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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咒-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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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她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事情不同寻常——

  对,好像是……太静了吧?明明应该是有声响的,水声以外的动静,刚才还有的,江胜雪的说话声。

  而现在,没有了。

  沐冰蓝突然睁开眼睛,有些慌乱。她心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会不会撇下我自己一个人走掉了?

  待到她看见江胜雪正站在那里痴痴注视着她的时候,她只觉得脑子瞬间抽紧,一时间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以至于紧接在那第一个念头之后的第二个想法,仍然刹不下来地轻轻滑过她的心头——

  我会不会一睁开眼就发现,再也看不见他了……

  可是她睁开眼之后,毕竟还是看见了他,而且他的样子,让她立即就明白了,如若不拿出那个真正的理由来,他定然是赶也赶不走的。

  为了这个发现,沐冰蓝一时间感触而震动,庆幸又脆弱。她愣在那里,同他痴然相对,脉脉不能语。

  江胜雪望着沐冰蓝。她的眼睛从闭着到睁开,再到转过来定定地凝注自己,于他,便好似从一个酣沉的绮梦里悄然退出,夜的大幔被哗然掀起,亮出了一个宛若仙境的白昼来!

  他没有太多思想的余地,便脱口而出:“止宁,你可听过那个凌波仙子的故事么?”

  沐冰蓝看着他,并不答话,而她那静默温润的模样,又分明表示着她正在倾听。

  于是江胜雪便用那副因为动了情而格外清柔的语调,娓娓地说了起来——

  “凌波仙子是天帝的幼女,天帝对她分外宠爱。凌波性子贪玩,常常耐不住天庭寂寞,想要到凡间来游玩,为此求了天帝许多次,天帝奈何不过,终于答应了下来,但有一个条件,就是凌波下凡,只能化作男儿身,不可露出美貌,招惹情债。

  凌波揣度这个条件,她当时天真烂漫,只觉得毫无令自己为难之处,便满口答允,而后化作一位翩翩佳公子,来到人间。

  她以天纵之才,考入一家顶尖的书院,在书院里结识了一位同窗,名为连绍堃,俩人情投意合,同出同入,常常秉烛夜谈,纵贯古今。而到了书院休假的时候,他们俩则结伴出游,一路游山玩水,很是逍遥自在。

  有一天,他们遇到一条江流,此江水波极清,如同透明绸缎,教见者无不心折。凌波为这美景所迷,一时忘了自己照水则现真容的禁忌,临波一照,顿时教连绍堃看见了她原为女子的绝世容光。

  连绍堃本就与她心心相印,这一见之下,更是真情萌动,俩人互诉衷肠,终于结为连理。”

  江胜雪一口气把故事说到这里,也不见沐冰蓝说出一句追问、感叹或评论来。他们这一路上也说过不少故事了,听者这样沉默的姿态,却几乎从未出现过。

  他不禁感到奇 怪;书;网,便出声问道:“止宁,你怎么不说话?”

  沐冰蓝望着他,心里飘飘忽忽捉摸不住:你对我讲这故事的用意,难道是想要说,我就是你的凌波仙子,而你便是我的连绍堃么?

  然而这句话,她当然不能真的说出来。她对着他殷殷期盼的眼神,不去猜测他想要自己说些什么,只偏了偏头,反问道:“你怎么不继续往下说呢?这个故事还没完呢。”

  江胜雪大吃一惊,奇道:“还没完么?这个故事是小时候母亲给我和大哥讲过的,讲到这里就结束了呀,难道还有下文?”

  沐冰蓝看着他,微微笑了一下,那笑容之中,不知是无奈还是怜恤:“那定是你们的母亲太过仁善慈爱,想要让你们只看得见听得见这世间美满祥和之事,不愿一丝一毫的愁苦哀怨来令你们伤情。”

  江胜雪听见沐冰蓝言下之意,分明是说这凌波仙子的故事竟然还有一个叫人不开心的下文,当下目光变得专注起来,催她说出来听听。

  沐冰蓝便缓缓地说了起来。

  “自古以来,天庭的法度早有规定,天人永隔,不得联姻,所以凌波和连绍堃虽然结为连理,却是私订终身。

  他们俩恩恩爱爱过了一载,终于被天庭发现,天帝震怒,当即派出天兵天将将凌波绑了回去。

  凌波回到天庭之后,受到了最为严厉的惩处,就是被贬黜仙界,降世为妖。她变成了一只可怖的蜘蛛精,纵然和连绍堃近在咫尺,也不愿让他看见自己的丑恶模样,故而夫妻俩虽然同在凡间,却也不能相认。

  再说那连绍堃,他自从痛失爱妻之后,便开始从事术士之业,专为众人驱鬼降妖。因为世间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术士通过驱鬼降妖,便能增加自身修为,同时立下功德,百年之后,可有机会列入仙班。

  连绍堃想要凭借凌波教给他的这门技艺,跻身上仙之列,与爱妻团聚。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后来除掉的那只蜘蛛精,原来就是妻子凌波。直到他下手将这妖精斩杀,蜘蛛身上掉下自己新婚之夜送给妻子的玉佩来,他才知道原来 自'炫*书*网'己亲手血刃的妖精,就是朝思暮想的凌波!

