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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周郎周郎-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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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
  “这……都是你做的?”
  听到人声,几乎被木屑堆没的黄昀抬起头,看到她先是楞了一下,随即展眉笑起来:“还以为你不会来。”
  她站起身来,仔仔细细拍落站在身上的木屑,向李睦先抱拳施了一礼:“未曾远迎,请恕失礼。”
  李睦赶紧还了一礼,不禁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两个女子在这里似模似样的穿了短褐以男子之礼对揖,怕是纵览这烽火硝烟的时代,也找不出这般场景来了吧。
  “我知你忙,闲话不说,”黄昀又笑一笑,转身从取过扫箒将地上成堆木屑小心翼翼地扫开,“我想……以此物,向你请教四百步射程之算,不知可否?”
  这是……
  李睦看着眼前几乎铺了小半个院子的木屑下……竟是座缩小了不知多少倍的木雕城池模型!
  仅手掌高的城墙,墙头的锯齿形雉碟及四角的眺望台楼小巧精致,城中一排排房屋飞檐斗角,吊桥水道,方的是靠船的码头,圆顶为驻兵的军营,俱清清楚楚。
  “承蒙权公子宽待俘虏,要些碎木料总还无人为难。”黄昀见她惊讶,优雅地抿唇一笑,抬手理了理鬓发,“只是来时匆忙,看不仔细,城中布置若有疏漏之处,还要劳你自己动手了。”
  她俯身一手按住一面城墙,另一手将里面雕了飞檐屋顶的方形木块拆了出来,递给李睦。
  还是可拆卸式的?
  “四百步射程之算,事关我军中机密,你是荆州人,而我则必取荆州,若你是我,可会因为这木雕的一城就将这算法告知?”李睦面上镇定,实则暗暗心惊。那块拆卸下来的木块翻转过来,底下有一排楔形的暗凹口,而那城墙里侧也有一个凹口,两处套嵌合拢,这房屋就扣进了城墙里,以此,这座木雕城里的任何一样建筑都可以随意移动。
  也就是说,这座城现在可以是寻阳,稍作变化,就能轻易变成蓟春,鄂县,甚至荆州之治襄阳。
  李睦不知道周瑜现在攻城战前是如何部署的,但她见过那圈圈线线跟鬼画符似的地图,若无人讲解,怕是盯着看一天也未必能看出画了些什么来。而若有这座木雕模型城,无疑能直观许多。
  这座模型城池,其实就是后世的积木玩具一样的原理,但她自诩经历过一千八百年后的现代教育,却从来不曾想到还能用这种法子,来代替她一直看得头晕的地图!
  一直以来都有种不可言喻的优越感,此时被个古人狠狠打击了一把。
  仿似早就料到她不会答应,黄昀也没露出失望之色,只摇一摇头:“罢了,我何尝不知此事不可言。若非望山射角,弓力,及弩身长短一概都试算过,终也无法寻出一条通用之法,百思无解……”她语声一顿,轻叹一声,转而抬眼微微一笑,“此物就当是谢你看顾,待我也制出真正的军用之物时,可否再行见告?”
  说及军用之物,李睦心里突然一动:“我有一事,你若能解答,我便告诉你如何计算弓弩射程。”
  见黄昀眼中一亮,她把手里的木块放到地上,再转身将门口的那杆木枪拿了进来,架到木块上,搭成了个最简单的杠杆,随即一手在一头虚按,比划了一下,抬头问:“我若要用此枪挑起一筐石料,有何法可使枪身不断?”
  黄昀盯着那杆木枪,凝思片刻,忽然目中一凛:“你要算投石机的射程?”
  李睦见她一眼看破,不由轻笑着点头。谁言这个时代的女子不懂军务,不问世事。这个黄昀知她一箭四百步射程是算出来的,知射箭需看望山调整角度,还会执刀削木,看得出投石机的杠杆原理,懂的可不少。
  “这个算法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告诉你的了。”李睦干脆明言。箭射四百步要基于弓弩和弓弦,即使坚如城弩,也只一箭就报废了,这说是军中机密,其实影响并不大,而投石机却不同,冷兵器时代这种重装武器的杀伤力实在太大。
  “你可试过用精铁铸造抛竿?”
  “三丈之铁重达千钧,行军之中如何运及前军?”
  铁铸抛竿也是李睦的第一个反应,可别说这个生铁是重要军用物资的时代她是否有那么多生铁能用作抛竿,光是这分量,就算是铸成了铁制的抛竿,三千人的兵力,光运送这抛竿就要花去大半,还打什么仗?
