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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沧海商路笔记-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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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人不用指点,响鼓不用重锤,话说到了这个地步,侯沧海觉得达到了目的。
苏希望离开江南地产时,胸膛挺得高高的,脚步将地面踩得咚咚作响,留给江南地产诸人一个宽厚的背影。
上了车,苏希望笑容如最美好的日子一样慢慢消失。他很威严地靠在车椅上,注视前方,没有如往常一般和司机聊上几句。
他此刻已经陷入极度沮丧之中,肥胖身躯中藏着深深的恐惧和悔恨。今天在江南地产办公室的表演几乎耗尽了他的所有精力。他将最后一丝精力用在司机面前,维持最后的老板尊严。
回到家,苏希望到楼上楼下查看了一遍,没有见到妻子。他打通妻子电话,得知妻子正在打麻将。他放下电话。一阵哭声就在家里响起。
苏希望仰天躺在地上,肚子和胸口一起一伏,哭了起来。哭声由大到小,最后变成鬼哭狼嚎。他住在别墅里,有独家小院,与周边邻居隔得挺远。只要家里无人,无论用什么声音哭都不会有人管。
鼻涕、眼泪、口水,凡是能出水的地方都在冒水。哭到痛快时,他尿了裤子,屋里迅速有了尿臊味。
“我不该贪心,三个亿啊;全部都在煤矿里,拿不出来啊;够我吃五辈子,吃也吃不完啊。”苏希望如农村妇女那样哭诉,而且是有韵味地哭唱。
反复唱了十几遍了后,手机响了起来。
苏希望翻身爬起来,用帕子将眼泪揩掉,接通了电话,然后用愉快声音道:“阿姨,什么事啊?”
“小苏啊,你送五百万到南州家里来。家里急着用钱。”
“阿姨,什么时候要啊?”
“越快越好。倒霉时喝冷水都塞牙齿,你舅舅遭了小人,现在还没有出来。我们要花钱打点。”
“以前这五百万是小意思,现在钱都塞进煤矿那个无底洞了,一时半会筹不齐。”
“小苏啊,你舅平时对你不薄。你舅是被诬陷,组织上很快就要还他清白。你就不要找借口推这推那。没有钱,是不是需要给龙书记打个电话,让他给建委打招呼,多拨点工程款。你舅在煤矿的那点股份,我们也不想钱生钱了,把股本退给我们就行了。一个月,能不能拿过来。”
“一个月,太紧了,三个月,肯定没有问题。工程款就不用找龙书记了,江南地产讲信用,不拖款。”
“没有哪个地产商不拖款,小苏别哄我这个老太婆。”
打完电话,苏希望脸上肌肉一点一点往下掉,由笑脸变成了哭相。他将电话扔在地上,又开始如农村小院的狗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边滚边哭。这一次他哭骂“舅舅”所谓的股本。
电话又响起。
“老爸,我想提款车。我的车太没型了。几万美元,你又不是没有。”
“等两个月,现在手里有点紧。”
“老爸,我真的很想要。”
“等两个月吧。”
“不给就算了。”
听到电话里的盲音,苏希望如挨了两鞭子的狗,又在地上躺着,大声嚎叫。
电话再响起。
看到是侯沧海的电话,苏希望站了起来,脸上神情专注,没有丝毫赖皮狗形象。
“苏总,有一个做模板的老刘到我们办公室,问我们拨款没有。你没有付款给老刘?”
