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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何为良人-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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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么,不信。”
若是今生不能与你相守,还想什么来世?
“不叹今生,不想来世。”
他不要虚妄的寄托,他要鲜活的东西,他要真真切切的存在。
所以,他不要来世。
他带她去荥阳的高楼上看日出,看朝阳从云层中浮起,一点一点,直到天空由橘红慢慢变成了浅蓝,很漂亮,不比定岚山差。
三月初,四月末,一切都是极好的。两人共处的时光,平和如潺潺流水,细细缓缓。
对于往事,他们心有默契地闭口不提。他希望这样的日子久一点,再久一点,或者就一直这样到永远。
“阿真,你在想什么?”
“在想,”她侧过脸懒洋洋地回道,“在想你十年前的样子。”
十年之前,那个时候,他十六岁。
心高气傲的年纪,意气风发到不可一世,还没有经历家破国灭人亡。
“那可想起来了?”他问道。
“忘了。”
……忘了么?
忘了也好——那我们重新来过。
这段平静的日子并没有能维持多久。陈平的离间计实施成功了,范增被项羽疏远,在回彭城的路上生了严重的毒疮。
他带她去看范增,范增已经病入膏肓,奄奄一息,老瘦的可怜。
范增最后的愿望是与他下一盘棋。这个为国操劳一生的老人,最后却被养大的孩子怀疑,甚至要客死异乡。他感到深深的悲哀。
姬真说的没有错,项王是项王,少羽是少羽,那是两个人。
每个人都害怕被抛弃,即使是年长如范增这样的老人。一盘棋下得断断续续,他咳嗽的厉害,样子却极其努力。他尊重对手,毫不放水,一盘棋终了,他赢了。
范增闭了眼,淡淡道:“我输了。”
“前辈承认了。”
“是我技不如人。”范增轻声叹息,最后溘然长逝。
临终前最后一句话,他道:“子房,好好待阿真,她心里只有你。”
他面色平静,郑重道:“我不会放开她的手。”
永远都不会放开,即使她想要走,他也决计不放手,绑也要绑着。
——他真的这么做了。
阳谋也好,阴谋也罢,什么都比不上她的性命重要,他不能让她离开,不能看着她回去送死,哪怕牺牲掉他们的孩子,他也不能让她回去。
她想要的东西,他都会给她。她的愿望,他会去替她实现。
他做的滴水不漏,却还是算漏一步。千算万算,他没算到她对他的算计,也是处处提防。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伴随着心里强烈的愤怒与不甘。他愤怒于她的不肯听话,不甘于自己的无能为力。
姬真终究还是离开了,这一走,他们几年未见,隔的更加遥远。
幸而她平安无事——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他才止住了去向楚营的步伐。
原来只要她平安无事,其他的都没那么重要。
韩信将吟雪带了回来,他看着他们吵架打闹,心里在想,他和姬真,究竟到什么时候才有这样一天?
他去海边散步,深空中尚未褪尽的夜色将他的墨发染成深紫,在未尽的天光里,韩信侧过头对他道:“子房,我要娶妻了。”
“恭喜。”
然而韩信要娶的却并不是吟雪,而是一个他根本不认识也不爱的女子,只是因为那女子是贵族之后,韩信当上了齐王,需要巩固自己的势力。
总是蹦蹦跳跳活泼可爱的吟雪消沉了,常常一个人蹲在海边沉默不语。张良早就把她当成妹妹看待,不免有些替她感到惋惜。韩信将吟雪交托给他照顾,甚至都没有问过吟雪自己的意见。
那日张良外出替姬真祈福,吟雪独自在家喝起了闷酒。又有喝了酒的刘邦来找张良扯话,见着了吟雪,本着玩玩的心态,调戏了她。有了愁绪的女人最风情也最有脾气,吟雪竟然出手教训了刘邦。
盛怒之下,刘邦假戏真做,强行要了她。张良回来的时候,悲剧已经酿成。刘邦匆匆而走,剩下吟雪,独自坐在床榻上,抱着胳膊剧烈地颤抖。
“吟雪,你——”他递了一方帕子给她。
她仰起脸,脸上竟然没有眼泪,然后,她的嘴角扬起来,露出孩子般单纯的笑容。
“我没有事。”
她的笑容恍惚起来,她从来都是一个明媚可爱的姑娘,何时承受过这样的屈辱?
