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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英美]杀死玛丽苏-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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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她放弃了劝说母亲这条路,忍耐着,只在心情沮丧之余偶尔朝自己的女佣诉说抱怨一两句,然而对方回答她的话却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劝服与妥协之意,并且不仅仅是一个人,几乎所有的女佣都是和凯瑟琳夫人一模一样的想法——
  “你这副胆小懦弱模样,比亨特家的大女儿可差远了,毫无淑女气质可言,将来可怎么嫁得出去?你指望达西能主动上我们家提亲?”
  “小姐,夫人说得没错呀,我们女人只有嫁对了男人才有幸福可言。”
  “只要对方有钱有身份,一点小小的缺陷又算得了什么呢?感情都是可以婚后培养的——”
  “小姐,你不知道我们有多羡慕您。您这样的女士,以后注定会拥有一段体面的婚姻……”
  “其实夫人非常宠爱您,在别处可没人能得到如此多的关爱与照顾,一切的辛苦都是为了以后的幸福做准备。我相信夫人一定能够为您找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好人家的。”
  ……
  类似的说法数不胜数,而不管她们显得有多么良苦用心,关切备至,通通只传达出了一个观点——
  女人,只有依靠偶然的婚姻才能获得幸福。婚姻,是女人这一生的最终归宿。
  安娜难以置信:在这个时代,英国的女性地位竟卑微至此。不仅仅是经济和政治上的那种依附性,甚至受教育的权利也完全被限制。即便幸运地接受了良好教育,然而身为女性,继承财富的可能性依旧微乎其微。父母强制性地闭着女儿出嫁,并且所有人——包括女性自身——都认为所谓的钢琴,马术和对壁画的审美能力也只是方便获得男性赞美以便嫁得好人家的准备之一。至于爱情?那更像是锦上添花而已。有它当然更好,无它也毫无影响。
  这样的状况似乎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安娜还记得,在她高中第一次读《傲慢与偏见》这本书时,曾被里面所描绘出的那种浓郁的英伦乡村风情迷得神魂颠倒,这让她觉得两个世纪之前的英国似乎只存在于古典油画之中。那挺拔的绅士们拄着拐杖翩翩有礼,脱帽致敬,衣着华美的名媛小姐掀开马车的窗帘好奇地向外张望,伴随着马鞭的挥响与吆喝,哒哒马蹄溅起尘土轻踏在乡间静谧的小路上。清晨的熹光洒落于灌木野草中,时光的画布将美景包裹,笔调轻触添上一抹恬淡相宜的底色,一如白色蜡烛里燃烧的浪漫岁月。
  这种不染尘埃的小资情调曾一度让许多人以为这就是十八九世纪英国乡村的美好生活,而伊丽莎白和达西的圆满爱情就是大多数女人梦想的结局。她醉心于傲慢与偏见的激烈碰撞和火花四溅之中,却忘了完美的爱情往往只是万中有一,这世间多的是“夏洛特和柯林斯”,多的是无可奈何与将就妥协。
  更别提,安娜的母亲从出生起就秉持这种思想,并一度想将这种上流社会卫道士的理念全部灌输到她女儿的脑子里去。也许之前的安娜尚且敢怒不敢言,即便无奈也只有顺从。但现在这具身体里的灵魂换了人,她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她接受过现代教育,她是都市精英,独立女性,怎么可能继续忍受这种生活?忍受抹去一切自身价值、委曲求全的包办婚姻?
  可没法,这具身体实在是过于虚弱了,就算无数次安娜想要不顾一切地离开这座黄金鸟笼,她也根本没办法自己一人逃出很远。更何况,凯瑟琳夫人是个十足的控制狂,在发现女儿消失之后绝对会为此盛怒,觉得丢尽了脸面,在找回她之后会更严加看管,在嫁人之前她这辈子都别想再走出房门一步!