“这个老刘和我们有点小纠纷,所以没有给他钱。你让他来找我,为点小钱跑到公司来,太削我面子了。侯总,你放心吧,我马上给老刘打电话。”
给老刘打完电话,既说好话,又带威胁,总算让老刘离开了江南地产办公室。老刘是一个老鼠精,肯定嗅到了什么气味,所以才撕下面子来要钱。
“以后老子发达了,让老刘提起裤子给我爬开,关键时刻下烂药。”
电话接连响了两次,苏希望这才接了电话。这次他没有站起来,躺在地上打电话。
“苏希望,你狗日的什么时候还钱?再不还钱,老子要下了你一只手。”这是一个恶狠狠的声音。
“龚老板,再等几天,我就有钱了。”
一阵恶言之后,电话被挂掉。苏希望刚才还能哭得出来,此时躺在地上,除了眼珠子间或转一下,如死去一般。
苏希望一直觉得自己这三年就是做了一个天大的噩梦。三年前,他是一个较为纯粹的建筑商。在这个行业里摸爬滚打这么些年,积累了一大笔钱和一大群好朋友,生活过得有滋有味。转折点在煤炭上。省银行当领导的“舅舅”送来了一个惊天财富——邻省与山南交界处的一个煤矿。
他如高台跳水一般钻进了深山里的一个大矿,从此陷入一连串的麻烦之中,到了今天,二十来年辛苦给别人修房子的钱全部搭了进去,还从银行贷款一个亿,以及三千万高利贷。这些钱如泥牛入水,全部化成了煤渣渣。
苏希望一直幻想“卖出一吨煤赚多少钱”来安慰自己。但是,这一大笔巨款还没有到手,自己就要窒息而死。窒息而死的临界点在舅舅被调查。舅舅由失权派变成靠边派,而且极有可能进鸡笼。贷款断裂,他的黑金帝国眼见着就要轰然倒地。在危机关头,他明知是毒药,还是喝下了高利贷这碗毒酒。
在绝望中,苏希望想通过江南地产的三幢大楼还掉高利贷,然后熬到煤矿黑金出世。从理论上,这完全可行,界时,他的财富将比做楼房时多十部都不止。可是,他低估了自己的失血速度,千疮百孔的钱袋子根本无法支撑到拿到工程款的那一天,更别说煤矿正常生产。
按照国家规定,建筑企业在施工之前都需要上缴工程总支付款的5%作为质量保证金,三幢楼交了三百万保证金。这笔钱在前些年没有什么大不了,在现在就是拿走了很大一块流动资金。而且这个保证金交出去之后,真正回账至少要三年。
今年运气更差,钢材在半年时间每吨猛地涨一千元。工程开工不能停,向甲方增资又难,这项工程仅这笔费用就多了500多万。
此外,下面的人以及供应商又在催要人工费、材料费。
以前舅舅大权在握时,这些事情都好办。如今,苏希望拿着工程合同找到银行借贷,银行高挂免谈牌,一句话,先还旧钱,再谈新款。
他找到以前关系挺不错的副行长,哀求道:“我是二级资质企业,锁厂危房改造工程真能赚钱,就是周转一下,一定能按时还贷。”这位副行长推得一干二净:“地是江南地产的,要借只能是江南地产来借。作为乙方的建筑企业,我爱莫能助。”
几年前,他有一段时间每个星期都和副行长在一起吃喝玩乐,这时墙倒众人推。当这位副行长说“我爱莫能助”时,苏希望很想拿酒瓶子将这个副行长脑袋打破。
极度绝望,苏希望反而无所畏惧了。他睡在地上想了很久,爬起来,给高州另一个放水人打了电话,喝下另一杯毒酒。
此时,他暗自庆幸煤矿是在邻省,还捂着盖子没有爆炸,否则想喝毒酒都喝不到。
两天后,苏希望在洗头房外面用一个新卡给110打了电话后,然后大义凛然地走进了洗头房,要了两个洗头妹为自己服务。当三个公安冲进屋里时,一男两女赤条条在床上,被捉了现形。
苏希望的妻子交了罚款,第二天就和苏希望离婚。房子和儿子归苏希望妻子。
事情到了这一步,苏希望彻底放开了,根本不管已经深度套牢的煤矿,天天守在工地上。主楼施工相当顺利,没有风波。
八月中旬,苏希望向江南地产提出了五百万元的《按施工进度拨款申请表》。
第209章 人间消失
苏希望与江南地产签合同时,依据《合同法》、《建筑法》以及建设部相关规定,工程进度款的拨付以发包方代表确认的已完成工程量,相应单价及有关计价依据计算。
根据合同要求,苏希望填好了《按施工进度拨款申请表》,没有马上送走,又重新填了一张七百万元的申请表。
将申请表送走以后,他仍然坚持在工地上,实则作好了一切准备,拿到进度款后,便人间消失。人间消失以后,在高州的公司、邻省的煤矿、银行的贷款,放水者的钱,以及所有的人事关系,苏希望都将要放弃。
这是金蝉脱壳之计,是毒计,也是苦计,不到山穷水尽,绝对不能使出这一招。
对于江南地产来说,这是一次正常的拨款。拿到申请表之后,侯沧海来到了张小兰办公室,道:“这是苏希望要求拨付的进度款。”
“你怎么看。”
“从程序上来看没有问题,工程量由老戴签字确认,工程质量监理也签了字。”
“你的意思是付这笔款?”
