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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周郎周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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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睦要看吕蒙烫得如何,偏吕蒙不知怎了捂着袖口说什么都不让,又躲又闪,脸色奇异。若非看过这少年饮酒至兴,随手就扯开衣襟露出胸膛,她都要怀疑这也是个女子假扮的了。
  他们这里乱作一团,自然就将原先挡住小亭的通道给让了出来。小乔一提衣摆,拉着姊姊就要走,却被大乔一把死死拉住。
  她眼力极好,原先乍一眼见李睦一身粗衣短褐,身上无披风,腰间无佩剑,神色轻佻,举止无状,也只当她又是个因着她姊妹二人美名翻墙摸进来的寻常少年。可方才李睦被吕蒙扯得往后退开的瞬间,一枚系着黄绸丝带的四方铜印就从她腰里的衣摆处荡了出来。
  这才猛地意识到——这是县府后院!能佩这铜印黄绶的,除了皖县令颜连之外,唯独只有入城以来皆客居县府的孙权!
  猜到了眼前人的身份,大乔脸上的神情几变,紧紧扣住小乔的手也有些发抖。然而以她们现在的身份处境,不用提她们之前说的冒犯之辞被人听去了多少,就凭小乔方才之举,也怕是已经触怒了来人。
  心思百转,最终却是逃不过,也不敢逃,垂首缓缓俯身敛衽而拜:“妾乔氏见过孙将军。”
  旁人于李睦多以“权公子”相称,可她也不知道李睦站在这里多久了,方才她们的话又听了多少。她们言辞之中只当孙权是个半大的孩子,毫无尊重之意。她此番一声“孙将军”,而非“权公子”,不着痕迹,吴侬软语,柔柔弱弱,带着一丝慌张无措,却又自有一股期许的意味……也是她所能想到,做到的极致了。
  慌张无措是真,期许也是真,眼前的人在年轻,她姊妹二人的命运,也只在他一句话之间。
  若李睦真的是个十五岁的毛头小子,初出茅庐,一腔武勇,必会被她这一声刻意的示弱唤出男人心里的怜香惜玉之情。男儿当世,不就是要保护弱者,保护妇孺的么!大男子情怀一起,之前的冒犯,自然也就不会计较了。大将军嘛,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自然要有度量,不该和个小女子计较。
  可惜李睦自己也是个小女子。
  还是个饿得不得了,又眼睁睁看着一架子香喷喷的烤肉都被掀翻在地的小女子。
  她不看小乔,却侧身让过大乔一礼。许是那一炭盆的关系,又许是浪费了吃食的关系,她不愿细想究竟为何,一眼惊艳之后,之前对小乔千方百计保全自己为上的通透心思的赞赏早就全然不见,只有满心的不待见!
  “你说有奇景,就是要我来看她们?”李睦一手还揪住吕蒙的衣袖,转身向他长眉一挑,眉宇之间迅速掠起几许英气,“你喜欢?”
  “胡言!”吕蒙一下子跳起来。他确实是远远见到乔氏姊妹,惊为天人才拉李睦来看的。可那多是一种发现了好东西要献宝显摆的心态,于他而言,乔氏姊妹是长得美,可看着总显得太娇弱了一点,说话柔声细语,听着费力,仿佛一不小心就能折了一样。
  两人并肩而坐,烤肉的轻烟袅袅,水波粼粼,只一副如同仙境似的景象好看得很,故而才硬拖了李睦来看。更何况,这两姊妹的来历,他可是清楚得很。
  然而不知为何,一听李睦恶狠狠的一句问,他脑海中竟又出现了她之前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地瞪着他,将他轰出门时的情形来。立刻满脸涨得通红,狠狠拍了下额头,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她们是周郎送来的。”
  果然!
  想是军营中留不得女子,金屋藏娇竟藏到她这里来了!
  就不能另寻一处宅子安置么非要送到这县府里来,莫不是孙策没像历史上一样与他一同来皖县,他这好兄弟还知道不吃独食,还是要将大乔留给孙策,这才一同避嫌送了过来?还掐准了她这旁人不知唯独他知的女子身份,定然动不了这样的美人?
  不管是怎样,李睦冷笑一声,看着眼前这两个绝世美人,却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也不知怎的,进皖县前那一口梗在胸口的气仿似又回来了,激得她咬牙切齿,眯了眼睛胸膛不住地起伏。
  只是她也知道这口气若出在乔氏姐妹身上却是不妥。不提她们只是这乱世里的寻常女子,若非她运气好先逢周瑜,有冒认孙权之机,怕是她现在也要挣扎于是否会被送人,亦或是会被送给何人的命运之中。更何况,大乔将来嫁了孙策,她又要脱下孙权这身皮,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
  一口气闷得难受,也只能先都出在吕蒙身上了:“既是周郎送来的,你还带我来看?是把我当成见色忘义的小人,还是将公瑾视为那等以女色邀宠的佞人?”
