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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挽红楼-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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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要日日小心,时时隐忍,千万不能大意,更不能在元妃面前失仪,我如此,你也一样。”
雪雁听了,连忙点了点头,应道:“姑娘放心,我会小心走好每一步,绝不会让人起疑。”
说着,便看着黛玉,关切地道:“姑娘不习惯坐车轿,现在必定累了,不如先歇息一番,以后的事情,以后慢慢想,也就是了。”
黛玉轻轻颔首,依言站起身来,步到床榻处。雪雁忙上来服侍她躺下,又将轻纱帐幔放下,方才轻手轻脚地退到外间。
一觉醒来,还未起身,便听得帘外传来喁喁的说话声,清婉中透着一丝爽利,似乎是探春的声音。
黛玉掀被而起,自己穿好衣服,坐到梳妆台前,方笑着道:“可是三妹妹来了?”
帘外之人应了一声,款款而入,果然是梳洗一新、容色姣好的探春,含着笑意道:“因闲着无聊,想到林姐姐这儿来瞧一瞧,不知是否打扰到姐姐?”
“当然没有,”黛玉一面取了桃心木梳,梳理满头青丝,一面温婉道,“我也正闲着,有妹妹过来说话解闷,实在求之不得。”
探春舒出一口气,声音却极淡:“如此甚好。”随即睁大眼睛,定定看着黛玉,凤眸中流转着莫名的光华,神情也颇为奇怪。
黛玉冰雪聪明,自是立刻察觉了,心中虽然不解,却也并不开口询问,只静静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又取了耳环、手镯带上,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
她这样不动声色,倒让探春忍耐不住,终于动唇启音,凝声道:“人常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与林姐姐日日相见,自以为对姐姐的性情十分了解,到如今才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觉。”
黛玉瞥她一眼,声音宁婉轻柔,却是静若秋水,波澜不惊:“三妹妹何出此言?”
探春眼眸轻转,唇边的笑意淡了下来,似一抹浮云一般,几近虚无,声音亦不咸不淡,没有任何感情:“当日林姐姐在大观园时,性情何其清冷骄傲,简直能用淡看富贵、目下无尘来形容,没成想如今一进宫,林姐姐就变了心性,竟肯降低身份,奉承元妃姐姐,答话时又小心翼翼,前后对比,实在叫我大开眼界。”
探春这番话,说得甚是平静,然而话中深意,黛玉却是心知肚明,不过是因着今儿个与元妃交谈时,自己应对从容,相形之下,让探春落了下风,探春难免心中不忿,便特意过来,想要出言讽刺打击罢了。
不禁暗叹,宫闱实在是一个诡异的地方,不过才进来一天而已,竟已经陷入争斗中,不由自主。
这样的争斗,无声无息,却又不得不小心应对,不然,便会轻易露出破绽,落人话柄。
心中千回百转,面上却是平静无波,从容笑道:“三妹妹何必觉得奇怪?做人呢,最要紧的是识时务,处境不同,人的心性自然也应随着改变,这本是至理名言。”
“之前,我身在大观园,有老太太护着,自然能够清傲一些,但是,如今既进了宫,要好好仰仗娘娘,才能生存下去,我有所改变,很奇怪吗?”
