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千与千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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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沿着走廊直行向前，视线不敢乱瞄。害怕看见其他病人的凄惨模样。
　　看到他们的样子，千寻担心自己会不受控制地联想到茜亚。
　　
　　走到518病房前，打开门走进去的一瞬间，有人从里面走出来，正好与她擦肩而过。
　　一角白色的衣袂闪过视线。
　　空气中浮动着风之恋Kenzo的清香。
　　熟悉而令人怀恋。
　　
　　千寻愣怔在原地。
　　
　　记忆不受控制地节节倒退。
　　…………
　　“喂，不要抱我啊你！身上一股糖果味光是闻闻我都害怕发胖！”
　　“啊啦~被阿寻嫌弃了~好伤心~”
　　“你好恶心！”女生忍无可忍地抬手推了白衣少年一把，视线一转，“诶，我知道了。”
　　说着，她径自从身边的试用装柜台上拿下一个透明玻璃瓶下来，对着少年的头顶一摁。
　　顿时间，清香四溢。
　　女生嗅了嗅，满意地笑了，一把将手中的香水瓶塞进他怀里。
　　“以后就用这个去去腥。”
　　“……阿寻~那是糖果香……我不是待宰的鱼好么~”
　　…………
　　
　　“寻姐姐~”
　　女孩子嗓音清甜的呼唤将千寻拉回现实，女子咬住牙，抑制住追出去的冲动，勉强笑着在女孩子身边坐下，“茜亚今天精神如何？”
　　
　　“很好哦~”女孩子眉眼弯弯。
　　
　　“那就好~”千寻本想揉揉她的发，却忽然想起她的金发早已被一次次痛苦的化疗折磨得不复存在，心里便不是滋味。
　　转过头，千寻又向与茜亚同住一间病房的露西摇了摇手，“小露西呢~看来也很有精神的样子呐~”
　　
　　被点名的女孩子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冲千寻勾了勾唇角，“姐姐好……”
　　声音虚浮彷如在空中散开的砂。
　　
　　露西比茜亚提前两个月入院，治疗那么长时间下来却丝毫不见好转的迹象。
　　千寻连忙转过目光，不敢再看她，只是心疼的更厉害了。
　　
　　她强打起精神，把带来的手提袋在茜亚面前挥挥，“茜亚猜猜看，里面是什么呢~”
　　
　　女孩子想都没想便答道，“故事书对不对？”
　　
　　千寻故作惊讶，“答对了呐~真聪明~”
　　
　　女孩子得意洋洋地笑起来，像只狡猾的小狐狸。她摇了摇脑袋，“因为刚刚看我的哥哥也给我买了哦~”
　　
　　……哥哥。
　　脑海中陡然闪过什么片段，千寻一惊，轻轻捉住女孩的小手，语带急切，“茜亚，你还记得刚才那个哥哥的长相么？”
　　
　　“嗯……嗯。”被千寻吓了一跳，茜亚生怕自己说错话，“他几乎每天都会来的。”
　　
　　“那……那是不是一个留着银白头发，紫罗兰色眼睛，眼角下面还有一个紫色刺青的哥哥？”
　　
　　茜亚疑惑地看着千寻，果断地摇摇头，“不是，哥哥是棕色头发棕色眼睛的，脸上也没有刺青。”
　　
　　千寻愣愣地放下她的手，垂下眼，“这样啊……”
　　
　　“其实……”茜亚睁大一双碧绿色的狐狸眼，小心翼翼地道，“刚才……你们在门口碰了个面的。”
　　
　　“是么……姐姐没有看清楚呢。”千寻强笑起来，深吸口气，又元气满满地挥了挥手中的故事书，“那，姐姐来给你和露西讲故事好不好？”
　　
　　*
　　
　　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咖啡屋，千寻登陆Skype。一个黑猫头像很快在角落里欢快地闪烁起来，她戳开来一看……八十四条未读消息。
　　嘴角狠狠一抽。
　　果然，是她亲爱的编辑，米莉亚小姐——
　　【荻野千寻，在么？】
　　…………
　　【不用跟我装隐身了，我告诉你，三个月内你不把《留白》的稿子写好并修改完毕寄给我，你就完蛋了。】
　　…………
　　【两个月后我会亲自去巴勒莫守着你，你给我等好了。】
　　…………
　　【你有没有做作家的职业操守？！】
　　…………
　　后面的内容千寻没耐心再看下去，她抽搐着嘴角，忍无可忍地发了一句话回去。
