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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咒-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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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沉了沉胸口的一注气息,直起身来,放开她的手。

  然后,他双手同起,轻轻捏住她面纱的下缘,往上一掀——

  她原本低垂的眼帘随着面纱抬了起来,如同一双在水底张开的蚌壳,那内里隔着清透水光的珍珠冰珀晶璨。

  沐冰蓝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从今往后,他便是她的丈夫。

  他有一张和他弟弟颇有几分相似的脸,只是轮廓线条柔和些,光彩色泽浅淡些,使得他显得更为清净文气,不惹波澜。

  她敏锐地发现就在这初初一瞥的一刹那,他眼中便有一抹惊诧淌开在脸上,接着迅速变薄,直至消失不见。而他注视着她的双眸也立即垂下,换成一副冷漠的神情,似乎还隐隐夹杂着几缕愧疚与……

  憎恶?

  站在江行云身后的,就是他的父亲母亲,以及……

  弟弟。

  沐冰蓝及时顿住目光,不敢多看,只感觉到江行云的手又伸过来握住了她的。他的牵握,很陌生,很勉强,像是不得已而为之,所以只要刚刚好可以摆出样子使上力气就好。

  这个发现,令她有些惶惑,更有几分释然。

  她任他牵着,一起向府内走去。

  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行大礼、摆宴席,各种各样的仪式拖拉得十分漫长,仿佛永远也不会结束。

  深秋时节,天已经黑得很早,申时未过,天色就已经蒙蒙地暗了下来。

  焰火也就开始放起来了。

  刚开始的时候放的还只是一些小的焰火,像许多寻常官户人家过年的时候自己在家门口放的那种,会闪着炽亮的光芒在地上快速喷射旋转,时而发出尖啸的声音。那其间偶尔还会夹杂一些烟雾炮,不会燃烧也不会炸,只会默默地喷出红蓝紫绿的滚滚浓烟来,像是在戏台子上制造气氛一般。

  后来,所放的烟花就越来越大、越来越壮观了。沐冰蓝自己也不知道衍忱到底安排了多大范围的烟花燃放,只觉得前后左右、远远近近,都可以看见放到夜空里的焰火。那些远处的,因为隔开一点距离,角度或者还更好,看得更清楚些。

  其中出现得极多的一种烟花,升向空中去的时候,是绞纽盘旋着的,像是一条条扶摇直上身形矫健动作灵巧的龙。

  另外的一组烟花,则如同无数只亮晶晶的小虫子,随着爆竹的炸破,迅疾无伦地翻滚着震颤着,向半空里直扑过去,那情态,因为太过灵动,而显得像是生猛激烈的活物一般,仿佛在拼着昙花一现的生命,拿出所有的力气来,以求将这场表演完成到惊心动魄的地步。

  当然,最受欢迎的永远是那种会在空中大大铺洒地绽放开来的礼花。有些是纯然一色的,也有五颜六色七彩杂陈的。

  到后来放得密集的时候,偶尔会有焰火的纸屑溅到人的身上来,细细密密针尖一样的疼。但是只要衍忱不避开,也就无人敢动,大家都默默受着,而仰起太久渐渐酸痛的脖子,也让越来越多的人暗暗在心里觉得不舒服起来。

  然而在一片喜庆喧嚷当中,或许也不会有人真的腾得出闲暇来做旁余的想象吧。衍忱安排的这场空前隆重的婚礼,大概是对他自己内心的演绎,华彩绚丽之下不为人知的疼痛,一出接一出的热闹,若它们走不到尽头,他的心情便也不会被骤然掐断。

  若它们走不到尽头,则他当着这整个天下明明白白爱着的那个人,也不会真的成为另一个人的妻。

  到了亥时,婚礼终于结束了,太师府一家人将衍忱送至大门外。

  皇帝的九龙銮驾已经等候多时,在上去之前,衍忱再度回过头来,盯着沐冰蓝:“冰蓝,你记住,我就是你的娘家人。”

  这句话与其说是讲给沐冰蓝听的,毋宁说是讲给江家人听的。它的威慑力不小,跟在一旁的江启源夫妇都微微一凛。

  沐冰蓝也轻轻一震,只能轻声答道:“是,谢皇上!”

  衍忱低下头,用近乎耳语的声音又说了一句:“冰蓝,你今天是新娘子,可是一整天,我都没见你笑过哪怕只有一下。”

  她一生一世,终将无法获得真爱,即使获得,也必将失去。

  所以,她从八岁起便顺顺当当许给的这个人,他不会是她的真爱。

  而她在成亲的这一日就已经知道这一点了么?若非如此,她又怎会从始至终,心不在焉,薄愁落落?

