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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周郎周郎-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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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要取下来,手却被周瑜一按:“带着!甘兴霸就在城门口接应!”
  一语之下,她恍然醒悟——他早就安排好了!
  按照计划也是要今日挟持黄射离开的,以周瑜行事的细致,自然会提前安排如何出城,她被黄射突如其来的兴师问罪之态给惊得蒙了,只知身陷危机,十万火急,竟然忘了这一茬……
  而她现在已然不需要再继续冒认孙权了,此时又是一身女装,若如此出现在甘宁面前,若少了这顶帷帽,还真……有口难辩!
  至于原本要用黄射换取甘宁的计划为何还没来得及实施,甘宁就已经脱身了,她此时全然不及细思。
  紧张的心绪一下子安定了大半,她不再多言,一手扶住帽檐,跟着周瑜向南门疾奔而去。
  此时天空中浓云翻滚,竟下起雨来,密集的雨丝中还夹杂着细小的冰粒子,砸在手背上,寒冷刺骨。
  好在是这种天气,也好在时候尚早,他二人在城中一路策马疾行,也没遇到几个行人,更没有来时热热闹闹的集市阻拦挡路。一口气奔到城门口,一人单骑横刀立于城下,一身锦袍鲜亮,气势如虎,正是甘宁。
  有甘宁在,渡口的艨艟自然早已散去,只余寥寥木板和焦黑的数条残骸漂浮在江面上,显示这里方才经过一场激战。
  李睦和周瑜先后登上船板,拔锚张帆,船只离开蓟春渡口的一瞬间,李睦才彻底松了一口气下来。
  身上的衣衫被雨水打得半湿,又跑出一身汗,急出一身汗来,从里到外,都透着一层湿气,黏糊糊地贴在身上,难受得很。
  周瑜记得带了帷帽给李睦,李睦却没时间披外袍,打马狂奔时还不觉得冷,乍一进船舱,被舱内点了火的铜盆一熏,却是狠狠打了个冷颤。
  这一身曲裾被她撕了衣摆,又穿了骑马,自是不能再穿了。好在出门时考虑到万一有个什么需要行动方便,她多带了一套短褐。李睦回头见周瑜跟着甘宁上了另一条船,便解了腰封,将船舱帘子从外及里又系了一道打上结,手脚飞快地凑到火盆边上换下一身湿衣。
  干爽的短褐上身,冻透了的手脚这才隐约又有了几分知觉,李睦舒服地长长呼出一口气来,搓了搓手再去解帘子上的腰封。
  周瑜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外面,背负了双手面朝江面,粒粒冰珠子落在他身上脸上,从李睦这个角度看过去,轮廓的分明的侧脸,鬓发皆湿,微贴在耳侧,眉梢鼻梁上,俱是细细密密的水珠。
  发现李睦从船帘里探出头来,他目光自江面上收回,侧头朝她一笑:“若想出来,便披上外袍,舱中应该还有蓑笠,甘兴霸尚在后船,看不到你。”
  他用小舟从后船而来,才上船板就看到系在帘上的腰封,就知道李睦定是在里面换衣,便站在外面等一等。
  “才不陪你喝江风!”许是方才跑脱了力,她这句话说得有些气力不足,江风不见几分凛冽,倒是因为这轻轻上扬的尾音带了几分春风拂面的意味。
  周瑜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些:“那我陪你熏火盆,可好?”
  此船只一层为庐,舱中无窗,前后悬帘架壁,挡住江风,里面再点一火盆,无有通风之处,可不是“熏”火盆么?
  看他一身湿透,李睦连忙将他让进船舱,让他也换下湿衣。只是在放下帘子的末了再朝外面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出去吹江风的勇气,只放下船帘后背过了身。
  周瑜原想说不必,话到唇边,却犹豫了一下,终是一言不发,走到火盆边上缓缓解开衣衫。
  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李睦突然就想起刚见周瑜那会儿,她给他处理箭伤的时候,也不知他那道疤痕震裂过几次后,现在长得什么样。
  那时候裹伤也好,看伤口缝合也好,除了乍一眼下意识感叹一下身材绝佳,肌肉紧致外,真的就是心无旁骛。而现在一想到这里,脸上就不由有点发热。周瑜的身材……肩宽腰窄,肌肉结实,线条流畅,薄薄的一层汗水就从这肌肉的纹理里渗透出来,充斥着男人的阳刚威武……
  许是刚刚惊魂后有点虚脱,虚脱得连同自制力也脱了缰,李睦一念想到“反正也不是没看到过”,身体已经转了过去。
  身后周瑜的声音正不紧不慢:“出城时我沿江都留了人手马匹,待船靠岸,你随我下船换马一同先走,让伯符率众来出城来迎一迎甘兴霸。”
  礼数做足,既给甘宁足够的重视,也正好让她避开。
  赤着上身的男子端端正正跪坐在火盆旁,拿了干布飞快地擦抹身体。宽肩窄腰,筋骨坚实,肌肉遒劲,也不知是汗水未干,还是他动作太大,牵动了肌肉的关系,明灭不定的火光竟似在他的腰腹之上照出一圈流光暗色,亦照出短褐长裤,一片深深浅浅的褶痕。
  简直……秀色无边!
