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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吸血鬼-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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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系列场景,对于乔娅而言,就像是一场黑白的无声电影,每一个人都在做着匪夷所思的动作,她光是看清楚过程便已经十分费力了,也就意识再去思考其他的东西了。
  直到她在意识模糊之间,落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
  “乔娅。”那个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清冽嗓音在她耳边这么叫她。
  她勉强抬了抬眼皮,看见了凯厄斯那头在月光下仿佛散发着温暖银辉的金发,平时时候,他那头金发都是都是一丝不苟地别在而后,就算冒着大雨爬上她的窗户时,都是乖巧而柔顺,似乎每一根发丝都带着古罗马奴隶主那样的傲慢与优雅。
  而这个时候,乔娅却觉得这个人,居然有了几分狼狈。
  “你在发抖。”她听见凯厄斯这么说,她张了张嘴,沙哑的声音从仿佛被吸干了水分一般干涸的嗓子出挤了出来:“我好难受……”
  她的身体还没有从冰封的大海中解脱出来,然而颈侧的伤口却已经像是如火一般灼热起来。
  “伤口……好难受……”
  她枕在凯厄斯的臂弯处,本应该温暖柔和的所在,她却觉得自己仿佛枕在了深冬时节的花岗岩廊柱上。
  她睁大了眼睛,垂在身侧的手在空气中胡乱抓着,抓住了凯厄斯的衣角,她像是一个落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着这片衣角,死死地攥在了手心中。
  “我很难受……”她开始感觉到呼吸困难,嘴巴急促地喘息着,“我要死了……”
  “别说了。”她听见那个声音在她耳边说,声音被压得很低很低,没有了那几分清冽,像是坠入了晦暗之中一般,“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要死了……”乔娅已经意识不到抱着她的人是谁了,这样的感觉她再熟悉不过,像是一脚踏入了但丁在《神曲》中描绘的灵薄狱,在地狱的边缘焦灼徘徊,但是仍旧能感觉到正受着煎熬的躯体所带来的痛苦。
  她上辈子,也就是这么死的。
  “爸爸妈妈,对不起,我要死了。”乔娅挤出这么一句话,一滴眼泪从她的眼眶中涌出,然后忽地划过了脸颊。
  ……
  …………
  等乔娅的意识再从一片混沌中醒过来的时候,她先是感觉到了一股暖意正轻轻地包裹着她,大约是意识消失之前她正在冰冻与火烧之间艰难地挣扎,以至于此时此刻她竟有了一种自己正在做梦的感觉。
  她勉强睁开眼,火焰跳动的光影模模糊糊地闯入了她的视野,她还没有完全看清眼前的一切,便听见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道:“里卡多,你家那个小姑娘醒了。”
  乔娅微微动了动脑袋,然后感觉到有人走到了她身边,俯下身,在她耳边柔声问道:“乔娅?你醒了吗?身体有没有什么大碍?”
  她认出了里卡多的声音,稍微安心了一些,便勉强摇了摇头。
  “要喝点东西吗?”里卡多又问道。
  她点了点头。
  紧接着,里卡多一手拖住了她的后脑,将她稍稍扶了起来,然后将一个坚硬的东西抵在了她的唇边,她顿了顿,才扬起了头,任那个容器里的液体涌入她的喉头。
  是水,还是温度正好的热水。
  这个年代的意大利人,特别是贵族,是以葡萄酒来作为日常饮品的,水被认为是肮脏且廉价的,地位极低,连农夫都不愿意喝水解渴。以至于乔娅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基本上是没有喝过水的。
  而她在此时喝到后世人看来平常不过、寡淡无味的饮品后,竟有了一种奇异的感动,她不知道从哪儿抽出来的力气,伸出两只手,捧着那个盛着水的容器,仰着头,想要将容器里的水一饮而尽。
  里卡多拍着她的背部,柔声道:“慢些喝,小心呛着。”
  而之前那个对于乔娅来说相对陌生的声音则是带了几分笑意:“里卡多,你家这个姑娘居然喜欢喝水,她到底是梵蒂冈的贵族小姐,还是乡下丫头啊?”他顿了顿,开始急切起来,“等、等等!里卡多,你家姑娘要把我的水给喝光了!她喝光了我怎么办?”
  而里卡多仍旧是一边拍着乔娅的背,一边对着他说:“喝光了我再给你从阿诺河里盛一壶。”
  “阿诺河水那么臭你觉得我喝得下去?”
