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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剑阙风流-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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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能。你先别胡思乱想。”林氏轻喘着气,强自镇定,“他不敢声张的,毕竟是他先私闯民宅。更何况……这丫头是妖怪,乃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我们也没有做错。”
“可……可官府不查我们,展大人他呢……”慕晴惶恐地低下头,“我还从没见他有过那种眼神,像是会随时杀了我似的。”
“他是皇上钦点的御猫。”林氏出言宽慰自己,“除非是包拯要铡你我,否则,他绝不敢动我们一根汗毛。”
*
出了慕府,无处可去,展昭只得带着念一一路避开人多的街市,从开封府的后门绕到他所住的小院内。
好在附近没有人,展昭踹开门,小心将她放在床上。
空气里满是刺鼻的腥味,尽管不清楚她受的是什么伤,但浑身是血,脸上尤其令人触目惊心,想必伤势不轻。展昭正俯身想去查看,念一却忽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站起来低头狠狠把他往外推。
“你出去,你出去……”
展昭一怔,不明所以,又不愿强迫她,只得步步往后退。
“念一,让我瞧瞧你的伤。”
“不,不要!”她带着哭腔,咬牙把他推搡到屋外,狠下心砰的关上门。
“念一……”
“你别进来。”念一抵着门,背过身去,双手捂住脸颊,“我现在这个样子太难堪……我不想让你见到我这样,你不要进来了。”
竟不料会是如此缘由,展昭又是怜惜又是心疼,柔声道:
“没关系,我不介意……”
“我求求你了……”她几乎哽咽不成语,“我求求你了,好不好?”
他闻言,心中一凛,酸楚之感猛然涌上来,再说不出一个字,半晌只是低低应道:
“那好,我就在门外,你有什么就叫我一声。”
念一咬着嘴唇,点点头:“嗯。”
漫长的一天,仿若过了整整一年,她终于精疲力尽,扶着门缓缓坐在地上。□□在外的皮肤还是火烧般疼痛,手指抚过脸颊,亦能感觉得到那翻卷着的皮肉。
她现在,会是什么模样……
一定很难看,一定很难看……
隔着门,能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啜泣声,展昭狠命拽紧拳头,心口郁结难消,像是钝刀割断筋骨,一下一下随着她抽噎而疼痛。
四年了,他还是什么也做不到……
看见她这样,他仍旧,毫无办法。
屋内,念一抱着膝盖埋首在臂弯间,忽的感觉到有人在轻抚她的发丝,门没有开,应该不会是展大哥。
她含泪抬起头,泪光中时音就蹲在她身侧,眼眸温柔。
“哥……”她呜咽道,“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没事的,没事的。”时音拍拍她的肩头,哄小孩似的哄着她,“有我在呢。”
“可我还是鬼……”念一摇了摇头,“只要我还是鬼,我就不会有好下场。”
“谁说的。”他淡声道,“弄死他。”
端的是难受至极,也被他这句话弄得啼笑皆非。
念一抬手摸着伤处,颤声道:“我的脸,还能好么?”
“能好,当然能好了。”时音微微一笑,伸手给她抹眼泪,“只要你还是鬼,就没有我治不好的病。”
“……真的么?”
“真的,哥哥向你保证,绝对比之前还要好看。”他温柔道。
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个缝隙,展昭飞快颔首。
时音皱着眉沉声吩咐:“烧些水来给她沐浴,再买一套干净的衣裳换下。”
他当即道:“好。”
开封府中皆是男子,自不便让他人送水,尽管惹人狐疑,展昭还是亲自将热水一桶一桶拎到屋内。
其间,念一仍旧躲在角落里,不敢去看他。
脱了衣裙,暖洋洋的热水漫过周身,心境也不自觉随之沉淀下来。她屏住呼吸把头埋在水中,任由温水拂过脸颊的伤口,轻柔无比。
凝固在发丝上的血并不好洗,念一足足泡了一个时辰才将血腥味除去。放在旁边的旧衣裳早被时音随手扔了,她换好衣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满屋子的水气,热气氤氲。
时音坐在床边,用面巾仔仔细细给她擦完脸,把那些烂掉的皮肉抹去,再打量仍旧是张白净的面容。
“好了,睁眼吧。”
念一迟疑着睁开双目,恰看见展昭站在身侧,她慌忙把脸别过去。
“躲什么。”时音塞了一面铜镜给她,“来看看,我骗你不曾?”
