一起讨论这钱咋就这么不经花,最后得出结论:至少我们为国家贡献了四十万的GDP……
几天之后,陈四海帮我找到了工作,出人意料的是,帮我解决工作的是林国文!林国文的生意做得不小,房地产、物业都有涉猎,有林老爷子的面子在,帮忙安排个工作自然简单。
本人的工作是——英雄(山)小区物业下属爱心服务办公室主任兼办事员,工资1500。这个小区的物业老板是林国文,而且住户以老年人居多,又是个老式小区,平时装个灯泡啊换个煤气罐啥的很不方便。于是物业公司特设爱心服务办公室,为住户解决各种生活难题,本人凭借后台关系独揽了这项权力与义务——说白了就是全小区的人都可以指使我帮忙,我就是个四处打杂跑腿的。
这让我追悔莫及:早知道林国文是我rì后老板,当初在火车上就拍拍他马屁了,那样的话,说不定现在就是物业经理了……
不过也并非没有好处,公司出钱租了一室一厅给我当宿舍兼办公室,算是解决了住房问题,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房子在陈四海家对门。
每天,除了专注本职工作,用心服务广大住户之外,我也没忘记自己的隐藏身份——妖孽管理委员会外勤特派员。有事没事的拿出那两件神器研究一下,毕竟陈四海那老小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我拉去打外星人,保命的家伙还是熟悉一下好。
可惜,自从上次发威之后,这两件东西又恢复了那破破烂烂的状态,无论我怎么试验都毫无效果,陈四海说神器有灵xìng,只有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才能激活,我总不能自己找死去吧?只好丢在一旁。
第十五章新队员
林家的事了结之后,我过了一个多月的平静生活,每天扛米、换水、修灯泡、搬煤气罐……生活充实且有意义。由于我帮小区住户解决了很多麻烦,我在小区里的人气和声望节节攀升,已经直逼居委会主任孟大妈……老太太倒没有嫉贤妒能的意思,还不无遗憾的表示,可惜我还差三十几年才有资格进居委会,又没个大学文凭,不然下一任居委会主任就是我的。
这天我正拉着葫芦娃一起哼哧哼哧的扛煤气罐,远远的孟大妈就朝我们招手,“小叶主任,我有事跟你说。”
我擦了把汗,点头哈腰道:“孟主任,有事您说话,是不是居委会又要贴通知了,我们搬完煤气罐就去。”
“不是,是咱们小区住户的事儿。”孟主任把我拉到一旁,避开葫芦娃。说明下面的对话属于高层之间的事务,葫芦娃这个外人不能旁听,“咱们小区有个住户要回来了。”
“哦,帮忙搬家啊,没问题。”
“不是……从监狱回来。”
“呃?”
孟大妈一脸严肃的对我说:“刚才派出所给我们下通知了,让我们肩负起教育监督的责任,他叫杜非,以前也是咱小区的。”
“他犯了什么事?”
“我也说不清楚,好像是扰乱治安判了半年……”说到这儿孟大妈疑惑的看着我,“你不认识他?他跟你舅舅(陈四海对外自称)住一块啊!……对了,是老陈的侄子。”
一听到这儿我脑袋就大了一圈,跟陈四海有关的肯定不是省油的灯。
孟大妈自顾自的说道:“要说杜非这孩子也不坏,虽然看着不像好人吧但还是挺老实的,就是不知道怎么就犯事了,他的户口在咱们小区,咱们有义务引他走正道……”
告别孟大妈,我回去找陈四海,陈四海正躺沙发上抽烟,看见我之后摆了摆手,“正好,有事找你。”
我一屁股坐沙发上,“知道,我堂兄弟从监狱出来了!”
陈四海坐起来:“两件事,杜非明天出狱你知道了,另外我老朋友的女儿明天回国,你把他们一块儿接回来。”
“你让我带着个刚出狱的去接女孩子?你跟你那老朋友有多大的仇啊?”
“你懂个屁!杜非比那小丫头好对付多了。”
“你还是跟我说清楚吧,你让老子玩命老子认了,但你不能让老子死的不明不白的。”
陈四海抽了口烟,“先说杜非……你听说过乩童吗?”
“乩童?就是那种在身上插各种玩意儿自残身体的行为艺术家?那杜非不会好这口吧?”
