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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著]迎儿-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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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那时候,刘家几个留下一人守着铺子,武大早早卖完炊饼,武松也从衙门早早回来,等候着那几百里之外的一字一句……日子仿佛也随那些书信变得舒心不少。
迎儿先拆最小的包,见里头有一沓折成长条的纸和两个圆形的小盒子。当然,财迷迎儿肯定是先看盒子的,只见一个婴儿拳大的红木盒子,上头雕刻着突出来的三个字,可怜她也不识字,只用手反复抚摸半晌,才舍得慢慢打开来,却见里头是浅浅一弯蜜色的粉。
少女心头一喜,难以置信般,也舍不得用指甲盖儿挖,只凑到鼻子下使劲嗅了嗅,一股淡淡的茉莉花味儿……是外头时兴的茉莉花粉!
想着,她突然想起来,来仙儿用她雪花膏时说过,市面上流行悦容坊的茉莉花粉,看着没啥颜色,抹到脸上却肤如凝脂,雪白通透,且里头不掺铅粉,日日抹对皮肤也没啥损害。
只是,悦容坊啊……整个清河县也没一家的,据说只有去到临清城才能买着。
这浑小子,怎么知道她想要这东西呢?她都从来没跟人说过的,姚二姨倒是劝过她,说闺女大了要学着打扮打扮,她嘴里虽说“天生丽质难自弃”,其实心内也稀罕的,只是舍不得那么小点儿东西就花去几两银子。
无论古今,任凭什么样的女子,就没有能抵挡住这诱惑的。
她忙小心翼翼盖上盖子,仔细瞧盖儿上的花纹,见正中央果然有朵牡丹花纹样,栩栩如生……估摸着那三个字就是“悦容坊”了。
不过,混小子哪儿来的钱买这好东西?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光这么点东西都抵得上穷苦人家一年的吃穿了!嘴上虽嘟嘟囔囔抱怨不住,心内却有些热乎,热得大雪天里红了脸。
她忙摸摸自己绯红的脸颊,不好意思的清咳一声,珍而重之的收好花粉,又打开另一个盒子。
只见剩下这盒子又不同,比花粉盒子要大些,捏在迎儿手里刚有她巴掌大,一手可握,不止正中盖子上刻了百鸟朝凤图样,就是周围一圈也是细细的枝蔓纹路……做得如此精致,也不知是什么东西。
少女小心顺着那活扣打开来,却见银光一闪,吓得迎儿赶紧合上去,心道不会是什么飞镖暗器罢?
稳了稳心神,突然就灵机一动,拿了那盒子上床,用被子蒙了,手放在被窝里,摸索着轻轻的扣开盖子……迎儿闭了眼睛,等着听里头动静,若是飞镖暗器的话,三床厚棉花肯定能挡住了……即使挡不住,棉花被射穿的“噗嗤”声,她一定能听见,身子往后一闪,肯定射不到她身上来!
嗯,她为自己的机智窃喜。
只是,闭着眼睛听了半晌,里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莫非……是放的什么毒烟?她悄悄掀开一个缝,鼻子凑近被窝里闻,除了皂角的清香味儿,啥也没闻着。
又等了会儿,还是没动静……那就是安全了!
也说不出缘由来,她只觉着郓哥儿不会寻这种开心,定不是自己想的害人玩意儿。
迎儿放心的掀开被窝,才将脸凑过去,突然见里头有个什么亮晶晶的物件儿,她愈发将脸凑过去,却见里头有张巴掌大的鹅蛋脸,两颊绯红,微微上挑的丹凤眼里流光溢彩,像有什么在闪闪发光。
这个人……嗯,莫非就是她自个儿?
迎儿难以置信的摸了摸自己左颊,盒子里的小人也摸摸左颊,她又忙摸摸右边眉毛,那小人也摸右眉……这分明就是她了!
虽房里也有镜子照,但那都是磨光了的铜镜,只能模糊看出样子来,眉毛走向能看出来,但眉毛里可是有颗痣就看不清了。这小盒子不一样,她隔老远都能看清眉毛,别说眉毛里的痣了,就是面上细细的汗毛,甚至生汗毛的小汗孔,还没针尖那么大,她都能看清!
这是水银镜,舶来品!
