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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工匠心-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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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纸要求柔韧而润、光而不滑、折而不损、细薄而匀,吸水性强、着墨易收,用于书画则墨韵清晰、层次分明。”
    “宣纸不同于别的纸,刚造出来的不好用,因为新纸暴硬不润,只有存放多年的旧纸,几经寒暑干湿,暴性全无,落墨得心应手,所以放上两三年以后才是佳品。荣宝斋出售的宣纸,全是经过库存两三年,深受书画家喜爱。”
    宋学明突然想起什么,笑道:“1959年荣宝斋承担大会堂宴会厅巨幅国画《江山如此多娇》的装裱工作。为达到最佳效果,提供珍藏的明清古墨和丈二匹宣纸以及最好颜料。”
    “光是珍存多年的白鹿宣,听说就用完百张。还特制杆长一米多的如椽巨笔,画框则是名贵明代金丝楠木做成,这就是顶级老字号的底蕴。”
    鲁善工暗自咋舌,好家伙,上百张白鹿宣?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存货?
    “说起来齐白石,他的走红当年全靠荣宝斋一手促成,当年民国书画界最为走俏的是北溥南张,北溥是以溥心为代表的皇室宗亲,南张则指远在蜀地的张大千。”
    两人来到荣宝斋大门前,看着巨大金字招牌,宋学明继续道:“而某年春节刚过,54岁的齐白石背着行李,只身来到天子脚下。刚开始他的画比较冷逸,京城人不大喜欢,加之木匠出身,难免会受到本地画家的歧视,所以处境相当艰难。”
    “后来齐白石把画拿到荣宝斋,当时大掌柜王仁山对齐白石的画一眼看中,收下作品。大胆作品挂在荣宝斋最显著的位置。逐渐齐白石在书画界名声日渐提高,从此他也和荣宝斋结下不解之缘。”
    “呦,这不是博古斋宋掌柜?您老今天怎么有空来?”
    正好小伙计打扫卫生,一看宋学明上门,赶紧迎出来,笑道:“您来找我们老掌柜?正好老爷子在二楼喝茶,我给您通报一声?”



 第106章 什么叫底蕴




    “是学明兄吗?直接上楼吧!”
    还没等伙计上楼,二楼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宋学明摆摆手,带着鲁善工直接上二楼,见到年过古稀的欧阳风华。
    “欧阳兄好兴致,冒昧打扰,请不要见怪。”
    宋学明抱拳行礼,欧阳慢慢站起身,走到面前,客气道:“我说今天一大早窗外的喜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原来是贵客临门,学明兄,你可有日子没找老夫喝茶聊天喽!”
    “哈哈哈,今天不是来了?对了,我介绍一下……”
    宋学明哈哈大笑,拉着鲁善工,介绍道:“他就是鲁善工,善工堂也在咱们琉璃厂混饭吃,主营瓷器,今天就是带小辈来认认门。”
    “小友就是鲁善工?”
    欧阳眼前一亮,看着鞠躬行礼的鲁善工,赶紧双手扶起来,仔细打量一番,赞叹道:“自古英雄出少年,这段时间没少听人议论,说咱们琉璃厂又出现一个妙手回春的手艺人,没想到如此年轻,好,好!”
    “欧阳大掌柜有礼,晚辈不敢当!”
    鲁善工恭敬客气道,对方可是荣宝斋大掌柜,说白了就是琉璃厂的话事人,一言九鼎绝不为过。
    “来,都是自己人,坐下喝茶聊天!”
    欧阳心情不错,作为他来说,琉璃厂能多出人才是好事。现在不比从前,各种信息发达,网络交易先进。琉璃厂逐渐沦为二流,甚至是旅游景点!
    特别是拍卖行的兴起,大多数藏家都去拍卖会交易古玩,就连荣宝斋也没有办法,只能与时俱进,成立荣宝斋拍卖行,靠着百年底蕴和人气,勉强成为四大拍卖之一。
    “哎,大家都是自己人,学名兄,还记得多少年咱们琉璃厂没有出过精通瓷器修复的手艺人?”
    欧阳接过鲁善工敬的茶,无奈道:“想当年琉璃厂风光无限的时候,藏龙卧虎,能人辈出,哪个店铺没有压箱底的绝活?”
    “可现在……哎!”
    宋学明灵机一动,赶紧顺着对方的话头,笑道:“所以我今天才带鲁善工登门拜访,这小子天赋奇高,生来就是吃这碗饭的人,短短几个月就在圈里打出名堂。延清堂和荣兴祥都点名跟善工堂合作,不一般啊!”