　　【我没有，你有。真的有。】
　　
　　冲动过后，她连忙抬眼看向对方的登陆状态——离线。顿时长舒口气。
　　如果此刻米莉亚小姐在线，看完这条消息后，千寻敢保证自己一定会死得很惨。
　　
　　事实是，现在《留白》的总字数连三万都不到，以千寻的写作速度来看完成15万字三个月根本远远不够。不过她也不打算开文档敲字，将鼠标移过已空荡了三年的‘Favourite’分组，下移至状态显示为1/1的‘My　dear　friend’。
　　千寻知道，在对方的好友分组里也有这样一个独列出来的组别。虽然她总是一副桀骜不驯张扬跋扈的样子，但心思在某些方面却细腻得可怕。
　　
　　千寻戳进她的头像——一个化着妩媚烟熏妆的抽烟女子。字斟句酌地敲下一句话——
　　【赛琳娜……我今天似乎看到他了。】
　　Enter。
　　
　　千寻不敢直接打出那个名字。
　　他的名字，在荻野千寻和赛琳娜之间是禁忌。就像一片令她们不敢逾越半步的雷区。
　　赛琳娜一直在小心翼翼地配合着千寻，她清楚知道，倘若听见那个名字，千寻的心墙一定会承受不住回忆之潮的摧毁而全线崩溃。
　　
　　半分钟过去，千寻正为赛琳娜没有同往常一样秒回消息而感到纳闷，谁知手机却响了起来——她竟然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千寻犹豫了两秒，摁下通话键。
　　
　　赛琳娜的声音很快就传了出来，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听起来十分梗塞生硬。
　　“荻野千寻，我记得我已经不止一次忠告过你了吧。
　　那个人，他消失了，整整三年了，你认为他还会回来么？！你就把他当成死人！他死了，死了！你究竟懂不懂我的意思？！你还在不死心些什么啊？！”
　　
　　千寻沉默。
　　她下意识摸了摸的眼眶，一片干涩。颇有些无趣地撇了撇嘴，她笑道，“赛琳娜你真啰嗦，我只是跟你说一声而已，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赛琳娜一针见血，“你根本就是还抱有期望。抱有期望，才会如此敏感。”
　　
　　“没有。”
　　千寻咬住下唇，一字一顿地答道，“我早就死心了。”
　　
　　电话那头静默了很久，才响起女子一声轻微的叹。
　　“直面现实吧，不要勉强自己就好。”
　　
　　*
　　
　　不知不觉，日历就被一张张撕到了12月24日的页面。
　　平安夜。
　　
　　挂在店门口圣诞树上的霓虹彩灯终于亮起，五光十色的灯光将玻璃店门描绘成旖旎的抽象绘。
　　为了迎接节日，咖啡屋特地延迟了三个小时的打烊时间。
　　
　　山本是在店里难得更换的背景音《Fa　la　la》的旋律中踏进咖啡屋的。
　　见到千寻，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好难得，原以为那首钢琴曲是永远都不会换的呢~”
　　闻言，忙得快生出三头六臂就差脚踩风火轮上天下海的千寻顿了下来，“原来我在山本君的眼里是那么固执的人啊~”
　　说着，她垂下眼，又补充了一句，“以后你再也听不到那首曲子了，我发誓。”
　　
　　山本直觉着这事没这么简单，但也知道自己不便多问。故大而化之地耸了耸肩，转移话题，“对了，上次跟你说的那个人，我带来了哟~”
　　
　　千寻顿时活了过来，丢开托盘左顾右盼，“真的么！在哪里？”
　　
　　“他去停车了嘛，诶？”就在这时，他看向门边，笑着招了招手，“纲，动作真快啊~”
　　
　　看见山本的动作，青年穿过排列整齐的座位走过来。棕发柔软，同色的眸中是清清浅浅的笑意，“地下停车库离这里又不远。”
　　
　　“嘛~”山本拍了拍他的肩，又转头对着千寻道，“荻野，这就是沢田——怎么了？”　
　　
　　女子顶着一副撞了鬼的表情冲他摇摇头，她指着亦有些惊讶的沢田，“……怎么是你？！”
　　
　　山本一头雾水地看向沢田，“你们认识？”
　　
　　“嗯……应该算是吧。”想起上次的停车场逃命事件，沢田无奈地耸肩，继而礼貌却不失优雅地笑着向千寻伸出右手，“你好，又见面了，我是沢田纲吉。”　　　　　　　　　　　　　　　　　　　　
作者有话要说：　　姑娘们不要妄想啦！我一定坚持沢田男主不动摇！白兰什么的，那比天边的浮云还要浮啊～
　　
