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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界(东东)-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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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青人嘛!多干点对自己成长有好处。”

“我服从组织安排。”

不可能不服从,不就是多跑跑农村,多走走田埂,多晒晒太阳,不用动脑筋写那些机关八股文也许是好事,说不准哪一天还可心拿起丢了好些日子的笔写小说。

这期间,联系边陲镇的副县长来看过高书记,说是来给他鼓劲的,说他是自己一直关注的镇领导干部,现在,到他的联系点工作更应该责无旁贷地给予支持。

“有什么困难?你提出来,我一定尽力。”

“这可是副县长说的啊!大家都听见的啊!”这是在党政领导班子的会议上,高书记一点不客气,说,“边陲镇什么都不缺,就缺钱,说许多干部手里好几个月的报销单还没报销呢!”

副县长说:“怎么会这样呢?前书记也太不关心干部嘛。”

此话引来了好一阵声讨,指责前书记的声音此起彼落,说他好高务远脱离实际,说他不干实事尽搞花架子,说他眼睛只看上头,不关心干部群众。说这些话的人,脸一点不红,忘了自己曾经是举手表决的一分子。

最后,副县长表态,要城里几个油水部门支持边陲镇兑现解决那么些报销单。

自然,博得了大家一片鼓掌。

副县长还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说他的女儿很快就要出嫁了,到时候,一定请大家去城里喝喜酒。这向大家提供了两个信息,第一,你们该要给出我送贺礼了。第二,张建中并不是我的女婿。

此时,班子一帮人才明白,为什么没有通知张建中来参加这个会。

张建中一早就去转农田了,先是骑单车,到了村委会,又乘手扶拖拉机,十几公里的机耕路,跑了一个多小时。

本来,新镇长还给他点小特殊,知道他与副县长没有关系,就觉得没必要跟他走得近了,最明显的表现就是,每次回县城,他像普遍干部一样坐公共汽车,摇摇晃晃四五个小时,不是一定要回去,他也不回去了,反正也没牵挂。

188 特殊照顾

在老百姓眼里,张建中倒升了官。他们认为,副镇长再上去就是镇长了,而党委上面还隔着副书记才到书记,何况,叫“副镇长”多好听?“党委”算什么?全称是党委委员,这“员”字一点官味也没有。

不过,张建中又创造了一项红旗县的记录,最年轻的副镇长。不管他往那边挪都是最年青的。

然而,在党校大专班,他考试的成绩却开始退步,以前总是最高分那几个人之一,现在,一个个成绩像放卫星突飞猛进,前边陲镇镇长到了新岗位还是没见参加面授,成绩却名列前茅。

“这也太假了吧?”阿启忿忿不平,他那门课不及格。

“领导嘛!总有领导的能力。”阿欢话里酸溜溜的,总以为能跟着镇长跑一阵,过几天好日子,那曾想,当了一回急先锋,却被人视为内奸二五仔,领导们避他像避瘟神。

钱主任说:“这都是考出来的,实打实的,想做假也做不了。”

张建中笑着问:“没有点特殊照顾?”

“怎么照顾?”

“你最清楚。”

“你别乱想啊!别乱猜啊!”

“下次,我也不来上课了。”

现在回来一趟不容易,深刻体会到了阿启和阿欢为什么热情越来越低。

“你怎么可以跟镇长比,人家是正职,工作忙,又可以直接向校长请假,如果,校长也批你请假,你有意见也奈何不了你。”

更让张建中可气的是,陈大刚的成绩也上去了,妈的,那个只有一身蛮力的家伙,当了副县长的女婿就变聪明了?

“打听一下,看他们有窍?”张建中只是对阿启说,书记事件后,他更看不起阿欢,几乎没有直接跟他说过话,“我们也想想办法,人家轻轻松松拿文凭,我们却要啃硬骨头,太不公平了。”

阿启连连摇头。

他告诉张建中,他也研究过,发现官越大成绩越好,或者说,凡是正职领导,不管多大年纪,不管考什么课目一个个都过关。

“我们这样的人,就别想好事了。”此话一出,发现张建中比自己高不止一个层次,就说:“你应该可以得到他们关照。”

仅仅是因为官职吗?应该有钱作怪吧?

