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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年马月盗格日-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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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能谅把加工后的论文送到文印店重新打印成稿,交了差。莫大队长从极为专业的角度给出了极高的评价:“嗯,不错,纸张手感很好,排版很整齐,字体也很漂亮,不错。”然后交给了导师。
  几天后,郑能谅吃饭时猛然惊觉:糟糕!那篇抄来的论文忘记把原作者名字改过来了!
  他丢下碗筷,飞奔去找莫大队长,祈求上天保佑能在导师审阅它之前加以弥补。刚撞开门,莫大队长就激动地迎了上来:“哈!你来得正好,快看,我的毕业论文得了满分呢!你小子可真牛!”
  而郑能谅的第一反应是:那导师可真牛!


第七章 
  6
  终于迎来了军训验收考核,每名学员的个人成绩将被计入其本学期的体育学分,班级成绩也会在班长们的毕业评定中有所体现,军训大队的整体成绩则直接影响到军训办的年度政绩,都是栓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当然要同心协力、心照不宣地把这场重头戏演好。
  考还是照常考,分还是照常打,但不合格的可以交钱补考。学员们当然愿意交钱拿学分,班长们也希望手下都能过关,军训办还可以顺便创收,一举三得。初考时人多眼杂,必须像模像样,补考时没那么多观众,在场的都是些没过关的人,谁也不会多嘴,考官睁一眼闭一眼就过了。诚如莫大队长所言:“考试不是目的只是形式,采取什么样的形式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达到预期的目标。”
  校方对此次军训的“预期目标”就是效果显著、圆满成功,那么结果自然是效果显著、圆满成功。至于是什么效果、如何显著、哪里成功,解释权就全在校方嘴里了。
  开考前一天,309宿舍有五个人去银行取了钱,为之后的补考做准备。霍九建没有去,天生好体格又经常健身的他只冲着总分第一的“优秀学员”去。谷二臻取了一千多,捏在手里还不免心虚:“这些够吗?”
  答案是“不够”,除了班队列可以夹在队伍里滥竽充数混个及格,其余任何一个科目他都悬。第二天开考,第一个科目就是单双杆。霍九建仿佛鱼儿见到了海洋,轻松欢快地飞上单杆,一口气做了二十个引体向上,还不过瘾,又做了五六个大回环,稳稳落地。谷二臻却还在为第一个引体向上而挣扎,任其双腿如何蹬踢就是战胜不了地心引力。
  在一旁看着于心不忍的冉冰鸾低声向祝班长求情:“班长,反正军训都要结束了,您就高抬贵手,睁一眼闭一眼让他过了算了,他这体重做这个实在太虐了。”
  祝班长不但没闭眼,反而把它们睁得更大:“废话!正因为快结束了,此时不虐,更待何时?”
  谷二臻也是顽强,虽然怎么也上不了杆,可也死活不撒手,就那么吊在杆下狂蹬腿。
  祝班长实在看不下去,格外开恩道:“行了行了,你也别上吊了,让他们扶你上去,你只要下巴过杠,坚持十五秒就算合格。”
  郑能谅和霍九建便上前帮忙,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将谷二臻推上去。谷二臻把下巴卡在杠上,祝班长对下面两人挥了挥手:“要他自己挂十五秒才算,一直这么扶着我都能在上面挂到吃年夜饭。”
  可他们一松手,谷二臻又开始蹬腿,脸憋得跟猪肝似的,舌头伸得老长,眼珠也快翻白了。郑能谅和霍九建连忙把他架下来,祝班长叹了口气:“唉,你这辈子和单杆是无缘了,还是选双杠吧,在双杠上直臂支撑十五秒,算你过关。”
  阚戚智在一旁嘀咕道:“谁稀罕和单双杆有缘啊?又不是跳钢管舞的。”
  祝班长斜了他一眼:“无知!练好单双杆在生活中可是很有用的,说不定还能救命呢!”
  众人异口同声:“啊?”