  这该是多大的悲哀啊。安娜以为上辈子的相亲就足够恼人了,没想到两百年前的女性地位更卑微,更无人权可言。对于家庭和丈夫而言似乎她们更像是一种私人财产而非独立的人,而这种财产的价值多少则完全取决于娘家地位高低以及嫁妆是否足够体面。这种情况在上流社会尤其常见。
  来到这个年代以后,安娜没有一天不想离开。可出于诸多限制,也有她自己性格的缘故,她一直忍耐着没有作出任何反抗。直到忍无可忍之下,一个人出现在了她的生活之中——
  她的钢琴老师,斯考特·罗宾逊。
  这是一位斯斯文文谦逊有礼的年轻人。二十多岁,褐色头发,蓝色眼睛,看上去非常腼腆稳重。第一次见到对方时,安娜是被凯瑟琳夫人强拉着上钢琴课的,情绪不佳因此对他也没什么好感,显得有些蔫蔫的。然而一整个下午罗宾逊先生没有丝毫不耐烦的地方,从头到尾都露出温和善意的微笑,极度耐心地重复教导着她最基础的技巧,并鼓励赞叹她在音乐上的天赋,让安娜在课程结束后对这个年轻人大有改观。
  在之后的日子里她渐渐不那么排斥上钢琴课,倒不是说她对音乐有多么热爱关注,而是和斯考特在一起度过的时光总会让她不自觉地忘记一些烦恼,整个人都变得全身心地放松下去,甚至会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说些从未有过的俏皮话……一来二去,她就慢慢对斯考特上了心,而每天的钢琴课就成为了她最期待最快乐的一段美好时光。
  安娜觉得自己很喜欢这个年轻人,不可避免地就想试探一下对方的想法。斯考特是个极其稳重有礼的绅士,从不会对任何女性做出逾矩的行为,表现得温和又疏远。可安娜发现相处时间久了,偶尔他们的手指碰到一起,斯考特就会不由自主地耳尖发红,清清嗓子,试图镇定的表情里隐隐透出一丝羞涩和窘迫……这让安娜确定,斯考特并非对自己完全无意。
  可她不敢先表达出自己的感情。不仅仅是害怕对方的拒绝,更是因为她的家庭绝不会允许她下嫁给一个热爱音乐却身世普通的穷酸小子,凯瑟琳夫人会为此气炸的,安娜相信一旦对方发现了丝毫苗头就会彻底将斯考特赶出她的生活,彻彻底底,毫无再次相见可能。
  但爱意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完全遮得住呢?即便沉默不语,也会从眼睛里,从一言一行中感受到那种独特的温馨与默契。相处时间越长,感觉越发浓郁,眼神一旦接触到彼此就很难再分开,躲躲闪闪之间的羞涩,躁动与甜意……仿佛与世隔绝,唯独二人而已。
  安娜知道这种事是掩盖不了的,凯瑟琳夫人虽然高傲,但并不愚蠢,发现只是迟早而已。因此在有一天二人终于情难自禁,互表心意之后,一向文静示人的安娜主动握住斯考特修长好看的手指,目光亮得惊人,吐出了那句她早就想过无数次却一直没有说出口的话——
  “带我走吧,斯考特。”安娜一眨不眨地望着斯文俊秀的年轻人,饱含热切与真诚的目光,几乎能够烫伤人,她不顾一切地将心底的愿望倾诉给她最信任的人,“我们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这里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要,只要你带我离开这儿——”
  “好吗,斯考特?”
  显然安娜这番突如其来的豪言壮语把年轻人吓了一跳,斯考特愣了片刻,他定定地注视着眼睛宛如在燃烧,充满了希望的少女,沉默了很久很久,直到这种沉默犹如某种不详的信号响在耳边,安娜眼里的光逐渐熄灭下去,低下头,睫毛颤抖,抿紧嘴唇,刚想要将手指从他手上挪开——
  “告诉我,安娜。”终于,斯考特开口了,依然是她无比喜爱的清朗温和的声音,如此真挚,赤诚,翩翩有礼,然而说出来的话却让她浑身一震,僵在原地。
  “——你做的这一切,只是因为,我是你逃离这里的唯一希望吗?”
  安娜手指一颤,她缓缓抬起头来,恰好望进斯考特深邃的眼底,那里有希翼,有试探,有害怕,都是在年轻而稳重的他身上并不熟悉的情绪。
  “你说的喜欢我,是真的对吗?”
  “因为我对你,是认真的。”
  “我不想欺骗自己,所以即便我知道前路多么艰难,我也选择和你一起走。”
  “希望你对我也一样。”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是的,就算我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都会带你走。”
  “——只要这是你所想要的。”
  安娜浑身一震,咬紧牙,瞬间闭上了眼。
  ……
  入夜,繁星当空,万籁俱寂。
  刚刚读完华兹华斯诗集的伊丽莎白完全无法入睡,她盖着薄毯躺在小床上许久强迫自己入眠失败后,终于还是认命地爬了起来,下楼为自己倒了杯温水,安抚安抚那颗因为一首爱情诗而有所躁动的心脏。
  她穿着白色睡衣,喝了一口水,抬眼一瞥,无意中看到河对岸不远处有灯火还亮着,看位置应该就是新建起的那座葡萄园。伊丽莎白有些好奇,这么晚了还不睡,黑灯瞎火的会在忙活些什么?难不成和自己一样也失眠了吗?