  黄昀的目光落在地上的城池模型上:“那若是这抛竿……可以拆卸开来,分开运呢?”
  李睦突然双眼一亮。分开来运自然还是重,再不懂兵法,兵贵神速她还是知道的,带着如此大件的军备还如何神速?但只要考虑到拆卸,她大可以只用铁来铸造抛竿上容易损耗断裂的承重连接点,其他的部分则还用木料打造,再用这种套嵌式的楔形凹口组装起来,甚至还可用螺丝固定,若是打造不出严丝合缝的铁质螺丝,至少可以用木料磨出螺丝纹路做木钉!
  当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李睦只觉瞬间豁然开朗。
  看到李睦眼睛越来越亮,志在必得的笑意仿佛有感染力一般,黄昀也跟着一同笑起来:“这回,你这箭射之法若是我带回去,我们可要战场上再一见高低了!”
  她的肤色微黑,眉目却是清秀细致,故而男子装扮时很有几分书生之气,此时言及战场,神色飞扬,竟也生出一股豪迈之气来,看得李睦不禁也跟着一挑眉:“那我等你。”
  
  ☆、第六十八章
  
  便在此时,一名亲兵匆匆跑来,人还在门口喊声就先传了进来:“奉周郎之命,请见权公子。”
  “公瑾回来了?”李睦一愣,转而又担心起来。纪灵大军虽然因周瑜之袭行进极慢,却也挡不住越来越近,周瑜这时候回来,她心里实在没底。
  那名亲兵一路奔进来,手里还捧着一物,见了李睦先是躬身一礼,将那物递到她面前:“周郎有令,将此物送与权公子。”
  “送我……”李睦不解,接到手里,又追问,“可有书信?”
  那亲兵回得极快,口齿清晰:“这是周郎前两天遣人送回的,只特意嘱咐,要待权公子从工棚中出来后,与人议事商谈时,才能送上。”
  两日前就送到了……还指定了送到她手里的时机?
  李睦一头雾水地打开手里的木盒,发现里面居然又是个木雕。
  然而不似黄昀这个规模,只有一座城门,也不似黄昀的样样俱全,精致小巧,只能在城门上头粗略分辨出有个绞关石的形状。最大的不同之处,则是多了两条一指宽的小道,曲折盘踞在城楼脚下,自拱形的城门两侧穿行而过,上面各悬着一小块木板,由细丝线拴着,直通城门上的绞关石。
  这是……水陆城门?
  这一怔的功夫,黄昀也看到了她手里的小型木雕,不禁诧异:“好端端一座水陆城门,周公瑾为何要雕上荇菜和琴鼓?”
  “荇菜和琴鼓?”李睦这才注意到看似粗糙的城门上却是高高低低地有些刻痕。但这琴鼓她知道,荇菜又是什么?
  黄昀看向她时的眼神有些怪异:“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这两句话李睦并不熟悉,但关于窈窕淑女,她却是听过另一句……
  手指抚过还有些刺手的木雕城门,两边水道一个荇菜一个琴鼓,城门正中则是……
  “还有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李睦全然没注意到身后黄昀的脸色微微一变,只唇角一抿,轻然笑出来。头一次觉得这句她早就背熟了的诗词韵仄轻灵,意境自成。
  近几日,李睦的亲兵发觉自家这位“权公子”常一人发笑,不禁纷纷诧异,私下里窃窃讨论了许久也论不出个结果来,就一致决定,选个人出来当面问一问。
  被选出来的亲兵还是李睦的熟人,正是当日被高顺训得李睦看不下去,准备拔刀相助……列算式相助,最后反被太史慈训了一通的那个小卒。也正是因为这一遭,他被人起哄似的选了出来,推到李睦面前。
  李睦摸了摸鼻梁,看着眼前这个个子似乎又长高了一点的孩子一脸憧憬又认真地问她近日有何好事,不禁失笑。
  “秋收粮草丰裕,周郎连战皆捷,当然都是好事,怎不值得高兴?”