  “要是在野外碰到一只狗熊,学过单杠的人就可以抓住树枝一翻上树,狗熊就奈何不了你了。”
  众人:“……”
  这时,一个戴眼镜的小姑娘端着照相机走过来,胸前挂着《西都大学校报》的记者证,说是来采风的,让大家配合一下。学员们马上领悟了“配合”的意思,争先恐后地冲到自来水龙头边把头发、脸和前胸后背都打湿,再飞奔回双杠前列队跨立,个个气宇轩昂、视死如归。
  “霍九建!你上!”祝班长觉得让谷二臻出镜实在有损本班形象。
  小记者连连摆手:“别,别换人,我就是冲他来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谷二臻的脸刷的就红了,幸福来得来突然了,他情不自禁地捋了捋头发。
  “唉,不是,这小子一个屈臂伸都做不了,你拍他怎么拿得上台面啊?”祝班长也顾不上考虑谷二臻的感受了,直接对小记者的品位提出了质疑。
  “是你看问题的角度不对,”小记者振振有词,“你想,连胖成他这样的都能上双杆,不是更能反映出我们军训的效果显著吗?”
  不愧是校报的记者!众人佩服得五体投地,谷二臻的幸福感也瞬间蒸发,失落得差点栽倒在地。
  祝班长恶狠狠地给他打气:“给老子好好做!要上报纸的!”
  流芳百世或者遗臭万年全在此一举了,谷二臻使出吃奶的劲踩着支架爬上双杠,这一次,他竟出人意料地坚持了三分多钟,直到小记者拍下完美的半身照满意离去,他也没有下杠,直把阚戚智看得惊叹不已:“哇塞!小宇宙爆发了?是爱情的力量吗?”
  却听谷二臻在双杠上大吼:“爱你妹啊!快来帮忙,老子卡住了!”
  类似的情景不会在女学员们身上发生,并不是因为她们都很苗条不会被卡住,而是因为班长们细心呵护让她们没有机会被卡住。单双杆本来就不是女子考核科目,但教官们不舍得浪费这个展现怜香惜玉情操的机会,上训练课的时候还是把女学员们带到器械场,对她们说:“单双杆有一定的难度和危险性,为了照顾你们的身体,就不做要求了,大家了解一下即可。”女孩们就感动坏了。
  然后教官们开始帮助她们“了解”,先指着单杠介绍道:“这是单杠。跟我念,单杠,单杠,单杠。”
  女学员们异口同声:“单杠,单杠,单杠。”
  接着教官们又用同样的方式帮助她们“了解”了双杠和鞍马,就和她们一起坐在操场边,欣赏男学员们在单双杆上的各种洋相,指指点点,说说笑笑,不亦乐乎。这也不能怪教官们区别对待,倘若军训教材里增加一个“游泳”的科目,那他们肯定也会要求全体女学员“熟练掌握”,然后天天亲自赤膊上阵,贴身施教并“保护”她们的。
  西电军校不是没有女生,但数量和质量与西都大学一比未免相形见绌,加上军校规矩森严,自然不如当军训教官时这么便利。在这一背景下,整个军训期间,女学员的生存条件就明显优于男学员。由于女教官人数不足,为了当女学员们的班长,教官们没少明争暗斗,平时训练生活也没少送温暖,所以女学员们饱受滋润,养得白白嫩嫩,随便拉一个去都能做某某口服液的代言人。相比之下,男学员们一个个都灰头土脸,出演土著居民基本不用化妆。向来十分注重个人仪表的阚戚智就深受其害,他本来打算将来毕业找不到工作就去当个傍富婆的小白脸,结果小白脸晒成了小黑脸,梦想随之破灭。
  军事考核结束,霍九建成绩出众,他的五位舍友都加入了补考大军,为军训办的财政收入做出了应有的贡献。尽管军训期间只开过几堂文化课,内容也仅限于思想教育和条令学习,但为了证明学员们不光被练出强健的四肢,还有发达的头脑,理论考核自然必不可少。军训办东拼西凑弄出一份试卷,本想也按军事考核的套路来,捞一笔补考费,却发现试题的难度根本无法胜任。考试范围内都是些死记硬背的内容,几乎找不出迷惑点,难不住这群刚经过高考筛选的书呆子,除非出“《纪律条令》第四章 第一节第五十五条第五个汉字的笔划数是多少”这样的题目或许还能考倒几个,但那么做目的性就太明显了,军训办还是要脸的。
  一番权衡,军训办决定做个顺水人情,不在理论考核上为难学员们了,并将这一方针传达给了每名监考人员。于是学员们发现,这场考试与自己所经历过的各种考试之间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作弊的难度,以致他们多年积累的作弊经验全无用武之地,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可以轻易作弊成功,根本没有技术含量。整场考试,监考人员就像《超级玛丽》里的紫蘑菇一样充满了规律性,学员们只要不主动去踩他们就没什么危险。