  沐冰蓝愕然抬头,有些惊慌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唇角一勾,牵开一抹笑容。

  这抹笑容,因为有些牵强而显得格外温婉,又似有几分委屈,惹得衍忱的心狠狠地疼了起来。

  他咬了咬牙,重重捺下想要一把抱起她回到宫里的冲动,一转身上了銮驾。

  永乐慌忙扯起嗓子高声喊道:“皇上起驾——”

  望着送亲队伍渐渐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江启源夫妇才总算重重地舒了口气。他们转过来,对沐冰蓝躬身行礼:“今日郡主辛苦了,请郡主回房歇息!”

  沐冰蓝连忙欠身回礼:“父亲母亲大人在上,折杀冰蓝了!今日礼重,父亲母亲更是辛苦,请二老先行!”

  第85章 洞房夜冷

  江启源夫妇执意请沐冰蓝先走,沐冰蓝又执意让他们先行,双方推辞到最后,还是二老作了妥协,举步回府。

  沐冰蓝略略欠身,余光能感到一直陪在二老身边的那个人,脚步似乎僵了僵,才回身走开。

  她心里猛的一酸,连忙闭了闭眼,才直起身来。这一整天,直到这时,她才敢把目光投到他的身上,只因他此刻已仅余下一抹背影。

  沐冰蓝站在大礼散后显得极为空旷的太师府门口,怔怔地看着江胜雪走远了,才挪步前行。走了两步,她想起这里人生地不熟,下意识地回身四顾,看见除了绿乔之外,还有几个府中的下人陪在周围,大约是为了领她去洞房的。

  至于新郎江行云,不知何时已然消失不见。

  一个乖巧的丫头一见沐冰蓝回眸,就立即机灵地施礼禀道:“郡主,大少爷送其他客人去了,请郡主先行回房。”

  沐冰蓝对她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并不多话,便跟着他们向府内走去。

  在洞房里,沐冰蓝一直坐到丑时的更鼓都打过了,也不见江行云回来。

  外面的院子里,起初还有贺客隐隐约约的说笑声,但子时未过就已经完全消退,此时万籁俱寂,连入冬前最后的几只秋虫也已经沉沉睡去。

  一直陪在房内等着伺候新人的绿乔,早已经困得东倒西歪。她强打着精神,再一次剪去烛花拨亮烛光之后,终于忍不住对沐冰蓝说道:“郡主,莫怪绿乔多嘴,皇上他……他本心是好的,要为郡主您撑腰,可是……怕是郡附爷他……因此而多心了吧?”

  沐冰蓝坐在床边,听了这句话,微微一怔。

  绿乔的说法十分在理,但她却不曾如此想过。

  并不是她的聪明伶俐竟比不上一个小丫头,而是……

  她的心,既不在衍忱身上,更不在江行云身上。

  她皱了皱眉头,轻声斥道:“你正是多嘴!以后这样的话,不可再提。”

  绿乔慌忙低头认错:“是,奴婢知错了!郡主,要不……”

  她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看了沐冰蓝一眼,试探着说:“要不您下一个郡主令,令郡附今晚不得相扰,奴婢替您在门口守着,他回来了就跟他说一声。您这就睡下吧,别再熬着了。”

  令他不得相扰么?

  沐冰蓝想了想,摇头道:“不必。我和他……今后是夫妻,若是从一开始就摆成郡主与下臣的位置,将来一家人还怎么处?你不要管了,回去睡下吧,我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她不怕他前来相扰。

  倒不为别的,而是因为她已经明白,至少今晚,他是不会前来相扰的了。

  陌生而清冷的洞房,沐冰蓝静静躺了一夜,也不甚清楚自己究竟有没有睡实过去。天刚刚亮了片刻,她便被渗入窗棂的第一抹曙色惊醒,再也无法睡着。

  她索性起床。守在外间的绿乔一听见她的动静,就揉着惺忪睡眼赶紧起来,给她端盆打水整(www。fsktxt。com)理妆容。

  坐在镜子前,沐冰蓝看见自己忙碌了一天之后一夜不曾酣眠的脸庞,双颊似乎凹得更深了,眼袋却浮了出来,虚肿着,已是闺中怨妇的模样。

  而她也的确在洞房花烛之夜便独守空闺一整晚啊。

  这两者一相联系,沐冰蓝不禁有些尴尬,好在绿乔是自己带来的丫头,尽可以对她不避嫌疑地问道:“郡附爷昨晚歇在哪儿了?一会儿你去瞧一眼,看看是不是起来了。”