镜面倒映的面容果真完好如初,念一讷讷地捧着镜子,摸了摸鼻尖又摸了摸下巴。
“头发还湿着,当心着凉。”展昭取过旁边的干净巾子,走到背后替她拭发。
融融的暖意不知是沐浴之后还是因他而起,念一抱着胳膊坐在床上,安静地由他擦着头发,眸子漫无边际地瞧向他处。
时音凝神看了她许久,才从床边起身。
“折腾了一日,想必该饿了。我去给你拿点吃点来……开封府厨房在什么地方?”
展昭也没抬眼,“出门左拐。”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这一段终于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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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强烈的一家三口既视感是要闹哪样。。。。
【下集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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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奴】+【妹控】组合教你怎么虐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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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
meierjulia 的地雷X1
第80章 【复仇】
门外有风,她头发也干得极快。展昭遂从怀中取出一把玉梳,垂眸替她将发丝梳通,动作极轻极缓,半点未曾弄疼她。
念一伸手摸了摸发梢,这才转过头来冲他笑道:“已经干了。”
因为哭过,她眼睛肿得几乎睁不开,一脸的倦意。展昭静默片刻,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搂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念一倚在他身上,嗅着那股淡淡的清香,忽然感到疲惫至极,她抬起头,往他下巴上亲了一下。
展昭眉头深皱,埋首在她发间,喃喃道:“你不能再有事了……绝对不能再有事了……”
念一伸出手,指尖抚上他眉心,轻轻揉开,半晌竟含笑宽慰他:
“别难过,我还活着。”
她的身子比之前更加单薄,清冷的气息,缺乏热气,缺乏血行,忍不住想去将她手脚捂暖,展昭轻叹一声,正要开口,门外突然听得有人清了清嗓子。
他二人连忙松开,颇有些尴尬地望天看地。
时音提着个食盒走进来,虚了虚眼,语气古怪:“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这个外人总是打搅你们俩的好事。”
他掀开盒盖,一面从里面端出一碟热包子,一面嫌弃道:“想不到开封府的伙食这么寒碜,庖厨里都快翻到底儿了,也就这个还能吃……包拯那块碳平日里就是如此对待下属的?”
展昭微微颦眉:“饭菜而已,能吃饱便好,又不是非得要山珍海味,大人的膳食也是和我们一样。”
“哦,原来是财迷。”时音听完就点头下结论,拿筷子夹了个包子凑到念一嘴边,“来……你凑合吃吧。”
她正欲张口,展昭忽不动声色地夺了过来,俯身喂她。
时音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阵,暗暗道:“好好好,你喂你喂。”
折腾了一日,吃过饭后,念一便觉困意上涌,刚挨着枕头就沉沉睡去,被衾中却还不忘握着展昭的手。
在旁静静打量她睡颜,许久许久,展昭估摸着她应该已经睡熟,这才小心地一根一根扳开她的手指。
时音靠在门边,偏头见他起身,轻问道:“睡着了?”
“嗯。”
“好。”他活动了一下筋骨,“那走吧。”
院中天色已黑,树影随风而动,迎面有个人疾步跑来,许是太过匆忙,连路也没看清,险些撞到他身上。
“对……”那人话才道出一个字,借着灯光瞧见他面容,“展昭?”
他不解:“白兄?”
“你这猫儿,来的正好。”白玉堂一把拉住他,火急火燎道,“怎么搞的?我听说你跑去大闹侍郎府,还把慕家二小姐劫走了……不对,慕家二小姐不就是念一么?你们这唱的是哪出啊?”
今日诸事烦心,展昭实在没有心思同他解释:“我回头再跟你细说,念一受了伤,眼下我得出去一趟,劳烦你照看她。”
“受了伤?”他微愣,“那你还要出去?去哪儿?”