  
  ☆、第七十七章
  
  脸上的热轰地一下全部冲进脑中,李睦紧紧抿住唇,好像稍稍放松,心就要从嘴里跳出来。然而唇角却不由自主往上勾起来——果然身材绝佳!
  一句话说完,不听李睦回应,周瑜下意识就抬头,正好撞上一双通透明澈的黑眸,眨也不眨地落在他身上。
  “你……”万军之中进退自如的江东名将僵着脸僵着身,好似一眨眼间就被人兵临城下,缴了兵器,失了兵马。右手里拿了干布,左手提着中衣,却不知是该继续擦,还是立刻穿衣,亦或是伸手……挡一挡?
  李睦原还想好了马上跟着问一句甘宁是如何先一步脱身的,掩一掩脸红,就装作浑不经意的模样,随意看上一二三眼,却不想周瑜的反应……如此有趣!
  就着跪坐的姿势挺腰直脊,腰身两侧的肌肉也跟着绷紧起来,彰显着成年男子的阳刚英武,也叫嚣着此时这位沙场骁将……紧张得不得了。
  像从没被人看过一样……好像她从没看到过一样!
  李睦脸上还发烫,做贼似的心绪一下子就放松下来,眉眼一弯,大大方方走到周瑜身侧。
  到底是带兵数年的将帅之才,惯于杀伐决断,临阵断机,反应极快,三选一的决定周瑜只犹豫了一瞬间。初时的惊愕与无措一瞬即过,也立刻想到了李睦反正也不是没看到过的那一茬。
  只不过之前那一回不论形式还是心境,他都要坦荡得多,也无谓得多。
  然而,正当他定下心神,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轻轻一笑,套上了中衣时,突然被李睦压住肩膀,紧接着领口一紧。
  中衣刚刚上身,衣带未系,领口未整,就被李睦一把拽住。他一抬头,眼前一暗,少女秀致的容颜就到了眼前,长眉轻扬,带着疏朗英气,眼中的笑意盈盈,柔软温润的唇就印了上来。
  周瑜猛地睁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副熟悉到了极点的清丽眉眼,近得几乎令他生出重影来,黑眸垂落,眼睫轻颤,长眉入鬓,有深入浅。鼻尖蹭在脸上,细嫩微凉,唇又是火烫,细细的呼吸好像一下下撩拨,传入耳中,传到心里。
  一缕尚不及擦干的水珠自他发际滑落,沿着眉梢,往下滑向到嘴角,李睦恰逢其时地停一停,换了口气,伸了舌到他嘴角轻轻一卷,卷了进去。舌尖还自他唇上一扫而过,快得好像春天的飞燕贴着水面掠过。
  周瑜的呼吸一下子就沉重起来。
  谁说这小女子不谙男女之事!
  亏他还藏了许久,想慢慢来……亏他昨夜只偷偷在她唇角碰一下还紧张许久,犹豫许久,唯恐如此……吓着她!
  眸色暗了下来,他尚未娶妻,不等于他不知男女之事!
  脑中反复回响蓟春驿馆中她撕开衣摆的那一声裂帛之声,干脆利落,如同她的人。当断则断,当裂则裂,全无拖泥带水。不知不觉,手停留在她的衣襟襟口,只要一用力,稍稍一用力,那样的天籁之音就会重现。
  是谁曾告诉他少年心性,血气方刚?他已过冠年,比青稚少年……血气更甚……当属正常……吧!
  于男女之事,李睦并非迟钝,只是谈了几场无疾而终的恋爱,最终都以性格不合草草收场,久而久之,她也学会了得之我命的不去多想。
  一般来说,性格不合是个万灵借口,可到了她这里,倒成了千真万确的事实。她性子强,逞强好强要强全部沾边,不怕上厅堂却从来都下不了厨房,不会柔声细语地撒娇,最烦人说话轻得听不清,素来言辞锋利,效率如风。
  做不了大男人的小女人,却又不想当小男人的大女人。
  自然是性格不合。
  所以,唇舌厮磨,难得主动一回,却终因业务不熟练片刻就被夺去了主动权!
