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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你的天气-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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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冰山。”男生佯装委屈把咖啡还给她,“连善意的关心都拒之门外,你这种女生少见,真不知易风间通常都怎么处理你这座大冰山。”
   “真不知亚弥怎么忍受这种比自己秀美几百倍的男友。啊……她知不知道当年你被我们评为班花的事?”
   “如果知道肯定是你长舌。”两人笑过,又沉默了数秒,夕夜正色道:“你有话要对我说,是么?”
   “什么都瞒不过你。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说。”
   “到五角场那家茶座吧,顺便我也想去百联的三楼买套睡衣。”待季霄点头同意后,夕夜轻声问,“很重要的事?”
   “为什么这么说?”
   “郑重到要特地找个安静地方说的地步了。”
   “你……是我熟悉的那个顾夕夜,”男生微笑起来,“心急又不直率,总是采取旁敲侧击的迂回战术。如果是亚弥,她会直接粘上来撒娇,然后缠着我一路追问到底什么事。”
   “如果换我那么做,你一定会毛骨悚然。”
   “唔,一定的。”季霄走下自动扶梯的最后一级,停住脚步,朝不远处的茶座看一会儿,“夕夜……”
   “就是那家。”
    但男生的犹豫其实根本无关于谈话地点:“……新凉回国了。”
'十'
    放射状的红光在夜空中逐渐萎缩,之后全世界遁入黑暗。如果太阳此刻熄灭光芒,地球上的人要八分钟后才知道,但我不知为什么,竟然连这八分钟的温暖都体会不到,更不要说能看见天的边界重新泛起微光。那悬挂在苍穹之上的是什么?为什么独为她们闪烁?她们为什么能笑得那样无忧无虑,唱得那样纵情肆意?为什么能说着“我无法为谁停留”毫无恋意地告别过去,而只在别人的眼睛里种下忧郁?
    是什么。为什么。该去做什么。
    许多年来,这些问题像浑浊的胶液包裹我,搅动时让人难以呼吸。
    被周围人认定为“美女”,从初中开始。第一次对夕夜公开表达赞美的是班主任,那时她刚从师范大学毕业,零星留存着身为学生的稚真,体现在写字与批改作业分不同颜色的圆珠笔这类细节上。在某次家长会后,她对颜泽的妈妈说:“其实如果走在街上,大部分人都会以为顾夕夜才是你的亲生女儿,长得跟你有点像哦,我们班的女孩子数她最漂亮。”
    颜泽妈妈回答:“要说长相啊,肯定比不上萧卓安。夕夜这孩子关键还是聪明乖巧,让人省心。不像我们家颜泽,心思太杂,玩心太重,脾气还倔得很。”
    之后班主任老师大概又说了些“颜泽也有颜泽的优点”之类的话,夕夜已经不记得。但那番比较式的议论却印刻在大脑皮层上,无法轻易抹去,从此死死地认定自己比不上萧卓安。
    卓安是肤色白皙,留黑直长发的大家闺秀。在校时一直梳高马尾或芭蕾发髻,没有刘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家教传统,举止得体,清纯的气质深受长辈们喜爱。
    与此截然不同的是一头棕色碎散卷发,混血气质的夕夜,骨子里透着不羁和忧郁。其实这才是同辈人中公认的校花。只是她自己一点也不知道。一直认为自己不如卓安漂亮。
    因为自卑,又无法如她那样乐观无忧,在自己与他人之间植起藩篱。
    当贺新凉最初以卓安男友的身份出现时,那份卑微的少女情结已注定无法得以成全。
    给这段无终的暗恋加一个时间限定,是“很久以前”。
    然而跨越到〃很久以后〃的现在,一丁点线索……比如听见某个人的名字,比如看见相似的街景……也能变成刺穿心脏的锋利武器。
    明明好好收拾起感情,决心做一个吝啬冷漠的人。因为付出得少,在被背叛被遗弃的时候短暂地伤心一两天,然后又能重振元气。以为已经练就了这样的本领,遗忘一切不愉快。
    只有在他重新出现时,你才明白时间不是对谁都万能的良药。
