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韩]究竟,我在哪里见过你-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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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你为什么？”金政宇的语气也很不好，“为什么要杀人？”

　　　　“这个也需要报告？”宋直一只有十五岁，正处于长个儿的时期，他比金政宇矮了一大截，高昂着头颅说着。

　　　　金政宇低头看着这个白色顺毛乖乖头的小孩子，在心中叹气，真是和泰亨一模一样！他还染了和泰亨一模一样的发色。但是……就怕泰亨最闪光的那一点，这个孩子却没有……

　　　　按规矩，他的确不需要向自己报告杀人的理由。只需要报告被杀者是谁，死亡时间等……剩下的安全部会派人手去收尸安葬，处理一切后续事宜。如果被杀者有爱人或朋友，并对这个人的死有异议的话，爱人朋友可以向审定部提出异议，要求审定部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审定杀人者是否需要受到惩罚。审定部说起来并不是一个完全独立的部门，它由所有部门的部长和副部长组成，一切需要裁夺和判断的大事情，都由审定部的成员一起投票决定。

　　　　一旦杀人者被审定部判定需要受到惩罚，那么他就会被处死，或者流放到南岛。因为新世界是没有监狱这种设置的。要么无罪，要么死刑，要么驱逐！

　　　　所以一般人都不会轻易去犯事儿，这个世界没有法律，所有的冲突矛盾由安全部出面解决。安全部维持着这个世界的安定和平，表面上看，这个世界也的确一片祥和。

　　　　很少会发生命案，除了宋直一这种身份的人。新世界有一批叫做“killer”的人，宋直一就是其中之一，以前，泰亨也是killer。他们直接由最上面的人派遣，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完成什么任务。如果杀了人，也没有谁会去追究，他们只需要来安全部说一声：“快去收尸吧。”也不会有死者朋友选择向审定部复议的，因为他们知道，审定部从来不会惩罚killer！

　　　　“直一，我不是要你向我汇报，我只是作为家长的身份，问你这件事的缘由。”

　　　　“你什么时候变成我的家长了？”宋直一用手扫开金政宇办公桌上乱糟糟的文件，一屁股坐上去，微露着可爱的门牙，眼睛眨巴眨巴，一脸疑惑看向金政宇。

　　　　都一起生活多少年了，这个小屁孩儿还是只认他的泰亨哥哥。无论怎样，也不能用这种态度对自己讲话吧，真想好好教训他一顿！不过他看晋然还尴尬地站在一边，也不好现在就和这个小孩儿争论，干脆先由着他，晚上回去让泰亨好好教育他。

　　　　“好！我也懒得管你。死者姓名，死亡地点，死亡时间。”

　　　　“在科技部生物实验室楼外，我可以带你们过去。”接着宋直一掏出一个手机，“这是他的手机，里面有他基本的身份信息。”

　　　　金政宇接过手机，随手放在一边儿。“好了，你可以走了。我会马上派人过去！”

　　　　“OK！”宋直一跳下办公桌，手插着口袋，慢悠悠地向门口走。

　　　　“等等……”金政宇看了看一旁的晋然，想起一件事情。

　　　　“干嘛？”宋直一只是站定，并没有转过头来。

　　　　“回来。帮我翻译几句话。”

　　　　宋直一慢慢回头来，摇晃着身子，打量晋然。

　　　　“给你们俩翻译？”

　　　　金政宇点头。

　　　　宋直一撇嘴笑了，“呵……两个笨蛋。”他低声说道。

　　　　金政宇不想与他一般见识，“你用中文告诉他，我们马上会去办理一件事情，他愿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去。”

　　　　“办理我刚刚说的那件事？”

　　　　“你别管，翻译就好。”

　　　　“切……”宋直一如实向晋然说了。

　　　　晋然听完后，立马点头，“喔喔，我愿意一起去。”

　　　　“他说他愿意。”宋直一用韩语向金政宇传话。“我可以走了吧？”

　　　　金政宇不耐烦地向他挥手，“走吧走吧。”

　　　　晋然眼见着翻译的小孩要走了，赶紧又说：“对了，我还想问一个问题。”

　　　　小孩儿嘴角下垂，“问吧。”

　　　　“呃……怎么才能获得手机积分？”

　　　　“积分？”

　　　　“就是吃饭坐缆车会用到的那个积分。”

　　　　小孩儿听到此处，满脸不可思议。“哈！你需要那个东西？”

　　　　“嗯啊，没有积分就不能吃饭，不是吗？”

　　　　“啊……对对对。”小孩儿歪嘴笑了。他立刻用韩语向金政宇说道：“金家长，你的这位朋友需要积分吃饭呢！”

　　　　“什么？”金政宇也很吃惊。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宋直一笑着走出了办公室门。

　　　　“这个完全不是问题啊。”金政宇也觉得不可思议，原来还有人会为了吃饭的问题烦恼吗？这里可是新世界，不是难民国。

　　　　“OK，OK，I　konw……”金政宇示意晋然，让他先在那边坐着等他一会儿。

　　　　金政宇通知了几个平日里跟着他办事的人，吩咐好等会儿要办的事情，还叫上了一个精通韩语和中文的人。然后他将刚刚直一给他的死者的手机放进包里，站起身来背了包，对着晋然用半生不熟的英语道：

　　　　“we……go！”

　　　　晋然也站起来，狂点头，“yeah，yeah……”

　　　　晋然跟在金政宇后面出了办公室门，沿着早上来时的路，出了安全部。一路上，金政宇都拿着自己的手机，好像在和谁聊chat。

　　　　刚出安全部大门不久，金政宇就对着手机傻笑，好像听说了什么喜事儿，转头问晋然说：“你的编号是多少？”

