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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借贾修真-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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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着话,湘云也勾了两个。众人见时,又商议起她该取的号来。恰方才贾母说笑旧事,当中提及“枕霞阁”一处,便取来为号,都道应景。
一时众人作诗,这回却是潇湘夺魁。大家都只忙着围叹,说些这句高致雅韵,那句烘染极当的话。独惜春眼巴巴看着李纨:“嫂子,这回可还画不画了?”
李纨笑道:“四丫头,你每回都来这么一出,我可没那么些东西能同你们换赠的!”说得迎春低头轻笑。
探春走过来道:“上回嫂子说的‘各见其心’,事后想来很有意趣。只我们几个寻常读书受教都太近了些,倒不如让她们来试试,才真有趣。”说着手往正围坐饮宴的袭人几个比划去。
李纨却摇头道:“怕是不成,这书画也不是哪个都能的。”
探春只不信,过去问道:“可有会画螃蟹的?”众人听了大笑,琥珀回道:“三姑娘,会吃螃蟹的尽有,会画的嘛,姑娘可寻错地方了!”底下一片附和声。
李纨几个也走了过来,见如此场景,便问探春:“如何?可是让我说着了?想你们当日,光执笔就教了多少时候?何况这里多少人长到如今还没摸过笔管子呢!”
湘云宝玉几个听了这边热闹,过来问清缘由,湘云便道:“这样玩法,怕也只有在林姐姐家里才能玩得起来了。”她把手一指妫柳同墨鸽儿道,“这两个都成的,我还见过她两个各自攒的画册子,十分新鲜有趣。我家去说时,家里几个都不信我的。只说这样便是寻常家里小姐也不能。我倒要笑她们少见多怪了。”
一时那边又端了蟹来,几个诗翁又坐着剥蟹去了。这里袭人听湘云的话却未防触着了早先宝玉所言。不由得回头去看墨鸽儿妫柳,宝玉素来忌惮妫柳,也曾被她们几个拿来取笑,这也罢了。只那墨鸽儿小小年纪却眼见着是个美人胚子,若还有那等才学,往后有朝一日……那可真说不好了……不由得心里又转了开去。噫,常看人羡说其际遇,又有几个知道背后下的功夫苦心?
这头宝玉敞开了吃了一回,又饮上两杯,便做起螃蟹诗来,自有潇、蘅两位相和,各喻各知。
又说凤姐回了自己院子,换洗了一回,刚坐定,外头就报舅太太家来人了,连忙相请。
来的却是王子腾夫人跟前的管事嬷嬷,给凤姐磕了头,道是家里太太惦记凤姐,恰刚好园子里新下的果子并新蒸的糕点,便打发了她送来。“又让转告奶奶一句话,‘南边事已打点妥当,请放心’。”凤姐闻言大喜,让丰儿收了东西,又让平儿取银子打赏。又问过一回家里的事,才让去了。
平儿送走了人,见凤姐喜上眉梢的样儿,便笑问:“奶奶这是出门被元宝绊了个跟头?”
凤姐笑骂:“你个小蹄子是看准了这会子我心气儿顺的吧!明白告诉你,高兴归高兴,我高兴时发起狠来也不手软的!”
说了顾自喝茶,在那里喜滋滋坐了会子,到底忍不住,把平儿又叫了近前,笑低了声儿道:“先前不是有人托我一件事?如今家里传信来,却是成了!”
平儿瞪大了眼睛,“这就成了?!”
凤姐直起身子轻笑一声道:“可不是成了!实话说来,这样的事也只求到我跟前还有两分准数罢了。旁的,单求着府里的,便是求到娘娘跟前,怕也无用。太太倒也能通上话,却不会接这个茬儿呢!”
平儿素性知道凤姐脾性,顺毛拍她两句,也乐意看她如此高兴的样子。又问她,“可要把那道婆叫来,告诉她这事?”
凤姐一点她眉头:“傻子!你当样大事似的特去告诉她,不是显得气短没手段了?!左右她们几处哪个月头月初不来打两场抽风的?待那时候,那边想必也得了准信了,让她自到咱们跟前来谢,才有个范儿呢!”
平儿紧着点头:“奶奶只作浑不在意的样儿,好似听她提了才想起来自己帮过这个忙似的,那才像样儿!”
把凤姐逗得不成,直道她是个小油嘴儿。又忽然道:“哎!这么一来,倒起了兴了。也是沾了今日螃蟹宴的光,喜招喜来。方才也不得踏实吃,你这就去取几个来,再让他们备个合用的酒。待会子我要用的。”
平儿不扰她兴,答应着便自又往园子里去了。
凤姐这里又问完两件家务,平儿那里还不见回来,倒是几个嬷嬷捧着捧盒来了。道是“平姑娘让大奶奶几个留住了吃席呢”。凤姐一笑:“这小蹄子!”
