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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年马月盗格日-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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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生们的嘴巴张得更大了:“啊?也是他写的?”
  “可不是嘛!“谷二臻帮腔道。
  话音刚落,又一波更猛烈的赞誉劈头盖脸砸向郑能谅,弄得他既没机会插话,也没地方搁脸。一侧目,又撞上阚戚智嫉妒的目光,不由尴尬万分。
  待她们的兴奋劲稍歇,他才苦笑着耸了耸肩:“唉,此情此景不禁让我想起了一句名言。”
  “什么名言?”
  “星宿老仙,法驾中原,神通广大,法力无边……”
  众人一愣,旋即笑作一团。薄黎歆愈发对郑能谅刮目相看:“你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哪!“
  这个词令郑能谅想起昨天在食堂门口遇见金一鸣的那一幕,目光虚向一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女生们以为他又有惊人之语,连忙闭上了嘴,巴巴地望着,期待他更多的幽默表现。然而她们既不懂郑能谅,也不懂幽默,幽默不是指哪打哪的表演,也不是精心布置的花园,而是信马由缰的灵光一现,水到渠成的脱口一言,可遇而不可求。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幽默与爱情异曲同工。
  上帝说:“要有光。“于是有了光。
  上帝说:“要幽默。“幽默未必来。
  郑能谅知道她们的企盼,可他超越不了上帝,又不好意思冷场,只好对她们说:“笑太多会起皱纹的,不如我给你们出道智力题玩玩吧。”
  也不等她们答应,他直接开始出题:“话说,一个村子里有50对夫妇,每个女人在别人的丈夫对妻子不忠实时会立即知道,但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如何,她们也从不向那些丈夫不忠实的妇女通风报信。该村有个规定,如果一个女人能够证明她的丈夫不忠实,她必须在当天杀死他。假定女人们都是赞同并遵守这一章程的,而且都一样聪明,也知道别的妇女都跟自己一样聪明。一天来了位智者,告诉所有女人说村子里至少有一个风流的丈夫。结果在第五十天晚上,枪声大作。请问这个村子有几个不忠于妻子的丈夫?”
  一帮人大眼瞪小眼,看来这道题无法测出每个人智力的差异,只能测出眼眶和眼球的大小。几个颇有自知之明的女生借尿遁之术溜走,还有两三个女生从玻璃桌下取出几本免费赠阅的《西都风》漫不经心地翻阅起来,其余的女生们开始交头接耳,讨论的重点是:哇塞!这是哪个村子?女人这么有地位?居然拥有主宰丈夫生死的权力!
  “好吧,这是一道有关博弈的推理题,比较怪异,答不出也是正常的,”又过了一会儿,等不到回答的郑能谅只好放弃这个问题,“还是另外换个简单点的吧。”
  “那答案是什么呀。”女生们刨根问底。
  郑能谅摇摇头:“光知道答案又有什么用呢?答案是50个。”
  女生们瞬间沸腾起来:50个丈夫居然全部都有外遇,这是多么令人失望和愤慨的现实啊!难道世界上的好男人都死光了?难道女人们一生就注定要忍受被背叛被抛弃的痛苦?难道一夜夫妻百日恩都挽救不了一个从一而终的小小梦想?难道海誓山盟天荒地老都是男人不负责任的谎言?难道七年之痒就那么无法抗拒?难道女人年老色衰就必定要被爱情遗忘?难道那么多难道都是真的?这一系列让人头晕眼花的问题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接一个砸在她们细胞丰富的大脑皮层,折射成没完没了的议论和控诉。
