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都市捡宝箱-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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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音乐考试时，就算你演奏不了钢琴小提琴这样的高端乐器，起码也该吹个笛子箫啥的，再不济哪怕拉个二胡也比用口琴这个玩具表演强多了。

　　　　这可以说是人尽皆知的事实啊，你特么怎么就想起来吹口琴了？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种话，你难道不会觉得害臊吗？

　　　　这时候，音乐老师大概也了解了众人的想法，她轻咳一声，不忍看杜尘尴尬，稍微帮他说好话道：“在许多人眼里口琴都是玩具，难登大雅之堂，但实际上在口琴大师眼里那是真正的乐器，华夏的复音口琴发展得比较早，出过不少大师，有名的诸如石人望，陈剑晨等，像何佳怡现在就在国外某著名音乐学院教授口琴。

　　　　对音乐系的学生来说，复音口琴考试达到中级水平以上差不多可以算是职业水准了，当然了，由于我们这儿只是选修课，再加上本身你们也不是职业学音乐的，所以要求没那么高，仅从乐器的角度来说，口琴也是可以用来参加考试的。”

　　　　众人听到这番科普，大多流露出恍然的表情。

　　　　但尽管如此，对于吹口琴考试，他们还是觉得怪怪的。

　　　　事实上，正如国内的音乐学院普遍存在着西洋乐鄙视民乐类，古典类鄙视流行类，表演类鄙视理论类等这些奇奇怪怪的鄙视链，在乐器当中，像口琴这种乐器基本上就处于鄙视链的最底端，可想而知众人为什么会看不起它了。

　　　　但杜尘压根不这么想啊。

　　　　老子吹的是口琴吗？

　　　　老子吹的是人生，是回忆啊！

　　　　不过，那个啥，口琴没带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众人正等着他上台演奏，只见杜尘挠了挠头，满脸发窘的对音乐老师说道：“我忘了今天要考试，口琴没带，丢宿舍里了，能不能让我先回去取回来。”

　　　　听到这话，场上众人瞬间为之绝倒。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忽然从教室里冒出来：

　　　　“我看恐怕不是忘了带，而是刻意没带吧？”

　　　　众人抬眼一瞧，见发声的竟然是诗乐才子李澈，顿时跟风附和者云集：

　　　　“就是，谁会忘记今天是音乐课考试啊？这话说出来不会让人发笑吗？”

　　　　“上节课老师可是通知到所有人的，我看他压根就没好好听课，甚至选这个课都是来混日子的。”

　　　　“可不是吗？不然他怎么会报口琴这个音乐项目？哪怕老师把口琴说的再高大上，也改变不了它是个玩具的事实，这东西，我小学毕业就没玩过了，他也好意思带到大学课堂来表演，他不嫌害臊，我都替他觉得丢人。”

　　　　“要是今天考试他带了口琴我还会高看他一眼，可现在连口琴都刻意不带，分明就是连口琴都吹不好，你说你选这门课上个什么劲儿？当初选课时难道你不知道这门课是需要乐器考试的吗？”

　　　　“我看这货只怕是迫于无奈才选的这门课，但不管怎样，既然选了就要好好学，上课到现在也有好几个月了，就算当初逼不得已提出口琴的考核项目，这么长的时间里，也足够他粗略掌握一门新的乐器了，拿来应付考试更是绰绰有余，连这点功夫都不愿下，这家伙还真是懒到一定境界，压根看不起我们音乐老师啊。”

　　　　……

　　　　面对满教室指责的声音，杜尘还没说什么，坐在他一旁的室友齐浩首先坐不住了，扯着嗓子叫道：“你们耳朵是不是聋啊？都瞎嚷嚷什么？我尘哥有说不表演了？他只是没带乐器要回去拿罢了，让他回去拿不就行了？”

　　　　听到这话，当初吹捧李澈的那小子立即针锋相对：

　　　　“说是回去拿，谁知道他会不会半路逃走不回来？也许人家一出这门就肚子疼直接跑去医务室，到时候你能说什么？”

　　　　齐浩憋着口劲道：“我尘哥不会这么做的，他才不是这样的人！”

　　　　“就算你跟他同宿舍为他说好话，也改变不了他刻意没带乐器参加音乐考试的事实，要他真有那个心，怎么可能会忘记带乐器？连我们这些要带吉他古筝小提琴的都没忘，他一个吹口琴，有什么资格把口琴忘在宿舍里？”