  作为一名久经考验的作弊老手,霍九建对于眼前的一切感到极为震惊:有人把书摊在桌上翻,有人大声交流着答案,有人离开座位去看别人的试卷,还有人把小纸条扔到了监考人员的背上……本来充满了挑战性、融合了智慧与勇气的作弊艺术突然间变得如此枯燥乏味且无关紧要,简直是儿戏!他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了怀才不遇的苦闷。
  坐在他后排的郑能谅自从初中那次脑震荡之后就没有怕过这种考记忆力的试卷,早就将全部知识点背得滚瓜烂熟,当下笔走如飞,转眼就剩最后一道三十分的论述题:请谈谈你对军训必要性的看法。
  看在这个分值的面子上,好歹也要写千把字,而且出题者已经给出了暗示——每张试卷后面附有三张标准方格纸,意思很明显,只要写满这三张纸,分数肯定不低。
  郑能谅心想前面的题目全部答对也只有七十分,要考出高分就必须在这一题上下工夫,于是苦思冥想,开始写名人名言,所有前人说过的,能跟军训扯上点关系的妙语警句都搬了出来,拼凑了半天,离规定的三页竟然还差一百来字,实在挤不出什么了。直到交卷前五分钟,他忽然开窍,文思泉涌,奋笔疾书,完美地完成了最后一段:
  我思绪万千,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我也许无法写满这三页纸,不过只要我还在写,还是有可能写满的。我可以一边写一边考虑“如何写满三页纸”这个问题,可是如果我思考的速度不够快,那么在我想出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之前,这个问题已经被解决了。
  同一道论述题,其他学员给出的答案千奇百怪:有人说从班长们身上学到了以身作则、甘当表率的高风亮节;有人说莫大队长那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情操有一股醍醐灌顶、起死回生的力量;还有人将赞美延伸到校领导身上,动情地说多亏校领导英明决策,给了他一个强身健体、磨练意志、重新做人的机会,还蘸了口水在卷面上点出几滴“泪痕”,并在试卷上画下一颗桃形的“感恩之心”。
  都是为了得个高分,与他们相比,郑能谅的那段废话算是最有底线的了。而且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如果军训办宣布鉴于学员们的喜爱,本次军训将再延长一个月,那么那帮歌功颂德的家伙定会当场吐血而亡。
  天天被迫替祝班长叠被子搞卫生的华泰崂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眼看军训马上结束,他的心情就和听说诸葛亮病死的司马懿一样,恨不能追上去踩几脚扬眉吐气。他背书的功力比郑能谅还略胜一筹,客观题答完感觉相当好,再一看论述题气就不打一处来。他盘算了一下,客观题不说满分也肯定65以上,哪怕论述题零分,总分也及格了。于是将一腔怨气倾注笔端:我认为,军训没什么必要,完了。
  然后他就真的完了。阅卷者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叉叉,说他离题。这是不客观的,题目的要求本来就是“谈谈你对军训必要性的看法”,纯属主观认识,而华泰崂的确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真实看法。相对于那些口是心非的答题者来说,华泰崂的回答其实才最符合题意。
  可惜计分标准并不是“符合题意”,而是“符合阅卷者之意”,所以华泰崂在这道论述题上得了全校最低的负10分,加上前面的68分,总分58,成为本次理论考核中屈指可数的补考者之一,只好破财消灾。


第七章 
  7
  从理论上说,考核结束就意味着熬出头了,然而还有一场联展会和一场联欢会,合称“双联会”,这是西都大学军训的传统项目,也是学生会主席裘比轼的拿手好戏。联欢会好理解,联展会则是“新训风采联合展示会”的简称,既然都熬出头了,为了表示庆祝,大家展示一下成果、交流一下感情也是合情合理的。
  联展会有好几项内容,包括之前的军训特刊,还有会操、先进评选以及板报比赛。会操是以区队为单位的,板报比赛是以小队为单位的,先进评选是以人民币为单位的。对于郑能谅来说,会操和先进评选自己都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有板报比赛还能发挥点作用,果然,慧眼识珠的小队长再一次找到了他,让他担任本小队板报的主创。一个人做不出一期板报,小队长赋予他一项特权:可以在本小队的十多个班级里任意挑选助手。谁都不喜欢在军训结束前多这么一折腾,郑能谅当然只敢麻烦309宿舍里的那几位难兄难弟,毕竟是熟人,将来找他算账时也许还能酌情打折。
