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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剑阙风流-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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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分。想来也是,他死倒不如顾家人死。”

    “姑娘此言差矣。”老僧放下佛珠,垂首“看”向木鱼,“错了就是错了,恶念就是恶念,没有什么情分,也没有什么本分,世人所谈情分本分二字,不过是人心冷淡,私念所致罢了。”

    “你既然知道。”念一咬咬牙,狠狠瞪他,“知道又有什么用,死了的还是死了,活着的还是活得这么好。老天什么时候公平过?”

    老僧摇头,叹了口气:“我虽活着,却也不曾白活。惩恶扬善,锄强扶弱,布施百姓,亦算是我佛的另一种报应吧……”

    “笑话,若是作恶之人,最后都当了和尚,那么寺庙之中不过一片污秽而已,最善之人即是最恶之人,这样的佛,信来有何用?”念一站起身,不欲再同他说下去,“我问你,当初诬陷顾家的到底是谁?是不是沈家的人?”

    老僧静默片刻,开口道:“姑娘,贫僧且劝你一句。执念,是痛苦的根源。”

    她忍不住发笑,“是啊,我也不想有执念,可这是因我而起的么?若不是有这件事,我能有执念么?说放下就能放下,那就不是人了!”

    “……”老僧端正坐在蒲团上,良久都没言语。

    最终,他微睁开眼皮,淡声道:“我可以告诉你。陷害顾泽文的,并不是沈家。但这件事,我劝姑娘还是不要再查下去了。”

    “多谢提醒。”念一冷冷抱拳,转身走向展昭。

    “我们走。”

    他并未多问,点头应下,“好。”

    院子里,风已经停了,时音见她出来,压低声音问:“用不用我替你杀了他?”

    “不用了。”念一神色如常。

    “我帮你杀人,不会折你阴德的。”

    “不用了。”她重复道,“横竖他也没几天可活了。已经便宜了他几十年,这会子杀了又有什么意思。”

    比起上次,她眼下表情看上来并无波动,平常得让他有些不安。

    将出院门之际,展昭还是忍不住开口:“要不要休息一下再走?”

    “我没事。”念一偏头朝他一笑,“怎么,你是觉得我会很难过?”

    他沉默不语。

    念一伸手舒展了一下身子,何其轻松地舒了口气。

    “若是每遇到一个故人都要哭一场,那我岂不是会累死?”

    “相反,我倒觉得现在心里舒坦许多。”她活动了一下脑袋,转头看到展昭还拧着眉,不由踮起脚来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

    “行了,我的事,怎么你比我还要愁眉苦脸。”

    时音别过脸,轻声嘀咕:“谁知道呢。”

    “走吧。”她佯装没有听见,“该回去吃饭了。”

 第40章 【马车】

    五台山,佛光寺之内。

    七日水陆大会已经结束,寺院中又恢复了以往的清静,庄重的钟声满山回荡,曲径通幽,万籁俱寂。

    禅房里,日光透过花木落下来,依稀可见。

    小和尚端着斋饭小心翼翼走到门外,抬手轻叩。

    “师父,该用饭了。还是给您放在外面么?”

    蒲团上老僧歪头而坐,也不敲木鱼也不念经,半晌没有回应。

    “师父?”

    小和尚把饭搁在桌上,隐约觉得奇怪,他皱着眉轻手轻脚走到老僧背后。

    “师父,该用饭了……”

    正抬手摁上他肩头,老僧身形一歪,直直栽倒在地。

    小和尚浑身一颤,垂眸间赫然看到那蒲团上一滩鲜红凝固的血,他腿脚发软,连滚带爬地跑出禅房。

    “师父……玄、玄悔大师圆寂了!”

    太原城外,一处驿站中。

    店伙将热腾腾的酒菜摆上桌,时音只拿筷子敲敲碗沿。

    “这么说,他没告诉你到底谁陷害的顾家?”

    “没有。”念一低头吃饭,“他只说,不是沈家干的。”

    “他说你就信?”时音恨铁不成钢地抬手戳她脑门儿,“你怎么就不多逼问逼问?万一是他故意骗你的呢!?”

    “他不像是说谎。”被他戳得不舒服,念一皱眉避开,“何况,他也这把年纪了,骗我有什么好处?”