又让揭了盖儿看,多是母的,其中一个婆子乖觉道:“平姑娘吩咐让多拿几个母的。”凤姐更乐。让丰儿拿了钱赏人,又让捡了两样方才王家送来的细巧糕点装了作压碟回礼,吩咐一篇话,打发回去了。
这头丰儿几个早烫好了绍酒花雕,凤姐便趁着空,自剥吃起来。也是难得的浮生片刻闲。
那边平儿坐下了,琥珀几个过来道:“眼见得你是受宠的,连座儿都按在这里,快饮一杯,我们才放过去。”
平儿待要开口,李纨已笑道:“她本就同你们不同,如今咱们琥珀姑娘也长大了,若要同平儿一般不同起来,倒也便当。”
琥珀几个闻言,哪里还等得灌平儿酒,都绯红了脸败下阵去。嘴里直怨:“原是大奶奶也帮着你,我们是没法子了。”
李纨坐那里笑眯眯道:“我哪里说过一句偏帮的话?我方才说言,字字都都真,全是实情。噫,原是实话不容易听的缘故。”
平儿这里也红了脸,便抬头寻素云同碧月,李纨笑道:“你可是寻素云她们?她们不在这里,你寻救兵也难。”
湘云这才想起来,方才安排了这许多丫头们的席,确是没有李纨身边的人。一时亏悔自己疏忽,忙上前询问。李纨笑道:“你莫多心。实在是今日我那里有事,就把她们留下支应了。我自然是因着你这里诗酒螃蟹要紧,去不得家里,也是没法子的事。”
众人见她身在长位,偏一把无赖口气,也是好笑。惜春就问:“嫂子,是兰儿回来了?”
李纨摇头:“他要回来能不去见你同二丫头?如今他同你们比同我还亲了!”
惜春听说不是贾兰回家来,就失了兴,仍回头顾自摆弄几个蟹钳儿玩。
待众人又再饮上几杯,其兴略歇,李纨便开口道:“如此正好,再坐下去怕要起枯意,下回回想起来就失了兴味。不如就此作罢,咱们也好往老太太太太那里去。”几个听了都合了心思,便聚齐了出了园子往贾母上房去了。
见了贾母,正坐着说笑时,周瑞家的来了,跟凤姐低声说了两句。就听凤姐道什么“明儿再去”。贾母听着了,便问究竟,凤姐才笑道:“原是一个从前连了宗的老亲,是个姥姥,姓刘,前些年来时我们也没让空着回去,随手接济了些儿。哪想到竟是念好,今儿巴巴地带了好些时鲜野菜赶了送来。
东西虽不值什么,我想着她这份心难得。要说从咱们手里得过好处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她那点子又算个什么了!偏她就这样心实。才让人来说怕晚了出不得城去,我说难得来一趟,不如住一晚再走,也是个亲戚的意思。”
贾母常在府中,且她年寿辈高,寻常要找个年龄相近的说话人也难。又听说是庄家人,越发有兴了,直道:“请了来我见见。”凤姐眼见着又一件事投了贾母的意,心里自也乐意的,忙让人相请。
这边姐妹几个都不知根底,便低了声议论。只探春大概知道些,便道:“前些年也是周瑞家的带了进来,没到太太跟前,只见了凤姐姐的。”众人都摇头,只说不记得。探春便笑:“一年里这样的事儿也不晓得有多少呢,咱们哪里能知道?也只这回运气好,投了老太太的缘了,咱们且等着看看,到底是怎么样‘惯打抽丰’的人儿!”
正说着话,湘云就见翠缕冲自己使眼色,便起身跟着她走到外头来。翠缕低了声道:“昨儿姑娘到了这里安顿好了后,家里又遣了个嬷嬷来。今日咱们忙前忙后的,倒没见着她。这会子来说要家去了,来同姑娘说一声儿。”
湘云皱眉道:“我哪里管得着她们?她自爱来时便来了,这会子要走难道我还能拦着?由他去吧!”