  然而到了此时,一切都已晚了。连绍堃痛断肝肠,当即自刎于妻子的尸首旁。他的尸体倒下,同妻子抱在一起,这夫妻二人,或许也可算是死后团圆了。”

  沐冰蓝一口气讲完这个故事。她的脸上一片萧冷,眼睛里却有越来越亮的水光,映着脚下清流点点荡漾。

  而江胜雪听着这段下文,目瞪口呆。

  直过了半晌,他才讷讷地说出一句话来:“原来我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听到了开头,却想不到这结局……”

  后来,江胜雪常常会再想起这个故事来。然而他始终都不知道,到底这个故事,是真正有着这么一个完整版,还是这后半段根本就是沐冰蓝自己加上去的,她续上这个下文,只为了对他说出那句话——

  胜雪,这世上有些人,是注定不能在一起的。

  第66章 露宿荒山

  这天,在江胜雪说完那句“原来我只听到了开头,却想不到这结局”之后,沐冰蓝就是这么说的:“胜雪,这世上有些人,是注定不能在一起的。所以,但凡还有一分机会能在一起的有情人,我都愿意鼎力相助,只望能成全得他们,终成眷属。”

  在刚听完这个故事的时候,江胜雪感到自己的心一点点沉落,直沉到脚下的水里去。对于小小一团人心而言,这清浅的溪流已算得上浩浩汤汤,直往他心上淹漫而来,哽得他几乎不能呼吸。

  但她后来的这句话,着实让他大大松了口气。他心想:原来她指的还是沈寂涯和沈青月的事情啊!我还以为她是说……

  江胜雪心里这么一舒畅开来,便有些失笑。他怜爱地想着:止宁这孩子,也忒要强了,我早料到不该让她知道我不赞成沈氏叔侄的婚事,瞧她,竟为此而闷闷不乐了这么大半天,耿耿于怀到现在!

  但一想到她的这份耿耿于怀,或许也是出于对自己太过强烈的在乎、以及希望自己能达到同她事事一致的默契,这不是想要两人心心相印的表现么?

  于是,他便捺不住了满腔欣喜,对沐冰蓝柔声说道:“止宁说的是,这件事情,总是止宁想得更对,止宁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沐冰蓝见他这么说,不由有些发窘。看来他并没有听出她的话中之意,而她对此,半是失望,半是释怀。

  她固然苦于不知该如何对他道出真情,却又希望他晚一些知道真相才好。

  他晚一些知道,我们就还能多一刻这样亲近的相处啊!

  原来,那些天里沈寂涯对沈青月苦苦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之时,是这样的一种心境。

  两个人在瀑布这里逗留良久,直到过午之后,空气又渐渐沁凉下来。他们惊觉时已然太迟,这才赶紧穿好鞋袜,重整行装,继续赶路。

  经过那么一番耽搁,江沐二人只再走了一两个时辰,天就渐渐黑了,原本被穿枝拂叶的阳光映得明亮的山路在暮霭中黯然下来。

  这让沐冰蓝觉得先前在瀑布里因一心戏水而刚刚回复的那点欢快与兴奋又噗的灭去,只剩得满腹越来越沉重的心事,缭绕成暗淡的烟雾,在苍茫的夜色里幽幽咽咽地漫散。

  野地里但凡遇到开阔之处,就会让人感到天仿佛总也无法黑透,而只是越来越浓地灰暗着。这极为完整的灰色的空气,不断地在他们俩的身旁啪地破开,又在身后不留痕迹地合上。夜来云聚,天空里大块大块被风吹得散乱的灰霭,把这满世界的灰色割得深一块浅一块的。

  俩人仗着目力,一直走到夜实在深了。江胜雪运起轻功,纵到一处树顶,举目远眺,仍然不见半点村落市镇的影子。

  他跳回地面来,对沐冰蓝抱歉地说:“止宁,今日怪我太贪玩,拖着我俩在瀑布处停留过久,如今看这样子,怕是得在这山中露宿一晚了。”

