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情挽红楼-第2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是的,情愫,虽然心底很清楚,身为大家闺秀,对陌生男子一见钟情,实在有些唐突,可是,面对这样高贵而完美的男子,如何能够心如止水?

不是她太随意,而是,这个男子太美好,令人不能抗拒。

多亏她是皇商之女,自小便经过历练,心态从容,激赏心动之余,面上依旧能保持一片镇定,含笑问道:“王爷刚从怡红院出来,不知宝玉怎么样了?”

水溶一眼看穿她的心计,又心念黛玉,哪里愿意与她拉扯,唇边的弧度徐徐收敛,随即淡淡地道:“好与不好,薛姑娘自己进去瞧一瞧,便知道了,何必来问本王?”

见自己风姿这般柔美妩媚,水溶却以清淡的语气答话,宝钗心头一震,眉心微动,眸中有片刻的僵硬之色,却很快敛了容色,温婉抿唇一笑,颔首道:“北王爷说的是,倒是民女失言了。”

言语之际,敛衣再次下拜,手腕无意一动,有洁白的宣纸自袖底飘出,其上笔迹清晰,墨痕流香,是美女簪花之格,好巧不巧,正落在北静王脚边。

宝钗低垂着眉眼,恍若未觉一般,手心却沁出点滴汗水,紧张至极,连呼吸都渐渐轻缓起来。

——能否青云直上,在此一举。

虽然与北静王只是初见,却因已经四处打听过这个男子的性情,知道他是文武全才,尤爱吟咏诗词,是极风雅之人。

所以,她留心妆扮一新,将自己最美丽的一面展现在他眼前,以期让他一见惊艳,继而倾心难忘。

所以,她特意将自己得意的诗作撰在纸上,送到他面前,让他知道,自己是慧外秀中、才貌双全的女子。

常听世人道:学会文武艺,货卖帝王家。

那是男子的志向,而她,有倾城姿,有绝世才,要卖与的,却是王孙公子。

她这般精心谋算,水溶却是又心烦又厌恶,并不去注意地上的宣纸,只挑眉道:“本王有事在身,薛姑娘请自便罢。”

回头看向茗烟,摆手道:“劳烦你给本王引路。”言罢,便理了理衣袖,再不去看薛宝钗,只是冷冷一笑,然后,冷漠地,与她擦肩而过。

他的步履带起一点尘风,微微有些呛人,宝钗却并没有察觉,心底里,只是惊诧不已,为何自己这般用尽了心思,竟不能求得他的一顾?

本是才俊佳人的美好相逢,不料却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收尾,这让她情何以堪?

一切期念,在这一刻,都已经如浮云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失望和哀凉,将她整个人彻底湮没,仿佛连魂灵也不是自己的了一般。

心神恍惚之际,听得莺儿在身边道:“唔,瞧北王爷所行的方向,似乎是潇湘馆呢。”

宝钗举目看去,果然见那月白色的身影徐缓飘远,身形虽依旧稳重,却隐约有一点急迫,有一点紊乱,显然十分心急,十分期待。

看到这里,宝钗眼底染上一层阴翳,指尖捂在胸口上,微微发颤,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大叫,原来,又是因为林家的那个丫头呀!

心底绞痛,不觉狠狠咬住了下唇,才能迫住心口汹涌的嫉妒与痛恨,脑中却似焚着无数烈火,哪里还能够平静?

杏眼阖,红颜叹,在那个女子耀眼的光环之下,何时才有自己的出头之日?


第53章:心计

舒衣展袖,在众人的簇拥下,水溶一步一步,行进潇湘馆,眼帘及处,见粉墙碧苑,凤吟细细,虽在寂寥的冬日,景致却依旧别有一番清雅,不由暗自赞叹,只有她那样脱俗不凡的人,才配得起这个地方。

水溶抬眸而望,见茜纱窗下,影影绰绰落着一个清秀的身影,亭亭玉立,窈窕婀娜,宛若春日枝头最柔软清新的柳枝一般。

虽然只是一方静默剪影,却生生让人觉得佳人如玉,风华绝代,水溶只觉得心跳得越来越快,竟不受自己控制一般。

不禁暗自一笑,虽然已经及冠,独挡一面,可是,只要见到她,自己的一颗心,竟也如刚陷入初恋的少年人一般痴狂。

初见心动,再见依然,这样的人生境界,何等美好,何等让人神往。

立在阶下的春纤听到脚步声,抬头看见他们这一行人,吃了一惊,心中一阵惶然,一时竟忘记言语。

茗烟看在眼里,忙快步上前,笑着道:“北王爷来府里探望二爷,顺便过来瞧林姑娘,请姐姐通报一声。”

闻言春纤越发惊讶,瞪大眼睛,不知所措,久久不能出声,倒是房中的黛玉听到声响,开口问道:“谁在外面?”

