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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每天看小说-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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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理石断壁上,不知旧时何人凿出来的几句残篇。

    未曾生我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

    长大成人才是我,合眼朦胧又是谁。

    来时欢喜去时悲,空向人间走一回。

    不如不来又不去,也无欢喜也无悲。

    梦中永嗔走上前去,走近了才见太子哥哥双眸泣泪,不禁也跟着伤心,仿佛一瞬间他又回到了孩童之时,伸手去牵太子哥哥的衣袖。

    便听到从极远处遥遥传来木鱼响声,清脆的三声,令人心神清明。

    永嗔睁开眼来,那木鱼响声反而越发清楚。他仰望着明黄色的床帐顶,忍着脖颈剧痛,缓慢地扭头向发声处望去,却见满殿都是穿灰色衣裳的道士,分开坐了数列,俱都阖目盘膝,敲着木鱼。

    这是……什么情况?

    守在床边的莲溪已经叫起来,“殿下醒了!殿下醒了!”

    立时便有人叫,“快去告诉皇上!”就守在耳房的太医们也一溜烟跑进来。

    底下的道士们却仍是闭目敲着木鱼,不为所动。

    莲溪哭道:“殿下您可算是醒过来了!您都晕过去十三天了,进药都全靠硬灌!”

    十三天?

    永嗔问道:“韩将军到了吗?”一语出口,顿觉喉咙生痛,发出的声音也嘶哑可怕。

    “还管什么韩将军?”

    永嗔循声望去,却见满殿的人潮水般跪伏下去,是皇帝来了。

    “太子哥哥……”永嗔还记得梦中那立在断壁题词前的少年,待来人走近了,却是一阵恍惚,恭敬道:“皇上,臣弟无礼……”说着挣扎着要起身问安。

    景渊帝永湛按住他,淡淡道:“不在虚礼。”又道“你前番大失血,要好好将养。”又对道士里坐在第一列正中的那位道:“这次勇郡王能醒来,全赖张天师法力,朕践行前言,就在京都给你修一座天下第一观。”

    “皇上,韩越……”

    景渊帝永湛瞪着永嗔,淡淡道:“韩大将军上午刚至,好在你醒了,否则朕都不知该如何向韩大将军交待。”他见永嗔还要问,又补了一句,“没带兵,又是你一桩大功劳。”

    永嗔倒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景渊帝永湛在静默中坐了片刻,起身道:“有什么不舒服及时告诉太医。朕前朝还有要事,改日再来看你。”说着向殿门外走去,快得就像一阵风。

    守在殿门外的苏淡墨迎上来,抬头就见皇帝红着眼圈快步走出来,吓了一跳,忙低垂眉眼,一言不发跟在后面。

    皇帝当先快步走了半响,像是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止步捏紧了拳头,恨恨道:“他实在是欺朕太甚!”像是对苏淡墨道,又像是自言自语。眼泪在憋红了的眼圈里打转,只死死不肯落下来。

    苏淡墨吓得噗通一声跪下来。他这一跪,身后两列宫女太监也都齐刷刷跪了。

    景渊帝永湛独自立在悠长的甬道里,立成了一座孤寂的石像。

    永嗔醒过来之后,又将养了半个月,该吃吃,该睡睡,反倒比从前看起来气色还好了。听说景隆帝做了太上皇,移居上阳宫;策封太妃们的典礼也要举行了,永嗔为了母妃,自然也要去观礼的。

    韩越来见永嗔辞行,“臣来见京中安好,老主子也叫臣安心当差。如今见你伤也好了,这就回西北去了。”

    永嗔道:“几时走?我去给你送行。”

    韩越沉默片刻,道:“臣是个粗人,说话直。既然殿下选了这条路,今后与臣这等武将还是少些来往为妙。”

    永嗔笑道:“咱们多年的交情,难道给你送行都不成了?你这一去西北,谁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

    “太上皇与二哥福王自幼关系一般,倒是太上皇做了皇帝之后,两人关系比从前好了。只是福王一丝朝政不沾,寻访到他门上的官员,他连见都不见。福王放弃了权力,才保住了兄弟之情。”韩越大咧咧道:“殿下,您要是舍不下这么多年来的基业,当初就不该让太上皇写信,不,勤王之时就该自立。您既然选了另一条路,便该放的彻底。两条路都走,迟早要劈叉的。”

    永嗔“喷”的一笑,他素来知道韩越看起来粗俗,却是个粗中有细的。他慢慢道:“我知道,身边人都有知道的,只是没有人能像你说得这样明白。”他顿了一顿,又道:“如今我只是养伤,再不插手朝政,难道却还不够?”