　　　　“就是！他这么做分明就是看不起老师看不起音乐看不起学校考试！”方才那胖妞喷着口水叫嚣道。

　　　　吴可可皱眉看了她一眼，稍稍跟她拉开些距离，继而仗义执言，应援杜尘道：“我觉得这根本就算不上事儿，杜尘又不是不表演，你们激动啥？他乐器没带让他回去拿不就行了？你们要真怕他跑了，我吴可可在这里给他竖旗，他要没来，我翻遍整个东大也会把他挖出来！怎么样，还有问题吗？”

　　　　众人看着威风凛然的吴大小姐，呐呐的不吱声，就连刚才一脸泼妇相的胖妞，这时候也缩了缩脖子。

　　　　毕竟人的名树的影。

　　　　硬怼名不见经传的杜尘算不了什么，但要跟大名鼎鼎的吴校花过不去，就是纯粹给自己找麻烦了。

　　　　天知道这教室里藏了多少个她的爱慕者？

　　　　然而，自觉作为首席爱慕者的李澈，却对吴可可维护杜尘的反应，恼了。

　　　　只听他轻哼一声，满脸鄙夷的说道：“就算让他回去拿口琴又怎样？让他当面给我们表演口琴吹奏吗？这种玩具也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别的不说，这里在座的有谁不会吹口琴？但你见他们拿口琴出来表演了吗？这分明是不尊师道，没把音乐考试放在眼里！”

　　　　吴可可听了，神色微微一变，俏脸染上一层薄怒，然而还未等她开口，前台上的老师眉头微微一皱，对杜尘说道：“让你回去拿口琴其实也没什么，但这样一来会影响到考试进度，你应该知道我们规定的考试时间只有两节课，如果因为你而耽误了，那么肯定会拖到第三节课，这会影响我的教学进度。

　　　　眼下我手中的登记名单上没有口琴这种乐器，但教室里基本上囊括了各类主流乐器，你要是还会用其他乐器演奏的话，不妨找在座的同学借一下，等演奏过后还回去就行了，你看如何？”

　　　　听到这话，李澈的脸上当即浮现出讥讽笑意：“老师你真是高看他了，他要是还会其他乐器的话，怎么会去吹口琴呢？”

　　　　众人闻声，哄堂大笑。

　　　　等到笑声落下，只听到教室里忽然传来一个清清淡淡的回复：“可以啊，除了口琴，我还会弹钢琴。”

　　　　李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众人的表情也都凝固住了。

　　　　这回复就像一个巴掌般，狠狠抽在了他们脸上。

　　　　火辣辣的疼。

　052　乐器之王！

　　　　钢琴，由88个琴键和金属弦音板组成。

　　　　在音乐界，钢琴素来有“乐器之王”的美称。

　　　　使它博得这个美称的原因有很多，比如说乐器当中钢琴体积最大内部结构最复杂，又比如钢琴几乎囊括了乐音体系中的全部乐音，还因为钢琴是除管风琴外音域最广的乐器，更重要的是钢琴优良全面的性能和广泛的用途是其他任何乐器都很难与之相比的。

　　　　但最为关键的原因，却是钢琴数百年累积下来的那庞大至极的名曲曲库。

　　　　历史上有许多顶尖的作曲家，诸如闻名遐迩的巴赫，莫扎特，舒伯特，贝多芬，肖邦等等。

　　　　如果这些顶尖的作曲家为某种乐器写了专门的作品，这个乐器的逼格一下子就提升了。

　　　　而如果这些作曲家为这种乐器创作了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作品，这个乐器的逼格顿时如火箭般飞涨。

　　　　而如果这些作曲家一生基本只为这种乐器作曲，那更不得了，这种乐器的逼格基本上已经突破天际。

　　　　到这里，相信很多人已经明白钢琴为什么是当之无愧的乐器之王了。

　　　　事实上，除了意大利的几个歌剧作曲家，几乎所有的作曲家都为钢琴写过大量的作品，而一生只写钢琴作品的作曲家也不在少数。

　　　　以上所列举的像贝多芬，巴赫，肖邦诸多顶尖大师，最重要的作品几乎都是钢琴作品，再加上后世大量的改编曲，还有数不清的重奏协奏伴奏，等等等等，这无尽的钢琴曲累计在一起，真是穷极一生都弹不完。

　　　　这就注定了钢琴的技术要求高，感情要丰富，触觉要灵敏，要从小开始训练，特别讲究传统师承。

　　　　因此当杜尘直接从口琴跨越到钢琴时，对不懂行的人来说也许只是一个字的差别，但对这些多多少少接触过音乐甚至从小就开始学音乐的人来说，除了被打脸的疼痛外，更重要的却是来自于精神层面上的冲击。