  望着七嘴八舌的女生们,郑能谅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刚才真应该把答案篡改成只有一个男人不忠,就不会让她们如此不安和愤慨了。他咳了两声,轻声提醒道:“呃,这只是个推理题,不是道德题。”
  一片叽叽喳喳,谁也没听见。华泰崂和霍九建都迫于性别的压力溜到屋外抽烟去了,谷二臻加入了女生们的讨论,一个劲地强调“我可是很专一的”,阚戚智则似道学家般高冷地坐在一旁,一脸的举世皆浊我独清。
  郑能谅正准备去解手,坐在一旁翻阅《西都风》的女生中忽然蹦起一个来,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叫道:“嘿!可别都一棍子拍死了!这个男的就很专一啊!”说着,她把杂志摊开拍在桌上,露出一篇署名“四裤全输”、题为《不可触碰》的文章。
  “这笔名有意思,”薄黎歆翻了翻,“这么多页啊。”
  那女生概括道:“大概意思是说一个傻小子喜欢上一个学霸校花,又清纯又聪明又漂亮的那种,后来一天晚自习,有个乞丐跑到班里来要饭,这个女生给了乞丐五块钱,这傻小子就彻底爱上了她。爱就爱吧,他还不敢说,结果那女生就被别的男生泡走了。他还不甘心,成天惦记着她,写日记自己看,写情书也不敢寄,闷骚至极。更搞笑的是,从头到尾,他跟那女生连手都没有牵过,说过的话更是没超过十句,胆子这么小,真不如去做女人算了,哈哈哈。”
  她的笑声有如一块倒下的多米诺骨牌,瞬间激活了绵延不绝的哄堂大笑,女生们花枝乱颤,阚戚智的脸上也浮起轻蔑的笑容,谷二臻嘴里一口饮料都喷了出来。
  “这不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比我幼儿园的妹妹还天真!“
  “典型的自闭症加禁欲狂!难怪会裤子都输光了!“
  众人笑着说,说着笑,仿佛吸了一氧化二氮,根本停不下来。郑能谅笑不出来,为了排解思念,也为了某种纪念,他在军训期间断断续续写下了这篇《不可触碰》,前几天才用笔名投稿给《西都风》,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刻被人翻出来。在看到眼前这些反应之前,郑能谅一直都没意识到,他的初恋故事在别人眼中原来只是个笑话。
  快乐的男男女女们根本没有注意到眼前这个表情与众不同的家伙,自顾自尽情欢笑着,“哈哈哈,哈哈哈”。笑声在压抑的包厢里翻涌激荡,裹着郑能谅飞速旋转,进而灌入他的身体,从右耳穿到左耳,从脚尖直冲发梢,令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不寒而栗。恍惚间,郑能谅觉得这笑声似瘟疫般迅速扩散开来,蔓延到整个活动中心、整片校园、整座城市,乃至全世界,人人都身不由己地狂笑起来,飞禽走兽、鱼虾蟹蚌、树木花草、山川大地,都笑了起来。他看到每一张笑脸都扭曲、变形,荒诞而可怖。
  他终于感到了尿意。


第八章 
  4
  最近的洗手间位于通道尽头,已经被醉饱的饕餮客和饥渴的野鸳鸯们占领,郑能谅便朝旋梯走去,“神秘花园”西面入口旁边有座公厕。他出了活动中心,进公厕解手完毕,原路返回,刚走出小路,斜刺里忽然横出一堵墙来。定睛一看,是个大胖子,怀里还裹着个女孩。女孩身材瘦小,似在挣扎,嘴里说着“不要不要”。
  绑架?非礼?打劫?一想起之前的“神秘花园”事件,郑能谅浑身一激灵,马上撸起袖子要英雄救美,不料大胖子来了句:“咦?郑能谅?”
  一听声音郑能谅就认出此人是裘比轼,那颗涂满发胶的大脑壳上反射出的月光也证明了他的身份。郑能谅对裘比轼叫得出他名字感到有些意外,不过他没有像绝大多数被官老爷叫出名字就感激涕零点头哈腰的小卒子那样受宠若惊,心里还记着英雄救美的使命,何况袖子都已经撸起来了,不能半途而废。
  他嗯了一声,正要出手救人,却发现两个问题:首先,他无论从体积还是吨位上来讲跟裘比轼都不在同一数量级上,即使撸起袖子也挡不住对方一招,斗争必须讲策略;更关键的是,女孩抬起了脸,面色绯红,目光如水,一点也不像需要被拯救的样子,似乎还嫌他有点碍事。
  郑能谅再一瞧这女孩的五官,立马对裘比轼刮目相看。学生会主席实在不简单,因为这女孩实在不简单——不是说她的五官不简单,而是指她的身份不简单。
