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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名流之家-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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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谢廖沙,现在是你该睡觉的时间了。”
   
       “我还不困,妈妈。”谢廖沙虽然这样说着,但实际上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被热水蒸腾得粉嘟嘟的脸蛋和撅起的小嘴巴都让他显得那么可爱。
   
       “你困了,现在最好睡觉。你想来听故事吗?”
   
       “恩。”谢廖沙点点头。
   
       安娜笑了一下,然后看向卡列宁:“瞧,亚历克赛,当你的儿子想听睡前故事的时候,你需要满足他这点小小的心愿。”
   
       卡列宁简直要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妻子了,不过他最终没有那样做,而是决定满足谢廖沙的心愿。
   
       偶尔他也是可以那样做的,如果那是儿子的请求的话。
   
       谢廖沙躺在被子里,他的左手边是母亲,她拉着他的手,有时候还会摸摸他头上细软的毛发,而他的右手边,端正的坐在椅子上的是他的父亲,他没有照旧穿着文官制服或者西装三件套,而是穿得睡袍,他们甚至梳着一样的发型。
   
       “这真好。”谢廖沙小声地感叹。
   
       “什么?”卡列宁问道。
   
       “哦,没什么,父亲,我想听这个故事。”谢廖沙把书翻到某一页,那是一个讲兔子和狐狸的故事。
   
       像上次一样,当卡列宁用那种陈述公文的语气念完了故事后,谢廖沙早就睡着了,小脑袋歪在一边,因为劳累而打着小鼾。
   
       “下次在他作这样的要求之前,我要告诉他,别人正在完成他的心愿时,他却睡着了实在是不够有礼貌的。”卡列宁微妙的抱怨了一声。
   
       “别抱怨了,亚历克赛,给孩子读睡前故事的目的就是把他们哄睡着。你要感谢谢廖沙,说明你做得很好。”安娜笑了一下。
   
       卡列宁说:“我没有抱怨,安娜,你应该注意到我语气和平时一样。”
   
       “别找借口掩饰,你抱怨的时候眉心会有个小小的褶皱。”
   
       卡列宁没说话了,视线专注的放在那本书籍上。
   
       “就像上次那个故事一样,猫和狗这样两种不同的物种可以成为朋友,甚至拥有某种跨物种的亲密友谊关系,今天的兔子和狐狸也是。我还发现它们是同一个作者,时下最流行的小说家,但我认为他的故事完全脱离现实和逻辑。”卡列宁语气平静的喋喋不休。
   
       “这不是很好吗?”安娜的声音打断了卡列宁,后者抬眼看向她。
   
       “不管是逻辑性还是理智,有的时候,它们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被解释得通的。但我想,这也没那么糟糕。”安娜微笑,手指在狐狸和兔子互相对望的那一页插画上轻轻点了点。
   
       “你喜欢这个故事?”卡列宁问。
   
       “我不知道,但不讨厌。真奇怪,但还是有些可爱的。”安娜说出自己的想法,有点矛盾,却十分真实和坦诚。
   
       “我依旧不能完全理解这些童话。”
   
       “你童年时期不曾阅读它们吗?”
   
       “是的。它们是没有益处的。过多的相像会令人脱离实际,孩童时期本来就处于妄想的时候,我记得我小时候听说一件事,一个孩子就是看了这些荒唐的故事而觉得自己长有翅膀,从二楼的阳台上跳下来。然后他在家躺了三个月。”卡列宁认认真真的阐述他童年时代对关于童话所存在的记忆。
   
       “那是有些可怕的。人类不是鸟,没有翅膀也不会飞。但他坚信自己是。我那个时候就再次确定童话对小孩儿而言是没有益处的。”
   
       “但是,你没阻止谢廖沙去阅读它们。”安娜指出。
   
       卡列宁没马上接话,而是过了一会儿才说:“之前我认为,管教孩子应该更多属于妻子和家庭教师的义务,身为父亲,我能做的更多的是教导他做人的一些准则。我向来认为夫妻之间明确的分工是十分有必要的。”
   
       “所以,尽管不认同,你也不更加干涉我管教谢廖沙的方式?”安娜问。
   
       卡列宁微微拧眉:“诚实地来说,安娜,你对谢廖沙太过溺爱了一些,之前那段时间,我认为你做的更好一些,但现在,你又故态复萌了。”
   