　　　　他们怎么也没办法将吹口琴和弹钢琴联系到一起。

　　　　这岂止是天壤之别啊，简直就他娘的宇宙之别好吗？！

　　　　你要是会弹钢琴，你还报个屁的吹口琴啊？！

　　　　这时候，李澈也终于反应过来，当下就是一怒，冷笑道：“年纪轻轻，口气倒不小！你连口琴都吹不好，哪来的底气说你会弹钢琴？！在我面前，你也有资格说弹钢琴这三个字？”

　　　　众人听到这话，心想也对，这厮要真会弹钢琴，怎么可能还会报吹口琴这么低级得惹人发笑的项目？

　　　　而且通览刚才的情况，他分明是被音乐老师的提议逼得没办法，这才胡吹大气，说什么会弹钢琴，其实压根就是在愚弄大众！

　　　　想到这儿，众人看向杜尘的眼神不由得更添一抹厌恶和鄙夷：

　　　　“长见识了啊，这年头真是啥人都有，吹牛逼也不怕被人当场戳破，脸皮厚的简直令人发指。”

　　　　“说什么弹钢琴，说的倒简单，就跟解算术题似的，我就是弹了八年钢琴，也不敢说自己练得有多好，亏他还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呵呵，连口琴都吹不好，你能指望他钢琴弹得有多好？”

　　　　“恐怕在他眼里，钢琴跟口琴一样，随便弄弄就能上台演奏了。”

　　　　……

　　　　听着周围人的讥讽，吴可可眉头紧蹙，担忧的看着杜尘。

　　　　虽然她学了十几年的小提琴，但对于钢琴她也并不陌生，知道想弹好很难。

　　　　如果是在外界，随便拿首钢琴考级用的六七级曲子就能糊弄大部分人，而能来这里的学生，大多拥有基本的音乐素养，弹的好坏一听就能听出来，想在他们面前过关绝不容易，甚至弹得差点被众人喝倒彩都有可能。

　　　　而杜尘现在几乎和众人为敌，想得到他们认可更是难上加难。

　　　　吴可可不由得暗自责怪起杜尘胡乱逞强，就算只会吹口琴，吹好了别人照样无话可说啊，非要选什么钢琴，这不是摆明给自己增加难度吗？

　　　　吴可可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杜尘一眼，暗暗生着闷气。

　　　　另一边，齐浩也颇为忐忑的问道：“尘哥，你真的会弹钢琴吗？我怎么从没听你说过啊？我记得当初选课的时候还问你会啥乐器，你只说你只会口琴啊。”

　　　　“当时是当时，现在是现在嘛，谁说我两三个月学不会钢琴了？”杜尘满脸的自信。

　　　　齐浩不由得一阵无语。

　　　　还学钢琴呢？这几个月你可一直都跟弟兄们混一块，别说钢琴的琴键了，就是琴谱都没见你看过啊，要这样都能学会弹钢琴，你特么比十个贝多芬还要天才啊！

　　　　音乐老师挥手制止了场中的嘈杂，对杜尘说道：“既然你还会弹钢琴，正好学校的钢琴今天刚送到这里，你就上来弹奏一曲吧，我会根据你的成绩进行打分。”

　　　　杜尘点点头，从座位上站起，昂首挺胸，如一个战士般，迎着无数讥嘲讽刺和质疑，大踏步的走向前台，走着走着，他脚下一崴，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杀猪般的惨叫。

　　　　看着痛的差点把脸皱成菊花的李澈，杜尘万分抱歉的挪开脚，就见后面一个穿拖鞋的脚背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一个红印。

　　　　李澈瞪圆了双眼，就要爆粗口厉声指责，谁知那货早就溜到了前台。

　　　　看着教室众人疑惑的眼神，李澈也不好自毁形象，只得忍气吞声维护自己的大度，心底却恨不得把杜尘拖出来千刀万剐。

　　　　与此同时，杜尘也已坐上琴凳。

　　　　看着面前的这台黑色钢琴，从未接触过钢琴的他心中陡然涌出一股无比熟悉的感觉，就像是碰到了一个失散多年的兄弟般，随着这股感觉在心中弥漫，他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离得最近的音乐老师。

　　　　作为一名尽职尽责的音乐老师，除了教导学生之外，业余时间她经常会参加各种顶尖音乐家和顶尖乐队举办的演奏会，好通过音乐陶冶自己的情操，提升自己的音乐品味。

　　　　在众多的演奏会当中，她最喜欢的只有两种，一种是交响乐团的合奏，另一种则是顶尖钢琴大师的独奏。

　　　　无论是合奏还是独奏，那些顶尖音乐家的身上都会流露出一股独特的气质，这种气质是和常年和音乐相伴所培养出来的，独一无二，极其容易识别。

　　　　而现在她竟然从杜尘身上察觉到这种大师般的气质，这简直令人难以相信！要知道就算被誉为钢琴天才的李澈都给不了她这种感觉，反倒是眼前这个默默无闻的男生竟能爆发出如此气质，这家伙到底是谁啊？

