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情挽红楼-第5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说着,便淡淡睨了她一眼,含了一缕似有若无的笑纹,继而道:“我已经出了贾府,就算你心狠手辣,有无数手段,也休想再折磨我。”
宝钗心中气恼不已,蕴着森冷的怒气,拂袖道:“倒是我小瞧妙师傅了,原来妙师傅竟是个有心计的,不过,你也别忘了,你虽然出了贾府,但即将进忠王府,你以为避得开么?还有,那些自小陪伴你的侍婢,如今都还在贾府,你难道不顾她们的死活吗?”
妙玉面不改色,淡然道:“这个不劳宝姑娘操心,我心中自有主意。”
寥寥数十字,婉然道来,却从容自若,显然已经胸有成竹。
宝钗看在眼里,虽然不知她为何会如此自信,心中却涌起一抹奇异的惊惧,只觉得浑身上下,涌起一抹寒意,仿佛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凉入骨的冰水一般,呆怔着说不出话来。
终于发现,一切的局势,似乎已经朝自己无法控制的局面发展,虽然心中又难受又害怕,却已无力挽回。
正诚惶诚恐之际,马车骤然停下,帘外有小厮道:“两位姑娘,忠王府已到,候奴才进去通报,再进二门,可好?”
“等一下,”妙玉抿唇淡笑,那笑却不抵眼底,声音清淡至极,“依照民间习俗,但凡女子出阁,男方都会出府相迎,我虽然身份低微,却到底是嫁到这里,一生只有这么一次,劳烦你进去传话,若是真心想娶我,请忠王爷纡尊降贵,出来一趟罢。”
那小厮听了,虽然不明妙玉的心意,却知道忠王爷对她又看重又满意,自然不敢违逆,忙答应一声,起身自去了。
须臾,便将话传到忠王爷、王妃耳中,忠王妃气得大怒,拍案道:“好大的胆子,还没有进门,便敢如此出格,将来进了门,还不将我们忠王府闹得鸡犬不宁?哼,你回去告诉她,我这忠王府不是寻常地方,她若不愿进来,就此罢了,我们还能省好些事呢。”
小厮身子一颤,正要应允告退时,忠顺王爷李穆却站起身来,摆手道:“罢了,一点小事而已,何必拂了她的面子?何况,她说得也对,一生只有这么一次,且将就她一回罢。”说着,便含了一抹笑意,欣然踏步而出,忠王妃看在眼里,虽是气恼,却也无可奈何。
一时下人簇拥着李穆,行到仪门,却见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人,车水马龙,甚是热闹,见他们出来,立刻有人笑道:“忠王爷来了。”
妙玉闻言,看也不看面如死灰的宝钗,便径直开口,婉然道:“民女见过王爷。”
忠顺王抬手虚扶,隔帘向她道:“不必多礼,其实,本王之前见过姑娘的画像,知道姑娘不但姿容出众,身上还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清傲气韵,所以,姑娘盼本王出府相迎,本王才会即刻应允。”
笑了一下,声音越发温和:“姑娘得偿所愿,应该可以进府了吧?”
帘内静寂半日,方听得妙玉抽泣了一声,断断续续地道:“民女虽然从未出门,却也知道王爷素来英明神武,威名远扬,是难得一见的好王爷,能得王爷如此厚待,民女实在惶恐。”
李穆不知她的真实心意,只当她当真是被自己亲自出迎的情意感动,又听了这番溢美之词,心中又是得意又是欢喜,不免有些飘飘然起来。
不想轿内顿了一下,妙玉话语一转,啜泣道:“民女本不愿让王爷烦恼,但此事攸关王爷清誉,民女实在不吐不快。”
她说到这里,舒出一口气,咬一咬唇,似终于鼓起勇气,温婉道:“王爷可知民女出自何府?出身如何?”
李穆不禁一愕,须臾方道:“听到府里说媒的媒婆说,姑娘是江南人,本是荣国府二太太的亲眷,因家中父母双亡,才特意来京投奔。”
说到这里,心中蓦然生出一丝疑窦,皱眉道:“难道媒婆在说谎吗?”