“你有空多读点书吧!乩童起源于扶乩术,原本是扶乩时的助手,不过后来有人把扶乩术发展成了邪术,个别邪术师直接拿乩童当施法时的人牲。杜非就是乩童,不过他的情况有些特别,他是天生的命硬之人。”
我奇道:“命硬?就是能勀全家的那种?”
陈四海怒道:“你那是封建迷信!好好听着!你知道邪术师为何要用乩童当人牲吗?那是因为施展邪术有违天道,必定折寿。所以邪术师拿乩童当替代品,让乩童承受天谴,瞒天过海。至于插钢钉、钢针啥的,其实跟避雷针一个道理,不过是为了吸引天谴而已。”
陈四海掸了掸烟灰,继续道:“一个乩童正式‘上岗’之后,寿命最多只有五六年,就会因折寿过多而死,但杜非例外。他是命硬之人,天生不受果报,也就是说做了缺德事也不会遭天谴,如果拿他做乩童的话可以使用三五十年,有个邪术师看中这一点把他拐去做了乩童,拐他的时候还顺手杀了他全家……”
“我靠,这王八蛋!”
“那是,比咱师父王八多了,那年杜非只有六岁,他给那个邪术师做了十五年乩童,但那个邪术师也没想到,杜非还是个学习邪术的天才,他用十五年的时间学会了所有邪术,然后把仇人宰了为全家报仇,之后他就四处流浪,直到遇见我。”
看来这个杜非是个大麻烦,杀人到没什么,为自己家人报仇谁也不能说他的不是,要换了我就算明知打不过我也跟丫拼命。关键是在仇恨和死亡的yīn影下长大的人xìng格上很容易有重大缺陷。杜非幼年时遭受重大创伤,又是被仇人养大的——想来那邪术师肯定不会把他当正常孩子养,各种折磨人的法子肯定使劲朝他招呼,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心理扭曲简直是一定的,就算不反人类反社会恐怕也是个杀人如麻的主儿。
看出我对杜非的偏见,陈四海有点恼怒:“要说杜非的人品,那差不多比你高两个档次。自从他报了仇之后,就再没用邪术害过人,要不我也不会收留他。”
我反驳道:“你哪只眼睛看出他人品比我高,我也没用邪术害过人!”
陈四海嗤笑:“那是你不会,要是你有办法抢银行又不被发现,你能忍住不抢吗?要是你有本事杀人于无形,你能忍住不当杀手吗?你要是本事……那啥,你能忍住……那啥吗?嗯?”
我无言以对,说实话我要是有这种能力的话还真不敢保证自己能靠人品把持的住,恐怕大多数人都做不到。由此看来那个杜非的人品还真是没的说,那些邪术师不惜用xìng命去换的不就是这种凌驾于法律之上的能力吗?杜非有这种能力却能弃之不用,在现在这个物yù横流的社会简直可以称为圣人了。
那杜非又是为何入狱的?
说起来杜非也是倒霉,他有个哥哥叫杜钧,比杜非大三岁,被那个邪术师杀掉之后用拘禁魂魄炼成了小鬼,杜非报仇之后救出了自己的哥哥,但被炼成小鬼的魂魄不能轮回转世,离开邪术师又会魂飞魄散,杜非只好将自己哥哥的魂魄带在身边。
那天深夜杜非喝醉了在街上闲逛,正好遇到jǐng察巡逻,jǐng察看他不像好人就过去查他身份证,并被带回jǐng察局“协助调查”。寸就寸在那天杜钧被他带在身上,公门阳气重,yīn物不可久留,杜钧呆久了有魂飞魄散的危险。
杜非在派出所里如坐针毡,答非所问,而且因为担心自己大哥说话态度强横了一些,这些落在jǐng察眼里自然就是身上有屎,当时正值严打期间,本着对社会治安负责的态度,以及担心这个醉汉在街上被车撞死,杜非很自然的就被拘留了。
拘留杜非不在乎,可他哥受不了啊!眼看自己大哥就要魂飞魄散,杜非一咬牙一跺脚,从拘留所里溜了,溜走的时候还打伤了一个jǐng察……
这一下可捅破了天,从拘留所跑掉等同越狱,何况还伤了人,属于严重犯罪事件,再说不是做贼心虚你跑什么?jǐng察立刻如临大敌,全市通缉杜非。可没想到通缉令还没印好,杜非又自己跑回来自首了……
接下来的事就比较有戏剧xìng了,全市jǐng察查了大半个月,发现此人除了涉嫌醉酒闹事之外,跟任何一件案子都扯不上关系。
虽然对杜非为什么从拘留所跑掉以及他怎么跑掉心存疑虑,但他没有犯罪记录是事实,检察院在这件事上放过了他。但是,他在拘留期间逃跑并袭jǐng也是事实,最终被判半年劳教。
值得注意的是,杜非只是劳教,并不是劳改,一个是行政处罚一个是有期徒刑,差别还是很大的,确切的说人家是亟待挽救的失足青年而不是刑满释放的犯罪分子。
所以孟大妈和陈四海说人家出狱是不对地,人家进的是劳教所,孟大妈会搞错是因为监狱和劳教所只有一墙之隔,老太太分不清楚之间的区别;陈四海会搞错是因为丫不懂法。
“至于我那侄女的情况就简单了,”陈四海说道,“名叫克里丝,她爸爸原来是外勤组的,十年前被人害死了,这姑娘回国是为他爸爸报仇的。”
我瞬间栽倒,爬起来咆哮道:“这也叫简单!?我是不是还得帮她报仇啊!”
