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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挽红楼-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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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是女子,无论身在何地,无论身处顺境还是逆境,心中总是有绮念的,总觉得在这世上,会遇见一个人,全心将自己放在心上,与自己同喜同悲,哪怕是生死关头,也不离不弃,成为自己最初与最后的依靠,虽然寻寻觅觅,不知那个人会在何时何地出现,但心中总是愿意相信,那个人,是存在的。

之前她总以为,宝玉是自己等的那个人,到后来才知道,一切只是错觉而已,虽然抽身离开,心中却是一片黯然神伤。

而如今,站在眼前的这个男子,无论做什么,都以自己为中心,为了自己,他愿意将自身放进尘埃里,即便是付出,也是翩然微笑,从未有过半句不甘和怨言。

一直笃信却不可得的情思,到如今,终于成为现实。

慨叹感动之余,隐约之中,仿佛有情愫自心底暗生,黛玉不觉粉面生霞,欠身道:“如此,多谢王爷了。”

定一定神,旋即又道:“既然皇上要亲自处理,我很应该现在就进宫,哪里有让皇上等的道理?何况,皇后、元妃见到皇上,必定会百般蛊惑,我已经落了下风,再耽搁下去,形势实在不妙。”

水溶听了,也没有别的话,只道:“既是这样,我先出去做安排,命人将早膳端进车里,姑娘慢慢跟过来罢。”说着,果然起身舒袍而去。

少时,一切妥当,黛玉在慧云的搀扶下上了马车,水溶骑着昨夜的骏马,在十几位侍卫的陪伴下,折返宫闱。

晨光熹微,车轮辘辘,黛玉闭了眼睛,心中哀凉而凄婉,不过一天工夫而已,她便已经经历了那么多的变故惊险,就算如今能顺利回宫,必定又是一场恶斗。

如此思一回,想一回,便觉得意兴阑珊,头痛欲裂,即便是悄然而生的情愫,也在忧思之下,慢慢淡了下来。

虽是如此,却不得不毅然前行,无法也不会后退。

悲欢离合,命不由人,便是如此吧?

锦车蓦然停住,将黛玉从迷思中惊醒过来,黛玉呆了一呆,以帕子掩面,方抬手掀开帘子,带着慧云缓缓步了下来。

巍巍宫墙已经近在眼前,心中又是忐忑又是叹息,昨夜生死攸关,她历经艰难,终于从这个地方跑出来,到如今,却又心甘情愿地重新走回去,只是不知,自己是否还有命再走出来?

遥想起当日与李稹相识,落花成雨,芬芳沁入,彼此唇枪舌剑,寸步不让,却是一段极难忘的记忆,如何竟会走到今日这般尴尬的地步?这让她,情何以堪?

心中柔肠百结,水溶已经勒住缰绳,翻身下马,行到她身边,温声道:“林姑娘要回来,我不能阻止,但我心中另有一个请求,却是不吐不快,还请姑娘一听。”

听得他说得温柔而郑重,黛玉心中不免有些惊诧,微微蹙眉道:“王爷对我恩重如山,有话但说无妨。”

水溶回首看了身后连绵不断的宫阙一眼,叹息如晨间浮雾,隽着挥之不去的担忧和浓烈缱绻的关怀:“我知道,姑娘是极有主见的女子,无论姑娘心中如何待我,我都不应该勉强姑娘做任何事,但是,姑娘能否答允我,待了结元妃之事,便离开这个地方?毕竟,后宫是波云诡谲之地,与姑娘清高自许的性情格格不入,即便皇上依旧全心维护,姑娘也不见得能永远平安。”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微微颤抖,显示出对黛玉处境最诚挚的担忧和惊惧。

黛玉静静听了,看着剑眉轻拧、一脸紧张的水溶,心头反而温意顿生,这是与水溶相识以来,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露出如此反常的情态,这一刻,他再不是运筹帷幄、文武双全的少年贤臣,而是以一个寻常男子的身份,以最平时却郑重的言语,向自己钦慕的女子,表达心底萦绕不去的牵挂和担忧。

无论前路有几多坎坷,这个男子,总是一心为她着想,最难得的是温文尔雅,从不让她为难,更会在她彷徨忐忑的时候,给她带来一点温暖,让她不至于落寞不堪。

少顷,黛玉抬头对上他的目光,颔首道:“王爷说得是,宫闱的确并非久留之地,倘若这一次能化险为夷,我定会想方设法出宫,让王爷不必太担心,便是我自己,也能轻松开心一些。”

听了她的承诺,水溶不觉舒展双眉,唇角有笑意绽出,仿佛被拨开重重云雾,终见光明一般,欣然道:“有姑娘这句话,溶终于能放下心头大石了。”

两人正说着话,蓦然有男子的声音飘然而至,清越如斯:“臣冯紫英,恭迎北王爷、明蕙郡主。”

黛玉不禁吃了一惊,抬头看时,见有男子立于轿前,一袭暗黑色衣袍,身材修长,容色清俊,眉目却极恭谨。

黛玉一阵怔忡,正要开口询问时,水溶已经道:“原来是冯统领,好久不见,冯统领别来无恙?”