“天下媒婆多谎话,她们的话,哪里信得过?”妙玉用帕子拭了泪,定一定神,叹息道,“其实,民女本是带发修行之人,当初元妃回府省亲,特意让民女进栊翠庵做主持,一直住到现在,不想前几天突然有人过来,说王爷府上要纳侧妃,挑来挑去,都选不出才色出众的适龄女子,因知道民女粗识文墨,长得也勉强过得去,那些人为了攀附权贵,胆大包天,竟不顾民女的意愿,强行让民女换装,梳洗打扮了,送到王府来侍候王爷。”
“民女身份卑贱,即便一心想奉佛,也不算什么,只是事情若是宣扬出去,知道的人,会说民女受人所迫,王爷并不知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事情是王爷做出来的,到时候必定流言纷纷,王爷名誉受损,民女当真是万死难辞其咎,还请王爷明鉴,还民女一个公道,也好维护王爷自己的名誉。”
此言一出,当真是一层石急破千层浪,在场之人不由都瞠目结舌,候清醒过来,便互相挤眉弄眼,议论纷纷起来。
忠顺王本一心出来迎接佳人,料不到事情还有这么多的曲折,心中不由得又羞又恼,眸中越过一丝灼热的怒火,然而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得不尽力忍耐,拂袖道:“以修行之人充作亲眷,送到我忠王府,如此荒诞的主意,不知是谁想出来的?”
妙玉听了,不由重新抹起泪来,声音哀哀切切,悲不自胜,一字一字,却格外清晰:“民女从荣国府中来,指使之人,自然是贾家,还有他们二房即将入门的二奶奶,如今就在这乘轿子上。”
听了这话,宝钗神色不由大变,之前脸色虽然苍白,却还有一丝血色,到如今却是惨白如纸,脚脚一软,滑倒在地,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妙玉见状,不为所动,暗自冷笑不已,平复了心情,继续凝声道:“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委屈心中藏,想来,世上大多女子遇上民女这样的处境,必定只能苦苦承受,无力扭转,不过,民女实在不愿坏了王爷的名声,心中更始终觉得,王爷是英明之人,只要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便绝不会强人所难,所以,民女才冒昧求见王爷,期盼王爷能做一个决断,至于民女,也没有别的要求,只盼此事了结后,王爷能放民女自由,允民女继续修行,民女必定日夜在佛祖面前烧香,求佛祖保佑王爷多福多寿,一生富足无忧。”说着,便继续掩面,哀哀哭泣起来。
李穆眯起眼睛,静静听了,因身侧皆是围观之人,自然不好说什么,只皱眉道:“如此说来,贾家人不但让姑娘受尽委屈,还算计本王,如此胆大妄为,竟不将本王看在眼里了。”
这番话语调并不高,然而言语中凝带的浓烈寒意,却让人生生觉得畏惧,几乎不敢答话。
直到此时,宝钗终于醒过神来,死死咬住唇,压抑住心中对妙玉的恨怒和对李穆的畏惧,尽力稳住声音,媚然道:“王爷身体金贵得很,何必为这些小事生气?不如还是先保重自己的身子罢,至于其他事情,且进府再细细审查就是,毕竟这里是大街,哪里是说话的地方?没的玷污了王爷的威严。”
这几句话婉转道来,尊敬而谦卑,柔到了极点,也软到了极点,落入耳中甚是熨帖,李穆心头的怒气便稍微消减,挑眉道:“你又是什么人?”
宝钗婉转一笑,正要回答时,妙玉已冷然道:“回王爷,她姓薛,是刚才民女提过的即将进贾家的宝二奶奶。”
李穆听了,这才明白过来,妙玉眼睛眯成微狭,素日里极温婉平和的眸中,有冷锐的锋芒一转,继而淡淡道:“刚才薛姑娘提议,让王爷进府后再处理这些事情,无非是见这地方有人围观,怕事情张扬出去,盼着到了无人处,再砌词狡辩,诓骗王爷罢了,实在可恨得很,不过,民女也并不担心,王爷光明磊落,如何会受她蛊惑,鬼鬼祟祟地行事,坏了自己的名声。”
说到这里,含了一抹浅微笑意,又加了一句:“不过,这只是民女自己忖度出的一点愚见罢了,不知是否猜对了?”
虽是奉承的话,却暗含深意,到了这个份上,李穆纵然有别的心思,也不能承认,只得道:“姑娘说的是,本王行得端坐得正,没什么好忌讳的,只是本王心中有一事不解,这位薛姑娘还未嫁进贾家,如何会这般热衷,到处攀附权势?”
