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法罗-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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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拄拐老人慢慢吐出一口气，脸上苦涩意味更甚了几分：“我不如他啊，你今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不会阻拦，这是我之前就答应过你的承诺。”
　　路易斯咬住了牙。
　　罗四两却说：“先不着急。”
　　他又问安迪斯：“安迪斯，你刚刚说听到路易斯跟某人的谈话，这个某人究竟是谁？”
　　安迪斯目光一滞。
　　罗四两问路易斯：“路易斯，还有别人参与了吗？”
　　路易斯眸子微微一颤。
　　“果然还有别人。”罗四两声音骤然变冷。
　　“你……你怎么什么知道……”路易斯声音都颤了两下。
　　罗四两道：“没有什么能瞒得过我的眼睛，说，还有谁？”
　　路易斯偏开了头，不答。
　　罗四两扭头问安迪斯：“安迪斯，不要忘记你的承诺。”
　　安迪斯突然笑了，笑的很疲累，他有些凄凉地说道：“罗四两，我从小就被灌输一定要打败你们罗家人的信念，我所有的付出，我所有的拼搏，都是为了打败你们罗家人，老家伙生我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打败你们。我感觉我就是在为你们而活着，但谁也不会关心我这些年活的有这么累。”
　　“我本来想着只要今天打败了你，我就能重获新生，我就抛弃曾经所有的一切，我就去过属于我自己的日子，我就会重新再活一次，可我……输了……我输了……我还是输给了你们罗家人……”
　　“我感觉我所有的人生都白费了，我感觉我活着已经没有了意义。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想，可我真的就这么想。罗四两，或许我们两代人早就该死了。罗四两，你不是想知道是谁害死了你父亲吗？我告诉你，就是我的父亲，那个卑劣的老家伙，老安迪斯。”
　　所有人都很吃惊地看着老安迪斯。
　　“怎么可能是老安迪斯？”
　　“不可能？”
　　“怎么会呢？”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比之前知道路易斯是凶手，还让他们不敢相信。
　　路易斯是跟罗四两的父亲没有交集，所以大家不信。
　　老安迪斯是跟罗四两父亲有仇，老安迪斯都被罗四两父亲跑上门去砸了场上，还被抢走了奖杯，自己所有尊严都被踩在了地上。
　　但是老安迪斯却是最尊敬罗四两父亲的人啊，他虽然输了，可是在罗四两父亲出事之后，最先为罗四两父亲奔走呼号的就是老安迪斯啊。
　　这么多年来，老安迪斯从来不允许别人说罗四两父亲半点不好。
　　而且这么多年来，老安迪斯还常常组织人纪念曾经那个伟大的魔术师。
　　老安迪斯是真正从心眼里尊重罗四两父亲的，他的事迹都广为传唱了，都传成了一段佳话了。
　　他怎么会是害死罗四两父亲的人。
　　这个消息就连罗四两本人都吃了一惊。
　　罗四两立刻看向老安迪斯，可他却在老安迪斯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玄关的观人之术失效了。
　　安迪斯苍凉地笑着：“你不是问我听到的那个某人是谁吗？没错，就是他，就是老安迪斯。”
　　罗四两再度看着老安迪斯，可还是看不出什么。
　　老安迪斯看看罗四两，又看了看安迪斯，不去辩解，也不承认，他只是面如死灰，目光涣散。安迪斯感觉自己活着都没有了意义和目标，老安迪斯又何尝不是如此，或者说，他更加是如此啊。
　　罗四两知道也许老安迪斯说些什么，或者做出些反应，他还能看出些什么，只是他现在这样这幅样子，罗四两真的看不出什么来。
　　可放在之前，罗四两也没看出来什么啊。
　　安迪斯说：“我说他卑劣，不仅是因为他用肮脏的手段害死了你父亲，更是因为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骗着所有人，甚至是他自己，没错，他一直在骗着他自己。这么多年下来，他把自己都骗的相信了。就算你拿出世界上的最好的测谎仪来，也根本测不出什么，因为他连自己都相信了。我知道你有神奇的能力，你能看出来路易斯的虚实，可你能看出他的吗？”