  “你艾吉奥无所不能,区区阿诺河水而已。”
  ……
  乔娅像是喝酒一般,心无旁骛地喝完了水壶中的温水,然后大口地呼吸着。
  她听见了柴火在火焰中燃烧劈啪作响的声音,也感觉到了带着潮意的空气,也听着两个中年男人七嘴八舌的争吵。
  她无声地笑了笑,又低下头,从身侧抓到了一把湿润的泥土。
  “我不会让你死的。”
  如凯厄斯所说,她还活着。


第34章 
  乔娅从没有想到过; 自己明明是为了避暑而来到佛罗伦; 但是却有那么一个夜晚; 蹲在佛罗伦萨城外的小河边,与另外两个中年男人围着火堆,听着他们七嘴八舌地开始毫无营养的争吵。
  她从混沌中苏醒; 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如今已是几时,在视野由模糊变得清晰,能看清楚周围的景物之后,她便将那床盖在身上的薄毯子裹得紧了紧,身下磨蹭; 朝着火堆再靠近些许。
  火堆之上飞出几点橙红色火星子,飘飘摇摇地飞向夜空; 她的视线随着这几点火星子向上移动,看见它们又在半空中黯然熄灭,不知坠往何方。
  “乔娅?乔娅?”
  她在好几声呼唤之后,才慢慢地回过神来; 动作有些僵硬地侧过头,看向坐在离她不远处的里卡多。
  这一夜的里卡多对于乔娅而言相当的陌生; 在乔娅初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在夏天穿着象牙白金丝滚边的豪伯莱德大袍,看上去和善而滑稽的普通中年男人; 虽然身份是佛罗伦萨城市共和国的贵族; 但是周身却充满了梵蒂冈居民最为缺乏的亲和力。
  当时的乔娅第一感觉是; 一点都不像是能征服玛蒂娜那种自由而野性的男人。
  而此时的里卡多穿着一件朴素的素白色长袍,袖口与腰身都被皮革制品紧紧包裹,显得干净利落,他的腰间挂着一个水袋,衣服上还连着一个兜帽,将他的上半张脸挡在了阴影之中。这时候的他,不像是一个满脑铜臭的银行家,更像是以暴力作为谋生工具的雇佣兵。
  而坐在他旁边的,便是与他相同装扮,曾与乔娅有过一面之缘的艾吉奥奥迪托雷。
  “乔娅,现在感觉好些了吗?”里卡多问道。
  乔娅裹了裹身上的毯子,点点头:“好些了,没有那么冷了。”
  “那就好。”里卡多笑笑道。
  而这时,艾吉奥道:“里卡多,你都不问问你家姑娘为什么会一身狼狈地趟在你家的屋顶上吗?”他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一些不怀好意,“你简直不知道,我们发现屋顶上有异样爬上去,却看到你昏迷在地不省人事的时候,里卡多有多着急。为了避免被托蒂家其他人发现,我们把你带到这里,又是毯子又是火堆的,就怕你醒不来。”
  乔娅愣了愣。
  那个吸血鬼狰狞的眼睛,以及愤怒地将吸血鬼撕成碎片的凯厄斯又倏地涌入他的脑海,让她在一瞬间处于一种意识混乱的状态。
  而这时里卡多已经回过头去对着艾吉奥说道:“女孩子总有一些不想对别人说的事情,艾吉奥,我以为你情史如此丰富,总该知道的。”
  艾吉奥一手扶着腰,大笑起来,然后掀开了头上的兜帽,露出了深棕色的短发,以及略带着桀骜的眼睛,只不过此时,他眼中带笑,竟有了几分落拓浪子的味道。
  他笑完之后,对着乔娅说道:“嘿,小姑娘,你知道吗,里卡多这个人对别人永远都是温温吞吞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特别是刚开始追求你母亲的时候,佛罗伦萨最风流深情的少年也比不上他。可是只有对着我的时候,他就这么凶巴巴的。”他顿了顿,又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哦,执行刺杀任务的时候更是凶巴巴的。”
  乔娅在听见“刺杀任务”的时候瞪大了眼睛,而里卡多已经掀开了兜帽,严肃看向艾吉奥:“艾吉奥!”