妙玉听了,想也不想,立刻道:“若说这个,是因为她哥哥失手打死人,如今被人监禁在刑部,薛家四处求告无门,便想着将民女送过来,攀附上王爷,好让王爷帮薛家说话。”
李穆这才明白过来,不由浓眉一轩,怒声道:“好大的胆子,竟将本王当成是非不分的糊涂人了。”
“王爷且息怒,不必为这些事情生气,”妙玉心中暗笑不已,声音却依旧淡缓,隽着从容不迫之意,“其实世人皆知,王爷清正廉明,绝不会做出违逆律法之事,薛姑娘生出这些心思,是她自己糊涂,与王爷无关。”
听得妙玉语到唇边留三分,极力给自己留面子,李穆心中的恼怒渐渐淡下来,扬唇道:“姑娘这些话,实在太夸奖了。”
妙玉温婉一笑,道:“民女所说都是实话,王爷何必谦逊?”
看着脸上白一阵青一阵的宝钗,嘴角微挑,继而冷笑道:“薛姑娘算计民女之事暂且不提,单凭她妄自揣测王爷的心意,将王爷看出徇私枉法之人这一点,王爷就该严惩一番,以儆效尤。”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穆自是要应允的,只是,贾家日益败落,他虽然一清二楚,但后宫到底还有一个有孕的元妃,是否依旧得宠,却是不知道的,因此对于与薛宝钗有关的贾家,倒也存了一点忌惮。
如此心念一转,李穆便回头看向垂手立在身侧的侍卫,挥一挥手,扬声道:“姑娘说得有理,且将薛姑娘拉下来,掌嘴五十罢。”
妙玉听了,虽然觉得惩罚轻了些,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笑着道:“若是旁人,必定不会善罢,不过,也唯有这样,方才能昭显出王爷心思慈悲,与众不同。”
说话之间,已经有两位侍卫行上来,直接将神情呆滞的薛宝钗拖下轿,在众目睽睽之下,扇起耳光来。
见挨打的女子年轻貌美,围观之人惊愕之余,不免说些“最毒妇人心”的话,又对宝钗指指点点,冷嘲热讽之语,不绝于耳。
宝钗心头惊怒交加,却无可奈何,虽已经垂下眼帘,却仍旧能感觉众人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嘲讽有之,冷笑有之,看笑话有之,不一而足,极尽羞辱。
相比之下,挨的耳光力道虽重,但比起此刻的难堪和耻辱,竟已是微不足道。
心中气急,宝钗不觉握紧了拳,悄悄告诉自己,若有一丝机会,今后必定会将今日所受苦楚,百倍千倍还给妙玉!
沉吟之间,已经挨完所有耳光,侍卫不管不顾,径直将她扔在地上,便转回李穆身边。
妙玉虽在轿内,但听到声响,自然知道事情已经处置完了,沉吟须臾,便小着道:“此间事情已了,虽然民女受人胁迫,不得不到此地来,但民女福薄,又自小遁入空门,实在消受不起忠王府的富贵,还求王爷放民女自由,让民女继续修行,民女必定终生感念。”
因之前见过妙玉的仕女图,李穆心中已然倾慕不已,又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深知妙玉进退知仪,又兰心慧语,说出来的话叫人无法反驳,与记忆深处的女子,颇有几分相似,不免有恋恋之意,然而四下一望,入眼处尽是人影,虽然自己地位显赫,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如何能够违逆妙玉的心意?
进退两难之间,李穆权衡了一下,便和声道:“以姑娘的情形,贾家那边,想必已经不能再住了。”
说着,便扬起唇来,语意越发温情脉脉:“虽然姑娘是遭人算计,但本王与姑娘,也算有缘了,若让姑娘四处流离,心中实在不忍,唔,本王想起来了,我们忠王府也有庵堂,倘若姑娘不嫌弃的话,不如先到府内暂住,今后再做打算,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闻言妙玉轻轻一笑,摇头道:“王爷想得如此周到,态度又温和,实在叫民女感激不尽,不过,民女的身份,其实甚是微妙,若是应了王爷的主意,知道的人,会说王爷心善,怜悯民女举目无亲,才仗义相助,不知道的,必定会想歪,胡说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话,岂不白费了王爷的好意?何况,经历这么多事情,民女也认清了,朱门虽然繁花似锦,却非修行之所。”
