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三国]周郎周郎-第5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比武,从早打到晚。
这些军中儿郎都是见过投石机下的尸山血海的,不管世人如何看法,他们最清楚正是这些匠人的劳作为他们带来军功战绩,以及战场上更大活下去的机会。
而李睦和周瑜也正是清楚这一点,才坦然在众人面前上演了如此一出戏码。知道他们明争暗合的自然心里有数,不知道的,也就会如他们所愿将今天这个交锋场面传扬出去。
只是顾雍生性谨慎,还是不放心,又追问道:“此才吴郡一地,若六郡盐场皆按权公子之法改制,公瑾还需都征来开通水道么?”
这句话,不等周瑜回答,李睦就率先开口:“顾公此言有差,晒盐之法并非出于我手,又如何能改六郡之盐制?虽都处长江以南,但各地地势各不相同,如何改,能否改,还要烦劳太史将军回去请令妹赐教。”
此言一出,仿佛一颗石子投落湖心,众人或惊或愣,面色各异,随即纷纷交首接耳,相互打听起来。
有人如张昭等早就听李睦提及过晒盐之法不是她想出来的,原还当她是谦逊,就算是真信了的,却也从不知道这晒盐之法竟是出自一个女子之手!
或惊异或怀疑,唯有太史慈看到周瑜在李睦说到“烦劳太史将军”时猛地挑眉,又惊又喜的目光湛然生辉,其中的欣喜得好像阳光铺洒般的笑意激得李睦的脸腾的一下红起来。他知道李睦之前就在吴太夫人那里,更清楚吴太夫人会与李睦谈论些什么,因而顾雍说了些什么,指责了些什么,说实话他并没有听进去多少,也没多在意。自从李睦携着孙绍一同出来,他的一颗心就悬在半空。既想从她脸上的神情里看出些什么来,却又偏不敢抬头。双手掩在袖中垂在身侧掌心出了一层薄汗,记忆里,除了头一次上战场以外,他似乎从未如此紧张过。
太史慈轻叹一口气。
他虽然也早看出自家妹子对周瑜素有情义,但他为长兄,许多事不便多问。更何况,自家的这个妹子在他眼里还只是个没长大的女娃,即便知道周瑜是诚心求姻,可如何开口将此事告诉李睦,他却一直犹豫不定。
现在李睦的这一句话显然不但表明她已经知晓了周瑜的求娶之意,更无疑等于是认同——允了他求姻之许。
心头莫名忽然松了下来,不等顾雍发问,他就向孙绍抱拳道:“舍妹既将此法献于主公,自然任凭主公决断。”
一语坐实李睦的名望,也在江东世族之中掀起滔天巨浪。而周瑜转头就求娶的消息,更是令江东六郡一片沸腾。
李睦这时候万没想到,这一年真的遭逢大旱。正是周瑜一句观天象,江东伐道开水,疏通了境内大半被淤泥堵涩的河流。条条水道,细细脉脉,倒是四通八达,降水量少了,蓄水量反而有所增长,一来一去之间,水稻的长势收成并未受到太大影响,因此在这各处缺粮的一年里,江东的百姓过得还算平稳。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这一年里,由于产量的关系,吴地的盐产,尤其是经过点滤的细盐,价格已经跌至往日的一半。形势并不严峻的旱灾根本挡不住各大行商源源不断地往江东而来,带着大批的粮草生铁,绸缎锦帛,甚至还有西凉客商带来了百余匹雄健的配种骏马,要与江东交换低价的食盐,转手以稍低一到两成的价格卖往北地,赚取巨大的差价利润。
吴郡的入江口很快就因为船行繁忙而显得吞吐量不够了。于是李睦在和张昭、顾雍等商议一番之后,果断拍板将原来的渡口拆了重建,所花费的人力物力则由一徐州广陵郡的客商以一张半年的盐引为酬统统承担下来。
从匠所到盐场,再到渡口,李睦忙得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加班赶项目时的情景,还要带孙绍看访周瑜军中操练,水寨造船,再到马场练习骑射,这一年来虽然粮草收成,税赋抚民各有所职,不用她再操心,却还是没几天能安安稳稳地留在郡府内,直将六郡之地都跑了个遍。
也就在这一年里,太史慈家中幼妹滤海成盐的名声也随着周瑜求娶的消息一同遍传江东。
转过年来的第一场春雨之后,周瑜将留驻皖城的吕蒙调了回来。
江夏的局势经过这一年也渐渐稳定了下来。初时刘表还派兵征伐,企图夺回这一郡之地,然而长沙四郡响而不应,要兵不出兵,要粮又说逢灾无粮。刘表派兵跨郡来攻,耗粮太重不说,又被甘宁接连打回去数次,更有一次愈从江北宛城绕到江夏背后,避开甘宁水军之锋,却被吕蒙看准了时机拦腰截断,不但一口吃掉了其前锋部,若非宛城张绣反应快及时出兵救援,便是全军覆没之局。
自此之后,荆州军就再没有轻入江夏境。
吕蒙入城的那天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蒙蒙地在天地之间激起一层水汽轻雾。两千步卒在城外春耕百姓好奇的注视中踏着点点飞泥在城门口列队驻步。
李睦右手边是周瑜,左手则牵着孙绍,带了一队亲卫就在城门口相迎。
吕蒙当先走在最前面,遥遥就看到了那个依旧单薄的身影站在最中间,隔着透凉的烟雨,心口一片火烫,突突直跳。
“蒙聊无寸功,何敢劳主公亲迎?”