    “哼,他就是怕死。”时音用筷子扎了几下碗里的饭,目光一暗,阴沉沉道,“若我是你,便寻个没人的地方,鞭子棍子铁烙,打到他说为止。”

    展昭摇摇头,“我想念一说得没错,他应该没有说谎。”

    时音捏筷子的手愈发收紧,咬牙看他,“是么?何以见得?”

    “他最后有一句话。”展昭颦眉回忆道,“……劝我们不要再查下去了,我总觉得这句话里有话,不像只是被陷害那么简单的事。”

    “说不准,万一背后捅刀子的人就是他们沈家人呢。”时音不以为然,“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混淆视听,让你们不要怀疑他罢了。”

    “时音……”念一放下碗筷,“无论话是真是假,我也不想再见到他了,五台山的事,就到此为止吧。”

    不知道她同这个人的过去,见她已然这么说,时音自也不愿强求。

    “好好好,不查就不查。”

    只不过这样一来,这条线索就断了。若沈司毅所言不假,那当年陷害顾家的应该另有其人。

    念一垂眸琢磨道:“眼下还能去找谁呢……”

    “只怕是难啊。”时音往后靠着木椅,慵懒地舒展了一下身子,“你想想,这都过去五十多年了,也就当年你家的小厮还有这个姓沈的年纪轻,活得久。要真是背后主谋陷害你爹,那也该是三四十的年龄,哪里挨得过五十年?想必早就死了。”

    “那该怎么办……”

    “要查……也不一定一味的找人。”展昭沉吟片刻,“这种大案,一般在大理寺会有留有卷宗。当年查办你爹的是开封府,开封府里想必也有抄录的档案。”

    “大理寺啊……”时音摸着下巴,“可是那地方有狱神,要去偷卷宗恐怕会有点麻烦。”

    “展大哥也就那么一说。”狱神素来嫉恨鬼怪,他虽是千年厉鬼,但也不能和神硬碰硬,念一忙岔开话题,“卷宗的事,我们先放在一边吧。”

    她忽然想起什么来,笑道:“正巧,我前些天在别的鬼怪那里得到个消息,当年押我去边境的差役里,有一个似乎在祁连山草原上,和西夏人结了亲。我想不如去大草原上碰碰运气吧?”

    这话才刚说完,展昭和时音几乎是同时道:

    “不行!”

    念一微微一怔,在他俩身上看了一圈,奇怪:“为什么不行?横竖现在也没有别的线索,权当过去散心了。听人说草原上的风光特别美。”

    时音脑子一转,打着哈哈道:“别去了,我方才突然想起来,好像在南边有个你爹当年的同僚还活着,说不准他有什么线索。”

    展昭随即附和:“祁连山那边都是西夏人,就是去了也找不到地方落脚。更何况今年旱灾,风景也没什么可看的。”

    “说的是,没什么可看的……”

    念一半晌没说话,只皱着眉头睇了他俩一眼,“你们俩……有事瞒着我?”

    时音忙笑道:“我、我能有什么事可瞒你的。”

    展昭犹自惭愧地点点头。

    “当真?”念一凑上前,颇为怀疑地盯着展昭看,后者极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低头喝汤。

    “既然没什么事,那就去大草原吧。”她端起碗来,夹菜吃饭,“我还从来没去过西边,见识见识一下也好。”

    闻言,时音和展昭相视对望,随即头疼地别开脸去,暗叹了口气。

    晌午之后,结了饭钱,三人便去寄宿的那户农家取马车,途中时音似是看到什么人,匆忙离开。

    念一不经意瞥到,见那树后之物阴气森森,想必不是人。

    不多时,时音就从远处走出来,伸手便往怀里掏银两。

    “怎么了?”

    “我有急事,不能随你去祁连山了。”他将钱袋塞到她手中,“这里面有银票还有些散碎钱两,两只小鬼都留下来陪着你,你要吃什么用什么别省着,知道么?”

    念一收好钱袋,“这么快就走了?”起初还真当他是闲下来了。

    “很要紧的事。”时音涩然笑笑,抬手揉了揉她发髻,视线里看见展昭,“何况有他陪着你,我也放心。”

    她沉声问:“是鬼界的事?”