    “不够的。”韩越耿直摇头,“即便殿下无心,也架不住旁人要把殿下架在火上烤。更何况,殿下真的无心吗?”

    永嗔心中一颤,指着韩越笑道:“你这就是把我架在火上烤了。”打个哈哈岔开话题,又闲聊片刻便送走了韩越。

    韩越走后不久,便是策封太妃们的典礼。

    是日春和景明,碧空如洗。

    永嗔在下面观礼,却见众太妃们挨挨挤挤,最后竟公推了淑贵太妃站在第一排第一位。如今太上皇的妃嫔里,自然以淑贵太妃为首。

    司仪太监抖开了圣旨,才要宣旨,就被柳无华示意暂缓。

    却见那柳无华亲自搬了一张雕凤的檀木椅,向淑贵太妃走去。

    永嗔望了一眼坐在高台之上的景渊帝永湛,逆着光看不清他的神色。

    淑贵太妃见这人搬椅子来给自己,倒有些受宠若惊。

    谁知那柳无华到了跟前,客气道:“贵太妃娘娘稍退两步。”将那凤椅安置在淑贵太妃身前,回身朗声道:“这是先仁孝太后之位。”

    淑贵太妃大感羞辱,粉面紫胀,强笑道:“是本宫昏了头,多亏柳大人点醒。”

    永嗔将一切看在眼里,又向高台望去,然而始终逆光,看不清景渊帝永湛的神色,更无从知晓是否出自他的授意。他移开目光,盯住了柳无华,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心底涌动的杀意。

    谁知这柳无华却自己找上门来。

    “郡王殿下,您伤也养好了,这里还有几桩差事要您出马,跟微臣一同处理呢。”柳无华笑道:“抄家可是个好差事。”

    永嗔道:“本王养了这么久伤,你们这差事还没办完?”

    “这是哪里话。郡王殿下您一受伤,皇上立时便要为您积福,大牢里斩立决的犯人都改成秋后处斩了。又怎么会大兴抄家之事呢?自然要等您将养好了。”柳无华笑嘻嘻的,“郡王殿下重伤才痊愈,只怕体虚,微臣骑马,给殿下备好了马车。”

    “就算是要死了,你爷爷还是你爷爷。”永嗔冷笑,被他这样一激,再不肯坐马车,坚持骑马,然而到底体虚,上马之时就晃了两下。

    耳听得柳无华嗤笑一声,永嗔马鞭挥出,精准地甩在柳无华左眼皮上,从上向下划出一道血痕。

    柳无华大惊,忙闭眼后退,从马上倒栽下来,摔了一个狗吃屎,好不狼狈。

    “抱歉,伤后手滑。”永嗔冷笑一声,打马先行。

    侍从簇拥着柳无华,“大人您没事儿吧?”

    柳无华抹了一把眼皮上的血,挣开侍从的搀扶,遥望着永嗔离开的背影,阴狠道:“阎王都不收的狗东西!”

    抄家是个肥差,却不是美差。

    被抄检的府中,无不是人哭鬼嚎,世情百态,看得人心中生寒。

    到了贾府,永嗔打眼就见府门前停着林府的马车,莲溪问过车夫,原来是贾母昨夜发病,林家小姐放心不下亲自来探看。

    永嗔自从西北回来后,就诸事缠身,心绪也不好,竟不知黛玉近况,此刻见了林府马车,才知她已经回京,想来该是安好。至于贾母这蹊跷的病,倒是不好说。

    之前永嗔受伤养病,该抄检的府邸都只围而不入,家家都知道要坏事儿了,只能进不能出,然而到底会坏到什么程度却是谁都拿不准。尤其是女眷,一来不清楚自家牵涉忠郡王永沂谋反之事有多深;二来也不清楚新皇帝是严酷还是仁慈。听闻朝堂上,新皇帝免了永沂的死罪,都倒是个仁慈的;谁知半个月过去,又传出了永澹与永沂的死讯,说是自己把自己给吓死了,谁又能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

    如今的贾府,最稳固的依靠竟只有林府。王子腾那九门提督,参与谋反,早下了大牢,定了死罪;史家也是不清不楚;薛家更指望不上。贾府大女儿贾元春原是做了十六皇子永沂的庶妃,如今忠郡王坏了事儿,这贾元春也被发还本家,整日以泪洗面。那宝玉在上书房相熟的,也都是从前坏了事儿的五皇子永澹的儿子们。数来数去,竟只有林府林如海从前做过十七皇子勇郡王的师傅,虽只做了不到一年,到底是个善缘。