  沐冰蓝点点头,表示无妨。他们找了一块颇为僻净、且相对而言阴气最轻的地方,铺开包裹,在地上好歹垫盖垫盖。江胜雪更从附近地上捡来断落的树枝,升起一个火堆来,既防野兽,也给两人取暖。

  看一切收拾停当,沐冰蓝就布下了一个阳炎气场,然后用石子在地上画了个圈。她叮嘱江胜雪道:“这荒山野岭之中,入夜难免会有不干净的东西。这个阳炎气场之内,寻常精怪鬼物都不敢入内,你只要不跨出这个圈去,便不会着了它们的道。”

  江胜雪点点头。他们约好了两人各守半夜,一旦有什么东西前来相扰,能自行对付的固然好,否则也可及时唤醒对方,并肩御敌。

  此时将近子时,阴气渐重,故而由沐冰蓝来守前半夜。江胜雪躺倒在一旁的衣物之上,开始还说了会儿话,不出片刻便彻底静了下来。

  这一天因为没能在天黑前找到落脚处的缘故,他们俩走得格外久些,也就特别地疲累。沐冰蓝听江胜雪的鼻翼间很快就扬起了均匀悠长的呼吸声,显是睡得极为酣沉。

  她默默含笑地看着他,清水一般的眸色映在橘红色的火光里,如同泡熟的茶,烫过的酒,温热香醇。

  若不是这天路上耽搁,他们被迫露天而宿,也许她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如此亲近地守在他身边,看到他这样畅美可爱的睡态吧?能看到他这个时候的样子,简直就好像、好像自己是他的……他的枕边人一般……

  唉!虽不能执手偕老,可是能有这样的一晚,也是不知几世挣扎才修来的缘分了……

  沐冰蓝的心里,一忽儿酸,一忽儿甜,一忽儿又苦得生疼生疼如浸黄连胆汁。这样漫漫不着边际地想了一会儿,她也觉得眼皮沉沉,恨不能马上就要睡过去了。也许不只是因为她自己也很困倦,而更是由于见他已入梦乡,便忍不住想要追随到他的梦里去,今生今世,好歹也曾同榻共眠一遭。

  她赶紧用力晃了晃脑袋,把自己摇清醒些。不敢再盯着江胜雪这样看下去,她只好举目四顾,想要发现些什么——就算是危险也好,只要是能让她不再犯困的东西就好。

  然而四下里静夜沉沉,只有秋虫的鸣叫,把这天地都推晃成一个舒适的摇篮。

  沐冰蓝仰头再看,精神顿时一凛——

  这一处是个小山坳,树木不多,且较为低矮,所以天空是豁豁朗朗一敞而开的。此时中天无云的一块,正别着一弯新月,月华冰芒清亮,似乎触手可掬。

  而这弯月牙之下,用手指比一比,大约半掐的长度以外,坠着一枚银晖晶璨的小星星,这星月搭在一起,像一只细嫩精巧的耳朵之下,挂着一轮小小的耳坠。

  沐冰蓝常着男装,且就算在着女装的时候,也鲜少佩戴饰物。她对首饰并不热心,而这星月若真是一组耳饰,倒该算是她第一次如普通女子一般对珠宝动了心吧?

  想到这里,沐冰蓝不觉失笑,笑过之后,却又有一汪酸苦之意,复向心头涌来。

  她侧首低腮,再看看一旁酣眠中的江胜雪,听见自己心里悠然叹道——

  唉!就连我俩这唯此一次的良夜,也没有圆月相照啊!这世间种种,果然是冥冥中自有定数的么……

  然而这一次,她的感叹才刚刚生发,就被突然截断。她全身一个激灵,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鬼气,好重的鬼气!

  这不是那种会惧怕阳炎气场的寻常小鬼,而是可以随意闯进阵来伤害江胜雪的凶灵!

  沐冰蓝隐隐约约嗅到的这股鬼气,比起还在骛灵崖上时,紫渊门人前来挑衅而驭使的阴煞魑魅还要恶臭几分,中人欲呕。

  而且,沐冰蓝凭着伏魔人的灵敏嗅觉,只是将将才闻见味道而已,若论鬼气的强度,这鬼物其实还隔得不近,如果是阴煞魑魅,在这个距离之外,应该是还闻不到气味的。

  这么说,这种鬼物,竟是比阴煞魑魅还要厉害,那么来者大约就是幽元魍魉了!