　　罗四两皱眉。
　　老安迪斯看着罗四两，眸子里面没有神采，更没有虚实。
　　罗四两重重地皱了一下眉，然后手伸到脑后，拿出了藏在衣服的小辫子，辫子末梢绑了用一小块铁片做成的束发绳子。罗四两扯下束发绳子，把正面有一个大写“f”的字母对向老安迪斯。
　　老安迪斯没有了神采的眸子剧烈地抖动了一下，脸上的神色也终于有了变化。
　　罗四两把小铁片狠狠地往老安迪斯脸上砸去。


第320章　我要变戏法（第四更）
　　这枚铁片就是当年老安迪斯赢下世界魔术大赛的奖杯上的，后来罗四两父亲不忿比赛黑幕，直接上门挑战老安迪斯，又把这个奖杯赢回来了，他还当着老安迪斯的面，把这个奖杯摔碎了。
　　这枚铁片就是当年奖杯上的碎片，也是老安迪斯破碎掉的尊严。
　　老安迪斯装了这么多年，他都已经把自己欺骗了，就连罗四两运用玄关的观人之法都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可见这老家伙是有多厉害。
　　亏得这枚小铁片把藏在老安迪斯心里最深处的东西给唤醒了，让罗四两瞧出了破绽。
　　而老安迪斯这时竟有些恍惚，从心底最深处涌上来的愤怒和怨毒的情绪，竟让他感觉如此陌生，甚至还有一些害怕。
　　这些情绪，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老安迪斯看着罗四两朝他砸来小铁片，他都不知道闪躲，愣是被小铁片砸在了脸上。
　　老安迪斯有些疑惑：“为什么我会这么生气？”
　　“呵……”唐易思轻蔑地笑了，他嘲讽道：“你可真的是一个狠人啊，骗起来连自己都骗。”
　　老安迪斯把掉在地上的小铁片捡起来，放在手上慢慢摩挲，感受上面的纹路，还有曾经存在过的温度。
　　摸着，摸着……
　　老安迪斯的眼泪就顺着眼角滑落下来了。
　　这一刻，他终究是回忆起了所有事情。
　　有很多科学家都曾经研究过人的大脑记忆，人的大脑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尤其是记忆，当一个人很排斥一件事情，或者说曾经有过不堪回首的经历的时候，他是会排斥掉自己所有记忆的，他是真的会不记得所有事情的。
　　就像老安迪斯现在这样。
　　“呵……呵……呵呵呵……”老安迪斯苍凉地笑着，老迈的身躯在这一刻显得那么孤独和孱弱。
　　“可我……可我们……终究还是输了，不是吗？”老安迪斯悲凉地说着这样的话。
　　老安迪斯看着罗四两，似哭似笑道：“我，我儿子，都输给了你们罗家人。”
　　罗四两盯着他的眸子，也不回答。
　　老安迪斯长长吐着气，脸上皱纹又深了几分，整个人都很颓然，失去了生气，眼中更是半点神采都没有。
　　路易斯看着老安迪斯这样，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当年，你们究竟干了什么？”罗四两冷声问道。
　　老安迪斯苍老的面孔微微颤抖着，过了好半晌，他才慢吞吞地把当年的往事说了出来。
　　原来当初是路易斯找的老安迪斯，怂恿老安迪斯在罗四两父亲的道具上做手脚。
　　因为当年那场世界魔术大赛，老安迪斯是不清楚比试内幕的，换句话说那场比试的黑幕跟老安迪斯一点关系都没有。可罗四两的父亲却把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在了老安迪斯头上，还把老安迪斯的颜面和尊严踩得粉碎。
　　事后，罗四两的父亲知道事情内幕之后，心中也深感愧意，感觉自己做的太过分了。所以老安迪斯才有机会接近罗四两的父亲，才提出了想要见识和学习一下罗四两父亲表演用的道具和机关。
　　罗四两父亲因为心中有愧，所以才会答应下来。
　　所以老安迪斯才有机会动了手脚。
　　而路易斯则是在场内安排了手脚，在高空中安装了高光灯，在关键时候晃了罗四两父亲的眼睛，再加上已经动了手脚的机关发生了失误，而且当时比试的场地都被做了手脚，那立着的柱子在关键时候也发生了晃动，只是在当时的大高光灯下，大家都没有发现罢了。
　　综上种种，罗四两父亲才发生了意外，从高空摔了下来。
　　至此，一代天骄死在了自己成名的戏法之上。
　　幼年的罗四两也因此失去了父亲，他母亲也因为这个悲伤过度出门给罗四两买药的时候发生了车祸，也失去了生命。