钱主任曾说过,要多动员一些有势力的学员,那些正职领导就是有势力的学员,他们可以大笔一挥搞定许多事,比如,在钱主任的游说下,请教授吃饭,为大专班节省必要的经费开支。

然而,张建中还是想不明白,你搞定党校有什么用?教授会给你打高分吗?即使把教授也搞定了,那些监考老师每次考试都无情得像猫抓老鼠,没有真水平,试卷答非所问,教授再想多给你打分也不会没个度。

张建中特意请钱主任吃饭,请他喝酒,还是那次那家酒店,只是要了一个小房间。几杯下肚,见钱主任满脸红光,说话舌头有些打结,张建中才说,自从他的工作调整后,成天往农村跑,晚上还要组织召开群众大会,没日没夜忙,几乎没时间复习,看钱主任是不是可以搞点内部资料?

钱主任说:“上课的时候,教授不是说不想让大家辛苦,给大家划了重点吗?那些就是内部资料。”

“那只是一个复习大纲,我以前经常帮你整理。除了这个,应该还有更小范围吧?你就别跟我绕圈子了。”

“你上课有没有专心听讲?教授不是说过吗?试题不是由他一个人出的,是他们系几个教授一起出的,每人出五份试卷,然后,打乱了再新编五份卷,考试时,任意拿一份出来考,所以,谁也不知道会考那些题?不可能搞更小的范围。”

张建中笑了笑,问:“你觉得,我会相信这些鬼话吗?”

“信不信由你。”

“我请你吃这顿饭可是私人掏的腰包,你别让我血本无归。”

钱主任眉头一皱说:“你早说啊!你早说,我就不来了,我是念在过去的交情才来吃你这顿饭的,好几个局长请我吃饭,我都推了。”

张建中碰了一鼻子灰,但还是不心甘,说:“你敢去吃那些局长的饭,喝他们的酒,就一点好处不给他们?”

“好处不是没有。”钱主任停了筷子,说,“他们忙的时候,我可以准他们的假,复习资料弄出来的时候,我亲自送到他们手里,有时候,还要提醒他们考试的时间。你也知道,领导经常出差开会,不提前打招呼不行。这就是我给他们的好处,给他们的关照。”

“没那么简单吧?”

“就这么简单!”

“内部资料呢?”

钱主任把筷子一放说:“你怎么总提这事,我的话你怎么就不相信?没有内部资料。”

张建中举起杯说:“喝酒,喝酒,你的酒还没够。”

“喝就喝!”钱主任也举起杯,把酒喝了,说,“你把我灌醉也用,那个内部资料是你想象出来的。”

“我提几个疑问行不行?”

“你说。”

“首先有个前提,我不是看不起别人,我也认为他们是聪明人,但是,他们的优势并不在考试上,而且,一个个工作忙,年纪大,怎么说也没有我们年青人记性好,但我们年青人竟考不过他们。好多人连面授都没来参加,还一个个都及格了。”

钱主任“嘿嘿”笑起来。

张建中也不客气,说:“你这么一笑,我就知道有猫腻。”

“你这是什么话?笑笑都让笑了?笑就是有猫腻了。”钱主任往椅背上一靠,摊开两手说,“各人的学习方法都不同,年青人喜欢死记硬背,靠记性花时间,局长们有那么笨?他们更多的是靠理解,平时也不是不读书不看报,又有经验有阅历,完全可以通过理解,再用自己的语言解答试卷。”

“你说的是那些简答题和论述题,还有那些死记硬背的填空题、判断题呢?”

“他们也没有拿一百分吧?填空题、判断题对你们来说是最容易的,但对他们来说,却是最难的。”

张建中还有点说不过他了,只好说具体的人了:“其他人我不了解,但以前边陲镇的镇长什么水平我清楚得很。如果靠理解的话,我认为,他会离题万里。”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说了,你还不是不服气吗?如果,不服气,可以举报啊!可以让有关部门去查试卷啊!说什么都是假的,试卷是实实在在的。”

张建中当然清楚,这试卷不是说查就能查的,你得有证据,如果,查不出问题,你就是诽谤,不仅镇长本人要告你,党校也不会放过你,而且,党校挂靠的大学也不会放过你。

这可是一条线!

