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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借贾修真-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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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玉面色一惨,又惊又怒得看着尤三姐。
尤三姐凉凉看着她不动声色,许久,妙玉终于垂下头去,微微点了点头。
尤三姐惨然一笑道:“你休要怪我,只落到这里,你同我一处,或者还有一线生机。若不然,便是你死了,怕都没脸做鬼呢!”
到了晚间,世子应付完西宁王,送了西宁王往后宅寻欢作乐去,自己才火急火燎地熏香沐浴一番,换了行头,带了人往后头来。
因之前世子吩咐,这一院落里都清了闲人,只留一队婆子在屋外守着。备着一会儿要汤要水要绳子蜡烛之类等等。
哪知世子进了屋里,过得一阵子,忽然喊话,让门口婆子们都远远退了去,不许偷听里头声响。几个婆子对视一眼,面上笑着答应一声,索性往外头对过的院子里吃酒去了。想是里头女子怕羞,世子又是个能折腾的,不愿让她们听了笑话去,她们也巴不得别守着,大冷天的,烤个火吃个酒不比在那里站着喝冷风快活?
又问世子安危?那才笑话了,西宁王府也是军功起家的,世子虽纨绔了些,也称得上弓马娴熟,就那两个小女子,还能伤着世子不成?多添点乐子倒有可能。
尤三姐听得人走远了,躲闪间故意弄出极大的声响来,竟也无人来问,心里才得定。
再说妙玉,她虽答应了尤三姐,这会儿叫西宁王世子抓住了手一个劲儿揉搓,心里羞愤欲死。只三姐吩咐她若是难过,只管低下头去,一切有她在。果然妙玉缩成一团,世子刚被三姐劝了几杯酒,玩兴大盛,见妙玉闪躲,便偏要去逗她。脚下一使力把个妙玉绊倒在厚绒地毡上,欺身欲扑。
尤三姐娇笑一声,软了身子伏贴上来,世子大乐,一手摁住妙玉,另伸了手去欲揽三姐,尤三姐索性俯了身将他手压住在侧,眼睛看着他脖颈,又伸手去摩挲。世子只觉后颈一麻,连心尖子都快酥透了。
世子一行伏在妙玉身上,头低垂着,一行分神去抚弄尤三姐,尤三姐一只玉手只在他脖子后头逡巡。妙玉此时又窘又惧,那样子却十分引人,世子不禁将一腔心思都放了过去。
正这时候,三姐摸着他后颈高凸的那节骨节,另一手自发中取出一根一指多长的棱针来,一鼓作气朝着那骨节下的凹陷处扎了下去,恰嵌入骨缝中,连尾没入。世子全无防范时受此一击,似是极为痛楚,却浑身动弹不得,张着嘴发出嗬嗬丝丝之声,好不吓人。
第404章 共亡
妙玉赶紧躲到一边,让过世子直挺挺砸下来的身子,才起身拉住三姐道:“他,他死了?……”
尤三姐定了定神,答道:“还没有。”
说着直走到门前,发出嬉笑尖叫声,又略等了一会儿,不见人声,这才将门闩下了,转头对妙玉道:“这屋子后头就是院墙,那院墙后头是条路,对过就是个湖,素常少人来往。你可从那墙上的花窗逃出去。要走便快走,一会儿只怕就走不成了。”
妙玉听了牢记在心里,两人出了门,尤三姐又回身将屋门掩了,便自顾往院子边上的一处小房子走去。妙玉见她不与自己往后头去,急问道:“怎么你不走?!”
尤三姐道:“我不走,我还有事要做。你要走便快些,少说废话!”
妙玉见尤三姐转身顾自走了,想了想,咬牙独自往后头院墙处去了。
那个小屋原是一处小厨房,只在世子于院中忽然起兴时才会用到,并无常例,是以也不存什么新鲜菜蔬,只油盐酱醋却一样不少的。尤三姐将一个油坛子抱了出来,仍回了方才屋子里,将油泼遍屋里毡上,剩余的就淋在了犹在抽动的世子身上。取了一旁灯上的灯罩扔到一边,拿着灯走到门口,将那灯烛往里头一扔,毡毯吸了油遇着火,火苗蹭一下就蔓延开了。尤三姐赶紧将门从外头销上,又跑去将院门也关了,上上门闩,顶上门杠。自己踩了一旁石凳,上了墙,翻到了隔壁院子里。
这几日转下来,她大概都知道了王府院中的布局,只捡了空院少人的,拿了火折子进去燎帐烧幔。渐渐听到外头响声大作,想来是都跑后花园这块救火来了。她又避着人踪,往前头院子放火去。只如今府里乱了起来,到处都是人,却不容易躲闪了,好容易才到了一处库房,刚刚点着,尤三姐便瘫坐一旁,却是实在没力气了。
正这时候,忽然掠进来一个人影,尤三姐冷冷看过去,正待拼命,火光照亮了来人面容,尤三姐失声唤道:“香菱!”