　　可以说，罗四两所经历的所有不幸都是眼前两个人造成的。
　　听完了所有故事之后，全场都沉默了。
　　罗四两反而并没有燃起滔天怒火，只是一双眸子在悲凉中带着冷冽，他在回忆，他回忆了所有曾经不敢回忆的事情。越是回忆，他的眸子越是冰凉。
　　“这两个老混账。”唐易思勃然大怒：“我弄死你们两个老家伙。”
　　刘明赶紧拉住了他：“你疯了吗？别冲动，千万别冲动。”
　　罗四两揉了揉自己的右臂，问拄拐老人：“先生，这是您的地方，这件事，您说怎么办吧？”
　　所有人都在看拄拐老人。
　　拄拐老人直了直自己的背脊，看着罗四两道：“这两个人用魔术师最不齿的手段害死你父亲，这是私怨，我不插手，你愿意怎么处理都可以。”
　　“好。”罗四两眼中冷光更甚。
　　刘明赶紧劝道：“四两你要冷静啊，这里虽然是国外，但也不是什么法外之地，你要是惹出麻烦来，会很难收场的，你可千万不要冲动啊。我们可以寻求合理合法的途径。”
　　罗四两道：“我并没有打算做什么违法的事情，我也没有打算报复任何人。”
　　这话一出，全场一怔。
　　就连路易斯都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罗四两接着说：“我只是想完成我父亲当年没有完成的戏法罢了，他的戏法不是出现了意外嘛。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子承父业，我父亲当年没有完成的事情，我来替他完成。”
　　“两位。”罗四两看着老安迪斯和路易斯：“有兴趣来陪我完成这个曾经闪耀世界的魔术吗？”
　　“你……”路易斯瞪着眼睛，他赶紧看向拄拐老人。
　　拄拐老人根本不看他。
　　“好，我答应你。”老安迪斯答应了。
　　现在就剩下路易斯。
　　“你呢，路易斯？”罗四两又问路易斯。
　　路易斯看了看主办方的众人，发现曾经的老伙伴现在都不想理会他，现场周边也是吵吵杂杂的，所有人都在用很鄙夷的眼神看他。
　　路易斯知道地下魔术大会他是不可能再待下去了，可是就算出去，他的名声也会毁于一旦，而且他当年的事情无异于谋杀，都不会等到他出去，他就会被警察带走，等待他的将会是长达数十年的牢狱之灾。
　　有老安迪斯的作证，他将不会有任何翻盘的机会，更何况，他相信拄拐老人那边一定有他当年作案的证据。
　　一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要待在肮脏龌龊的监狱里面，路易斯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已经起来了。
　　路易斯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
　　路易斯眼中闪着凶狠的光，此刻，他如恶狼一般，一头被逼到墙角无处可逃的恶狼：“你真以为我怕了你吗？”


第321章　抱歉（第五更）
　　罗四两语气平静：“我不知道你怕不怕我，但我知道你赢不了我。你父亲赢不了我爷爷，你赢不了我父亲，更加赢不了我。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我们罗家人从来没有输过，戏法罗从无败绩。”
　　“好，很好。”路易斯撕掉了所有伪装，恶狼本性在这一刻暴怒无疑：“那就来吧，我能弄死你父亲，就能弄死你。你只是不是觉得我多年不上舞台，就忘了我也是一个顶级魔术师。”
　　唐易思赶紧对罗四两说道：“你真的要跟他比试青空凌云啊，可是我们连道具都没有准备啊。”
　　拄拐老人出声道：“你父亲当年用的道具，我们这边一直是准备着的，毕竟那么大型的道具，靠自己恐怕是很难运过来的，只是上面的机关是你父亲自己布置的，我们也不清楚。”
　　唐易思又问罗四两：“那布置机关需要多久啊，我们也没有准备。”
　　罗四两看向了张志峰，现场也就只有他跟张志峰是机关大师，而且罗四两父亲的机关术也是从鬼马张家学的，算是师出同门。
　　张志峰皱眉道：“如果靠我们两个人的话，恐怕需要半天的时间。”
　　刘明道：“这么久啊，不会迟则生变吧？”
　　唐易思赶紧问道：“等一下，还有我们两个呢，如果再加上我们两个呢？”
　　张志峰道：“还是半天。”
　　唐易思差点被噎死。