       男人的意思似乎是在说在他的角度,他是没看出来安娜对谢廖沙是存在什么“管教”的行为的。若是平常人,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一种控诉了。
   
       安娜忍不住笑起来。
   
       “他真可爱不是吗,每人能拒绝他那双小鹿斑比一样的眼睛的。”
   
       “对此,我十分赞同。”卡列宁考虑了一下后说道。而安娜下一句话却令他又有了别的想法。
   
       “说实话,他的眼睛跟你很像,亚历克赛。我喜欢它们。”
   
       “你喜欢。”
   
       “是的,我喜欢。”
   
       安娜的脸有些红,但还是决定诚实地说出来。
   
       她本来就并非是那种畏手畏脚的人,若她决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势必会尽力做下去。
   
       “我很高兴。”卡列宁说。
   
       他对于在形容自己的心情时的语句有些奇异的贫乏了,毕竟,像卡列宁这样的人,在官场上分明是那么巧舌如簧的。而这样的人,在真的涉及到他自己,或者是他自己的心情时,表达喜悦的词语也不过是那一句“我很高兴”,周而复始,也许几十年后也不会想到要换一句更为浪漫的。
   
       若是别的人处于安娜的位置,多半还是会无法避免的有些失望。
   
       可也恰恰是这样的安娜成为了卡列宁在意的那个人。
   
       世间中的一切似乎有些事的确是冥冥中天注定的,但注定的是好是坏,却总是由人所决定的。
   
       就算不懂人情,因为环境而造就缺乏了一种感性的感知能力,但勇敢和智慧可以弥补这一切。
   
       “所以,像卡列宁这样的男人,也唯有我能够与他齐肩站在一起,唯有我。”
   
       得出这个结论花费的时间一点都不长。
   
       这比制定任何一次目标的时间都要短,却又比任何一个决定都要来的重大,以及,心甘情愿。
   
       感情的事情不存在百分之百的严密性,未来也不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就如同卡列宁对童话故事的理解,因为缺乏理智和逻辑性,所以不可掌控,因而被他归类为无益处的书籍。
   
       可就算是这样,在谢廖沙的选择上,卡列宁依旧不会横加干涉。
   
       安娜把这认为是卡列宁的一种纵容。
   
       如他们这样的人,最害怕的不是明显强大的挑战,而是不可掌控。
   
       如感情。
   
       看不见摸不着,没有逻辑性,太过感性,有时候扰得人无法做出理智思考,却又让人甘之如饴。
   
       “亚历克赛,唯有我能够配得上你。”安娜说,嘴角边藏着微笑,自信又坦诚。
   
       女子的微笑和神态,使得卡列宁有着从未有过的震动。
   
       他向来不在意别人对他的一些评价,他在意体面的问题也是因为在他所处的位置,若是这一项规则没有遵守好,被人所抓到把柄,于他而言是没有半点益处的。
   
       卡列宁的骄傲和自负在一种平静之中,他位居高位,经常被人逢迎夸赞,但卡列宁十分清楚这种伪善的话语不过是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高官、权利、钱财等等,虚伪的话语像是绵绵的针,包裹在棉布里面,只有愚蠢的人才会相信,真的接过放在肉上面,才会被扎得一跳,继而悔恨。
   
       卡列宁不会。
   
       他十分清楚自己要什么。
   
       那些奉承他的人给不了,那些还在他上面的人也不具有他需要敬仰的特制,甚至可以自负的说,他忠于国家,而目前为止,他还未发现有某个独立的人能够获得他这一份忠诚。
   
       这些话卡列宁从来不说。
   
       但是现在,他从安娜的眼神中,仿佛看到了一个最为真实的自己。
   
       他突然发现:原来在她的眼里,我始终是这样的人。
   
       一种饱胀的情绪在卡列宁的胸腔中翻腾,继而归为厚实的沉淀感。他那双蓝色的眼睛静静地看向自己的妻子,他吻向她。
   
       现在,他的骄傲和自负,甚至唯一的崇敬也献给了他的妻子。
   
       “吾爱,吾骄傲。”
      