    “嗯……和你没关系,别瞎想。”时音手收回来,“你爹的事,我会继续帮你打听的,若是遇上什么麻烦,记得用玉佩叫我。”

    “好,那你小心。”

    “对了,有一件事情,我不得不提醒你。”

    “嗯?”念一颔首来看他,“什么事。”

    “还有一个月了。”时音笑的无奈,往她脑门上轻轻一弹,“你真不记得了?我的忌日啊,到时候可别忘了回鬼域。”

    念一摸着额头,半晌才反应过来。

    “记得,我一定会回去的。”

    “但愿你是真记得。”他叹了口气,也未同展昭告别,不过转身的瞬间,人便渐渐消失了。

    念一捧着沉甸甸的钱袋若有所思地走到展昭跟前。

    “他走了?”

    “嗯。”

    她想了想,还是把钱袋给了他,“你帮我收着吧。”

    展昭并未接下,“这是你的钱,自己留着用。”

    “可是一路上都使的你的银子。”念一把取了几张银票,硬放到他腰间衣兜里,“再这么下去,我岂不是成白吃白喝的了。”

    听她这般讲,展昭也只得收下。

    “走吧,马车就在前面。”

    与此同时,万丈之下,放逐渊中。

    鬼界最荒芜的地方,遍地皆是白骨,怨气从每个缝隙了冒出来,阴森可怖。

    时音踩着脚下的碎骨头,慢悠悠走到放逐镜前,骷髅堆里站着个女鬼,长发如瀑,红衣如血,见他真来了,不住地摇头。

    “何必呢,冒这个险,好歹是千年的修为,与其浪费几百年,倒不如给了我。”

    “都说是千年的修为了,舍去几百年也不疼不痒。”他耸耸肩。

    “我真是弄不明白,当人有什么好的?”女鬼走到镜子旁边,俯身捡了块兽骨,“咱们做鬼多逍遥快活……那个黄毛丫头,就值得你这样?”

    “你废话几时变得这么多了。”时音不耐烦,“开门开门。”

    “什么臭脾气。”女鬼啧啧两声,极不情愿地把兽骨插/入镜子凹凸之处,刺目的白光骤然亮起,一瞬间,仿若白昼。

    *

    往西北而行的官道上,一架不起眼的马车正不急不慢地往前驶驰,耳畔是笃笃的马蹄,车轮子吱呀吱呀滚动。念一在车上小睡了一会儿,迷迷糊糊打起窗扉,外面的天色已成暗黄,团团红云挨挨挤挤,煞是可爱。

    他们已赶了十来日的路,再过不久就要到建安了,届时在庆州借道便能去往西夏。

    想着这一路都是展昭在驾车,念一心里过意不去,把两只还在睡的小鬼放到一旁,从包袱里翻出水袋,掀开车帘,小心翼翼走到车外。

    回头见她出来,展昭忙伸手扶住她胳膊。

    “当心。”

    展昭一手抓着缰绳看路,一手拉着念一,眼看她靠着车门坐下,方才道:“出来做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怕你闷。”她将手上的水袋递给他,“喝口水吧。”

    尽管手上不太方便,他还是放开缰绳,飞快灌了一口,笑问道:

    “是你闷吧?”

    “……我也还好。”念一把水袋塞紧,“我只是怕你和我呆在一起,会觉得闷。”

    展昭愣了一下,微笑道:“为什么这么说?”

    “时音从前说的。”她赧然笑了笑,“他总嫌我不爱说话,像个闷葫芦。”

    “是么,我倒觉得挺好的。”他随口回答,“至少比我好。”

    听他这话,念一不由转头,“怎么?也有人嫌你闷?”

    展昭淡笑道:“嗯,白玉堂嫌过。”

    他本就是个闲不住的人,也难怪会这么觉得。念一垂眸瞧着水袋,忍不住发笑。

    余光瞥到她,他不由问道:“笑什么?”

    “没什么……其实,我生前话不少的。”她食指摩挲着水袋,“也不知道为什么,死了一回,就不太想说话了。”

    展昭侧目看了她一眼,仍旧驾车:“你这是心结,得慢慢治。”

    “也许……你累不累?”

    “还好,怎么了?”

    念一垂眸盯向他手里的缰绳,忽然来了兴致,“不如我来驾车,你休息休息?”

    展昭颇为怀疑地看她:“你……会驾车么?”

    “不会。”她倒也老实,半点不含糊,“但是可以学,正好你不是闷么?”

