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模拟人生-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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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频播放到十分钟，台下的群众，已经搭起了高高的人梯，拼命往高台上攀爬，两眼血红，嘴里不停喊着“杀了她，杀了她！”，层层人梯最高搭到了七八米，只差一个人，就能跳上高台，攻击其痛恨欲绝的目标了。
　　老法官不得不关闭了视频放映，宣布临时休庭，并让机器人护送着被告人逃离。
　　为什么现场群众情绪如此激动？
　　因为这段视频，从第一秒钟开始，就讲述了三眼会自成立之始，2800多年的时间里，到底都干了那些“好事”？
　　三眼会做的这些事情，证据充分，手法清晰，采用的手段卑鄙残忍，没有丝毫人性，不管一个、十个、百个、千万，三眼会要杀的人，绝大部分是无辜同类。
　　尤其看到视频中播放到“奴隶纪元”开始时，全世界70亿人口锐减到5亿人的过程，即便是一脸淡然的兰丽，看到那尸山血海的修罗画面，脸上也不由闪过一丝骇然与惊讶。
　　心神震荡。
　　这、这种事情，真是三眼会干的？
　　65亿人啊……
　　由于群众情绪太过激动，严重干扰了审判程序的进行，老法官不得不宣布休庭一天。
　　……
　　第二天，审判继续。
　　这次法庭做了充分的准备，增加了维持秩序的机器人防卫力量，减少了来广场旁听审判的群众人数，人数从50多万，限制到了10万，且不能穿鞋子入场，一些坚硬的金属服饰品，也不能带进去。
　　老法官也强调道：“如果想让她尽快得到应有的审判，请不要再做干扰法庭工作的事情。”
　　台下的群众，这才情绪稳定了下来。
　　那一个小时的罪行陈述视频，总算不间断地放映完毕即便这个过程中，台下出现了数十次高呼“杀了她”的巨大声浪。
　　视频放完，老法官敲了敲木槌，问兰丽道：“兰丽女士，关于这两项罪名指控，你是否接受？”
　　兰丽一脸怔然，目光没有焦距，仿佛没有听到。
　　“不接受！”
　　罗新站了起来，开口说道：“这些罪行，制定者不是她，执行者不是她，她对一切毫不知情，她手上没有沾一滴血，她在冷冻仓中冰封了两千多年，作为古人，她没有为后人承担罪行的义务！”
　　“法律上，也没有父亲因为教育不当，就要为儿子犯罪去接受惩罚的条律。”
　　“她是无罪的！”
　　罗新这番话一出，台下便一片哗然。
　　“狡辩，狡辩！”
　　“她罪大恶极，是她创立了三眼会。”
　　“你这个为魔鬼辩护的混蛋，你也有罪，你也去死！”
　　虽然台下痛骂声无数，台上的几名正方律师，也纷纷厉声驳斥，反驳罗新言辞中的荒谬，但因为这些律师大多是“临时律师”，对法律一窍不通，虽然在道德上，他们同声指责兰丽是导致一切灾难的恶魔，但在法律方面，他们确实是说不过把整部《法典》都背下来的罗新。
　　面对言辞犀利、论据充分的罗新，正方律师，一个个被说的哑口无言。
　　一连十多天，在罗新出众的口才与毫无漏洞的理论下，那些自称辩才好的正方律师，换了一茬又一茬，没有一个人，能把罗新驳倒。
　　上百项罪名指控中，没有一条罪名，被成功安放到兰丽身上。
　　这种局面，让亿万电视前的耳奇人憋闷、难受，让大批正方律师撞头、懊恼、痛恨自己无用。
　　老老法官，也眉头紧蹙，在全部指控罪行，都被否认的情况下，不知如何继续进行。
　　……
　　飞天号。
　　“这场审判，可以转入到下一阶段了，法律是判决不了她，但道德可以。”
　　“真正的考验可以开始了，这道试题，决定耳奇人命运的试题，可以把卷子发下去了。”
　　云星河对屏幕里的蓝秀龙道，嘴角，挂着一丝期待的笑。
　　
第165章　世纪审判3（第五更）
　　
　　法律解决不了所有问题，只能约束一些问题。