佳人声音轻柔婉转,徐徐盈进耳际,如清晨在树梢啼啭轻鸣的出谷黄莺一般,带着特别的韵味,动人心魄,让人砰然而生心疼呵护之情。

水溶唇边舒展出一缕清亮的笑纹,便觉得,自己纷乱的心,在刹那间安静下来。

情到深处,原是这样的奇妙,只要一听到她的声音,便再无他求,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安寂,仿佛,拥有了全世界一般满足。

踏步行近一步,水溶语意温雅如玉,隐约有几分柔情,几分欣喜:“湄儿很惦记姑娘,托我过来一探。”

是我,而不是本王。

在所有人面前,他都会自矜身份,唯独在这个女子面前,他只是一个寻常男子,世俗的尊贵光环,如烟云淡去,根本不值一提。

清润熟悉的声音,随着冬日凉风徐缓飘进房中,正在刺绣的黛玉,心无端漏跳一拍,持针线的手毫无预防地一斜,几乎扎到自己的指尖上。

是他呵。

很奇怪,虽然在北王府里,只与他见过四次,他的声音,却似生生烙进了记忆深处,再也不能淡忘,以至于如今一听见,便能立刻分辨出来。

清眸流波,黛玉平祥的呼吸,渐次有了一丝紊乱,仿佛有什么念头,要从脑海中涌出一般,到最后,到底还是凝眉一叹,慢慢地,抑制住心中的悸动。

韶年暗改,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几度沉浮,于宝玉的那一点情思,早已经烟消云散,再无半点痕迹。

只是,因这一段少年情错,氤氲出的哀凉伤怀,始终如梦魇一般紧紧相随,萦绕在眉间心上,如丝般纠缠郁结,勒得那样紧,那样密,让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万紫千红开遍,海誓山盟过耳,到如今,都化作断井残垣,徒留一片伤怀。

这一段际遇,她始终无法忘却,也便,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再也不要对世间男子动情。

也许会孤单,也许会寂寞,却依旧宁愿芳心空落,最起码,不必再在红尘中纠缠不清,心便不会再受半点伤。

如此,便已经很好很好了。

心中这般千回百转,却也不过一瞬间,黛玉抿唇淡笑,定下心神,转眸看向雪雁,轻轻道:“湄郡主倒是一片好意,只是,我是闺阁女子,这里又是贾府,不知有多少人在冷眼看着,不如你出去一见,也好省却闲言闲语。”

住在这个地方,虽是衣食无忧,生活却并不曾安逸,有太多的规矩束缚,太多的异样目光,让她疲倦之余,不得不处处留心,如何能够如身在北府那般无拘无束,率性行事?

何况,她已经隐约察觉,虽然自己决意断情,但在水溶面前,在经意与不经意之间,依旧会有难以自持的时候,内中缘故,却是分辨不清。

到如今,倘若再只身与他相见,会发生什么事情,只怕连自己都不知道,这一颗心,只怕也不受控制了。

既是这样,不如还是,两不相见,各自安然罢。

雪雁自知水溶的来意,闻言不由眉心一蹙,嗫嚅动唇,迟疑道:“北王爷身份尊贵,如今殷切而来,又有湄郡主相托,如何好将他拒之门外?姑娘还是去瞧一瞧,也好让王爷安心。”

黛玉微垂眼帘,长长的睫毛如羽翼一扇,翦水双瞳明澈淡泊,轻咬丹唇,摇头道:“这便是你过虑了,他是谦谦君子,岂会为这样的小事生气?你再代我说几句致歉的话,绝不会有什么问题。”

听得她言语平静,却蕴着坚决的意味,雪雁倒吸一口气,心中有些不乐,却因知道黛玉的性情,无法劝解,便只得颔首道:“既是这样,雪雁只能依姑娘的意思了。”言罢,不情不愿地站起身,伸手掀开珠帘,徐徐步出闺阁。

目光落处,见水溶负手而立,身影颀长,意态闲闲,唇角含着一抹期盼的笑意,剑眉星目间,似有熠熠光芒流动,温柔缠绵,如江南三月的潺湲春水,清华夺目。

当真是,谪仙一般的人物,偏又柔情款款,令人心头顿起钦慕之意,不能自已。

轻拍胸口,雪雁压抑住心中的感叹,缓缓迎了过去,行了几步,便福身道:“见过王爷。”

因了黛玉的缘故,加上又见过几次,水溶自是十分客气,亲自伸手虚扶,微笑道:“请起。”

抬起手来,令随行之人皆后退几步,方看着雪雁,问道:“自北府一别,已经有十一天,不知你们家姑娘可还安好?”