    对他的喜爱原来比想象深厚久远,故作洒脱是耿耿于怀的一种表现。又或者不再耿耿于怀,而是妥协于习惯。
    习惯了面对他的时候,感觉全世界被按下静音,唯有自己的心跳声欲盖弥彰。而你所能做的,不过是生硬、刻意地从他身上扯开视线,用缄默去对抗所有失落的幻想。
'十一'
    绯红色的云在空中展成羽翼形状。
    这就是陆地上所能看见的,最美的落日景象。
    看不见的,云层之上其实是另一番辉煌。
    季霄用烛火外焰点燃香,递给夕夜,看她俯身拜了三次,又接过香帮她插进香炉,小心不让滚烫的灰烬落在她手上。接着她退回蒲团折膝跪下,把双手平摊在两肩的阴影里,低头,再俯下身。
    整个过程对跪在右侧、与她所有动作保持一致的新凉连一眼也没看哪怕说最后一句“节哀”,眼睛也紧紧地盯着地面。
    看似冷冰冰地漠不关心。又怎么会,在最后一次从蒲团上抬起头来时,令人瞠目结舌地,泪如雨下。
    季霄的手滞在从香炉上方移开的瞬间,而下一秒,他很难不注意到新凉微红的眼睑,三个人之间维持着阒静,灵堂略略泛黄的天花板把沉香的气味从头顶上空压下来。
    因为你看不见……
    三天前。
   “他妈妈自杀了。回来奔丧。”
    女生面颊瞬间失掉血色,并不是出于对普通朋友的牵挂。
    而此刻,无声落在蒲团边缘的泪水,也并不能单纯用“同病相怜”去解释。
    你看不见,阒静的表面下涌过怎样的巨澜。
    在随后其他亲朋祭拜灵堂的活动间隙中,新凉特地在人群中找到夕夜和季霄:“谢谢……”
    词穷并没有引致尴尬冷场。季霄揽过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以挚友的方式拍了拍他的肩。夕夜眼眶又潮湿起来,但是她第一次直接地看向新凉的眼睛,微蹙眉抽了抽鼻子,同时拥抱了他们俩。
    相识近七年,他终于不再是高不可攀的王子,夕夜知道,一句“谢谢”中有半句是给自己的。
    足够了但是,为之付出的代价太过沉重。
'十二'
   “想起自己妈妈了?”一同走去车站的路上,季霄猜测夕夜祭拜时情绪失控的缘由。
    女生点点头,视线挑高一些。橘黄色的路灯铺满街道,一只大白猫以倨傲的姿态悠闲地穿过斑马线,停在打烊的小卖部门口前,爪子伸进纸箱去拨弄里面的垃圾。已是深冬季节,但即使晚上也不觉得冷,四下无风。
   “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后,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留住她。除了照顾她,每天还步行去附近的一座寺庙为她祈祷,跪在蒲团上磕头,许下让我少活十年换她十年的愿,求来护身念珠戴在身上……我就是想让她活到看见我获得幸福的那一天。你知道么……”哽咽得难以为继“我从小到大没见过她笑一次。”但就是这么微渺的心愿,那些神明都只是袖手旁观,如果他们真的存在,那么是为谁、为什么而存在?“盖棺之前,我从手上褪下了念珠放在她耳朵边,唯一的心愿也随她进了火化炉。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任何信仰,也不相信任何幸运会降临在我身上。”
    男生拎过她的手提包,往前赶了两步:“新凉说等他家的事处理完了,我们聚一下。”
   ‘我们'是指?〃
   “你、我、新凉、颜泽……我们。”
    夕夜惊讶地看住他:“你觉得我和颜泽见面合适吗?”
   “那你觉得我和颜泽、新凉哪个见面合适?”季霄有点开玩笑的神色。
    夕夜迟疑了一会儿,找不出反驳辞。
   “你比我大度,我是女生,斤斤计较是天性使然。”
   “我挺怀念那时候……”男生突兀地冒出这么一句。
    女生停住脚步,微侧过头,诧异地等待下文。
   “高一时的合唱比赛,弹钢琴配乐的是你,担任指挥的是颜泽,我们班得了第一名。不管后来产生过什么矛盾,你们俩也曾有'最佳默契'的记录。”季霄说着低头笑了笑,“我本不该说这些。”
    夕夜回过神:“为什么?”
   “闺蜜之间的矛盾,本该你们自己解决。任何第三者抱着任何好意来插手都不会有善终,最后的结果总是闺蜜和好如初,第三者反倒成了公敌。”
    女生听出他语气中的委屈,弯着眼无声地微笑:“亚弥和乔绮让你吃过教训?”
