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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走未来路-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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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世道根本没有公平公正可言。
钱发群陷入绝望情绪。
钱发群不敢萌生造反念头,落寞返回老家。
不久,魏东生回家过暑假。钱发群纠结又纠结,仇恨心理最终占了上风,遂于今日怀抱一丝侥幸心理恳求魏东生帮忙主持正义。即使不能惩治方承泰,钱发群也要找回女儿钱小小。
听罢钱发群的曲折悲剧,魏东生怅然叹气。
于亲疏来说,魏东生不愿意帮忙钱发群。名义父亲逝世到魏东生第六世降临四年时间里,钱发群贪得无厌地中饱私囊,典型的一粒老鼠屎。如果魏东生是寻常平民百姓,小魏家商行极大概率毁在他们手中。钱发群遭遇这样的悲剧,也算是恶有恶报。
于本心来说,魏东生却想稍加援手。
或许钱发群的悲剧是恶有恶报,但是他的贪污小罪,何至于赔上钱小小一条命弥补?刑法有轻有重,总不能因为贪污百余银元就动辄判人死罪吧。两顿暴打,已经很解气了。
再者,如果忽略魏东生和钱发群之间的利益纠缠,魏东生非常同情钱发群的遭遇。前五世历练,魏东生要么处于食物链顶端,要么处于无忧无虑中间阶层,即使晓得魏夏分封帝国肯定存在无数黑暗,却很难实际感受那些黑暗。以第二世为例,魏东生生来就是晋国国王,哪家知府胆敢不问是非暴打他一顿?正所谓,站的高望的远,站在王侯之位,魏东生渐渐习惯从国家利益思考当前政策。而那些因为种种政策而利益受损的被统治阶层,魏东生竟下意识地忽视了他们的存在。
譬如,罪犯移民这条国策。
国内罪犯强制流放到蓬莱殖民地,魏东生曾经大力倡导这条国策。魏东生经营蓬莱时,亲自实践制定一系列罪犯管理政策,竭尽所能把罪犯当成开发蓬莱的工具而非蓬莱殖民地的负担。偶尔遇到一些被冤枉的罪犯,魏东生也很少宽宏大量送他们回国帮他们打官司,而是最多就地视为良家子,予以着重培养。
今日今时,站在被统治阶层立场思考,站在钱发群立场诘问,罪犯强制流放国策显然是一条恶政。假如钱发群没有及时大病一场,他早就被强制塞入海船,运往吴属蓬莱殖民地,钱小小失踪一案自然不了了之。
这样的无视形态,不对。
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
魏东生必须牢牢谨记,不能因为曾身居高位就忘了初心。
魏东生承认黑暗政治是社会进步无法避免的过程,却不能理所当然坐视这些黑暗施暴。
他们凭什么这样肆无忌惮?
帮不帮钱发群是其次,魏东生很想亲自体验魏夏分封帝国的阴暗面。于是,魏东生不置可否语气安慰钱发群:“等秋季开学,我托同学问问方承泰的底细。”
钱发群砰砰砰磕头感谢魏东生:“谢谢东家,谢谢东家。”
魏东生却并没有就此了之,叹气说:“女儿失踪,向监学和府衙讨公道,于情于理再正常不过。无缘无故挨两顿暴打,钱老你心里很不好受吧?”
钱发群痛哭失声:“恨我鬼迷心窍,错看了方承泰这恶徒。”
魏东生却没有顺着钱发群语气责骂方承泰:“钱老,你现在非常恨方承泰吧?”
钱发群恶狠狠说:“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
魏东生:“你遇到不公时会发怒。钱老,有没有想过,别人遇到不公时也会发怒?”
钱发群茫然,不知道魏东生在说些什么。
魏东生坐在钱发群身边,平淡声音指责钱发群:“我父亲相信你们,所以才遗嘱你们掌控魏家商行里里外外,可是你怎样回报他的?四年时间里,你这只硕鼠,盗窃了多少不义之财?”
钱发群不意魏东生骤然提及此事,顿时吓的浑身颤抖,连忙跪地磕头求饶。
南塘监学和杭州府府衙的两顿暴打,被钱发群误会成南塘监学监生都有特权。国子监地位高于南塘监学数倍,魏东生的权势岂非更加庞大?进监牢之前,钱发群或许还敢初生牛犊不怕虎心理硬一把,而今他已经被彻彻底底吓破胆,根本没有反抗威权的丁点儿心思。
魏东生平淡声音唠叨:“你既然憎恨方承泰背信弃义,却为何对我父亲背信弃义?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都不愿意坚守正义,别人为什么要单方面给你正义?”
