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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燕铁衣-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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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箭般冲向声响处,一见他们抬着的来人,恶心在胸口翻滚。忍了良久,还是哇哇地吐了出来。真是残忍,杀人不过头点地,为什么要如此折磨一个人。
只见他双手只剩下光秃秃的两节臂肘,断腋处已经结成了紫点斑斑的疤痕。全身瘦得像皮包骨,那套污秽破烂的衣裳,就像一块破布似的,罩在身上。只有一只眼睛能视物,瞎了的那一只便成为一个血脓混浊又汨汨流淌黄水的烂凹坑了。他的脸上生满了溃疮,粘糊糊、红黏黏的左一块,右一块,连鼻子都烂掉了一半。最让人心惊胆颤的是,他原本该生嘴巴的地方,却只有一条隐隐约约的,微突出的粉红痕印。他的左腮上,却开了一个皮肉缩减的小洞。他已经徒有人形,却看不出一丝人样。
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来到楚角岭的。他浑身生满恶疮,一身恶臭。难道他就凭着那股报仇的意念,一点一点地蹭来的?我忍住恶心,与又瘦又矮,脸如风乾椅子皮般九牛戟庄空离一起,为他清理起来。从书中知道,跟亲眼看到真的不一样。再形象的文字也写不出这种情景。我心头泛起一丝心疼,燕铁衣,他若看到这一幕,会有多伤心啊!
像我这般吐了的人很多。可大家没有一丝抱怨,只想让他更舒服一点。那些汉子帮他粗粗地清洗了一遍。出来时,虎眼都含泪。他的身上没有一点好皮好肉,全部溃烂不堪。他的表情上已经看不到痛苦。庄空离见情况不妙,便急匆匆赶去找燕铁衣。
他已经处于弥留状态。看他的样子,连我这个对医术不在行的人都知道,他已经坚持不了多长时间。能来到这里,已经是个奇迹了。我怕他一见到燕铁衣,便会魂飞魄散。我是知道剧情,可看他这个样子,我倒真希望他能早点死去。这具身体,已经成为束缚他的牢笼。
外面的脚步匆匆响起,燕铁衣一进门,脸上的就变了。原本他有些天真的脸上,总带有柔和纯真的意味。可这时,他就如同一头暴怒的雄狮,狰狞、冷酷又悍野的,他如同变了一个人般,充满冷厉的杀气。“裴咏,是你吗?”他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看见裴咏剩下的那只眼里盈满了泪水,流露出的那种深切的痛苦与祈求。我实在不忍看。我必须帮他早点解脱。他已经痛苦得连呼吸都会令全身抽搐。
对了,大砚台。我抓着大熊哥告诉他赶紧去找一个最大号的砚台过来,记得一定要装满浓墨。时间最好快一点,我实在不忍心他一点一点地煎熬着。我要帮他。
“崔厚德,去把李大夫请来,要快!”那边,燕铁衣怒叱去找大夫。
我眼角含泪,这时,请大夫已经没用了,只能尽人事了。裴咏也知道这点,他摇摇头,眼睛里全是悲切。混蛋!我握紧拳头,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悲愤。燕铁衣将那个该死的混蛋痛快的杀死,真的是够仁慈了。即使将他如裴咏这般折磨一番,也不够解气。怎么会有人恶毒到这种地步?就连我这个旁人都看得心血翻滚,更何况是燕铁衣。
12、我想更了解你 。。。
燕铁衣一点一点地问着。裴咏也在努力地回答着。燕铁衣逐渐知道,虽然他们才一年不见,。伤害裴咏的人,知道燕铁衣却不知道他们的关系。而且,仇人是因为色才伤害他的。
我急得都快跳脚了,这样问要问到什么时候去啊。我大概知道是因为裴咏的妻子被一个混蛋看上了,然后那家伙就掳了他的妻子,折磨裴咏。而且,我依稀还记得,他的妻子已经死了。仇人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我全都不记得了。