  唇舌之间,纠缠卷绕,周瑜也带着指点江山,意气风发的意味,此处可一战即退,诱敌深入,彼方则需反复缠斗,硝烟不休,成竹在胸,条理分明,又飞扬激昂。
  总算李睦最大的优点就是从不服输,一朝失手,尚可奋起再战。刀箭上的功夫不可能及得上他,唇舌总不能再逊色。
  压着的呼吸将心跳逼得更快更重,待李睦仰起头来时,脸上烧得仿佛染红了眼眶,贴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周公瑾,你以美色惑主,可知罪?”
  故意摆出孙权的架势,气息轻轻袅袅,一手还攥着周瑜的衣襟,却因气力不足反而将自己拉得凑上去,一大半的力道都吊在他身上,声音低哑,尾音婉转,也不知是谁在惑谁。
  周瑜伸手托在她背后,听懂了她话中之意,眉梢轻挑,眼睛里的笑意映着身侧的烈烈火苗,仿似要将这天地都一同烧着:“那这美色……我主,还满意否?”
  不细论孙权只是孙策之弟,只要她说是主,那便是主——一派祸水模样。
  李睦情不自禁笑起来,伸手环住他的腰身,心口跳得好像要从胸口蹦出来一样。耳侧听到周瑜的心跳同样也是又疾又重,从来不知道原来两个人的心跳能跳成同一个频率,欢快又心慌。
  这个男人,被她算计过,也算计过她,见过她最狼狈的模样,也被她见到过狼狈不堪的样子,末了居然非但没有彼此嫌弃,还都把很狗血地把自己都算计了进去。
  明明聪明绝顶,却用把女人送到她面前这种笨到极点,又令人啼笑皆非的方式告诉她不用联姻,他也可以令江东世家安稳臣服。
  是谁说……与周郎相处,如饮美酒,不觉自醉耳。
  李睦很想认识他一下,然后送他一大瓮三蒸三酿的烈酒,痛饮一番,谢他一句千古名言。古人诚不欺我!
  便在这时,外面忽然有人在叫“公瑾何在”,一句惊飞芦中雁。
  正是甘宁的声音。
  周瑜猛地惊觉,狠狠吸了口气:“那个……”
  李睦忽地一笑,攀着他的手臂坐正了身体,揉了揉压在一侧的脚踝,目光却沿着他被她拽皱的领口往下一滑,挑了眉梢故作担忧:“你……现在这样,怎能出去?”
  乌黑明澈的眼眸落在不该看的地方,周瑜顿时俊面赤透:“阿睦!你是女子!”伸手一把掩住她的眼睛。
  情动之处忽然如此,他正懊恼,不想她竟还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简直要被她气死。
  李睦反手握住他的手,言辞上分毫不落下风:“废话,我当然是女子,要不然你还断袖不成?”
  从不输口舌的周瑜一如往常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感觉李睦的睫毛在掌心刷了刷,只能又压低了声音,轻声柔声,好言好语,一派无可奈何:“自然是要出去,我若再不出去,甘兴霸就要进来了!”
  若非早知道这船上有女子,甘宁早就进来了!
