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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龙战家-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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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风光;大哥行商多年,还未曾出过玉门关呢。”
萧维表面上退了一步,其实心里是想,反正和四海航运的事己谈好,该做的生意也已打点好了,明日他们便要起程回幽州,没必要操之过急,将气氛给弄僵了。这事可以先搁着,等回到家再慢慢劝说小弟也不迟。
萧靖也知晓大哥只是一时休兵,并未真的放弃,不过他只是淡淡扬了下嘴角,然后开口缓缓叙述这些年来的经历。他心底真正在想些什么,大概也只有他自个儿晓得。
月夜下,两兄弟畅谈这几年来各自的生活点滴,时光就这般悄然流逝。
低沉的谈话声中,偶尔听到几声感叹的轻笑,兄弟俩多年末见,这一聊,便宜聊到日头升起、天色大白方罢休。
“不好了、不好了——”
午时才至,就见一名仆人神色慌张的大声嚷嚷着,匆忙跑过亭台楼阁、石板小径,直奔向前厅。
萧家洛阳管事才刚要踏进大厅,便见那仆人奔了过来,他不禁皱眉责备道:“发生什么天大的事,要你大呼小叫的?一点规矩也没有!”
“方管事,二少爷……二少爷又不见了!”
方管事脸一白,还来不及说话,另一头又传来谅慌的叫喊。
“不好了、不好了——”
“这又是什么事?”他脸色难看的责问。
“大少爷、大少爷他……他……”那仆人汗流浃背,喘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大少爷怎么了?”方管事焦急的催促,心中却有不祥的预感,该不会……
“大少爷不见了!”那仆人将话说完,证实了方管事的优虑。
“什么?”方管事这会儿的脸色可是由白转青了,“怎么会这样?不是说主爷们聊了一晚上吗?这会儿应该两个都在房内休息才是呀!”
“是呀,可是刚刚小的……小的想唤大少爷起来用膳,谁知道……谁知道房里却没人……”那名仆役哭丧着脸回道。
另一名也愁眉苦脸的说:“我……二少爷也是……
“小三子呢?小三子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快叫他过来!”方管事急得大声吩咐。
小三子是跟着大少爷及二少爷一起长大的,再且他以前是二少爷的贴身小厮,问他该可以问出个所以然来,要不然两位爷都跑掉了,这偌大的商行该如何是好?萧家可还有很多生意等着决定、更多人等着这两位爷赏饭吃啊!
谁知他话声才落,却又听到——
“不好了、不好了——”
方管事的脸色由青转紫,他看着那第三位奔过来的男仆,声音嗄哑的问:“该不会是……小三子也不见了吧?”
“啊?方管事你怎么知道?”那名仆人满脸惊讶佩服之色。
方管事脸一黑、两眼一翻,直想干脆昏过去算了。
“方管事,咱们……要不要报宫啊?”一名男仆怯怯的问。
“报什么官?两位爷又不是被人绑了去,咱们拿什么报官!”方管事真是快被气死了,他呼吸口气,重新振作了精神,并始指挥手下道:“他们一定还没走远,快派人去各城门问问有没有看到两位爷,一些到港口去瞧瞧,另一些到宫道上看看,其他人去各处茶楼酒馆找找,!”他挥着手大声嚷道:“快快快!咱们一定得把两位爷找回来,萧家不能一日无主,至少也得我一个回来!”
看着仆人们纷纷依指示跑出门,方管事这才重重的叹了口气,垮着脸欲哭无泪的想着——
老天保佑,一定得让他们找一个回来呀!
 ※ ※※
洛阳城东白马寺白马寺建于东汉明帝年间,是佛教传入中原时兴建的第一古刹,至今己有好几百年的历史,对洛阳人来说是一处重要的名胜古迹,是以香客众多,才晌午,便有不少百姓来到此处上香。
萧靖来到白马寺却未上香,只是直接从佛堂旁的小门进入后院,为的就是要摆脱跟随在后的小三子。
今早一回房,他床被未沾便从窗子溜了出来,因为他知道大哥绝不会就此罢休的。谁知才出了们没多远,就发现小三了偷偷跟在他后头,他怕自己一跑小三子便会大声嚷嚷,只得不动声色的绕了洛阳一圈,想找机会摆脱小三子,岂料这小子跟得紧,教他一点机会也没有,所以才想到来这香客众多的白马寺甩掉他。
他才踏进寺院后方,就见到战青娉婷的身影。
难得她今日竟是身着女装,低首垂目,静静地望着身前那株晚开的粉色牡丹,不知在想些什么……
若说自己是对她的恬静温婉感到“士别兰日,刮目相看”,倒不如说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适合些。因为他知道,看似温婉的她,骨子里还是那位锯傲冷静、英气十足的战家大小姐。
其实她并非美如天仙,但比起一般大家闺秀,却别有一种魅力,教他总是移不开视线。也许是因为她总带着不畏不惧的神情,徵发着旺盛的、令人炫目的生气。
“二少爷,这位是哪家的姑娘呀?”