  这样一想就彻底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反正也睡不着,夜游这种事她也不是没做过。干脆披上一件外套,穿好鞋就推开门一路朝灯火亮起的地方走去。
  踏过无人理会的灌木野草,迈过溪流之上的石桥,路过狗吠的邻居人家,夜寒露重,凉风吹面,伊丽莎白忍不住紧了紧自己的外衣,拂过垂到肩上的柔软枝条,在一地窸窸窣窣的虫鸣低语之中,走到了那听闻已久却从未亲眼得见过的葡萄园前。
  果然是这里的光亮着。院子门大敞,完全不怕陌生人进去的样子,门口还趴着一条上了年纪的大黄狗,看到她来了叫也不叫,只是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打了个喷嚏,一副天塌下来也不放心上的懒散模样。
  伊丽莎白挑挑眉,对它轻轻嘘了一声,对方完全不予理睬,于是她也笑了笑,好奇地循着光走进这座葡萄园。出乎意料这里非常空旷安静,葡萄树沟壑纵横地排出一条条泥土小道。因为昨天才下过一场大雨的缘故,土地尚未完全干透,看上去湿软软的。而有一个人就站在葡萄树中间,穿着染着泥渍的衬衣,袖子毫不在意地挽到手肘,长裤则大大咧咧地挽在小腿中央,裤脚湿得透彻全是泥巴水渍。他仿佛全然习惯了这幅脏兮兮毫无风度的模样,就这么放任自己踩在一片泥土之中,抬头伸手去细细查看每一颗正在生长的葡萄树,神情认真,目光专注,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就在不远处望着他。
  伊丽莎白惊异地睁大眼。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何在尼日斐庄园的舞会上这位看上去体面妥帖的年轻人会如此不在意衣服被酒水弄脏,甚至说出“是我的日常”这种话了。她还从未见过一位绅士有这么“接地气”的一面呢,看上去根本不在乎那些恼人的泥巴和土块,相反他似乎还很乐意去亲近它们。
  大概是这一幕太惊奇有趣了,伊丽莎白居然就这么站在一边看了许久,直到隐约听到对方小心翼翼地摸着一根藤苗絮絮叨叨地说出“你看上去真漂亮”、“以后一定很好吃”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话,她终于忍俊不禁,嗤地就笑出声来。
  “噢!”对方发现了她的存在,惊讶地眨了眨眼,随即镇定下来,很自然地在两侧擦了擦自己脏兮兮的手指,低咳一声后无奈地笑了。
  “很抱歉让您看到我这么……不礼貌的一面。”杰伊·丹尼斯·奥尔丁顿耸了耸肩,“我实在没想到这么晚了这里还会迎来尊贵的访客——嘿约翰有一位小姐来了你也不提醒我一声的吗?!”
  门口的大黄狗敷衍地嗷呜了一声,随即又懒洋洋地趴下了,毫无愧疚的意思。
  伊丽莎白莞尔一笑。
  杰伊尴尬地握了握拳,刚要说些什么,目光落在伊丽莎白淡薄的外衣上,一顿。
  “看来您也是睡不着了,才会闲逛到这儿来。”杰伊很善解人意地给她找了台阶下,即便是站在泥地里姿态也十足自然大方,毫无窘迫之意,笑道,“恰巧炉子上煮着一壶热茶,我父亲给我寄来的,貌似是很不错的茶叶,可惜我自小喜欢在山里疯跑,和葡萄打过不少交道,却不是茶里的行家。如果班纳特小姐允许的话,不如就喝上一杯茶再走?也免得我浪费了好东西而不自知。”
  这番话说的伊丽莎白即便之前没有多留的打算也欣然同意了,她不像其他人那样因为害怕弄脏自己的裙子而矫揉造作地绕远路进来,她先是试了试,在发觉地里仍然潮湿绵软后,干脆放弃了直接踩着泥巴朝杰伊走去,嫌长裙碍事她甚至把它踢到了一边,蹦蹦跳跳地一路小跑了过来。
  杰伊保持微笑这样看着她,在伊丽莎白终于到达目的地来到他身旁后,她得意地朝他举了举满是泥渍的裙摆,大方笑道,“瞧,现在我们是一样的了。”
  二人四目相对,在静寂几秒之后,忽然双双笑出了声,笑声里满是毫不拘束的肆意快活。
  “我希望班纳特小姐已经找好了足够的借口,”杰伊幽默地调侃道,“在班纳特夫人发现您‘和我一样’的裙子与鞋子之后。”
  “噢放心吧奥尔丁顿先生,”伊丽莎白挑眉,镇定如初,“要知道她那纤细的神经还接受过比这更不可思议的事,她会习惯的——再说,不论如何,最终要洗干净的人也会是我,还有什么比这更可怕的惩罚呢?”