“慕府。”
“这么晚?”白玉堂还准备接着问,那两人转过身就没了影。他犹自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往展昭屋里走。
自言自语道:“怎么越来越觉得自己像是他们的老妈子……”
*
明月当空,万籁俱寂。
展昭和时音站在慕府大门前,很有默契的抬眸打量围墙。
“慕家巡夜的守卫人数不多,一共三组,一组五人,从戌时到丑时,每两个时辰换班。”
“那简单。”时音抱拳在手,扳着骨节“喀喀”作响,“我倒是不打紧,你自己当心。”
“嗯。”
展昭把剑一提,正准备施展轻功,时音却蓦地叫住他。
“等等,你不要动手。到底是官府中人,若出了什么岔子,你也不好交代。”
“这……”他似有犹豫。
时音略一颔首,“还是按计划行事。”
“好。”
春夜静谧而安宁,几声虫鸣更添得一丝活泼气氛,这个时候,要在往常慕晴早就睡下了。但今日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眠。
太安静了。
四周太安静了。
明明听见虫叫声,却感到心里发慌,那些声音吵吵嚷嚷,从四面八方袭到耳中,令她浑身都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栗。
原来虫鸣这么可怕吗?
终于,她忍无可忍地掀开被子下床。
“慧、慧屏!快点灯,点灯!”
屋中已有两盏灯烛,可她还觉得不够,如此照着太像晚上了,一到夜里,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会出来。
“慧屏!”
半晌没见动静,慕晴不由发起火来,抓起手边的东西,不管什么就往地上摔。
“小姐。”睡在外面的慧屏手忙脚乱地穿着衣裳走进来,“怎么了?怎么了……”
“你死哪里去了?我让你点灯,让你点灯啊!”
“哦、哦……”她赶紧翻箱倒柜找出一盏,取了火折子小心掌灯。
眼看屋里又多了一道光亮,慕晴这才松了口气,眸色缓和地靠在床边。
“有光真好……”她满足的轻叹,侧目不经意扫到妆奁上的镜子,只是镜中的人竟不是她,而赫然是张血淋淋的脸。
“啊!”
她吓了一跳。
“是慕词!是慕词!”
慧屏倒被她这么一吓,手上一抖便灭了一盏灯。
“你搞什么!”慕晴抄起枕头往她身上砸去,动作带起的疾风瞬间又熄了一盏,屋内灯火黯淡。
“对不起,对不起。”慧屏赶紧从地上把火折子捡起来。
“不要磨蹭了,快点灯!”她急得跺脚,“快一点啊!”
“我这就点……”
无端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往上涌,慕晴抱着胳膊搓了搓,窗边唯一的灯盏把她的影子投射在墙上。突然之间,她发现自己的影子在移动,悠悠慢慢的,移到她脚边,从黑影里分裂出一只手,嚯的一下把她脚踝抓住。
她惊叫一声,飞快跳到床上去,搂住被衾,张口唤道:“慧屏,你……你看见影子了么?就在地上的……它还有手……”
“是不是我眼花了?你、你快帮我看看!”
几句话说完,慕晴戛然止声,此时才发现周围并没有人回应她,从被衾中探出头来,之前还蹲在地上捡东西的丫头竟不见了。
几时走的?怎么她没有察觉。
“慧屏?慧屏……”
慕晴慌了神,看着满屋子的影子,她连鞋也顾不得穿,奔出房门。
“来人,快来人!慧屏!喜鹊!红笺……”她提着裙摆,从院子里一路跑。
整个慕府空空荡荡的。
别说丫头,连个人影也没见到。
走廊上摇曳着昏黄的纸灯笼,她站在地上,无边无际的恐惧漫上心头。
“谁,随便是谁都好……有人吗?有人在吗?”
人怎么会一下子都不在了?爹爹呢?还有娘呢?夜里不是有巡守吗?