  “啊?”吕蒙目瞪口呆,他也不知道为何前一刻李睦还盯着乔氏姊妹的背影目不转睛,而后一刻见了人正脸之后,就算是气乔氏姊妹无礼,可若就因此而扯上周瑜,那周瑜也未免太冤了罢。
  可这乔氏姊妹还真就是周瑜送来的,那周瑜岂不真就成了李睦口中以女色邀宠的奸佞了?
  吕蒙的脸还红着,头脑还有些发懵。他不知李睦本就是女子,自然是想不到周瑜送了女人来不可能是送给她的,只心里隐约觉得这其中的逻辑似乎有些不对,可具体不对在何处,却又说不明白,只能梗着脖子顶了一句:“周郎绝非佞人!”
  他当然不是,他只是个来者不拒的黑肚皮色狐狸。
  小乔听闻眼前这个身材纤瘦,样貌清秀的少年竟然就是孙权,不禁愣在当场,一双眼角微微上扬的流转妙目上上下下将她来回打量。自小到大,她还从没见过见了她们姊妹俩之后脸色能变得如此难看的男人,就连大乔在一旁悄然扯她的衣角都恍若不觉。
  “既是周郎送来,两位不必多礼,是权来得唐突了。”李睦横了吕蒙一眼,拂袖向乔氏姐妹抱拳行了半礼,端着架子多说了一句,“只是这县府之中不比寻常人家,后院之中暂无女眷,故也有驻兵,每日还有巡卫兵士来回。若不想再遇生人,便莫要随意乱走,免得再有误伤。”
  再不管还挣得脸上发红的吕蒙,李睦拂袖而走,也不知是饿的还是气的,胃里火烧火燎似的一抽一抽的疼,偏偏胸口又好像堵了一团棉花,闷得她说不出的焦虑暴躁。
  两世为人,她从来都冷静理智,就算前世费尽力气终还是换来一句“到底不是儿子”也不过心灰意冷,嘲讽一笑而已。可如今她却只恨不得大喊几声,如同泼妇骂街一般发一场疯,发一场狠,而喉咙口又似突然失了声,只能大口大口的呼吸。
  周瑜要娶几个女人与她有何相干!
  他娇妻美妾,风流千古那是他的事,在这个时代,她只要几亩不用交高税的薄田,种一院子花草,栽一排树木,闲来制一瓮烈酒,卖于军中,与些贪酒的兵将们换些肉食野味,偶尔关注一下战局大势,保家中兄长次次出战平安归来。
  若能得一手脚勤快的老实汉子,一心向她,嫁了也无妨。
  她的兄长是太史慈,足可保她衣食无忧,安全无虞。她又何必跟着他再冒孙权之名,再历战场之险!宣城保不保得住与她有什么关系?孙权的生死与她又有什么关系?下邳城中,兄妹重聚,她若执意不来,只怕太史慈高兴还来不及,孙策自然也不会强求她一个女子为他的兄弟冒险,这场真假孙权的闹剧如何收场只让周瑜去烦恼就好,又与她何干!
  她不是懵懵懂懂,万事不知的天真少女。她前世也谈过恋爱,有些事,心里早就隐约察觉,只是她一贯的冷静和理智却更早一步地就筑起一道围墙。一遍遍向自己强调周瑜只是个一千八百年前的古人,一个习惯了三妻四妾,将联姻作为政治手段的千古名将。那些不合时宜,也不可能有丝毫退让的想法,在这里就是天方夜谭,妄人疯语,于是干脆不去想,也就模模糊糊地将这些念头不清不楚地隔在一边。
  不过只是个时不时掠过心头的模糊感觉,多巴胺都未必开始生成,早晚都会消散而去。
  可有些事,她一个人可以不去想等着消散无踪。然而若是一旦两个人面对面说开了,挑明了,原来虚无缥缈的一个浅淡感觉反倒是存了印象,下意识潜意识里时时留意,处处留心,这念头便也跟着清晰起来。
  想那时她脱口而出的一句“许你为妇”,纵然带了嘲讽之意,可若非心中早有所思所虑,又怎会在心神松懈时话赶话地就这么说出来?而再想到周瑜又理所当然顺势点头时的模样,李睦不禁自嘲地一笑。
  何苦!