探春轻轻挑眉,似乎在衡量黛玉之言是否可信,过了须臾,依旧凝眉瞧着黛玉,不屈不饶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些话若是从旁人口中说出来,也许我会相信,但偏偏是林姐姐,叫人不禁怀疑,林姐姐言语中,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黛玉“啪”地一声合上梳妆匣,眉眼无波,似烟霭春山一般婉约悠远,淡然道:“妹妹心里有疑问,过来询问,我清清楚楚地解释过了,至于是否愿意相信,本是妹妹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我也勉强不来。”
杏眼盈盈一抬,不经意间,见纱窗下有几个影影绰绰的人影伫立,不知是什么人,也不知来了多长时间。
黛玉心思沉静,见状依旧一派淡定,故作不知,却转眸瞧着探春,唇角流溢出温文如玉的笑纹,随即语重心长道:“三妹妹今儿个是怎么了?素日里我们姊妹在一起,原是极亲厚的,怎么如今一进了宫,妹妹竟与我生疏起来了?好妹妹,你当明白,我们进宫来,万事都要依靠娘娘,一举一动,都要为娘娘着想,绝不应针锋相对,因为,我们要面对的,是其他人,而不是彼此,若是还未开始协助娘娘,我们自己便先散了,将来会怎么样,实在令人忧愁。”
探春料不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吃惊之余,颇有些无言以对,却听得窗下传来元妃的声音:“林妹妹灵秀聪敏,又这般识大体,实在叫本宫喜欢。”
探春脸上不由涨得通红,却也不及再想,连忙站起身来,与黛玉一同行礼,恭声道:“见过娘娘。”
见完了礼,元妃自在窗下主位上坐了,又让黛玉、探春坐下,黛玉因笑了一笑,故意向雪雁道:“娘娘过来,你怎么不出声通报?连累我与三妹妹竟没能出去相迎,实在失礼。”
元妃轻轻摆手,含着笑意道:“林妹妹别怪她,是本宫见两位妹妹正在说话,便命她别出声,以免打扰两位妹妹。”
说到这里,抬手命房中之人尽皆退下,凤眸徐徐一抬,落向探春身上,随即敛声道:“本宫本希望听到一场姊妹情深的对话,不想却大失所望。”
探春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甚是尴尬,却说不出话来。
元妃紧紧盯着她,唇边笑意转淡,纤纤玉指在案几上轻敲,旋即湛声道:“三妹妹,做人目光应该放长远一些,刚才林妹妹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你的对手,是这宫里的其他女子,而不是林妹妹。”
“本宫传你们两人进来,自然是一视同仁,你也应安分守己,与林妹妹好好相处,千万不要闹矛盾,让本宫失望。”
探春头垂得更低,心中更是慌张而惶恐,但她毕竟是心思机敏的女子,很快镇定下来,谦卑了神色,轻轻道:“娘娘教训得是,探春知错了。”
咬一咬唇,转眸看向黛玉,低低道:“刚才探春一时想偏,多亏林姐姐指点迷津,失仪之处,还请姐姐谅解。”
黛玉连忙摇头,娇丽的脸颊在清浅的笑容下毫无破绽,婉转道:“都是自家姊妹,何必说这种话?”
元妃亦放缓了神色,笑着道:“将话说开了,以后好好相处,也就是了。”
起身行到黛玉、探春身边,携起两人的手,旋即从容不迫地道:“行了,还是言归正传吧,对两位妹妹,本宫寄予了很大的期望,如今见了你们,觉得比想象中的还要出色几分,心里着实欢喜。”
“只是,本宫也想过了,两位妹妹虽然才貌双绝,但毕竟是初次进宫,一切都颇为生疏,先得学习一下礼仪,这样觐见皇上的时候,才不至于手忙脚乱、失了身份,以后的事情,也会容易很多。”
“本宫已经选好教习宫女,明儿个开始,她便会指导两位妹妹,以你们两人的资质,大约用不了十天,便能将一切礼仪粗略学熟,不知两位妹妹意下如何?”