一声好奇的问话将他唤醒,萧靖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天啊,他竟然贪看她看到将这跟屁虫给忘了。
他伤脑筋的转头一看,果真见到小三子在他旁边对远处的战青探头探脑。
“你——”萧靖受不了的才要开口将他斥走,却突地听闻身后传来破空之声。
他一伸手压低了小三子的头,猛一回身却见那破空的暗器不是朝他俩飞来,而是朝左前方的战青而去。
“小心!”他在瞬间摘下身前枝叶直往那疾飞的暗器打去。
未料,他是打掉了从他身后飞过去的暗器,但另一边也有暗器射袭向战青,他这一喊,却让战青分心向他这儿望来,以至于中了另一边射来的暗镖。
那镖打在她的左胸上,战青顿时觉得伤口一麻,跟着全身一软,整个人就往后倒下。
萧靖飞身过去接住她倾倒的身躯,抱起她闪过另一飞射而来的银蓝光点。
他人还未落地,就听见后方传来刀剑交击之声,在半空转头一看,只见萧维手持长剑正与两名黑衣男子缠斗。
萧靖面露苦笑。真是该死,他竞连大哥跟在身后都没发现!
脚才碰到地面,另一方也传来打斗声,他不用回首都知道赶来的人是小周,许是刚才便守在前头。
“战姑娘,你还好吧?”他一站定,便低首询间怀中女子,却见她脸色发青,已是昏迷不醒!
萧靖连忙查看她左胸上的伤口,见那暗镖泛着蓝光,还有一股刺鼻的腥臭味从其上传来,他脸一白,立即认出那镖上浸的是苗疆剧毒蓝孔雀!
顾不得男女接受不亲,萧靖立对将她放到地上,点了她伤口旁的大穴,拔出那暗镖,掌干净的小刀将她伤口处的衣裳划得更大,俯身便将她左胸伤口中的毒血吸出来叶在一旁泥地上。
直到血色己呈鲜红,他才停下,掏出怀中药瓶,将药抹在她伤囗上,但他知道现在还不能放心,因为战青的脸色丝毫未见好转,身上温度冰的吓人。
这毒可怕的地方在于它的渗透力快,而且没有解药!
萧靖脸白的像死人一祥。他知道长安那对师徒一定有办法,只要他在三日内带她赶到长安!
迅速抱起战青来到小三子身前,萧靖惨白着脸同道;
“咱们洛阳的马场在哪?”
“就……就在城东,白马寺前半里处就是了,咱……
咱们刚有经过的。”小三子骇了一跳,忙不迭地回答。
见大哥和小周仍在和敌人缠斗,萧靖丢下一句:“她中了毒,我带她到长安找大夫,叫他们到长安风云阁来……”话未说完,他已抱着战青远去,只留残声。
 ※ ※※
萧家在幽州世代从商,也养马,养的还是一等一的骏马!
这些马匹,他们用来运货,也卖出去赚钱,买家中不乏达官贵族,因为幽州萧家的马经过改良配种,跑得快、耐负重,性情又温驯,近百年来一直有着良好的名声。这么多的马中当然有万中选一的千里良驹,此刻萧靖身下的坐骑便是其中一匹。
名为千里良驹,当然不是指它真的一日千里,但至少奔驰起来的速度井非一般马儿能与之相比就是了。
马上十分颠簸,但战青一路上未曾苏醒,萧靖怀抱着她,只觉得她身子冷得紧,所幸脉搏仍算稳定。
从午时急驰至初夜,因乌云遮月,他才让马儿将速度放慢下来,侍月儿稍稍露脸,她却突然醒了。
萧靖立即将马儿停下,抱着她问:“你还好吧?”
“你……”战青虚弱地睁开了眼,看见他时有些惊讶,她奋力想离开他的怀抱坐直,却发现自己全身元力,只得就这祥反问他:“你……在这里做什么?”