   “无数次。”
   “但前提是,她们是闺蜜。”
   “你和颜泽也是。”
   “……那你觉得我和颜泽还有可能和好如初么?”
    季霄认真地点点头。
   “好吧。”
   “好吧?”男生有些意外地松下一口气,“我还以为说服你还得费好一番口舌,几乎把所有辩论技巧都准备好了。”
   “你了解我,比我自己更了解。所以就按你的建议办。”夕夜说完,走出一段路,才觉察男生没及时跟上来,回头问:“怎么了?”
    季霄轻轻答道:“没想到我的建议对你这么重要。”
    这段路上堵了车,喇叭此起彼伏响得聒噪,摩天大楼上的巨幅液晶广告屏色彩变幻,整个步行街人声喧嚣炫彩斑斓,使人的感官无不受到巨大刺激,却反而愈发把夕夜与季霄的黑衣衬得肃穆异常。
    女生把双手柔柔地团在外套口袋里,手心的温度经过触点传递到指尖,视线别向远处街景:“从前我一直真心希望你和颜泽天长地久,不是为了颜泽,只是自私地害怕失去你这唯一的朋友只要你和颜泽没有分手,就不会脱离我的生活圈。偶尔想有个聊天的人,偶尔想有个谈心的人……是的,我觉得季霄你,对没有任何信仰的我而言,很重要。”
 
第5章
'一'
    过了春节,季霄跟着风间去学校宿舍找夕夜,告诉她原定的小范围聚会变成了班级性质的同学聚会。并不意外。高中时新凉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阳光美少年,追悼会那天,不仅三分之二同班同学到场了,连曾经同级外班的、学弟学妹们也来了不少。
    夕夜倚着床架叹口气说:“那我就不去了。”
    季霄没露出太惊奇的表情。
   “同学会吗?”风间插嘴问。
   “上次和大家见一面,勾起了我很多回忆。我开始觉得也许时过境迁,我能和她们好好相处了,我抱着想了解她们的心情,去看她们的博客,一个链接一个链接看过去。有人提到新凉,提到你,提到颜泽,但是没有一个人提到我,没有人期待见我,没有人在那儿注意到我,”女生朝季霄扯扯嘴角,露出苦涩的表情,“对大家来说,我是隐形的。”
   “那就不要在乎这些龙套的眼光,去见你想见的人。”
    想见的人根本不存在。
    回想起来,那些把葬礼当派对、极尽盛装之能势粉墨登场的女生,你也并不喜欢。
  从高中时就习惯形成人际小圈子,使用外人为之困惑的特色口头禅,时不时去娱乐场所聚个餐,将某些个体排除在外。以为长大后格局都将改变,曾经的疏离可以变得亲密,实际却不尽然。
    依旧是从前那群虚荣浮夸的女生。
    依旧是从前那些表面亲密内里攀比的圈子。
    而你所属于的那个小集体……你、季霄、贺新凉、颜泽、萧卓安……曾是这个班级最引人瞩目的才子才女核心圈,却也早在当年就分崩离析。
'二'
    看过这样的统计……大部分中学时代表现出众的优等生,步入社会后碌碌无为;而曾经成绩中等的普通学生,反而往往成就惊人。
    坚持与奋斗化为乌有时,你不知道地球究竟以什么规则旋转。
'三'
    开学后所在的学院拉开了保送研究生资格考评的序幕。夕夜的形势不容乐观。文科学院的许多课程并不以知识掌握程度衡量学业优劣,一些学生可能翘了三分之二的课,但仅凭这三分之一的出席率,课上踊跃发言,课下勤提问,混个眼熟,给老师留下好学生的印象,期末反而能投机取巧拿高分。
    相较而言,夕夜这类专注学术的交际白痴,实在太难取得好好成绩。
    打印出来的成绩单,90分以上的全是闭卷考试,70分左右的全是开卷考试。
  夕夜不禁苦笑。
  笑过之后,内心是如同潮涨的沉重。
    刚上大学时心高气傲,拒绝了颜泽家的经济支持,整整四年凭着不多的奖学金和助学金踉跄地自力更生,过得窘困拮据,没有任何积蓄。如果无法取得全额奖学金保送研究生,就只剩结束学业去找工作一条路可走,但无论是本科学历还是交际能力,都让夕夜在这条路前望而却步。
    六年前中考,区文科状元。
  三年前高考,市文科状元。
    一直只在读书的领域出类拔萃,除此之外自知一无是处。
  从未想过有一天可能被剥夺读书的权利。
    公示的保研名单有12人,夕夜按绩点排在第七名,学院预招的研究生是8人。
    预感不佳,心绪不宁。
   “绩点排在我后面的四个人中还有副校长的女儿,大家都知道有个名额是留给她的。如果再有人找找关系,我就肯定被踢了。”
    关于这个话题,夕夜反常地絮絮叨叨,风间有点不耐烦,以他的立场确实体会不到女友在焦虑什么。