黛玉、探春听了,自然说不出反对的话,皆低垂着眉眼,应道:“但凭娘娘吩咐。”
见两人这般恭顺,元妃自是欢喜,又说了一回闲话,元妃便道:“天气寒冷,三妹妹却穿得这样单薄,实在不好,还是回房加件衣服吧。”
探春微怔,心念一转,已经明白元妃想与黛玉单独说话,心中虽然有些不忿,却不敢多说什么,反而还站起身来,行了一礼,唯唯诺诺道:“多谢娘娘关心,探春先告退了。”言罢,拢一拢衣袖,转身自去了。
候她去远后,元妃回身瞧着黛玉,赞叹道:“妹妹不但才貌双绝,性情也稳重大气,实在叫人欢喜。”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眉梢眼角皆染上盈盈笑意,随即道,“妹妹未进宫时,本宫便觉得,妹妹的资质,必定比探春更出众,今日一看,妹妹这个人,实在比探春强了十倍还不止,看来,今后本宫得好好扶持妹妹才行。”
黛玉欠一欠身,语意轻柔婉转,却带了一丝诚惶诚恐的意味:“娘娘谬赞,黛玉虽然听得高兴,却是愧不敢当。”
“本宫是实话实说,林妹妹不必过谦,”元妃抬手扶一扶鬓上的珊瑚嵌珠凤钗,温然道,“行了,妹妹是聪明人,别的话,本宫也不多说了,只告诉妹妹一声,若是缺了什么,想吃什么,就跟香兰说,千万别委屈自己。”
黛玉连忙起身,道:“多谢娘娘。”
心念轻转,因想起一事,抬眸看着元妃,声音中有着恳求之意:“娘娘相待甚好,黛玉虽是初到,却也过得甚是自在,倒是有一件事情,想求娘娘相助。”
元妃语笑嫣然,温文道:“妹妹有事但说无妨,不必客气。”
黛玉道了谢,叹了一口气,方道:“黛玉的贴身侍女雪雁,娘娘也见过了,她本长得极好看,却遭遇不测,容颜尽毁,黛玉知宫闱太医医术甚是高明,想求娘娘怜悯一二,医好雪雁的伤势,我与雪雁,都会感激娘娘的恩德。”
听了这话,元妃瞧了黛玉一眼,见她眉目间现出一丝忧色,显然甚是在乎这个侍女。
颦眉沉吟,元妃心头思绪一一浮过,明白此时倘若自己愿意相帮,黛玉必定会心存感激,对自己也会更加恭顺,但转念一想,黛玉这样紧张这个丫鬟的伤势,若是以此激励黛玉去奉承君王,岂不是更好一些?
衡量之下,元妃便笑道:“以本宫与妹妹的关系,本不该推辞,只是宫里规矩甚多,妹妹的侍女,身份又甚是低微,若是本宫冒然传太医过来诊治,太医肯不肯尚在两说,若是传了出去,还会落人话柄。”
说着,便拍了拍黛玉的手,安抚道:“不过,妹妹也不必太心急,只要将来妹妹能入皇上的眼,你那侍女,自然也会高人一等,到时候,哪个太医敢不用心?必定是小心诊断,直到你的侍女复原如初方罢。”
黛玉本是冰雪聪明之人,听了这番话,瞧着元妃的神情,如何能不明白她的用心,这样尽力推辞,不过是想自己死心塌地顺从她的意思,心甘情愿成为她的棋子罢了。
心中这样想,只觉得甚是恼怒,但她既已决定要忍耐,自然不会发作,反而还笑了一笑,柔顺地道:“娘娘的意思,黛玉明白了,失言之处,还请娘娘原谅。”
她这样的恭谨而明了,元妃心中甚是欣慰,更多的却是欢喜,笑着道:“刚才还说了,自家人相处,不必客套,妹妹怎么忘了?”又说了几句话,便起身去了。
一天的时光,就这样如流水而过,黛玉独自用罢晚膳,又让雪雁下去吃饭,方换下衣裳,自顾自走进暖阁里,歪着歇息,心事茫然如潮,席卷而来,止也止不住。
一入宫闱,冷暖苦痛,只有自己知道。
自己的性情,那样心高气傲,那样目下无尘,到如今,不得不将一切傲骨放下,低下头来,小心应对元妃,等待来日。
她不介意等待,可是,究竟要隐忍多久,才能有破茧成蝶的那一天?
