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金色希望-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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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川一悚，转头紧紧盯他。山本武依然保持爽朗的笑容，回望北川。
　　她咽口唾沫，转身跑出森林。
　　北川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咬牙切齿。
　　该死的天然黑！
　　跑回旅馆的时候已是黄昏。身心疲惫的一天总算要结束了，北川决定先好好吃个晚餐，再决定未来的道路。在玄关脱下鞋，北川大喊：“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小望，”智子笑着迎出来，“快进来吧，今天有贵客到来哦。”
　　“我知道啦，老板娘还让我去摘了樱桃回来招待那位客人呢。”北川将包裹递去。智子接过，和蔼笑着：“我去洗樱桃，小望先去换件衣服，再帮我去招待客人吧。”
　　北川低头，看自己一身脏兮兮的衣服，默默无言。她回房换上招待客人时穿的和服，从厨房里端出洗好的樱桃和咖啡，站在客房外轻喊：“不好意思，请问现在方便吗？这里是您要的樱桃。”
　　门内传来的居然是老板娘的声音：“进来吧，小望。”
　　疑惑归疑惑，北川拉开和式纸门：“打扰了。”
　　她低头进入，将樱桃和咖啡放上矮桌，正准备退出去。她忽然对老板娘的朋友产生了兴趣，眼睛悄悄往客人座看去——
　　黑西装小婴儿坐在软垫上，饶有兴趣看着她。见北川的表情转为惊恐，他微微勾起嘴角：“ciaos～。”
　　——她不想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探病

　　老板娘轻轻叹口气，对结冰状的北川说：“小望，你坐下吧。”
　　北川望眨了眨眼，一步一挪来到矮桌旁坐下，满脸不情愿。
　　罢了罢了，是祸躲不过。她早就想到有这么一天，只是不知道会来得这么快。北川看到桌上晶莹欲滴的樱桃，心头火起，抓起一把狠狠往嘴里塞。
　　早知道是给reborn这家伙准备的，她一定专门挑被虫蛀烂的摘。这么新鲜的樱桃给这种从内到外都黑腐烂的家伙吃，太浪费了。
　　reborn静静看着狼吞虎咽的北川望，端起咖啡喝了口，表情毫无变化。
　　老板娘看看两方的脸色，决定缓解下现在剑拔弩张的气氛：“直到reborn来了，我才知道小望和他是认识的。小望离家出走，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那两位就在这里解决吧，我这个外人先退场了。”
　　和reborn独处？她现在还不想死！北川望立马换上楚楚可怜的表情，声音掐得娇柔百转：“老板娘……”
　　老板娘冷笑，一把捏住北川的脸：“小望，别和我装可怜，这一招是老板娘我当年玩剩下的，知道吗？”
　　北川连声哀哀叫唤，变形的嘴里挤出奇怪声音。老板娘甩开她的脑袋，换上劝慰的语气：“等下好好和reborn谈，清不清楚？”
　　北川只好点头。老板娘满意一笑，冲reborn点点头，出去了。
　　拉门阖上的一瞬间，北川低下头，一副拒绝合作的姿态。reborn见她这样，心生烦躁。他活了几十年，什么奇特的事情都经历过，真的没心思去哄闹别扭的小女孩。北川望的确拥有不错资质，但这样的人在黑手党里并不稀缺，招在麾下固然不错，失去也并不可惜。要不是为了自家蠢学生，他根本不会在意北川望这个人一丝一毫。
　　作为一个意大利绅士，reborn秉承礼遇女士的原则，放弃以暴力逼迫合作的手段，道：“北川，蠢纲还不知道你离家出走的消息，其他人以为你和蠢纲一样去郊游了。你明天就回并盛，这一切当作没有发生过。”
　　北川咬咬牙，不肯说话。reborn料到她不愿出声，直接下剂猛料：“蠢纲生病了。”
　　……诶？
　　突如其来的恐慌揪住她的心神。北川下意识前倾身体，紧张瞪着reborn，不由自主开口：“生病？是什么病？严重吗？有好好在治吗？他……”