听闻此句,萧靖几乎失笑——老天,她就是爱问他这句话!但她的这一句责问着实让他宽心不少,至少她神智还算清醒。
“你受伤了,镖上有毒,我带你去长安找大夫。”他温言回答。
“什么毒?”哪一种毒需要他刻不容缓、大老远的带她去长安找大夫?战青不觉蹙起了眉头,知道自个儿的伤势大概挺严重的。
萧靖本不想回答,但见到她坚定的双瞳,半晌才道;
“蓝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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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青听过这毒,知道那是没解药的,她疲累地闭上眼,“我没救了。”
她不是在说问句,是在陈述;这句话听在萧靖耳中,顿时教他心痛得难以忍受。
“不,你不会死的。”他俯身在她耳边坚决的说这,“长安有人能解这毒,他们欠我人情,我以内力暂时将你的毒性压住了,接下来只要在三天内赶到就行。”
“真的?”战青重新睁开跟,希冀的望着他,心中不由升起一丝著望。
不想死啊,她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想做,还有好多好多的计划要进行,她要振兴潜龙战家,不只海运要维系,河运也要吃下,她要向世人证明、要向爹爹证明,她战青是有能力的……
“放心,”萧靖望着她眼中不自觉透出的脆弱,将她揽得更紧,“我不会让你死的。”
没听闻她的反应,他低头仔细一瞧,才发现地又昏了过去。
萧靖心一紧,伯她撑不到长安,虽然知道不应该,他仍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声音沙哑的说:“撑下去,别在这时候放弃……”
他仰首望向撒去黑纱的明月,暗暗祈求。
天啊,别在他好不容易找到心仅的姑娘后,才又狠心的夺走她……
他低叹一声,一手握着缰绳、一手紧揽着她,随即快马加鞭,在月下策马驰骋继续赶往长安。
 ※ ※※
二里坡
行至二里坡这小镇,座下马儿已有些疲累,加上月儿又被乌云掩去光华,夜黑难行,萧靖知道不该再强行赶路,便带着战青投宿镇中客栈,哲作歇息,打算天一亮再赶路。
在上房安顿好,小二送来热茶及洗脸水,并替两人点上灯,便退了出去。
萧靖在微弱的灯光下解开她的衣裳,拿干净的布中清洗她的伤口,并替她重新上药。她颈下的肌朕十分白皙,和露在衣料外的小麦肤色形成强烈对比,他着迷于她肌肤颜龟的转换,手指不觉在她胸颈交接处轻抚。
长年在西域炙阳下行走,他自己身上当然也有这般不同的肤免,但他却从没想摸看看过,再加上男人的皮肤粗糙,不像她的肌肤那般光滑,那小麦及乳白的肤色在她身上看来,就像是两色翡翠那般细腻柔华、流转自然,又那么的性感,教他舍不得将手收回来。不过,他要是再摸下去,可能会忍不住褪去她的衣裙,再且若她醒了,见他这般轻薄,十有八九会拿刀宰了他。
萧靖扯了扯嘴角,自嘲的笑了笑,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她的冰肌玉肤,却见她颈上挂着一条红绳,他好奇的将那红绳拉出来看,绳端处是一块半圆的青绿玉玦,上头雕着一头活灵活现、张牙舞爪的青龙。
萧靖手握着那块玉玦,双眉微蹙,因那图形像是被人从中腰斩,看起来应该有另一半才是。半圆形的玉才被称为佩,难道说这不是玦,而是一块圆玉中的一半?她为什么只戴一半?
难道……萧靖心中突地浮现不安。自古以来人们便常以璧玉作为订亲之物,莫非她已经和人订了亲?