叹了一声,截住李穆的劝解之言,继而道:“民女在京城,虽然举目无亲,但之前却在寺庙寄住过,如今再回去,想来也没什么不妥,因此王爷的心意,民女只能心领了。”
这一番吴侬软语,娓娓道来,虽然婉转轻软,但言语中的推拒之意,却是不容置疑的。
李穆心中揪然不乐,却因妙玉言语中滴水不漏,毫无破绽,自然不能开口再劝,默了一会儿,实在不愿落下逼迫妙玉的恶名,便眯起眼睛,应允道:“既然姑娘执意不从,本王也不便勉强。”
说着,顿了一下,便袖手道:“下面的事情,姑娘自己拿主意罢,本王还有要朝务在身,无法相陪了。”说着,果然带了众侍卫,扬长而去。
话说到这里,终是尘埃落定,妙玉悬了许久的心,直到此刻才稳稳落下,嫣然笑道:“如此,恭送王爷了。”
围观之人见热闹已经看完,便开始各自散去,喧闹声中,恍惚听得有人在轿旁道:“妙姑娘请下轿,在下亲自护送姑娘去迦叶寺。”
极低沉却并不陌生的声音,清晰落入耳中,分明是冯紫英,妙玉忆起之前与冯紫英有过约定,便取了罗帕掩面,径直走下轿来。
却见冯紫英果然站在人群中,望见她下来,便朝前面一指,方意味深长地自去了,妙玉淡淡一笑,看也不看目瞪口呆的轿夫,径直理了理衣襟,步往冯紫英的方向。
虽然前路未定,心里却知道,一种截然不同的生活,将在眼前展现。
这种感受,只可意会,无法言传。
第28章:探访
转眼间,黛玉已经在朝云宫住了十多天,许是因为李稹嘱咐过,后宫那些妃嫔不敢过来惹事,朝云宫的宫娥、内侍又都安分守己,合宫并无任何事端波及,实在是一个极幽静的处所。
黛玉每天起来,梳洗罢,便同水湄聚在一起,闲步寒暄,绣花吟诗,消遣时光,感情日益深厚,李稹那边,有了空闲,也会过来走动,或带几样精致点心,或携几本典藏古书,送与黛玉,彼此谈笑自若,并没有因为李稹的身份而有所疏离。
而雪雁那边,因有李稹所赠的“琼玉复颜膏”,面颊、颈项上的伤痕,果然一日日地淡了下来,到了后来,终于消失无踪,恢复成之前的容貌,仍旧娇俏清美,有一种小家碧玉特有的风韵,看不出半点痕迹。
黛玉与她感情甚笃,见她复原如初,娇俏如昔,心中自是欣喜异常,特意命人备了酒席庆贺,只觉得圆了一桩心愿,除了偶尔念及贾家之事悬而未决之外,倒也过得颇为清闲。
日子平静如水,因水湄离北府多日,北静王太妃甚是想念,便命人进宫来说,水湄虽然舍不得黛玉,无奈亲情攸关,只得告辞一声,又去辞了太后,回府侍奉太妃。
自她去后,黛玉无人说话对弈,不免有些无趣,因觉得宫中的亭台楼阁构造精巧,错落有致,心中甚是喜爱,又因冬去春渐来,万物复苏,景致倒也颇值得欣赏,每日起来,除了在水榭吟诗品茶、抚琴刺绣之外,时常会携了身边的侍婢,四处走走停停,欣赏散心,几乎养成了习惯,宫闱中人得了李稹的旨意,不敢过来打扰,并没有什么是非。
这天起来,已是正月十一,用罢早膳,黛玉本想外出,却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便只得罢了,与雪雁、绯烟一同,用紫檀木架绷了月白真丝轻绡,合绣一幅双面绣。
碧纱窗下,有佳人盈盈而坐,穿一袭粉蓝轻彩宫装,合体婀娜,眉目温默,素手纤纤如兰,穿针引线,别有一番柔雅清美,如同江南宁静致远的水乡美景。
李稹负着手,步进暖阁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容华如画,动人如斯,李稹只觉得心神迷醉,油然生出初恋少年才会有的热切情怀,慢慢平复心情,方噙了一缕温文如玉的笑纹,定定凝睇着黛玉的娇颜,出声道:“曹植有诗云: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用来形容林姑娘,再合适不过。”
黛玉听到说话声,便回头而望,见李稹身着明黄色朝服,正向自己走来,棱角分明的脸颊映着明朗的阳光,风神俊朗,显然是刚刚忙完朝务,便步到这里探望。
从容搁下针线,黛玉敛衣起身,袅袅行仪如仪,方含了一抹淡笑,启唇道:“皇上说的这两句话,是曹植用来形容洛神的,人家是仙子,我可不敢当。”
李稹望着她,目光中似有迷离之色闪现,湛然道:“在朕眼中,林姑娘的风姿,纵然及不上仙子,也差不了多少。”
黛玉听了这话,虽然不知他为何会说出这样的溢美之词,靥上却不由自主漾起一抹珊瑚般的娇红,顿了一下,方压抑住心情,别过脸看向雪雁、绯烟,蹙眉嗔道:“你们怎么呆了?皇上来了半日,怎么还不上茶?”