    更何况,忠郡王谋反之时,贾府是跟着一起的,只黛玉因为湘云的提醒逃了出去。此后的事情,贾母虽然不清楚,却也知道这个外孙女儿,是如今贾府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这道理贾母懂,永嗔也懂。

    所以他说贾母病的蹊跷。

    “你在前院搜检。”永嗔看着柳无华脸上的鞭痕,露出笑容来,“本王与这家老太太有过一面之缘,少不得要去抚慰一下……”他见柳无华要反驳,又道:“况且这家老太太是太上皇的乳名,就是当今皇帝,当日也曾带本王一同来探望这家老太太的。柳大人还有话说?”

    见他搬出景渊帝永湛来,柳无华只得忍下去,笑道:“郡王请便。”

    永嗔来到后院,女眷得了消息都避到屏风后面,只贾母歪坐在太师椅上。

    “老太太受惊了。”永嗔安抚道:“皇上的旨意,只是搜检物品,不动人的。府上若是与永沂有关的信件物品,还是及早交出来的好。皇上必会开恩的。”

    贾母听说只是抄检物品,便念了一声佛,连连道皇上圣恩。

    永嗔道:“府上公子呢?”

    这问的是宝玉。

    贾母神色一变,道:“实不相瞒。这孽障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出事儿前,他父亲才为他跟戏子来往之事下死手打了他一顿,这孽障挨了板子倒长了气性,如今府中被围,也无处寻他去。”

    永嗔只宽慰她。他本就是个人精,如何会信贾母这话?怕是出事儿前得了消息,怕有不测提前将命根子宝玉给送了出去。

    一面是拼着合家人受罚也要送出去的宝玉,一面却是诈病也要骗来挡祸的黛玉。

    永嗔道:“本王见林府马车也在,可是林大人来了?”

    贾母道:“实不相瞒,是老朽不中用,昨夜急病了。老朽的外孙女儿听说,非要来探看……她是个极孝顺的……”

    “如此。今日抄检,京中各处不甚太平,就由本王送林家小姐回去吧。也免了老太太担心。”

    屏风后一阵骚动。

    这世道固然有男女大防,却也抵不过权力。

    故而贾母竟不敢阻拦。

    然而屏风后却听黛玉细声细气道:“郡王殿下好意。民女担当不起。今日抄检,民女暂住外家便是。”

    “怕什么?”永嗔走向屏风,大有要绕过去的意思,“顺路送你一趟,值当什么?”

    却听屏风后又一少女道:“郡王殿下自是无惧。然而世情如此,女子艰难,万望殿□□谅。”听起来颇有英气,该是探春。

    黛玉亦道:“还请殿□□谅。”

    “若有闲言碎语,本王娶你便是。”永嗔叩击着那屏风,“还不出来?”

    满室寂然,再无人敢出声。

    屏风后一阵窸窣,披着红斗篷的少女缓缓转出来,兜帽遮颜,一声不吭对永嗔行了个屈膝礼,便再无动作。

    永嗔对着贾母略一点头,便向外走去。

    到了院子里,永嗔回头,却见身后的少女已是红了眼圈。

    “这是怎么了?”永嗔讶然,“可是在府中受了委屈?”

    黛玉只是摇头,又要拉起兜帽遮住眼睛。

    “别遮,等会儿看不见路摔了。”永嗔说着便按住了她手臂。

    黛玉大惊,忙收回手臂,眼圈里已蓄了泪。

    永嗔头疼,放缓了声音,和气问道:“哭什么?不是在府中受了委屈?”见黛玉红着眼圈瞅着自己,后知后觉道:“难不成是本王惹得你不痛快了?”公子哥脾气也上来了,冷笑道:“难不成本王送你还送错了?”

    黛玉再忍不住,泣道:“殿下实在欺人太甚。”

    永嗔奇了,道:“你不知这贾府凶险,本王要送你归家,不是一番好意?你若担心旁人闲言碎语,本王也说了会娶你……哦,是了,莫不是林小姐不愿跟本王扯上关系?”

    黛玉一行揩泪,一行哽咽道:“殿下乃是有婚约之人,如何能说出这样的话……”说着丝帕掩口,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永嗔恍然大悟,“嗐,对,你不说本王都差点忘了……”说着不好意思地一笑,哄道:“快别哭了。”

    黛玉哭得越发厉害,“这也是能忘了的么?”婚约都能忘了,今日他这随口一句诺言又如何会记得?