幺幺转头一看,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一个鬼影,讶然道:“三姐?”
尤三姐已强撑着走了过来,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幺幺不答她的话,忽然问道:“是你放的火?!”
尤三姐点点头:“我已经替相公报了仇了!只可惜,没法手刃那老贼。不过他那畜生儿子已经被我烧死了,也算出了口恶气!”
幺幺长吁口气:“我早该料到的,只是没想到你会跑到王府里来。”
尤三姐还欲再说,远远已经传来人声,香菱赶紧上前捉住她手臂道:“快跟我走!”
尤三姐挣了出来笑道:“走什么?去哪里?我活到现在便是为了报此大仇。如今我也算够本了,还孤零零活在世上有什么趣儿?!你走吧,休管我。”
幺幺刚一迟疑,那尤三姐不知哪里摸来的一把短剑,往脖子上一抹,立时血溅三尺,身子往火堆中倒去。幺幺伸手欲拦已然晚了,跺脚道:“哎呀,好好一个壳子,你不要留给我也好啊!”
眼见着那头人声已近,怕尤三姐尸身落入人手也得不着安宁,便将尤三姐自火中抢出,先掠过墙头,往外头树上藏了。又居高看那王府中,尤三姐又没有火油在手,只藏娇苑烧得热闹些,旁的几处都没等着透,就让人提了各院里共工缸内存的救火水给浇灭了。
幺幺喃喃道:“唉,认识一场,我帮你一把吧,也算顺势而为。”
说了仍往那王府里去了。她的身手自是尤三姐不能比的了,二话不说先把王府的祠堂点了,又往边上连设了几处鬼打墙,饶是多半个府里的奴才都提了水来欲救火,却无论翻墙还是走门,都近不得祠堂。只好眼睁睁看着那火越烧越大。
趁着人都往祠堂这里涌来,她又去寻些烈酒菜油四处点火去了。一时兴起,差点脱了身壳现出原身来,却是怕这府里供了厉害的符咒法宝,那就得不偿失了。遂只好生忍着,却更要多点几处才称心。
西宁王才听说着火便吓了一跳,好容易听说灭了,正要叫了管家来细问,却听说祠堂也着火了,赶紧推开身边姬妾,穿了衣裳去看。却见这许多奴才竟都灭不得火,心下大怒,正欲罚两个出出气,忽然四下几处要紧院子都起火了,一时气血上涌,连身子都打晃了。
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直跟着世子的二管家一脸煞白地跑进来趴跪在地哆嗦着道:“王爷!藏娇苑快烧没了,世、世子还在里头……”
西宁王闻言两眼倏然睁大,满脸通红,身子直直往后倒去。一众人等都慌了手脚,也顾不得救火了,上来围着西宁王又哭又喊,西宁王大睁着眼睛却无丁点反应。府中大夫赶来一看,连道不成了,只让人快去宫里请御医来。
老御医赶到,连连施针,好容易能坐直身子了,忽听得人报:“藏娇苑里扒出一具焦尸来,看着、看着像是世子……”
眼见着西宁王面色又要发红,老御医赶紧又加了两针,西宁王喘过一口气,便挣扎着要去藏娇苑查看。任谁也拦不住,只好拿个软榻抬了往后头去。到了地方,只见里头屋子已经烧得只剩个空壳子了,院子中间放着块门板,上头盖了块白布。
西宁王让人把软榻抬到跟前,颤着手指让人把白布掀开。里头焦黑一个人身,还沾着些金丝细线,想是衣饰上所留,再往下看,一只尚未焦透的手,中间指头上叠戴着两个赤金嵌宝戒指。已经有人搽拭干净了,露出上头的八宝镶嵌来。西宁王嗓子眼里骨碌一声,边上两个随侍赶紧扶住,又一叠声叫起御医来。
御医上前一看,叹了口气,试着摸出针来扎了两针,再摸一回脉,便开始摇头。
此时天色已然将明,京郊一处坟场,幺幺亲自动手将尤三姐埋了,立了块石碑,大概记下了位置。然后拎起一旁一包袱从王府里真正趁火打劫来的细软物什,往城里金宝巷去了。如今自己神魂修复已全,西宁王府想来也顾不上焦云这等无足轻重的人物了,加上刚又得了十足的盘缠,此时不下江南更待何时?!