　　噼里啪啦甩出几个问题，她才意识到中了reborn的计。北川忿忿闭嘴，头扭向另一侧，不去看reborn气定神闲的样子。
　　可是reborn那边再也没有发出声音。过了好一会儿，北川实在忍不住，转头看向reborn，只见他慢条斯理地吃樱桃喝咖啡，一点都没有开口的意图。
　　该死！北川握紧拳头，狠狠瞪reborn。reborn吐出樱桃核，擦去嘴边的汁液：“要去看蠢纲吗？”
　　……
　　……
　　算了。
　　反正都会被reborn抓回去的。
　　“要。”
　　————
　　北川提着两大兜食物，跌跌撞撞跟在reborn身后。便当是老板娘嘱咐智子准备的，让北川带去给三个在森林里住了一个星期的少年补充营养。
　　明明是好事，可是拿这么多便当的人是自己，还要穿过夜晚的森林，非常辛苦。别说让reborn这家伙分担，他能不站在北川头上偷懒已经很不错了。
　　reborn的脚步越来越快，北川一边穿过挡路的树枝，一边奋力跟上reborn的步伐。不知走了多久，前路渐渐开阔。北川低头躲过最后一根树枝，眼前出现一片空地。地上搭着几个帐篷，中间生着篝火，有两位少年正坐在火旁取暖。见reborn到来，银发少年立马起身：“reborn先生，您回来了！”背对来者的山本听到动静，转头爽朗一笑：“哟，小鬼。”
　　两名少年见到reborn身后的少女，均是一愣。山本武最先反应过来，对北川笑：“原来北川同学是小鬼带来紫梅的吗？下午是我误会了，对不起。”
　　北川挤出微笑，摆摆手，将便当放下：“这是慰劳品，请随意享用。”
　　“哇，谢了！”山本接过便当，兴致勃勃拆开。狱寺隼人一直皱眉站在旁边，满脸狐疑：“你是谁？”
　　北川望想起来这是她此世第一次和狱寺隼人见面，于是鞠躬自我介绍：“我是北川望，请多指教。”
　　“北川……望……”狱寺隼人喃喃几声，恍然大悟，“你就是那个十代目看上的女人？”
　　北川望有些尴尬僵住。山本咬着饭团，拍拍北川的肩膀，含混不清道：“嘛嘛，北川不要介意。这位叫狱寺隼人，是和阿纲一起来训练的。”
　　“棒球笨蛋你说什么？我和十代目才不是这么疏远的关系！我可是十代目唯一的左右手！”狱寺瞬间炸毛，冲山本大喊大叫。
　　现在的北川望对这些上世看到腻的戏码完全不感兴趣。她看向山本，直截了当问：“沢田纲吉在哪？”
　　山本不顾狱寺的暴躁，一手搭上他的肩膀，一手指指身后的帐篷：“阿纲在里面休息。他已经睡了一天，你进去的话就把他叫起来吃点东西吧。”
　　北川点头道谢，从众多便当盒里翻出个碎花布包裹，走进帐篷。
　　刚掀开帐篷，她就看见躺在睡袋里的沢田纲吉。他双眼紧闭，面色潮红，气息很是不匀。北川望腿一软，顺势跪坐到他身边，鼻头发酸。
　　她张张口，小声呼唤：“沢田同学？沢田同学？”
　　沢田纲吉紧闭着眼，没有反应。
　　北川望心慌起来。她轻轻推了推沢田纲吉的身体：“沢田同学？沢田同学？”
　　沉睡的沢田纲吉眼皮忽然动了动。北川望又喊了几声，沢田纲吉的眼睛缓缓睁开，迷茫的眼神毫无焦点。
　　“沢田同学？”她伸出手，在沢田的眼前晃了晃。沢田纲吉眨眨眼，视线终于对焦。他慢慢转头，眼睛转到北川望脸上：“阿……望？”
　　北川望急忙点头：“对，是我。沢田同学，你好点了吗？”
　　他的表情仍是刚苏醒的茫然，呆呆看着北川望：“我……这是在，做梦吗？”
　　北川心头酸意弥漫。她吸吸鼻子，闭上眼又睁开，一把掐住沢田纲吉的脸颊：“疼吗？”
　　沢田纲吉任由北川望捏他的脸，机械般点头。
　　她松开手，笑眯眯道：“现在清楚是不是做梦了？”
　　沢田纲吉脸上还留着被捏的红印，傻乎乎笑起来：“真、真的是阿望啊……好高兴……”
　　北川望回以微笑。她俯过身，扶沢田纲吉坐起来：“听山本同学说，你已经睡了一天，起来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吧。”
　　沢田纲吉盯着拆碎花包裹的北川望，脸上挂着傻气的笑容：“阿望来看我……我真的好开心啊……”
　　听到这样的话，北川脸颊微热。她低头旋开保温瓶的盖子，粥的香味从中飘散出来。她递去勺子，看向沢田纲吉：“来，喝点粥吧。”