拱一拱手,旋即轩眉道:“小王有一事不明,冯统领一直随侍在皇上身边,今日如何会亲自出来?”

冯紫英唇角微牵,答道:“臣之所为,自然是奉了皇上的旨意。”

听了他的话,黛玉心中一动,幡然醒悟过来,婉然道:“如此说来,昨夜侍卫并未在京城四处搜寻,也是皇上的意思了?”

冯紫英“嗯”了一声,沉着道:“昨天皇上紧急回宫,皇后便将元妃落胎的事情禀报了,还说林郡主犯下重罪,迷惑北王爷逃出生天,必定一去不复返,所以已经派出侍卫挨家挨户巡查,不料皇上却命人连夜传旨,将那些人都撤回来了,还说虽然与明蕙郡主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对郡主的性格,还是极了解的,皇后听了很是生气,与皇上争辩了许久,皇上执意不听,还说今日一早,郡主必定会自己回宫,但担心再起变故,便特意命臣来宫门相候。”

他停了一停,看了黛玉一眼,目光中露出几许感慨,几许对李稹的敬服,旋即道:“皇上已经上完早朝,如今正在元妃的凤藻宫相候。”

黛玉细细听了,心头自是感叹,隐约还夹杂着一抹淡淡的欢喜,原来,即便有流言中伤,即便彼此只认识了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对于自己,李稹心底的信任,却那么深厚那么真切,有他,那么,接下来的路,必定能够容易很多吧?

一壁想,一壁起身下轿,向冯紫英道:“有劳冯统领相候,我愿即刻随冯统领进宫面圣。”

她说得平静沉稳,眉间间不见一丝波澜,冯紫英看在眼里,对于这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女子,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欣赏,却并不多言,只点了点头,请黛玉换乘宫辇,自己含笑在前面引路。

此时朝阳初起,晴丝袅袅如缕,驱散了夜间彻骨的寒意,然而隔着阳光远远看去,金碧辉煌的凤藻宫却有些格格不入,仿佛沉默的巨兽,虎视眈眈,伺机而动,透着沁人的阴森。

数十名侍女、内侍守立在殿门口,见他们过来,迎上来行礼,候黛玉下了车辇,恭顺道:“皇上有命,倘若林郡主过来,直接进去就是了。”

黛玉点了点头,侧眸看了看水溶,还未说话,水溶已经道:“林姑娘,我陪你进去。”

黛玉忖度须臾,颔首道:“若让王爷在外面相候,王爷必定不放心,好在殿内有屏风,王爷要进去,也是使得的,不过,接下来的路,由我自己走罢,不然,我必定不能安心。”

水溶神色微微一滞,唇动了一下,却还是止住了,颔首应承下来。

黛玉舒出一口气,莲步轻移,步往凤藻宫,已是正月中旬,殿外晴光四照,暖人心扉,殿内却依旧是沉沉的气息,夹杂着浓烈的草药味,让人压抑不已。

行到屏风处,水溶、冯紫英一同止步,黛玉只身行进去,但见李稹肃然坐在宝座之上,看不出情绪,元妃身着月白衣衫,依旧蜷缩在床榻上,皇后则立于窗下,一袭华贵鸾服,神色清冷中透着一丝幽怨与抑郁,至于探春,却是不知去了何处。

三人沉默相对,却有一抹莫名的压抑气息在房内流转,隐隐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第45章:信任

见殿中气氛沉闷压抑,黛玉胸口一窒,却又无可奈何,毕竟,有些人,有些事,无论如何,终究还是要面对的,逃不开,避不过。

心中一边默叹,一边款步上前,黛玉垂眸行礼,从容道:“见过皇上、皇后、元妃。”

无论有多少恩怨,礼仪终究不可废,这一点,她绝不会忘记,她绝不会,先失礼于人,哪怕,那个人是与自己针锋相对的元妃。

语落,皇后、元妃皆变了脸色,目光中骤然投射出几丝怨毒,倒是李稹神色淡定,慢慢站起身来,微笑道:“林郡主这么早就赶回宫,辛苦了。”说着,便抬手虚扶了一下。

黛玉依言而起,还未说话,皇后从鼻子哼了一声,撇嘴道:“皇上这话,真不知该从何说起,林郡主有北王爷相护左右,能有什么辛苦的?倒是臣妾一心为皇嗣着想,忙活了半夜不说,还被皇上责骂,真真委屈死了。”

听了皇后的话,李稹皱了皱眉,眯眼看着皇后,许久,终开口道:“皇后若是觉得疲乏委屈,朕即刻命人将你送回寝宫休息,可好?”