韩信对此的态度却是淡淡无常,他并非不在乎她,只是他连胯…下之辱都能忍受,她的屈辱于他,又能算上几斤几两?
吟雪开始寻死觅活,整个人都歇斯底里起来,韩信终于失去了耐心,甚至将矛头对准了张良:“你的女人重要,我的女人就不重要?”
他责怪张良私自外出替姬真祈福,没有照顾好吟雪,因而酿成了这场悲剧。至始至终没有骂过韩信的吟雪终于破口大骂:“你什么时候当我是你的女人了?如果你真的在意我,你会舍得推给别人吗?韩信是大笨蛋!”
韩信走后,吟雪哭得很厉害,语无伦次地问他:“如果是张良先生,会舍得把公子交给别人照顾吗?”
她想念以前那个和她一起长大的韩信,即使他被所有人瞧不起,她也看得上他,即使他又穷又懒澡也不洗,连一条鱼都钓不到,她也愿意跟着他。
那是她一个人的韩栓柱子,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存在。
张良带吟雪去海边散步,却碰上了阴天。
狂风大作,卷着浪花,嘶吼着一波波冲向断崖,溅起白色的浪花,狠狠地砸下来,碎成无数泡沫,又懦弱地散尽回到海里。
他又想起了姬真——他们真的许久未见了。
潍水两岸
十月的雪小而细密,纷纷扬扬,地上已经落满了晶晶亮亮的一层。
已经是冬天了。
我想起了桑海的十月,那里有着依稀可辨的绿色。闭上眼睛,我还能想起那片郁郁葱葱的树林。
“阿真,你在想什么?”
龙且抱着手臂站在我的身侧,唇角上扬,红色的长发在苍白的日光里愈发显眼。
“……桑海吧。”
他的表情闪过某种深刻的落寞,也仅是一瞬间,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过去的事,不要多想了。”
他背过身去,声音渐远。
冬日里,他的背影挺拔地像一棵骄傲的白杨。我一直在他身边,却遗憾地错过了他的成长。
十一月,项羽派龙且率兵救齐,我混在随行的部队中跟了过去。这件事,只有锦瑟一人知晓。她没有拦我,只是在我离开的时候,道了一句:“夫人保重。”
不疑在睡觉,等他醒来的时候看不到我会闹腾,是的,他一定会闹腾。
可我还是非走不可。
我想再去一次齐鲁之地。
我很想再看一眼桑海。
“你果然还是跟来了。”
营帐之中,龙且摇了摇杯中的酒,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他一点也不意外。
“我答应你,等这场仗打完了,带你去桑海。”龙且抬手,将酒一饮而尽,然后缓缓道,“从现在开始,不要离开我的身边,一步都不可以。”
“难道嘘嘘也不能离开一步?”我挤眉弄眼地揶揄道。
“阿真。”龙且盯着我的眼睛,良久才说道,“……你再也没有自保的能力了。”
营帐外的冷风呼呼作响,我的耳边恍惚间只剩下了风声。
我低垂着头一言不发,整个人都渐渐僵硬起来,直到他起身将大衣披在我的身上,我才回过神来。
“呐……是我忘了。”
“你忘了什么?”