  杰伊笑了,调侃道,“那我可会为此感到非常愧疚了。”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伊丽莎白俏皮地歪了歪头,“一杯热茶就是再好不过的赔礼了,你认为呢,先生?”
  杰伊思索片刻,“如果我说……再加上一些热腾腾的松饼呢?”
  伊丽莎白顿时幸福地眯起眼。
  “那么这就会变成世界上最美好的夜晚了,奥尔丁顿先生。”
  【喂喂喂】生命一号悚然地看着笑开花的简,【你你你你——你可要记得自己的原本身份啊喂!你再这么苏的话万一伊丽莎白爱上你了达西可怎么办啊!!】
  【……】
  【你也不想临走前多一位‘奥尔丁顿夫人’的对吧?】
  简,【……一点也不想】
  【这就对了!撩而不娶可是渣男行为!渣男哦!知道吗!——快别笑了!你给我停下!】
  【……】
  生命一号暗自捂住砰砰加速跳动的心脏,诚恳建议,【不然你、你去苏安娜吧?真的!我相信以你的魅力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地爱上你的,这样一来就完全不会影响伊丽莎白和达西的剧情了耶……】
  这么一想完全就是合情合理一举两得的事情啊,他可真是太机智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场大病+稍作休整……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大家久等了。
  之后恢复正常更新直到完结,谢谢大家在断更期间还在支持我,冲过去就是一顿啾咪… 3…


第85章 八十五
  自那一晚之后; 奥尔丁顿家的葡萄园仿佛成了伊丽莎白·班纳特的又一个秘密基地。
  不需要走太远的路; 隔着一条河流却足够僻静; 整座园子没有多少工人也因此不会有闲人来打扰她。远离家庭的喧嚣繁琐; 宁静的午后,繁茂的葡萄树; 茶香四溢,松饼的浓郁甜意萦绕鼻尖; 一本诗集; 一张藤椅,再加上一位风趣幽默的朋友在旁陪伴,简直就是伊丽莎白理想之中再完美不过的生活了。
  伊丽莎白很喜欢这位她认识不久的朋友。她觉得对方身上有一种非常独特的气质,仿佛和整个乡镇都格格不入,但偏偏他专注搭理葡萄园时候的模样又显得那么温柔和善; 似乎他就应该属于这儿; 属于这片与世无争的净土。伊丽莎白从未见过一个像杰伊这样奇妙的年轻人; 既没有同龄青年的浮夸气和坏习性,从不会去趾高气昂地使唤其他人; 也没有将这份家产当成难以启齿的耻辱。和她所见过的那些人相比; 杰伊·奥尔丁顿总是那样笑眯眯的,一副从不会生气的老好人模样; 尊重女性,照顾她们的感受,并且从未踩低其他人去吹捧自己,但又不会显得过于卑微讨好; 让她觉得软绵绵的没有骨气。和这样的人相处就犹如春风拂面,朋友之间的温馨和默契尽在不言中,每一分钟都不曾令人虚度。
  伊丽莎白也从这段时间的交往中逐渐了解到这位新朋友的家世。
  父亲苏格兰人,父母早亡,跟随着身为马戏团团长的养父四海为家。母亲则来自M国旧金山的纳帕溪谷。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在春天有漫山遍野的花田和葡萄架子。最初父亲只是想要去新国度闯一闯,无意走入了一处云雾缭绕如梦似幻的葡萄园,就在那里邂逅了尚是美丽少女的母亲。这一次浪漫的相遇让父亲厌倦了继续漂泊的生活,他毅然和养父与朋友们告别,留在了这座葡萄园内。他的勤劳能干和对母亲的爱打动了固执的岳父,有情人终成眷属,不久后就有了他。
  这本来会是一个浪漫美好的爱情故事。如果不是因为突发瘟疫,母亲病逝,小杰伊会有一个非常温馨的童年。而在母亲死后,父亲无法整日对着那座充满了他们往日回忆的葡萄园,他带着幼年的杰伊离开了M国,回到自己的家乡,携着这些年他积攒下来的财产,购置了一处不错的园子,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而这次他来到郎博恩,虽然父亲并不愿意儿子背井离乡去这么远的地方,但毕竟孩子已经长大成人,也该自己出去闯一闯见见世面,就像当初的自己一样。他给了杰伊一笔钱,说这是他从小为自己打零活赚的,并告诉他如果没有做出一番像样的事业来就绝不要回来见自己。杰伊对此也并未多说什么,利用这些钱买下一片荒地,不分昼夜亲自动手将它建成了一座欣欣向荣的葡萄园。