问天不言,问月无语,心字成伤,只能暗自颦眉,黯然销魂而已。
第2章:曼姿
自此,黛玉、探春便在凤藻宫住了下来,每日清晨起来,先去元妃的寝殿请安,再随着元妃指派的教养宫女,学习宫闱礼仪,为来日觐见帝王做准备。
宫闱之地,规矩甚多,制度森严,尤其是对待底下的人,既不能妄自尊大显得小家子气,又不能太过客气被人小瞧,分寸极难拿捏。
好在黛玉冰雪聪明,又已经打叠精神,因此应付起来,淡定自如,并不显得困难。
在黛玉、探春两人之间,因黛玉容色更美,气质独特,进宫后又隐忍淡定,因此更得元妃青睐,虽然相待依旧不分厚薄,但言语之中,已经有偏向黛玉之意。
黛玉心中暗喜,加上在她到来这几日,凤藻宫甚少有人过来走动,除了太后、皇后偶尔命人送了些滋补品过来之外,皇上李稹那边,竟连人影也没瞧见。
昭而显之,虽然已经怀了身孕,但帝王对元妃的爱重,却已经慢慢淡下来,再也不复昔日的荣耀。
这样的形势,对黛玉无疑是极有利的,虽然如此,但她到底是心思严谨之辈,明白没有走到最后,便不算胜利,因此言谈举止,不但没有半点松懈,反而还越发小心翼翼,惟恐功亏一篑。
如此过了几日,天气骤然冷了起来,不但寒风侵袭,更有茫茫白雪随之簌簌飘落,天地间银装素裹,晶莹如玉,庭前梅花初绽,颜色素白,幽幽清香在空气中漂浮,沁人心脾。
因天气太冷,负责教导礼仪的宫女身染伤寒,无法支持,元妃无可奈何,只得让黛玉、探春各自回房歇息,等待来日。
寒意深浓,大雪初停,黛玉握着暖手炉,盈盈立于窗下,看着皑皑雪景,雪雁从外间走进来,笑着道:“姑娘看什么这样入神?天气冷,姑娘身子又弱,不如且到榻上养养神罢。”
黛玉轻轻摇头,道:“我不累,刚才我还在想,这凤藻宫的铺陈,也算极华美了,只是花草之类甚少,如今已是赏梅时节,这儿却只有寻常的白梅,未免有些单调。”
雪雁一面斟茶,一面笑着道:“姑娘这么说,倒让我想起栊翠庵的红梅来,那些梅花映着冰雪,当真是美丽,只是没有法子再瞧一瞧,不过,我听底下的宫女说,出了凤藻宫往北走,不远处有一处梅林,听说皇上特意命人从各地寻来各种梅花,里面名品应有尽有,便是红梅最名贵的玉心梅,白梅中的绿萼梅,也不在少数。”
说到这里,将手中的茶杯递给黛玉,柔婉道:“梅花不梅花,且不去管它,姑娘喝杯茶,暖暖身子是正经。”
黛玉伸手接过,抿了一口,遥想梅林群花绽放,疏影横斜,暗香浮动,映着洁净晶莹的白雪,那情那景,不知该有多美。
这般遐想一番,黛玉不由心生神往,赞叹不已,因道:“听你这么一说,倒叫我按捺不住,好想出去瞧一瞧。”
沉吟须臾,终于拿定主意,因摆了摆手,向雪雁道:“现在是午时,天气也不好,想来宫里的人都在歇息,不如你收拾一番,我们同去踏雪寻梅罢。”
雪雁素知黛玉是爱花怜花之人,又念着进宫多日,黛玉一直费心劳力应对元妃、探春、宫娥,听了这话,便颔首道:“自然很好,姑娘累了这么多天,也该出去散散心了,只是天气这样冷,不知姑娘是否撑得住。”
黛玉扬唇一笑,道:“这倒不妨,如今雪已经停了,再多穿两件衣服,便不会觉得冷了。”说着,便坐到梳妆台前,整理出门的妆容。
轻启妆奁,黛玉取了香粉、胭脂和螺子黛,略施脂粉、淡扫娥眉,再拿起木梳,对整匣子的珠翠钗环视而不见,只取了日常所用、母亲贾敏留下的遗物——青玉合心玲珑钗,将青丝拢起,绾成极简单的归云髻。