“我们没有不付款的理由。”
“我心里不太踏实。我爸提醒,苏希望在邻省煤矿收入比较多,我们要注意他的资金。”
“我让老戴悄悄调查了工人和供应商,上一期的钱全部都付了。这一笔工程款到位后,苏希望才能支付这一阶段工人的工资和供应商的钱。一句话,苏希望把前面的屎尿抽干净了,没有啥大问题。如果不付进度款,要影响工程进展。”侯沧海道:“我让老戴和梁期罗挤了水分,实付四百八十万。”
如果没有对苏希望的怀疑,这是一次极为正常的拨款。
侯沧海和张小兰是新人,接手的是黄德勇市长一直关注的危房改造工程,事关张跃武煤矿帝国的成败,在诸多因素共同作用下,两人达成了共识,将这笔四十八十万的进度款拨给了苏希望。
“拨吧,但是我总觉得不安。”
“理由,我需要不拨款的理由?”
“第六感吧。”
“第六感不能摆在桌面上。”
张小兰坐在办公桌后面,侯沧海坐在其对面。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望了眼前男子一眼,道:“喝咖啡吗?”
这是隔离解除以后,张小兰第一次邀请侯沧海喝咖啡。
侯沧海喝着略带苦味的咖啡,道:“董事长,你终于从天上回到人间了。”
张小兰这一段时间几乎天天都在清风棋宛和快刀手聊天。侯沧海变成快刀手以后,顿时如换了一个人,变成了话蒌子,而且语言清奇,反转速度极快。张小兰与快刀手闲聊,可是聊到后来,她突然开始吃起无影宗的醋了。
因为侯沧海肯定不知道无影宗是自己,他对无影宗的兴趣明显大于自己,这一点实在令现实中的张小兰悲伤。
张小兰叹气道:“我不是从天上回到人间,是从烂泥坑里爬起来。”
她等着侯沧海追问这句话的来源,没有料到侯沧海张开血盆大口,将咖啡倒了进去,然后拍了拍屁股,公事公办地拿着有自己签字的进度表,道:“那我让梁期罗赶紧去办。”
望着那张办公室脸,张小兰产生了将咖啡杯扔过去的欲望。这个欲望十分强烈,忍了半天才忍住。
梁期罗从小道消息听说江南地产要弄一个财务总监的岗位,尽管不知这个消息是虚是实,还是变得老实多了。他拿到手续完备的拨款单,便开始办理手续。
苏希望对这笔钱望眼欲穿,想办法把大笔款项弄到手以后,立刻按照原计划玩起了人间消失。借银行钱不还是老赖,名声不好听,弄进监狱都很难。但是,借了高利贷还不了,那真是断手断脚的下场,甚至丢了这条命,还要波及家人。
他最初是与妻子离婚,准备以此来转移财产。思来想去,若是把前妻留在高州,红了眼的放水人肯定不会放过妻子。妻子得到残酷真相后,最初无法接受,痛哭了半夜,这才勉强接受了现实。两人又将家庭巨变告诉了在海外的儿子,于是一家人都彻底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苏家是彻底的裸奔,所有不动产以及公司都原封不动地留在了当地。好在他们手里还有近四百八十万工程款,以及妻子两百万私房钱,生存至少不会受到影响。这两百万私房钱是妻子给自己留的后路,从来没有给任何人透露。这次要做亡命鸳鸯,苏希望妻子就将私房钱拿了出来。
在夜幕中离开高州时,苏希望和妻子有一段对话。
“你这人毛病不少,但是对我们母子还不错,否则我才不会跟你跑路。”
“我也不想这样,谁愿意逃命。”
“我们两人的身份证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只不过我的相片是用的余二哥的。”
余二哥是苏希望的表兄,两人相貌在小时候颇为相似,互相都可以鱼目混珠。
“你这么胖,余二哥是瘦子,不一样。”
“从今天起,我们就亡命天涯,我要减肥。”
说到这里,苏希望老婆醒悟过来,道:“你早就料到了这一天?”