裴咏颤抖着、抽搐着,眼中的光芒越来越散乱,烂眼及疮口中的脓血黄水淌流不停,腮边的小孔里也涌出了更多涎液来。他已经接近油干灯灭的情形了。燕铁衣也很着急,却偏偏没办法。裴咏曾在燕铁衣生命垂危之际救了他,可突然却以这样悲惨的一面出现在他的面前,濒临死亡。我不敢去揣摩他的心思。我连看着这样的裴咏就觉得心疼,更何况是他。
我站在门口看了又看,好不容易才看到熊道元满头大汗地捧着一个超大砚台来了。我推推他,让他赶紧送上去。燕铁衣听到熊道元喊他,大怒,回头正准备开骂。看到他手中的砚台,眼中一亮。他接过砚台,放在裴咏脚下,让翡咏用脚写字。
看到燕铁衣的脸色好了一点,我才舒了一口气。他眼里的悲楚、辛酸与怒焰让所有的人心都揪了起来。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敢喘大气。
眼见着裴咏写下“胡绚”、“我妻沈娟”、“十月前”,我心中一悲,泪不禁滑落。裴咏的生命已经到头了。他与妻子一直到最后关头都是互相惦记的,解脱了这身臭皮囊,你们下辈子再好好相守吧。
大夫赶来了。他来了也也没用。裴咏身染毒疮,周身溃烂,血竭气虚。大夫嗫嚅地说,自己再尽力,也没得救了。得到这个结论,我的泪落得更急了。为什么,总有那些人,为了私欲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伤人。胡涛是,这个胡绚也是。像这种人,用法律根本无法处置。在这个崇尚以暴制暴的世界里,只有让敌人比自己更痛,他们才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
燕铁衣的声音很低沉。“他的嘴……”
李大夫的汗都吓出来了。燕铁衣在社里一般都很和气的,他这种悲怆、酷厉的神态,李大夫极少看见。我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才是燕铁衣的另一面吗?可是,心中的酸楚却一阵阵上涌。他是被逼的。
“那是被一种极细的羊筋肉线缝合的。当初在缝合的时候,一定是先将他的唇片割削,在血肉未干之际,再将上下唇粘连在一起缝实……照这唇痕结疤的情形看来,恐怕也有四五个月左右的时间了……至于他左腮所开的内洞,也是人为的,自腮孔上灌塞饮食,让裴爷可以勉强活下去……”心中一阵阵发冷,好狠毒的心思,好可怕的人。这种人,怎么可以毫无愧疚感地活下去?
我因害怕身子微微颤抖着,却不肯放弃燕铁衣的一点一滴表情。看到他平静地看着裴咏断了气,看到他静静地站在裴咏的尸身前,最后脸上露出的一丝苦涩。他说,厚葬裴咏。然后没再说什么,向门外走去。只是脚步迈动间,有些踉跄不稳。在场的人默默地帮裴咏收拾着后事。我的泪如雨下,为燕铁衣心酸,也为这位死去的大哥伤心。
我陪着众人帮着裴咏入土为安。在裴咏的灵前,我吹起了“哀乐”。在我的家乡,每个人死时,都要放这曲首子。无论是什么身份,无论是什么性别,所有人都一样。翡咏希望你一路好走。希望你与妻子以后永生永世不再分开。
“这首曲子真悲哀。”燕铁衣站在我的前方,一瞬不瞬地盯着墓。他这些天瘦了。圆圆的娃娃脸也凹下去了。没人敢惹他,因为大家现在连胡绚都找不到。燕铁衣不再温和,他已经勃然大怒了好几次。只是对我,他仍然保持着客气。
“乐之所至,哀亦至焉,哀乐相生。”我轻喃。我只能以这种方法,对死者进行祭奠。
“那天,谢谢你。”燕铁衣安静地看着裴咏的墓良久,突然开口。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想到他为什么道谢后,才知道大熊哥已经跟他说了。谢我干什么,本来就是你想到的主意。我只是不忍心见到你的朋友活着受那种折磨,才盗用你的想法,让大熊哥找来砚台的。