    永嗔束手无策,扮丑逗得她破颜一笑,才松了口气就见黛玉又落起泪来。

    “殿下天赐贵胄,与民女原不是一样的人……”黛玉饮泣,“既然对民女不闻不问,当初在西北,又何必、又何必……”说到此处,羞极悲极,再说不出话来。

    永嗔认真反思了一下,自己当初在西北跟黛玉示好,回京后却也一直没联络,女孩有怨怼也是正常,因笑道:“真是傻话。本王事儿忙没及时联系你,你倒是派人给莲溪递个话,难道本王会不赶来见你吗?”

    黛玉哪里听他的,话既说明白了,立时便小步快走出府,规规矩矩给永嗔行了个礼,便上了自家马车,竟是再无别话。

    永嗔经黛玉这一提醒,才想起要与蔡慧解除婚约一事来。从前无心,与蔡慧有了婚约,倒也没什么感觉;如今既然有心黛玉,自然不能再耽搁蔡慧。

    打听了蔡慧所在的小佛堂,永嗔当即便去说清。

    “是本王的不对。”永嗔打量着简陋的小佛堂,隔着屏风对蔡慧道:“你若有什么要求,只管吩咐,本王能做的一定为你做到。”

    蔡慧的声音淡淡的,从屏风后飘来,仿佛还带着香烛的味道。

    “殿下多虑了。有婚约,没婚约,于民女而言,并无差别。”

    她若是闹将起来,永嗔倒还好些,如今只越发愧疚。

    “只当为求我心安。你……”然而一个信佛的年轻女孩,还有什么别的要求的,永嗔想不出来,不禁掏出怀中的玉环。

    那是在姑苏时,那个由鹤草养大的,真正的蔡家子孙留给他的——托他转交给姐姐蔡慧。

    “殿下未免也太自大了。”蔡慧的声音仍是淡淡的,“你又如何知道,这婚约解除,于我不是幸事呢?”

    永嗔一噎。

    蔡慧继续道:“俗世繁华,民女身在其中,是不得不如此,却并不乐为。如今殿下慈悲,还民女自在,民女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生怨?”

    “虽然如此……”

    “非但如此。殿下说民女有什么要求都一定办到。然而世间事,谁能万事如意?殿下贵为皇子,位极人臣,想要的便都能得到吗?”

    永嗔愣住,喃喃道:“万事如意,万事如意……谁又能万事如意呢?”

    “红尘苦,名利虚,万望殿下早回头。”

    永嗔道:“红尘苦,名利虚,那情谊呢?情谊总不会假吧。”

    蔡慧叹了一声,淡淡道:“情不重不生婆娑,念不一不生净土。民女若能勘破,何必还要日日诵经?”

    永嗔不再多话,将那玉环轻轻放在供桌上,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爷,咱们回宫?”莲溪看了眼天色,已是夕阳斜坠,他咋舌道:“您方才甩脱柳大人,就这么来了蔡姑娘处——要是回去晚了,只怕皇上跟前儿不好交代啊!”

    “什么柳大人?”永嗔冷笑,“不过是只哈巴狗。要你取的东西取了没?”

    莲溪忙将牛皮纸包裹完好的一封小包裹捧给永嗔。

    永嗔捏在手中,掂量了两下,笑道:“才去了佛堂,顺路再去趟道观。”

    “啊,还逛啊?”莲溪苦着一张脸,忙跟上去。

    西山道观,月皎皎修行之处。

    当初月皎皎与月灿灿同来南朝,背负着和亲的使命。这月皎皎本该为太子侧妃,却因为九皇子的纠缠,不得不以修行为名,避祸道观。

    空山寂寂,道观清冷。

    小尼姑得知永嗔身份,忙去请月皎皎出来。

    数年不见,月皎皎越发美了,明明是异域风情的一张美艳脸,却装在本朝宽大质朴的道袍里,竟有种勾人的魅;想是迎来甚急,黑缎子般的长发不及束好,几缕拂在额前,越发显得娇媚。

    “可是我妹妹有信来?”月皎皎一开口便问。

    永嗔笑道:“师太真是神算子。”说着将手中包裹递过去,“数月前,我送灿灿回了柔兰。她跟她从前就喜欢的那个木易在一起了。今后也不会再回南朝来。她说不敢亲自跟你辞别,所以托我给你把这包裹捎来。”

    月皎皎急忙便去拆那包裹,口中道:“让殿下见笑了。自我妹妹离京之后,我就时时盼着殿下能来——我就知道,她不会什么话都不给我留就离开的……”

    从前,永嗔还以为月灿灿与哥哥姐姐关系不好,如今看来却并不是那么回事儿。还有多少事情是在过去以后,他才能看到背后隐藏的那一面的呢?