“银行贷款全部投进矿里,我借了高利贷以后,我就觉得不对劲,所以办了我们一家三口真的假身份证。”
“我们这要走了,所以亲戚和朋友从此就彻底断了联系,我心里很不好受。”
“那也胜过被人装了麻袋丢进河里强,也比断手断脚强。我们离开山南,越远越好,然后从头来过吧。”
夜色茫茫,神情凄惶的夫妻俩离开了高州,踏入另一个无法预测的命运之河。
第210章 怎么办(一)
最先发现苏希望失踪的是公司财务人员。这一段时间,不少供应商打来电话讨要材料款。
江南地产付了四百八十万,但是钱在苏希望授意下转走。此刻,帐上只有不到一万元现金。财务人员多次给苏希望打电话,都是关机状态,包括苏希望老婆同样如此。在第三天,财务人员直接来到苏希望家里,家里也无人。
到了支付工人工资的那一天,公司的人仍然找不到苏希望。工人骂声一片,几个包工头到财务室每天都到财务室来几趟。
例行查看工地的侯沧海和老戴也听到工人的骂声,还有胆大工人直接让江南地产给钱。施工企业扣发工资是常事,工人们都习惯了,牢骚归牢骚,依然在工地上干活。
工人的牢骚引起了侯沧海警惕,问道:“老戴,苏希望平时经常在工地,这三天,他似乎不在工地?你见到他了吗?”
老戴想了想,道:“有好几天没有看见他。”
“你回想一下,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间”侯沧海对工地比较熟悉,他一边询问老戴,一边试图回想起最后一次见到苏希望的时间。
“给钱之前。”两人几乎同时反应过来。
侯沧海意识到出了问题,安排道:“你马上联系杜工和他们财务人员,问清楚情况。”
老戴打完电话,脸色严峻起来,道:“他们两人都不知道苏希望在哪里,有几天没有见到人了。而且,苏希望老婆也不见了。”
侯沧海道:“先不要声张,让杜工和财务立刻到我的办公室。我先回办公室,和张总碰头,你在工地观察情况,如果有异常,要稳住。”
在江南地产办公室,侯沧海和张小兰刚刚碰完情况,杜工和财务人员一起来了办公室。四人关了办公室房门,谈苏希望的反常之举。
听到苏希望公司帐上只有一万元现金,侯沧海一颗心就不停地往下沉,“公司的钱,怎么就随意让苏希望划走,这违反财经纪律。”
财务人员挺委屈地道:“这是私人公司,老板要用钱,我必须要执行。老板有几家企业,互相周转是常有的事情。”
从现在看起来,苏希望极有可能卷钱跑路了。侯沧海隐隐担心的事情有可能发生了。但是让他百思不得期解的是苏希望为什么要卷钱跑路。他有一个二级资质建筑企业在手,还在邻省经营一个煤矿,实在没有跑路理由。
他慢慢在头里理思绪,准备针对性策略。
“你们不要在外面乱说,苏总有可能与老婆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为了稳住苏希望公司两个员工,侯沧海故意说得很轻松。
“材料款可以拖一拖,工人工资不太好说。”
“想办法拖两天,借口你自己去找。每家施工企业都拖过工资,不用我来教吧。”
侯沧海表现得很镇静,从容,自信。
两人离开后,侯沧海和张小兰脸色凝重地互相望着。两人脸上没有笑容,紧绷绷的,所有与此事无关的表情全部消失得一干二净。特别是张小兰,面对四百八十万有可能被卷走的大事,小女儿心态灰飞烟灭。
张小兰道:“四百八十万啊。”
侯沧海道:“苏希望极有可能跑了。”
张小兰道:“他为什么要跑。”
侯沧海道:“肯定有原因,只是我们掌握的材料少。”
张小兰道:“现在怎么办?”