翠缕就道:“姑娘,今日你请的东道,她们不知根底,这会子回去了,凭着两眼一看就胡乱说了话也未可知。到时候又惹一通埋怨。”
湘云道:“不说就不埋怨了?总有事够一通话儿的。横竖这回都是宝姐姐替我安排的,一丁点儿也没用着她们什么,还能怎么着?我也不耐烦这些心思,就让她去吧,再有这样的事你也不用再来回我。哪怕她们都回去呢!我还清静了!好容易在这里高兴两日,不想那些吧。”翠缕答应着去了。
那嬷嬷既得了这话,便顾自回了史侯府,赶着进去禀事。史侯夫人正同两个女儿说话,那嬷嬷来了,请了安后回道:“昨儿得了太太的吩咐,我同贵姐儿那里领了荷包银子就赶着去了那边府里。到了晚间,便听说大姑娘要在第二日做东道起诗社。我怕行事莽撞了,便先着人打听了打听他们家这起社的规矩。
才知道原是刚兴起来的,头前是那府里三姑娘起的头,已开过一社了。只听说姑娘们做了诗,并没有旁的大动静。我想给大姑娘请安去好再细问问,却被拦在了外头。因大姑娘往那府里园子里同薛家姑娘一同住去了,天时又晚了,只好等第二日再说。
哪知道今天一早,就听说大姑娘要请那府里老太太、太太连薛家太太赏花吃蟹。这么大个儿的螃蟹,好几篓子抬进去,还备了几桌上好的酒碟。我一看这阵势,哪里还用得着我?也没敢再提东道银钱的事。待她们罢了席,作完诗,得空时回了一声儿,就赶着回来了。”
史侯夫人心里一过,还没开口,三姑娘在那里道:“好大手笔!这怕不得几十两银子?!倒是会在外头充场面!幸好妈妈没有把那荷包往前递,人家哪里看在眼里!”
当日史侯夫人想着她们孩子们起兴,也不能有多大花费,不过让丫头给拿了五两银子。这会子一听这话,不由得脸上心里都火辣辣的,偏三姑娘还来了这么一句。便一瞪眼睛呵斥道:“胡咧咧什么!越来越没规矩!”
三姑娘见史侯夫人当着下人面给自己这么没脸,眼眶一红,哭着就往后跑了出去。二姑娘赶紧跟着出去劝。
这里史侯夫人气得直捶桌子:“看看,看看!没一个省心的!一个个眼孔子浅偏脑袋石硬,换着花样的丢人现眼去!我还能管过谁来!”
边上丫头们都上来劝,好一会子,史侯夫人渐渐平了气,又问那婆子几句,才叹道:“想来是得了那府里人照应,她不过顶个名儿罢了。好一个借花献佛,拿了人家的东西请人家,叫我说什么好!罢了,罢了,我又哪里管得了她!从今往后只由她去吧。左右亲事也说了,过两年出了门子,谁还能管了谁去!”
坐不得一时,又有家务事寻来,也只好把这事丢开了。
第232章 假语村言
又说贾府里,众人正等着看那位姥姥到底是何等人物。就见平儿领了人进来。一个老妇人,面色黢黑,上头皱纹密布,尤其额头上深深几道抬头纹,好似拿刻刀刻在玄武岩上的。身上穿着一身青布长衫,底下灰布裙,眼见着是簇新的。头上包着块青布头巾,露出来花白的发髻,只一双眼睛仍晶亮着。她手里紧拉着个娃儿,也是一身新做的布衣裳,梳着两个小揪揪。这会子正死命往那老妇人身后躲去。
老妇人上来看了一圈,向贾母跪倒行礼,口称“老寿星”,贾母也起身让过一回。又让人给安置了座位。见那孩儿十分认生,便让人拿了钱带他外头玩去。自有小幺儿领了差事,这里留下这位姥姥说些乡间趣事,倒把一群人都听住了。
凤姐见这刘姥姥投了贾母的眼缘,便张罗着让她住下。用了晚饭,鸳鸯让人带了二人各去沐浴,又换了衣裳,才又带上来陪贾母说话。
刘姥姥说起乡间轶事,她道:“原先咱们那里有处荒山,土层薄,什么也长不住,就生得满山的茅草,那个地方就唤作茅草岭。自打也不晓得什么时候起,那边有人收茅草绳儿编的小筐。精巧些儿的一个两三文钱,那山又无主,草又不消花费,不过费些人工。茅草绳搓起来多快,便是老奶奶们晚上就着月光都能搓上一捆。
这么着,过了些年,有个外乡人到屯里寻人。寻了半日也没寻着地方,着人问了,才晓得并没有寻错。只是这茅草岭早就被拔完了茅草,光秃秃一个了,叫他哪里寻那个‘满是茅草的山东脚’这样地方去!”