跳脱的少年郎经过这一年的风雨锤炼沉稳了许多,身量也高了些许,脸颊也消瘦了些许,古铜色的面容线条更显刚毅,举止之间,隐隐显出一派为将者的风姿威仪。
李睦手一松,孙绍当先走上去,往吕蒙手下一托:“子明将军与众将士在外浴血奋战,各有功绩,孤高坐堂前,不历疆场之险,只多行几步迎一迎,又有甚可劳?”
小小少年的声音清脆,因为四处跑,到哪里都不落下骑射,原来白团团的模样褪去,和李睦相似的小麦色皮肤看着极为精神,身高也比同龄的孩子高出半个头。
这句话是周瑜昨晚教他说的,这一年里他虽然没经历这种场面,但见人见事,看多了李睦巡营,周瑜操演,又听多了顾雍及张昭的说教,面对这乌压压风尘仆仆的百战之军,口齿清晰,一派少年老成模样,纵然还看得出些微紧张,总的来说,对一个七岁多的孩子而言,已经极为不容易了。
见这孩子腰板挺得笔直,扶起吕蒙后还回过身来飞快地朝她眨眼,高高扬起的下巴尖尖向她求表扬,李睦不由笑了出来。
她没带过孩子,也不知道该怎么教孩子,只能遵行以身作则四个字,无论到哪里,干什么,都带着他,多听多看多问,让他看到她看到的,听到她听到的,告诉他她想到的,也听他讲他的想法。有些讲不清楚的,她不知道的,就问周瑜,问张昭,问每一个可问之人,给出的答案不一样,再一起想为什么会不一样。设身处地,慢慢分析这些答案中隐藏的各人不同的想法。
不得不说,孙绍是个极懂事,极自律的好孩子。
吕蒙行足全礼,起身抬头时,恰好看到李睦望着孙绍微微而笑。
天空还飘着细细的小雨,将她束在脑后的长发打得半湿,几缕飘散着和鬓发缠绕到一起垂贴在脸颊两侧,泛着一层黑亮的光泽,衬得她的笑容仿佛也浸透了水一般润泽。吕蒙只觉得心里也如同浸了一汪水,点点雨丝直落其间,激起层层叠叠的涟漪,一圈一圈往他四肢百骸荡漾开去。
孙绍转身走回李睦身侧,仰头朝她咧嘴一笑,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她。
于是李睦任由他又牵住自己的衣袖,趁着周瑜点军,腾出两只手来,朝吕蒙拱一拱,然后就像以前那样往他肩头砸了一拳:“快一年未见,子明可还记得昔日的酿酒之诺?”