“忘了,我已是废人一个。”
有一瞬间的征仲,时光像是在我们之间飞逝而过,兜兜转转,我们又回到了最初相识的那一天。
虽说极其狼狈,彼此却没有经历过太多刻骨铭心的沉痛。
“阿真,对不起——”
我摆了摆手,打断了他:“这并不是你的原因,是我咎由自取。”
“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你需要保护的是你的君王,还有楚国的百姓。”我侧过头,注视着他营帐中放着的长…枪——那把陪伴他冲锋陷阵决战沙场的那把长…枪,也曾冷冰冰地架在我的脖子上。
“……阿真,战争很快就会结束了。”
这句话说得很勉强,我面无表情地回道:“这句话,这些年听你说了很多遍。”
龙且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他咬了咬嘴唇,眼神倔强,一如当初。
他认为他做得到,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自己的诺言。
这些,我一直知道。
可我不知道的是,这竟是我们最后一次平静的交谈。
楚齐联军与汉军在潍水两岸对峙,汉军的主将是韩信和灌婴。
军中有谋臣献计,汉军背井离乡参加此次战役,不得不拼死战斗,因而势如破竹,锋芒锐不可当。而齐楚联军在自家门口作战,士兵容易逃散,军心不稳。
与其正面交锋,不如修筑深沟高垒固守城池,再让齐王派遣他的心腹大臣去招抚已经丢失的城池,煽动已招降的齐军反叛,令汉军无处取得粮草,这样楚军便可不费一兵一卒拿下这场战争的胜利。
龙且却不同意。
他曾败于灌婴之手,这场战争对他来说尤为重要,是个一雪前耻的大好机会。
因而谋臣的良言妙计,他一句都听不进去。
他眼神灼灼地看着滚滚潍水,定定道:“我必要取那韩信的项上人头,将那灌婴挫骨扬灰。”
“……韩信也曾是你的兄弟。”我冷冷地提醒了一句。
龙且微愣,随即恢复了一贯的神情:“道不同,不相为谋。”
“龙将军真是无情。”我撇了撇嘴,“……真的能做到吗?”
“阿真。”龙且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轻声道,“他也一样呐……”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浓浓惆怅,深深悲哀。
战争使我们失去了太多,但是它依然没有停止。
后来,当冰冷的潍水将我淹没时,我竟然没有任何绝望之感。
那一日,龙且中了韩信之计,在渡河时,我们都掉入了水中。而他竟从来都没有放开我的手。
这世道无常,注定敢爱的人一生伤。
一世冥顽
水。
水。
水……
四面八方,都是水。
他想睁开眼睛,想张嘴呼吸,他想逃开这一切,可是四周全部都是水。
他根本无处可逃。
“小龙,小龙,你醒醒——”
耳边传来了龙修焦急的声音,龙且恍惚着睁开眼睛,刚好对上龙修担忧的目光。
“哥哥。”
他轻轻叫了一声,然后抹了抹脸,脸上也都是水——或者还有泪。
“小龙,以后不要在浴桶里睡着了,你会着凉的。”
龙修关切地叮嘱道,然后伸手,揉了揉他湿漉漉的头发,眼睛里带着些许怜爱的光。
“是,我知道了。”
龙且接过龙修递来的帕子,将脸上的水擦拭得干干净净。
“今天是娘的祭日,爹一个人出去了……小龙,你不要想太多。”龙修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脚步很轻,心却沉沉。
龙且看着龙修笔直修长的背影消失不见,看着那道黑色的木门被轻轻关上,他的眼泪才夺眶而出。
他抱着胳膊,将脸埋在膝盖里,死死地咬着唇角,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娘亲的祭日……也是妹妹的祭日。”
过多的眼泪从指缝间溢出来,他的肩膀因为强烈的抽泣而颤抖。
……他没办法原谅自己。
永远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
龙且八岁那年,父亲龙渊和兄长龙修率领腾龙军团出征他国,年幼的他则是陪着娘亲在家里等待他们凯旋而归。
很快就到了他的生辰,那天他一直闹腾着要去湖上泛舟——哥哥已经答应了他,但是这次哥哥却食言了,因为军令如山。
十一月,新年过完没多久,天气很凉,虽然已经是冬天,但是阳光却依旧灿烂。
他侧过脸,娘亲的笑容在日光里也愈发灿烂。
他满心欢喜地期待着,他很快就要有一个妹妹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龙且比任何人都要欢喜。
“她一定是妹妹。”对此,他坚信不疑。
“可那如果是弟弟呢?”娘亲笑着问他,“你总不能这么肯定吧。”
他蹙起好看的眉头,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吭声,最后才不乐意地闷闷道:“那就把他当妹妹养吧。”
“小龙你这么想要妹妹?”