  绿乔一边给她梳头一边回答:“奴婢昨晚上去瞧过了,他们说郡附爷本来就喝得有点儿多,送走皇上之后,回来又喝了几盅,就睡在他原先的卧房里了。”

  沐冰蓝听罢,应了一声“哦”,就不再说话。

  江府为了迎娶沐冰蓝,早在一年前就建起了这座幽蓝别苑,等于是在大的府内另辟了一座小的府邸,院里有完整的一套厅堂、卧室、客房和书房,全是新的,至于江家人原先使用的所有房屋,包括江行云的旧居,都在幽蓝别苑之外。

  婚礼过后,送沐冰蓝来京的一队军士,除了领队沐乘风和侍婢绿乔就此留在了她的身边以外,其他人都是要折返回去的。江家又给她拨了一批下人补进来,此时的绿乔就是她房里的大丫头,二丫头则是一个叫做春芙的小姑娘。

  沐冰蓝这边刚刚装扮妥帖,就见春芙进来禀道:“大少奶奶,大少爷在门外等着了,请您准备好了就一同过主屋那边去吧。”

  春芙和绿乔不一样,她是江家的丫头,故而随江家的称呼,唤沐冰蓝为大少奶奶。

  而沐冰蓝之所以一大早就起来更衣打扮,并且吩咐下人去查看江行云的动静,则是因为按规矩,新妇过门后的次日早晨,一对新人是要去给公婆奉茶见礼的。

  春芙说话的时候,绿乔正给沐冰蓝束上最外面一层的衫裙。这是一件桃红色的罗裙,映得她淡施脂粉的脸色越发好了一些,喜气的色调,也很配新妇的身份。

  沐冰蓝听见江行云也这么早就起来,心里忽然没来由地想道:他昨晚虽说是醉了,怕是也没睡好吧?

  或者所谓的酒醉,不过是刻意求醉而已,最终毕竟是不能如愿。

  她心里这么想着,面上也没显出什么来,只和声答了一句:“知道了。”

  再向镜内望了一眼,看自己已经容色端庄,她便站起身来,款步走出房外。

  江行云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衫,背着手站在台阶下等着。听见沐冰蓝的脚步声,他转过来面对着她,两注清清冷冷的目光又如昨日初见时那般微微一凝,随即又若无其事地散了开去。

  沐冰蓝敏锐地发现他面色苍白,和自己刚起床未上妆时的模样倒有三分相似。

  他声音平平,不带表情地说道:“我等今日虽都免了早朝,但父亲母亲惯于早起,二老此时当是已经在厅堂里等着了。”

  沐冰蓝也不去计较他一夜失踪之后又态度冷淡,语调平和地答道:“如此,典巡大人请吧,莫令二老久候。”

  江行云看了看她,似乎有些诧异。他从一开始就摆出一副冰冷到有些生硬的态度,似乎是准备好了,如果这位备受隆宠的天之骄女要出言责他新婚之夜便恣行冷落的话,他就可以从容应战,不屈不挠。

  可是她看起来竟然毫不在意,这让他于放松之余,突然迷失在了一种骤然突起的惊讶、以及从心底某个无法触及的所在缓缓升起的些许失望里。

  而他刚才还在犹豫着该如何称呼她,她便已经客气而拒人于千里之外地以官职相称,似乎在表明着这样一层意思:

  你不以娘子或夫人等等相称,正好我也不必唤你为相公或郎君。

  江行云拿不准这位郡主究竟是太过趾高气昂而自觉高人一等,还是恼他冷落而故意避他更远,但无论如何,他应该为此而松一口气,不是吗?

  于是,他并不多说什么,只客气地答道:“郡主请。”

  夫妇俩略略前后错开地并肩而行,在不明就里的人看来,他们或许是羞于在别人面前表演燕尔情浓才刻意拉开这样谨慎的距离,只有贴身随侍的绿乔春芙两名丫头,知道他们是无法相合而导致的疏离淡漠。

  在主屋的厅堂里,江启源夫妇果然已经在主位上正襟端坐,江胜雪也在,他站在母亲的身侧,默然无语。

  一对新人一进来,早就端着四盏茶候在一旁的一名丫头便迎了上来,跟在沐冰蓝身旁,而江行云则径直走到江启源的身侧站好,与江胜雪各居一边。

  沐冰蓝取了托盘上的一盏茶,走到江启源身前跪下,低头垂目,双手将那盏茶高高托起,说道:“父亲大人在上,请受蓝儿一盏茶!”