他记得这般清楚,一片心意,不言可知,雪雁眉心一闪,心中生出深深的不忍,却又无可奈何,声音中凝着深浓的叹息:“王爷放心,我们姑娘很好,只是,这儿比不得北王府,瓜田李下,男女大防,虽然彼此坦荡,却难阻世人胡思乱想。”

“因了这个缘故,姑娘不便与王爷相见,还请王爷谅解一二,勿要生气。”

闻言水溶剑眉轻轩,唇边笑意收敛,渐渐消失无踪,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年少钟情,却因各在两地,相思相望不相亲,让这一片情怀,美好中略有些淡淡的伤感,深深的遗憾,这样的感触,唯有与她一见,才能够消释。

等候了那么久,期盼了那么久,到如今,却得到这样的回绝,这让他,如何承受得起?

虽是如此,但他到底还是稳重自持的君子,对于黛玉,更是尊重而体贴,并不肯有半点勉强,刹那的失神之后,便轻轻舒出一口气,镇定下来,转而澹然道:“你们姑娘思虑得是,原是本王唐突了。”

听了他的回答,雪雁不由松了一口气,含着笑意道:“王爷能够体谅,我们姑娘知道了,必定很欣慰。”

不禁感慨,满心期盼而来,却不得不失望而归,连一见都不能够,遇上这样的事情,无论换了谁,心里都会恼怒气愤的,何况,眼前这个男子,还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地位,所见之人,向来都是笑脸相迎、言听计从,如何能够承受别人的断然拒绝?

可是,他偏偏态度温雅,言语和善,由此可见,他的气度胸襟,当真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对黛玉的那份情愫,也不能用浅淡来形容了。

不禁感叹,眼前的男子,风度翩翩,笑如春风,从不肯让人为难,这样温柔出众,有哪个女子,能不为此沉迷?

想来,不久的将来,黛玉的心防,必定能在此人的似水柔情、温言细语下,消失殆尽罢?

正暗自沉吟之际,水溶轻轩剑眉,目光似星辰流光,掠过她的脸庞,清浅落向茜纱窗处,隐约有丝缕情思闪现,语气温软下来,声音中亦带着深深的痴意:“也罢了,无论如何,我是绝不肯让你们姑娘为难,更不愿让她因了我的缘故,受半点委屈。”

喟叹一声,语意低微下来,几乎不可闻一般:“来日方长,我能够等。”

短短八个字,却将一片脉脉柔情,尽皆道出,与这些年来,莽撞失行、处处留情的宝玉相比,不啻云泥之别。

雪雁眉睫一动,眸中隐约浮现出浅浅的水纹,心中的感动,纷至沓来,难以言诉,却因不肯让水溶觉得尴尬,只是静静而立,恍若未闻一般。

这般静默许久,水溶勉强展颜,回头看了看身后一众捧着锦盒的仆从,方向雪雁道:“林姑娘离家多年,一直十分惦记,湄儿备了一些东西,多是从江南进贡来的,送给姑娘做个念想儿,特意托本王带过来。”

说到这里,轻咳一声,清澈的眼眸中浮现出殷切的关怀,随即道:“你们姑娘住在这里,自是吃穿不愁的,又心念淡泊,想来必定要出言推辞,你帮着劝一劝,让她念在湄儿一片关切的份上,勉为其难地收下罢。”

雪雁忖度须臾,想起上次身在北府,月白风清之夜,黛玉抚琴时,不经意之间,流露出一片思乡之情,被水溶知道后,想必当时便记在心里了。

如今这些东西,也许与水湄无关,而是他自己准备的,只为了,能让黛玉略略展颜。

心念这般一动,雪雁却也并不点破,只轻扬红唇,噙着一缕感动的笑意,应允道:“北王爷的意思,奴婢记下了。”

水溶徐徐颔首,虽然知道自己与黛玉的关系尚算疏离,不可出格,到底还是忍不住,嘱咐道:“如今天气越发冷了,你们姑娘身体娇弱,少不得你留心一些,好好照应,让姑娘保养好身子。”

寥寥数语,展露的,是殷切关怀之心,一片情愫,尽在不言中。

雪雁屈膝一拜,诺诺道:“请王爷放心,在这世上,奴婢最在意的便是姑娘,自会时时留意,绝不会让姑娘有半点不好。”