  
  ☆、第五十三章
  
  纵然他们进城时张贴了安民告示,不征兵,不加税,甚至城中原来的官吏也都暂时一个没动,城中安定不见乱象,却因之前的一场攻城战,街面上仍自人迹寥寥,房屋残破,景象萧条。
  李睦策马一路奔到军营前,却在辕门前勒马徘徊起来。
  “权公子。”辕门前守卫的兵士认出她来,便过来扣住马辔,向她见礼。
  李睦定了定神,向那兵士点了点头,翻身下马:“公瑾何在?”跟着周瑜几回征战,旁的一知半解,一口文言的口吻却不知不觉中已经习惯了,只要不让她念檄文,出告示,平日里日常的对话,寻常已然听不出什么格格不入的异样来。
  那兵士一躬身,牵了马往旁边让出路来:“周郎有令,若权公子来,可不用通报,自请入军帐便是。”
  周瑜知道她要来?李睦不由眉头跳了跳,不知为何,脸上忽然有些发烫。
  慢慢深吸一口气,再徐徐吐出来。
  不管怎样,乔氏姐妹既然最终还是遵循着历史的轨迹露了面,那让她们常留在县府里总不是回事。
  周瑜知道她是女子可以放心将两人放在她这里,可旁人看来,她还是孙权,与这两姐妹共处于同一屋檐下,日后乔氏姐妹再分嫁孙策和周瑜,难免引人非议。
  心里暗暗告诫自己,她此来只是为此而已!
  理顺了逻辑,再整一整衣摆,李睦挺直腰背穿过辕门校场,一路自然又坦然地向一队队巡哨中停步向她行礼的兵士微笑点头,最后来到中军帐前。
  军帐前并无亲兵守卫,而四周的巡视的兵卒又队列齐整,目不斜视。李睦想找个人先报一声都找不到,又不能干等着惹得人人来看,只能在帐外轻咳一声,扬声先叫一声“公瑾”,然后自己揭开帐幕进去。
  长久驻扎的中军帐不同于她之前所见的小帐,六面高柱为梁,四方竹帘为窗,帐中矮塌,军案,火盆,床几,兵器架,一应俱全。白日里只需束起竹帘,自有日光照入,就免了帐中时时点灯燃火照明,烟缭呛人。虽比外面暗上一层,却也视线无阻,无论是书写信笺,还是研究地图,都能看得清楚。
  因而李睦进去的时候,也清清楚楚地看到周瑜正坐于军案前,一手拿着一卷竹简,而另一手则拿了一个……鸡腿!
  素来清风朗月地仿佛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男子嘴手并用,刚撕咬下一块最嫩的腿肉,也不知是鸡腿实在鲜香,还是手中竹简上的文字异常有趣,眉梢眼角,笑意盎然。骤然听到帐幕门口的动静,猛地一抬头,便见李睦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咳咳……”眉宇间飞快地掠过一丝尴尬,周瑜慢慢放下啃了一半的鸡腿,擦了擦手,“此……军中禁酒,只可饮水耳。”
  “嗯?”李睦一愣,目光从那只鸡腿上挪开,这才发觉周瑜面前的军案上杯盏铜樽一应俱全,若非帐中毫无酒味,乍一眼看去,还真像是一个人躲在帐中饮酒。但李睦却注意到除此之外,案上竟还有一碗米粥,和一碟子切成小块的肉块,一眼扫过去,就知道他方才手里那只鸡腿只是其中的一块。
  刚过去的那股饿劲仿佛海浪涨潮般汹涌地席卷而来,李睦还没从方才那冲击力太大的一幕中彻底回过神来,肚子里就发出咕噜一声,紧接着又是咕噜噜的一串响。
  周瑜原本见她还有几分不自然,这时突然笑起来,将方才看的那一卷竹简合拢,长身站起:“昨夜酒宴酒多菜少,实没吃饱,便在回来途中出城行了次猎。”将案上的米粥碗递给她,“粥是哺食方煮了送来,我还不曾动过。”
  粟米独有的糯香隐隐约约飘散开来,李睦实在饿得狠了,既顾不得嘲笑周瑜徒手啃鸡腿,也顾不得自己肚子响得有多尴尬,端了碗就往嘴里倒。
  周瑜见她接了碗,便转身将堆在军案上的竹简清出一面来,正要回头让李睦坐下,不想只这一会儿功夫,李睦手里的碗已然空了。
  这时候的碗多为陶铸,看似是一碗,其实碗底极浅,军中煮粥,又多定时定点,不像寻常人家能彻夜大灶闷熬,虽然都熟了,却也米汤分离,粒粒分明,全不用勺就真可以一口气喝完。
  温热的粥入腹散发着一股暖意,李睦眯起眼满足了叹了口气,这才走到军案一侧坐下。
  她总也没办法学到古人能长时间及地跪坐的本事,昨夜酒宴,若非借着酒力和陪酒的舞伎嬉笑,不动声色地变换坐姿,她早就腿麻得坐不住了。现在军帐内全无旁人,李睦也不讲究,直接一撩衣角,盘膝席地而坐。
  周瑜闭了闭眼,哭笑不得:“礼曰,食毋流歠,毋咤食,毋啮骨,毋嘬炙。此处又无人与你争抢……”虽是这么说,却也一撩衣摆,学着她的模样,盘膝坐在她对面,还把盛肉的盘碟往她面前推了推。
  绕口艰涩的古文言李睦是没听懂,不过也大概明白周瑜这是在讲她狼吞虎咽,仪态不佳,不禁哼了一声,指指面前啃了一半的鸡腿,手一摆:“说得好听,谁又比谁好多少?”