“嗯。”他点头,并认真地保证道,“我一定会是个好哥哥,会是比龙修哥哥还要好的哥哥。”
他也向龙渊和龙修保证过,一定会好好照顾娘亲,以及尚未出世的妹妹。
——以男子汉的名义,说的那么大声。
然而他却失约了。
当他从河里被捞起,当他看到娘亲冰冷到已经没有血色的面容,他知道那双美丽的眼睛永远都不会睁开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执意要泛舟出行,如果不是因为他贪玩掉入了河里,娘亲就不会因为救他而落入了水中,甚至还丢掉了性命。
冬天的水有多冷,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浑身湿透,哆嗦地趴在娘亲的身边,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把梳子。
那是一把精雕细琢的梳子,是他打算送给妹妹的见面礼物。
女孩子要留很长很长的头发才好看,他这么认为。梳子是他亲手雕刻的,他想妹妹一定会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只是尚未见面,却已诀别。
×××
龙且变得很怕水。
置身水中,他觉得自己随时都会被水吞没,失去意识并且永远都不会醒来。
他最好的兄弟是他的少主,楚国项氏一族的项羽。
项羽恐高,龙且怕水。
龙且常常坐在高高的树上看着项羽在河里游水。两个人会毫不客气地嘲笑讽刺对方是胆小鬼,但对于对方的指责挑衅却从不上当。
他跳下树来,周身沐浴在晴朗的日光下。
他低头,看到身下的一片阴影,上扬的嘴角顿时僵硬起来,心也像沉入了谷底。
就算完全置于阳光下,身下都会有一片阴影,那是光都无法到达的地方。
直到后来,他遇到了姬真,他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救赎。
姬真的出现更像是一出闹剧,却将他从噩梦中惊醒,一场他以为永远都醒不过来的噩梦。
“我不是刺客,只是路过此地,被你们府中的人追杀到此,不过我暂时不能解开你的穴道。”她犹豫着解释道,眼里有真诚有无奈却没有恐惧。
他并不在意她的话,却是在想,这家伙怎么会连点穴都点歪了?
她从浴桶里爬出来,渐起的水花扬到了他的脸上,他有些无奈——浑身都光着,也不知道究竟被她看去了多少——姑娘,这可是要负责的啊= =
她背对着他,脱掉了湿透了的衣服。他一向追求公平,也从不以君子自诩,随即兴致勃勃地转了下身体,目不转睛地欣赏完了她换衣服的全部过程——虽然只是背对着,他还是觉得这波不亏。
“……抓到你了。”她连腰带都没系好,就被他点了穴定住了。
他看她明明很紧张,却强装镇静地问道:“你是怎么解开穴道的?”
他笑道:“可能是你太紧张了,所以根本就没有点中。”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把我交给那些人?”姬真悲愤地叹息道,“枉我一向自诩点穴与射箭天下无敌,今天竟然栽到了你一个红毛小子的手里。”
“我只是觉得把你交给他们,我就没得玩了。”他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可以慢慢审问你慢慢折磨你。”
“……你先把衣服穿上吧。”她的眼神慢慢下移,看到他下身围了一条浴巾,眼神才放心地平静下来。
“也对,不穿衣服会着凉的,那可就不好了。”他接受她的建议,若有所思道,“可是我的衣服现在在你身上啊。”他的手指渐渐下移,一直移到了她的腰间。
“喂喂,你要做什么?”她哇哇直叫,脸上只有愤怒,没有害羞。
“做什么?……自然是把我的衣服拿回来穿上啊。”他认真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她气鼓鼓的样子在他看来很是有趣。
他的手指转了方向,然后认真地为她系上了外衣的带子。
“怎么?你很期待我把你扒光吗?”
看到她一脸讶异的表情,他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她的头发。
“不是……”她的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拿过一条柔软的浴巾,将她的脑袋包裹在里面,细心地擦拭着上面的水份。
多年以前,他的娘亲也是这么为他擦拭头发的,动作温柔,小心翼翼。
“你走吧。”
他放开她的头发,裹上了红色的外衣,然后坐在桌边自斟自饮。
酒是极淡的,多饮了也不易醉。
他年纪还小,却已经有了愁绪。
“你怎么还不走?……莫非是看到我长得太帅所以舍不得离开了?”见她面色复杂,他眨了眨眼睛,笑得一脸的得意。
“我是在想,你为什么不怀疑我?为什么会轻易放我走?”