  江启源微笑颔首,伸手接过,气度上并未失掉公公的威仪,说出话来的语气里,却有几分受之不起的不安:“蓝儿请起!”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枚绘彩描金的红包递到沐冰蓝手里。

  沐冰蓝接过来,口里说着“谢父亲大人”。她把红包放到托盘里,又顺手拿起第二盏茶,站起身来,往旁边挪了两步,就跪在了江夫人膝前,低头奉茶:“母亲大人在上,请受蓝儿一盏茶!”

  江夫人也赶忙笑眯眯地把茶接了下来,一边说着“蓝儿快快请起”,一边递给她一顶小小的虎头帽。

  这也是规矩,新媳妇给婆婆奉第一盏茶时,婆婆要给她一件婴儿穿戴的物品,表示望新妇早日替婆家开枝散叶之意。

  沐冰蓝接过那顶虎头帽,忽然觉得有两道冰火交融的目光在自己额上一灼。

  她咬了咬牙,低头答道:“蓝儿谢过母亲大人!”

  第三盏茶,她退回到江行云这边。这回不用跪地,只需行一个屈膝礼,低头请茶:“夫君大人在上,请受蓝儿一盏茶!”

  江行云伸一手接过这盏茶,没有说什么,另一手则象征性地握住她的一只手,将她拉到身边,同自己并肩而立。

  沐冰蓝悄悄提了一口气,转过身来——

  这一回,是江胜雪端着最后一盏茶站在她面前,躬身请道:“嫂嫂在上,请受胜雪一盏茶!”

  他的脸垂得极低,她不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也不敢真的细看。她木然地伸出双手,接过了他手里那只茶盏,心里想不通为什么,盏上的盖子会轻轻颤抖,发出细细碎碎的叮呤声,像是她连一只茶盏也拿不稳,随时要把它摔在地上似的。

  她的声音,也如这双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的手一般,直直地发着木。

  她说:“叔叔有礼了。”

  一切,已成定局。

  第86章 世子疑案

  在新婚之夜过后,江行云也一次都没有来卧室与沐冰蓝同过房。

  他也没有再回自己旧时的卧房,而是宿在幽蓝别苑的书房里。之所以如此,以沐冰蓝的揣测来看,应该是不想让家里人知道他们夫妻分居的事情吧。

  而他们虽然同处一院,彼此也几乎不相往来,每日所发生的寥寥交谈,都是非说不可的话。每天的午饭和晚饭,他们都是过主屋那边和江启源夫妇以及江胜雪一起吃的,而在闺房之外,夫妻间不甚交谈也不算奇事,一般人只会当他们是矜持,不会多想。

  这样的夫妻关系是沐冰蓝始料未及的,而它一旦发生,则令她放松甚而欣喜。

  她自己原本就不想做他的妻子,而至于他为什么会这样,她不得其解。

  她曾经猜测过,最坏的情况,就是他知道了她和江胜雪之间的那段往事,所以才心存芥蒂。

  或者,难道真是如绿乔所言,因为衍忱对自己的用情痕迹太重,才令他不愿也不敢对她染指?

  又兴许,将心比心,她不愿嫁他,是因为情有别钟,那么他不愿娶她,也可能是因为同样一个缘故吧。

  无论如何,沐冰蓝对这件事,也不过是偶尔想想而已,对于她不在意的人,她无法倾注更多的心思。

  其实,以她郡主兼大少奶奶的身份,要找下人问出来也不是难事,但她没有这么做。

  毕竟,如果她并非想要改变现状,那么去探寻那个造成现状的原因是毫无意义的。

  并且,正因为她的身份太过特殊,她不想因此而对江家造成什么困扰。

  所以,就让江行云的秘密成为他们两个人共同的秘密好了。

  而不曾与江行云同房,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沐冰蓝可以继续不受干扰地练功。

  她仍是童女之身,原以为婚后就会折损的功力依旧完好,而假若两人如此天长地久下去,她就可以保有一世的处子之身,阴阙伏魔之功臻于化境指日可待。

  所以,幽蓝别苑仍旧是沐冰蓝的骛灵绝境,她每日无事之时便潜心修行。对《云阙素心誌》和《紫阳天经》字面上直接记载的功夫,她都已经完全吃透,如今要做的,便是全心全力再作拓展,以期即使紫渊门再有任何新的动向,都逃不过她的法力。