少女惊喜不已,赶紧将小盒子关上,揣怀里贴心窝放着,绕着大床走了两圈,想要跳着转圈圈,又怕楼下众人听见,只按着“砰砰”跳的胸口,一会儿拿出来看看,前后左右的观察小盒子,又看着里头的自己窃喜。
原来她脸这般白啊,连鼻头上都细腻得紧,一颗黑点点都没有。
看来来仙儿没哄她,以前她说自己肤质细腻的时候,她还以为她哄人呢,现在看来,果然是挺好的,不擦粉都行!嗯,当然,他都带了粉回来了,那她还是“勉为其难”的随便擦擦吧。
想着,愈发好奇剩下那两个包袱了……少女笑眯了眼。
然而,有这花粉和小镜子的“珠玉”在前,第二个包里的各色零嘴也就没那么惊喜了,里头的话梅肉干啥的,在清河县也能买到……不过,或许,济南府的味道又不一样了呢!
迎儿也不讲究,翘着兰花指捻小块放嘴里……唔……果然……一样的酸酸甜甜。
也难为他了,还记着与她买零嘴,她又不是狗儿那样的小馋嘴,哪里就稀罕了?哼!真是个混小子!想着,又捻了小块含。嘴里,也舍不得嚼,更舍不得咽下去。
待嘴巴里含得酸酸甜甜的舒服了,迎儿才慢慢打开第三个包裹,见里头是个成年男子巴掌大的铜炉子,上头有复杂的镂空花纹,上下都有盖子可以拧开,还有根长长的绳子可以拴住两头,挂在脖子上……这是个暖炉!
她前几日在花家正好看见李瓶儿用着一个!
众人都着意夸了几句,她当时还多嘴问了句“哪儿买的”,花家丫头却笑道“可是东京带过来的”,她还遗憾这等好东西拿着钱也买不到哩!
现在……居然手里就有一个了。
那种满足感……与幸福,她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只恨不得现不在花家,不然非得拿出来给那些丫头显摆显摆,看看姑奶奶也有一个了,还比你家的好看,比你家的暖和,比你家的贵!
三个包裹都拆完了,迎儿欢喜得一下倒床上,将身子陷在暖融融的被窝里,听着后窗的雪花飘落,心内说不出的满足。
她才羡慕完来仙儿的羊皮手套和李瓶儿的手炉,他就给她买了来。她才嫌弃家里的铜镜照不清楚,他就给她买了水银镜来……从来没有一个人对她这么好,这么上心。
上心到她心里才想什么呢,他就给了她什么,无需她开口,他就能想到……当然,也有可能是营里那些老油条教他的。
但他愿意去做,愿意讨她开心,她就觉着满足。
从来没有一人,对她这般好。
她爹虽说待她也好,但更多时候都是她在照顾他,她要一刻不敢放松的想着他,提点他,生怕他行差踏错又被人坑了。她二叔也待她好。但她也不敢全盘接受他的好,要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对他更好,弥补上辈子所犯的错。
姚二姨等人待她也好,但终究少了种亲人间的信任与亲密。
至于李清寒……迎儿恍然,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想到这个人了,自从他放了她鸽子后。
郓哥儿不同,他的好,他的上心,既给了她无尽的信任,又能让她放心的享受这种好,在他身上,她从来不用担心被拒绝,不用担心会被放鸽子,不用担心他会挖坑给她跳,不用担心他有朝一日会反水……不会,她担心的害怕的所有事,他都不会对她做。
就是那一晚,他少年人的冲动,她一不喜,他就及时止住了……事后还不住的赔礼道歉,而这一回的“糖衣炮弹”就是他的赔礼了。
想起上回他走前那眼巴巴的形态,迎儿更愿意将这堆糖衣炮弹定义为“讨好”。
嗯,讨好。
他甚至还答应过要替她报仇。
他有诚意,还肯用心,这样的少年,她竟然隐隐有种想要拥有的冲动。拥有他,让他一辈子只对她一个人好;拥有他,让他名正言顺继续对她好。
迎儿赶紧拍拍脑袋,不行不行,他有自己的人生要过,有大好的未来……他那般优秀的人,应该配个温柔贤惠,知书达理的好娘子,而不是她……
她连他写给自己的信都看不懂,除了会骂街打人,除了报仇雪恨,她脑袋里可以说是空无一物了。
迎儿又感动又气恼,感动于少年的诚心以待,气恼自己的身无长物。她有些气馁的捶了捶床,恨自己咋就不识字,说“不学无术”也不为过,居然连他的信,他的喜怒哀乐都不懂!
想着,摸到怀里的镜子,又有些欢喜,就这么一会儿喜一会儿忧的交替纠结着,却压根没想起,那几张纸她居然连打开的勇气都没有。
一会儿,翠莲在门口轻轻敲了两声,问道:“丫头没事罢?”