众人听了都笑,李纨一口茶差点没喷自己裙上。耳里又听那姥姥道:“如今一下雨,四下冲些泥沙碎石下来,倒不如原先荒草没人的时候干净了。”
幸好转眼又说起因缘果报的事来了,李纨方松了口气,心里暗暗盘算着。
片刻,忽又听道:“要说也得亏那些心思巧的人。如今咱们乡下地方也多了许多新鲜玩意。也让人得了好处。比方说这两年刚出的一种发丝儿面,极细极细,就唤作‘一窝丝’。只拿开水一泡,捞起来拌点秋油盐水就能吃了。且价儿还便宜。原先到了农忙时候,家里要做饭也只能指着下不得地的老头老太和半大孩子。若没个合用的,少不得还得饶上半个人工。如今有了这东西,可不就便当了,只一锅热水的事。”
惜春忽开口问道:“你们那里的人都吃这个面?”
刘姥姥摇摇头:“家里有人能给做饭的自然还是吃自家的粮食,像我们家里,连我在里头也不过三个劳力,剩下的两个娃儿又小,实在腾挪不开的,便都用这个应付了。”
惜春又道:“你方才不是说那面便宜?既便宜,何不就都吃这个?”
刘姥姥笑道:“咱们自家要做出那般细的面来,是不能的。切面切不得那么细,抻面要好面才抻得起来,咱们家里那些一箩到底面是抻不出来的。这般比着,那面实在是便宜。只是若同家里半干半稀,半菜半粥的比起来,自然自家地里出的不花钱,更便当。”
惜春听了点点头:“你们很该着实算算。若那外头买的比自家做的便宜,何不就用外头买的,再把自己多余的粮食卖了去,两下一差,又是赚头。”
刘姥姥笑道:“姑娘说的是,只是咱们庄稼人,脑子笨,算不过那些事来。只知道一个理儿,那就是——但凡能不花钱的便不花钱,自家田里地里摆弄得出来的,都不消银钱,就都紧着这些吃用。”
惜春在那里说得头头是道,这边她奶娘恨不得上去捂了她的嘴,又偷偷看上头贾母。果然见贾母神色淡淡的。待她说完了,贾母便问:“四丫头这些学问都是打哪儿来的?这满嘴又是银子又是钱的。”
惜春仰了脸笑道:“老祖宗,我这都是听兰儿给我说的呢。说是九王爷还要带着他们著书,讲的都是农人庄户的日子怎么过的学问。兰儿说,原先他在书院这些时候,早把那里头的藏书看了个七七八八,只当自己学问了得了。结果这会子做起这个来,才晓得什么叫做‘纸上得来终觉浅’呢。我今日也问得了两句,待他家来是再告诉了他,或者也有用的。如今我也算知道点经济学问了。”
贾母听了这话,面色大霁,笑道:“总听得说兰儿同他四姑姑最亲,今日看来果然如此了,连这样的‘大事’都同你商讨。”
惜春点点头:“怎么说我也是长辈,总得在要紧关头指点指点他,才不枉他朝我行的礼。”
贾母听了大笑,方才那点子不虞自也散了个干净。只刘姥姥耳听着这府里这么个小姑娘一开口说的都是八王爷九王爷的,一颗心都激灵了,更生出几分敬畏来。
坐着说了一通,眼见着天色已晚,才各自散了。
稻香村里,碧月同常嬷嬷几个说起今日刘姥姥所言,多是些因果报应之事。常嬷嬷笑道:“倒也难为这姥姥了,这片刻时光,编出多少故事来,还得投了老太太太太的脾性。这在她们乡间,想必也是个能人。”
李纨笑道:“让嬷嬷说着了。我刚还问凤丫头来,既说是同她们连的宗,怎么就唤作刘姥姥。这才晓得,原是她女儿嫁了姓王的,她孤老婆子一个,就索性搬去同女儿女婿住了。看上回敢带了孩子来府里认人,也是个心气足胆子大的。”
闫嬷嬷也道:“若常理,这样身份,怕日子难免过得缩手缩脚。这姥姥能如此,确是难得。这回又能投了老太太的缘,太太自然待她不同,少不得要破费些儿。却不知到时候奶奶是不是也得意思意思。”
李纨笑道:“再看吧。太太那是正主儿,这说来还算是娘家亲戚。凤丫头也沾着这个王字。老太太或者有,也是见面礼的意思了。我们小辈,又不沾亲带故的,太往前凑了倒不好。若这姥姥家里果然困苦也罢了,如今看着日子也算好过。非得都像咱们这样才算好了?老太太的意思,怕不得明日好好逛逛园子。一日相处下来,果然有什么需得咱们帮忙的,再说不迟。”
常嬷嬷也道:“且论不上咱们呢。再一个,这样的若一味给银子,倒不是亲戚意思,反把人看低了。明日看了再说也好。”