  周郎日前在寻阳以西三百里之处截住纪灵,摆开阵势,不闪不避地狠狠打了一场。那纪灵虽也是袁术麾下有名的大将,然所领的兵士受了他许多天的袭扰,军中士气低迷,人心惶惧,闻周郎之名就是一阵纷乱。一战即溃,端得是令人心振奋。
  此战一胜,周瑜自去追击未归,而军营之中的兵将们却在消息传回来后欢呼成一片。
  小亲兵看她眉眼含笑说得一本正经,又想起营中的大兵们拍着大腿大笑着叫好的模样,只觉得李睦这笑容和他们的似乎又不大一样,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只摸了摸脑袋,也跟着笑起来。
  李睦见状伸手往他脑门前轻轻一拍,一派老成地盘问了回去:“弓马习得如何了?成日里有空想我为何发笑,还不如好好想想待高将军回来后要如何应付他的考教!再不济,这个年纪,想想哪家的小娘也好,若得人点头,我给你做媒娶回去!”
  小亲兵捂着脑门红着脸,嘻嘻一笑,向她行了礼,转身拔腿就跑。
  打发了身边的熊熊八卦之心,李睦颇有些得意,全然不觉日后寻阳城里渐渐起了“权公子一心思归,急着回去娶心仪的小娘”的传言。
  而周瑜追着急急撤兵的纪灵,又设一伏,直将原来气势汹汹聚众前来的万余人马打去三分之二,确定了纪灵再无反扑之力,方才作罢回来。
  一进城门,就率先听到了这样的传言。
  快步进城的脚步不由一顿,周瑜挑着眉看着面前一脸欢欣雀跃又浑然不觉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的兵士还在反复地说“权公子只言周郎早一日得胜归来,他便能早一日回去娶亲”,不禁额角轻跳。
  他不过才小半个月不在,李睦居然又“折腾”出个小娘来?
  亲兵来报周瑜回军,已经进城了的时候,李睦正在与一众工匠试验用于投石机的石块究竟有没有必要特制打磨,以提高精准度,闻言也懒得再费口舌解释为何打磨了的石块能提高精准度,直接手一挥,让工匠们开始记录打磨的工序最少耗时几许,以便计算得失,自己一撩袍角,转身就……回了住处。
  打了水洗了脸,再换一身干净短褐。
  她从来就不屑女为悦己者容的这一套说辞。于她而言,两人相处,率性而言不觉不安,随意而安不觉拘束,见过最狼狈的还尚不嫌弃,才是最重要的。
  毕竟周瑜四方征战,总不可能像拍电视剧一样时刻都银甲闪亮,衣不染尘。一场冲杀下来,身上多少血多少土,一张俊朗非凡的脸也都不知被糊了多少层,怎么也看不出好看来。而她……多半也没好到哪里去。
  只是不知为何,一听到周瑜回军,她只在出城迎接以示重视和回屋洗漱不要满脸黑灰之间犹豫了极短的一瞬,就立刻做出了决定。
  殊不知,周瑜回来的第一件事,也是先回房洗漱,换下一身早就分不出原来颜色的战袍,又重新束了发,这才来见李睦。
  两人一个照面间,只见一个神清气朗,一个衣冠楚楚,眉梢发丝俱还带着一层未干的水汽,不由都是一愣,紧接着就都笑起来。
  “说好要陪我去吴郡看水陆城门,送了个小百倍的木雕,可不作数。”李睦眨眨眼,率先开口。
  周瑜闻言一笑:“那是自然!只是此处距离吴郡尚远,只鄂县一处有水陆两门,却也短时间内暂不可攻,那个木雕……便当是我应你之凭,他日见了真城门,也好有所比较。”
  木雕水陆城门是假,而那刻在城门上的荇菜和琴鼓才是真费功夫的。所谓凭证,凭的是何物,证的又是什么,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当然,这几天终于翻完了诗经的李睦心里也有数。
  正要再说,门口却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自从遇到周瑜之后,李睦对这样的脚步声已经熟悉得很了,脸上的笑容一敛,就要朝外走出去。
  然而,手腕忽地一紧,却是被周瑜一把握住:“静而不动其色,沉及心平。”
  李睦脚步一顿,转头看了他一眼,清清朗朗的眉眼,漆黑幽深的瞳仁里倒映着她的眉眼,突然之间,就镇定下来。
  她原来第一个反应就是袁术又复进兵了。可周瑜就在她眼前,就算是袁术亲来,又能如何?