    “嗯,都听说了!欧阳放下茶杯,看着鲁善工道:“盛名之下无虚士,能得到这么多老掌柜的认可,鲁小友的水平老朽绝不怀疑!”
    “咱们琉璃厂一荣俱荣,多出人才是好事,有什么事只管说,只要老朽能帮到,尽力而为!”
    鲁善工站起身,拱手行礼,笑道:“按理说晚辈早就应该登门拜访,今天没什么大事,听说您老师从明师,装裱手艺乃琉璃厂一绝,所以想见识见识。”
    “哦?你对书画有兴趣?”
    欧阳眼前一亮,看着鲁善工认真的表情,好奇道:“我记得跟你爷爷有过数面之缘,好像你家传只有瓷器吧?为什么今天……”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瓷器已经被这个家伙玩到头喽!”
    还没等鲁善工回答,宋学明示意他拿出锦盒,抢先道:“这是他烧的玲珑杯,还不让老掌柜指点指点?”
    “这是……”
    欧阳接过锦盒,慢慢打开,阳光正好打在玲珑杯上,瞬间目瞪口呆,震撼不已。
    “玲珑瓷!居然真的存在!”
    宋学明看见欧阳震撼的表情,心中暗爽,故意轻描淡写道:“这只算是瑕疵品,好的已经送拍,到时候又能给琉璃厂打响名号。”
    “好,好,好!”
    欧阳再看鲁善工,又是另一番感觉,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亲眼见识过如此巧夺天工的手艺,真不敢相信居然出自一个年轻人之手!
    “艺不压身,他还这么年轻,前途无量。所以我建议多学点本事,毕竟硬片不如软片,玩收藏到字画才算入道,是不是?”
    鲁善工听完暗挑大拇指,老爷子这句话高,马屁拍的行云流水,果然欧阳哈哈大笑,开怀道:“好一句艺不压身,有道理!”
    “这句话我爱听,想当年要不是荣宝斋前辈们力排众议,集合高手苦心研究木板水印技术,岂能有现在的风光?”
    “外行看来却只是轻轻一刷,而木版水印的最大特点在于能最完美的复制原作,水平之高,甚至连原创者都看不出真假。”
    欧阳终于打开话匣子,按理说鲁善工只是小辈,就算是宋学明的身份也不及自己。可今天被对方高超手艺征服,平辈相交,笑道:“早年白石老人以画虾闻名于世,一日荣宝斋侯掌柜把老人请到店中,在他面前挂出两幅虾,告诉老人其中只有一幅是他的真迹。”
    “老人上上下下地打量许久,最后还是摇着头说到:这个……我真看不出来!”
    “那幅就连齐白石自己都无法辨识的作品,并非哪位大师的临摹之作,只是一幅荣宝斋的木版水印画。”
    “还有故宫,可谓国宝文物最为集中的地方,如何能够保证这些作品不遭损害,同时又能满足对它们的学术研究,当年成为故宫所面临的最严峻问题。”
    “荣宝斋想利用木板水印复制国宝,可每件书画都是扛鼎之作,难度可想而知。况且很多作品为绢本,并非荣宝斋所擅长的纸本。”
    “在丝绢上印制的难度远超纸张,当年前辈们几乎产生放弃的念头。可一个偶然机会,田永庆发现在邮包麻布上写字必须上浆,然后弄湿才能书写自如。这个无意发现却解决一个重大技术难题,终于实现复制国宝的梦想。”
    说到这里欧阳红光满面,慷慨激昂,鲁善工感叹不愧是老掌柜,这种荣誉感和归属感真厉害。
    “当年我进荣宝斋,跟着陈林斋先生学习临摹,一学就是三十年!”
    欧阳喝口茶,回忆道:“要印制木板,首先要有模板,在复制众多作品中,就包括被后世公认的巅峰之作——《韩熙载夜宴图》。”
    “当年就是我师傅负责临摹和勾描,忠实再现原作全部风貌。他老人家临摹后,故宫对原作进行冲洗揭裱,使原作色度和气韵减退,逊于摹本,后来居然有人曾误将摹本当作原作,差点闹出笑话。”
    “然后张延洲师傅,把老师勾描于燕皮纸上的线条准确再现于木版上,主人公韩熙载的胡须被刻的刚柔相济、层次分明,仅一个微小局部就需要至少五块以上的刻版。”
    “那幅作品印制内容之繁杂,水平之高,在版印刷史上都是绝无仅有。从1959 年开始筹划,到 1979 年完成,前后长达 20 年之久。”
    鲁善工听完一阵感叹,什么叫底蕴?连故宫国宝都交给人家复制,难怪能享受百年风光无限。



 第107章 喊口号有屁用!