  吃饱了,她心情好起来,再想到小乔,似乎也没方才那么郁闷了。伸手又拎了块肉扔进嘴里,脆骨咬得喀嚓喀嚓,仿佛咬的是某只狐狸的腿,要说的话也就这么闲聊一般说出了口:“我记得你说家中在柴桑有一处老宅距此不远,既然看上了,怎不将人直接送回去,还留在招眼?”
  “嗯?”周瑜早就料到她要提起之前的鸡腿,拿了方才放下的竹卷起来,正想装作要看要紧公文将这茬带过去,听到这话不禁眉梢一挑,抬眼露出了个不解的表情,“你说何人?”
  面前的男人修眉朗目,儒风优雅,英武内敛,简直好看得不像话!就连装傻……也装得……好看!
  李睦觉得心跳得有点快,不禁咬了咬唇,心里发狠。
  她本来还想给他留点面子,模模糊糊把此事带过去就算了,他既然要装傻,那就怪不得她明明白白说出来了:“还有何人?乔氏女有绝世容貌,又温柔娇俏,两人并肩而坐,吕蒙都说是天下奇景了。可那县府的后院又不似寻常人家特意隔开,人来人往,又有驻兵巡哨,你也不怕给旁人看了去。”
  她毫不犹豫就把吕蒙卖了出来,然言及小乔,终究心中难免黯然,于是拿起竹箸又夹了块肉放进嘴里狠狠地嚼。
  “送乔氏女去柴桑?”周瑜顿时明白过来李睦的意思,却足足愣了半晌,“你以为……我……”一时胸闷语塞,却又不由失笑,“你突然来军营寻我,便是为了乔氏女?”
  再看一看李睦的脸色,因嚼着肉块而微微鼓起脸颊似嗔非嗔,以及脸侧咬着牙迸出来隐约的青筋,他忽然朗声大笑:“子明与你说了天下奇景,难道就没说这奇景为何会被送进县府么?”
  李睦切了一声,咽下肉:“见美人兮魂飞扬,当然是用眼睛多过于动口,哪有当着人的面说人怎么被送进来的?”
  看着她一脸鄙夷,又咬牙切齿,周瑜的眉头跳了跳,修长的手指在军案上轻轻敲了两下:“子明……倒是确未娶亲。邓当也曾向伯符提过他家中老母时常叨念其早日娶妻,他年纪尚小,功勋未深,乔氏女此时……倒也相宜。”
  “嗯?”李睦没听懂,乔氏姐妹和吕蒙又有什么关系?怎么听周瑜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把乔家姐妹推给吕蒙?
  将那竹卷放下来,周瑜续道:“人是范须寻来,原是送往我这军营里来。然我告诉他……”说到这里,他语声一顿,目光落到李睦身上,微微一笑,“孙郎为主帅,严令在前,瑜不敢领受。”
  “嗯?”
  什么意思?
  一人多宽的军案两人毗邻而坐,虽是一人一边却是隔得极近,周瑜这一转头,身子微微向她这里倾过来,一双极黑的眸子就正正凑到了李睦眼前。
  清晰的瞳纹让她忽然想到前世在电视纪录片里看到的深海漩涡,安静之中又暗藏激流,又似乎带了一股说不出的期许之意。
  可许是刚刚吃得太快,血液都流到胃里帮助消化去了,她头脑有点转不太动,明明看出了这股激流,却一时有些卡壳,没想明白他那句话里暗含的深意。
  孙郎?他们离开下邳时,因要避开刘备和袁术的眼线,故而特意选了清晨时分,孙策也只在城门悄然相送,她没记得他交代了什么严令啊……
  难道是前一晚她喝多了之后他们密谈的?