“秦国不会派来这样的刺客。”这也太蠢了点吧。
“哦?”
“而且你并没有伤害少主。”他想起了那个咋呼起来声势浩大却还是个黄毛小子的少主,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若你伤害了少主,我龙且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哦。”她点头,若有所思。
“等一下。”见她正欲离开,他又叫住了她,“你叫什么名字?”
“……姬真,你可以叫我阿真。”
“你很有趣。”他闭上眼睛,轻声道,“趁我还没有后悔之前,你快离开。”
“……好。”
其实她刚走,他就后悔了。
他又睡进了浴桶里。
水已经凉了,这次却再也没有人来将他惊醒了。
躺在冰冷的水里,他想到了自己枕边搁着的那把梳子。他想或许他应该把那把梳子送给那个名为姬真的姑娘,因为她同样也有着长长的头发——跟他所期待的妹妹一样。
他需要一个玩伴,他想以后还会需要一个情人。
第二天,他找她找了很久,也没有打听到一点关于她的消息。他有点失望,但是很快就将此事忘记了。
人海茫茫,他又是将门之子,总是有很多事要做。
后来的战争中,楚国败给了秦国。战争是极其残酷的,腾龙军团负责断后,龙且不得不亲手砍断项羽的缰绳,保护他安全撤离。
他不怕死,但是他怕不能死得其所。
因为主帅的果敢和士兵们的团结,他们不辱使命,坚守阵地多天,最终以少胜多,为大军撤退争取了时间。龙渊在战争中受了重伤,逃亡的途中伤重不治,临终前将虎符交给了龙且。
“这是楚国的军魂。”
“是,我知道。”他点头,含泪保证道,“末将龙且,誓死守护楚国的军魂。”
——再以男子汉的名义。
他知道自己永远都不会再失约了。
龙渊最后对他说的话是:“小龙,爹先走了。”
就像很多很多年以前那样,龙渊出门散心,也是这么温和地对他说道:“小龙,爹出去了。”
那个时候,他还能乖巧地回答道:“好啊。”
爹爹他很快就会回来……但是这次,爹爹永远都不能再回来了。
龙渊含笑逝世,龙且泣不成声。
他想到自己总是在哭,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
大滴大滴的眼泪滚落进土地里,开出一地又一地的悲伤,还有少年的坚忍不拔。
他才十几岁,就已经肩负起了统率整个腾龙军团的重任。他带领着剩余的腾龙军团的士兵,一路辗转,隐姓埋名,忍辱负重,终于来到了桑海。
他并非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能力,但是一旦有了这个念头,他马上给自己信心:小龙,你是最厉害的。
最厉害的才不是少主,是我龙且!
他摸了摸脸,发现笑容僵硬,很是勉强。
等待是一种漫长的绝望,偏偏这个漫长的过程中,又满怀希望。
他们在桑海占山为王。他放任自己的士兵去胡作非为,却绝不允许他们失去对复国的信念。
有一次一个年轻的士兵抱怨道:“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少主他们不会来了,腾龙军团被抛弃了。”
他听到了大为恼火,平生只此一次,对自己人动了手。
“就是等到死,也要给我等下去。”他愤愤道,“谁敢再说这样的话,决不轻饶。”
事实上,他的心里也没有底。
每天除了等,还是等,就只有等。
他等了很久,已经等了很久了,但他不知道究竟还要等多久,才能把所等的人等来。
冬去春来,年复一年。
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他独自走在桑海的树林里。
有一片竹林,由于昨夜下了一场春雨,长了很多竹笋。
他蹲下身子,认真地看着一地的竹笋。
他突然有点难受。竹子都知道,拔节成长是很疼的。
他也是一下子成长起来的,有多疼,他明白。
他遇到了楚南公,楚地的第一贤者。楚南公用苍老却坚定的声音对他说道:“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他没有惊讶,唇边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我明白。”
亡秦必楚。
必须是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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