“燕大哥,不用了。”声音有些哽咽。连我这个旁人看到裴咏的惨状,都悲愤成这样。燕铁衣此时心中的煎熬可想而知。我不敢劝解他,因为他看上去仍然是那么平静。只有在偶尔对熊道元和崔厚德的怒叱中,我才能感觉到他透露的一点点心思。突然明白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找两个傻大个来当护卫了,若不是他们,燕铁衣活得会更辛苦。至少,他们还能当他的导火线,抒发郁结心中的怒火。像我,根本触摸不到他的内心。
几天后,他得知裴咏居住的钱塘镇后,便带着两大护卫出门了。其实他用不着亲自出门。凭着青龙社的势力,想找一个胡绚,杀掉他,并不是难事。可他仍然自己去了。因为这是他对朋友的心意。
我踌躇了一下,还是悄悄地跟了上去。燕铁衣的状态让我觉得有些不放心。第一次如此接近他的内心,却是因为这种悲惨的事情。我好想将他看得更清楚一些。
不敢跟得太近,燕铁衣的武功跟我不是一个层次的。我陶大叔虽然表扬我,却不代表能让燕铁衣看不透我。大概知道方向后,我一路狂奔。我知道,燕铁衣也是日夜兼程地往这边赶。我想在赶在他之前,去看看那个恶毒的胡绚到底是生成什么模样。
我没跟他们碰上。我思索良久,似乎他们最先找的是那个会缝嘴巴的大夫。我来得早了一些。只记得,胡绚住的地方,有一个美丽的河流。而且,他似乎有个什么义父住在一起。还有五个奇丑的师兄弟。有这个线索,打听起来便容易多了。
待我找到大悠河这个地方时。已经过了好几天后的事情了。此时已经是秋季了。大悠河河水清澈,两岸烟笼林陌,隐约重叠,点缀着几只翱翔河面的凫鸟,拥有令人神往的幽静清雅韵致。我摇头叹惜,无论是多么恶毒的人,都会被美景吸引吧。只是,这种神仙之地,活生生地被那个禽兽给沾污了。
看着那座小巧玲珑的仙迹山,感受着这里灵秀与俊奇,我真是奇(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fsktxt)怪。世间的美好为何不能感化人心?贪婪、自私,哼,人性果然本恶。
老远就看到了那个临水的楼阁,却束手无策。貌似里面有个BOSS级别的人物,我哪里打得赢啊。实在想不到好主意,我怔怔地站在河边旁发呆。我真是没用。这么莽莽撞撞的冲过来,到底是帮燕铁衣的忙,还是给他拖后腿的啊!
“这位姑娘,你站在这里良久了。是有什么心事吗?”一个男声突然在我身后响起。
我一惊,搞什么,别人都站在我后面了,我竟然没有发觉。我缓缓回身,这里可是胡绚的地盘,我得小心才是。这是个男人,长得确实不错。唇红齿白,颊如敷粉,俊俏的很。只是年纪大了些。已经三十岁左右了。暗暗地撇撇嘴,换在我原来的时代,你倒是不愁被人倒追。可现在,你顶多也只是个老男人而已。呃,打住,打住,这一骂,连燕铁衣也跟着骂了进去。
“姑娘,我看你眉头轻锁,是有烦心事吗?”这个穿着淡青便袍的男人微笑询问,看来,仿佛没有恶意似的。
我温婉地笑笑:“是啊!我与兄长走散了,正烦着不知该如何联系到她。打扰了公子雅兴,真是抱歉。”他一手拿竹笠,一手拿着竹篓与长竿,看样子是想来垂钓。
脑海中警钟突然亮起,钓鱼,莫不是撞上了正主儿——胡绚了。
这个男人一副怜香惜玉的态度,“姑娘,这里除了临波轩外,便再无人家。你是不是要到市集里,才能与令兄联系。”
我点点头,“公子说的是。我这就赶去。”转身,我想离去。千万别被我猜中了。看他手脚轻盈,估计武功不差。我打是绝对打不赢,只能跑了。
“姑娘,天色尚早,不如先在此等等令兄。说不准,他会寻来呢?”还没走两步,这个男人又在后面喊了起来。
我头也不回,开什么玩笑,我才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呆。我有几两重自己清楚的很,能躲一定要躲起来。“谢谢公子好意,我实在心急。”
“姑娘!”他身法一展,竟然拦在了我面前。我停住脚步,面色有些不快。是该叫你登徒子,还是色狼来得比较正确。
“这位公子,你拦着我干什么?”我收起假笑,冷冷地看着他。
他没介意我的脸色,只一味地笑着:“这里景色优美,我只想请姑娘与我一同垂钓。还请姑娘赏脸。”
我赏你个大头鬼啊!心中怒骂,脸上却不敢显露。淡淡地笑着,我看着他:“公子此举是否过于唐突?”