第二日皇帝一早朝,先听到这样一桩大事,西宁王世子葬身火场,西宁王府整个府邸几乎付之一炬,西宁王急怒攻心,也跟着一命呜呼了。这西宁王虽蓄养姬妾,子嗣却不丰,除了两个庶出的女儿,还有世子这一个命根子。如今父子俱亡,也不知世子的妻妾们肚里有没有孩儿。若是没有,或者这爵位便可收回了。
贾府之事尚未了结,西宁王自家先烧了个干净,一时传出许多神鬼之说。只主事之人却不能少,皇帝便又指了北静王协助东平王继续料理贾府之事。
王夫人藏匿甄家罪产一事尚无进展,贾赦结交外官之事却证据确凿,不止他自己脱身不得,还牵连了史家两位侯爷。从平安州起获的贾赦书信中,还提及了史家为其在兵部安插人手等事,循据查去,果然不差。如此一来,两位史侯也一并被请进了大理寺。
贾政等人全不知情,只王夫人自过了堂之后,身子便一日日差起来。狱中大夫来看过两回,只说是心郁所致,上头文书也来问了几回,狱监便将狱医所开诊方交予他瞧,又道:“我们有甚法子?难道还让哥儿几个天天给她耍把式唱莲花落不成?!”文书相公只好将此事记下了递上去,只听上头处置。
宝钗苦劝王夫人数回无果,也早没了法子。倒是邢夫人看王夫人如此,嘴上虽不好说,心里却大感趁愿。
除了心中郁结,饮食难进也是一则,狱中牢饭,王夫人哪里吃得进口?外头李纨等人虽三不五时送了吃食点心来,也没有让人进诏狱的道理。那些吃食,若是忒过精致难得的,狱监狱卒们便先分食了去,若是入不得他们眼的,难道还能入了王夫人的眼?照样吃不下去。到后来,索性都给了珹哥儿母子吃去,左右她两个是甚都不挑的。
贾王史薛四家,如今,薛家嫡枝彻底没了人,王家势衰,贾家被抄,连史家两位侯爷都让大理寺抓了去,可见是彻底垮了。都有人开始猜测,怕不是得落个满门抄斩?!
这日,承天府便收到了一纸诉状,却是要问贾府要回自家亲生儿子的。
原告名唤杜弦,原是大都督府中一名琴师,年轻时也端得一副好皮相。因在乐班领差,与府中歌姬舞姬们都甚是相熟。都是年少青春时候,未免生些男女之事,那碧莲便与杜弦有过几回露水姻缘。后来碧莲有孕,渐渐瞒不得人,终让管事嬷嬷给抓了出来。幸好此前她曾奉命伺候过几回荣国府的赦老爷。那大都督听说如此,便让人将碧莲送去贾府,贾赦贪恋碧莲美色,竟真收下了。如此得以指鹿为马,谋得生机。
哪知道后来碧莲难产而亡,杜弦知道消息后也十分伤感,更不料数日后有一个跟着碧莲去了贾家的小丫头来找自己,说出一段惊心恶事来。碧莲又让那小丫头告诉杜弦,自己腹中孩儿实在是姓杜无疑。奈何杜弦虽心知如此,却没那胆子往贾府要人去。再一个,他自己也不过刚能混个温饱,自家骨血虽认了旁人为父,却能得个富贵人生,也是一桩好处,故此深藏不言。只想把这事带进棺材里去也罢了。
只如今眼看贾府被抄,更传说要满门抄斩,杜弦想到自家亲儿明明不是贾家血脉,竟也要受其株连,心下不忍,才来投状纸,说破这桩丑事。
又告贾赦邪淫害命。原是那自贾府逃出的小丫头所言,碧莲难产并非天意,实乃人祸。那时碧莲身子已将七八个月大小,一日晌午正在所居小院边的杏花林子里游赏,贾赦不知哪里喝了酒来,见碧莲容色,忽起意兴,不顾碧莲身孕,强行行房,才致碧莲早产且难产,最终一命呜呼。
事后贾赦身边好几个得宠的姬妾都让远远发卖了,碧莲身边几个伺候的人也忽然调到别处去了,小丫头虽小却精得很,生怕被贾家灭口,便逃了出来。她又是知道杜弦与碧莲之事的,便投奔了杜弦去。
承天府接了状纸,又传了当年那小丫头上堂,一番询问,细细对答,并无差错,遂画了押留了口供。又令取贾琮、杜弦与贾赦之血,滴血认亲,果然贾琮之血能与杜弦之血相融,却不能融于贾赦之血。实则连这步都是多余,只将贾琮带上堂来,看两人面庞身材,便已是十足十的父子。