  明明平时聪慧机敏,反应极快,此时却突然不开窍了,周瑜不禁抚额。
  要不是他深知李睦的性子素来不屑作假,就算作假装傻也要装得就是让人一眼看出来,几乎都要怀疑她是故意的!
  轻咳一声,手指又在军案上敲了敲,垂了目沉吟片刻:“伯符有天下之志,伐者为兵,定者为政,也不一定非要依仗联姻不可。”
  言及于此,他霍然站起来,负手背过身,往窗口行了两步,又转回身:“不过多费些力气而已,我随他征伐天下,以现鸿鹄之志,又何惜这点心力?若要兄弟成连襟这样的佳话,他还有三个亲兄弟,实在不必非我不可。”
  “啊?”
  李睦又发了个单音节出来。只是这回,她却是听懂了他的意思。嘴里一口鸡肉顿时噎了一下,连忙狂拍胸口,拿起水猛灌一口,不想倒得略快,又呛得一阵咳嗽。
  周瑜不妨她的反应如此激烈,被她吓了一跳,连忙从怀里取出一块白巾递给她,一面替她拍背,一面从她手里取下茶盏,笑容如帐外旭阳般亮眼:“此事……原是我思虑不周。你兄是太史子义,是伯符亦钦服的军中要将,瑜若能得与子义联姻,也算是……给伯符个机会证明他用人不疑,不忌功高,不行帝王制衡心术。”
  “况且……兄弟连襟固然是佳话,又怎知夫妻一心不能流传千古?”
  “你……”
  夫妻一心,唇红齿白内外一翻,四个字轻轻吐出。薄唇唇角微微勾起,好像把人的心也一同勾起来。
  周瑜……这是在……说他绝不二娶?
  回想起方才周瑜说的“孙郎严令”,原来说的不是孙策,而是她?
  因她的严令,才把乔氏姐妹都转送到她这里来。不是要金屋藏娇,而是故意表清白?
  那她想了许久,压了许久,最终宁愿只作不觉的那丝缕心思,气了几回,也闷了几回,无端又发作不得的那番纠结,还有何意义?竟是……无用功么?李睦脸上不觉通红一片,心口剧跳得仿佛连呼吸也都一同窒住。
  “我已传信和子义再商议六礼之仪,伯符那里,有我二人担着,总怪不到你头上。”
  “怪我?”
  这回,李睦总算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随手抹了抹嘴边的水渍,又朝他递上的白巾摆手:“敢情你不能与人联姻了还怪我?”
  少女仰头抬起下巴抿着唇,瞪了眼,一脸兴师问罪之色,却因脸颊绯红而毫无杀伤力,尤其是嘴角还不由自主地跟着他一同翘了起来,反倒添了几分明媚清丽。一双眸子晶亮清透,映出一道他唇角与她相似的弧度,连同他的眉眼一起,好似一直映到心里。
  周瑜暗中长长呼出一口气,只觉得从宣城一路打进皖县也没如此费力,而唇角的笑容却愈发深了,一句话接得极快:“怪我。”
  
  ☆、第五十四章
  
  新月如勾,悬于半空,在丝丝缕缕,飘飘荡荡的些许轻云里银华不减,仿似某人的入鬓长眉,英气内敛,秀致清华。
  军帐里,一名身材高大,一身道袍飘逸的中年道人正向周瑜侃侃而谈:“慈乃化外之人,奉元君之神,修长寿之身。至于时局如何,星象变转,山河改道,俱是天机浩渺,慈也只可算得一二。汉室气数未尽,虽势弱却仍有将星护明,只不知孙伯符将军可愿为此将星乎?”
  这道人虽已是中年,却是面如冠玉,风姿楚楚,宽袖道袍飘然之下,极有出尘脱世之风。
  只不过周瑜立于窗前,望着那满满一窗的月光,神思半点都没放在他的身上。
  城中杂事繁多,李睦只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周瑜原来刻意将她留在县府内处理政务,一来考虑到安全,有他大军在城里城外驻守,就算皖县还有人心存异心,也不敢妄动。二来她留在县府里好歹头上有瓦,又有独立院落,不必再住在军帐里与诸多兵士只隔了一席帐幕。
  他在军中又有威信,若是被人说一句不是,却是不妥。再加上宣城外之后总有尴尬,他自然察觉得到,如此虽在一城却分隔两处,避免了天天撞见,想来李睦也会自在一点。
  可现在他却后悔了。
  开始盘算若是悄悄也搬去县府,会造成何等影响,又该有些情形需要应对。
  直到那道人一句话问出来,久久不得他答复,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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