  在西都大学,你可能不认识某所分院的院长,可能不认识某个名头极为响亮的博士生导师,可能不认识来自某省某市的高考状元,但你绝对不可能不知道裘比轼怀里的这个女孩——胡娇粉。
  有事实为证:你现在已经知道这个女孩叫胡娇粉了,却根本不知道西都大学任何一个分院院长、博士生导师或者高考状元的名字。
  有的人想不出名都难,正如猪不得不壮。胡娇粉一直是众多男生追求的梦中情人,郑能谅入学没多久就听说过她的大名,一度以为是个国色天香的绝代佳人。后来,他在联欢会舞台的后台亲眼领略过她的芳容,心中便疑窦丛生,因为无论从身材还是五官来看,她都实在没有什么能令人疯狂的特质,令人抓狂倒是有可能。当然,人不可貌相,也许她具有过人的智慧、超凡的人格、脱俗的品位之类的也未可知。遗憾的是,眼下看见她依偎在裘比轼的怀里之后,这方面的可能性也从郑能谅美好的假设中永远消失了。
  胡娇粉成为万人迷的奥妙在于:西都大学法学院院长与学生们的关系是管理与被管理,而与胡娇粉的关系却是抚养与被抚养。要不怎么说上帝是公平的,在剥夺了胡娇粉身上的所有优点之后,就给了她一个能决定学生个人档案和就业机会的院长父亲。
  胡娇粉的父亲胡偖是个勤劳的人,为了养家,同时打好几份工,副业是当法院学院长,主业是律师。此人最大的梦想是在法制健全的前一天才退休,最大的爱好是研究和经营人际关系,最大的特长是在开庭前就能预知详细的结果。从某种意义上看,胡院长的外表让人觉得人还是可以貌相的:那铜钱一般圆的双眼、金锭一般肥厚的手掌和破旧纸币一般粗糙的面庞不折不扣地反映出他的价值取向,而且这些生理特征都毫无保留地遗传给了他的女儿。
  对于千军万马追求胡娇粉的现象,愤青们从各自的专业角度给予了充分解读:经贸系的将其定义为对高科技原始股的投资,利润丰厚;生物系的则悲观地认为这是世界末日前夕的生物反常举动;艺术系的将其看作一种为残缺美而痴狂的反传统行为艺术;哲学系的干脆一言以蔽之曰“存在即合理”。
  百家争鸣为胡娇粉的人气推波助澜,令她变得更加炙手可热。对胡娇粉献殷勤的男生们轻而易举就让校区附近大小花店的老板们的生活水平由温饱跃升至小康。
  这种平庸的示爱方式胡娇粉当然不放在眼里,于是失恋的小伙子们纷纷去借酒消愁,转眼就将附近酒吧的经理们也推入小康。
  酒壮英雄胆,互为情敌的小伙子们决定拳脚上见高下,于是又立竿见影地帮助私人诊所的医生们奔向小康。
  同时生活水平得到提高的还有:方圆十里内服装店、饰品店、蛋糕店等大小店铺的老板们,数十名出租汽车司机,多家餐馆的经理和侍应生,以及无数在人行道上堵截情侣兜售鲜花的小孩。
  正因如此,郑能谅才愈发好奇,裘比轼究竟是如何把眼高于顶的胡娇粉揽入怀中的?揽着她的时候又是如何做到面不改色的?谁都知道裘比轼找女朋友的标准很高,绝不会真心喜欢胡娇粉这种才貌双缺的女孩,而他竟能在与她卿卿我我的时候表现得那么投入,没有显出一丝不适或混乱,这莫非就是另一种形式的坐怀不乱?
  “这谁啊?“胡娇粉对这个上下打量自己的陌生男孩并无好感,以为又是一个出身低贱的追求者。
  裘比轼介绍道:“郑大才子,新生中的佼佼者,军训期间在校报和《西都风》上发表过不少文章,文笔很好。”
  “郑大才子“这个肉麻的称谓被他那油腻的声音裹着吐出来时,郑能谅觉得仿佛有一坨浓痰落在鞋面上,被恶心得狠狠一哆嗦。他隔着长袖使劲搓着手臂上冒出的鸡皮疙瘩,连连解释道:“任务,完成任务而已。”
  胡娇粉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没把裘比轼的话当回事,也对才子不感冒,眼角向上一撇:“哦?俞呈龙那种?”
  “不是一个风格的,小俞写公文比较拿手,散文小说什么的可不一定比得过郑大才子。”裘比轼似乎对郑能谅真有几分欣赏,不惜将手下的得力干将说成了陪衬。
  胡娇粉又说:“何戚辽?”
  裘比轼摇摇头:“也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文笔好的人多了,也就挣点稿费,了不起干个编辑咯。”在胡娇粉的眼里,俞呈龙也好,何戚辽也好,郑大才子也好,都是生活在凡间的人,与她这种神界的主宰根本没得比。
  裘比轼呵呵一笑,不置可否,指指身后的“神秘花园“,朝郑能谅使了个暧昧的眼色:“约会?”