　　文中提到过的曲子《FA　LA　LA》我帮你们找来了～很符合圣诞节的气氛有木有～我是JB脑残粉儿～
　　
　　上次的故事我们接着讲～
　　
　　母上指着那个姑娘说，女，女儿，你喷出来的怎么都是血啊！
　　她吓了一跳，连忙冲到镜子面前一看——果然！嘴边都是血，红艳艳的颜色让她吓了一跳！联想到方才的可乐事件，她知道这一定不是喝什么的问题，而是她自己的嘴有问题。
　　于是她抓住母上的手，说，我要去医院！
　　母上连忙带着她去停车库，却发现车子怎么都发动不起来。她们都觉得有点不对，一起下车去看油箱，这才发现在漏油。
　　真是倒霉啊，怎么开个车都会出问题？！姑娘思考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因为她昨天霸王了我的文！
　　但就在这时，她仔细地发现了什么，又是一声尖叫！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叔下回分解～
　　




☆、Chapter　04。圣诞快乐

　　“啊……我是荻野千寻。”
　　在与沢田双手交握的一刹那，千寻的脑海飞逝过他们半个月来为数不多的几次交集。
　　第一次，是发生在停车场的惊魂飞车案。他救了自己一命，事后还冒着生命危险救出了史密斯先生。
　　第二次，是他五十万美金的捐款，帮助史密斯父女脱离了空前危机，救了生命危在旦夕的茜亚。
　　第三次，是与他在茜亚病房门口的单方面的邂逅，令千寻明白了很多事情——那个三年不见的人已经消失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必须向前走。
　　
　　千寻看着眼前一身温莎白色休闲西装的棕发青年，鼻端缭绕着熟悉而陌生的Kenzo风之恋的清新香气。
　　她的眼底忽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Ogino·Chihiro。
　　听到这个名字的一刹那，沢田有些怔忡，一旁的山本忍不住将臂肘搭上他的肩，一手抄在口袋里笑得半弯下腰。
　　“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反应和你一样哈哈哈！”
　　
　　千寻的脸色陡然转黑。
　　如果说她与沢田的三次相遇是个奇迹，那【荻野千寻】这个穿越了次元世界的雷同姓名，岂不更是脱离了奇迹的范畴？
　　
　　“啊，抱歉。”，沢田又抿住唇抑制着笑了几声，方才轻声道，“很好听的名字。”
　　
　　“真是……谢谢啊。”千寻抽搐了两下嘴角，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而伸手指了个方向，“我先带你们坐下来，跟我来。”
　　
　　千寻带他们走上二楼。
　　二楼一共只有一个座位，设置在露台上。千寻一直将其占为己有，从不对外开放。
　　
　　落地窗两边未束好的白色纱帘随风轻扬。
　　
　　这里是巴勒莫最繁华街道之一的罗马大街，深夜，这座由诺曼、拜占庭、伊斯兰建筑风格著称的“世界最美的回教之城”退却了历史的沧桑，五光十色的霓虹引燃了这座文明古城，浸泡在红灯酒绿光怪陆离中的意大利人民的沉静优雅被张扬浮躁取缔，行尸走肉般游走在车水马龙之中。
　　世界如此之大，人类不过是其中最小的一块组成部分。从千寻的视角向下看，人全被模糊成瞳瞳黑影。
　　她只能看见大片大片的光——与霓虹交相辉映的星光，与远处海平面相拥吻的月光，沿高架桥地上电车环形巴勒莫的景观灯光。
　　
　　“要点些什么？”
　　闻声，沢田才收回游走在夜景中的视线，翻开手边的MENU仔细翻看。犹豫了两秒后，回答道，“招牌咖啡和提拉米苏芝士饼。”
　　山本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便被千寻毫不留情地拖走，“我知道山本君的老三套，既然你也很闲的样子就请来做我的免费劳力吧。”
　　“诶？！这不公平呐！”
　　
　　青年委屈的呼喊随女子急促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转角，沢田眨眨眼，不禁扑哧一声笑了。
　　
　　但下楼后的千寻却没有急着把山本拖进后台，而是偷偷摸摸地把他摁到角落处的沙发上坐下来，一脸正色地道，“山本君，我要严肃地问你几件事情。”