  优秀的男生较女生少得多,在师长眼里,风间一直以在男生身上极其罕见的沉稳懂事备受关照,仅以担任学生干部这点为例,若要加一个时间维度,也夸张地贯穿了整个学生生涯……从小到大。而在同龄人中间,居然又奇异地备受欢迎,归根结底和长相帅气却行事低调有关。
    总之,面对夕夜的忧心忡忡,男生困惑的表情在脸上停留了两秒,之后没心没肺地把疑惑直接提出来:“干吗这么计较得失?”语气间隐藏着“我原先还以为你是个淡泊的人”的失望。
    女生被突兀地截住话头,无限委屈地迎过他的视线,然后在男生满脸的理所应当面前变得更委屈一点。
    但绝不会争执。
    绝对绝对,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和风间争执。
    虽然心里的某个地方,还压抑着类似“季霄就一定会理解我”的不平静。
    如果不小心把两人比较,立刻就分出了高下。
    回到六年前,与天分极高的贺新凉不同,季霄是以勤奋苦读为特色的优等生,成绩有时也起伏不定,所取得的成绩,在他人眼里,羡慕之余只有钦佩。夕夜觉得自己与他是同一种人。
  
'四'
    夕夜从学院的主页下载了全套申请保研名额的表格,有些问题不知该怎么填,想着应该去问问秦浅,打她的手机却一直无人接听,这才想起她与谭奚准备分手的事,揣测无论有没有如愿此时心情都未必见晴,于是放弃了叨扰。
    第二天晚上对方看见未接来电主动回过来,声音听起来分外嘶哑低沉:“夕夜,不好意思,最近作息有点乱。”
    就算失恋也不可能连续睡三十个小时吧。夕夜小心翼翼地问:“你和谭奚怎么样了?”
    秦浅笑起来,流露出轻松的语气:“闹了很长时间,谭奚说什么也不同意分开,一开始我挺生气的,但久而久之,反而习惯了有他的生活。静下心想想,其实我并不讨厌他,只是讨厌束缚,对唯一的关系感到恐惧。”
    虽然不太能体会这种奇怪的纠缠方式,但夕夜松了口气:“所以说现在已经不想分手咯?”
   “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暂时把婚期推迟了。谭奚对家人的交代是得先忙一项重要工作。我想过一段时间可能我们能找到答案。”女生的语速慢下去,仿佛在遐想未来,过了几秒回过神,“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噢……我在申请保研,填表时遇到点麻烦。想问问你。”
   “取得保研资格了吗?”
   “有资格。现在方便说话吗?可能时间会有点长。”
   “没关系。”
   “先说这个表格封面上的定向和非定向是什么意思?”
'五'
    在秦浅的帮助下填完了申请表格,夕夜安下半颗心,觉得有点饿,拿着钱包下楼去买夜宵。淡淡的月光洒在小径上教学楼阴影的间隙里,路旁近百年的树木静默地站成带给人强烈安全感的护卫姿态,晚风拂着面,非常和煦。
    人走在其中,四下只能听见自己的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呼吸带着清新凉意的空气,胸腔里蕴含了无法言传的宁静的感激。
    突然有种什么也不成障碍、什么都可以体谅的感觉。
    她从外套口袋中掏出手机,拨通风间的电话,等待音响了四声,男生接起来,应声刻意压得很低。
   “在上课吗?”夕夜问。
   “嗯,我下课后回给你。”
   “好。”
    想和风间长久地好好相处下去的愿望,比任何时候都强烈。大概是受了秦浅的影响。
    经过一栋宿舍楼,临街的窗口飘出不知名却异常熟悉的园舞曲,夕夜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驻足,一边聆听,一边搜肠刮肚地回忆曾经在哪儿听过。暖黄的窗前时而晃过人影,都是稍纵即逝,无法凭此辨别音乐声是来自哪扇窗。
    旋律和夜色相融合的感觉,明明那么真切地存在过,却像深冬时节封印于冰面下的河水,看得见流动,却触摸不到。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去形容,直到一曲终了。
    夕夜转过身。一只白色的流浪猫坐在路面中间看着她,看见她转了身,便站起来,迈着倨傲的步子缓缓地离开。虽然是极缓的动作,但在静止的画面中横穿而过仍有点突兀,因为这份突兀,原本不具有感情属性的离开,显得凄凉。看起来十分孤独。
    是了,就是孤独。而刚才悄悄溜掉的那首曲子,给人的感觉正是驱散了孤独。
    圆舞曲多半都是欢愉的,这一首又有什么特别?