      ☆、第60章
      
        天蒙蒙亮的时候,安娜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的时候,感觉到怀里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把她吓了一跳,但随即她意识到了那是什么。
   
       谢廖沙在睡梦中嘟囔了几句,小嘴微翘,还在酣甜的睡着。
   
       男孩儿看上去幸福得不可思议。
   
       这一切好像是一种夏日里饱满的浆果,在阳光下,吸取了整个夏季的丰盛,因为成熟而散发着甜美的香气一样。
   
       安娜没想到自己脑子里会因为谢廖沙的样子而有那么多的联想。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离她很远,唯有幸福,近在咫尺。
   
       一个吻落在了男孩儿的卷发上。
   
       安娜越过谢廖沙的头顶,看向了旁边的男人。
   
       卡列宁还在熟睡,若是在家里,这会儿他已经起来了。
   
       男人的双眉有些微微皱起,唇色很淡,她有私下里问过卡伦斯医生。尽管卡列宁表现得他只是来度假,以此使得那些人对他的猜忌变淡,但卡列宁的身体状况也并非十分健康。
   
       像他这样的人,多少有些胃部和肝脏的问题,思考甚多,至少没有秃顶。安娜笑了一下。
   
       她起身,动作很轻,以至于没人察觉。洗漱过后,安娜去了中庭那儿,打算找点东西让自己的胃部觉得好受一些。
       在中庭的时候,安娜瞧见了弗拉米基尔。
   
       金发的年轻人也瞧见了他,示意了一下。
   
       “一大早就喝咖啡?”安娜坐下来问道,咖啡清苦的味道在空气里飘散着。
   
       “坏习惯了,夫人。”弗拉米基尔笑了笑。
   
       安娜给自己点了些东西,她的视线在弗拉米基尔身上转了一下,然后突然问道:“您觉得我丈夫亚历克赛是个什么样的人?”
   
       弗拉米基尔想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是一位很有能力的人。”
   
       安娜审视了一下对方,然后微笑了一下。
   
       “我丈夫对您的评价也很高。”
   
       弗拉米基尔对此倒有些惊讶,好奇道:“我能知道他是怎么评价我的吗?”
   
       “他说您是个聪明人。”
   
       弗拉米基尔不甚在意的笑了一下:“聪明人有时候也许不是一种夸奖。”
   
       “哦,也许在别人那里是的。但在我丈夫这儿,相信我,弗拉米基尔先生,那是一个十分高的评价。”
   
       “他信任您呢,不管是您的能力还是别的方面,我想弗拉米基尔一定不会让人失望的。”安娜语气轻快地说道,就好像是一位因为丈夫与部下关系融洽而自豪又放心的妻子一般。
   
       但弗拉米基尔听到这话却是眼神在她身上落了一会儿,直到那乌发灰眸的夫人突然抬眼笑了一下。
   
       “你起得比平时要晚了点,亚历克塞。正好我也想要先来点早茶,你要吗?”
   
       弗拉米基尔转身看过去,他的上司正踱步过来,步伐稳健,双眼保持着水平的位置,只在接近他们的时候才微微低垂。那双蓝眼睛里清明又理智,但在瞧见他的妻子时,就又多了一分不自觉的温情。
   
       “给我一杯柳橙汁。”卡列宁说,然后在安娜身边的位子坐下来。
   
       弗拉米基尔起身同卡列宁问好,然后才又坐下。
   
       “不是咖啡或者红茶?”安娜故意笑着问道。
   
       卡列宁明白妻子正在调侃,但还是语气平静地解释他为何要柳橙汁,他也知道由他口内说出来他的妻子会更加高兴。
   
       做丈夫的理应在不忙碌的时候达成妻子的小小趣味,只要那不会有损体面,不合规矩。
   
       “我会听取卡伦斯医生的建议。尽管要戒掉它们可并不容易,但我会尽量在这段时间让自己保持健康的习惯。”
   
       “真希望这是一辈子。”
   
       “安娜,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就不要无谓的期待了。”卡列宁淡淡地说,顺便招呼侍者过来。
   