便又说起下午的螃蟹宴来,李纨道:“若让咱家这小子知道了,估摸着又得闹!上年府里两回吃螃蟹他没赶着,嘴里嚼咕了得多半月!”又吩咐,“今儿庄上送来的果子,赶空儿挑拣挑拣,过两日咱们蒸社饭吃。”
常嬷嬷笑道:“这个主意好,且跟前地里好些瓜果也当时,蒸这个最好。”
闫嬷嬷也道:“这个容易,明儿主子们饮宴,咱们也没什么事,刚好把那新下的核桃、白果、栗子、榛子的,都给剥出些儿。蒸这个饭也不用去厨上,咱们自己院子里就都办妥了。”
果然说起节令饮馔来,才是最没有分歧最不起龃龉的好题目。
潇湘馆里,几个人正伺候黛玉梳洗。紫鹃正给黛玉通头发,妫柳在一旁站着看,嘴里还不停:“姑娘,那姥姥说的话可有什么好听的?你们一个个都听住了!那可算是什么稀奇话儿呢?哪有我说的好听!姑娘乐意听,我给你讲啊!浮尘集市里多少稀奇事儿呢!我这就说一回‘天妖进犯南荒渡,将军巧布定波亭’!……”
墨鸽儿赶紧拦着:“得了,得了,你歇会儿吧!谁要听你说的那些破事儿,跟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还定波亭……你咋不说风波亭呢?!再说了,谁告诉你我们姑娘爱听那些闲篇儿了?不过是看老太太太太爱听,陪着坐会子罢了。这叫孝道,懂不懂?!礼节,哼,算了,你哪里懂这个。”
紫鹃也道:“方才说的那个老奶奶诚心拜佛,佛祖菩萨赐了个孙子给她们家这事儿,我看老太太太太都听住了,太太还只念佛呢。”
妫柳越发不忿了,她道:“这算个什么!要人听住了还不容易?只合了这人心事自然就听住了!给老爷讲讲一君子为官如何方正不阿,后来品行上达天听,圣上大喜,连升三级,成一代名臣。给东府敬老爷讲讲世家子如何修真成仙,给咱们府里大老爷讲讲房中术益寿延年……”
“吧唧”,她话未完,被辛嬷嬷一个巴掌打脑袋上,喝骂道:“越说越没规矩了!在姑娘跟前混沁什么!你再这般,我就做主把你撵了出去,管你多大来头多大本事,咱们也消受不起!”
妫柳委屈上了:“怪道大奶奶说‘实话不容易听’呢,连说都不容易说。我不过打个比方。”
紫鹃也骂她:“打什么比方!老太太就不说,太太素来信佛虔诚,连院子里还特设了个小佛堂呢,这都是好事善心,能同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比?!”
妫柳摇头道:“哪里好事?哪里善心了?这分明是个最黑心不过的买卖!”见众人正欲齐声声讨她,忙快嘴道,“太太整日求神拜佛,无非是拿点小恩小惠妄想着同神佛菩萨们换些大好处罢了!这哪里善心了?往庙里送百十两香火银子,求各个庄子上风调雨顺大丰收;点个心愿海灯,白白烧掉几斤香油,求娘娘隆宠合族富贵。你们自想想,天下还有这般黑的买卖没有?
若神佛真有知,气也被气死了,就没见几个同他们做买卖不是起黑心来的!你若是佛,有人每日给你点上几根香,就要你保佑他们家里不管善恶贤愚的老老小小都要平安康健,最好少的读书能中榜,老的长寿永享爵,男的当官步步高升,女的掌家日进斗金……你是菩萨,你干啊?!”
众人被她一通狂轰滥炸,说得哑口无言。妫柳乘胜追击,“比方上年天时不好,咱们家里怎么弄的?先说可能有旱灾,就一早让人淘井的淘井,加凿的加凿,备了能抗旱的粮种。又有南边多雨,紧着修渠固堤,还特寻了上好荞麦种子备着万一遭了灾好补种。掌事们连同姑娘都操了多少心!到了太太这里呢?往几处庵庙里多送了几回香油钱!我且问问你们,天下还有比这更省事更好赚头的买卖吗?!只那佛菩萨大约是没同太太做成这回生意罢了。”
一时都无言以对,黛玉咳嗽一声道:“你越发没规矩了,怎么好论起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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