    闷的是你吧?

    展昭笑得有几分无奈,想了想却也觉得是个打发时间的办法,遂伸手拉她到身边,“来吧,其实也不难,绳子抓稳,身子摆直,就和骑马一样。”

    “嗯。”念一握住缰绳,随后才补充道,“我也不会骑马。”

    展昭:“……那你抓紧。”

    好在念一学得还算快,加上他在一旁护着,马儿虽然走的弯弯折折,但勉强能上路。

    这边山路崎岖,车子略显颠簸。

    为了防止念一摔下去,展昭在身后扶着她的右手,几乎是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细碎的发丝不住在他下巴上萦绕,痒痒的,隐约还有些许淡淡的香意。

    这般感觉十分陌生,他顿了一会儿,无缘故的出神,当下也没仔细留意道路,车轮子不偏不倚从一块硬石上滚过,剧烈的震动直将念一从车上跌飞下来。

    展昭才猛地回过神,急忙握住她手臂,两人擦着车沿滚落在地。眼看她是在身下,展昭急忙拿手兜着她的头,石块磕着他手背,疼痛难当。

    马儿似乎是受了惊,车子横冲直撞从他俩旁边驰过,满地烟尘。

    “没事吧,你手怎么样?”

    明显感觉到头后面碰得不轻,念一挣扎着要起来,抬眼时正发现展昭的脸与自己不过半寸距离,清俊的眉目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一点点落在鼻尖。

    一垂眸,四目相对。

 第41章 【牵情】

        两人大眼瞪小眼,彼此瞧了半晌,念一才突然轻声开口道:

    “那个,你的手……”

    展昭微垂首,拉她起身,随即道:“我去牵马车回来,在这儿等我。”

    “嗯。”

    但见他足尖一点,几个翻身朝失控的马匹跑去,不多时便勒住了马,翻身下车往回走。

    念一正往此处而行,远远就见他手上破皮的伤口,心里顿生内疚。

    “对不起,若不是我心血来潮要学这个,你也不至于受伤。”

    “是我没看好路,本就不怪你。”展昭看了一眼手背上的伤,并不很在意,“何况也只是皮外伤而已。”

    “皮外伤也是伤,我就算磕破了头也不会死的。”念一自袖中取下帕子来,低头仔细替他擦去伤口附近的灰,“又你何必替我挡着。”

    展昭垂眸看着她将伤处包扎好,忽然轻声道:“……那不一样。”

    “嗯?”因他声音太小,念一也没听清,抬头不解。

    他偏头岔开话题,“没什么,上车吧,就快到驿站了。”

    整顿好马匹,车子仍旧如之前一般摇摇晃晃朝前行驶。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在黄昏的暮色下,驿站旁的幌子随风飘摇,几匹骏马正在低头吃草料,看样子路过休息的旅人还不少。

    停好马车,店伙便上前来牵了马儿去后院喂食,展昭要了两间客房,打来清水,回房间处理方才的伤口。

    越往西走,四周就越发显得荒凉,尽管已经是仲春,这附近的花木却甚是稀少,乍一看去和冬季没有什么分别。

    要说祁连山草原其实他自己也从没去过,从前只听人说那里一望无际,附近住着的党项人大多牧马放牛,在与大宋交界的边境之处更是有许多肥美的牧场。只是这些年两国关系太过微妙,也不知此时过去,是好是坏。

    不多时,小二在门外轻叩,提醒他饭菜已经做好了,展昭应了一声,遂将外袍披上,推门去寻念一。

    虽然已经天黑,她屋里却没有半点灯光透出来,展昭抬手叩门。

    过了一阵,房中传来声音,“展大哥?”

    他只得隔着门问:“饭好了,你吃么?”

    “你等等……我现在不太方便。”

    以为她是在更衣,展昭略显尴尬地转过身,“那我先下楼等你。”

    “不用!”念一里面急急道,随后便听到脚步声,继而房门吱呀一下打开了。

    室内果然是漆黑一片唯有桌上点了盏昏暗的油灯,念一朝他赧然笑笑,“我眼下走不开,等会再吃,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走不开?

    他肉眼什么异样也看不出来,但介于她惯来行事古怪,展昭也未多问什么,依言走到桌边,四下里环顾了一圈。

    面前放着一盘炒花生,茶水热气腾腾,像是在招待谁。

    “怎么?有客人?”