　　
　　被千寻所感染，山本也不受控制地严肃起来，“嗯……什么事？”
　　
　　千寻单手摁住他的肩，一脸沉痛地叹道，“虽然知道沢田君的善心，但我也实在无力回报什么……既然是圣诞节，最起码我也得送人家个礼物你说是吧？”
　　
　　山本单手托腮，眨了眨眼，“可是……纲是不会在意这些问题的啦，他既然不愿意留名，就肯定是不在意回报的~”
　　
　　“他在不在意是一回事，我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千寻鄙视地斜睨他，“我从来不会欠别人什么，这是荻野千寻的做人准则！”
　　
　　话音落下的同时，山本不给面子地喷笑出声，他一边笑一边拍桌，“喂喂，荻野你能不能不要把自己的名字挂在嘴边……我总会不受控制想到那个小姑娘和那条白龙怎么办哈哈哈哈！！”
　　
　　“怎么？”千寻胸一挺，下巴一扬，“我不是小姑娘么！知不知道什么叫童颜，童颜！”
　　
　　“是是是……”山本甘拜下风，双手举过头顶，“所以……你是想问我纲的喜好是么？”
　　
　　千寻赞赏地看着他，适时奉上大拇指一根，“聪明！”
　　
　　山本仔细想了想，字斟句酌地回答，“唔……我记得纲似乎有收集古典CD的喜好……”
　　
　　“古典CD？”千寻一愣，额角陡然坠下黑线数根，“真是……阳春白雪呵……”她叹了口气，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他对香水感兴趣么？比方说他今天喷的Kenzo风之恋那一款。”
　　
　　“诶——？”山本皱起眉，然后坚定地摇摇头，“纲不常喷香水的，就算喷也不会固定用一个品牌……貌似每次用的牌子都不一样的来着？”
　　
　　千寻这才想起，第一次被沢田救起时，他的身上的确是有清新的茉莉气息，但那种体香明显是非刻意而为之的成果。
　　她揉了揉额角，无奈地摆了摆手，“罢了，明天我去商场逛逛吧，光是想的话就算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啊……”
　　
　　*
　　
　　平安夜过后，圣诞节如期而至。
　　每年的今天，来购物中心大采购的人都多的逆天。为了避免这种尴尬，千寻特地早上7点就等在门口，在寒风中站了整整三个小时才捱到商城的营业时间，被保安放了进去。
　　
　　千寻几乎没有为男生买礼物的经验。
　　以前和那个人交往时，他为自己挑的每一份礼物都是跑遍了大半个城市精挑细选后才买下来的，而自己从来都是到零售超市随便挑一个看得过去的小玩意儿就送给他，甚至连包装都免了。
　　这样一想，他的离开还真是情有可原。
　　
　　与一对对情侣擦肩而过，千寻低下头，深吸口气，强打起精神走进电梯。
　　
　　说到送给男生的礼物，千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手表。但转念一想，像沢田这样的有钱人肯定是非劳力士不戴，她这样的贱民送的杂牌子手表怎能入得了他的眼。
　　
　　领带？算了，光是沢田昨天的那套Armani秋季新装就够让她眼红的了。
　　
　　千寻苦恼地抓了抓头发，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送香水吧。
　　
　　她转身看向左边的Kenzo旗舰店和右边的CK旗舰店，犹豫了一下，还是向右方迈开了脚步。
　　
　　荻野千寻发誓，Kenzo风之恋只能属于一个人，谁都不能取缔他的地位。除了他，她不会再把复刻在回忆中的芬芳气息送给任何人。
　　
　　据她所知，CK香水在年轻人群体中很受欢迎。是个价格不高却很上档次的品牌。
　　千寻漫无目的地走过一个个精致的玻璃橱窗，被迷你镁光灯打亮的商品令她目不暇接。她忽然有些后悔误入了这一片根本不属于她的奢侈世界。
　　
　　就在这时，服务员体贴地迎了上来，“小姐，请问您需要什么？”
　　
　　千寻吓了一跳，看着对方化着精致淡妆的端正五官，莫名地有些发窘，“嗯……快到圣诞节了，我想送朋友一款香水做礼物。”
　　
　　“对方的性别呢？”
　　
　　“男的。”
　　
　　“年龄？”
　　
　　这个问题对千寻而言有点难度，她认真思索了两秒，“大概……二十五岁左右吧？”
　　