　　　　音乐老师不由得对杜尘接下来的演奏上心起来。

　　　　另一边，刚才还在生闷气的吴可可，此刻看着坐上琴凳的杜尘，同样满脸的惊诧之色。

　　　　她学了十几年的小提琴，教导她小提琴的是中央音乐学院的一位退休老教授。

　　　　这么多年来，老教授除了教导她如何演奏小提琴，也偶尔会跟她说些音乐界的知识。

　　　　她清楚的记得老教授曾说过：对一个真正的音乐家来说，乐器就是他们的武器，就像剑客手中的剑，刀客手中的刀，一旦乐器入手，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会为之升华，呈现出完全不同的状态。

　　　　原本她还以为这是老教授逗她玩的，玩个音乐而已，有那么夸张吗？

　　　　但是现在，看到琴凳上的那道身影，吴可可却再也说不出质疑的话了。

　　　　现实就是如此夸张。

　　　　杜尘仅仅只是单纯的坐在那儿，教室里的嘈杂慢慢的就消失不见，许多人都想不明白气氛怎么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唯有李澈满脸的狐疑之色。

　　　　而就在这时，杜尘抚在琴键上的手指，动了。

　053　世界第七

　　　　所有人只见杜尘的十指一同用力落下，黑白琴键顿时发出激烈的回响，仿佛云端之上传来的和弦，从无到有，从轻到重，渐渐如重锤一般，敲打灵魂直击心脏，到最后简直震得人头皮发麻浑身冒冷汗。

　　　　这，这都什么鬼？！

　　　　无数人面露惊恐，浑身战栗。

　　　　这他妈都什么曲子？！

　　　　怎能拥有如此强悍的爆发力？！

　　　　看着在钢琴前极速演奏双手舞动成影的杜尘，众人的心脏仿佛都被那双手给牢牢攥住了，简直快要喘不过气来。

　　　　有懂钢琴的人这时终于反应过来了，惊呼出声道：“鬼火！”

　　　　听到这两个字，在场所有人脸色大变。

　　　　这鬼火当然不是墓葬地里的鬼火，而是这首钢琴曲的曲名。

　　　　这是李斯特超技练习曲里的第五首！

　　　　李斯特著有十二首超技练习曲，每一首都是钢琴史上令人生畏的高难度曲目，单纯从技巧上来看，这十二首作品的难度过分艰深，仿佛是钢琴演奏艺术的象牙塔尖，即便是在20世纪钢琴大师多如过江之鲫的年代，也很少有演奏家敢于挑战。

　　　　而鬼火虽然是超技练习曲的第五首，却是十二首练习曲里难度最高的一首。

　　　　它拥有高难的双音技术，就连拉赫都表示，它是世上最难的练习曲，技术刁钻不说，还必须弹得轻灵有趣方能服人。

　　　　而在全球十大高难钢琴曲中，它能排到第七！

　　　　世界第七！

　　　　这个重量级的名头在场众人光是想想都心底一沉。

　　　　联想起不久前他们是如何嘲讽杜尘的，所有人脸上都一阵火辣辣的疼。

　　　　这就叫不会弹钢琴？

　　　　这就叫钢琴门外汉？

　　　　这就叫口琴一样的水准？

　　　　这他娘的坑谁呢？！

　　　　要是门外汉都能弹奏世界第七难的钢琴曲目，音乐界的人还不得疯掉？！

　　　　杜尘浑身绷紧，表情专注而严肃，薄薄的嘴唇紧抿着，双手在钢琴上翻飞，疾如暴风骤雨。

　　　　原本他只打算上台弹奏一曲钢琴入门的《致爱丽丝》。

　　　　对他来说，自从吸收了高级钢琴技能书后，在钢琴这个技能上面，他已经超过全世界绝大部分的钢琴家，所以哪怕是最简单的《致爱丽丝》，他也能弹得出神入化让人如痴如醉。

　　　　但是经历了众人的反驳，质疑和讽刺之后，杜尘觉得很有必要让他们见识一下自己的钢琴实力，用高超的弹奏技巧和音乐水准让所有人闭嘴，所以他才选择了世界排名第七的《鬼火》。