  艾吉奥挑了挑眉:“你看,小姑娘听得眼睛都直了。”
  他索性站起身来,慢悠悠地走到了乔娅身边,动作干脆地席地而坐,跟乔娅保持了一个不过分接近却也不算太远的距离,右手臂手肘支在腿上,手背撑着下巴,笑着道:“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几乎每天晚上都会从房间的窗户跳出来,然后爬到屋子的另一边去,蹲着玛蒂娜的窗户前。不止我知道,里卡多也知道,毕竟十来年前他就是沿着这条路线爬到玛蒂娜的窗户前的。”
  乔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视线又游移到里卡多那处。
  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在佛罗伦萨居然翻车这么多回了。
  “哈哈,你别紧张。”艾吉奥笑道,“其实这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在我和里卡多年少的时候,我们还有我的哥哥费德里科就已经差不多用同样的方式跑遍了整个佛罗伦萨的屋顶了。你知道圣母百花大教堂吗?”
  乔娅点了点头。
  “我常爬到上面去。”艾吉奥道,“圣母百花大教堂的穹顶,那是整个佛罗伦萨的最高点,我顺着教堂窗户的过梁和窗台,能一直爬到穹顶上去,然后……”他张开双臂,像是逆着风飞翔的雄鹰一般,“就这样,跳下去。”
  乔娅眨了眨眼睛:“没死?”
  那可是一百多米高的穹顶。
  “……”艾吉奥扭过头看向里卡多,“嘿,里卡多,你家小姑娘觉得自己看到鬼了。”
  里卡多闷笑了几声,拿着一根棍子捅了捅柴火下方,无数点火星子从更加热烈的火苗中冲出,飞向了夜空。
  “不会死。”艾吉奥回过头来,看着乔娅。火光跳动,映着他轮廓坚硬的半张脸,他眼中的笑意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只要有信仰,就永远不会死。”
  乔娅点点头:“天主教?”
  这个世界永远不乏虔诚的天主教徒,以为只要心中有耶稣就能精神永生不死。
  而艾吉奥则是面部僵硬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又扭过头去看里卡多:“里卡多,你家小姑娘比玛蒂娜还难沟通。”
  里卡多笑了一声,说:“你说得这么玄乎,乔娅能听懂了才怪。”
  “好吧。”艾吉奥又回过头来,看着乔娅,说,“那我直白了说,这是一种技巧,只有我们刺客能掌握的技巧,在征服了城市的最高点之后,纵身一跃而下,但是不会死,能安然惬意地享受风和速度带来的冲击。”
  乔娅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看吧,里卡多。”艾吉奥扭过头去,“你家养的到底是小姑娘还是小男孩?”
  里卡多将那根捅了火堆的棍子放在了身侧,笑着说:“乔娅,我们托蒂家族,还有艾吉奥所在的奥迪托雷家族,表面上是在佛罗伦萨生活上百年的贵族家庭,但其实,这两个家族,世世代代都是刺客。”他看向乔娅,说,“这件事情,你的母亲也知道。”
  在这个深夜的佛罗伦萨城郊小河边,两个装束怪异的中年男人坐在火堆前,向身体年龄不足十五的乔娅,讲起了刺客这个职业。
  与其说是职业,倒不如是一群有着共同信仰的人。
  这个刺客组织古来有之,在古罗马时期被称为自由社,而在中世纪期间,被称为哈萨辛,而还未形成团体之前,至少在公元前五百年,就已经有刺客信仰的人出现了,可谓是历史悠长。
  他们都有着同样矫健的身手,翻越城市障碍如履平地,还精通各种格斗技巧,而他们最拿手的,便是如何悄声无息地暗杀目标的技巧。
  里卡多与艾吉奥年岁相仿,两家又都是在佛罗伦萨经营着家族银行,自然相熟了起来,他们从小就常常在佛罗伦萨的大街小巷疯跑,可以说这座城市无论是街道还是屋顶,都有他们的脚印。