水溶这才略微安心,眸光仍旧凝在纱窗下,凝在佳人的落影上,流连不已,似乎要将斯人嵌进脑海中,以慰眷念之深,相思之苦。

良久,水溶才叹息一声,神色间满是依依不舍之色,却不得不道:“时候不早了,本王就此告辞。”说着,目光依旧停留须臾,才向雪雁拱手,缓缓的,转身而去。

雪雁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轻提衣裙,行礼道:“恭送王爷。”

候水溶去后,那些仆从踏步过来,将东西呈上,雪雁将他们引入偏房,打点妥当,又给了赏钱,直到他们退出潇湘馆之后,方去黛玉跟前回话。

果然黛玉听说北府送了东西,并不肯收,雪雁只得含糊劝道:“东西已经送过来了,如何能够退出去?何况,这本是湄郡主的心意,她心里这般惦记姑娘,姑娘何必让她伤心呢?”

听了这番话,黛玉沉吟半日,方颔首道:“你这话也说的是,罢了,心意不可却,以后见到郡主,再道谢罢。”

启箱看时,见里面果然皆是出自江南的物品,绫罗绸缎、笔墨纸砚、古玩书画、碧钗玉环、点心茶叶一应俱全,难得的是样样精雅,显然价值不菲,另有一锦盒金丝燕窝,质地纯洁,清澈晶莹,显然是上好之物,那夜在清芷阁里,用过的凤梧古琴,也送了过来。

黛玉虽是心念淡泊,见了这些东西,却也不禁有些感念,心底氤氲出脉脉温情,仿佛置身于暖风习习的阳春三月,身与心,尽皆觉得舒适温暖。

对于一个生在异乡、寄人篱下之人,还有什么,能比家乡的东西更能抚慰落寞寂寥的心情?

伸手轻抚琳琅满目的土仪,黛玉含着明媚笑意,感动地道:“看来,湄郡主很用了一番心思呢。”

雪雁动一动唇,有很多话欲脱口而出,却还是忍住了。

她不会忘记,身份有别,很多时候,很多规矩,不能逾越,更不能轻易出言,干涉姑娘自己的感情。

这些年来,紫鹃常在黛玉身边说宝玉的好处,鼓动黛玉动心动情,到最后,却只落得一场虚幻。

虽然心底明白,水溶与宝玉,是截然不同的,但是,心中到底还是不肯,重复紫鹃走过的路。

何况,她心里明白,黛玉是极聪慧极灵秀的女子,对于世事,胸中自有丘壑,实在不须旁人妄言指点。

所以,自己要做的,只是陪在这个女子身边,看她自己行事即可。

她心中的思量,黛玉自是一无所知,因沉吟了一会儿,心厌探春的寡情淡薄、宝玉的天真幼稚、宝钗的圆滑世故,便只道:“这么多的东西,我也用不完,你挑一些合用的,给四妹妹、环儿送过去,尤其是环儿,日子艰难,要多给一些才是。”

听了这话,雪雁不禁一笑,旁人常道自家姑娘心眼小,不好相处,却一直不知,其实,她不过是一直以自己的心意,来对待世人,不肯掺和半点虚假,更有一副悲天悯人的高尚情怀。

她曾在贾环面前许诺,只要贾环能立志上进,自己定会倾尽全力,来关怀他,帮助他,支持他。

而这些日子,她一直用自己的行动,来兑现当初的承诺,从不曾忘。

能服侍这样的女子,实乃一生大幸。

心中这样想,雪雁忙出言答允下来,自去收拾打点不提。

依照天朝礼仪,逢二六之期,后宫妃嫔的家眷,都能进宫探望,以慰骨肉亲情。

雕梁画栋,铺玉为阶,设多处复道回廊,相连一重重的宫阙,连绵一片,华美中隽着高雅,一片恢弘气派。

在冬阳的照耀下,越发显得金碧辉煌,冠冕堂皇,恍如九霄仙境,令人叹为观止。

这天是十一月初二,王夫人随在引路的小太监身后,敛眉垂首,沿着精致曲廊,蜿蜒而行,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当富丽堂皇的凤藻宫出现在眼帘中时,虽然知道要保持稳重之态,王夫人依旧情不自禁地扬起唇,笑容中有几许骄傲,几许满意。

皇宫,这是全天下最繁华的所在,是无数女子心心念念的荣华梦,偏偏她的女儿,成功跃上了枝头,在这里拥有了立足之地,何等荣耀风光,贵不可言。

不一时踏步进殿,便见宫女林立,如众星拱月一般,元妃端坐在上首,青丝梳成望仙髻,左右两侧,挽着一簇簇的珊瑚镶玉双合长簪,如红云压顶,身穿以丝锦制成的鹅黄色广袖云裳,用金丝银线绣成五翟凌云花纹,繁复耀目,透着光艳的皇家贵气。