  郑能谅提了提腰带:“嘘嘘。”
  他这不经意的一答,引起了胡娇粉身上蝴蝶效应般的连锁反应:她那坑坑洼洼的脸蛋宛如一沓被投入火堆的纸钱,瞬间一黑一红,烟焰四起;净爽娇嫩的眉头瞬间攒成一团,仿佛被轻薄了的含羞草;轻飘飘的脑袋被橡胶般柔韧的脖子用力一弹,向后疾闪,生怕被那两个粗鄙的字眼玷污了高贵的节操。
  郑能谅假装没看见她的反应,指着“神秘花园“,一脸神秘地提醒裘比轼:“在这儿约会可要加倍小心呢,猫猫狗狗还有那些不三不四的家伙经常随地大小便,草丛里、树叶上、凉亭角角落落……到处都有他们留下的肥料,晒干风干了也看不出来,味道和细菌却都还在的。而且坏人非常多,听说前阵子还出过什么事来着……咳,反正又脏又乱不太平,可别让如花似玉的女朋友受委屈了。”
  听完这番话,胡娇粉眼睛瞪得老大,身子微微颤抖,立马冲到路灯下,前前后后仔细检查高跟鞋,上上下下使劲拍打连衣裙,还举起胳膊像给烤鸡翅膀刷油似的来回嗅,终于发现了异常,怪叫一声,飞快地打开坤包,匆忙揪出一小袋湿纸巾,胡乱扯了两张,在右手小臂上拼命搓擦起来。
  “我就说吧,这地方太脏,”郑能谅一本正经地提醒她,“擦不净的,味道还在。”
  “在你个大头鬼!”胡娇粉气急败坏,也顾不上尊贵的身份和清高的姿态,将湿纸巾一丢,就要冲上前去教训他。可惜她没有注意到自己左脚高跟鞋的鞋底卡在了水泥地上的一道裂缝里,咔嚓一下,被绊了个趔趄,扑倒在地。
  “哎哟!”一声惨叫把裘比轼揪了过去。他咕咚咕咚地滚到胡娇粉面前,满头大汗地蹲下身子:“粉粉,伤哪了?”
  胡娇粉痛得眼泪都出来了:“呜呜,这里,呜呜……”
  郑能谅本来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她反应过度摔伤了,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便跟上去一看,胡娇粉的膝盖上嵌着一些碎石片,露出一道两寸多长的血口子,宛如一张垂涎欲滴的大嘴。胡娇粉也咧着大嘴,一边哭叫一边用手去捂伤口。
  郑能谅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别碰伤口,会感染的,来用这个按住它。”
  胡娇粉哪还听他的,一把抓起地上的坤包劈头盖脸甩了过去:“滚!”
  “唉……”郑能谅离得近,又没防备,话音未落,脸就被坤包糊了个正着。
  令裘比轼和胡娇粉没有想到的是,被坤包砸中的郑能谅就像一只鼻子受到猛击的大笨熊,晃了一晃,轰然倒地。
  郑能谅也没有想到,一只小小的坤包也能让他进入盗格空间。


第八章 
  5
  “坤包什么时候也变成女人身体的一部分啦?!”郑能谅义愤填膺地质问素问镜。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包包、首饰、手表、化妆品、衣裤鞋袜、香水镜子等等,都可以算女人身体的一部分,”素问镜悠然地晃着舌头,“不过,专业而严谨的盗格空间是不会用这些东西来坑你的。你之所以站在这里,是因为沾到了胡娇粉的血。”
  “血……”郑能谅马上想到刚才胡娇粉用手去捂伤口的画面。
  素问镜确认道:“没错,她伤口的血经过手和坤包两次转移,最终落在你的脸上,是无可置疑的身体接触。”
  郑能谅瞠目结舌:“这也太狗血了吧!”
  素问镜一本正经:“这是人血。”
  郑能谅一脸的不服气:“我说,就算是这样的接触,那也不过沾到一点点血而已啊!至于把我拽进来嘛!”