钱发群不敢辩解,只顾得砰砰砰磕头求饶。
魏东生结束无趣的批判:“过去了就过去了,事后再追究也无甚意义。”
钱发群继续磕头:“谢东家绕过老奴。”
魏东生摇头:“佛家有一句名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世人常常把这句名言解读为‘放下屠刀就完事了’,然而,我更愿意相信另一种解读。佛家认知世界里,众人皆为佛,世间万万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此处的成佛是指渡己为佛,从此有了佛心。这种佛,只是霎那佛,还有业力等你来还。什么是业力呢?放下屠刀之前做的孽,渡己成佛之前做的孽,都是等你来偿还的业力。放下屠刀的要旨,不仅在于放下,更在于勇敢肩负业力,勇敢偿还一切罪孽,是谓:地狱不空,我不成佛。钱发群,你愿意放下屠刀,从此一点一滴行善,慢慢消除你的业力吗?”
钱发群听不懂魏东生的魏氏佛学。
但是,钱发群却听懂了魏东生的意思,当即发誓说:“我愿意放下屠刀,行善消除业力。”
第445 钱小小失踪案
第445钱小小失踪案
魏东生打断钱发群的誓言:“别发誓了。自古以来,说易行难,行动才能取信你我。”
说罢,魏东生转身回屋拎来两页纸:“夏历二九九年(1578年)到三三年(1582年)的四年时间,你总共从我魏家商行盗取约133银元的不正当收益。这些都是我查账查出来的罪证,你承认不承认?”
钱发群顿时脸色煞白。
原来并非魏东生不记仇,而是他悄悄记在账本上。
钱发群偷鸡摸狗四年时间,琐碎小账不计其数,一时半会儿谁能记得清?再者,除了若干明显错账,魏东生参考同行利润率粗估小魏家商行的损失,才笼统得出钱发群贪墨133银元的结论。如果细究魏东生的账本,肯定很多地方都存在争议。然而,此时此刻的钱发群哪敢和魏东生争论,魏东生说他贪墨133银元,钱发群只能打碎牙齿和学吞,乖乖磕头求饶:“东家饶命!”
魏东生平淡声音总结说:“133银元并非一笔巨款,沿海港口转一圈,年薪133银元者比比皆是。但是,商行在这四年时间里利润一路暴跌,夏历三二年年度净利润才区区105银元。商行总利润105元,你却贪墨了133银元,你自己说可恨不可恨?”
钱发群不敢辩解,继续磕头求饶:“老奴该死!”
魏东生结束这轮批判:“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不想再追究当时细节如何。但是,这事儿却不能说两句话就揭过去,你还得肩负起清洗业力的责任。钱发群,我再问你一句,你可愿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钱发群能怎么说呢?
时势比人强,钱发群只能回答说愿意。
魏东生:“咱吴国商业圈子,讲信誉时都说假一赔三。贪墨甚于假冒伪劣,但是咱们姑且按照假一赔三的规矩来,你从商行贪墨133银元,就得赔偿我399银元。连带被你中饱私囊的133银元本金,合计赔偿我532银元,钱发群你觉得我的提议怎样?”
于钱发群来说,532银元毫无疑问是一笔巨款。
小魏家商行时代,钱发群年薪53银元;邢管事登台之后,钱发群降职使用,年薪只有48银元。如果忽略既往积蓄和其它收益,钱发群不吃不喝工作十一年,才有希望还完这笔巨债。钱发群吓的浑身颤抖,却不得不回答一句好:“老奴愿意赎罪。可老奴年初进了监牢又大病一场,除了魏五家商行的5%股权,家里最多还有四五十银元现款……”
魏东生也知道钱发群的难处,旋即提出新的解决方案:“以今年夏季股票交易为基准,魏五家商行市值约3656银元。你的5%股权,我拿走4。5%,股票现价折合为164。52银元,方便点儿吧,我直接给你算成165银元。扣除165银元债务,你未来需要赔偿我367银元。考虑钱小小失踪,短时间内你很多地方都需要用钱,四五十银元现款就留在你手中吧。至于剩下的367银元债务,我也准你延期偿还,每年利息率6%,怎样?”