看着这般华美雍容的女儿,王夫人心中自是喜不自胜,却因礼仪攸关,不得不收敛一些,屈身下拜,恭敬行礼。

元妃入宫多年,今年已经二十六岁,虽然比帝王还大一岁,但依靠自身的才貌心计,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宫闱里,一步一步登上贵妃之位,其间的坎坷波折,不言而知。

因了这样的际遇,让她养成了端庄稳重的性情,一张脸颊,似乎可以包容所有情绪,喜怒哀乐到了这里,都沉淀下来,一晃而过,滴水不漏。

此刻见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元妃虽然心中欢喜,却依旧一脸持重,娇唇微启,嫣然道:“王恭人来了,坐下说话罢。”说着,便轻轻抬手一摆,身后的宫女尽皆会意,低垂着眉眼,鱼贯退出。

候四下无人,王夫人抬眸打量,见殿内的陈设,比起上次来这儿时,还要奢华几分,心中更是喜欢,笑吟吟地道:“君恩深厚,娘娘当真有福。”

元妃眸中有得意之色隐现,却因在宫闱多年,早已经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性格,只勾了勾唇,应道:“还好,尚未落下风罢了。”

说到这里,眉梢不可察觉地一挑,微见黯然之色,随即轻叹道:“入宫多年,却一直无所出,实在让人忧心。”

身在后宫,所依仗的,便是那一点稀薄的君恩,然而后宫佳丽三千,绝色比比皆是,有谁能够永远留住风华正茂,永远留住恩宠?

再怎样的得宠,再怎样的金尊玉贵,还是不及拥有一个亲生的皇子来得重要。

听了元妃之言,王夫人亦不由触动了心事,当今天子虽然已经即位八年有余,却子嗣稀少,一直引为憾事。

有女为妃,倘若能诞下一个出众的皇子,继承大统有望,将来必定能让贾家的富贵荣显,更上一层楼。

这样的心事,她已经期盼了好多年,却只是一场空,渐渐心急如焚,心灰意冷。

虽是如此,但因在元妃面前,自然不能露出心底的沮丧,反而笑劝道:“娘娘不必着急,娘娘还这般年轻,又得陛下恩宠,好好调养一番,将来自然能有皇子,毕竟,娘娘福运双全,生在大年初一,八字好,上天必定会眷顾一二的。”

闻言元妃这才展颜,含着期盼的语气道:“但愿能如恭人之言,达成心愿才好。”

一笑之后,便看着王夫人,问道:“府里的境况,老太太的身体,可还好吗?”

王夫人连忙欠身,答道:“托娘娘的福,一切尚好。”

说着,便轻轻一叹,眉间浮现出淡淡的忧色,随即道:“只是近来宝玉身子有些不好,瞧着怪叫人心疼的。”

元妃入宫之前,时常照看宝玉,心中最疼这个幼弟,闻言吃了一惊,忙道:“该请个好些的太医看看,细心调养才是。”

王夫人点了点头,道:“娘娘所言,臣妇都是知道的,想来只要再休养几天,必定没有大碍。”

说着,便注视着元妃,眸中现出一份殷切,陪笑道:“臣妇此次进宫,除了探望娘娘之外,便是知道娘娘心里很记挂宝玉,想与娘娘商量宝玉的婚事,给他选一个合心意的女子为配。”

元妃微一沉吟,便颔首道:“说起来,宝玉今年有十六了,也该成家立业了。”

抬眸看着王夫人,唇角微微舒展开来,却是笑不露齿,轻轻道:“以前老太太来时,在本宫跟前婉转提过,说宝玉与林家表妹两小无猜,感情甚笃,倘若能亲上加亲,必定是一桩人间美事,不知恭人此行,是否就是为了这门婚事?”

听了这话,王夫人睁大眼睛,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失声叫道:“当然不是,林家那个丫头,长得妖妖娆娆,像个狐媚子一般,时常将宝玉的魂都勾去了,倘若让她当了宝玉的媳妇,只怕我这一口气上不来,命不久矣。”

元妃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态,却也不甚惊讶,只皱起纤长的修眉,提醒道:“这地方非同寻常,恭人说话注意一些,就算再不情愿,细细商量即可,勿要大呼小叫,倘若被其他听到,便不好了。”

王夫人面上一红,颇有些尴尬,却很快笑了一下,含着歉意道:“娘娘说的是,臣妇记下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