　　文明的不断发展中，如果指望着一切问题，都用法律解决，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时代在变迁，社会在发展，问题在增多，许多事情会变得越来越复杂。
　　法律也不得不随之变，如增加一些条款，或减少一些，或修改一些……总的而言，法律种类会越来越多，条款会越来越细。
　　但这样能解决问题么？
　　能有效降低犯罪率么？
　　不能！
　　跟计算机程序一样，法律也存在BUG和漏洞，且跟计算机不太一样的是，法律的漏洞，有可能会越来越多，你修改了一个bug，却可能会带来新的bug，且总是会有漏洞存在，总是会有人，钻到那个漏洞。
　　所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蓝星联邦号称“最难干”的十大职业里，法官长期排名第一。
　　“最有前途”的十大职业里，律师排名前三……这些家伙，靠一张伶牙利嘴，总能依靠法律漏洞，帮人洗脱罪名。
　　直到“道德法庭”的出现，这类状况，才发生了极大改观。
　　因为道德法庭的审判依据，不是法律，而是道德。
　　判决有罪的条件也很简单，100名“道德代表”，如果有95人以上认为“有罪”（即绝大多数人难以容忍），那他就是有罪，不容狡辩。
　　道德审判模式出现后，虽然定罪的前提苛刻（必须95％以上人支持有罪），蓝星联邦的社会犯罪率，有了明显的回落，法官的工作也好做了，巧嘴律师的生存空间缩小了，再精明高智商的罪犯，也逃不过应有的惩罚。
　　有人觉得这种模式，是对法律的亵渎，是对无辜者的迫害……但实际上，绝大多数法律的制定，正是基于道德。
　　用道德去审判一个人是否有罪，其实是回归法律的本质。
　　所以当蓝秀龙在电视上说出“道德法庭”的概念，表示不会让一个罪犯，躲过属于他应得惩罚的时候，电视前的耳奇星人，顿时欢呼一片。
　　“你们将进行为期七天的辩论，辩论结束后，法庭将举行一次全民投票，如果50％以上的人认为她有罪，她会得到属于她的惩罚，如果少于50％，她将免于一切惩罚。”
　　“我投她有罪！”
　　“我全家都投她有罪！”
　　“哈哈，女恶魔，你死定了！”
　　耳奇人心里痛快不已，道德，那个丧尽天良的女人，在道德面前，将粉身碎骨。
　　“完了，现在怎么办？”
　　罗新脸色煞白，浑身颤抖，说实话前些天的辩论，已经耗尽了他的脑力与体力，可道德法庭这个概念一出来，罗新就明白：他再想要力挽狂澜，几乎没有半点可能。
　　而且他也明白，50％的赞成率即可定罪，这绝对是故意为难，因为50％是一个很容易达到的数字，用来定罪，十分荒唐，而道德审判，必须要具有普世性，没有7、80％以上的赞成率，根本不能让人心服。
　　可以说，罗新再想为他的老师兰丽洗脱罪名，已是地狱级的难度。
　　而接下来的7天，对于耳奇星人，对于蓝星联邦，都产生了巨大且深远的影响。
　　甚至在银河的其他文明中，都十分著名。
　　这7天，耳奇星人在历史书上，称之为“自我救赎之七天”。
　　蓝星联邦的法律专家高度评价：“这7天，耳奇星人发生了从灵魂到肉体的改造，这个族群，实现了自我的超越与升华。”
　　这场审判的全过程，被拍成一部电影后，在蓝星联邦，狂揽了83178亿联邦币的票房，总票房在票房前100部电影中，排名第三。
　　而推动这场审判的云星河，事后也感叹：“我也想不到，这场审判的影响力，会大到这种程度。”
　　这7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致如下：
　　前四天，是道德代表们，铺天盖地的指责，以及罗新那苍白无力的反驳。
　　一家权威电视台，通过派出大量记者进行问卷调查，统计后得出，认为兰丽必须受到惩罚的，这四天的比例分别为：99。9％、99。8％、99。7％、99。6％。
　　第五天，认为兰丽必须受到惩罚的比例，达到了100％。
　　因为这一天，兰丽开口说话了，面对无穷无尽的道德指控，即便是一颗冰石之心，她的忍耐力，也快要到达极限。