'六'
    翌日下午三点,夕夜去学校教务处盖章,工作人员不知去哪儿了,门上贴着“请稍等,马上回来”的便条。夕夜只好抱着一摞表格倚墙等在门口,先后有好些学生进了楼,个别人留下一起等待,其他几个留下手机号请夕夜等老师回来后发短信通知他们。
    将近五点时,走廊处传来女孩子的笑声,一阵轻一阵响,好像阳光下金色的麦田在起伏。
    来自四面八方的回声撞击着身后的墙壁,腰椎处幻觉似的酥麻起来,夕夜轻轻按过太阳穴,直起身朝声音的源头望,是亚弥。
    小女生阖上手机,迎着这边几道目光吐舌头表示歉意,立刻又忍不住拔高了音调:“咦?夕夜?你怎么在这里?”
   “有些表格需要盖章,你呢?”
   “学生证丢了,开学没有注册,系里老师非让我来补办。”像是觉得很麻烦。丢三落四还真是她的风格。
   “教务处的人跑哪儿去啦?”亚弥从口袋里摸出口香糖,扔了一条给夕夜。
    女生接住:“谁知道啊,都等快两小时了。不过,我都习惯了,这几天忙着找各种部门盖章,全是这么拖拖拉拉的。昨天去找学院领导签字,从早上九点等到下午四点,对方一直回短信说一小时后到,结果最后回了一条‘今天不去学校了'就关了机。”
   “这么差劲的老师!”
   “可也没办法,听说明天在四教有堂课,还得去课上堵他,趁课间时让他签了。”
   “为了什么事折腾这些啊?”
   “保研啊。”
   “那是什么?”
   “唉?保送研究生嘛。”
   “还可以保送研究生吗?”惊讶的神情让夕夜有点失语,“什么样的人才够格呢?”
   “平均绩点在学院名列前茅。话说回来,你也不是大一新生了,怎么连这些最基本的都不知道啊?”
    亚弥弯眼笑了,瞳孔闪闪亮亮:“没有关心过嘛……反正以我的成绩也不可能有资格保送啦,我对自己的要求一直是不挂科就好。”
   “那你毕业后打算直接工作还是出国?”
   “那种事我根本没有考虑过,反正季霄比我早毕业,他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从小到大我的理想就只有一个……和季霄在一起。其他都无所谓。”
    用瞠目结舌来形容夕夜此时的表情都不够。
   “虽说……爱情是很重要,不过,也不至于完全没有自己的生活吧。”
    亚弥甜甜地一笑,歪过头:“如果你保送研究生后,风间万一找到外地的工作或者决定出国,到那时再反悔补救不是很麻烦吗?还不如晚点做决定。不过,照你和风间的情况来看,应该是他会配合你吧。”
    夕夜微怔,不知该如何对答。
  此时才发现,在考虑未来时,其实我从未把风间计算在内。
    或者说,潜意识中并不相信我和风间能天长地久。焦虑也好,抑郁也好。
    都是一个人的焦虑,一个人的抑郁。
    反而非常羡慕亚弥这样思维单纯的女生,有一个人可以让她付出全部。回想起来,我的生活中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无论是在年少时误以为“一生最爱”的贺新凉,还是白马王子般破光而来的易风间,没有谁能使我把命运交给他,规划到永远。
    或许对风间而言也是如此,所以他才对我的前途漠不关心,只求眼下的快乐幸福。
   “如果竞争太激烈就放弃吧,干吗这么计较得失?”
   “就算最后得到了你也不会开心,这样有意思么?”
   “我才不管别人,我只希望你快乐地生活。”
    乍听之下甜蜜又体贴的话语,实际上全在透露一个讯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希望你整天乐观开朗和我玩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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