　　沢田纲吉伸手接过勺子，手指一颤，勺子从指间滑落。北川望眼疾手快接住勺子，无奈看他。沢田纲吉不好意思眨眨眼：“对不起……好像没有什么力气了……”
　　北川望叹口气，从瓶内舀出一勺粥，吹了吹，放到沢田纲吉嘴边。沢田纲吉看看勺子里的粥，又看看北川望，潮红的脸变得更加红：“诶……这个，那个，我……”
　　“现在的你能自己吃吗？快，张口。”北川把勺子再往前伸了伸。
　　沢田纲吉很羞涩地张口，咬住勺子，乖乖把粥吞了下去。北川再舀出一勺粥，顺口问：“烫吗？”
　　他摇头：“不烫，很好吃。这个粥……是阿望做的吗？”
　　北川吹了吹粥，递到他嘴边：“是啊。”
　　原本智子要煮粥，可北川想起惠子阿姨提过一种奈奈教她的煮粥方法。生病的时候吃到妈妈配方的粥应该会比较安心吧？抱着这样的想法，北川不顾智子调侃的目光，亲手煮了这锅粥。
　　沢田纲吉怔了怔，随即含住勺子，咽下粥，偷偷笑起来。
　　“谢谢你，阿望……”
　　北川望愣住。面对显然非常高兴的沢田纲吉，她忽然觉得能够决定来探望沢田纲吉简直太好了。
　　北川咽下唾沫，回以微笑。
　　“不用谢。”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大家看文案！封面和人设图都出来了！超级高兴！
　　这就是结合大家意见设定下的阿望。发型灵感来源于《绝园的暴风雨》里的不破爱花。我没看过这部动漫，看到评论里的A同学提到她，我就去搜了下，发现爱花也自杀过呢。多么美丽的缘分（？）！所以干脆将阿望的头发设定成和爱花类似的姬发式。非常感谢精分君的功力以及大家的意见，拼凑出非常符合我想象的北川望。谢谢大家！
　　如果这个阿望不符合你的想象，没有关系。你想象中的北川是什么样，她就是什么样，无需受人设图的拘束。毕竟这只是我心目中的阿望，和你的不一样是情有可原的，对吧？
　　因为有了封面和人设，就顺便把文案也弄得好看正式一些。大家对现在的文案有什么意见吗？欢迎提出。
　　另外文案里也有说明。除去周三外，每天都有更新。如果临时有事，会在提前请假。有时可能会更新的比较晚，但只要没有请假，那么基本都不会放大家鸽子。
　　以上。

☆、回家

　　
　　喂了半个小时，在北川再三坚持下，沢田纲吉乖乖把整瓶粥吃完，撑得直打嗝儿。
　　收好保温瓶，北川这才有闲暇问起生病的事情。沢田纲吉是昨天病倒的，症状是四肢无力，发热昏睡。山本狱寺带医生进森林来检查，查出病因是体力透支过度以及气温骤变，休息几日便可。由于医院内床位不够，再加上此病确实不严重，他们便留在森林里，等待沢田病情好转。
　　“那你病好后打算怎么办呢？回家？”北川望跪坐在沢田纲吉旁边，看着他。
　　沢田纲吉愣了下，刚想开口，外面走进个黑西装小婴儿：“他还要继续训练哦。”
　　北川望扭头瞪reborn，双眼含着火焰：“reborn君，沢田同学可是生病了，他病好后当然要回家养身体。”她刻意将“当然”二字咬得极重。
　　“对吧，沢田同学？”她看回沢田纲吉，微笑。
　　但是，沢田纲吉脸上出现为难的神色。他犹豫片刻，道：“那个，阿望……我，我还想继续训练……”
　　诶？
　　她脸上写满问号，看向沢田。沢田纲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头：“我当初和reborn约好，要完成这个训练。阿望不是说过，最讨厌半途而废的人吗……？”
　　她有说过这样的话吗？北川努力回想，似乎是在训练沢田纲吉的时候，见他积极性不高，随口说了句类似的话。北川莫名其妙烦躁起来，焦急道：“沢田纲吉你不要命了吗？！发烧还呆在这深山老林里就算了，病好了还不肯回家，你到底想怎么样？”
　　“可是……”沢田纲吉欲解释，北川愤愤将头偏转开，不愿听他说话。
　　搞什么鬼？不过是自己随口说的话，他这样当真做什么？把她的喜好记在在心上，好像他是真的喜欢她似的。沢田纲吉什么时候转型成情圣啦？他玩弄她玩弄得还不够吗！
　　气氛降入冰点。reborn不知何时离开帐篷。沢田纲吉不知所措低着头，北川望赌气般转过半个身子，随即就后悔了——做这种类似撒娇的动作，是在渴求谁来哄她？但身子已经转了来，她再转回去更是不合适，只能一边痛骂自己一边尴尬保持原状。
　　“那个……阿望，我……”沢田纲吉终于鼓足勇气，开口。