迎儿缓了缓心神,道:“无事,二姨进来罢。”说罢想起那包裹还没来得及收拾呢,她们大人看到怕是不好,又赶紧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想要去将东西藏好。
哪知翠莲已经推门进来了,正巧见她面红耳赤,手忙脚乱着,就“噗嗤”一声笑出来:“哎哟,怕啥?俺们可都看见了呢!”
迎儿愈发红了脸,想起方才乔老爹状似“憨厚”的笑脸,愈发不自在了……他们家的长辈咋恁讨厌!
讨厌!跟那臭小子一样讨厌!
“罢了罢了,不逗你了,见你半日没个声响,我才来瞧瞧呢,你们少年人的事我不管,随你们落花流水的往哪儿走呢……只是啊,郓哥儿也是个好孩子,咱们眼里看着,他倒是挺上心……”
见少女脸红得快滴出血来了,翠莲最终还是未再说下去。反正丫头年纪还小,别看做生意有一手,但在这男女情丝上却仍懵懂着……总有一日,她会懂的,只是或早或晚而已。
至于晚的……那可不就是她自个儿了麽?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才……唉,也怪臊人的,她忙收了心思,道:“你乔大叔让我来问问,今日可还去铺子里,怕那扬州来的客商等着哩……”
迎儿回过神来,忙道:“是,险些忘了正事,要去的,你让他等……算了,别等了,现在就去。”说着,也来不及收拾包裹了,赶紧披了披风就下楼。
刘家几兄弟已经去了,迎儿跟着乔老爹急匆匆出了门。
一路上,想起少年的诚意十足,迎儿觉着自己很有必要替他照顾好他爹,就无话找话的问:“大叔可冷?可要再加件衣裳?”
乔老爹笑得愈发满意了,摇头道:“不冷不冷,足够了的,你瞧,前几日做这身大袄可厚了!”还是这丫头出钱做的呢!
又道:“这两月来,日日有活计做,整日在锅炉旁,锻炼了体格,倒是连身子都好了不少,前几日碰到大街口的何老人,他还问咋不见俺去抓药了呢。”
这倒是,以前他自个儿窝在家里,要么昏昏沉沉睡着,要么挨着墙角烤烤太阳,家里也冷锅冷灶,随意拾掇两样吃吃,身子哪里好得了?现在可不一样了,自从来了铺子上,他那头再没生过火,只要回来就有现成的热汤热水可吃,还每顿有菜有肉,饭菜炊饼都管饱,每个月还有月钱拿……这样的好日子,以前哪里敢想?
全都多亏了武家父女俩。
“好丫头,别光顾着孝顺咱们,你自个儿也整点好吃好穿的享受享受,过几日天晴了,俺与你套个驴车,以后上街也能有车坐!”
迎儿被逗笑起来,跺跺脚,嗔道:“大叔忒会打趣人!这么小点一刻钟的脚程,哪里就要坐车了?不知道的还当咱们多娇贵哩!”
“可不就是娇贵麽?小娘子家家的,就得好生娇养……”以后你们的闺女,俺也得好生娇养才行。
两人说笑着到铺子前,见武大已经卖上炊饼了。现在生意稳定下来,灶台被挪到后头院里,有刘家几兄弟帮忙加柴添火的,他只消包炊饼,收钱就行,一个人也能守得过来了。
后头,刘老大领着几个弟弟在锻炼一批锄头,这都是乔老爹教会的。迎儿找了一圈,未见刘七,却也并不开口,只暗暗记在心内,这个月的工钱他又少了半日。
无规矩不成方圆,她已将丑话说在前头了,在本该上工的日子缺席的,超过半个时辰就扣半日工钱,超过两个时辰的,就扣一整日工钱。他已经连着两个月拿最少的工钱了。
他几个哥哥也无话可说,除了打骂他,对着迎儿只得满口的赔不是,让她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他们年纪也大了,得为自个儿多着想了。
两人进了待客用的堂屋,见刘二叔和刘七正陪个穿紫色绸缎衣裳的男子坐着。
“大姑娘来了,这位是苏州来的何官人。”又对何官人介绍一番,两厢见过礼,分主宾坐下,刘二叔已经知机的上了茶水。
“何官人尝尝,这是咱们清河县特产的雾山毛尖,比不得名茶,却也颇有两分野趣。”迎儿先请他喝茶。
何官人笑着尝过一口,顺着话头夸赞了几句,说道:“我走了好些地方,还未吃过这般清香的茶,倒是难得了。”
迎儿淡淡笑笑,晓得这也就是奉承话罢了,这茶叶一两银子就能买十斤了……跟直接撸树叶差不多了,哪里是什么“毛尖”,不过是里头偶尔有几个嫩尖罢了。
嘴上却顺口接道:“也不知何官人去过些什么地方?俺们只在清河县这巴掌大的地儿蹲着,混口饭吃,比不得大官人家大业大。”
做生意就凭两个字——“吹”和“捧”,迎儿已经渐渐的谙此道了。
管它见没见过吃没吃过呢,只管往高大上处吹便是,即使没见过也要吹得家常便饭一般常见,关键是要用这股敢“吹”的气势压倒对方。别人一看你这般自信满满,天然的也会对你信任些——这是孟玉楼教她的。
至于“捧”嘛,那就是在自吹自擂,将自个儿吹得很了不起的前提下,再适当的降低姿态,甘愿以自身为垫脚石,奉承抬高对方,让他有一种“她都恁厉害了,我居然比她还厉害”的错觉。
而迎儿于这“捧”一招上,又有些见不得人的本事,每每总能出师大捷!