贾赦纳碧莲并非强纳,之后因酒后行房至碧莲难产也是他们床笫私事,俱算不得罪过,只这贾琮又确是杜弦之子,却在贾家当了这许多年的少爷,说起来这贾赦于杜弦并算不上夺子之恨,反倒有代为抚养之恩。贾赦知道事情原委,便道既是人家儿子还了人家便是。如此贾琮再不算贾府之人,自然也不必再住牢房,去给贾赦磕了头便出去了。
只此后凡隔三五日,必备了吃食送来,倒让人称一句“知恩义”。
第405章 追偿
贾府诸事几已渐清,只甄家罪产一事还无头绪,皇帝下旨令先定贾赦之罪。底下人等体察圣意,这是要把贾政同贾赦分开来算的意思了,便谨遵风向,只论了贾赦一枝的罪责。贾赦结交外官并私下多悖逆之语,实在罪无可赦,贾琏为其子,本已受株连,又有国孝家孝中背旨满亲娶亲生子等事,罪加一等,两人都判的斩立决。其妻其子皆流三千里。
与贾赦一案有涉者,如史鼐、史鼎兄弟,视其情节轻重或杀或流或贬或谪,皆一一定清。另有贾雨村一人,其虽身负数罪,却在此案中有出首之功,究竟如何定夺,还需再行斟酌。
又有贾府中仆役众人,中有仗势欺人,逼死人命等事者,皆按律判刑,或杀或流或杖,都已结清。
因此案中涉事官员多达四十余人,三司整理卷宗后,便呈送御览。皇帝细看一回,批了几处改动,三司看过,又争论一回,如此几番来回,方算得定。
贾赦一案已了,邢夫人等定了罪名,便都押往一旁换了衣裳,迁往另一处监牢关押。菨哥儿一看要同珹哥儿分开,哇哇大哭,倒是一众大人们都是一脸木然,浑看不出什么悲喜来。
底下查案的,打听着贾赦犯下的事,只当这回贾家非得倒个干净不可,至于窝藏甄家罪产一事,连甄家两位姑奶奶都已否认了,便是寻不着当年送来东西的奴才们,这案欲结也当可结了,是以并不十分下力气。
可这会一看风向不对,也不消哪个去催,立时着紧起来。不过数日,便在一处京郊庄子上寻着了其中两位,带了回来。那两个听说是问当年往贾家送财货的事,亦不知有何可瞒处。只说原是自甄家在京中的宅子里慌忙收拢的东西,两位姑奶奶商议了让她们送去贾家,求贾府二太太代为尽力周旋。
这话却与早先两位甄家姑奶奶的口供不符了,不得已又传了来,那两位听说已经寻着了从前的旧仆得了口供,心知瞒不过去,便认了那两个老仆所言。原是她们见贾家也抄了,怕牵连了自己,便欲作不知以待撇清。再一个,当日她们是想求王夫人走了贾府贵妃的路子去替甄家求情的意思,哪想到之后未见半点饶放,仍是杀的杀,流的流,倒让贾家白得了一注横财。是以心中不忿,前回问起时见并无人证,便推不知道欲加贾府罪责。
眼见着事情渐显真容,牢里王夫人却已是谢世之相,从前养尊处优的国公府掌家太太,如今已瘦得不成人形,一把花白头发也所剩无几,两眼浑浊,一脸悲苦。此刻半倚在宝钗怀里,已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自母亲与哥哥去世之后,宝钗心伤难抑,那段日子都是与王夫人相伴熬过的,王夫人对她又确是疼爱,有时候的声言语态都让宝钗想起薛姨妈来。如今眼见着王夫人时日不久,宝钗只觉心里都烧得空空的,干噌噌的疼。
她轻唤一声:“太太……”
王夫人两眼略聚起一点神光来,砸吧了一下干皮层起的嘴巴,喃喃道:“从前……我只疑心有人命不好……疑心老太爷看错了人……要不然,怎么我好好的珠儿,就、就这么没了……我想着,或者就是你嫂子,妨害了的……缘故……
可如今……我却、却疑心,或者、或者实在是我的缘故……才会像如今这样,儿子没了,女儿也没了……剩下个、个宝玉,还、还受了我、我这做娘的牵连……”
说到这里,喘气大急,宝钗滚滚落下泪来,劝道:“太太休要胡思乱想,府里如此,也是奸人所害,天理昭彰,总有昭雪的一日,太太切不可如此思想……”