    “哎,当时复制的三位师傅全部离开人世,我曾数次计划重新复制这幅作品,但光印刷一项工艺都远不能达到当年水平。可惜那些雕版已在库房中沉寂二十余年,不知当年印制是否成为绝后之作?”
    “不敢想……不敢想啊!”
    欧阳老爷子一阵黯然,百年辉煌传到自己手中,居然落得后继无人?真要离世,如何有脸面去面对历代前辈?
    “所以要趁着咱们还能动,赶紧把手艺传给下一代不是?”
    宋学明一拍大腿,激动道:“现在能沉下心研究手艺的人越来越少,遇见一个好苗子多不容易还用我说?这东西都是一理通百理明的事,善工的天赋不用我说,作品摆在这里,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
    “欧阳兄,亡羊补牢,未之不晚,三思啊!”
    鲁善工听的是目眩神迷,老爷子真牛逼,人家只不过发发牢骚,直接上纲上线,这节奏是要自己马上跪下拜师?
    欧阳笑而不语,自然看出宋学明的用意,对于鲁善工的天赋没有丝毫质疑,毕竟玲珑瓷摆在眼前。可心中还是有顾虑,老话讲隔行如隔山,不是你瓷器玩的转,就能搞定字画,其中的差别太大!
    “您老当年跟着老师傅如何学习?”鲁善工站起身,帮两位老爷子满上茶,岔开话题问道:“晚辈对字画很敬仰,请您多多指点,少走点弯路。”
    “好聪明的小子!”欧阳点点头,小家伙有眼力价,继续道:“想当年我当学徒的时候,刚开始不可能动文物,整天就托褙纸,递工具,配浆水,给师傅打打下手。”
    “到后来感觉自己有把握的时候,才壮着胆子去全个色,师父会欣赏一下,然后说这个缺少什么,那个缺少什么,给点评一下,那已经算是很高评价。”
    “就算真能独立干活,最后师父都要看一遍,哪儿有毛病,能改的改好才能交。我一直都在他的监护之下,直到他后来干不了。”
    “对于书画来说,里面门道太深,有些东西必须揭除命纸才能修补,但是有些东西,全部揭除命纸反而对画造成损伤,因为会把画芯给带下来。就连命纸也不见得是同一种纸,黏合剂也可能不一样。”
    “什么活什么时间干,都有规律。比如我想贴画,那一定在上午就得贴上去。到下班画肯定干的差不多,比较稳定,夜里相对的能踏实点儿。”
    “第二天上班,一进屋什么事都不做,先看画有没有问题,没有问题心里才踏实。最不踏实是冬天来暖气的时候,天燥。”
    “遇见连阴天,揭画芯又不踏实,要是慢一点,等你揭完前面,后面也长霉了。什么天气干什么活,人要顺着老天爷来。”
    欧阳站起身,走到屋里角落,指着墙介绍道:“这是平时用的板墙,原来南方裱画上墙用的是木板墙,老先生们来京城后发现太乾燥,纸的伸缩率不一样,重新做的纸墙。”
    “你看最底下是木格子打底,然后每个木格子贴纸,隔一个贴一个,再补窟窿,最后糊大纸,一层一层糊,三十多层形成纸墙,这种墙吸潮,用起来最顺手。
    鲁善工赶紧用心记下,这都是宝贵经验,前辈一句话就能省自己好长时间摸索,不学才是傻子。
    欧阳暗自点头,自己对鲁善工很好奇,想试试这个年轻人到底有多神奇?故意露点干货出来,能领会多少全凭悟性。
    “当年徒弟跟师父学都是言传身教,自己从师父身上找东西学。老师傅们从来没有说八点钟上班八点钟到,基本上都在七点半就到。”
    “来之后不像现在先看手机,看微信,看新闻,喝点水,吃个早点。人家直接戴上围裙,就开始干活。所以当徒弟比现在苦,师父七点半就站那儿,没有说师父干活,你在旁边坐着。”
    “每件文物都不一样,材料质地、破损程度、受损原因多种多样,不可能说这件做好了,下件就一定能做。”
    “我干那么多年,也不敢说自己能掌握全部奥秘。就跟医生看病一样,同样的病,在你身上和在其他人身上,可能医生使用的方法就会不一样,因为病人的体质不同。”
    欧阳老爷子用手摸着墙面,仿佛想起什么,低声追忆道:“我师父是比较朴实的人,对待工作极端认真。你看他一上班就干活,这些东西都深深地影响我到现在。”