李睦当日谈及此事时两眼放光的模样,吕蒙自然没忘。只是之后周瑜回来,李睦随军走得匆忙,紧接着又因孙策之事各城戒严,千头万绪的军务一下子都压到他身上,便再无暇细想。
此时突然提起来,他正自暗暗生疚,不想却见李睦展眉而笑,就像当初哄他念太公六韬时一般熟络地朝他招手:“今晚我在城中设宴犒军,就请子明试饮此酒。”
吕蒙一愣:“此酒……酿成了?”莫名生出一丝可惜之念。
“寻常三瓮酒方能蒸出这么一坛子来,”李睦伸手比划了一下坛子的大小,冲他眨眼,“子明今晚可切莫贪杯饮醉了。”
依旧是那副单薄纤瘦的身板,还是那副坦然率直的性子,吕蒙看着眼前这个仅比他小三岁,却比他矮了大半个头的少年,方才手足无处安放的拘谨、心跳骤然加速的惶然一下子就消散了开去。咧嘴朗然一笑,回手就李睦肩头回了一捶:“胡言!我几时醉过……”
话音未落,拳头连李睦的衣衫都没沾到半分,就突然被人一把拦住,肘弯处猛地一痛,吕蒙尚未反应过来,伸出去的手已然不由自主地缩了回来。
“公瑾你……”望着不知何时挡住李睦半边身子的周瑜,吕蒙甩着手不解。
周瑜淡然一笑,眉梢轻扬,接了他的下半句话:“今晚就看你能饮多少不醉。”简简单单一句话,吕蒙却听出了丝丝寒意,下意识缩了缩头,往脸上猛地抹了一把。
李睦的犒军宴设得财大气粗,一瓮瓮美酒流水一般管够,更有蒸馏过的烈酒散发出的酒香浓烈冲鼻,全不比普通酒水的绵软。入口火辣,对这个时代已经适应了酿制酒浆的喉咙而言,极为刺激,非常符合这些大头兵们对酒的审美。
席上的烈酒是李睦耗尽所有的存酒蒸馏出来的,而由第一批出产的食盐换来的粮食又足够再酿一批新酒。亏了周瑜提前引渠,这年江东的粮产平稳,再加上源源不断的盐产,这点酿酒所耗,她完全承受得起。
几轮酒过,数名贪杯的将士已经头重脚轻被席间侍者搀至屋中稍歇,而吕蒙一双眼睛透亮,正与周瑜拼第二坛子,周遭一众叫好声,起哄声热热闹闹,更有军中气盛的小将借着酒劲来向李睦“讨教”。
李睦在这种场合从来不摆架子,端了酒盏面带微笑,几乎有问必答。就算是被问及何时迎娶昔日出征在外时心念所思的女郎,她也只挑一挑眉,一句轻飘飘的父母之命,再摸一摸孙绍的脑袋,就自然而然地打发了过去。
吴太夫人深居浅出,显然还沉浸在长子之丧中,而孙绍更是父孝未除,再加上年纪幼小,如此场合只端了一盏果浆跟在李睦身边随她举杯。
一时之间,半醉的兵士稍稍清醒,吵嚷着要敬酒的人也收殓了少许。只片刻,就立刻又有人转开话题问起军械。李睦洋洋一笑,一句只凭军功便允他们入匠所一观,顿时又激起一阵热血兴奋来。
纵然应对自如,李睦还是不敢托大饮蒸馏过的烈酒,只喝米酿的原酒,一连数盏入口,酒力倒是没什么,两颊却也染上了一层薄红。
吕蒙正喝得微醺,一仰头间就不见了周瑜身影。缓缓放下酒坛拨开人群四面一望,只看到周瑜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李睦身前,豪爽地朝众将士举樽满饮。
就在这时,门外一员小校飞奔进来,跑到李睦身侧,向孙绍禀道:“广陵江口发现一支船队,打的是刘备旗号。”
喧闹的堂中,他这句话说得并不算太响,但围在李睦和周瑜身边的将士却是都听清楚了,顿时为之一静。
于是,这一层安静就如同江口的浮浪一般一波一波地蔓延开来,除了实在喝多了的几名兵士还喊闹得欢畅之外,其他兵士纵然没听到禀报,骤然发觉主将这里的气氛一下子沉下来,也渐渐跟着安静下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周瑜最先开口:“船队多大,几石的船?”执了酒樽的手轻轻摇晃,眉梢带笑,黑眸清明,不见一丝醉意。
那小校俯身答道:“一共二十条百石船,为首五条艨艟只张半帆,见了我军水上巡哨就立刻收帆,打出刘备旗号,说求见主公。”
刘备又来?
李睦喝得没周瑜多,眼中却已经染了几分朦胧酒意,脸颊耳根都有些发热。她一面用手背贴住脸颊降温,一面皱眉。
徐州一战之后,曹操并没有拿刘备怎样,反而表其为广陵郡守,将他留在了广陵,与江东军隔江相对。李睦并不知道这是陈登向刘备献的计策,只隐约看出曹操欲用刘备牵制江东的意图。
她虽不信刘备会甘心为曹操所用,然而这么些日子来,这位汉皇叔却真的老老实实地呆在广陵江口,一点幺蛾子都没出。令她几乎就要以为他准备就这么等到曹操和袁绍全面开战的一天,直接扑曹操的后路去了。
此时夜色已深,他居然只带了二十条船就渡江了。还求见?