  他们对此习以为常,以为每个男孩子都能轻轻松松地爬墙上屋,直到奥迪托雷家族出事,乌贝托污蔑乔瓦尼奥迪托雷犯了叛国罪,艾吉奥在父亲行刑前一夜爬上了领主宫的高塔,他的父亲在告诉他家族的秘密:奥迪托雷与托蒂两家世世代代都是刺客,而他、长兄费德里科,以及托蒂家的里卡多,都是在小时候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接受了刺客的训练。
  艾吉奥在提到已经过世的家人时,眼睛里的桀骜与笑意淡了些许,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我穿着刺客的衣服在大半夜的爬到里卡多的房间告诉他这件事时,他还不相信呢。当时我的父亲、哥哥还有弟弟已经过世,整个佛罗伦萨都在通缉我,他恨不得把我从窗户上拽下来,藏到他父亲的书房暗室里,结果……”他笑了笑,“我们在书房暗室发现了他父亲的刺客衣服。”
  “我是走投无路之下成为刺客,一开始我不承认这个身份,我只把所有的刺客技巧,当成复仇的工具。”艾吉奥看向里卡多,“那家伙不一样,他是在了解了所有刺客的信条之后,自愿加入组织的。”
  乔娅顺着艾吉奥的目光看向里卡多,有些好奇艾吉奥口中能让这个平时看上去温和好脾气的里卡多自愿成为一名刺客的,所谓的刺客的信条是什么。
  而这个时候,艾吉奥和里卡多仿佛洞悉了乔娅所有的想法,里卡多看着火堆上向上腾起的金红色的火星子,沉声说道:“当其他人都盲目追寻真理的时候,记住——”
  艾吉奥答道:“万事皆虚。”
  “当其他人的思想都被法律与道德所束缚的时候,记住——”
  里卡多顿了顿,与艾吉奥一同说道:“万事皆允。”


第35章 
  万物皆虚; 万事皆允。
  乔娅咀嚼着这几个字; 裹着一条薄薄的毯子,在这条小河边上的火堆旁蜷缩着又坠了沉睡,她睡得不是很安稳; 还能听见柴火燃烧,以及里卡多和艾吉奥低声说话的声音。
  这些细碎的声音像是一片片砖瓦; 构建出了她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境。
  她梦见自己走在了十多年前的佛罗伦萨平整的石板路上,时值剩下傍晚,西沉的落日将建筑的影子拉得极长,行人往来,人声鼎沸; 街头艺人站在维奇奥桥边弹奏着里拉琴,女孩子们还是穿着色泽艳丽的裙子步履轻盈地在阿诺河边漫步,少年们则三三两两聚在一处; 咋咋呼呼地从街道的这一头; 跑向了那一头。
  她还看见里卡多、艾吉奥; 以及艾吉奥的哥哥费德里科; 正在街道两边的屋顶上跳跃; 三个少年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脸上却是兴奋到极致的笑容,他们正在比赛; 比谁先爬上圣母百花大教堂的穹顶。
  乔娅看得眼热; 她甩掉脚上的高台鞋; 撕掉了过长的裙摆; 赤着脚踝,脚部蓄力,助跑上前,单脚上墙,爬上了街边一栋房子的围墙,借着力道使用猫扑,爬上了屋子二楼的窗台,然后动作利落地爬上了屋顶。
  街边的行人看见一个穿着长裙的金发少女爬上了屋顶,与那三个常常上房揭瓦的少年跑作一处,纷纷停下了脚步,仰头去看。
  她没有在意自己**的脚,也没有在意自己碍手碍脚的裙子,她不顾一切地飞越过所有障碍,红色的裙摆在半空中飞扬开来,像是一支描绘着天空夕阳的画笔。
  猫扑、猫反扑、金刚跳、大飞侧翻滚落地,在来来往往的行人脚边摔出一片空地,又借势起身,单手支墙,完成了一个墙转,再次上墙,翻越外墙,爬上屋顶。
  这些动作,她在上辈子做过成千上万次,刚开始学习的时候,像一个正在摇摇学步的小孩子一般,一个细节一个细节地去分解,也没少受伤,学习金刚跳接定点的时候锁骨骨折过,学习墙砖的时候右胳膊骨折,胳膊打着石膏在胸前吊了一个多月,以至于无法参加当期的期末考试。
  所有人都在说,跑酷不应该是女孩子参与的运动。
  但只有她的父母拍着她的肩膀,说:“乔娅喜欢的话,就去做吧。”
  喜欢吗?