       “天呐,天呐,瞧瞧您的上司。弗拉米基尔先生。”安娜故意提高了些声音说道,同时把弗拉米基尔也亲密的拉进了这场谈话中。
   
       弗拉米基尔保持微笑的表情。
   
       “尽管我一直明白卡列宁长官是一位固执的人,但今天我更加明白了。”
   
       “这不是固执,纠正一下,女士们,先生们,这只是因为我充分的认知自我,并且不随意许下诺言和保证,因此,我的信用度一直保持着一个十分高额的阶梯上。若是换算成可以借贷的信用额度,我可是一位大客户。”卡列宁说,算是一种高官的调侃了,并不多见,但也不是从未有过。
   
       当卡列宁和弗拉米基尔开始聊一些被允许公开的政治话题的时候,安娜正在翻看着菜单。
   
       “有新鲜的覆盆子啊。”
   
       安娜看着那红艳艳的插画,上面写着今日特别推荐。她要了不少的东西,几乎是她平常食量的两倍,在听完安娜对侍者要的点单后,连卡列宁也忍不住用怀疑的眼神望向安娜。
   
       “你确定你能吃完吗?安娜。”卡列宁问,并且又说,“浪费可不是一种能被倡导的好习惯。”
   
       “我想今天可以,我觉得很饿。”安娜说,她点了很多的甜食,并且对于覆盆子现在口里就有些生津的感觉。
   
       当食物被端上来的时候,卡列宁的确发现安娜似乎真的可以完全把它们吃下去。
   
       覆盆子的清甜,奶油的甜腻,小薄饼恰到好处的酥脆,还有加了黄油的荞麦粥,每一道都令她觉得满意,以至于在全部吃完后,感受到一种从胃部传来的久违的饱涨感,安娜都要怀疑她是否有了什么毛病,而这个时候,卡列宁却认为这是一种好现象。
   
       “你之前节食的习惯并不正常。”卡列宁说,就好像如果让他选择是面对一个节食的妻子还是大吃大喝的妻子,他更愿意后者似的。
   
       安娜并没把卡列宁的话语当作某种抚慰的借口,她认为像卡列宁这种也许天生就吃不胖的人是不会明白这一点的。
   
       天知道像他们这样的人,总是把奶油当饭吃也能保持玉米杆子一样细嫩的身材是怎么办到的。虽然卡列宁对于甜食也并非有什么浓厚的兴趣。但他三餐基本定点,久坐办公室,依旧保持着一副瘦削的好身材。
   
       一下子对食物有着浓厚的兴趣,安娜心里有点忐忑,她怀疑,不,等会儿她打算去问问斯留丁。
   
       心里想法超过好几个,但面上却不愿意表露出来。
   
       在弗拉米基尔看来,自己上司的妻子只是在注视那个空了的蓝莓果酱盘子里的东西稍微花了那么点时间,然后他的注意力就放在卡列宁身上了。
   
       他们刚吃完东西还未起身的时候,几个孩子的笑闹声穿了过来,同时,一个大概五六岁的小男孩儿正好直直地撞到了卡列宁的身上,并且踩了他的皮鞋。
   
       小男孩儿被吓到了,直愣愣的站着,反应过来自己闯祸了之后,他又有些畏惧的后退。
   
       就算是小孩子,在这个阶级分明的时代,也能够通过服饰和眼神判断出哪一些是跟他们不一样的上等人。
   
       “安东希!”
   
       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
   
       那个长头发打扮稍显朴素的年轻女人也瞧见了男孩子闯的祸,她抱着对方幼小的身体,就像是在无言的保护前者一样,她说道:“真抱歉,先生。”
   
       “没关系。但您得告诉这个孩子,在屋子内奔跑是不允许的,它不仅有些无礼,而且容易发生危险。”卡列宁说,想了想又放低视线对那个孩子说,“我建议你下次遇到这种事,会先道歉,而不是想要逃跑。”
   
       那孩子羞愧得有些满脸通红,年轻的女人拍了拍男孩儿的肩膀,让他先离开,然后并不赞同的对卡列宁说:“您的话语有些过于严厉了,他才五岁,现在有些被吓坏了。在他们这些小孩子被吓到的时候,我们最好先别责怪他们,等他们放松下来后再跟他们讲道理,这是最好的。毕竟,您也没受到非常大的伤害,先生。”
   