“佳人美景自相宜。姑娘,你真的不能陪陪曹某吗?”他还是那一脸无耻的笑容。姓曹?好像记得那个该死的胡绚刚开始时没报真姓。到底是不是他呢?我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他的皮相还真是不赖,只是眼睛里闪烁的光芒却令人厌烦。一看,就知道是个心术不正的主儿。被他越看越怒,他那双贼眼上下毫无忌惮地打量着我。靠,你个衣冠禽兽。
要不要直接开跑呢?我脑筋转个不停。正在着急时,却老远看到了来路上有三个紫色的身影。心中一喜,燕铁衣终于赶到了。转念又开始头疼,呆会儿,我该怎么解释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13、燕老大嘴巴真毒 。。。
看着燕铁衣带着大熊与大崔悠哉地走近,仿佛真的是游山玩水般。我越发忐忑。有他在,我倒不担心这个色狼敢打我主意。可是,怎么才能打消他心中的怀疑啊!我不觉得他对我的防备有所减少。这个男人,对不怎么熟悉的人抱有戒心,已经成为习惯。
那个姓曹见来人,警惕地回头。严阵以待。
扬唇一笑,我迎了上去:“哥哥,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怎么把我一个人丢下了。”先糊上谎言再说,这个姓曹的八成就是胡绚那个畜生。千万别打草惊蛇了。
燕铁衣见到我,瞳孔一阵收缩,可脸上却同样泛起笑容,“小妮,你不该四处乱跑的。”话语中,隐隐带有指责。
我装作没听懂,绕开那个王八蛋赶到他们身边。大熊与大崔明显演技不过关,嘴巴张得可以同时塞两个鸡蛋了。我挽着大熊哥的手,“我见这里山清水美,一时心怡才与你们走散的。幸好你们及时找来,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暗暗地掐了大熊哥一把,我笑得仿佛往死里用劲的不是自己。
“四位是外地来的吧?这条路再往里去,除了临波轩外,便没什么人家了。”姓曹的站在路上,压根没有想让路的意思。
“是吗?”燕铁衣下马,扫了我一眼。眼里的冷意冰得我心里瓦凉瓦凉的。他生气了。“我们是来逛仙迹山的。这位老兄,能不能帮我们指指路?”
姓曹的“哦”了一声,目光在燕铁衣肩后的金骨剑柄上闪了闪。“原来是这样。可你们走错路了,上仙迹山应该走那边才对。喏,就是分岔口的那条。而且要去游览,骑马可不行呢!”
燕铁衣笑笑,“老兄相当热心,请问贵姓?”
姓曹的朝我扬眉一笑,看得我想扁他。“刚才我已经与令妹说过了,我姓曹。不知兄台贵姓。”
燕铁衣淡淡地说:“我姓仇,报仇的仇。”
见两人打机锋,我哭丧着脸,竟然真惹他生气了。耳旁听燕铁衣问临波轩的事情,姓曹的倒很警惕,反问他是不是想跟进去看。燕铁衣哈哈大笑:“那里头有什么好瞧的呢?难道会有位绝色美人在其中?”
大熊哥突然冒冒失失地说:“至多也是一头天杀的恶狼罢了。”我心中叫糟,这个笨大熊,说话都不用脑子的。胡绚绰号“粉面郎君”,你这不是给人家提醒吗?
“大熊哥,别乱说话。哪有人会没事养狼啊!”我狠狠地掐了他一把,笑得好温柔。
“你们是在戏言了。”那个色狼神色微微一怔,我叹了口气。得了,人家再笨也知道不对劲了。一行四人,三个骑马带兵器,还说什么有头该杀的恶狼。再蠢的人都知道是来找碴的。果不其然,他只说自己只是常来钓鱼,不清楚里面有什么人。
燕铁衣回头瞪了大熊哥一眼,我不幸也中了他的眼波扫射。真倒霉,早知道站在大崔哥旁边了。燕铁衣随便跟那个姓曹的寒暄了两句,于是掉转马头,朝路口奔去。我撇撇嘴,坐在大熊哥的马上,跟着一同离去。
刚转过一道小路弯角,燕铁衣便勒马停下。恶狠狠地斥责熊道元:“你这张嘴也该缝起来。”转头吩咐崔厚德,“不要骑马,去追蹑那个姓曹的家伙。记得别让他发现你。”
我缩着脑袋,下一个就该骂我了。
“小妮!你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声音还算柔和,可我知道,全是假相。