  “血液可是人体极为重要的组成,哪怕只有一滴,也足以开启盗格空间。也正因为只沾到一点点,所以也只有一个未来可以选。“素问镜一边振振有词地解释,一边顽皮地将舌尖朝上撩了撩。
  郑能谅抬头一看,海棠树茂密的枝叶间果然悬着一颗金光闪闪的果子。似乎因为是独苗,这颗金海棠果看上去比以往的更大更沉,将细细的枝条拽弯了腰。果皮上显现出的画面也比以往任何一幕都叫人不寒而栗:
  这是一条一人多宽的通风管道,浓烟从管道深处和缝隙间不断涌出来,两个身影穿过浓烟,手脚并用地往外爬。前面一位正是胡娇粉,脸上蒙着毛巾,紧跟在她身后的是名短发男子,灰头土脸,眼中布满血丝与恐惧,一边用手捂住嘴,一边屈肘爬行。管道里亮了起来,出口就在前方,男子的手忽然碰到了胡娇粉的脚,令她浑身一震。她果断地回过头,一脚蹬开那人的手,同时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管状物,朝对方的眼中喷去。在男子痛苦地捂住眼睛的同时,管道深处涌出一团橘黄色的火球,瞬间将他吞没。胡娇粉还没来得及转身,身下的管道便轰然塌陷,将她整个人拽了下去,同时翻起一片火光。两股火焰刚一交汇,管道四壁忽的一紧,旋即被一阵猛烈的爆炸撕成了碎片。画面中只剩一种颜色,纵然金海棠果传递不出声音,郑能谅也已经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滚滚热浪和冰冷的死亡气息。
  望着又一次从头开始的画面,郑能谅的心跳愈来愈急,他被这场吞噬一切的灾难深深震撼,也对胡娇粉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慨。眼下她的命运就攥在他的手里,只要他定格这一幕,胡娇粉就将付出惨重的代价。然而他断然抛弃这选择,甚至连一次提问的机会都没有使用,便径直挥起黄金分戈,连枝带果应声而落。刚一触地面,金海棠果便倏然消失,空余一截断枝轻轻弹落在郑能谅的脚边。
  素问镜问:“你这算是以德报怨吗?”
  郑能谅说:“我只是觉得不能利用这能力来报私怨,何况我只是不欣赏她的为人,还算不上什么怨。”
  “嗯,你能想到这一层很难得,”素问镜抿了抿唇,“可她为了自己的安全置他人于险境,不该死吗?”
  “这的确很过分,但在那种情境下,很多人都可能做出这样的举动。更重要的是,如果我因此而惩罚她,选择定格这一幕,那么她旁边那个无辜的人也会受到牵连,不如直接盗走这场灾难,对大家都好。”
  素问镜叹了一口气:“真是个善良天真的盗格者。”
  郑能谅有些奇怪,这句话听上去似褒扬,却为什么要叹息呢?只听素问镜接着说:“孩子,好心未必一定能办好事。对命运的选择,光有清泉般纯净的心灵是远远不够的,还应该有皓月般明亮的眼睛。”
  “什么意思?”郑能谅心头一紧。
  “谁告诉你盗取了这一幕,灾难就不会发生了?你又凭什么断言,那人是无辜的?”
  一股凉意瞬间蹿上郑能谅的后背,他意识到自己刚才可能做了一个错误的判断和选择,连忙追问:“怎么回事?这场爆炸还是会发生吗?那人到底是谁?”
  素问镜干笑两声:“好了,我已经回答了你一个问题了,后会有期。”说罢,两瓣嘴唇便含住舌头,飞快地缩进了树干中,不给郑能谅任何追问和发泄的机会。
  “你……”郑能谅顾不上骂它,连忙开动脑筋,猜想起各种可能:莫非和初中时遇到的那次一样,虽然盗取了赵老太压在危楼下的画面,却阻止不了危楼的倒塌?这场爆炸终究不可避免,只是胡娇粉不在其中?如此说来,那个男的还是会遇难?听素问镜的口气,他似乎不是好人?莫非他是个追杀胡娇粉的凶徒,而胡娇粉是无辜的受害者?
  郑能谅这一肚子的问题和焦虑还没来得及排解,就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裘比轼和胡娇粉早没了踪影,坤包、高跟鞋跟、湿纸巾也一并消失,连地上和他脸上的血迹都被清洗得一干二净。虽然倒在地上的郑能谅还有脉搏和呼吸,但在裘比轼和胡娇粉看来,这小子可能是装晕讹人,也可能暂时休克,还可能因为这一摔留下什么后遗症,无论哪种情况都是很麻烦的,而眼下四周没有其他人,这个路段又没有监控,避免麻烦的最好办法就是溜之大吉。
  郑能谅很了解这两位的品性和能力,所以对眼前的一切丝毫不觉得意外,也没有怨意。他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走到附近的便利店买了瓶红药水,返回现场,将其尽数洒在自己躺过的位置上,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到向日葵活动中心的包厢里,继续陪同学们玩到散场。
  第二天,郑能谅照常去听外教上英语口语课。上到一半时,窗外闪过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昨夜事发后一个多小时偷偷溜回现场的裘比轼被那一滩“血”惊得目瞪口呆,却没有找到郑能谅的“尸首”,直到此刻亲眼确认这小子没有变成僵尸才放下心来。
  之后的一段时间,他们在校园里又撞见过几次,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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