　　再看到那一张张写满愤怒、狰狞、丑陋的嘴脸，以及翻来覆去、没什么营养的斥责辱骂之语，并在一位中学老师，滔滔不绝持续两个小时不间断，用精彩的指责，博得台下一片欢呼、喝彩之时，终于不耐烦的兰丽，冷冷对他道：“你们无可救药，必须全部毁灭！”
　　“你自己身处黑暗，但不要妨碍别人追求光明！”
　　中学老师的这句话，不仅让兰丽一愣，台下也热烈地鼓掌。
　　而这句话，也成了这场审判中，最著名的几十句话之一。
　　兰丽低下了头，以其毫不知悔改的态度，激怒了最后心里存有一丝善良的人，必须严惩这个女恶魔，当即成了全民共识。
　　第六日，转折之日。
　　消失了两天的罗新，满眼血丝地回来了，他手上多了一份视频，一份关于他的老师兰丽，过去人生过往的视频。
　　“我的老师经历了所有人都没有经历过苦难，这份苦难，使她对人类彻底失去了信心，是耳奇星限于毁灭与灾难的根源，说实话，如果是我，那怕只经历这些苦难中的少部分，我也一样成魔，一样毁灭世界……尊敬的法官大人，我请求放映这段视频。”
　　“不要放！”
　　仿佛知道是什么的兰丽，突然尖叫起来，但被安保人员拦住。
　　老法官点了点头，同意放映了这段视频。
　　视频开始播放后，只不过五分钟，所有人，都集体沉默起来。
　　播放到二十分钟，已有人面带不忍，紧咬嘴唇。
　　六十分钟的视频播放完成后，现场、电视前的观众，都沉默不语，久久不能平复。
　　视频中讲的，是一个出身知识阶层的女孩，从八岁开始，一直到四十岁，所经受的种种苦难。
　　父母被迫害而死，在学校被同伴凌辱，结婚后遭丈夫陷害……这个女人所处的世界，堪称一个地狱。
　　作为一个在地狱中，受尽苦难的女人，想毁灭那个地狱，当然理所当然。
　　设身处地地一想，如果自己处于那种黑白颠倒的环境中，对那个世界，还会抱有一点点希望和幻想么？
　　换作自己，恐怕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吧？
　　“我叫娜莎，我想站出来，为这位奶奶说话。”
　　一个小姑娘站了出来，站在反方辩护律师台上，成了除罗新外，第一个为兰丽辩护的人。
　　台下有不少人认出了娜莎，这个小姑娘是V字会里的小名人，是已经离开的英雄V，生前最照顾的人，认识娜莎的人，也很喜欢这个善良懂事的小姑娘，没想到娜莎竟然敢于站出来，替恶魔辩护，这……
　　“勇敢的小姑娘。”有人心里叹道。
　　台上，娜莎怯生生的，但还是用清脆的声音道：
　　“我想说，这位奶奶没有罪，她……她只是对我们太过绝望，她只是选了一种错误的方式，去改变我们，改变这个世界。”
　　“V大叔曾经告诉我，我们这个世界，之所以会到这个地步，不是因为外星人想把我们变成奴隶，然后从我们身上获得点什么。”
　　“是我们自己身上的罪孽、邪恶、贪婪，把我们带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这位奶奶，跟我们一样，也是一位可怜的受害者，如果她没有受过那些伤害，她一定会成为一个非常善良的人。”
　　“但是惩罚她、杀死她，能让她放下心里的那些仇恨么？能让她真心痛悔么？”
　　“不会的，她还会恨着我们。”
　　“我们杀死她以后，我们就会原谅她么？不会，反而还会恨她，恨她很长很长时间。”
　　“所以仇恨会一直留在你、我、他、所有人的心里……难以消弭下去。”
　　“但……我们经历的苦难还不够多么？两千多年了，那么多人死去了，那么多的灾难、仇恨，还在那里，永远不得停休。”
　　“我们不能过一天好日子么？”
　　“我们就不能放下仇恨，选择原谅，选择全新的未来？”
　　“V大叔死的时候，他告诉我，他希望推翻三眼会以后，这世上不要再有恨了，恨会摧毁一切！”
　　“他希望人们选择爱，爱自己，爱你，爱他，爱这个世界！用爱，重建我们失去的一切！”
　　“所以，我选择放下仇恨，我选择，原谅这位奶奶。”
　　“我希望，大家也能选择相互原谅，我们一起，创造一个没有恨的新世界。”