钱主任突然醉眼惺忪地问:“我说张建中,你到底想干什么?是真想要内部资料,还是别有用心?想查出点什么东西。”

张建中心跳了一下,说:“你想到哪去了?你只是想走捷径,你也知道,自从读了你这个大专班,我就没少努力过,现在,在基层忙有点顾不上。”

钱主任指着他说:“你这可不行,顾不上就不认真了?大专班有多少人不及格的?有的人一门课考了两三次还过不了关,你门门课都过吧!怎么就不许你也有不能过的?我现在非常怀疑你有猫腻?”

“我有猫腻还用找你?”

张建中不好再说下去了,看钱主任喝得差不多了,想他就是醉了也不会说出其中的奥妙。

他始终认为,必有内情,只是自己找不到那个点。

189 局长们也觉得不公平公正

回到边陲镇,钱主任的电话却追了过来,问张建中,我没乱说什么吧?昨天喝醉了,没说胡话吧?张建中态度不明确地反问他,你说呢?钱主任说,我哪还记得清,哪天说了些什么?我都记不清了。张建中便“哈哈”笑,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你可别说出来啊!”

“我这人嘴巴没把关的,不敢保证哪一天就告诉什么人了。”张建中还是不明不白地说,“只要你也给我特殊关照,可能我这嘴会严得多。”

“这可不同于叫你帮忙整理资料,我能说了算,没钱办不成事的。”

“这大专班还不像你自己的一样,你说可以,还有不可以的?”

钱主任叹了一口气说:“最简单的,教授总该得点好处吧?钱交不到他手上,他怎么可能让我把试卷拿出来?”

教授参与了这事?

泄题?

但钱主任为什么总口口声声说没有内部资料?这家伙,喝醉了还那么狡猾。

“你别总瞪着钱好不好?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教授怎么会知道?”

“你以为啊!就那么容易蒙混过去啊!他是计算时间的,每个人只给十五分钟的时间。”

张建中又糊涂了,这与时间有什么关系?貌似与自己的思路对不上,不要让钱主任意识到自己还不知道。

“多点时间不行吗?小个便不行吗?”

“十五分钟还用小便吗?憋也憋过去了。”钱主任也没谈到正题上。

张建中绕了回来,问:“多少钱吧?”

“公款还是私款?”

“这也有分?”

“当然,如果,是私款,你玩不起,还是认真复习吧!”

“你就不怕我什么?”

“你不要为难我好不好?这事泄露出去,根本不能怎么样?查是查不出问题的,你也知道,几个单位联合起来,能查出什么问题呢?局长们肯定不承认,党校也不会承认,我当然是死都不承认的,学校方面同样,谁承认谁是傻瓜!但是,大家都在维护自己,很有可能,那些来调查的人摆平了。”钱主任说,“唯一倒霉的就是我,事情过后,校长肯定会处分我,至于用什么理由?多得是。”

张建中半真半假地说:“他要敢动你,你可以挺身而出啊!污点证人的供词是非常有价值的。”

“你不要那么天真好不好?个人与集体斗得过吗?而且是几个单位联合起来的集体。还有一点,如果,你是匿名举报,根本没人管你的事,或者也有人来走走过场,你实名举报,就是鸡蛋碰石头。别说你个副镇长了,就是公职也可以把你撤了。”

张建中还没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反倒受了一番恐吓。

“我还不信这个邪了!”

“你真要乱来啊!”

“我只能这样了,为了公平公正。”

“什么是公平公正?”钱主任问了一句,又说,“局长们跟你们坐在一起听课考试,他们觉得公平公正吗?教授来面授,局长们请吃饭,请喝酒,他们觉得公平公正吗?你不是普遍人,不是平民百姓,怎么也说平民百姓的话?”

他说,平民百姓觉得自己与局长们是平起平坐的,但能平起平坐吗?局长都是草包,局长干的事,平民百姓干得来吗?局长们审时度势的眼光,他们有吗?可能他们会说,只要给他们机会,有那么一天,他们也可以做到,但怎么就不想想,第一,他们为什么没有机会?这抓住机会就是一种能力。第二,这社会不会等到那么一天,他们有能力才治理,现在就需要治理,现在没能力,到那么一天再来说吧!