股权缩水到0。5%,又背负年利息率6%的367银元债务,这绝不是钱发群想要的结果。但是,与钱发群最恐惧的趋势相比,这样的结果已经好了很多很多,最少他还有余钱继续寻找钱小小。
谈完钱发群该背负的业力,魏东生才谈起钱小小话题:“小小是个好姑娘,我会帮你找回她。”
钱发群感恩戴德离去。
辞别魏东生,钱发群快步走到家门口仍心有余悸。
钱发群在南塘监学见多了意气用事的少年监生,本想小小利用魏东生的善心,岂料今日却进了龙潭虎穴。想到魏东生指控钱发群贪墨的账本,钱发群不禁暗骂一句阴险:手里攥着这样的证据,却假装不懂商业运营把魏家商行卖给大家;有了国子监监生功名,却继续攥着污点证据,直至钱发群彻底落魄才趁机发难,当真阴险到了极点。
不过想到此刻尚蒙在鼓里的邢管事、常管事,钱发群突然开心起来:“摊上这样的阴险东家,你们也别想好过。”
……
魏东生没有敷衍钱发群。
秋季开学返校,魏东生就开始着手调查钱小小失踪案。
稍稍了解此案背景,魏东生迅速明白钱发群为何遭遇南塘监学和杭州府府衙两顿暴打。原来,方承泰在南塘监学读书期间,不知怎的走了狗屎运,骇然勾搭上一名男爵的重孙女。
别小看男爵的影响力。
魏夏分封帝国的分封制度,异姓公爵和同姓王爵最少实封一省之地,伯爵最少实封一府之地,子爵最少实封一县之地,男爵最少实封一乡之地。简单来说,子爵就是县级小国,男爵就是乡级小国,影响力不容小觑。
具体到吴国,吴国藩国建立时间较晚,中原诸藩国昔年为了永久削弱皇室,才逼迫魏夏王朝第四任皇帝魏用风吐出浙江行省。吴国建藩时,国内没有桀骜不逊的实权兵将,领地爵位因之少之又少。这么多年来,吴国王室仅仅晋封两名王子为子爵,勋臣再大功劳也止位于男爵。譬如打造吴武卒方阵威名的戚继光,吴国王室也仅晋封他为男爵。
钱小小失踪案涉及到的男爵,姓沈。
越吴战争早期,某沈姓缙绅捐尽家财起兵衢州府。而后,沈缙绅这支义军依托魏夏皇室后援,纵横衢州府和处州府等山林地带,有效阻滞了越卫两国同盟军的陆地侵袭。吴国王室彼时拼命拉拢一切可争取力量,于是赐他为男爵,以吴国与卫国的边界处州府庆元县某乡级区域为沈家的世袭领地。奈何,直至1584年,沈缙绅的世袭领地依然处于吴夏鲁三国海洋同盟和越卫两国同盟的交战区域,是以他有实封之名却无实封之实,明显弱于常规男爵。
再者,吴国当权派乃是以戚继光为代表的北军,间接导致沈缙绅嫡系为代表的地方义军相当尴尬。沈缙绅去世之后,嫡长子沈某继承男爵之位,暂避衢州府,沈家影响力持续滑落。到了沈家第四代,男爵嫡系一脉自然惯例去国子监读书,子孙而后要么继承男爵,那么分家另寻出路;而无法继承男爵的旁系,则渐渐一代比一代没落。
譬如沈缙绅的旁系重孙沈文庆,其已没有资格去国子监读书,甚至连东吴监学的校门也难敲开。
好在,吴国还有南塘监学。
南塘监学是戚继光政治改革的试点,在其它监学的学生总数仅仅三百人规模时,它赫然扩招到每年三百五十余人。南塘监学门槛低却又教育资源丰富,不仅有方承泰这样的平民之子侥幸获利,沈文庆等贵族旁系也扎堆涌入。
国子监荫监监生,大抵都是贵族和世家的嫡系子孙。长辈们为保住家业,往往逼迫这些嫡系子孙努力上进,即使他们功课成绩不怎样,为人处世、人际交往等技能却都在平均水准之上。换句话来说,即使一颗心贼黑贼黑,这群贵族也能在公众场合习惯性装出悲天悯人模样。凡此种种,国子监的血脉斗争纵然同样激烈,表面却能伪装成风平浪静的好风景。
这方面,南塘监学就不如国子监了。
由于入学门槛低,贵族旁系一拥而入,有迷茫寻觅出路者,也有纨绔子弟。这群没有能力或者能力相对较差的贵族旁系,偏偏霸占南塘监学最优秀的资源,利益分歧渐渐惹来平民监生和寒门监生的嫉恨。平民监生与贵族旁系监生稍作接触,一边惊诧贵族子弟竟是如此酒囊饭袋,一边憎恨他们把持平民监生努力一辈子也难获得的优秀资源。与此同时,泥沙俱下的贵族旁系群体,莫名其妙高傲者、仗势欺人者等,往往得到机会就肆无忌惮凌辱平民监生和寒门监生,逐渐夸大两大群体之间的裂痕。