    “现在老说工匠精神,其实不就是对工作点点滴滴?你能跟工作对上话?说白了是一种踏实的心境,这些东西潜移默化,从师父那里感悟到,不见得跟你说什么,而是你从他身上去感觉骨子里的精髓。”
    “过去叫师徒如父子,要我说师徒关系可以维系一生。不是师徒三年完以后,就解除合同。”
    “在这三年当中师徒已经产生某种关系,即使形式化东西不存在,师父也会无时无刻不在关心你。包括你以后的成长,他都会照顾你,不断跟你提些经验,这才是最珍贵的传承。”
    一句话令鲁善工十分感动,什么叫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它不是一句口号,这里边除去传统技艺,还有一个精神层面的核心。
    就是对文物的热爱,对你本职工作的追求,甚至对整个民族文化的敬畏,它才是国家的脊梁。



 第108章 奇葩




    欧阳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张老照片,展示道:“我师父以前号称装裱界的梅兰芳,扮相好,长相也漂亮,穿的衣服也干净。”
    “平时白衬衣,米黄西裤,裤线可以削萝卜,领子特别干净。黑鞋,白袜子,很讲究。老爷子干活不象我还戴围裙,他站得很好,全身上下干干净净。他最拿手的是修画心,接画意堪称一绝,历代名家信手拈来,无一不通。”
    “原来有一个老油子,京裱的张师傅,经常带着那些南方来的老师傅下馆子,一下班招呼一声,那时候还有洋车,出门喊洋车,直接拉到前门。”
    “全聚德、老江南,力力川菜,西四有砂锅居。好多都是我师父结账,因为工资高,还喜欢热闹,很痛快的一个人。”
    欧阳放下照片,回到座位上,感叹道:“那时候故宫有死规定:传世文物必须要接笔全色,出土文物就不全颜色不接笔,书法要是大面积坏也不接笔全颜色。不随便接笔是故宫老规矩,修旧如旧,尽最大可能使文物保有原有状态,才更有价值。”
    看着鲁善工,语重心长道:“我是过来人,你如果有心学习书画,老朽给一个建议:临摹,不停临摹,找自己喜欢的画家拼命临摹!”
    “古代绘画强调神韵和写意,乃作者天人合一的心灵表现,在造型上不像西方绘画那样讲究写实,而是散点透视,适度变形夸张,所以初学者无法以写生进行训练,而是通过临摹前人作品掌握技巧,临摹是学习绘画的重要手段。”
    “要想成功临摹一幅画,动辄以年论,临摹者的一段段生命浓缩在方寸之间。就算是临摹高手,一辈子也临不了几张很成功的作品。”
    “1962年到1980年,当年故宫冯忠莲师傅,毕生技艺都用来临摹一幅画,从数量上看少得可怜。然而考虑到她临摹的这样一幅八百多年沧桑,经历过几度政权倾覆,又数次战火的国宝真迹,你说有没有价值?”
    鲁善工点头同意,再精密的电脑喷绘喷不出青山绿水的厚度,喷不出勾金描银的金属感,也不曾有临摹师的生命厚度凝固其中,临摹是把感情画在里头,是有生命的东西。
    “说的不错!”宋学明接话道:“当年孙师傅也跟我说过同样的话,有的工作磨损人,有的工作养人,而临摹古书画是后者。”
    “磨墨、勾线,用很长时间做一件简单的事,在过程中深入画的本质,对微妙之处掌握得越来越深。从墨的水分,摩擦力,颗粒粗细,才明白在什么样的纸上能产生什么样的效果。”
    “哪怕是一条线,也是有精神性,有气质的!这是老先生经常说的一句话。”
    欧阳看鲁善工若有所悟,干脆直接挑明道:“所谓摹画,就是进入原作者的状态,与原作的精神状况相沟通。沉浸于此,超然物外,每此都有成长感,余事皆是打扰。”
    “精妙之处,仿佛于古代先贤面对面交流,酣畅淋漓,朝闻道夕死可矣。”
    “算了,算了,今天说多喽!”欧阳叹口气,摆摆手道:“别怪老头子唠唠叨叨,现在肯听陈年旧事的年轻人越来越少,忍不住给你捯饬捯饬。对了,差点忘正事,你们来荣宝斋所为何事?”