他说,跟别人我不敢说这些,跟平民百姓我不敢说这些,肯定会被喷死,但你也是官场上的人,怎么还那么冲动?我还想公平公正呢?你才二十几岁就当副镇长了,我心里也不服气啊!许多人像我一样三十几岁就当局长或者当副县长或常委了,我服气啊!我会觉得自己没能力啊!但事实就摆在这,人家上去了,我没上去,这就是能力的体现。

他说,只有那些普遍人才会站出来拼,才会拿鸡蛋碰石头,因为,他们那蛋碎了就碎了,不碎也差不多,碎了或许还能改变自己,但你那颗蛋舍得碎吗?你那个副镇长舍得丢吗?别走极端,极端往往害人害己。至少会害你父母吧?你就这辈子一直当副镇长,你父母脸上也有光彩,也有你关心照顾,你什么都没有,还得拖累他们。

张建中被长篇大段地说了一通,心里的气一点一点地消了,说到极端,说到父母,更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有的人必须努力,因为他们还没有基础,有的人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办事情就容易,这属不属公平公正的范畴?

许多事是很难界定的,除非他的所作所为,很强烈地危害到了别人,危害到了社会,群起而攻之!

张建中说退了一步,说:“好,好。你别教训我了,说实际的。”

“实际很简单,你要人家给你好处,你也必须给人家好处。只是单方面的索取就不实际。”

“还是钱作怪!”

“我也没办法,不是我要,是别人要,我只是牵线的,只是一座桥。”钱主任还很够朋友地说,“这样吧!你是聪明人,也不必每一课都花那冤枉钱,如果,确实忙,哪一门课考砸了,马上告诉我,我再给你补救。”

张建中又一次云里雾里,补救?怎么补救?还能再考?他心跳了一下,难道那些局长们再考一把,明着考一次,暗地里又考一次?

有点像那么回事,那些门门及格的不都是正职领导吗?彼此同一个层次,谁都不会说谁,谁都不会揭露谁!

张建中摇摇头,应该还没那么明目张胆,大家集中在一起,怎么暗也暗不来,如果,被抓现行,一个也逃不了,学院麻烦,党校也麻烦,党校麻烦事小,学院麻烦事大,绝对不会那么干!

还是没有找到症结,但张建中已经不再纠缠这事了。

找到症结又怎么样呢?

有些事,你必须执着,但有些事,又不能太执着。

能伸能缩,才是明智的,就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观点,却不能违背领导意图,不能违背老板意图。领导老板叫你怎么干,你就只能怎么干!

这是一天下午,阿启敲门进来,告诉张建中,他已经打听到局长们是怎么及格的了。他们买通了教授,考试时,只是做做样子,等到教授改卷时,再赶到学院去,找到自己的考卷再做一遍。这时候,他们已经有教授提供的正确答案了。

“试卷不是都封好的吗?”

“教授改卷总是要开封的。”

“准考证和姓名还封着的啊!”

“每个试室都有编号,只要拿出自己试室装订的那本试卷,认笔迹就认得出来,根本就不用看准考证和姓名。”

张建中回想了一遍钱主任说过的话,觉得真还是这么回事,难怪他说,教授只给每个人,十五分钟的做题时间。有正确答案,只要及格的成绩,别说十五分钟,有十分钟也够了。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集中在一起,可以一人呆一个房间,互相谁也不知道谁。学院不是有招待所吗?

阿启说:“他们吃水很深。”

张建中想,人家花的是公款根本不在乎。你掏自己的腰包,当然心痛。

他完全了泄气,知道实情也没了半点冲动,想想,也的确像钱主任说的那样,你能奈何他们什么呢?你能组织一大帮人抓现形吗?