皇后脸色发白,呼吸微微一窒,她不过是心中不平,才抱怨一句罢了,顺便提醒李稹,黛玉与北静王之间,实在关系匪浅,没成想李稹听了,不但毫不在意,还要将自己撵走。

敛了眉眼,皇后强压下心中的怨怼,细声细气地道:“臣妾不过是白说一句罢了,没什么要紧,皇嗣的事是大事,臣妾身为三宫之首,岂能不在场?”

李稹微微抿唇,那笑却不抵眼底,竟让人看出一丝森然来,声音也淡淡的,听不出喜怒:“正因为皇后母仪天下,要操心的事情太多,朕才不愿累着皇后。”

皇后听了,虽然气愤至极,却不敢露出来,忍耐着道:“多谢皇上关心,臣妾还撑得住,不必回去。”

李稹轩了眉,沉声道:“朕已回宫,一切大事,朕自有主张,皇后执意不走,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皇后以为,以朕的能力,竟无法处理凤藻宫之事?”说到最后,已是声色俱厉了。

皇后不由慌了神,脸色更白,看了看楚楚动人的黛玉,权衡了半日,到底不愿放弃,死死咬着唇道:“皇上的英明圣武,臣妾从未怀疑过,只是圣人也说过,偏听则暗,兼听则明,臣妾无论做什么,都是希望皇上好,皇上该体恤一二才是,如何……”

话未说完,李稹已经不耐烦起来,拂袖道:“皇后想如何,朕并不想了解,但朕向来令行禁止,一言既出,岂会收回?”

言罢,便转身看向身边的内侍,摆手道:“你们没听清吗?还不请皇后回寝宫歇息?”

内侍甚少见到李稹露出神色俱厉的形态,不由吓得脸色雪白,仓皇上来相请,皇后的背脊不可见的摇晃了一下,虽然有一肚子委屈和不甘,却无法说出来,目光飞快望黛玉身上一带,理了理衣袖,终于还是起身去了。

这里李稹负了手,回头来看黛玉,脸上的冷酷之色便慢慢淡了下来,皱着眉道:“昨日郡主随北王爷匆匆出宫,不知在何处落脚?住得可习惯?”

黛玉眉眼恭谨,欠身一一答了,李稹叹了一口气,复又道:“昨晚朕回宫时,询问之下,才知道郡主已经离宫,侍婢被送到暴室,好像吃了些苦头,朕已经命人将她送回清芷水榭,交给素云照看,也宣了太医,应该并无大碍。”

黛玉听了,忖度雪雁的伤势,不觉潸然泪下,闭眼道:“多谢皇上体恤,明蕙感激不尽。”

两人你来我往,旁若无人地寒暄,元妃早已恼了,手指狠狠掐进肉里,几乎要滴出血来,口中叫道:“臣妾不敢争什么,但昨夜皇上亲口应承过,说要还臣妾一个公道,如今林郡主回来了,皇上却只管与她说话,连皇后都遣退了,皇上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稹听了,回身看向她,默了半晌,方淡淡笑道:“元妃又开口了,昨夜元妃又哭又叫,朕还当元妃没有力气了呢。”

他的语气淡漠而疏离,虽然看着元妃,目光却彻如冰雪,心神也仿佛到了远方一般,连一贯的客套话“爱妃”二字都省略了,直接唤封号,足见他待自身,已是毫不在乎了。

元妃心中又惊又怕又愕,窒了一会儿,才道:“内中详情如何,皇上都是知道的,当时只有三人在场,林郡主是唯一有嫌疑的。林郡主一进宫,便得皇上青睐,昨夜又能迷惑北王爷,令他放下一切,携她逃出宫,足见林郡主的心计手段。皇上对林郡主的看重,臣妾心中有人很明白,但臣妾进宫服侍皇上多年,总算也有一些情分,皇上还是那个孩子的父亲,如今,臣妾不过想求一个公道罢了,皇上也不能答允吗?”