　　北川拨弄包裹打的结，不看他。
　　“我只是想，保护阿望而已……”　
　　她一怔。沢田纲吉绞着手指，低头不敢看她：“阿望一直都在照顾我、保护我。我也很想……很想有一天能够有能力保护阿望……”
　　好不容易说完这段话，沢田纲吉深深吐口气。终于说出来了！为了让阿望接受自己，他特地去请教狱寺该怎么做。狱寺给他的意见就是：将自己的真心毫无保留地吐露。
　　所以他拼命坚持着说出这段他平时根本不敢说出的话语。沢田纲吉依然不敢抬头，惴惴不安等待阿望的回应。
　　“你是笨蛋吗。”
　　沢田纲吉诧异抬头，发现北川望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双眼通红。
　　“沢田纲吉，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因为你永远无法保护我。”
　　阿望丢下这句话，跨出帐篷。
　　————
　　北川望蹲在离营地不远的溪水旁，往脸上扑着水。秋天的夜很冷，溪水冰凉入骨，但依然驱散不了她头脑的燥热。
　　被沢田纲吉告白，是她这辈子最难以置信的事情。她告诉过自己无数遍这只是沢田纲吉的错觉，可她还是忍不住为之雀跃。不应该快乐，不应该相信，更不应该接受，她完全不知所措，只好选择最粗暴简单的解决方法——逃避。
　　其实北川心里清楚，她是不可能永远逃下去的。可至少，她想要避开那段未来战发生的时间。但是在这段时间里离开并盛，就真的能躲过未来战吗？那个白兰会就此善罢甘休吗？她不愿意去想。
　　或许当时接近沢田纲吉就是错误的选择。什么能够正常面对沢田纲吉后就能走出阴霾，都是哄骗自己的借口。一遇上沢田纲吉，她就变得软弱不堪，当初被抛弃的痛苦也让她以“此沢田非彼沢田”、“顾全大局”的理由原谅忘掉。毫无底线地重新栽下这段无果的恋情。
　　活了三辈子，她没有一辈子是活明白过的。上世自以为玛丽苏自恋无敌，落得自杀凄惨下场。这世则继续和上世遗留下来的情感纠缠不清，感情啊未来啊，什么都理不清楚。
　　落到现在这个逃不掉也无法留下来的下场，都是因为她贱，她活该。或许上世她的死亡，不怪白兰，更不怪沢田纲吉，怪的是她的懦弱和自以为是。
　　即便上天垂怜，给她重来的机会，她还是搞得砸得不能再砸。是啊，她还是上世那个软弱不堪的人，无法坚持本心，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毫无理智可言。她依然是那个烂人，从来就没有改变过的大烂人。对于她这样的烂人，给多少次机会都是没有用的。她永远不会改掉她的毛病。然而，她是个普通的烂人就罢了，可她偏偏是从异次元来的孤魂，一着不慎就会让整个世界崩盘。她糊涂到害死自己已经足够，她一点都不愿意让其他人为她陪葬。
　　北川望，你是世界上最笨，最蠢，最愚昧的大傻瓜！
　　她捂着脸，肩膀不停颤抖。不断流出的眼泪落入指缝，混着冰冷溪水滴到地上。
　　忽然，北川的肩膀被拍了下。哭得正激动的北川一时没反应过来，重心前倾，扑通落到小溪中。
　　北川全身浸入水中，冰凉溪水让她打个哆嗦。北川望微微睁开眼，看到月光穿过溪水照在小溪底部，落在底部的小石头反射出闪亮光芒。她慢慢闭上眼，放松全身，任由身体沉下去——
　　“哗啦——”
　　一只手忽然伸入小溪，握住北川的小臂，一把将她拉起来。
　　北川睫毛颤抖两下，眼睛缓缓睁开，看清眼前的少年。
　　山本武松开手，满脸歉意：“对不起啊，北川，吓到你了。”
　　她呆呆看着面前的少年，眼神迷茫。　
　　山本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到北川身上：“我带你去换套衣服吧，北川应该可以穿阿纲的衣服。”
　　她依旧沉默不语。山本抓抓头发，露出招牌笑容：“北川是不是在生气我没有马上把你拉起来？哈哈，这个小溪不深，刚好到我小腿，我还以为北川能爬出来，没想到被我吓得没有反应过来，真是对不起啊。”
　　北川紧捏着山本的外套衣角，用力眨掉睫毛上的水珠，看上去像在流泪。
　　她忽然开口：“我想回家。”
　　“诶？”山本愣住。北川向前跨一步，抓住他的上衣：“我要回家。”