  沐冰蓝轻手轻脚,摸起包袱旁的玄幽罡剑来。这把宝剑,在她下山之时,苏蕙珏就让她随身带着,因为她这一去,说不定就要担负起近身护圣的重任,这把宝剑,她比苏蕙珏更用得着。

  拿好了玄幽罡剑之后,沐冰蓝再回身,机警地四下查探一番,确认其他方位并无鬼气,故而不会设有圈套,将她调虎离山之后再来伤害江胜雪。

  一切都确认清楚了,她才纵出山坳,直往那鬼气的源头迎过去。

  多走了几步之后,就进了一片树林。这片树林里枝叶较为稀疏,然而因为此时正是月初,月色太瘦,林子内还是黑魖魖一片。

  沐冰蓝运起目力,敏捷地避开脚下沟沟坎坎的障碍,迅速向前奔去。她一边疾行一边紧张地思索:这幽元魍魉怎的会在这里出现?是这里又蛰伏着一个痴魂怨灵,还是……

  还是又是紫渊门的人!

  才想到这里,她的脚步猛然一收,险些踉跄一步。只见前方出现了一片林间空地,而她方才那番思索的答案,就站在这空地的正中央——

  果然没有料错,眼前所见正是紫渊门的少主兼首徒:鹿子骁!

  第67章 再战宿敌

  一看见鹿子骁,沐冰蓝圆睁双目,惊呼出声:“怎么是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鹿子骁神闲气定地站在那里,像是在从容不迫地等待一个早就说好的约会。自打沐冰蓝出现,他就撇开一抹懒懒的笑,淡淡地看着她,此时见问,便冷嗤了一声,目光突然凌锐:“怎么?小师妹见到我好像不太开心啊?我看,小师妹真正想问的话是,我怎么还好端端地活着吧?”

  沐冰蓝被他说中心事,顿时有些羞愧歉疚。那日在路上遇见前往莲迦山迎接自己的官员之时,她留了封信,令他们转交皇上,算算时间,这封信皇上收到应该已经有些时日了,如果他肯听自己的谏言,那么或许也已经采取了行动。

  可是,鹿子骁还好好地站在这里,这就是说,紫渊门并未被剿除,至少首恶都还活着!

  鹿子骁见沐冰蓝脸上红一道白一道的,便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小师妹,你好狠毒的心肠啊!紫渊门好歹也养了你四年,教了你这一身功夫,你倒真做得出来,才下山就着人来灭门,你还有半点良心么?就算不看在我们一众门人的面子上,难道你对师父,也已经恩断义绝啦?”

  沐冰蓝本来就因为不得不除掉紫渊门而对萧清绝惶愧难当,如今鹿子骁抓住她的这份仁孝之心,有意刺激,她便更是如芒在背,非得狠下心来一咬牙,才说得出话来:“紫渊门是师父的心血,蓝儿自然知道,可是……蓝儿更是父母的女儿,皇上的臣子,本朝的郡主,你们对这万里河山窥伺觊觎,就算是将来在九泉之下,无颜再见师父,蓝儿也只好、只好将紫渊门大义灭除了!”

  她既是痛心疾首,又是正气凛然地说完了这番话,乘着这份勇气,她更将自己内心的疑惑也一并提了出来:“不过,现下大师兄既然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可见蓝儿的一家之言,皇上也并未采纳啊。”

  鹿子骁冷笑一声,恨声道:“并未采纳?小师妹过谦了!你是衍忱的心头肉,这天下间谁人不知,何人不晓?怕是你轻轻动一个手指头,他都肯替你把五指山给我们压下来!

  一个多月前,你前脚刚下山,我们后脚就到骛灵崖去,想要依例找你比试,却发现只剩了那老妖婆,不见你的影子,就知道你已经走了。父上料到你这遭虽是下山,于我们却是放虎归山,当即拼着本门根基未定,也匆匆迁离,教那衍忱派出的爪牙扑了个空,否则,如今站在这里同你近身拼杀的,就得是爷自己了!”

  鹿子骁是驭鬼人,他同沐冰蓝之间的比试,向来不会近身,和沐冰蓝近身的,只会是鬼灵。所以他的言下之意,就是指拜沐冰蓝所赐,他们紫渊门人,险些就命丧黄泉。

  沐冰蓝寒声道:“是大师兄过谦了。凭紫渊门的功夫,即使不躲不避,直接迎战,没有伏魔人在场,皇上的人恐怕也奈何你们不得。”

  她一边说着,一边紧紧锁起了眉头。紫渊门如此保存实力,看来是真的要养足根基,以求一击得胜。他们离开了碧檀峰,现下不知躲到了哪里去,这个麻烦,可真是越来越大了。

  她正自沉吟间,忽然听得鹿子骁长笑一声,阴声阴气地说道:“承蒙小师妹如此看得起紫渊门的功夫!上次小师妹匆匆下山,还欠着咱们一场比试呢,不如今晚就来补过吧!”