  李睦知道自己这个念头在这个战火横飞,变数突起的时代很是荒谬。可事实就是如此,别说一边是袁术,一边是周瑜,哪怕那一边是曹操,她还是会有同样的感觉。
  每一个女子心中,都有一个英雄。一个纵山海倾倒,也能微笑以对的英雄。
  传信兵依旧步伐匆匆,人还没奔到门口,一声拉长声调的“报——”已然先到。
  “报,主公有令,袁术横于淮地,如骨鲠在喉,不去不定,故授周郎为建威将军,全领寻阳,授权公子为下雉令,佐军司马。”
  “建威将军?”李睦挑一挑眉,倒是听出了孙策想和周瑜前后夹击,先灭了袁术的决心。然而她没留意自己给封了个什么,反正到头来总是落在孙权身上,与她无关,只觉得……这建威将军的名号,令人一听就联想起个膀大腰圆的粗莽大汉……怎么也跟周瑜这副模样联系不起来。
  周瑜也跟着一挑眉,孙策用下邳换得曹操为他请封江夏太守,寻阳地处扬州,而下雉县却是在江夏境内,授孙权为下雉令……这就是要他就此放开手脚,率先打进江夏,不用驻兵等他的意思了。
  这两人想得各不相同,而那传信兵一句话说完之后却还不走,站在门口标枪似地动也不动,神情极为纠结。
  “怎么?兄长还有其他嘱咐?”李睦极为善解人意地立刻主动发问,“是要单独与公瑾说,还是要单独和我说?”
  那传信兵的目光在周瑜和她身上来回转了一圈,最后眼睛一闭,梗着脖子喊似地蹦了句话出来:“主公遣人将小公子送来寻阳,说男儿需自小在军中历练方显气概,小公子的车驾已经到了城门口……”
  “什么!”
  
  ☆、第六十九章
  
  李睦和周瑜几乎异口同声——孙策把他的小儿子送到寻阳来了?
  李睦马上向周瑜转了个眼神出去——在军中历练怎不到亲父身边历练?孙策自己现在不正卯着劲要先灭袁术么,怎么周瑜这个总角之交还要负责帮他带儿子?
  看到李睦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周瑜不禁苦笑。
  孙策的长子孙绍今年刚满六岁,天资聪颖,却生性喜静,连张昭都赞其敏思善记,可孙策却嫌这儿子少了几分他当年的肆意皮性,长于妇人之手,被教养得过分乖巧了,早就想着要将他领到军中来练些血性出来。
  这次想来终是付诸实践,可却又终究舍不得儿子跟着他与袁术正面强战,就干脆送到了他这里来。
  打发走了传信兵,周瑜言简意赅地向李睦飞快地解释了几句,最后又道:“不过是个六岁孩童,也没见过他几回,未必就能认出你不是孙权来。就算认出来了,之后我带着就是了……”
  “你六岁时,记不记得你二叔是什么模样?”李睦一点都不给面子地直接拆穿他。
  六岁的孩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至少她自己六岁的时候,能将父亲把她一个人丢在游乐园的滑梯上去逗邻家小孩的场景记得清清楚楚。她还自问只是个资质平平的普通孩子,要说一个被公认为“天资聪颖”的六岁孩子连自己二叔是个什么样子都记不清,未免也太过……乐观。
  周瑜一时语塞。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仿佛故意要拆穿他一样,一个稚嫩清脆的声音随着一连串噔噔蹬蹬的脚步声响了起来:“周郎!”
  周瑜叹了口气,也无语反驳,只又关照了李睦一句:“记着,伯符长子名绍,孙绍。”就抬脚迎了出去。
  “孙绍?”李睦皱了皱眉,看着周瑜挺拔颀长的背影三步并作两步将一个沿着回廊跌跌撞撞奔过来的小小身影一把抱起来,当空转了个圈,惹得小家伙一阵咯咯笑。
  她对孙绍这个名字完全没有印象,不过按照孙绍现在六岁的年龄来推断,历史上孙策死后孙权继位时,孙绍至少不止六岁。
  明明有亲生长子却还兄终弟及,而最后孙绍这个长子还在历史上好像平白消失了一样,这个自幼天资聪颖的孩子,似乎长大了,就不再聪颖了。
  亦或是……没有长大?
  李睦突然想起不那么久远的另一段历史来。杯弓蛇影,烛光斧影,所谓的千古奇案,现在看来,竟似乎有股扑面而来的即视感。
  正当她沉浸在一段历史大八卦中时,孩子清透脆生生的声音已经到了门口:“你不是我二叔!”