理好发丝后,黛玉取出一对珍珠水滴坠子,戴在耳上,随即挑了件月白色缵珠对襟外衣穿了,下着百合烟罗裙,缀一块羊脂佩玉压裙,再罩上一件碧色织锦羽缎斗篷,又让雪雁也换了衣裳,候一切停妥,方搭着雪雁的手,娉娉婷婷地出了清韵阁,步往梅林。
许是因为天气冷,各宫房的宫女、内监都守在各自房里,畏寒不出,妃嫔们身份尊贵,娇生惯养,更是不肯出来走动,因此一路行来,人声不闻,颇为寂静,加上曲廊复道上的积雪已经被宫人们清扫干净,路途又近,约莫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也便到了。
但觉眼前视线骤然一开,上百上千的梅树郁郁林立,也不知到底有多少,品种果然名贵异常,有灼灼绽放的红梅,深红浅红,吐艳争妍,明艳欲燃,有素白淡雅的绿萼梅,花瓣轻薄如绡,萼片苔枝如缀碧玉一般,看得人心旷神怡,最奇特的却是玉蝶梅,花色秀美,疏影清雅,却都美艳异常,寻常难得一见。
花开锦绣,更有点点白雪落于其上,晶莹剔透,衬着鹅黄色的珠蕊,珊瑚样的花瓣,绿宝石般的枝叶,娇态楚楚,相得益彰,更添了几分清丽傲骨,形成了梅海凝雪、云蒸霞蔚的壮观景象。
四周一片静寂,唯听得黛玉、雪雁两人踏雪而行,发出“咯吱”的声音,黛玉赏看了一会儿,心中不由极是喜爱,纤纤十指从凝着冰雪的梅花上轻拂而过,微微一笑,随即赞道:“万花敢向雪中出,一树独先天下春,果然不负梅林的称呼。”
雪雁点了点头,也笑着道:“之前我还以为,栊翠庵里的梅树,已经够多了,如今见了梅林,才知道以前的想法,实在浅薄得厉害。”
正说着话,蓦然一阵风过,吹在梅花上,珠蕊迎风轻颤,秀色盈眸,碎雪轻扬回旋,间或有片片花瓣飘离琼枝,翩跹如蝶,美不胜收。
雪雁“唔”了一声,仰头凝神看着,许久方道:“这地方实在美丽,在这里,别说起舞,就算只是拂动衣袖,也是一绝,姑娘认为我说得可对?”
自被莺儿以热汤毁容后,雪雁虽然一直若无其事,却从未真心笑过,如今见她言笑晏晏,露出小女孩的天真情态,黛玉心中不由一阵安慰,拍了拍她的手,不假思索地道:“这儿的确很好,舞呢,我从未学过,只看过几本舞谱,不过,既然你喜欢,我就在这里随兴拂拂衣袖,让你瞧一瞧罢。”
雪雁微微愕然,随即沉吟须臾,因笑道:“若说让姑娘跳舞给我看,实在不敢当,只是天气这样冷,姑娘动一动,对身体也有好处。”
说着,便含笑望着黛玉,细细看了两眼,方啧啧道:“姑娘容色绝美,身轻如燕,舞动起来,必定格外好看。”
黛玉眼波斜斜一动,含嗔看了她一眼,方莞尔道:“你倒乖觉,总是选好听的话来说,倘若待会儿不好看了,可千万要忍着,不许叫苦。”言罢,取下肩上的羽缎斗篷,递给雪雁拿着,又选了一处较为空旷的地方,方才轻卷云袖,和风舞动起来。
翩若游龙,婉若惊鸿,黛玉秀发轻扬,脚尖点地,晶莹的白雪映着绯红的金丝蝴蝶云鞋,给人以春意秾丽之感,更衬得身姿窈窕婉曼,如轻云出岫一般。
玉颜光润,气若幽兰,无琴弦丝竹相应,无浓妆华服妆扮,只是随兴清舞,却自有一段天然风姿,比起那些苦心演练而成的舞曲,少了矫情与刻意雕琢,甚至让人觉得更胜一筹。