190章 张副镇长作风有问题

张建中当了副镇长,离领导远了,有些事倒也可以自己说了算,不必像分管党政办公室,事事都要看领导脸色。比如,县里要求大种瓜果,镇里也大动员,给每条村都下了任务,他却可以让那些适合种的村多种一点,不适合种的村少种一些,甚至不种。

山边的村种果可以,瓜怎么种?土质就不行。近集市的村,种果是一种浪费,不如多种些瓜。

他教农业办公室向上汇报时站稳立场说假话,在大种瓜果面积不变的前提下,把各村的面积分配好,不能有空白。上面有人来检查,不可能每条村都去看,就带他们去看种果都种得好的村,而且,实话实说:“我们边陲镇的群众老百姓都非常高兴这种植业。”

不可能不高兴,不能种瓜,你偏要他种,不能种果,你偏要他种,他才不高兴。

群众老百姓都是张副镇长讲实际。但党委副镇长会上,有人却说他没主见,更像是农民老百姓的尾巴,农民老百姓说什么就听什么。

高书记说:“年青人嘛,也不容易。”

言下之意是,毕竟年青,不迁就迁就农民老百姓,工作也不好开展。

张建中不在乎他们怎么评价,只希望农民老百姓喜欢,很多时候,都觉得农民老百姓觉悟低,跟不上领导步伐,就一定要农民老百姓这么干那么干,常常就出现不懂农作物的人指挥种田耕地的。

有人还说,张建中作风有问题,经常跟下面村委会、村干部喝酒。

说这话的不是班子里的人,班子里的人喝点小酒算什么?何况,他张建中只是在下面喝,一只鸡一只鹅值几个钱?喝得又是乡下人自酿的米酒。

张建中把这吃喝当联络村干部的一种手段,以前,在党政办多是去自己的联系点,现在分管农业,全镇各个村都是自己的工作范围,山区村要去,海边村也要去,人家怎么也欺你年青,不用酒压那些家伙怎么行?喝得一个个都服气了,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

否则,你让他们多种瓜,他们还跟你讲价钱,你要他们多种果,他们也跟你讲价钱,他们认为,多出来那部分是你张副镇长额外加的任务,却不管你叫他们少种果少种瓜。

“你张副镇长叫干什么,一句话,我们听你的。”

喝了酒都豪气,种瓜的就多种瓜,种果的就多种果。

到镇里开会,他们就说,张副镇长是镇领导里最爽的,一点架子也没有,但是,酒量也太厉害了。

有人就问:“你没钻桌底吧!”

“不钻不行啊!”反问那人,“你就没钻?”

“我肯定不钻。”

“不见得你有那么本事吧?”

“不喝不就行了。”说完就“哈哈”大笑,“明明知道醉定,还喝啊!”

镇干部就用教训的口气说:“你们就会吃,你会喝,也不怕影响。”

村干部说:“到我们村来吃来喝的领导才把我们看成自己人,不吃不喝的领导是嫌不卫生,怕吃了拉肚子。”

村干部说:“人家不是不吃,是吃高级的,嫌我们乡下人做的不合口味。”

有人就说:“也不想想自己什么出身?爷爷爸爸那辈子不也一身汗,一脚泥?张副镇长才是真正的城里人,所以,才不摆谱看不起我们乡下人。”

因此,上面再要求做好农田基本建设,水利灌溉渠的达标率百分之七十,一个个都说,没问题。上面要两个月完成,我们一个半月搞定。

张建中在主席台上说:“上面要求百分之七十,我要求你们百分之九十以上。”

水利是农业的命脉,没有水种什么都不行。

下面马上静了下来。

张建中一点不含糊,说:“怎么不说话了?有意见可以提。”

下面马上又热闹起来,吵吵嚷嚷的,一句也听不清。

张建中在麦克风里点名叫一个山区村支书上台说。

那支书只是站起来在下面,说:“我们的基础差,完成百分之七十就很吃力了。”

又点名叫一个海边村的支书说,那支书也站在下面说:“只要有钱,百分之百都可以。”

此话说到大家心里去了。

好些人便咐和。

边陲镇的财政捉襟见肘,就算手头充裕,也不可能都投入到农业这一块。一个镇,用钱的地方太多了,争取支持的人太多,张建中只是十几个党委副镇长中的一员,又没人撑腰,给你可以,不给你也无可奈何。难道你还跟书记镇长叫板?

“没钱就不做事了?”张建中问。

“有钱我还要召集你们来开会?早就请工程队去干了。”张建中看着台下,说,“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台下哄一声笑起来。

有人说:“你的命换不了钱。”

有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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