慕晴光着脚走在青石板上,这一瞬竟也没觉得多冷,过了好一会儿,只见四周白雾浓重,越来越像是在阴间。
“我一定是睡着了,我一定是……还没睡醒。”慕晴敲着脑袋,决定先回房去,无论如何,蒙上被子,睡一觉,第二天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她转过身,前面的院落中有个妇人在低头打扫,瞧那穿着似是府上的下人。
府上果然还是有人的,慕晴脸上一喜,脚步加快。
“你是谁房里的嬷嬷?其他人去哪里了?你知道么?”
那人却只顾着扫地,连头也没有抬。
“我问你话呢?你听不见吗?”她奇怪,“你是不是耳聋啊?”
走到这妇人身边,慕晴伸出手拍了拍她肩头。
“我说……”
对方握着扫帚的手一滞,随即猛地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的脸。
是八年前,她生母临死前的面孔。
她吓得登时失了声,手臂不住颤抖,腿脚却似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见她靠近,靠近,瘦骨如柴的手狠狠扣上咽喉……
“啪”的一道轻响,灯火里爆出朵烛花,火星子璀璨而闪耀。林氏跪在蒲团上,拇指拨动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已经是后半夜了,更深露重,寒意渐起,跟着她的丫头早不知趴在哪儿睡熟了,她嘴里念着《大悲咒》,神情虔诚无比,一字一句皆记得清清楚楚。
然而脑子里流过的却不是经文,白天慕词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慕晴到底是不是她的骨肉?
尽管在那种情况下,不无信口雌黄,搬弄是非的可能,但思及崔氏过往的种种,以及死前大夫所说的话。
她的确是被人下了毒。
可当时自己巴不得除掉这个眼中钉,根本没有去细查,以崔氏的性子,做出这种事情来也不奇怪。
那么……
那么慕晴就不是她的孩子了?
这可怎么办,传出去怎么是好?
难道要把慕词接回来吗?如今过去十几年了,这十几年怎么对她的,府中上下皆知,往后让她如何自持?这叫人看了岂不是个笑话吗?
林氏拨动佛珠的手指蓦地一停,下定了决心。
对,不认,不能认。
既然错了,那就让它错下去。
横竖是个女儿,认谁不是一样呢?何况慕晴跟她十来年的关系,就算不是亲生的,不说出去谁又知道?
对。
不认,不认就好了。
想通之后,她放下佛珠,犹自松了口气,像是被佛主宽恕了一般,很是轻松。
跪了一晚上,浑身腰酸背痛,林氏偏头去锤肩膀,正在这时,一滴液体落在手背上,冰冷刺骨。
她抬袖欲抹,放在灯下一看,满手皆是鲜红。
脑后似有何物一下一下随风撞击着她的背脊,林氏本能地回过头,一颗头颅与她面门不过半寸距离,双目圆瞪,七孔流血,那张嘴还缓缓在动,轻声唤她:
“娘亲。”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没啥干货啊。。本来不打算更,然而我还是更了。。
口兼体正直的我。。
好了,这段剧情终于过去了。过去了,过去了!!
娘啊,我也写的好累啊!
剩下的剧情里,就愉快的虐狗秀恩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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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觉得时音更适合念一。。。
但。
这是一篇嫖展大人的文,啊哈哈哈,所以男主一定要是展大人。
而且,我念一百搭啊,和谁都有CP感【才怪好吗
怎么说咧,可能是人设到后期出现了一点问题,并没有写出我想要的【四年后的】展大人
但是展大人现在有官职在身,不得不顾虑很多事情,原本四年前他可以和时音一样浪的。
不过没关系。
女主喜欢就好了,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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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最近更得又慢又少呢
其实我也不想的呀,工作好忙。。白天上班,晚上还得码字。。
我也是很想秒秒钟完结的人啊,泥萌信我啊!
第81章 【承诺】
金身佛像之下,烛火悠然摇曳,照在那串蜜蜡佛珠上,色泽格外的饱满,一粒一粒皆映着林氏那一双瞪得极大的眼目。
见屋里半点动静都没有,时音这才弹着衣摆慢条斯理地走出来。
“这就死了?”