环佩飘扬如水,云袖飞掷回旋,黛玉纤腰一束,似江南三月枝头一缕最柔软的柳枝,低迥旋动之间,挥洒自如,素白的衣衫几乎与雪花溶成一体,颇有流雪回风、清丽婉约之妙。
枝头的梅花、雪花被舞袖带过,瞬间飘离而下,漫天飞舞,碎雪晶莹透亮,梅瓣或艳如朝霞,或白似柳絮,或颜如碧玉,纷纷扬扬拂过黛玉的云鬓青丝,落在衣袖、裙摆上,随着她的舞姿轻扬复落,越发显得冰肌玉骨,容华绝世。
黛玉气息不乱,双足却越旋越疾,舞于梅树之下,雪地之上,直舞得裙摆如旋开的百合花一般,纵然与瑶台仙子相比,想来也绝不会逊色半分。
佳人倾城,舞姿绝世,看得雪雁目瞪口呆,只觉得刚才赞叹不已的雪景,都已经成了点缀,不值一提。
正看得出神,猛然间闻得有冷幽醇和的香气扑鼻而来,甚是独特,绝不是梅香,内中还夹杂着一股陌生的气息,无声无息,却兜头兜脸席卷而来。
雪雁吓了一跳,回身看时,这才发觉身后不知何时已多了一道阴影,却是一位年轻男子,眉目颇为清俊,以赤金冠束发,穿了一件紫色团福绉纱便服,只在袖口处以银线浅浅勾勒出蟠龙图样,身上披着纯黑色的貂裘,光滑无暇,一看即知名贵异常。
此刻,其人长身玉立,正目光炯炯地看着黛玉,眉眼间渐次凝结着深深的赞叹与思慕,神情如痴如醉,却瞧不出到底是什么身份。
第3章:初见
这紫衣人悄无声息而来,看黛玉的目光又炙热而痴迷,雪雁心中半是惊骇,半是慌张,一时也顾不上其他,只含怒看着他,失声叫道:“你是什么人?”
此人却是君王李稹,今年二十四岁,及丁之年便已即位,同年大婚,娶的是兵部尚书之女,本是政治联姻,自然没有多少感情,不过是举案齐眉、相安无事罢了。
今儿个处理完朝政,因见外面白雪皑皑,银装素裹,李稹不禁想起梅林景致,必定更为动人,一时兴起,便屏退左右,悄悄出来踏雪寻梅,不想进了梅林,未及赏看,便已经瞧见一场惊鸿清舞,惊世绝艳,让人几疑身在梦中。
宫闱佳丽三千,身为帝王的李稹,见过各种姿容、气质的女子,但此刻,看着这个素衣而舞、清心玉映的女子,李稹便觉得,纵然世间有百媚千红,却没有谁,能及得上眼前这一种。
如今听到雪雁问话,因仍沉浸在惊艳之中,李稹紧紧盯着黛玉,却不及回答。倒是正在梅树下旋圈飞舞的黛玉听到声响,心中一唬,回身瞥了一眼,见有陌生男子在场,足下的步子不觉紊乱起来,随即身子一斜,眼看就要往坚硬的雪地上摔去。
雪雁看在眼里,不由心急如焚,却因相距甚远,不能相扶,只来得及惶恐喊了一声:“姑娘!”
黛玉自己也大是惊恐,却因舞了许久,手酸足麻,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惶恐之际,只能微阖眼睛,暗叹“我命休矣”!
心头刚转过这个念头,忽地身子一旋,已经被人稳稳扶住,竟没有如与预期一般摔倒,更有清浅的呼吸拂在脸上,似春日时节和煦的暖风一般,隐约还夹杂着一丝清怡的香气,略一分辨,却是极名贵的龙涎香。
黛玉何尝遇到过这种事,吃惊之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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