这一回的何官人也不例外,被迎儿恭维得心情舒畅,笑道:“诶,大姑娘谦虚了,能开得起这么大个铁铺来,身家哪里简单得了?我这回来啊,还有事要求姑娘哩!”
迎儿装模作样:“哦?”
何官人见她不动如山,自己反倒成了被动那方,心道:这女子倒是不简单!说半日了还不说到正题上来,原是等着我自个儿钻进来呢!
“就是,我走临清这一趟,正寻思着带几件铁器回去,姑娘也知道,我们那边,铁器不多……只是瞧了好几家,都不甚满意。听人说清河县还有一家自个儿打的,就来瞧瞧。”
迎儿心知,铁器在用材上没啥区别,他要觉着不满意,那要么就是价格,要么就是大小规格了。而她家的在这两桩上都有优势。
“不知大官人何处不满意了?”
“姑娘也知道,我们那边,牲口个头也小些,太大的犁头,牲口带起来费力,人掌起来也费劲……”
迎儿懂了,这是要小些的犁头了。
“我们铺子里正好有些,大官人可随俺瞧瞧。”乔老爹在旁接嘴道。
迎儿点点头,何官人就跟着乔老爹去隔壁了,那里专门用一间大屋来陈列他们的“成果”。
接下来的迎儿就不懂了,反正价格底线已经告诉乔老爹了,让他看着办就是。她只坐屋内,四处看了看。
哪知那刘七却并未跟着他哥哥出去,仍坐屋内,见迎儿四看,就偷着拿眼瞧她。见她今日穿了身烟青色的袄子,脱去披风后,显出逐渐亮眼的少女曲线来……与半年前那小丫头简直判若两人。
迎儿看了半晌,回首见刘七痴痴的盯着自己,顿时心内不乐,有心说他两句,但念着有外人在隔壁,看在他几个哥哥兢兢业业的份上,只当没看见,自个儿起身去了隔壁。
隔壁屋里,何官人对他们家的犁头大小倒是满意得很,只问:“你们现能拿出多少个来?”
乔老爹正要老老实实说呢,迎儿突然道:“那得看何官人要多少了。”
对方一愣,哈哈大笑起来:“好!大姑娘有胆气!你们家的质量我也瞧过了,可以放心的说,要这个数。”伸出五个手指比了比。
迎儿还道乔大叔猜对了,五十件,说少倒是不少,但也算不上多,只不过是比这两个月来的多了不少而已,抵得上一个月的销量了。他们家的锅炉是大炉子,为了不费柴,每炼一回都是成百的烧,成百的捶,存货倒是不少。
“好,大官人尽管放心,五十件,这点存货我们还是有的,只要您过了眼,立时就能给您装车哩!”
何官人却笑起来,道:“非也非也,我要的不是五十,是五百!”
第72章 说媒
“五百件?!”迎儿和乔老爹齐齐出声。
何官人笑着点点头; 得意道:“正是。”
乔老爹喜形于色:“这……这可……俺们也……”
迎儿在心内火速的计算一番,一个犁头两百文,五百个就是一百两银子!赚头至少有一半; 那就是五十两了?!
她按捺下心头狂喜; 忙拦住乔老爹的话头,道:“好!不知大官人何时返程?”