“那……阿绍要不要见他?”李睦低头问孙绍。
孙绍清亮的眸子眨了眨,向那小校一摆手,朗声道:“有请。”
清脆的声音四平八稳,颇有气度,若不去看他一只手还攥着李睦的衣角不放,确也有几分上位者令出必行的模样。
李睦笑着点头,向众将士抬了抬手:“刘玄德闻酒香而来,我等总不能太过小气。添一张案席,也请他入座见一见我江东群英。”
原本将士之中有人心生防备放下了酒盏,准备随时迎战,也有人窃窃私语,猜测刘备此来意图,还有人想着在徐州时被关羽袭营的那一夜而暗自咒骂,听李睦直接嘲讽刘备缺粮慕酒,衅意十足,不由都轰然大笑,自有人立刻嚷着吩咐侍者准备添席,有人说要添在末座,也有人主张放在酒瓮边上,让他好好闻一闻酒香。
场面又喧闹起来,孙绍仰起头来看看李睦,再看看周瑜,见这两人好整以暇地坐了下来,丝毫没有制止的意思。周瑜的唇凑到李睦耳侧轻语,李睦唇角微扬,点了点头,也侧头低声说了一句。小家伙放下心来,也跟着在两人身前坐下,身形却微微朝后仰一仰,凝神从众人的喧闹声中倾听他二人的谈话。隐约听到李睦提起“徐州夜袭”及“算账”,歪着脑袋想了想,暗暗为刘备叹了口气。
刘备带的人不多,带进郡府的更是只有两人,还都是熟人。
关羽一身绿袍,枣色面膛,凤目长眉,一手按住腰间佩剑,一手负于身后,不用多余的动作,只往那里一站,就如一柄出鞘长刀,锋锐外渗,直逼人眼眉。
而另外一人,白衣短褐,高大英武,却是赵云。
李睦摸了摸鼻梁,忽然就笑了。
刘备用陈登之计,放弃在曹操的眼皮子底下投袁绍的打算,转而欲往荆州刘表处去。不想这年遇旱,灾情虽不至于严重到饿殍满地,民生难存的地步,但别说余粮招募军勇,就连广陵驻军的粮草,若非有陈登这位出身徐州世族的典农校尉,已然难以维系。
要兵无兵,要粮无粮,刘备就算要投靠刘表,却连一路上关羽和张飞的部下亲兵所耗军粮都未必拿得出来,故而一拖就拖到如今。
刘备趁夜而来,没想到正赶上吕蒙的接风宴,还没走进郡府大门,就闻到了浓郁的酒香,想想他在广陵只能用小斗发粮,而江东竟还有余粮酿酒设宴,心中顿时生出一丝不平来。
而且,领路的小校还就这么直接把他引到了宴席之上。他此来用的是为广陵向江东借粮的借口,实际却是要借船借道去荆州。荆州与江东虽有世仇,但毕竟孙坚是死在黄祖军中的冷箭之下,如今黄祖已亡,刘表与孙氏之间的旧仇就不是无可解的死局,但这人多口杂的场面,让他如何开口游说孙氏子弟不记孙坚之仇?
席上众将汇集,刘备心里正自郁闷,李睦已牵着孙绍起身,与他拱手见礼:“不知使君忽至,酒残羹冷,未能待客,还望恕罪。”
孙绍还记得刘备在孙策灵前说江东无主的情形,对这个面白微须,样貌寻常的大耳贼全无半点好感,却对黑脸黑须,身阔体壮的张飞印象不错。朝刘备身后张望了一眼,见这回张飞没来,无趣地撇了撇嘴,目光就落到了另外两人身上打了个转。
“是备未报而来,扰了吴侯之宴。”刘备向孙绍深施一礼,礼数周全,毫不在意这个七岁的孩子高不及他半身,也仿佛全然不记得自己曾当着他的面说江东无主。
脸皮如此之厚,李睦深表佩服。
“子龙无恙否?”趁孙绍回礼的间隙,李睦朝赵云点头,目光一掠,就注意到他腰间无剑,只有系剑的佩带垂于身侧,显然是在门外就解了剑。
再一看关羽和刘备身上的佩剑,立刻心中了然。
赵云抱拳回礼,言辞谦和:“劳权公子挂念。”手无寸铁的年轻将领身姿依旧笔挺如枪杆一般,半点不损战场挥洒的英姿。站在刘备身后,不卑不亢。
刘备随即接口:“乌程侯相救子龙的恩义,备感念至甚……”
李睦承乌程侯一事,江东有识者皆知这是曹操的离间手段,故而鲜少有人真的当面用这个称呼,对李睦还是都由“权公子”相称。如此一来,赵云习惯性的一句“权公子”和刘备的称呼不同,落在在座的江东将士耳中,倒立刻生出几分亲疏差别来。
“刘使君何出此言?”李睦也察觉了其中的差别,更乐得有如此差别,眉梢一挑,摆一摆手,“权素敬慕子龙将军忠义,又岂是挟恩望报之人?”