  我很喜欢。
  这里不是担心随时会有人发现的奥尔西尼宫,也不值面积逼仄的托蒂府邸,这里,是完整的佛罗伦萨。
  就像是笼子里待久了的苍鹰一样,甫一出笼,便使足了劲地煽动这一双翅膀。
  上辈子的回忆通过这一场奔跑,逐渐地与这一具稍显稚嫩的躯体同步,她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正在与三个少年比赛,而是全副身心地投入其中,直到她登上了圣母百花大教堂的穹顶,半蹲在穹顶,俯瞰着夕阳下的佛罗伦萨。
  她额角布满了汗水,双颊通红,已经到达极限状态的心脏正在剧烈地跳动着,她甚至可以从身体内部听见心脏搏动的声音,像是正在被重锤敲着的鼓,使得她全身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
  太阳在天边只剩下了半张脸,染血的夕阳装点着这座美丽的城市,一百多年的高空之中,她听不见站在她脚底下的人们的议论纷纷,也看不见他们惊异的眼神,她站在穹顶边沿,风吹得她的裙摆猎猎作响。
  她张开双臂,像是苍鹰展翅一般,迎着风,从穹顶上,一跃而下。
  这个时候,她知道了艾吉奥口中的,直面迎接风以及速度所带来的的冲击,是怎么样的一种感受。
  而在她落地之前,她在呼呼作响的风中,听见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我不会让你死的。”
  她愣了愣,然后看见一双形状优美的手从她的身后拥住了她的腰,而她的后背在一瞬间,触到了一个冰冷而又坚硬的躯体,她有些艰难地回过头去,看见了一张贴在她耳朵边的,苍白而俊美到极致的脸。
  他的眉头压得很低,使得眉眼之间无端端地带着浓重的戾气,而偏偏脸部轮廓以及五官都完美而圣洁,如同画中画布上的天使,他有着一双异于常人的红宝石的眼睛,然而瞳孔却又清澈如水,让乔娅可以一眼望见他瞳孔中倒映着的自己的模样。
  “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又说了一句,然而这次,乔娅看见了他嘴里锋利的獠牙。
  乔娅醒来的时候,她身边已经不是汨汨流淌的小河以及静静燃烧的火堆了,她稍稍侧过头去,便看见身侧那个雕刻着阿尔忒弥斯狩猎英姿的床柱,认出了这是托蒂宅邸内属于自己的那间屋子。
  阳光透过窗户,在她的书桌以及地板上洒下莹莹光芒,隔着窗户,她还能听见窗下行人的带着浓重托斯卡纳口音的说话声,以及一辆辆马车碾过石板路面的声音。
  整座城市处于完全的活跃状态,似乎已经到了午间祷告的时间。
  她从被子里抽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颈侧。
  一片平滑。
  仿佛那个伏在她身上咬破她的颈侧吸吮血液的吸血鬼、里卡多与艾吉奥在火堆边说的故事,以及沉着声音在她耳边说话的凯厄斯,都是她爬上圣母百花大教堂这个梦的一部分。
  她叹了一口气,掀开了被子,然后发现自己身上仍是那一身皱巴巴脏兮兮的少年装束,低头看去,还能看见衬衫领口一处极为细微的血痕。
  看来之前那一切也不是在做梦。
  想来是她在火堆旁睡着之后,里卡多与艾吉奥两个中年男人看着要天亮了,乔娅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便趁着人们睡得最沉的时间,带着她回到了托蒂府邸。鉴于两个中年男人都不太好意思给小姑娘换衣服,于是干脆把浑身脏兮兮的她塞进了被子里。
  乔娅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睡得这么沉,连两个男子带着她上房揭瓦她都没有醒过来。
  她从床上蹦下来,火速换回了平时穿的裙子,然后整理好了表情,打开房门。
  阳光洒满了整个托蒂府邸的中庭,连着喷泉的水坠入水面的声音都显得极为清脆悦耳。
  阿图罗和西里欧正在中庭锯木头,说是要给玛蒂娜夫人做一把更舒适一些的椅子,丽莎正系着围裙准备钻进厨房准备一大家子的午饭,三个少年少女加上一把斧子一时的吵吵嚷嚷,竟然赛过了街头小贩的连连叫卖声。
  乔娅听着这些响声,趴在二楼走廊的栏杆上,无声地笑了笑。
  而这时,她身侧传来几声轻轻的脚步声,她扭过头去,看见正捧着一本厚厚书籍的马科。他眼巴巴地盯着乔娅,挣扎了许久,说道:“姐、姐姐……你的脸色好差……像妈、妈妈的……”
  乔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想着大概是昨天晚上被那只吸血鬼吸走了太多血,以至于现在的自己脸色苍白,她对着马科,在脸上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那看来姐姐要学会化妆了。”
  托蒂府邸那三个少年少女都惊异于平时在大早上便已经活力十足的乔娅,在这阳光灿烂的一天竟然起得这么晚,并且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没什么血色。三个人都在担心乔娅是不是染了什么病,都在说等会儿请伊莉莎奶奶过来给乔娅治病。
  乔娅忙不迭地摆手:“不用不用,只不过是睡得太多了,睡得有点头晕。”她说着,揉了揉马科的头发,开始甩锅,“都怪今天马科没有早早地来叫我起床。”
  马科眨了眨眼睛,并未反驳,甚至眼中浮出愧疚之色,。
  乔娅心虚地笑了笑。
  “不过也奇怪,美第奇家的那个小少年也是到现在还没有来给口信儿。”阿图罗皱眉说道,“今天太阳这么好,咱们乔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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