　　娜莎说完，现场无比安静。
　　十几分钟时间，都没有一个人，发出一点声音。
　　当某个摄像头，转向一旁的兰丽时，发现她的眼角，出现了一粒水滴。
　　第一天，一共有五个人站出来为兰丽辩护，这些人，都是V字会中，受人尊敬的高层成员。
　　这天傍晚，电视台的问卷调查统计上来后，赞成惩罚兰丽的人，比例降为75％。
　　
第166章　投票（第六更）
　　
　　第七天。
　　道德审判的最后一天。
　　这天申请上台批判兰丽的人数，明显比昨天少了很多。
　　哪怕是批判，语气也比此前和缓了很多，批判的重点，也都放在了兰丽的报复手法上，认为她实在太过极端，为了解心里那口气，竟然要全世界毁灭。
　　那里会有这种人存在？
　　台下一片点头，这个女人，因为自己受了一些苦，就让全体耳奇人，跟着受两千多年的罪，这是正常人干出的事么？
　　虽然同情她的遭遇，但心里，还是无法原谅她的所作所为。
　　所以，上午的辩论结束后，电视台实时问卷调查显示：支持惩罚兰丽的比例，上升至了81％。
　　中午，投票装置全部发放下去后，在进行全民投票前，在电视广播上，蓝先生突然发布了一则重大消息：
　　“全体耳奇人们，中午好。”
　　“刚刚我的上层领导告诉我，他已经为全部耳奇人，准备好了两条道路。”
　　“第一条路，你们可以留在这颗星球，可作为蓝星联邦的附属文明，继续留在你们的家园，建设你们自己的将来。”
　　“第二条路，这颗星球会被蓝星联邦征用，作为我们的殖民星使用，而你们耳奇人，将全部离开这颗星球，完成给你们安排的各种任务。”
　　“这两条路，你们会走上那一条，跟下午出来的投票结果有关，至于什么样的投票结果，对应什么样的路？暂时不会奉告，我们会根据结果行事。”
　　“所以，耳奇人，做好你们的选择吧，你们的未来，就在你们的手中！”
　　蓝先生的话，引起一片大哗，议论纷纷。
　　“第一条路，留在我们的家园；第二条路，蓝星人要把我们赶走，把我们的星球，变成他们的殖民星！这……这不是跟三眼人一样，要把我们变成他们的奴隶么？”
　　“原来这个文明，跟三眼人差不多，也是一个邪恶文明！”
　　“什么跟三眼人差不多？三眼人至少没有过来殖民我们，可这个文明，想霸占我们的家园！”
　　“他们凭什么剥夺我们的家园？凭什么奴役我们？我不服，我要为自由而战！”一个大汉举着拳头，一脸愤怒。
　　“就凭他们比我们强大，凭他们的科技，可以毫无损失地消灭我们，我们却给他们造不成半点伤害。”旁边的同伴，给这位大汉浇了盆凉水。
　　“我……我。”大汉的气势弱了下去，举起的拳头，无奈放了下去。
　　“第一条路可以接受，但会是什么样的审判结果，我们才能走上第一条路呢？”又有一人问。
　　“应该投票支持惩罚那个女人！这样的女人，如果不惩罚，不说我们接受不了，那些外星人，也会接受不了！”
　　“对！外星人是支持我们惩罚那个女人的，不然怎么会搞这么一场审判？如果那个女人无罪，干嘛弄这个台子去审判她？”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那个女人，必须得到惩罚！我们，也会得到第一条道路！”
　　“不！我跟你们想的完全不一样，如果事情有这么简单的话，外星人根本没必要把两条道路公布出来，因为很明显，那个女人，一定会得到惩罚，可是惩罚了那个女人，外星人会给我们安排第一条路么？外星人跟那个女人无亲无故，他们想杀死那个女人，简单而轻松，可凭什么会在惩罚了那个女人后，再给我们好的那条路？
　　相反，我恰恰认为，一旦那个女人被宣判有罪，我们很快会失去我们的家园。
　　除非那个女人被宣判无罪，外星人可能会十分惊讶，为什么我们会选择这个结果？为什么会原谅那个不可原谅的女人？他们会认为，我们放下了仇恨的包袱，不再纠结于过去，而是选择新的未来！
　　外星人可能会出于这点，让我们留在我们的家园！
　　所以，这是一个考验，给所有耳奇人的考验，我们必须慎重选择！”
　　一位头脑灵活的年轻人道。