他拿脚轻踢了一下地上的林氏,后者表情凝滞,毫无反应。
展昭淡声道:“真不经吓。”
“想不到她往日作威作福,现在竟一个人头就把她给吓死了。”时音耸了耸肩,觉得十分无趣。
“平时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展昭冷眼垂眸,“想必,她做的亏心事还不少。”
时音不置可否,扬起眉来,“你那边怎么样?”
“你给药我已经搁在她茶水之中。”便是从前行走江湖,展昭也没有过如此卑劣的行径,但此时此刻莫说是迷药,就是□□,他也恨不得扳开那人的嘴灌下去。
“一家子的草包,简直跟盘散沙一样。我若这时候下手,别说两个人,慕府上下都能杀个精光。”时音唇角微扬,每根骨节皆因用力而咔喀作响。
展昭神色提醒地偏头去看他。
后者方收了手,冷哼道:“说说而已,你放心,我还不至于这么闲。”
估摸着慕晴身上的药效已经过去,时音忽然心生一计,招呼他往厢房走。
在漆黑的府上跑了整整一夜,睁开眼来,不承想竟又回到了自己床上。
慕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摸摸被子又摸摸枕头,抬眼一看,红木桌四周点了五盏灯烛,亮堂堂的,宛如白昼。
“我就知道……”她捂着胸口,心有余悸,“是在做梦,梦醒了就好了,就好了。”
“慕大小姐真会宽慰自己。”
猛地抬头,不知几时在那木椅上竟坐着个年轻公子,青丝如瀑,俊朗潇洒,宽长的袍子一直拖到地上。
“你……”话还没道出口,慕晴蓦然发现自己出不了声。
“啧啧。”时音一脸惋惜地对着她摇摇头,淡笑道,“看你嚎了一晚上,也累了,休息休息。”
浑身不能动弹。
慕晴只得讷讷地盯着时音。
不知此人是什么来头,之前也从未见过,但他那般的笑容绝非善意……
果不其然,时音指尖一挑从袖中掏出一把小刀来,在手指上转了几圈。
“听说,你们家很喜欢扇人耳光?”他拔刀出鞘,对着刀刃轻轻一吹,淡然道,“还很喜欢……毁别人的容?”
从他眼底里望见了杀意,一种不好的预感登时涌上心头。
时音俯身凑到她脸旁,笑容未减,“我也让你尝一尝这滋味,可好?”
虽是拼了命地想摇头,但她四肢僵硬如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把刀子逼近脸颊,然后轻飘飘地划了下去。
要是能叫出声来,这般疼痛或许还能一些,但偏偏她连喊也不能喊,额头的血流到了眼角,满眼朦胧。
时音越割越用力,几乎咬牙切齿:“现在知道了?现在明白了?你当初是怎么朝她泼狗血的,我眼下就让你怎么痛不欲生。”
“当自己是大家小姐,高高在上是吧?贱人也是你骂的?我告诉你,她姓时,不姓慕,你听清楚了吗!?”
厅堂中,听到他动静闹大,展昭只得推门进来,怎料刚一进门,一瞥之下,不由得微微一颤。但见慕晴呆坐在床边,浑身是血,满脸是伤,整张脸几乎被他划得血肉模糊,唯有两只眼睛突兀地瞪着。
时音已近发狂,捏住她脖颈,想了想又不解气,自袖中掏出一小瓶白盐,尽数倒在她脸上。
这样的伤口,饶的是展昭也不禁感到恶心,他一向不是个下手毒辣之人,便是要取人性命也是一剑封喉,爽快干净,如此残忍折磨,实所不取。
“差不多了,早些杀了她,抽身走吧。”
“杀了她?那也太便宜她了。”时音把瓶子一扔,偏偏收起刀,就是不结果她,“让她生不如死,求死不能,我才痛快。”
面目全非的慕晴连呻/吟也无法,只小声地抽冷气,血淋淋地眼珠求助般望向展昭。
怕他一时心软,时音利索地拍拍手站起身,拽着展昭催促道:“走了走了,念一交给姓白的那小子我可不放心,回去看看她。”
碧纱橱外是被点住睡穴的丫头,隐隐能听见内室里传来低吟声,然而慕府上下仍旧一片安静。
*
回到住处,已经是卯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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