  郑能谅把板报划成三大部分,让小伙伴们分工落实。第一部 分是图片内容,由苦大仇深的华泰崂负责。华泰崂欣然领命,跑遍各班,又找到那位校报的小记者,终于搜集到一叠珍贵的照片。照片上可以看见学员们汗流浃背地搞卫生、跑步、训练,也可以看见站在一旁抽烟聊天嬉笑打闹的班长们。华泰崂将这组照片的主题定为“开心劳动、快乐训练”,其中的寓意要一分为二来看:学员们负责劳动和训练,班长们负责开心和快乐。 
  郑能谅搓着下巴左看右看:“寓意挺好,可如果都是这种图片,影射意味似乎太明显,容易被毙,最好加点别的照片或者图画。”
  “画画我最拿手!”谷二臻自告奋勇道。
  “你?”众人异口同声,将信将疑。
  “这语气算什么意思?人不可貌相,上中学的时候我跟一位著名的山水画爱好者学过画,得到了他的真传,还在全校比赛中拿过奖呢!”
  众人一听“著名的”、“拿过奖”,便有些信了,毕竟也没谁规定绘画天才不能是个贪吃贪睡的胖子,于是忽略了“爱好者”、“全校比赛”等细节,也没意识到“鼓励奖”也算拿过奖,又异口同声起哄道:“来来,露一手,露一手!”
  谷二臻一撸衣袖,露出东坡肘子一样的手,一番挥毫泼墨,顿时亮瞎一堆眼:洒满了葱花的春笋油光发亮,汹涌浑浊的山涧里焦黄松脆的金枪鱼此起彼落,皮薄肉嫩的丑小鸭在云雾中自由翱翔,檐下淌着奶油的凉亭里还有两只裹着荷叶的老母鸡在悠然对弈。
  “怎么样?没吹牛吧?我可不是只知道吃吃睡睡吧?”谷二臻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郑能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还是吃吃睡睡去吧,这不就是油焖笋、照烧金枪鱼、北京烤鸭、叫花鸡吗?”
  谷二臻连忙解释道:“这,这是一种绘画表现形式,叫象征手法,意识流来的!”
  “意识流?我还口水流呢!教你画画的是个厨子吧?”郑能谅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递给他,“去去去,买个肉夹馍一边啃着去,别耽误我们办正事。”
  “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谷二臻委屈地嘟囔道,“肉夹馍六块一个呢!”


第二部 分是文字内容,当然交给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阚戚智。阚大才子为此没少操心,加班加点创作出一大批“先锋诗”,每行寥寥数字,读来一气呵成,一首就能吃掉好大一块版面,非常适合应付板报任务。但这些作品绝不只是为了应付任务,每一首都蕴藏了丰富深刻的内涵,其中有歌颂军训伟大意义的《军训好》: 
  军训真好啊
  真的,很好很好
  非常好
  特别好
  极其好
  贼好贼好
  简直好死了
  啊——
  有讲述凄美爱情故事的《分手》:
  几分钟前
  我收到了娜塔丽?波特曼打来的电话
  她约我今晚去土曾月巴烤肉店撸串
  我说不行,我在军训
  她说没关系,她可以等
  她在西都大学旁边买下了一座宅子
  我说对不起
  我们分手吧
  根据规定
  我不能和驻地的女青年谈恋爱
  也有抒发对自由的向往的《自由日》:
  大大后天就自由了
  大后天就自由了
  后天就自由了
  明天就自由了
  哈哈哈哈哈哈
  军训终于结束了!
  还有见证教官与学员深厚情谊的《梦见》:
  昨天
  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我遇到了班长
  班长说
  今天天气真好啊
  我说
  好个屁啊
  下雨才好
  翻阅着这些稿件,霍九建的手微微颤抖,声音也有些颤抖:“小智啊,你是不是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了?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报复社会?”
  “我哪报复社会了?哪里残忍了?”阚戚智一脸无辜地捋了捋头发。
  “我这个人算是比较没有节操的了,可我才读了四首就差点犯心脏病,你让别的读者怎么活?”