　　服务员了然地一笑，伸手比了个方向，“好的，请跟我来。”
　　
　　千寻跟随她走向在店门口被单独列出的橱窗，宽敞的空间只摆放了一瓶用白色磨砂玻璃瓶承装的香水。造型简约大方。不同于其他用被镁光打得目眩神迷的施华洛世奇大水晶作为奢侈点缀的商品，只是简简单单地放在一片昏黄的光晕中，却也借此提升了商品内在的品味。
　　
　　“这是CK　ONE香水，是公司1994年推出一款带有绿茶清香的无性别香水。”
　　
　　听着服务员言简意赅的解释，千寻歪了歪头。
　　绿茶清香……的确是很契合沢田气质的香气呢。
　　
　　千寻眼睛一亮，随后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我就要它了。”
　　
　　*
　　
　　拎着CK精致的购物袋走出购物中心，来往于西区中心街马克达街上的人也渐渐地多了起来。
　　千寻随便找了个花坛坐了下来，抬头去看卡西拉写字楼上的巨大LED正在播放着的MV。是昨天千寻在店内循环的Justin　Bieber的《Fa　la　la》，轻快深情的的旋律让千寻不禁跟着黑白画面中帅气的少年和活力十足的黑人组合一起轻声哼唱了起来。
　　
　　“Signorina；　Buona　Natale。＇小姐，圣诞快乐＇”
　　
　　千寻回过神，定睛一看，一个圣诞老人扮相的老者递给她一枝红玫瑰。千寻连忙接过，笑容灿烂地回道，“Grazie~Buona　Natale~＇谢谢，圣诞快乐。＇”
　　
　　圣诞老人呵呵地笑着，又转身向更多路人投递自己的祝福。
　　
　　看着手中鲜艳的花朵，千寻的心绪一下子就变得明朗开阔了起来。
　　她伸展了一下身体，哼着旋律从包包内掏出手机，翻开通讯簿，找出昨天从山本那里讹来的号码拨了过去。
　　三声忙音过后，电话准时被接起，青年温润清新的声线即刻响起。
　　“你好，请问哪位？”
　　
　　相较于他的彬彬有礼，一向不拘小节的千寻简直就像个无礼贱民登徒子。尽管与前者的身份相比事实的确就是如斯残酷。
　　千寻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能够显得沉静贤淑一些，“嗯……那个，沢田君，方便出来一下么？”
　　
　　沢田一愣，不过很快就根据耳边熟悉的声音辨出了千寻，“是荻野桑？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事啊。”千寻茫然地对着空气眨眨眼，“难道没什么事就不能叫你出来么？”
　　此刻的千寻显然忘记了自己和沢田纲吉的关系其实没有熟到可以对其呼来喝去的程度——这一重要前提。
　　
　　不过好在沢田的脾气一向好得出奇，在对方毫无自觉的无理取闹行径面前也依旧泰然自若。他合上眼前的笔记本，摘下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轻声问道，“我现在在家，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马克达街……卡西拉写字楼前面的街心花园。”
　　
　　在她说这话的时候，沢田已经站起身，拎起大衣外套和车钥匙换好了皮鞋，“在原地等我一刻钟，我就到。”
　　
　　*
　　
　　沢田是时间观念很强的人，和别人约好了时间就从不会迟到，今天当然亦是如此。
　　
　　在LED上播放的MV换了三轮后，千寻就看见了正向着她的方向渐行渐近的青年。
　　
　　身形清瘦的青年是相当合格的衣架子，今天的衣着搭配随性却不失品位。灰白格子衬衫外是纯黑的膝上三寸长大衣，兜帽上的一圈纯白皮草衬得他的肤色更为白皙。挑剔人腿型的水蓝色修身牛仔裤反倒被他穿得挑剔，脚下一双运动款纯白牛皮鞋轻快随性，千寻这才想起，她曾在米兰时装周T台上的模特脚下看到过与其完全相同的款式。
　　
　　她不禁咽了口口水，低头打量自己——明黄色羽绒衫，内罩碎花波西米亚长裙，裙摆直接与UGG裸色毛靴相触——三个字，弱爆了。
　　
　　千寻单手掩面，早知道今天的对比会强烈到如此残酷，她早上一定会认认真真化好彩妆做好发型再出门。
　　
　　沢田在她身边坐下，礼貌地问道，“荻野桑等很久了么？”
　　
　　“没，没有。”千寻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