    鲁善工客气道:“我对白石老人十分敬仰,打算从他学起,所以想买几张白鹿宣回去研究,您看?”
    “白鹿宣?”欧阳皱皱眉道:“新纸好像还有两三刀,老纸真没有,前几天故宫要修古画,好说歹说差点把老底全部拿走。”
    “没有老纸?”鲁善工一愣,堂堂荣宝斋居然也没有存货?
    “哎,现在别说老白鹿宣,就连新纸都越来越少。”欧阳无奈道:“工业发达,手工造纸利润极低,除非几个手艺世家还肯坚持,其他人早就改行不干,有什么办法?”
    “这样吧,你先拿点新纸回去,我给老曹打个电话,看看他手里还有老纸没?”
    鲁善工点点头,新纸总比没有强,灵机一动,趁热打铁道:“您老给我讲讲白石老人的事?要知道当年他可是荣宝斋一手捧起来的大红人。”
    “哈哈哈,不敢当,不敢当!”看见欧阳开怀大笑,宋学明暗自点头,鲁善工算是挠住对方痒痒肉,马屁又不要钱,走起来!
    “古代画家很多都是职业卖画,靠手艺养家糊口,都有统一价格。比如最早郑板桥当年挂在客厅的润格:大幅六两,中幅四两,小幅二两,书条、对联一两,扇子、斗方五钱。”
    “凡送礼物食物总不如白银为妙,公之所送,未必弟之所好也。送现银则心中喜乐,书画皆佳。礼物既属纠缠,赊帐尢为赖帐。
    “民国时期有人以150元收藏一张徐悲鸿的《饮马图》,用120元收藏一张齐白石的《葡萄图》,至于被称为清初四王之一王鉴的《仿黄子久笔意山水》也不过500元。现在放在故宫就是宝贝,拍卖最少几千万。”
    “白石老人晚年身体不好,可求画之人络绎不绝,无奈特制订润格,专门放在荣宝斋,代为卖画。”
    说着从柜子里拿出一张大纸,上面清楚写道:余年七十有余矣,心病大作,故将润格增加。花卉条幅,二尺十元,三尺十五元,四尺三十元,八尺七十二元。
    中堂幅加倍,横幅不画。册页,八寸内每页六元,一尺内八元。扇面,宽二者十元,一尺五寸内八元,小者不画。
    凡画不题跋,题上款者加十元。刻印,每字四元,一白一朱,余印不刻,字小不刻,字大者加,一石刻一字者不刻,金属、玉属、牙属不刻,石有裂纹,动刀破裂不赔偿。
    最后赫然几个大字:无论何人,润金先收。
    鲁善工满脸懵逼,您老还能不能再抠门点!
    欧阳看见鲁善工的表情,笑道:“哈哈哈,现在知道了吧?白石老人绝对是真性情,对,用现在的话来说,叫什么……奇葩!”



 第109章 俗不可耐 反得其真




    “要说起齐白石,那跟荣宝斋缘分深厚,老朽平生最佩服两大近代名家,一就是白石老人,还有一个是张大千先生。”
    “齐白石出身贫寒,24岁才开始学画,擅画花鸟、虫鱼、山水、人物。画虾堪称一绝,已入化境。现在他是市场上最勤劳的画家,一生作画万余幅。”
    “当年我经常跟着老掌柜去白石老人家拿画,还记得第一次去,很激动,兴冲冲走到门口,一把被老掌柜拉住,千叮万嘱一句话:绝对不要吃桌上的点心!”
    “当时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进门见到白石老人,很客气,听说我是新来的,从柜子里端出两盘点心,招待我吃。一盘是花生糕,一盘是栗子糕,好在我比较听话,没有立刻吃,然后老人进屋拿画,掌柜偷偷指了指花生糕,我一看,吓一大跳!”
    “好家伙,里面爬着几只黑乎乎的小虫,不知道点心摆过多久?老人居然还舍不得扔!”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哄堂大笑起来,特别是鲁善工,真大开眼界,没想到堂堂国画大师居然如此抠门!
    “还有,还有!”欧阳难得高兴,兴致高涨道:“一来二去,跟老人混熟了,因为出身不好,所以习惯精打细算过日子,他把历年画画挣的金条都装在一个小口袋里,坐卧不离,谁也不能动。”
    “家里量米的竹升子都是自己保管,每天吃饭要由他亲手量米才行。你想一大家子人,吃米肯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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