陈四海声音转冷:“当然要报,那可是我老兄弟。要不是这小妮子xìng格太倔,非要亲手报仇,不许我管不许我查,我哪会等十年。”
完了,刚消停一个月麻烦又来了,一个是忍辱负重十五年终于大仇得报的杀人犯,另一个是千里追凶随时准备杀人的复仇女,貌似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
“另外这两个人以后也编进外勤组了,你这个负责人要负起领导责任啊……”
我反正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大不了老子撂挑子不干,随口问道:“这姑娘有什么本事?”
陈四海摇头:“不知道,我只在她小时候见过她,那时她的能力还没觉醒,不过她父亲的本事都在眼睛上,她应该是继承了她爹的能力吧?”
“那不是跟葫芦娃的功能重复了吗?葫芦娃还饶一对耳朵呢!”
“得了吧,葫芦娃那千里眼你又不是没见过,那就是一超级大远视!睁开之后看一百米内的东西跟个瞎狗似的,我带个望远镜都比他有用。克里斯他爸可是能用眼神定住飞行的子弹!”
提起当年;陈四海不胜唏嘘,“想当年,我那帮老兄弟哪个不是上山能打虎下水能捉鳖;哪像你们这群小崽子,打个僵尸都痿。唉!一代不如一代啰……”
我不理他这茬,抬屁股就走,出门的时候陈四海又追上来喊:“记住,看好克里丝那小妮子,她为了报仇指不定干出什么事来!”
第十六章接人
第二天,我和葫芦娃去接人,我们原本打算挤公交去,却没想到陈四海给我们安排了出租车!这实在是太蹊跷了,就陈四海这一分钱掰两半花的人也舍得打车?尤其是他自己还不在车上。
出租车司机是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看起来颇有几分眼熟,拉我们也是老大不情愿,车一出小区就骂上了:“陈四海这老王八,老子给他出车连个油钱都不给,现在油都多少钱一升了,这得赔多少啊?”
我递过一支烟,“老哥怎么称呼?你也认识陈四海?”
“孙守财,孙德财他兄弟。”
我靠,难怪看着眼熟呢,开废品回收站的孙德财的兄弟。
“孙哥也是后勤组的?”
“是啊,管后勤运输。”孙守财抽了口烟,拍了拍方向盘,“兼职跑出租。”
“那孙哥权力挺大的嘛,管着好几辆车吧?”
“哪啊,就这一辆,还不是自己的……”
就这样一路聊着,我们到了市劳教所,孙守财把车停在树荫下,仨人蹲成一排,一边胡吹海侃一边等着杜非出来,陈四海说杜非特别好认,从劳教所里出来的,一眼看上去不像好人的那个就是……
等了一会儿,就看见劳教所的铁门打开,一名jǐng官带着一个光头走了出来,我们三人对视一眼,“不像好人……就是他!”
说起来,那光头长得也算是眉清目秀,除了眼角略微上挑显得有三分邪气外跟面目可憎绝对不沾边;之所以说它不是好人,是因为他两只胳膊上都纹了花(纹身)。
不止是胳膊,好像前心后背都有纹身,一直顺着脖子延伸到下巴,而且他穿的裤子有点短,走路的时候偶尔露出一截小腿——上面也有纹身。
要是只有纹身也就罢了,说不定丫还能冒充行为艺术家。可诡异的是,杜非身上的纹身很多都重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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