       安娜想:这姑娘准是把卡列宁也认作那些斤斤计较的有钱贵族了。
   
       卡列宁见那个孩子走掉了,语气就变得有些认真了起来。
   
       “我的儿子并不比他大多少,女士,如果是他这样做了,作为他的父亲,我会比他还更早的感到羞愧。我认为,唯有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教育他们才是最有效的。”
   
       年轻的女人有些羞红了脸,她说:“先生,您的比喻真让我尴尬,我并不是这孩子的母亲,”她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这次没那么脸红了,“但孩子也是有自尊心的。”
   
       “在有自尊心之前,我认为人类先得有羞耻心。”卡列宁淡淡地说。
   
       安娜怕这会变成一场争论,而且说实在的,她认为卡列宁是对的,尽管话语不那么温情,可要在这个时代少走弯路,那么,卡列宁的话语就是最为正确的。
   
       “我丈夫并没有责怪那孩子不是吗?”安娜微笑着冲那个年轻的姑娘说道,“如果他下次再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道歉了,我想任何人都会更喜欢那个可爱的孩子的。因为他很勇敢,又十分的具有教养,我想想,应该说,完全是个小男子汉呢!”
   
       安娜的这番话成功的抚慰了那个姑娘,她松了口气也笑了起来。
   
       “您说的真好,谢谢您,夫人。”
   
       在回房间的路上,安娜挽着卡列宁的手臂,走到靠近窗户的走道那儿时,安娜停下脚步,然后略微偏头对卡列宁说:“你看,不是任何人都能接受实话的。你得在你交给谢廖沙的《人生守则》上加上这一条。”
   
       卡列宁对于安娜喜欢随意给他跟谢廖沙交流的话语取名字,对此并不奇怪,他只是专注的看着对方跟她说话时,有些狡黠的微微眯起眼睛的样子,像什么呢?卡列宁想,哈,是像那个。
   
       卡列宁无声的瞧了瞧安娜的头顶,看有没有那种尖尖的小耳朵出现。当然,那肯定没有,而把视线移开的时候,卡列宁想,也许他真的不该给谢廖沙读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书。
      
      ☆、第61章
      
        安娜不知道卡列宁此刻在想什么,她总不能一直去猜想这个面部表情缺乏的男人整日都在想什么,以及,在他们刚要回到卧室的时候,谢廖沙正出门。
   
       男孩儿穿着一件黑色的天鹅绒短外套,带着花边的领口翻出来,袖口露出一小截,黑色的小皮鞋锃亮,映衬着男孩儿双腿修长。
   
       “你们丢下我一个人吗?”谢廖沙走过来微微撅嘴问道,他那双明亮的蓝眼睛里带了点小小的不满。
   
       安娜给他理了理额边的一点卷发,说:“没有。”
   
       “你把自己都打理好了,很棒,谢廖沙。”
   
       谢廖沙两颊边的酒窝浮现了出来,他拉着安娜的手说:“我早就可以做好这些了。”说完他又看向自己的父亲。
   
       卡列宁知道谢廖沙现在还想获得一句表扬,若是往常,他恐怕会更倾向于用一些理智的话语教导这孩子要学会谦虚,但基于之前的事情,他认为谢廖沙总的来说是一个很有礼仪的,被归类于无害且稍显可爱的男孩儿那一边。
   
       所以,卡列宁给了谢廖沙想要的话语。
   
       “我希望你可以继续保持现在这种好习惯,谢廖沙。”
   
       谢廖沙有些讶异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虽然他希望从前者那里得到肯定,但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他倒是有些慌乱和受宠若惊起来。
   
       但谢廖沙毕竟也是个活泼自信的孩子,在收获了肯定后,灿烂的笑容又在他脸上出现了。
   
       安娜打铃让酒店的侍者送来一份儿童可以享有的早餐,而卡列宁就在套间里的小书房进行工作。
   
       待谢廖沙吃完东西后,他询问自己的母亲:“我的功课已经做完了,我可以稍晚一点再温书吗?”
       安娜只想了一下就回答道:“可以。”
   
       谢廖沙露出甜甜的笑容,他用一种充满期待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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