  按照出嫁前的安排,每隔十日,沐冰蓝会进宫一趟,操练那些骁卫和宫女。她每次进宫都会耽上一整日,直到陪衍忱用过晚膳,才摆驾回府。

  在晚膳时分,他们君臣二人常常会谈起些修行练功以外的事情,当然,衍忱每次问她过得好不好,沐冰蓝都会微笑颔首,看起来像个知足安心的小妇人。

  这一日晚膳前,沐冰蓝和衍忱刚回到坤和宫内坐下,永乐就送了份奏章进来,双手奉至衍忱手上,恭敬禀道:“东线密奏,请皇上过目!”

  衍忱接过奏折,展开看了看,眉峰几不可察地一跳。

  沐冰蓝看在眼里,赶紧若无其事地转开视线,端起一旁的香茗抿了一口。既是密奏,她就不得干预,对于衍忱的任何反应,也只作不知。

  但是衍忱却并无回避之意。他把那份奏折看完,沉吟着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若有所思地问道:“冰蓝,当年和你一同受封的几位世子,你可同他们相熟?”

  沐冰蓝于座上将身体向前倾了倾,以示恭敬:“冰蓝的家乡涪安城离彪西首府最近,父王也同彪西王最为交好,故而小时曾与荣冕王玉冕见过几面,另外两位世子就只在当年的册封典礼上见过了。”

  衍忱点点头:“我料想也是如此,你离家太久,或许你弟弟和他们更熟悉些。”

  沐冰蓝有一个孪生胞弟沐岚瑄,当年虽然沐钦衡以冰蓝为长而带她入京受封,她却终归是女子,又注定要远嫁入京,故而骑南王府的世子仍是她的弟弟。

  沐冰蓝点头应道:“正是。冰蓝正好前日才收到岚瑄家书,他三个月前应邀去往镇东首府做客,镇东世子静修王当月寿辰,另外两位世子也都去道贺了。静修王很是客气,留他们住满了一月,招待颇周,岚瑄上个月初方回到家中,这才修书遣人送来。”

  衍忱扬了扬俊眉,看似闲闲地说道:“哦?他怎么说的?镇东首府居于烟柳繁华之地,想必是颇易令人乐而忘返的吧?”

  沐冰蓝一听此问,在心里略微斟酌了一下,才答道:“正是如此。皇上天恩浩荡,本朝原就富饶清平,而据岚瑄所书,镇东首府虽不能同上都相比,却也已近乎人间天堂,而镇东王与静修王父子又热情好客,也实是劳他们费心了。”

  衍忱细细看着她,像是想要看出她言语间刻意略过的那部分内容究竟是什么。他没有开口直问,下一句话则是直陈密奏内容。

  “这么看来,扈北王世子心中所想,比起令弟所书,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冰蓝,你可知道这密奏中说的什么?岚瑄和彪西王世子都已离开了两个月,而这扈北王世子直到今日却还在镇东首府流连不去呢。”

  沐冰蓝一听此言,微微失惊,脸上淡淡地红了,连忙掩饰地低下头来。

  而衍忱已立即捕捉到她脸上这小小的变化,当下开口追问:“冰蓝,你有话讲,但说无妨。”

  沐冰蓝稍微犹豫了一下,终于圣命不敢违,如实答道:“回皇上的话,岚瑄在书信中确有提到……”

  衍忱看她有些支吾,便鼓励地催促道:“提到什么?”

  沐冰蓝有些局促地抿了抿嘴唇,声音放轻了些:“他说镇东首府许多人都知道,静修王自小便好男风……”

  衍忱突然笑了,这才明白她刚才忸忸怩怩说不出口是为了什么。他“嗯”了一声,端起手边的茶盏,用杯盖在杯缘上轻轻滑动,撇开漂浮的茶叶:“可是密奏中同时也提到,近两个月来,东境与北境的疆界处,似乎有些不太平。军队间发生了几次冲突,虽然极小,却也是我朝内斗,而且……”

  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脸色肃然:“若说扈北王世子容绍磬留在镇东首府不肯离开,是因为和郑修维有染的话,那么后方起冲突的,在北境那边,就应该是他的父王容蔚峥的手下——做父亲的不愿儿子耽于男色,这是全在情理之中的,可是——”

  他看着沐冰蓝,神色郑重:“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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