　　罗四两也皱眉，单靠他们两个人需要的时间就真的太久了，而且消耗的体力太多，容易发生意外，毕竟他刚刚才大战一场啊，他手臂上的伤都没好呢。但罗四两真的没时间拖了，他也怕迟则生变啊。
　　“再加上我，三个小时。”一道女声从后响起。
　　众人一愣。
　　“张蓉蓉，你怎么来了？”唐易思惊讶。
　　罗四两也是神情一滞，握过那半枚刀片的手下意识缩了缩。
　　张蓉蓉走到近前，眼睛跟罗四两碰了一下，便迅速挪开了，不敢再看罗四两。
　　罗四两发现张蓉蓉消瘦了不少，面色很憔悴，连嘴唇都有些发白。
　　张志峰解释道：“前两日咱们不是被那个神秘的黑桃3盯上了嘛，我就打电话回去搬救兵了，打算用我们张家的困人机关术把那个黑桃3给抓住，结果没想到，那个黑桃3被别人给收拾了。当然了，蓉蓉也已经赶到了。蓉蓉，家里那些机关你都带了吧？”
　　“带了，改一改就能用。”张蓉蓉回答。
　　张志峰笑道：“那就好，四两，你做指挥吧，对于那些机关我们只知道大概，但是却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处理的，你来吧。”
　　“我……”罗四两有些欲言又止。
　　“开始吧。”张蓉蓉反倒是简单多了，说罢，张蓉蓉率先去整理起了机关。
　　罗四两轻叹一声，也动了起来。
　　现场谁都没走，大家都想见证接下来的大战。
　　老安迪斯和路易斯被留在了最中间，被所有人看着。
　　路易斯闭目养神，他就站在拄拐老人身边，他闭着眼睛说：“老板……”
　　拄拐老人沉声道：“路……是你自己选的，当年我们输的惨烈，却也光明磊落。你真的不该那样做，如果你换种方式，我都会保你。别怪我，孩子。”
　　路易斯却是摇摇头，他道：“我只是想说，谢谢您，先生。”
　　拄拐老人嘴角微微颤了一下，最终也只是一叹，并没有再说什么。
　　……
　　安迪斯也下了台。
　　尽管先前众人都在辱骂安迪斯，可是现在安迪斯下来了，他们都赶紧让出了一条道，不敢阻拦。
　　安迪斯的脑子里面也一片空白，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他的腿仿佛已经不受脑子控制了，等他发现的时候，他竟已经来到了老安迪斯身边。
　　老安迪斯看着自己儿子，眼睛罕见地出现了柔和：“安迪斯，我们父子之间已经没有话可以说了吗？”
　　安迪斯不答。
　　老安迪斯看着自己手上的那枚小铁片，他蹒跚着脚步，慢慢挪到了安迪斯身边，把小铁片放在了安迪斯手上。
　　他苦涩地笑着，眼眶有了晶莹。
　　老安迪斯颤着声音对安迪斯道：“儿子，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不该把我经历的不幸都强加在你身上。对不起，儿子，是爸爸错了，是爸爸错了啊……”
　　安迪斯鼻子酸的厉害。
　　他长这么大，老安迪斯从来没有跟他说过半句软话，从来没有过。
　　他很恨他父亲，他相信他甚至比罗四两更加恨他的父亲老安迪斯，可是安迪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他的鼻子竟然酸的这么厉害，他的心里竟然难受的这么厉害。
　　……
　　罗四两等人在热火朝天地组装青空凌云所用的机关。
　　可罗四两紧皱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
　　张蓉蓉根本不看罗四两，自己顾着自己努力去安装。
　　“蓉蓉……”罗四两还是说话了。
　　张蓉蓉只是平静道：“不用说了，干活吧。”
　　“蓉蓉……”罗四两又出声了。
　　张蓉蓉盯着眼前的机关道具，根本不抬头看罗四两，她用微微发颤的声音说：“不用说了，我都看见了，其实你心里早就已经有选择了。”
　　“可我……”罗四两想说些什么，可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张蓉蓉摆弄着道具，说道：“其实你跟老安迪斯一样，都是自己在欺骗自己，其实你心里早就清楚。你为什么宁愿保留人家的半枚刀片六年，却根本不肯接受和承认自己内心的感情。”
　　罗四两说不出话来。
　　“你这样真的不好。”张蓉蓉的眼泪啪嗒啪嗒掉在手上机关上，但她不敢抬头，她怕自己一抬头就会让罗四两看出她的狼狈和不舍。
　　罗四两也叹了一声，眼中多了很多茫然。也多了曾经很多回忆和思绪，他压制过很多回忆，还有很多情感。他曾经有过很多痛苦的不敢面对的回忆，罗四两在压制那些东西的时候，是不是也压制了别的？