她救赵云,关他刘备什么事?语声一顿,眼角的余光正好瞥到赵云垂在身侧的手关节处隐约泛着一层微白,似是用力握紧了一下,心中一动,伸手朝周瑜肩上一拍,似笑非笑:“若照使君之言细论起来,我救子龙于袁绍之手,公瑾又救关将军于曹操,使君在江东欠下的人情何其多也。”
见刘备被她刺得一愣,周瑜唇角轻扬——李睦算起帐来,从来就不会疏漏。
一面说一面入席,侍者把盏,醇香的酒浆递到刘备面前,仿佛看到了满满一盏米粮,引得他心中又是一阵感慨江东少年当家,不知米贵粮难。
接过酒盏,他站起身抬手先向周瑜致意:“淮阴之战,云长鲁莽,犯贵军之威,备借此酒向公瑾赔罪。”
关羽立在他身后也向周瑜抱拳。想起那一夜莫名其妙的鏖战,他就不禁脸上发热。原不让张飞领军时他还道周瑜会记前仇,没想到他贸然袭营打了一夜,最后被虎豹骑抄了后路,还是要赖周瑜出兵相助。他纵然自傲本领,对周瑜的心胸气度却还是感激佩服的。
只是刘备这话说得还是别有用心。
当时领军的是太史慈,就算太史慈此时不在,犯江东军威,难道不是该向孙绍赔罪么?更何况,李睦刚还说周瑜救关羽于虎豹骑中,刘备再提夜袭,被人袭营在前,却出兵相救在后,很有几分故意“提醒”众人周瑜恩怨不分的意味。
“有酒无乐非待客之道,不如由蒙及众将士为主公演武助兴?”吕蒙饮了两坛子蒸馏酒,一身沉稳剩不下几许,跳脱飞扬的本性故态复萌。斜睨关羽一眼,对这个滴酒未沾却面红若枣的男子投去挑衅的一瞥,再向着孙绍拱手,语有所指,“壮我兵威。”
此言一出,话音未落,里里外外的将士就立刻爆发出一片叫好声。
淮阴的夜袭不止令李睦不爽至今,军中将士,无论是当时亲身经历那一战的,还是事后听闻的,都也一直憋着一股闷气。
吕蒙在皖城稳扎稳打,耐着性子以守势居多,做梦都渴望放手痛痛快快地打一仗,不料一回来就听说了这么一段,更是窝火不已。如今刘备送上门来,借着酒劲,他浑身的骨头都叫嚣着要他狠狠打上一场。总算微醺未醉,脑中清明不散,还知道寻个助兴的借口。
孙绍一听要演武,立刻两眼放光,紧紧抿着唇,满面期许地朝李睦投去一眼,随即又看周瑜一眼。这一年来军中的比试他也见的不少了,可越看就越是遗憾错过了周瑜和太史慈的那场比斗。如今一方是在淮阴与周瑜对战一夜不败的关羽,另一方则是他父亲孙策也称赞过少年资高的吕蒙,让他如何不兴奋?
虽说刘备此来为客,邀客演武似乎有些失礼,但他来的实在不是时候,酒过三巡,这些疆场拼杀的将士全身的血液都被酒劲点燃,群情激昂之下,很有几分刘备若不点头,今天不管他为何而来,连这个门都别想走出去的意思。
李睦与周瑜对视一眼,微微皱眉。关羽在后世被尊为武圣,吕蒙能否在他手里占到上风,她实在是心里没底。
然而,她一念未决,赵云自刘备身后走出来,向他躬身一礼:“既是演武,云愿一试。”
吕蒙言下的意思明明白白,刘备若一味退让,此行就算是白来一趟,没有江东的船走水路,他要避开曹操的耳目去荆州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但若关羽出手,且不说他这结义兄弟的性子高傲,对上周瑜或许还会因前事稍有顾及,而遇上生事寻衅的吕蒙……稍有差池,扫了江东的颜面,他要借的船也就跟着一起“差池”了。
故而赵云走出来时,刘备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几乎立刻就点了头。赵云武艺高强,又为人谦和,还欠了李睦个救命的人情,必不会出手过分。
得刘备准许,赵云又向孙绍行一礼。孙绍个子矮,一眼看去,就看到他空荡荡的腰侧:“你没带剑?”
“取我剑来。”李睦扬眉一笑,朝身后一摆手,自有亲兵将青釭剑捧到赵云面前,“子龙若不弃,试试此剑合用否?”
她见赵云跟着刘备同来时就转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