  这也是为什么镇子里的人都认为他家是“暴发户”的原因。可很少见一个年轻人出手如此阔绰,再加上十里乡亲都不曾听说过哪家大户有“奥尔丁顿”这个姓氏,理所当然地就如此认为了。而这个神秘的年轻人又从未现身作出任何解释,一传十十传百,加上最近宾格力一行人风头正盛,也就没有多少人愿意花这个精力亲自上门拜访,找出真相了。
  可伊丽莎白倒觉得这并非什么坏事。至少这样一来这座漂亮的葡萄园就得到了它应有的清静,而这个温柔内敛的年轻人就能够分出更多精力去照顾那些可爱的葡萄藤苗们,她也可以时不时过来忙中偷个闲,享受一下真正的悠闲的午后时光。
  伊丽莎白很羡慕杰伊,除了羡慕他恩爱并且相互理解的父母,自由自在的山中岁月外,她更羡慕他毫无拘束的男子身份。他可以去做任何他想要做的事,拥有一份他感兴趣的能够一直坚持努力的事业,和一座安静的生机勃勃的葡萄园。他几乎拥有任何伊丽莎白梦想过的东西,而更令她羡慕的,则是他可以预见的,光明一片的远大未来。
  这对于伊丽莎白,甚至对于所有的女性而言,都是可望不可即的美梦。
  伊丽莎白总认为自己和别人有那么些许不同,而事实的确如此。在这里,但凡家境不好而又受过相当教育的青年女子,几乎都把结婚当作仅有的一条体面的退路,尽管结婚并不一定会幸福,但总算给她自己安排了一个最可靠的储藏室,日后不至于挨冻受饿。但伊丽莎白却从未这么想过,她坚定地认为婚姻必定要嫁给自己所爱的人才能称之为婚姻。否则即便你出身高贵,温柔贤惠,陪嫁丰厚,也只不过是多了一出装饰着假面笑脸的独幕剧而已。可悲的是她所有的姐妹们似乎都不这么想,更别提自己的妈妈。如果说在家里唯一一个还能和自己分享心事的,那就只有爸爸了,可他毕竟无法完全理解女儿们的心思,很多苦恼伊丽莎白都不能与人分享——直到这位奥尔丁顿先生的到来。
  她曾经试探性地询问过对方关于婚姻和爱情的看法。在常人看来这根本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可以独立分开的存在,她已经不指望有哪个年轻人能认同自己离经叛道的想法。可没想到杰伊说出来的话却一举推翻了以往所有她的固执印象,他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有的人认为婚姻就应该独自背负,独自忍耐,那么在以后的日子里她就会奉行自己钉下的教条,因为这对于她而言就是预言中的真理,而我们又怎么可能去说服一位教徒去背叛上帝?而有的人不愿意将下半辈子变成苦行僧的跋涉,可她周围所有人都告诉她这样的修行是人活着的时候必须忍受的痛苦,否则就是对神的大不敬,是会被抛弃、被惩罚的——这个时候,我们该怎么做?”
  杰伊一边蹲下身目光认真地给一株滕苗来除杂草,一边笑着问旁边的伊丽莎白,“那么你是愿意变成‘所有人’的其中一个,接受真理的‘洗礼’,成为虔诚的信徒,还是坚决反抗,熬过一次又一次地淬炼,被所有人唾弃是不识教化的‘怪胎’,忍耐等待着只是可能的未来?”
  伊丽莎白一愣。她张口好几次想要回答,却语到嘴边,始终没办法做出一个坚定的选择来。
  即便她明明知道内心里毫不犹豫地就会选择后者,可事实却是没这么美好简单。世俗已经对她们如此苛刻,更别提她还有四个姐妹,而她是其中唯一认识到这种“苛刻”的一个!偏偏她从未觉得自己这种念头有什么不对,因此在面对那些轻浮而毫无自知之明的男人们时她才会觉得如此无趣,连和他们多说一刻都是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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