　　“这么说……好像有点道理。”旁边一人点了点头，认可他的观点。
　　“可是……那个可恶的女魔头，就这么放过她？”另一人猛地摇头，“我被三眼会折磨惨了，我实在做不到。”
　　“我也做不到……说不定，不是你想的这样呢，或许女魔头受到惩罚后，外星人会让我们留在我们的星球呢？”
　　“外星人不会那么好心，事情也不会那么简单，如果比起失去我们的家园，我宁愿选择原谅那个女人，那怕她罪大恶极。”
　　年轻人摇着头道，他的话，让身旁的几个人，都若有所思。
　　……
　　下午两点。
　　距离投票开始，还有半个小时。
　　圆心广场，审判台。
　　“法官大人，我想最后再在全体耳奇人面前，说两句话！”
　　这些天，已经暴瘦了二十多斤的罗新，走到老法官前，提了一个要求。
　　因为最后的投票，采取的是电子投票的方式，每个耳奇人手上都会发放一个小型投票装置，投票程序开始后，可能最多只要半小时，投票结果就会出来，结果出来后，根据有罪无罪，老法官都会对其进行宣判。
　　如果有罪，兰丽会判处极刑。
　　如果无罪，则会当庭释放。
　　看时间不多的罗新，想抓住这点时间，对全体耳奇人，最后再说几句。
　　“辩护时间已过，你已没有发言机会。”老法官看了他一眼道。
　　“法官大人，请给我五分钟时间，请给耳奇星，最后一次机会！”看着老法官的眼睛，罗新郑重说道。
　　老法官看着他那布满血丝，因缺乏睡眠而无比肿大的双眼，释放出的如筋疲力尽战士般的坚毅目光，以及瘦削的脸上，布满的那丝在希望渺茫时仍不放弃的最后坚持，老法官心里一动，想了想道：“我给你三分钟。”
　　“谢谢法官大人！”
　　说是三分钟，但拿起耳麦后，罗新滔滔不绝地说了20分钟。
　　这20分钟，在耳奇星后来的历史书上，称之为“创造新纪元的20分钟”。
　　这20分钟，罗新用他的一番话，打动了老法官，打动了数亿耳奇人同胞，也打动了他自己。
　　这一次，他没讲什么大道理，也没再极力为兰丽辩护，而是描绘了一副蓝图。
　　一副关于耳奇人未来的蓝图。
　　这幅蓝图，他声情并茂，每个字节，都饱含了感情，每个片段，都充满了他那无穷的想象力。
　　他甚至给自己想象了一位妻子、两个孩子，为自己想象一个幸福的家庭。
　　他也给国家描绘了一副未来，无尽光明的未来。
　　他声称耳奇人会跟“蓝星人”一样，创造同样的辉煌，拥有同样繁多的殖民地星系，会拥有自治权利，会在这片璀璨银河中，占有一席之地。
　　最后，他道：
　　“我们耽误了太长的时间，我们落后于人太多太多，再不奋起直追，我们毫无希望！”
　　“仇恨、痛苦、那些沉重的记忆，耳奇人，不能再背负下去了！”
　　“我不奢望原谅，不奢望宽恕，我只是希望大家，忘却过去的一切，拥抱我们的未来，拥抱我们崭新的未来！”
　　“所以，请慎重做出你们的选择，耳奇人的未来，就在你们的手中！”
　　“拜托了！”
　　罗新深深鞠了一躬，良久才起。
　　……
　　飞天号，生活区大客厅。
　　“这个狡猾的家伙，还真是耳奇人里，罕见难得的天才。”看着视频中的罗新，云星河笑着摇头。
　　“可是哥哥，他的演讲里，一句都没说要他的同胞们原谅他的老师啊？”云巧巧不解。
　　“他是一句没说，但句句都表达出了这个意思，这就是语言表达的最高境界。”一旁的苏加鲁道。
　　“那天跟老蓝打的那个赌，还以为肯定赢，现在看来，我可能要输了，耳奇人，确实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投票程序开始后，看着另一块屏幕上不断刷新的数据，云星河喃喃道。
　　“经历过深重灾难的文明，总是会接受教训，飞快成熟。”脑中的老爷爷忽然道。
　　“船长，结果出来了，50。005对49。995，那个赌，是我赢了！”
　　果然，没过一会，通讯屏幕里传来了蓝秀龙的笑脸与十分得意的声音。
　　“耶！太棒了！”云巧巧蹦了起来。
　　“出乎我的预料，没想到会发生这么惊人的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