李稹静静听了,负手而立,眸色深幽如层层暗夜,只是不语。

黛玉忖度不出他的心思,咬一咬唇,抬头望向他,眸色一清如水,口中道:“皇上明辨,明蕙并没有……”

“朕知道,”李稹微微颔首,见她脸上有些慌张,不待她说完,便开口道,“朕从未怀疑你,纵然朕不相信这世上所有的人,不相信自己,也不会不相信你。”

他一袭黑锦色尊贵服饰,宽衣广袖,神情冷淡,却在看着她的时候带了一抹柔和,舒出一口气,继续道:“细微之处见性情,当初朕与郡主初相识时,郡主连几瓣落花都心怀怜惜,心思单纯善良之处,无人能及,朕更知道,郡主是难得的性情中人,虽然郡主不说,但朕知道,对于朕,郡主一直心怀感激,元妃肚中的孩子,虽然与贾家有牵连,却不止是贾家的依靠,更是朕的子嗣,郡主顾念着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会下毒手的。”

黛玉不由一阵怔忡,蓦然之间,有一抹汹涌莫名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将她全部的心绪湮没,分不清是释然,还是感动。

说到底,昨天那件意外发生得太突然,太诡谲,她本也没有确凿的什么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所能依靠的,不过是苍白的说辞罢了。

他说,他信她。

纵然他失去的,是一个皇嗣,纵然满宫流言四溢,纵然皇后与元妃联成一线,他还是,不曾怀疑她。

这就够了,有他这句相信,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担忧,所有的抑郁,都可消散了。

乌云渐消,心中温暖异常,她一早就知道,后宫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可是,在这个地方,也不止只有勾心斗角、波云诡谲,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人,让人觉得,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

这样想着,黛玉险些落下泪来,怔了许久,终于屈膝道:“多谢皇上信任。”

元妃简直有些目瞪口呆,她一早知道,李稹心系黛玉,所以才会选择在李稹回宫前,将黛玉逼上绝路,却不知他一回来,竟会离谱到轻而易举地将黛玉从这件事情中撇开,不由心中又痛又急,扬起泪眼朦胧的脸颊,失声道:“皇上竟这么相信她,那么,臣妾的那个孩子,难道白死了吗?皇上年少登基,这些年下来,也算有些名声,如今,难道,皇上为了维护林郡主,便要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吗?这样做,旁人会怎么看皇上?臣妾的委屈且不说,只怕过了今日,皇上的英明,便会立刻毁于一旦。”

李稹一哂,薄唇勾勒出淡淡的纹路,漫然道:“所谓贤皇还是昏君,不过是世人的评价罢了,朕并不在乎,不过,朕心中却明白,林郡主是女子,她的名声,是不容人诋毁的,昨日朕无法护她平安,今日无论如何,都需还她一个清白。”

他说到这里,向元妃的方向走近一步,一字字地道:“你知道林郡主有多善良吗?朕听闻,她在贾家受尽委屈,连进宫也是被你逼迫,曾允诺无论她心中对谁不满,只要说出来,朕绝不会说一个不字,可她从未提过你的名字,更别说让朕对付你,而她亦知道,朕早已经将你置于一旁,就算你生下的孩子是皇子,朕也不会多看你一眼,元妃你自己说,她若是下手,能得什么好处?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

他这样从容道来,言词之间蕴着沁人的寒凉,及对黛玉无尽的维护怜惜,元妃只觉得心中一灰,有些惊骇,也有些无法置信,,然而一言一语盈于耳际,由不得她不信。

自古无情帝王家,这句话,她早就知道,可是,自她嫁进皇宫,所见的君王,一直都温文尔雅,沉稳大气,却从不知道,有一天,自己会看到,这个帝王,如此狠绝的一面,纵然,自己陪伴他多年,为他怀了孩子,在他心里,一旦抛开了,竟是一文不值。

无情至斯。

不,他不是无情,他的眼里,有了真心喜爱的女子,便将所有人都看轻,看淡,乃至于,看为虚无。

命运在黛玉进宫之时,已经全盘逆转。

而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第46章:梦断

心中百转千回,元妃将唇几乎咬出血来,许久才压抑住心情,开口道:“皇上心中只有林郡主,臣妾无话可说,但是,皇上也别忘了,太后那边,可是一直都极看重臣妾腹中的孩子,如今,皇上一句信任林郡主,便要将事情轻易撇开吗?臣妾冒昧问一句,太后那边,不知皇上要如何交代?”