“原定是三日后南下; 若你们铁器制不出来……”
“诶,无妨; 三日功夫足够了。”迎儿当机立断应承下来; 转瞬想起空口白牙的不能他说要多少就打多少; 若打出来他不要了怎办?这么大批货压在自己手里,也是个问题。
遂笑着道:“时间不成问题,只消过了订钱; 咱们立时就能开工。”
何官人又是哈哈大笑:“武大姑娘了不得!这脑袋倒是转得快,还怕我跑了不成?不过咱们江湖行走就要讲规矩,我先付你三分之一的订金,如何?”一面说着; 一面就要唤人拿钱进来。
迎儿还不放心,又笑道:“好!大官人爽快!但咱们不能白收了您的订钱,俺们县里有中人; 立个字据便是。”
说着就让刘二去请了中人来,白纸黑字的写明,武大郎铁铺于何年何月何日收取何官人订金三十两,三日后交五百个犁头; 到期若买方违约则订金不退,若卖方违约则尾款七十两不再给。
有了这契约,双方都放下心来。
迎儿也不回家了,让乔老爹领着众人烧炉子开工,她自个儿则去库房里清点了一番,现成的有七十来个,只消再打四百五十个便可以,还能剩下二三十个存铺子里零卖。
为了节约时间,大家也不回去用午食和晚食了,由翠莲提了食盒来,就着炉火热烘烘的吃一顿。待天黑透半日,锻炼出来的犁头已经有一半了,迎儿才叫着众人往牛皮巷去。
十来人踏着风雪到家,翠莲已经拉好了面,人一进门就开始下面,碗头上盖了厚厚一大勺酱牛肉,众人一面烤火,一面“呼呼啦啦”吃下肚去,不止身上暖和,心里也暖融融的。
吃过宵夜,刘二放心不下铺子里的炉火,赶紧叫上兄弟们回去了。在铺子里累了一日,迎儿再没力气折腾锅碗瓢盆,只由着翠莲一个人洗刷。
待她也被武大送家去了,来仙儿才到武家。
“咋啦?今日做了什么,怎么都累趴了?”
迎儿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只懒洋洋看了她一眼。
来仙儿诧异:“还真累趴了?好罢,小姑奶奶,我这就打洗脚水来伺候你。”说着果然去了厨房,端了一盆热乎乎的水来。
两个人说笑着洗过,与武松招呼一声,就上楼去了。
只是,迎儿自个儿光顾着挣钱挣得废寝忘食了,却没想起床上还有“烂摊子”没收拾呢。
果然,来仙儿一见了那几样东西,一个“饿狼扑食”扑上去,全搂怀里,道:“乖乖,难得难得,你这铁公鸡也舍得买这些好东西!”说着小心翼翼拿过花粉盒子,又怪叫道:“呀!你居然买了悦容坊的粉?!”
已经累成狗的迎儿哪里抢得过她,只由着她这样看看,那样瞧瞧的。不过好在她有分寸,晓得是金贵东西,都小心着翻看……不然迎儿得心疼死,那可不止是钱的问题。
还有心意呢,一个少年的心意。
才想到这儿,少女就红了脸。
“咦……问你啥时候买的呢,你脸红个啥?”来仙儿疑惑一瞬,见她羞怯模样,立马大叫起来:“莫非是某人买与你的?”
迎儿避之不及,只得点了点头。
这可捅了马蜂窝了,来仙儿一下子就刹也刹不住,“啥时候买的”“买了多少”“啥时候拿回来的”“他什么意思”“定情信物麽”……
迎儿招架不住,又怕楼下的二叔听见,忙急道:“小祖宗你声音小些,他也是今日才托人带回来的。”我哪里知道那么多啊!
来仙儿半信半疑,生怕她来抢夺似的,将人拦住,慢慢一样样的掏出来,摊平在床上,一个个数起来:“嗯,这是悦容坊的茉莉花粉,可贵了,他倒是舍得啊!”“这个水银镜更是了不得,可是舶来品哩!你能随身揣袖子里,啥时候想照就拿出来照照……”
迎儿怕她越数越大声,忙主动道:“好好好,你要想照就借你照两日。喏,这是济南府的零嘴,你跟狗儿不是念念不忘麽?现在随你吃了!”说着忙塞了块梅干进她嘴里。
来仙儿满眼羡慕的看了又看,最后故意指着暖炉道:“那这能借我用两日麽?”
迎儿一脸为难……与不舍。
那可是他送她的啊,她都没舍得用呢,借人……但她又是自己的好友,不借的话会不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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