  “嗯。”始作俑者乖乖点头,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一划,眼睫又颤了颤,“那你走吧,把手拿开。”
  “不许看!”执刀挽弓稳如泰山的手掌微微颤抖。
  李睦弯了唇角,答应得飞快:“好,我不看。”
  感觉到掌心里的眼睫安服下来,不再轻颤,周瑜慢慢拿开手。李睦果然乖乖地闭着眼,脸颊飞红,睫毛轻颤。
  想到昨夜她睡梦之中还在唤“周公瑾”的样子,再想到方才小女子“不知进退的挑衅”,不禁小心翼翼地探了身,在她眼睑上落下一吻。
  温软的暖意贴着眼皮,一点点氤氲开来,李睦伸手抱住他,用尽全力,用力箍紧。坚实的臂膀,胸膛宽阔,实实在在,令人心中安定。
  外面叫“公瑾”的声音又响起来。
  周瑜叹息一声,李睦睁开眼,在他手臂上轻轻一拍:“去吧去吧,再不去就真要进来了。”一面说,一面高高仰起下巴朝他晃了晃,以示自己“没看”。
  没向下看。
  周瑜摇摇头,满脸无可奈何的笑容,迅速地起身穿衣。
  看着他出去前又背过身去在舱门口停了好一会儿,李睦忍不住又笑出来。
  “幸值隆冬,雁不及北归,尚可猎。”
  依稀听到周瑜低语了一句。
  士昏之礼,下达纳采者,用雁。
  这一句,若是换在数月之前,李睦定然一头雾水,全不知说得什么意思。好在那一封封“加急军报”,好在士之耽兮,不可说也,及尔偕老,无使怨矣。好在有参差荇菜,有水陆城门。
  言下之意,话外之音,李睦听得明明白白。
  昏者为婚,以雁纳采。送活鱼不易,活雁……应该没那么难罢……
  李睦坐在火盆边,不由遥想当太史慈收到活雁时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第七十八章
  
  甘宁站在一条小船上,与行驶中的大船靠在一起,只与周瑜说了数言便又驾船向后而去,从头到尾,都不曾向舱内看上一眼。
  他一走,李睦立刻披了周瑜的外袍出来,四下看了看,很小心地站到周瑜身后,避开四面可能看到她的目光。
  雨已经停了,夹在雨丝里的冰珠子变成了雪花,轻轻薄薄地从厚沉沉云里飘下来。周瑜的外袍比李睦的身量长出一截,长长的垂落在脚下,将她整个人都拢了进去。
  李睦望着甘宁方才靠过来的方向,忽然抬头问:“甘宁见你从蓟春带了个女人出来,就没问你什么?”
  怎会没问!想到方才甘宁一句“大丈夫当高远为志,切不可旁顾丧志,空误一身才干”,周瑜就哭笑不得。这与劝他切勿沉迷女色,也没什么差别了。
  “此时顺风起帆,很快就能到寻阳,你何不歇一下?”心里好笑,却又觉得这事若是被李睦知道,定要笑他,便故意转开话题。
  李睦昨晚睡得不错,也就无所谓争取这原就也没多久的时间去“歇一下”。看周瑜的脸色,就知道自己猜得不错,不禁低头而笑。
  被她看破,周瑜也不恼,只笑着摇了摇头,替她拉上风帽,就仿似不觉一般说起了他之后对孙乾和祢衡两人的打算。
  孙乾是刘备亲信之人,就算强留他下来,也不见得就能说其降,而刘备现在又还寄于曹操之下,无疆无权,倒不如直接卖个人情,将孙乾送还给他。
  提及刘备,李睦倒是忽然又想起个人来,眼睛一眯:“何不要他用陈登来换孙乾?也让陈登看看这位仁义无双的皇叔到底有多仁义?”
  “既然要送回去,此事要做何妨做得干脆,何必再令刘备多宣扬一句我们待人太苛?”仿佛早就猜到她会有此一言,周瑜扬眉一笑:“你若还恼下邳之事,他日疆场交锋,我俘他回来,凭你处置可好?”
  陈登极其家族所行,在这个时代并非特例。若是以此事相挟,将来便很有可能成为诸多世族豪门抵触的理由。而同样,刘备一声哀哭,一句为难,若真的拿陈登来换,他们还能杀了陈登泄愤不成?怕如此一来,人说刘备无义之前,就要先责他们一个无容人之量!
  不如大气漂亮地抬手,至少将来刘备明面上就要感念他一回。
  周瑜并不计较陈登之行,却不想李睦再为陈登之事动气,一番衡量固然说得隐晦,说要拿陈登也是神色认真。
  好在李睦也算是对世族的影响了解得不少,一句“待人太苛”,也足够她想明白这当中的弯弯绕绕。
  说到底,都是为个声名在外。
  耸一耸肩,李睦无可无不可:“下邳之事皆不出你所料,我就算要恼,难道不是该恼你?”故意挑了眉摆出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神色,周瑜不由朗声大笑。
  从孙乾说到陈登,再说祢衡,一桩桩思虑,一件件安排,周瑜说得仿若天高云淡般随意,却详尽仔细,清清楚楚。
  顺风行船确实极快,周瑜才刚说完祢衡当着曹操的面赤身擂鼓的事,放眼望去,寻阳城的城廓已然隐约可见了。
  然而,巍峨的城楼在翻涌的雪气里也呈现出茫茫一团白色,就如同数日前连日下雪之后的景色一样。
  李睦掀了一半风帽抬头看了看天上洋洋洒洒的雪花,又眯了眼眺目远望:“这雪才没下多久,怎么城楼上都积了白茫茫一层雪了?”