绯烟听了,自然知道她是因为不好意思,才故意转换话题,心中不免有些不乐意,撇一撇嘴,方拉着雪雁,转身出去了。
李稹虽然知道她们主仆情深,但看了这种景象,依旧觉得有趣,不禁“哧”地一笑,向黛玉道:“连丫头都敢对姑娘使脸子,看来,林姑娘的脾气,实在好得异乎寻常。”
闻言黛玉微微错愕,候明白过来,却并不辩解,反而唉声叹气道:“皇上这话说得是,就因为明蕙性子软,不愿得罪人,所以,但凡有些头脸的,都不将我看在眼里,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不值一提。”
她的语气云淡风轻,仿佛真的不在意一般,李稹听了,却是心中一震,俊脸如被清霜笼罩,皱着眉道:“是谁如此嚣张,竟敢欺负姑娘?姑娘不必忌讳,只管告诉朕,朕自会处理,为姑娘主持公道。”
黛玉静静听了,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默了半晌,方看着心急如焚的李稹,叹息道:“皇上一片好意,明蕙心中感激不尽,只是皇上是日理万机之人,些须小事,哪里敢让皇上操心?少不得明蕙自己吃些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话虽如此,却以手帕掩面,做伤心状。
李稹不虞有它,只当当真有人欺负黛玉,让黛玉受委屈,不由又是心疼又是恼怒,一掌拍在案几上,起身道:“这是什么话?事关姑娘,岂可草草了之?很早之前朕便说过,虽然礼仪不可废,但对着朕,姑娘尽可有什么说什么,畅所欲言,何必说场面上的话?”
见他拍案而起,力道甚重,黛玉心中一惊,呆呆看着他的手,因担心他会受伤,目光便有些怔忡。
李稹不明其意,只当她仍旧不愿坦诚,眸光如风,带着几许怜惜,隽着几许温暖,轻轻拂落在她身上,继而温然道:“罢了,别的且不说了,不管欺负姑娘那人身份如何,只要姑娘说出来,朕必定严惩不贷。”
黛玉回过神来,眸中浮现出一丝灵黠,却也只是一闪而过,语意中带着惆怅叹息之意:“皇上如此诚挚,明蕙自是不能再隐瞒,只是,让明蕙有苦说不出之人,身份高贵得很,只怕……”说到这里,声音渐次低弱下来,渐不可闻。
李稹将手搁在案几上,微牵唇角,声音中带着断然的意味:“这便是林姑娘过虑了,别说是得脸的宫女,就算是妃嫔又如何?以朕的身份,难道压不住吗?”
黛玉低下眼帘,声含叹息:“既然如此,明蕙就有什么说什么了,其实自住进水榭,有素琴姑姑照看,有丫鬟宫娥相伴,倒也颇为自在,只是有一个人,时常在明蕙面前说些模棱两可、似是而非的话,捉弄明蕙,让明蕙气不得恼不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当真比与人争锋相对还要难受好几倍。”
说着,便抬头看向李稹,婉然道:“皇上君临天下,明察秋毫,自然听得出明蕙言语中所指之人到底是谁,不知皇上心里,打算如何处置?”
李稹关心情切,不疑有他,用心听了黛玉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顺口道:“朕想不出这人是谁,姑娘还是直说了罢。”
黛玉听了,水波盈盈的眼眸三分怨怼七分娇嗔,唇角却流溢出一丝抑制不住的笑纹,声音娇俏清美:“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咯。”
李稹那边,起先还有些怔忡,直到见了黛玉的神色,方才恍然明白过来,“唔”了一声,哭笑不得地道:“姑娘拉扯了这么多,原来是拐着弯子责怪朕,姑娘的口才胆识,越发进益了,连朕也有些招架不住。”
这时雪雁已经泡好茶走进来,听了两人的对话,虽然知道李稹待黛玉与众不同,却也不禁吓了一跳,连托盘也忘记放,只管紧张地望向黛玉,看她如何应对。
却见黛玉眉眼如波,漾射出一丝得意之色,嫣然道:“古人说得好,礼尚往来,皇上总是揶揄明蕙,明蕙若是不回报一二,不免说不过去。”
李稹不语,向来温润的眸光却一点一点沉寂下来,几乎化作不见底的深潭,定定瞧着黛玉,许久不语。
见他神色有些异样,黛玉心中吃惊,却并不觉得害怕,只依旧含着笑意,声音静婉而柔和:“看皇上的模样,似乎是生气了,既是这样,皇上不如打明蕙几下,消消气罢。”
抬手将鬓边的落发别到耳后,顿了一下,却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