　　“喂，喂，北川你怎么了？”山本扶住摇摇欲坠的北川，“我和狱寺明天送你回去？”
　　“我要回家。”北川再次重复这句话。
　　她苍白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落下一颗泪：“可我回不去了啊……”
　　————
　　沢田纲吉坐在帐篷里，愣愣出神。他完全不明白阿望刚刚留下的话。是阿望嫌弃自己太弱了吗？觉得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她？
　　咿咿咿咿咿！！果然自己就是个废——
　　忽然，沢田纲吉听到帐篷外山本焦急呼喊北川的声音。他心中出现不好的预感，披上外套就冲了出去。
　　一出帐篷，他看见营火旁围着几个人。浑身湿透的阿望跪坐在营火旁，表情呆滞，嘴里喃喃着什么。山本站在一边，扶住阿望瘫软的身子，神色焦急。狱寺也坐在火旁，似乎完全没搞清状况。他看到沢田纲吉向这边走来，又是惊喜又是着急冲到沢田身边：“十代目，你怎么出来了？身体好些了吗？”
　　沢田纲吉随意点点头，问狱寺：“阿望她这是怎么了？”
　　狱寺立马立正站好鞠躬道歉：“对不起十代目！我、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棒球笨蛋那混蛋看到那女人蹲在溪边，就去问了声，然后他把这女人扶过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了。作为左右手，我失职了，真的非常抱歉！”
　　沢田纲吉安抚好自责的狱寺后，总算来到阿望身边。他这才听清阿望嘴里的话语。
　　——我要回家？
　　阿望居然这么想回并盛吗？
　　他小心翼翼将手放到阿望头上，模仿以前阿望安慰自己的样子：“阿望乖，没事的，我明天带你回家。”
　　“带我、回家？”阿望楞楞抬起头，眼睛里凝聚出泪花，“我的家，回不去了啊……”
　　沢田纲吉明显意识到现在的阿望有些不对劲。她的家离这里并不算远，怎么会回不去呢？他继续轻声细语安抚：“并盛就是阿望的家，阿望很快就能回去啊。”
　　“……并盛？”阿望忽然激烈摇头，“不不不不，并盛不是我的家。不是！我根本不属于那个地方！我根本不属于这里！我要回家！回家！！”
　　见阿望激动起来，手脚发抖，沢田纲吉情急之下抱住阿望：“阿望你醒醒，并盛就是你的家啊！”
　　阿望拼命挣扎：“不是！不是不是！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沢田纲吉干脆闭了嘴，用力抱紧她。他的烧还未退掉，体温较高，而身上不断发冷。接触到阿望湿漉漉的身体，让他觉得更加寒冷。可沢田纲吉不敢松手，他有种预感，如果就这么松手，阿望或许再也不会回到那个他熟悉的阿望了。
　　半晌，阿望渐渐停止挣扎，怔怔看向沢田纲吉的脸。
　　“我要，回家……”
　　沢田纲吉脸色呈现不自然的潮红，嘴唇却冻得发紫。见阿望似乎有恢复神智的迹象，他拼命扯出安抚的笑容：“阿望，听话，明天我们就回家。”
　　“……真的可以，回家吗？”
　　他露出大空般的笑容：“嗯，阿望，我陪你回家。你的家在并盛，你的家人和朋友都在那儿。我……我们会一直陪着你。”
　　阿望闭上眼睛，眼泪忽的流下来。
　　“好，纲。我们回家。”
　　——躺在你的怀里，我仿佛就到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甜了。

☆、试炼（上）

　　
　　北川望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她捂着疼得仿佛要炸开的头，慢慢将身体撑起。身体一阵阵发冷，可是她身上明明是盖着几层厚被。北川摸摸额头，苦笑：似乎是昨日的胡闹酿下的恶果，自己发烧了。
　　明明是来探病，倒把自己弄生病了，这还真是戏剧化的情节。北川随手拿起旁边的外套披上，打算掀开帐篷门。
　　手刚碰到帐篷门，北川听见外头传来的争执声。她犹豫下，轻掀出小缝，俯身偷瞧外面的状况。
　　狱寺山本立在沢田身后，而沢田纲吉站在reborn面前，神情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