  “一看你就不懂文艺,这可是鼎鼎大名的‘戚辽体’!”
  “什么鬼?”
  “居然连校报副主编、校园民谣协会秘书长、西都大学头牌先锋诗人何戚辽都不认识?戚辽体就是他独创的诗歌形式,别说西都大学,整个西都都有数不清的粉丝。我只不过模仿创作了其中的几篇经典而已,远未能得其精髓。”
  “你逗我吗?这还先锋诗?一句话分两三段说,内容全是废话,应该叫‘结巴家常口水诗’才对吧?”
  “不许侮辱我的偶像兼本家!”
  “你姓阚,人家姓何,哪门子本家?”
  “我俩的名字里都有个戚字,这个字就是连接我和‘戚辽体’的精神纽带,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是诗人之间心有灵犀的默契!”
  “可别侮辱诗人了,要是这也算诗,我都能写诗了。”
  “你写的那不算,你浑身上下全是肌肉,哪有点诗人的样?首先要有诗人的气质,关键看气质,懂不懂!”
  “气质个头啊,这种废话诗我家村口大树下唠嗑的老太婆都可以张口就来。”
  “你!”阚戚智有些急了,可又打不过霍九建,惹不起只能躲,“我跟你这文盲没有共同语言,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你不会欣赏,自然有欣赏的人!”
  “你确定那些人是来欣赏而不是来嘲笑的吗?再说,别人欣赏有什么用,最后用不用还是得听我们主编大人的。”霍九建说着指了指在一旁静静欣赏诗作的郑能谅。
  听他俩唇枪舌剑斗了半天,郑能谅没发表意见,虽然看诗的过程中也笑了几次,却对“戚辽体”展现出特别的宽容:“我觉得吧,这种形式有没有意义、算不算好诗另说,但起码很有趣,我们的军训板报不是文学圣殿,本来就是个大杂烩,让忙碌了一个月的同学们看着一乐图个开心的,这些诗不正好可以达到这个效果吗?”
  他这一番话既没有否定戚辽体的价值,也没有否定霍九建的批评,让争斗双方听着都有几分舒服,也都不好意思反驳,纷纷对他竖起了大拇指:“有水平。”
  阚戚智的“戚辽体”先锋诗骨骼精奇、霸气侧漏,像一把把尖刀,将版面切割得四分五裂,直接导致了负责板报第三部 分的冉冰鸾和霍九建无事可干。考虑到“学霸”冉冰鸾和“武神”霍九建的身份,郑能谅将该版命名为“斌铨录”,取“文武双全”之义。冉冰鸾轻轻松松就用英文写出一篇介绍世界各国军训情况的文章,霍九建却还在为中文版的“习武心得”绞尽脑汁,结果一看排版,乐了,东一坨西一条全是“戚辽体”,哪还有放心得的位置?对文艺青年的偏见瞬间一扫而空,连连称赞:“好诗,好诗。” 
  郑能谅见“戚辽体”愈发深入人心,只好把“斌铨录”改成了杂货铺,见缝插针地放一些环球时事、国家大事、好人好事、寻人启事等等,凑满整块板报了事。
  版面瓜分完毕,内容也已就绪,接下来轮到霍九建展示才艺了。他的书法功力有口皆碑,三下五除二就把一幅结构另类、内容怪异的板报呈现在众人面前。
  “最下面怎么空了一小条?”冉冰鸾问。
  “这是署名栏,用来写设计、编辑、文字、绘画等创作人员的大名的,彪炳千秋哦。”说着,霍九建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郑能谅。
  郑能谅谦虚地笑笑:“我可算不上策划,名字就别写上去了,虚名于我如浮云……”
  “少来,”华泰崂一语道破天机,“这板报搞得跟坨屎一样,你是怕被人知道名字骂你吧?我的名字也不许写上去,谁写我跟谁急。”
  主创们心照不宣地一顿笑,谁也不想沦为笑柄,最后是阚戚智出了个好主意,在署名栏里填上“总策划:莫淼权,艺术总监:小队长,主创:斌铨工作室”这一行字。六个人就此达成了共识:前面两位的大名如雷贯耳,写上去也是表示对领导的尊重,合情合理,至于后面这个组合谁也不认识,如果观众反响热烈,再公布成员身份不迟;若是骂声一片,咱们也不用脸红,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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