    月皎皎拆开包裹,忽然愣住,捡出一封信来,递给永嗔,“这是给您的。”

    永嗔接过来,只见上面是歪歪扭扭的几个大字:夫君永嗔亲启。

    这笔烂字只有月灿灿,曾经能喊他夫君的也就是月灿灿了。

    永嗔想起当日在柔兰边境,送月灿灿离开,她将这包裹递来,反复叮嘱里面的东西至关重要、一定要亲手交给姐姐月皎皎。

    如今看来,只怕是为了这封信能给他看到,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他亲自来送的吧。

    永嗔拆开那信,果然是月灿灿亲笔。

    原来月灿灿从最开始就没有真心要嫁给永嗔过,缠着永嗔来南朝,也多半是为了挣脱父母的束缚。她心底的人始终都是那个木易。她来了南朝,原本是想要寻找时机,假装走失,再图谋和木易相会。

    然而这计划不知怎地给当时的太子永湛知道了。太子永湛亲自出面,说服月灿灿嫁给永嗔,并且保证数年后便能让月灿灿回到故土,既不必与父母再不相见,又能与情人在一起。

    月灿灿当时知道永嗔也面临被指婚的压力,又受了太子永湛劝说,信他作为太子乃是南朝第二厉害的人物,便听从了安排,向景隆帝要求嫁给永嗔,后来事成。她要离开之前,总觉得良心不安。

    这些事情永嗔都不知道,她见永嗔一直都信服太子永湛,担心自己走后,永嗔会有不测;然而人在南朝之时,又不敢告诉永嗔实情,所以想了这么个办法,让永嗔给月皎皎送信。

    月灿灿最后写道:我不知道太子为何要这样安排帮我。但是我听人家说,你们南朝的皇后,从来没有异族的。若是一个皇子娶了异族的王妃,那就不可能做皇帝了。永嗔,你想做皇帝吗?你最好是不想,那样太子就是好心帮了我,也解了你指婚的压力;你要是想做皇帝,可千万要小心。我们柔兰有句话,为了做王,狼儿子都会咬死狼爸爸。更何况是争皇位的兄弟呢?

    永嗔看着那信,连手指都颤抖起来。

    他还记得新婚那一夜,太子哥哥亲自前来,酒醉说了胡话。

    月灿灿说若是他不想做皇帝,那太子哥哥就只是出于好心既帮了月灿灿,又解了自己面临指婚的压力。

    然而永嗔却清楚,若太子哥哥真的只是出于好心,那一夜,太子哥哥便不会醉。若太子哥哥真的只是出于好心,那他从头到尾就不会瞒着自己。

    “殿下,您没事儿吧?”月皎皎捏着从包裹里取出来的旧时玩物,一抬眼就见对面的年轻郡王脸上又像是哭又像是笑,倒吓了一跳。

    “本王好得很。”永嗔咬紧了牙关,一抖手中信,才要说话,就听外面莲溪叫道:“皇上万岁!”

    竟是景渊帝永湛来了。

    永嗔眯了眯眼睛,将手中信送上烛台火焰中。

    景渊帝永湛走进来的时候,永嗔手上的信已经烧得只剩被他捏着的一角。

    永嗔轻轻一松手,那角信纸落在火苗里,被火舌一舔,也化作了灰烬。

    然而到底是让景渊帝永湛看到他是在烧信了。

    “西山荒僻,皇上怎得夜里来了?”永嗔若无其事地起身,笑道:“倒是坏了臣弟一桩美事。”说着瞥了月皎皎一眼,好似他俩在私会一般。

    景渊帝永湛眉间有疲惫的褶皱,他淡声道:“朕去观张天师作法,听闻你也在左近,就过来看看。”他看了一眼月皎皎,道:“道观是清修之地,不可胡来。”

    永嗔嘻嘻一笑,“臣弟就是嘴上说说,哪里敢呢?是那弃我而去的王妃放心不下姐姐,托我送点东西过来。皇上您不过来,臣弟原也要下山了。”

    “也该回了。”景渊帝永湛扶住额头,身子忽然晃了一下。

    苏淡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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