“你干什么?”战青突然醒了过来,一睁眼便瞧见他手里握着自己从小带在身上的青玉,她奋力撑起身子,一把将那青玉从他手中夺了回来,但因气衰体弱,整个人又立时往后瘫软。
萧靖及时袄住她的后颈,不让她撞到床柱,但见她这般护着玉玦,他心中的不安更甚。
战青才刚缓过气来,却又发现自个儿衣衫半开,虽然该遮的还是有遮到,但酥胸巳露出大半,特别是受了伤的左胸,经过她这祥激烈的一动,那巳松脱的衣衫差点没整个落下,她在千钧一发之际伸手阻止衣料落下,却无力再撑起自个儿的身子,整个人无法避免地倒入萧靖怀中。
“你……”她又羞又气,一手抓着玉玦、一手掩着衣料,想离开他的怀抱又没力气,只能轻喘着气,涨红了脸,忿忿地瞪着他,“你怎么可以解我的……”
“战姑娘,在下无意轻薄,只是你中了毒,我必须帮你换药。”他低首对着怀中的人儿解释,鼻端闻到她身上一抹馨香,几乎让他想凑上去轻吻她的额际。
战青明白他并无恶意,这的确是不得己之下的办法,可她仍是觉得难堪,一口气堵在胸口,讷讷不能成言,只得撇开头不再看他。
她脑中迥荡着他刚刚说的话,猛地理解到地方才曾解开她的衣衫,在她左胸上的伤口抹药。就这么突然地,伤口变得无比灼热,然后那热度便向外扩撒到四肢百骸……
她身上的知觉忽然变得万分敏感,感觉到她颈后温热的大手,感觉到他另一手揽着自己的腰,感觉到他温暖的胸膛和稳定的心跳,感觉到她整个人几乎是躺在他的怀中。
战青顿时羞红了脸,立刻使尽力气想离开他的怀抱,和他保持距离。
她的体温怎么突然变高了?蓝孔雀该只会让她身体温度降低才是呀!萧靖袒心的问:“你还好吧?”
发现自己实在虚弱的没什么气力移动,战青有些生气地对着他说:“你……你放开我……”
“啊?抱歉。”萧靖这时才发现自己仍揽着人家,虽舍不得怀中的软玉温香,仍是赶快将她扶躺下来,替她盖上被褥,大手不忘摸摸她的额头,测一下她的体温。
发现温度没有他想像中的高,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我让小二哥送些上来。”
“不要……”
她好讨厌自个儿这般虚弱,连想要躺下都得靠他帮忙。战青对自己的身体情况感到气恼,眼眶不觉蓄积了些泪水,虽然知道这一切并不是他的错,但她仍是赌气似地将头转向另一边。
“那要不要喝些热茶?”他温言软语的再问。
“不要。”她短促的回答,声音却难掩一丝哽咽。
她在哭吗?萧靖没错过那丝压抑的哽咽声,突然不知如何是好,他手足无措,不晓得该开口安慰她,还是该假装不知道。
他的没有反应,却让战青莫名其妙的更加委屈难过。
她其实也不了解自己到底想要他如何,只是……只是剩着墙上他动也不动的影子,眼眶中的泪水没来由地便如泉水般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听到她的轻泣声,萧靖更加无措,他手伸到半空,突然又止住,半晌又缩了回来。他那只手就这样伸出、停止、缩回,伸出、停止、缩回,来来回回了好几次,最后才轻叹口气,鼓起勇气将她的脸扳过来面向自己。
其怪,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他竟也需要鼓起勇气?
萧靖在心底暗暗纳闷着自己奇怪的行径,不僮为何事情一和她搭上,他就乱了方寸。
替她拭去颊上的泪水,他有些心疼的低声安抚道:
“别哭……别哭呀,你不会有事的,等咱们到了长安,那人一定会医好你的。”
“如果……医不好呢?”她红着鼻头、泪眼盈盈地看着他,脸上透着难得的脆弱与无助。
“不会的。”他轻抚着她的面容,“他们一定会治好你的。”
“我……”战青望着他温柔的面容,梗在心口的那股傲气突然化去,她将脸贴着他温暖的手掌,垂下眼睑,轻咬着下唇,道出心中的恐惧:“我好怕……”
“别怕,你不会有事的。”萧靖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另一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像是要给她保证似地。
她的泪从眼角渗出,浸湿了他的手掌。战青声音沙哑的说:“可不可以……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战青张开泪眼,望着地说:“假如……假如我不行了……”
“不会——”他想再说却被止住。
她伸手捂住他的唇,微喘、哀伤地继续道:“如果……我死了,请你帮我找回我弟弟。”
“傻瓜,别胡思乱想,我说过你不会有事的!”他抓着她的手,忍不住轻斥。
“拜托你……”战青睁着泪眼请求他,“他名唤不群,右耳同我一般戴着这蓝白相间的海龙环,请你一定要找到他。”
“我不承诺这种无聊的事!”萧靖微愠的拒绝她,“天下如此大,要找等你毒解了再自己去找!”
“你……”战青闻言火气也来了,她从没这么求过一个人,他竟然这祥拒绝她!突然之间,一股热气又从胸臆间涌上眼眶,她只觉得万分委屈:虽然努力想忍住,但泪水仍是夺眶而出。
该死!萧靖见她又落泪,暗暗在心中骂了自己一声苯蛋:女人都是要哄的嘛,他干啥在这时和她计较呢?反正他确定她不会有事的,先答应下来又何妨?但是……看到她一副交代遗言的样子,他心中就没来由的慌了起来,更为她不相信他的话而感到生气:真是的!