  他话音甫落,便捏咒成诀,刚才把沐冰蓝引到这里之后便消失不见的鬼气陡然复盛,七只双目通红、青面獠牙、裂开的口唇里狼藉一片垂着血丝的鬼灵便聚在了沐冰蓝身周。

  果然是幽元魍魉!

  沐冰蓝不紧不慢,从容肃立,一个潇洒的腰肢轻摆,便抽剑出鞘。她直接用剑尖刺破左腕上的守宫砂,扬起的几点血珠尚在空中挥洒,她已经挽剑成花,嗖嗖嗤嗤划出一组冥文咒诀来。

  剑诀方住,那些守宫血珠都已经尽数嵌在了剑身之上,排成一句殄语。她的这手功夫,就好像常人是运笔而动,在纸上写字,而她则是以纸就笔,用纸的动作去把墨连成字。

  她这御剑血书的功夫一露,鹿子骁顿时颇受震慑。而更加惊骇的还要数那七只鬼灵,因为沐冰蓝的这个剑诀,正是云阙素心誌的开篇谶语,此诀总领全纲,纵然没有直接的杀伤力,也足可令鬼灵闻风丧胆。

  而玄幽罡剑的剑身上一旦写下咒诀,其威力便可以达到几乎加倍的程度。在打斗过程中,伏魔人可以凭借内力,将这些咒诀不断打入空气当中,令鬼灵时时看在眼里,惧在心头。

  同时,伏魔人的内力也可以使这些咒诀乘着剑鸣不停送入鬼灵耳中,如同猛虎再添狂啸,令闻者肝胆俱裂。

  当然,这些都是在伏魔人状态至佳之时才能运用到极致的功夫。沐冰蓝头一晚才招魂上身,受了内创,远远没有恢复过来。此时她守宫砂里的鲜血,都微微呈现黑色,她体内的阴气,受了鬼灵之污,并非至纯,威慑之力大受折损。

  沐冰蓝自己当然知道这些。她暗暗庆幸这晚前来挑战的只有鹿子骁一人,他固然早就能够同时驭使多鬼,而且必定已经能凭单人独力就将这些鬼灵排出阵法来,但一人所驭之鬼毕竟有限,沐冰蓝相信倾己之力,要保住一命应该不难。

  大概也是因为紫渊门此时流亡在外,不便于太过招摇;而紫渊门同沐冰蓝的过节,大多又还是鹿子骁个人的私怨,所以才只有他一个人孤身前来,追踪挑衅吧。

  沐冰蓝的剑招起式方毕,那七只幽元魍魉就吓得吱吱乱叫,纷纷退避,阵型也乱了。鹿子骁眉头一拧,加力再催,那些幽元魍魉才勉强地重新集结成阵,向沐冰蓝袭来。

  沐冰蓝脚踏冥幻逍遥步,小心对敌。在上次他们比试之后,鹿子骁固然功力已经涨到可以驱使级位更高的幽元魍魉结阵攻敌,沐冰蓝也已经不可同当日而语。当时对付阴煞魑魅的阵法时,她还不得不仰赖附神傀儡,后来同苏蕙珏商量过附神傀儡打法的弊端之后,她们又研习出了新的手段,这些手段中之一种,就是将冥幻逍遥步同破阵的方位结合在一起,入阵御敌。

  此番鹿子骁穷凶极恶,一开始就把鬼阵布在了沐冰蓝周身,以为可以既防她的阴幻牢域,又克她的附神傀儡。谁知这么一来,反倒省了沐冰蓝入阵的力气,使她可以直截了当,起式就打。

  而且,上次比试之时,沐冰蓝的玄幽剑法还不甚熟练,无法将冥幻逍遥步料敌在先的优势发挥到最大。现在她却已经可以轻而易举地挽出万点剑花,在对方可能踏出好几个步位的关口,同时刺出数剑,将敌人的所有出路尽皆封杀。

  当然,这样的打法虽然厉害,却也十分费力。沐冰蓝有伤在身,不多久就开始动作虚软迟缓下来。

  鹿子骁马上就察觉到了她的不支,出声奇道:“怎么?小师妹,你受伤了么?伤在哪里?”

  沐冰蓝听见此问,不由好笑。你想探听我伤在哪里,好针对此症,痛下毒手,当我是白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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