    念一正拿杯子倒茶,闻言惊讶道:“好厉害,你看得见?”

    他微笑摇头,“不是,猜的。”

    将热茶放在他面前,念一又多倒了一杯,“这附近的野鬼很多,常常觅不到东西吃。因为我有身体比较方便,偶尔就买一些来,让他们填肚子。”她垂首笑道,“你别看屋子周围空荡荡的,其实这里面的鬼已经有十来只了。”

    “这么多?”这倒在展昭意料之外。

    “鬼其实无处不在的,比如说……”念一放下茶杯,回头指了指他肩上,“你这儿就趴了一只。”

    展昭下意识地转首,身后却仍旧空无一物,他不由苦笑,“是么?什么样的?”

    “是只树精。”她笑道,“脑袋很大,长得挺讨喜。”

    “它看着我么?”

    “一直看着你的。”

    想想还真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它在跟你说话。”念一忍不住笑道,“你想不想见一见它?”

    “怎么见?”话音刚落,展昭便想起那日在太原城里的情形,心跳骤然加快。

    正发怔之际,念一已经走到跟前,然后踮起脚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下。

    不同于上次,她这回碰的是嘴角,蜻蜓点水一般,唇瓣微凉。

    就在眨眼的刹那,满屋稀奇古怪的东西赫然出现,大大小小的鬼怪或坐在床上,或站在柜子旁,皆歪头打量他。

    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尴尬,展昭移开视线去打量这些鬼怪。

    和在清明节时看到的有些区别,这里的鬼更显得瘦小,神色里带着怯然。

    他微偏过头,左肩果然站了个极小的生灵,非人非兽,两只眼睛巴巴儿的盯着他瞧。忽然它咧嘴笑起来,凑到他脸上啄了一口,纵身一跃跳到念一怀里,把头埋在她臂弯间。

    展昭不禁奇怪,“它怎么了?”

    “害羞了。”念一抱着那孩子,莞尔道,“它很喜欢你。”

    闻言,他摇了摇头,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叹气,“要让活人见到鬼,只能这样做?”

    “也不是。”念一把怀中的树精抱到床上,“原本应该渡些鬼气给你,但是怕伤到你的阳气,所以这法子最多就能撑半柱香时间。”

    桌上有只吃花生的小鬼跳了下来,怀中捧了一把深色的草菌,满目期待地仰起头来,递给展昭。

    “他不能吃这个的。”念一走上前蹲身下去,把它手里的东西拿走,温言道,“若是吃了会不舒服。”

    听得这话,小鬼似乎很受挫,默默地把草菌握在怀中,又转头去瞧展昭。

    “啊,啊……啊……”

    见他眼里不解,念一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它不会说话。”

    小鬼急忙又从桌上抓了一把花生,献宝似的捧上来。

    展昭亦俯下身,伸手一粒一粒地接过,抬眼朝那小鬼微微一笑:“多谢。”

    听他道谢,小鬼满脸幸福,傻兮兮地望着他笑。

    念一瞧着展昭的动作,心中不由感激:“你不怕它们?不讨厌吗?”

    “我倒不觉得它们惹人讨厌。”

    她犹豫道:“可……它们是鬼啊。”

    “你不也是鬼么?”展昭淡笑,“你觉得自己很可怕?招人讨厌?”

    念一愣了一下,良久答不出来。

    怀里的小鬼还在欢欢喜喜地抱着展昭的胳膊,他垂首眸色温柔,像挠小猫一样摸了摸它脑袋。

    触感瘦骨如柴。

    他忍不住心疼,“它们没有吃的,是因为没钱?”

    “嗯,而且太小了,常会受到别的厉鬼欺负。”念一也跟着他一起轻轻抚摸那小鬼的头。

    展昭淡淡提议,“既然这样,那去给它们烧点纸钱吧?”

    她眼中带着笑意,点头道:“好啊。”

    简单吃过晚饭,两人找店家要了些黄表纸,寻得后院背风之处,端上火盆来,一张一张将纸钱扔进火中。

    温暖的火光映在脸上,皆是一抹柔和的橙黄,念一丢下纸钱,不自觉拿手在火上烤了烤,隐约能感觉到微末的暖意。

    展昭把最后一把黄表纸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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