萧靖着恼自己这般浮躁,却又无法控制心中的慌乱,现下看到她被自己弄哭了:心里头除了愧疚、懊恼、无措,又加上了几许心疼。
“抱歉。”他手忙脚乱的替她拭泪,“你别哭了,我答应你就是。”
战青生气的推开他的手,泪眼盈盈的抽噎着:“走……走开,不……不用你假好心,等……等我好了,我自己……会去找……”
“战姑娘……”萧靖披她推开手,只觉得尴尬又不好受。
“不要叫我!你……你走开!走开……”她像孩子般的叫嚣,气虚无力加上中问还夹杂着哽咽的哭音,一点骂人的气势也没有,害她自个儿听了更加难过,眼泪掉得更凶了。
萧靖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能杵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战青见他不动,苦于没力气赶人,又不想让自己哭得乱七八糟的样子落入他眼中,只能侧过身子背对着他啜泣,觉得自己实在是没用到极点了。
“战……”他想唤她,但一想赶她方才的话,声音却消逝在喉间,可最后他实在是不忍她继续哭泣,只得做好被她再度拒绝的心理准备,将她抱坐上自己双腿,揽在怀中柔声安慰,“对不起,你别再哭了,这样哭很伤身的。”
战青没力气反抗他,加上虽然不想承认,但她本来就需要别人安慰,何况她搞不好都快死了,哪还顾得到面子问题,所以便顺理成章的待在他怀中,将脸埋在他胸前继续掉泪。
“嘘……乖,别哭了……”他拥着她,轻抚她柔顺的发丝,在她耳畔柔声安抚着,“我会帮你找到你弟弟的,你也会活着看到他,所以别哭了,一切都不会有问题的,相信我……”
昏黄的灯光下,他就这样柔声安慰着她,直到油尽灯枯,她才安静下来,在他怀中沉沉睡去。萧靖怕自己稍有动作便会把她吵醒,是以动也没动一下,就让她这样睡着。
不久后,因为昨夜一夜未眠,他也合上了双眼闭目养神。
窗外明月仍在,乌云已散,星子在黑夜中闪耀着微弱的光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蛙鸣,夏夜晚风徐徐吹来,带来一丝凉意……
_黑洁明《青龙玦》第七章
朝阳初升,当第一道金光射进房里,他就醒了。
望着怀中睡得如此安适的女子,他胸口莫名升起一丝暖意。
她的发因长期日晒而色浅,虽不如黑檀木般漆黑,但在朝阳下却闪跃着金红色的光芒,标致的五官,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朱,只因中了蓝孔雀之毒,是以面容有些苍白,减了些英气,添了些柔弱。
昨夜见她突然落泪,还真教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若是寻常姑娘家,他还不觉得怎样,但从扬州一路上来,他很清楚她的性子,她不是遇事便会哭哭啼啼的姑娘,也就是因为如此,她这一哭,反教他乱了方寸。
唉,心神都被她牵着呀!
萧靖自嘲的笑了笑。她这次受伤中毒,才真的点醒了他,让他知晓自身的心意,明白自个儿是真的爱上了这位、战家大小姐。
但愿……但愿那块玉玦不是她的订亲之物,但愿她还没订亲才好。
不过,他其实怕的也不是她订了亲,他怕的是……她心里己有了意中人。'手机富士康小说网炫87book。сοм书网'
想到她护着青玉玦的神情,萧靖双瞳一黯,搂抱她的双臂不由得紧缩,决定等祁士贞一到长安便向战家提亲。
她爹死了,但祁二爷应该能为此事做主,反正男未娶、女未嫁,就算她里的订了亲,经过这几天和他孤男寡女的相处一室,加上她伤在左胸,是他帮她吸的毒、治的伤,她也只能嫁他了。
不可否认的,他在带着她离开白马寺时,心里就已经打着这个主意了。
战家船队本该昨晨开船,但她没走,反而于午时出现在白马寺,虽然知道这也许只是巧合,她可能是临时起意想去上香,可他却宁愿想成是老天给的机缘,是月老将他俩牵上了红线。
萧靖自信满满的想着,他才是她的有缘人,至于那位身分不明的意中人,他会想办法搞定的——如果真有那么一位仁兄的话。
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不只会是她的有缘人,也会成为她的意中人!
 ※ ※※
在近日辛苦赶路之下,长安终于近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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