  孙绍生了一副和孙策极为相似的凤目,漆黑的瞳仁晶亮,一张嘴,露出一块缺了半截的门牙,然而才说一句话,仿佛又意识到了门牙的问题,唇角一抿,立刻紧紧掩住,只瞪了一双凤眼看她。
  李睦横了周瑜一眼,眼神之中俱是当场拆穿的幸灾乐祸,仿佛这被拆穿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咳……”周瑜抱着孙绍轻咳了一声,神情有些尴尬,“阿绍,二叔……”
  “阿绍,我来问你,他是谁?”不等周瑜一句准备糊弄小孩子的话说出来,李睦率先开口,凑到孙绍面前,一指周瑜,眨了眨眼。
  孙绍歪了歪脑袋看她,反身往周瑜的怀里缩了缩,口中闷闷地答道:“是周郎……”
  “那……周郎与你父亲是何关系?”
  是何关系?
  周瑜眉头一皱,怎么觉得李睦这话听着如此奇怪……
  孙绍又盯着李睦看了一会儿,小短手臂紧紧地环着周瑜的脖颈:“周郎与我父乃总角之交,亲如兄弟……”
  “那周郎说我是你二叔,你怎说我不是二叔呢?”李睦再接再厉,又朝孙绍眨了眨眼。
  “嗯?”六岁的小娃再聪明,也被李睦一口一个二叔绕得有些晕了,故作老成学着大人的模样皱起眉,却把整张胖乎乎的脸都一同皱了起来,就像个包子顶上的褶儿。
  李睦忍不住在这包子褶上摸了一把:“你二叔叫什么?”
  “孙权!”这个小包子记得清楚,回答得口齿清晰,声音响亮。
  不想李睦立刻露出了个“就等你这一句”的笑容,转而朝周瑜一扬下巴,又调转手指,往自己面前一指:“来,叫一个听听。”
  到了这时候,周瑜自然也明白了她的意图,只是——如此欺负孙策的儿子——真的好么?
  见周瑜迟疑,李睦眉梢一挑,摆出一副“那我不管了,随你怎么圆”的神情来,周瑜只得无奈地摇头,将孙绍放下地来,压一压衣摆,理一理衣袖,双手平举,一个长揖:“权公子。”
  李睦这才满意地笑出来,然而朝站在地上显然被周瑜这突然一礼给吓到了的孩子一摊手。
  孙绍完全糊涂了。
  看看周瑜,又看看李睦。
  面前这个人……
  李睦蹲下身来,凑到他面前,再指一指周瑜,轻声细语地继续哄骗小孩子:“公瑾唤我权公子,那阿绍该叫我什么?”
  孙绍一双凤目瞪得老大,露了风的门牙一闪即逝,想了许久,又抬头看了看扶着额头苦笑连连的周瑜,又犹豫了许久,才终于迟迟疑疑地轻声说出两个字:“二叔……”
  “哎!”李睦立马应了一声,随即哈哈大笑,在孙绍的脑袋上揉了揉,手腕一翻,变戏法似地摸出个小戟模样的木雕来,塞到他手里,“十八般兵器,哪一天你集齐了,二叔带你上阵杀敌!”
  ***
  毫无负疚感地骗了个小娃娃,李睦甩甩衣袖,离开的身影显得格外潇洒。而孙绍在寻阳就这么一直呆到过了秋天,孙策还是没有来。
  倒是张仲景随着去请的兵士带了个小童到了寻阳城。
  诊了脉,开了药,也施了针。可不知是不是天气越冷的关系,孙权的伤势时好时坏,好时能扶着墙走两步,坏时依旧昏沉得人事不省,而多半时候还是病怏怏的窝在榻上,畏寒又虚弱。
  转眼就入了冬,寻阳的冬天算不得太冷,却也有零星的雪花堆积在飞檐树杈上。李睦前世是南方人,最经不得冷,每每到了冬天就窝在房中最好成天都不动弹,她可以背包走遍山山水水,可若是遇上北面极寒之地,那是再美的盛景也要等开了春,入了夏才肯踏足。
  因而这来到一千八百多年前的头一个冬天,她原已经做好了冻得成日里不离床榻和火盆的准备,却欣喜地发觉其实只要没有那股子直钻骨髓的阴湿冰寒之意,看见雪花飘并不意味着霜寒冰冻。
  更妙的是,在这个时代,除非生死大仇,除非在终年严寒多过春暖的辽东,一般而言,冬季都是歇战的。
  这也就意味着寻阳城里的琐事,都可以扔给周瑜了!
  温一壶酒,再架起铜盆置一席烧烤,猫着过冬的野味最是膘肥时,火舌一舔,滴下的油嘶嘶作响,撒一把细盐,合着夏秋存下的果浆,酒香与肉香串在一起,再加上些微果香,看外面白雪菲菲,简直静谧无加,惬意无比。
  李睦趁着这段难得的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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