又因为真实政治资源并不足以让贵族旁系子弟肆意欺压平民监生和寒门监生,南塘监学悄然无息间形成若干社团组织:贵族旁系子弟把社团当成交换政治资源的中介门店,平民监生和寒门监生则利用社团组织团结起来和贵族旁系子弟作斗争。
方承泰入学之初,曾以“少惹事,不惹事”心态拒绝加入任意一家社团站队。岂料,中立派在激烈斗争形势中根本无法存活,拒绝站队的结果就是两边一起欺负他。
经历一系列事件之后,方承泰毅然加入贵族旁系子弟建立的某社团,为开创男爵沈家的沈缙绅重孙沈文庆效力。或许方承泰有一定才能,或许与方承泰脾气相合,沈文庆旋即委以重任,并亲自做媒把亲妹妹沈文月许配给他。
有了沈文月,钱小小就多余了。
这便是钱小小失踪案的起因。
据说,方承泰决定娶妻沈文月时,曾真诚恳请钱小小以妾身份嫁给他,前途和女人两不失。但是,钱小小却憎恨方承泰见异思迁,当面破口大骂方承泰一顿,然后拎起包袱回老家。但出乎方承泰意料,钱小小说回家却没有回家,而是从此失去行踪,音信全无。
以上,就是钱小小失踪案的前因后果。
第446 另有隐情
第446另有隐情
魏东生以监生特权要求杭州府府衙重审此案,杭州府府衙固然不敢像暴打钱发群那样欺辱魏东生,却以流程等名义消极办案。如果把希望寄托在杭州府府衙,恐怕十年时间也难出来结果。
既然官差不可靠,魏东生只能私自调查实情。
钱发群眼见魏东生也无法说动杭州府府衙办案,愈加怀疑方承泰或者说沈文月谋杀了钱小小,杭州府府衙畏惧男爵沈家才不敢一查到底。魏东生则不以为然,前五世历练时他常与府衙级别官府打交道,旁敲侧击已经弄明白杭州府知府为何消极办案。却是除了摆在明面的男爵沈家,钱小小失踪案还涉及到二月社和归祖社等社团的纠纷。
二月社和归祖社,是吴国赫赫有名的监生组织。
千万不要因为监学体制类似现实世界大学,就小觑这些监生社团为普通大学生社团。前面说过,监学的年龄限制比较宽松,二十四五岁入学者比比皆是。许多监生入学之前就已经成家立业,校园交际时自然也掺杂许多现实世界大学罕见的盘根错节的利益纠纷。以二月社和归祖社为例,它们都有极强的政治属性和政治诉求,本质更像现实世界朱明王朝末年的东林党、复社等泛政治派系。
方承泰先因为平民出身加入二月社,而后又因为沈文庆引荐加入归祖社,身份异常敏感。官僚向来讲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除非高层强硬态度要求杭州府知府彻底调查此案,否则他们何必惹一身骚呢?
二月社和归祖社的矛盾,恐怕才是钱小小失踪案的难点所在。
区区国子监监生身份,根本无法推动杭州府用心办案。
魏东生索性领着钱发群与方承泰面对面对峙。有国子监监生特殊身份,魏东生轻松突破南塘监学的门禁找到方承泰。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钱发群当即红了眼睛,悲呛声音咆哮说:“方承泰,你把小小埋哪啦?”
方承泰面带愧色,小声自辩说:“抛弃小小已属无奈,怎会蓄意杀人?”
钱发群哪肯听他的解释,抄起一截树枝,就要抽打方承泰。
魏东生瞧见方承泰的愧色,却不由得心中一动。
方承泰的羞愧好像是真心羞愧。六世历练过程中,魏东生见过形形色色无数人,真正的陈世美和真正的杀人犯极大概率不会出现方承泰这样的羞愧情绪,除非方承泰的演技能够轻松瞒过魏东生。与此同时,方承泰的忧心却是假的。如果方承泰自觉愧对钱小小和钱发群,且极大概率没有谋杀钱小小的想法,他为何假装关心钱小小的安危呢?
难道,方承泰并不担心钱小小的安危?
真相,似乎已经浮出水面。
魏东生拦住钱发群,嫌疑目标瞄准方承泰的未婚妻沈文月:“沈文月有没有杀人可能?”