　　罗四两不敢想，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压制了别的东西，他甚至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那半枚刀片保留那么多年。


第322章　情绪爆发
　　表演用的机关很快就布置好了，长短不一的柱子也立在了场内。罗四两还把道具做了一点细微的改动，因为当年罗四两的父亲是一个人表演的，而且他为了追求极致的危险和刺激，他柱子的横截面积很小，就只够留一双脚站的。
　　但是今天罗四两要跟他们比试，今天的戏法是三个人变得，并不是一个人，所以罗四两在每根柱子安装了一块踏板，两个人站着绰绰有余，但是三个人站着就很挤了，几乎都没有了落脚的地方。
　　“请吧。”罗四两伸了伸手。
　　路易斯沉默了一会儿，对罗四两说道：“我不后悔我曾经做过的一切。”
　　罗四两不语。
　　路易斯又对着现场的魔术师们大声喊道：“我不后悔，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从来没有。”
　　魔术师们都沉默。
　　路易斯又看着拄拐老人，很认真地说：“从来没有。”
　　“唉”拄拐老人叹息。
　　“先生，路易斯走了。”路易斯笑着说，然后大步往柱子那边走去。
　　老安迪斯神色显得非常平静，他看着路易斯大步走着，脸上苦涩味道更重，他跟安迪斯说：“我跟他不一样，我现在心中全是悔意。”
　　安迪斯抿嘴不语。
　　老安迪斯也叹了一声，然后看着安迪斯说道：“好好保留那枚小铁片，这可能是我唯一能留给你的东西了。”
　　安迪斯偏过了头。
　　老安迪斯紧紧地看着安迪斯的脸庞，仿佛要在这短短片刻时间把这几十年没有看够的，全都一次性补回来。
　　稍顷之后，老安迪斯长长吐出一口气，神色坦然了不少。
　　“走了。”老安迪斯慢慢往柱子那边走去，没有再看安迪斯。
　　安迪斯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可终究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罗四两这边也做好了准备。
　　唐易思问他：“怎么样，可以吗，手没事吧？”
　　罗四两摇了摇头：“虽然不在巅峰，但是应对这两个老家伙，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刘明嘱咐道：“要当心啊。”
　　唐易思却无所谓道：“不就是两个老家伙嘛，放心，不会有事的。”
　　刘明皱了皱眉，也没有多说什么。
　　罗四两看向了张蓉蓉。
　　“小心。”张蓉蓉惜字如金，只说了这两个字。
　　罗四两点了点头，拿着卧单就走了过去。
　　老安迪斯和路易斯被吊机吊到了最高的柱子的顶部，最高的柱子足有六米多高，悬立当空，往下看一眼都能让人腿软。
　　也亏得老安迪斯和路易斯都是魔术高手，换上旁的普通老头子来，早就吓得摔下来了。
　　柱子上面虽然加了站板，但还是很窄，他们两个人站上去就差不多满了，后续的罗四两根本很难站上去，这也让围观的魔术师都为罗四两捏了一把汗。
　　站在六根柱子下面，仰望上方，他眼前浮现的是他父亲当年表演这个戏法的一幕幕画面，横越当空，飞贯长虹。这是一个大型魔术，也是最顶级的危险魔术，亦是无法仿制的魔术。
　　稍稍感怀一下之后，罗四两站上了第一根柱子，第一根柱子只有一米高，往后每一根柱子都会变得更高，而两根柱子之间的距离足有两米远，这是一段只属于神的高度和宽度。
　　罗四两手执卧单，环顾四周，遥遥看着站在最高处的两个人，朗声说道：“中国第四代戏法罗，罗四两，今日在此承先父遗志，再演青空凌云。”
　　“戏法罗。”拄拐老人慢慢咀嚼这三个字，思绪万千。
　　罗四两抖开卧单，迎风而走，高声喊道：“戏法一道，传承千载，古有鱼龙曼衍，今有青空凌云。”
　　罗四两拿着卧单盖着自己，高高一跃。
　　全场人都吃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卧单落在地上，地上却不见罗四两的人。
　　与此同时，第二根高柱上突然弹射出来一块卧单，人影闪过，罗四两稳稳落在了柱子之上，手执卧单，气度俨然。
　　“好”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