  周瑜脸色微微一变,忽地几步就走上了船头,极目远眺。
  船身破水而行,船头颠簸最甚,李睦看他身形随着船头上下起伏,几度站立不稳,目光却仿佛黏在了远处的城廓上,片刻不离,脸色凝重,如临大敌,心里隐约也跟着不安起来。
  说是白茫茫的,越行越近之间,却又似乎不太像雪。他们距离寻阳已经很近了,渡口的影子就在前方,眼下抬头只见雪花轻扬,而眺望远处却有白花花的一团团似乎在迎风而动——哪有积雪还会飘动的?
  难道……他们才离开一天一夜,寻阳就出事了?
  可按照周瑜接到的军报,孙策就应该和他们前后脚入城,哪怕袁术立刻打过来了,有孙策坐镇于城内,也不至于这点时间就能出事。
  扶住行道旁半人多高的女墙,李睦摸索着扯过一根帆绳,往腰里腕里绕了两圈,又紧紧攥在手里,一步一停,也站上了船头。
  舱前还不觉得什么的江风扑面而来,仿佛突然就凛冽起来,一瞬间,逼得人呼吸不畅,口鼻酸涩,脚下不规则摇晃的船体被时不时飞溅上来的浪花打湿一片,如同随时会一头栽进水中,将站在上面的人狠狠甩落下去。
  李睦扶了一把周瑜的肩膀,心口怦怦直跳,一开口就呛了一口风,根本说不出话来。正要将他扯回去。不想才一用力,一阵疾风吹过,眼前雾散少许,寻阳的城楼已然就在眼前了。
  城门角楼,高墙峨峨,不见猎猎旌旗,气势冲天,竟是举目皆白,一派悲肃苍凉!
  这是……悬白旗投降,还是举城挂丧?
  李睦心里一咯噔。不论哪种,都非好事。
  周瑜又看了片刻,直到城楼上的白幡白旗,历历在目,猛地一凛,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然而才走出两步,又回身将李睦的手腕一把抓住,将她一同扯了回来。
  不想自己反倒成了被扯回来的那一个,跌跌撞撞地回到舱门口时,微微愣了片刻,周瑜已然扬声使人摇小船去向后船的甘宁报讯,一面又下令立刻扯满风帆,桨手上船,全力靠岸。
  寻阳北面城门距离渡口只有五十里,不等船行靠岸,李睦就看出不对来。
  临行前,周瑜曾在江边布置下接应的人马,也留着书信给孙策,一见他船只南归,便即刻北征,以攻城起战之势夺先声,兵压蓟春,以人质破城,再据城逼黄祖放归甘宁,甚至即刻正面一战!
  然而此时江边人迹全无,只有几匹无人的战马在雪中紧挨在一起交颈低嘶,再望城门,白幅招展,白幡如云,漫天飞雪接天连地,城上城下,又是一片迷蒙,似有无数人影憧憧,却又一个也看不清晰。
  船一靠岸,江风一绝,李睦就隐约闻到一股硝烟硫磺的味道,已然淡得不再刺鼻。可在这个全无化工产品的时代乍然闻到这个味道,李睦一下子就警觉起来。
  她在皖城时尝试配制火药失败,深以为憾的同时也觉得此物研制太过危险,稍有不慎就会炸炉伤及人命。故而来寻阳时,铜炉鼎盖一样没带,压根就没有过再尝试的心思。
  那这硫磺的味道又是从何而来?
  原本见到满城挂白,李睦头一个反应就是孙权最终还是不行了,可此时却隐约觉得不对。
  这时,周瑜回头向她说了一句“留在船上”,便自己已经牵过一匹马,不及等所有人都下船,就翻身上马,向着城中就奔驰而去。
  “公瑾……”事涉火药,李睦怎么可能还在船上待得住!
  也顾不得在不在甘宁面前露面,一把扯了拖住脚踝的外袍紧跟着跳下船,也牵了匹马,手忙脚乱之间,却发觉这套临时备下的短褐只有一条衣带,身上又无多余绳索,只能在奔回去。
  甘宁也已然赶上来,与她打了个照面,不觉一愣:“权公子何时上船的?”
  李睦此时的全副精力都在周瑜身上,他马术精湛,五十里的距离策马片刻就到!又哪有心思再来应付甘宁的一脸诧异?
  “问将军借刀一用!”草草一拱手,攀上船板拖了系锚的粗绳,往他面前一横。
  甘宁皱眉:“此乃锚绳……”
  “快!”李睦厉喝一声,“烦劳甘将军随船队暂留,若无我与公瑾手令,不得进城!”
  不管满城挂孝是否是孙权出事了,江边无人报讯,城门无人迎接,都实在不合情理,若是甘宁跟着一起进城,万一城中有什么变故,岂不是连个接应的人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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