方承泰当即保证:“文月诚然脾气暴躁,却非动辄杀人之辈。”
魏东生:“你敢保证?”
方承泰:“我敢保证。”
魏东生停止质问,准备携钱发群离去。恰在此时,一名少女怒气冲冲快步走来,瞧见钱发群面孔就咆哮咒骂:“你烦不烦人啊,鬼知道你女儿死哪里去了!”
来人正是方承泰新任未婚妻沈文月。
钱发群对沈文月的怨恨仅次于方承泰,下意识扑上去:“还我女儿来!”
怎奈沈文月有备而来,抡起皮鞭狠狠抽向钱发群:“滚开。”
沈文月明显鞭技不错,皮鞭准确抽在钱发群脸颊,疼的钱发群捂着脸大叫。等钱发群双手挪开,脸皮一条血红鞭痕,无比鲜艳。失女仇恨却甚于鞭抽脸颊之疼,钱发群捂脸惨叫两声,继续不管不顾冲向沈文月。可惜,时间已晚,紧随沈文月而来的两名保镖灵巧截住钱发群。两名保镖一人锁一臂一腿方式束缚住钱发群,只把钱发群的正脸和胸膛漏给沈文月。
沈文月显然习惯运用该套路擒拿对手,保镖束缚钱发群同时,手中皮鞭已经挥向钱发群:“给你脸不要脸了是不是?”
沈文月面貌清秀可爱,皮鞭挥舞起来却相当狠辣,啪啪几道鞭声听的魏东生都感觉胸膛隐隐发疼。这种狠辣明显不只是性格残暴,而是草菅人命习惯了,根本不把钱发群这样的小商人、小市民当成一条生命。沈文月或许没有杀人的意思,可若不幸数鞭抽死钱发群,钱发群恐怕极大概率死了也是白死。贵族的社会地位和平民的社会地位,此时此刻是如此的清晰与可怕,区区贵族旁系都敢肆无忌惮施暴。
魏东生叹了一口气。
以1341年建朔北伐蒙元为始,魏夏王朝已经绵延了243年。参考现实世界的朱明王朝和满清王朝,魏夏王朝显然也到了积弊丛生的末世,习惯了高高在上的贵族阶层越来越不把平民阶层当回事儿,社会矛盾异常尖锐。
可惜,王朝积弊颓势非魏东生一人所能阻挡。
甚至,魏东生短时间内无法奈何男爵沈家。
魏东生仅能阻拦沈文月继续施暴:“好好说话行不?”
沈文月瞪了魏东生一眼,叱骂说:“滚!”
方承泰连忙向沈文月解释魏东生的特殊身份背景:“魏兄弟是宗室之后,又是国子监监生。”
沈文月脸色骤变。
越是沈文月这样的贵族旁系,越能理解国子监的份量。沈文月的哥哥沈文庆,自幼冠带神童称号,却连考五年都没能考上国子监。作为男爵沈家的旁系,沈文庆又没有荫监资格,最后只能屈节来南塘监学读书。亦是因为考五年落榜五年的尴尬背景,沈文月异常敏感,希望通过欺压不如她的平民阶层维护她那贵族旁系的可怜自尊。
就像钱发群惹不起沈文月,沈文月也惹不起国子监监生。并非男爵沈家怕了国子监监生,而是国子监监生属于更高圈子,稍有不慎就能令沈文月悔不当初。
弱怕强,强怕更强。
沈文月或许不怕魏东生,却怕魏东生喊来一群国子监同学壮势。
真若得罪了一群国子监监生,男爵沈家绝对第一时间抛弃家族里毫无地位可言的沈文月。惊觉魏东生竟是一名国子监监生,沈文月登时露怯,悄然收回皮鞭。但是,沈文月仍然希望保留自己的自尊,才不会因为刚才一句“滚”字而向魏东生道歉。沈文月唯一的善意,仅仅是停止鞭打钱发群,示意两名保镖放了钱发群。
魏东生趁沈文月露怯,更进一步施压:“最少也要道歉一句吧。”
沈文月瞪向魏东生:“道什么歉?”
同样是瞪,沈文月却明显少了刚才居高临下的傲慢。
面对国子监监生,沈文月已经心虚。
沈文月的含赵量,也就这种程度而已。
魏东生继续有条不紊施压:“不问青红皂白鞭打一名快五十岁的老人,你觉得合适吗?”
沈文月盯着魏东生,牙齿轻咬下嘴唇。
犹豫良久,沈文月突然冷喝一声:“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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