侯沧海道:“如果苏希望卷款跑了,那就是犯罪,是职务侵占或是挪用资金,得让侦经介入。他在建委那边交得有保征金,这些钱足够支付工人工资。你马上给你爸打电话,给他讲这事。”
张小兰打完电话后,道:“我爸马上回家,我们一起过去。”
张家,张跃武、侯沧海和张小兰碰了头。
张跃武听了事情详细经过,凭着多年做企业的经验,毫不犹豫地道:“如果苏希望真是跑了,唯一的原因只能是资金链断裂。资金链断裂的原因极有可能在他的煤矿上。我也在做煤矿,知道煤矿就是一个吞口,多少钱都填不满。我同意侯沧海意见,立刻报警,由经侦出面,把苏希望公司的情况彻底弄明白,到底欠了多少钱,欠了谁的钱,免得到时是一笔糊涂账。但是有一点要注意,如果是资金链断裂,各方来追钱的人很多,银行的人有可能会盯着交到建委的保证金。这个时候抢到碗里的都是肉,抢到一点就减少一点损失,就看谁的动作快。”
张跃武提到“煤矿引起资金链”,侯沧海顿时将所有事情串了起来,有豁然开朗之感。经商做企业的人,大多有过资金暂时短缺的情况,有的小企业没有办法得到银行支持,向高利贷借钱周转也是常事。
他继续深入分析张跃武所言,道:“如果光是欠银行的钱,苏希望不太可能跑路,最多是拖着不还,或者耍死狗,让银行继续贷款。高州私营老板多,放高利贷的也多,这些人心狠手辣,我怀疑苏希望借了高利贷。实在还不起了,这才跑路。”
“这个想法有道理,十有八九是为了躲高利贷。”张跃武认同了这个说法。
“爸,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张小兰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复杂的情况,心里发慌,一时之间乱了手脚。
张跃武道:“侯子有什么想法?”
经过三人讨论,侯沧海脑中有了大体上的思路:“第一,我们要给黄市长报告这事,一点不能隐瞒。黄市长一直关注危房改造工程,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必须要在第一时间了解。以后才能支持我们;第二是要向公安局经侦大队报案,由他们出面控制苏希望公司,停止一切经营活动,把损失减至最低;第三是动作要快,争取把放在建委的保证金拿出来,掌握在手里,支付工资和材料款;第四,如果苏希望真的借了高利贷,有可能要牵涉到我们。这一段时间公司和工地都要有所防备,确保正常经营,要注意安全。”
张跃武一直认为侯沧海是可用之才。所谓可用之才,一定要用复杂紧急局面来考验。从现在的表现看,女儿张小兰还不具备应对这种事情的能力,当然这也不能怪女儿,她才从大学毕业就掌握一家房地产企业,驾驭不了很正常。
侯沧海刚才提出的四条应对之策,思路非常清晰。
“我马上去找黄市长。侯子带着苏希望公司的杜工和财务到公安局报案。小兰在家里听电话,我给黄市长报告以后,就去找建委,务必要将保证金想办法弄出来。”
侯沧海又建议道:“找黄市长的时候,最好写一个报告,有了黄市长写在纸面上的批示,事情就好办多了。”
张跃武道:“那你赶紧写,小兰寝室里有电脑。”
侯沧海正要去写报告。张小兰记起早上进入清风棋宛,一直挂在网上,还没有关掉。紧张地道:“等会,我处理一点东西,你才进来。”
张跃武催促道:“还有什么保密的?事情急,别啰嗦。”
“女孩子的秘密。”张小兰进了房间,赶紧将电脑上清风棋宛关掉。这才让侯沧海进寝室写报告。
第211章 怎么办(二)
侯沧海在写报告的时候,才体会到以前在机关的训练大有用处,让他知道怎么表达才能获得实质性好处。他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如一个键盘侠。
张小兰站在身后,不时提出修改意见。
半个小时后,侯沧海敲下年月日以后,回头道:“有没有U盘。”
在张小兰拉开抽屉找U盘时,侯沧海打量了以前没有进来过的闺房。张小兰的闺房和寻常女孩子的闺房没有太大区别,唯独不同是多了些书,有文学类书,还有几本棋谱。在书架上放着一张大相片,相片中,六个青春女孩迎风张臂,笑容灿烂,裙角飘扬,清纯无比。
张小兰道:“这是我们毕业时全寝室的合影,这是关系最好的韦苇,以后要过来推销防盗门。”
韦苇是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子,有一张极为性感的厚嘴唇,是六人之中最为性感的。侯沧海道:“她没有正式工作?”
张小兰道:“她在银行上班,家里有人做防盗门生意。她开玩笑说是赚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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