　　　　事实上比《鬼火》更难的那几首杜尘也不是不会弹，但是那些排列靠前的钢琴曲大多比较长，一般都十几分钟起步，弹起来需要耗费极大的体力和精力。

　　　　而《鬼火》作为李斯特炫技十二首里最难的一首，技巧方面堪称顶尖，并且这首曲子比较短，仅仅只有四分多钟，极其符合杜尘惫懒的性子，而且更为关键的是，《鬼火》曲调诡异而神秘，其主题单一，擅用长调，有大量重复的音，整首曲子蕴含了讥讽，反叛和一种不知名的鄙夷——还有比它更适合在这里演奏的钢琴曲吗？！

　　　　这简直就是上天为他准备的最贴心的打脸武器啊！

　　　　杜尘双手十指如雨点般快速落下，诡异的音型变化和双音互相交替，形成了灵活而巧妙的音符，宛如精灵一般在整个教室游走，最终化为洪流，冲击到灵魂深处，让教室里的每个人都身心俱颤，无法自制。

　　　　音乐老师靠在讲桌上，全身微微发抖，目中洋溢着难以置信的神采和惊见宝石的光芒。

　　　　她根本无法想象竟然有机会现场聆听《鬼火》这种神曲。

　　　　即便她参加了无数场高端的钢琴演奏会，也从未听过那些顶尖钢琴师们弹奏过这首曲子。

　　　　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他们做不到。

　　　　要弹奏《鬼火》这首曲子，必须要保证很强的节奏感，又丝毫不乱，基本上没有错音，还要能弹出声部层次和段落强弱的鲜明对比，最终完整流畅的完成演奏。

　　　　这里面具备极大的难度，需要演奏者拥有极高的演奏技术。

　　　　对钢琴师来说，它是钢琴水平能力的试金石。

　　　　如果能够流畅演奏，基本上这首曲子都会作为演奏会的压轴曲目登场。

　　　　她也曾奢望有朝一日能在大师的演奏会上看他们亲自弹奏这首曲子，然而这么多年下来去了无数场演奏会，希望却每每落空，可是这一次她竟然在教室里亲耳听到了这首传世名曲，而且弹得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得多。

　　　　听着这宛如天籁的琴音，音乐老师感动得几乎快流下泪来。

　　　　与音乐老师所体验到的感动不同，李澈已经是惊骇恐惧了。

　　　　他万万想不到杜尘竟然会弹奏《鬼火》，而且还弹得这么好！

　　　　如果说他弹奏的《克罗地亚狂想曲》是幼儿园水平，那这首《鬼火》简直就他娘的博士后，还是耶鲁牛津这一级别的！

　　　　作为从四岁就开始学琴的天才钢琴师，《鬼火》这首曲子李澈自然也接触过，但正因为接触过，才知道其中的难度。

　　　　就拿同为李斯特的作品《钟》来说，弹过的人普遍表示很难，根本就弹不下去，便是以李澈现在的钢琴造诣，也只能保证弹不出错而已，音乐本身的效果根本就别想了。

　　　　而在李斯特的作品当中，《钟》的难度尚且在《鬼火》之后，如果说《钟》利用技巧和悟性，并辅助相当程度的练习，能够勉强弹出来，那么《鬼火》几乎无法弹奏。

　　　　当初他练习《鬼火》一度练到崩溃，用他老师的话来说，要弹奏《鬼火》，你必须得用两只手弹出五只手的效果——他上哪去借多余的十五根手指？！

　　　　李澈回想起自己的惨淡经历，再看着那一双舞动如飞的双手，满嘴都是苦涩之意。

　　　　杜尘的表现已经彻底超乎他的想象，这水准，这技巧，这速度，已经全方位的将他彻底碾压。

　　　　他过去十几年来所积攒的骄傲荣誉，在这一刻，如海边沙堡，瞬间被浪拍的粉碎。

　　　　跟这首《鬼火》相比，区区的英杰杯冠军又算得了什么？

　　　　另一边，吴可可看着极情演奏的杜尘，瞪圆好看的双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鬼火》她当然也知道，甚至当初教导她的老教授还点评过全球十大高难钢琴曲，单就《鬼火》而言，认谱其实不难，难的在于双音技巧和提速，这世上能够两者都做到完美的不超过十个人，而今天，毫无疑问她就见到了其中的一个。

　　　　然而问题并不在这里，问题的关键在于，杜尘要是只会弹钢琴倒也罢了，偏偏他围棋屌的可以，象棋又厉害得不行——特么的你就说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吴可可一想到这儿不由得心生气馁，音乐也好，围棋也好，象棋也好，偏偏杜尘每一项都盖她一头，还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