王夫人艰难地摇了摇头道:“宝玉、宝玉长大了……不如小时候亲了……常是不言不语的,我晓得,他总是怨我的。我不该趁着、趁着他生气,撵走了晴雯……更不该,不该把个病重的柳五儿……拖出去……实在,我也是、也是为他好……这女子心思,心思重的,他那心肠,哪里、哪里看得明白?那些太伶俐的,不敢留着……”
宝钗忙道:“宝玉他定是知道太太苦心的,太太如今更该振作,便是为着宝玉,也该保重自己。”这话却也劝了千百遍了,究竟没见什么用场。
果然,王夫人牵了牵嘴角:“你……错了……真是为着他好,我才、才该早些离了这世上。如此,我便克不着他了……也省得牵连了你们……所有错处都在我一人,你们,你们本都不知道的……只我都死了,自然、自然人死罪消……才、才算万事……大吉……”
到了后来,已经渐渐语不能成句。宝钗强忍着悲意,到底呜咽起来,蕊儿在一旁看了也不禁抹泪,只金钏儿连脸也不曾转过来,不知道看着外头什么东西。
王夫人声音越发低了,只能隐隐约约听着是在叫元春还有贾珠,再有说宝玉读书等事,渐渐含糊不清起来,之后便只剩下急急倒气的声儿。
熬了半夜,到底咽了气。宝钗叫过狱卒,要干净衣裳给王夫人换上,狱卒听说此事,赶紧出去禀报狱监。狱监从边上随手扯过一个包袱道:“拿去给她们,让她们利索点儿,赶紧抬出去完事。”一边又令人去知会贾家亲眷,令其前来领尸首。
李纨换了丧服带了棺木家人坐车过来,将王夫人匆匆入殓,欲往家庙去停灵,却听说贾府家庙也被抄查了,里头许多藏污纳垢之事。无奈,只好凭了惜春的情面,将王夫人灵柩停在了天宁寺。因王夫人仍是戴罪之身,也做不得什么丧事,只好请寺中僧尼多念了几日经来超度。
王夫人牢中病逝一事报到御前,皇帝抱了七皇子良久不语。
第二日,三司整理卷宗,另报贾政一脉清查结果。却多是底下豪奴欺上瞒下之举,贾政宝玉等身上并无如何过错。正待结案时,户部有官员出列奏事,却是道那贾家在户部尚有三十万两欠银,如今贾府查抄家产,此事该当如何了结,还请皇帝示下。
一时满朝静默。
皇帝抓着龙椅扶手的手紧了紧,又渐渐松开,之后便令户部详列国库欠银账目,并经手人等,三日内上呈御览。
内户部当日便开始清点贾府家资,将本欲归还贾政一房的财货另册登录,以备折钱偿还国库欠银。户部亦派遣官员相助,内户部只管清点登记,折价数目却以户部计量为准。北静王将其中贾府官中资产亦归为贾政一房,将予折价,东平王只作未见,内户部依令而行。
由于欠银之数甚大,贾府账上又几无存银,全需财货折价,便将一府仆役,除已伏罪待罚者,皆按官价发卖。北静王又以贾政一系并无大错,需略留人手为由,将原先伺候宝玉和贾政的几个都另册录了,不在发卖之列。
贾府奴仆发卖之日,正是大寒时节,一众人等在府狱中已磨得憔悴不堪,如今串成人串,被带到珠市口,往雪地里一跪,等着人来赎买。因这回发卖的都是奴仆,且之前被告发了获了罪的也不在此列,倒少了许多新鲜。从前若有发卖官家人口的,烟花柳巷最爱在这个时候进人,昔日小姐今罪奴这样的身份便是个活噱头,通常到了后来都是几家青楼争人竞价。
人刚跪定,就有几个看着气派非常的婆子将那管事的围住了,都不带看人的,只让那管事拿了名册来,直看直念,一口气便领走了三十余人。这几个婆子一让位子,另来了几个管家模样的,也是一个路数,领走了一些。那些等着买卖人口的,知道这些都是同这家里有来往的,且看人家那手笔,也不是自己能争抢的,只静等着他们都买够了,自己再捡剩下的。
从来主子只看面上的人,那些亲友愿意出手的,多半是些姑娘公子近身伺候之人,都是从前的香火情。这些根基浅薄的人牙子们一般也不敢买这些人,不晓得多少牵绊,出手了也容易惹事。他们最乐意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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