李稹勾起唇,笑容淡淡:“这个问题,朕自然有主张,本来不必向元妃交代,不过,为免你继续误会明蕙,朕向你说一声倒也无妨。”

话音未了,却侧身看向黛玉,阴郁的目光中登时荡漾出几丝温意,声音亦柔和下来:“郡主身体向来娇弱,受了这场折磨,必定极疲乏了,不如先去清芷水榭休息,等朕处理完此间事情,再过去探望,可好?”

黛玉怔忡须臾,摇头道:“皇上的心意,明蕙心领了,虽然身正不怕影儿斜,但这件事情,到底与明蕙有牵扯,明蕙还是在这里听完罢。”

李稹听了这番话,便点了点头,没有勉强,须臾侧首望着元妃,淡声道:“元妃想要一个交代,好,朕给你便是,那天,在场的有三个人,明蕙郡主绝无嫌疑,那么,剩下的,便只有你与贾家三小姐了。”

他抬起手,敲了敲桌子,旋即道:“朕已经想过了,虽然后宫尔虞我诈,元妃你也不乏心计,但这个孩子,到底是你的依靠,相信你不至于那么狠心糊涂,那么,真凶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元妃不觉一愕,无法置信地道:“皇上这话,是在怀疑三妹妹了?三妹妹也是姓贾的,怎么可能会害臣妾?”

李稹冷冷一笑,负着手道:“怎么?朕的话,你不相信?”

元妃并不回答,却抬起头来四下张望,似乎直到此时才发觉有异一般,口中疑惑道:“三妹妹呢?怎么没在这里?”

说到这里,“唔”了一声,咬着唇道:“臣妾明白了,三妹妹必定是皇上派人弄走的,说不定如今已经赐死了,再由她来承担各种罪名,皇上为了救林郡主,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听了元妃的话,房中之人皆是一瑟,抬头悄然看着李稹,默默思忖,就连黛玉心中不免有些犹疑,却没有开口言语。

李稹目光中氤氲出几丝寒意,几丝恼怒,冷笑道:“原来在元妃心中,朕竟是如此无耻之人,罢了,朕也不与你争辩,到底也没什么意思,不过话却一定要说清楚。”

他说到这里,在房中踱了几步,继而睨着元妃,轩眉道:“昨天朕一回宫,你与皇后只顾在朕面前哭诉,旁的事一概不理,朕私下命人将贾三姑娘送到慎刑司,经过一夜的功夫,想必已经有了结果,如今传她过来一问,便可立见分晓。”

元妃身子一瑟,进宫已多年的她自然知道,慎刑司属内务府,其职责是监督、管辖宫闱宫女、内监生活起居,备有数百种刑具,但凡有罪者,皆送到此处发落,心志再坚定的人,但凡进了慎刑司,都抵不过残酷的严刑逼供,实在不啻于人间修罗。

双眸微阖,元妃的声音清淡中蕴着森然,漫入众人耳中:“林郡主的嫌疑尚未洗清,皇上便将三妹妹送到慎刑司,可见皇上是存了先入为主之见,臣妾不敢多做评论,可是,皇上一心要呵护林郡主,尽管维护就是,何必牵扯上其他人来顶罪?如此厚此薄彼,有何公平可言?如何堵得住天下的悠悠众口?”

李稹冷笑一声,深重的怒气从唇角盈出一丝半缕:“公平?你竟敢在朕面前提这两个字,朕可是听说,昨儿个晚上,事情还没定论,你便撺掇了皇后,要逼死明蕙郡主呢。”

元妃听了这话,登时噎得说不出话来,李稹剑眉一轩,转过头不再看她,只向身侧的内侍道:“行了,去将贾三姑娘和她的供词带来,让元妃亲自询问,省得她胡言乱语,带累明蕙郡主的清誉。”

那内侍连忙答允,行礼而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有几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携了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探春,匆匆步进来覆命。

进得殿中,探春身子晃了几下,似乎站立不稳,旋即直接匍匐在地、低头啜泣,因为是待罪之身,她头发上的一应首饰珠翠皆被摘去了,身上穿的,不过是一袭单薄素衣,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衣服上还隐约有血迹透出,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皮肉的焦臭,显然是受了鞭打和火刑,甚至连粉颊上都横七竖八地落了痕迹,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元妃看了几眼,便知道探春饱受酷刑,因为心中犹自信任探春,便慢慢起身拉过探春被长针刺透、血迹斑斑的指甲,沉声道:“不过一晚上的功夫,三妹妹便成了这副模样,臣妾想请问皇上,这算不算屈打成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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