我甜甜地笑着:“我也想帮裴大哥报仇,所以就到钱塘镇来看看能不能帮忙。哪里知道这里有这么美的风景,就多停留了一阵子。”小心地看了燕铁衣一眼,他虽然没板着脸,脸色倒也不好看。而且,明显不相信我的话。“那个姓曹的,一见我就不让我走。我骗他说与哥哥走散了,他也不肯让开。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时,你们就来了。”声音越来越小,因为燕铁衣脸上虽然泛起了笑容,可目光却越来越冰凉。
“胡闹!你一个人就这么跑出来,也不知道会遇上什么危险。”声音不大,可我觉得比我哥哥怒骂还让我害怕。连委屈的感情都不敢做,我低垂着头,乖乖地听训。
“魁首……”见我一副可怜的样子,熊道元好心地想帮我求情。可刚一开口,就被燕铁衣一顿臭骂。
“你闭嘴!刚才的事,我还没骂你呢!那个姓曹的,姑且就算他是姓曹吧。如果他是胡绚手下,就你那一句话,就给他很多线索了。”燕铁衣对这两个手下,从来不掩饰心中的怒火。
“魁首,没这么巧的事吧。”熊道元胆子真肥,还敢犟嘴。
“你还是认为他是比较好。许多掉了脑袋的人,就是像你这样一点心计都没有。”冷哼一声,燕铁衣懒得再理他。
感觉到大熊哥的胆怯,我心中哀叹,这下好了,我们真成了难兄难弟了。
人影晃映,崔厚德赶了回来。果然,没见到那个姓曹的。燕铁衣脸色越发不好看了。恨声道:“只怕不如我所料!去,把坐骑找个地方隐藏起来,然后徒步掩进。”他下马,率先朝前走。
熊道元不敢迟疑,乖乖地把坐骑系好,我等着他一起跟了上去。
“小妮!呆会你跟紧了。”燕铁衣头也没回,淡淡地嘱咐一句。
您都气成这样了,我还敢乱跑吗。我乖巧地应了一声。
“如果我猜得不错,等我们到达临波轩时,就会被他们从暗中包围堵截起来。”奔掠中,燕铁衣低声说。“不过正好可以一网打尽。”话语中的冷意越发浓重,我仿佛已经闻到了血腥的味道。这次,燕铁衣要大开杀戒了。
熊道元涎着一张脸,讨好说:“如此说来,还真是误有误着。”
我离他远一些,尽量靠近大崔哥。这个大笨蛋,没事找批!果然,燕铁衣又开骂了:“你给我闭嘴!若不是你胡诌那么一句,我们大可先救出沈绢再动手,免去后顾之忧。如今只能硬干一场,你还好意思邀功。”
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我决定了,目前看来,大崔哥比较聪明。我还是先站这边来得好。燕铁衣的眼刀可不是一般的割人。误中副车,也让我浑身不适。
很快地,临波轩就到了。燕铁衣倒是光棍得很,反正行踪已经暴露了,他不越墙,不寻隙,大大方方地准备上前敲门。倒没劳他大架,门就已经打开了。我早就想见识的那五个丑八怪堵在门前。一个老头,一个满脸的青春痘,一个就是传说中的血牛,一个破了相,还有一个侏儒。我真是佩服胡绚,哪找来这五个丑到极致的师兄弟。丑成这样,也是一种造化。
他们没瞧出燕铁衣的来路。得意洋洋地告诉那个刚刚改姓“仇”的燕铁衣,自己是紫云洞千相老祖胡力座下的五名弟子,号称金木水火土的五行尊者。跟在燕铁衣后面,我看到他的身子明显僵了一僵。脸上却依然笑得天真。“请问胡老祖他在此处么?”
其中一个大傻用鼻孔看着燕铁衣,笑着说那个什么胡力正在吃最喜爱的大悠河特产鲤鱼。他脑抽地问燕铁衣是不是也想分点残羹。我偷偷地笑了,没有三分三,岂敢上梁山。就这么区区四个人前来找碴,你们好歹也要客气地摸摸情况再捏软柿子啊!笨成这样,简直跟……我看了大熊哥一眼,叹了一口气,真不想拿大熊哥打比方。
果然,燕铁衣的回答精彩至极。他假装天真地说:“我哪有这个福份?老祖剩下的残羹,还是你五位做徒弟的跪着仰承了才是道理,别人那能沾上边呢?”
哎哟,不行了,我真的快忍不住了。他的嘴巴真毒!我憋笑憋得身子乱颤,引得熊道元奇(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fsktxt)怪地看了我一眼。看他与崔厚德一副毫不动容的表情,我就明白,这两人八成听惯了燕铁衣开的冷笑话。这不,都有免疫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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