　　　　“你说什么？”

　　　　两人的交流再次因为语言问题，陷入尴尬。

　　　　“呃……number？your　number。”

　　　　“喔喔，S67259。”晋然回到，他对于自己瞬间明白了金政宇的意思十分自豪。

　　　　但是金政宇还是一脸懵逼，“what’s　your　number？”

　　　　“喔喔，对，你听不懂数字的中文发音哈。那个……my　number　is？　S色克斯色温兔伐五奶！”

　　　　“OK，good　good。”金政宇朝他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在手机上输入那串数字。

　　　　他们继续向前走，然后上了一座升降梯，不久后他们就到了D区的一处缆车乘坐点。一群人正在前方等候着，一看到他们来了，立马点头弯腰，嘴里咕噜咕噜说着韩语。

香樟山　第148章

　　　　众人之中，有的拿着工具，有的提着箱子。其中有个晋然一看就觉得很乖的小伙子，他向金政宇打完招呼后，还主动走向自己，伸出右手用纯正的中文说：“你好，我叫世锡，是政宇哥叫来充当临时翻译的。”

　　　　“喔喔，你好你好，我叫晋然。”晋然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立刻与他握手。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有了翻译员，晋然立刻把自己的问题说出来。

　　　　“坐缆车去C区的科技部。”小伙子笑着回应，马上就要上缆车了，他还伸手提醒晋然注意脚下。

　　　　前方就是缆车入口，一旁有个机器，与食堂的差不多，那是用来刷手机的。晋然看见前面的人一个个刷手机进去了，他和世锡走在最后。

　　　　“可是……我的手机里没有积分了。”

　　　　小伙子发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但他没有像方才办公室的那个小孩儿那样带着嘲讽的意思。

　　　　“你在这里等等我。”

　　　　“好。”

　　　　世锡刷门跑进去了，晋然看见他叫住了金政宇，两人交流一阵后，世锡频频点头，匆匆跑回。

　　　　“政宇哥说，他已经帮你解决了积分问题了，只管刷手机进来就好了。”

　　　　“啊？什么时候解决的？”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你用手机刷一下试试。”

　　　　“嗯嗯。”晋然拿出自己的手机靠近机器，果然滴地一声，成功了。

　　　　“哇……”晋然走进去，“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们进了缆车，车内坐的都是金政宇他们这一波人。他们此时正在用韩语说着什么，晋然听不懂，他和唯一懂中文的世锡坐在一起，“我看新人须知里写的，如果要获得积分，我们必须去各部门报道或者到其餐厅这样的地方工作才行。可是我什么都没做，积分是哪里来的呢。”

　　　　世锡的眼睛分明盯着那群人，好像他对他们正在讨论的事情也很关心。但同时，他也在聆听晋然的问题，很积极地回答说：“政宇哥知道你的编号吧？”

　　　　“是的，在来的路上他特地问了我的编号。”

　　　　“那就是了。”世锡点着头，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政宇哥肯定是找科技部的朋友帮忙了，只要把你的编号告诉科技部的人，他们就可以直接从系统上修改你的积分，可以多到你这辈子都用不完。”

　　　　“啊……还可以这样操作，那岂不是对乖乖攒积分的人很不公平？”

　　　　“啊？”一直在听其他人讲话的世锡突然转头看向晋然，这人居然会在意公平这种事。“对！很不公平，很不公平哦……”嘴里附和着，世锡慢慢把视线转向缆车外，好像外面的风景令他很着谜。他自言自语般缓缓说道：“我们已经在这么高的地方了，还是看不见北岛以外的世界，就连近在咫尺的南岛，都被丛林遮住了。围绕我们北岛的每一滴海水，会经过自然循坏，变成雨滴落到韩国吗？落到中国，落到日本，落到泰国……”世锡小声说着。

　　　　“世锡你是韩国人吗？”

　　　　“不是。”世锡摇头。

　　　　晋然心想听他的名字就像是韩国人啊，“那是……日本人？”

　　　　“哪国人都不是。不过我的身体里有来自韩国人的基因。”

　　　　又是这句话，听起来好熟悉。是在哪里听到过？晋然想了想。那是在中国队伍刚刚来到这里，在音乐部见到泰亨时，他问佐藤凉太泰亨是哪国人，他说泰亨哪国人都不是，但是身体里带着韩国人的基因。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世锡问。

　　　　“为什么你不直接说，自己的爸爸或者妈妈是韩国人，而是以基因这种表述形式……”晋然偏头，“因为，之前我也听到别人这样表述过。”

　　　　“噢……”世锡不自觉地把头向后仰了仰，“因为……我们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

　　　　“什么？”怎么可能呢？从事实在讲，每个人都必须有爸爸和妈妈，那个人才能出生不是吗。晋然脑袋一卡，脱口便问：“难道你们是试管婴儿……人造的那种？”

　　　　“哈哈哈哈哈哈哈……”世锡弓着身子笑了，“怎么可能？”他好不容易止住笑，直起身子说：“不过，科技部的朋友的确在做那方面的研究。但毕竟原始的受孕生育方式是最经济和简洁的，所以新世界的孩子，大部分还是从女人的肚子里生出来的。当然也包括我，还有你之前问过的那个人。”

　　　　晋然张了嘴，在心里重复那些词语：原始受孕、经济、简洁。“听他讲起来好像不是在说生孩子，而是在说生产产品呐？”

　　　　晋然重新排列了一下自己的脑细胞：“所以，你说你们没有父母的意思是你们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嗯。”世锡点着头，“可以这么说。事实上，我们的脑海里压根儿就没有父母这个概念。”世锡用手摸着下巴，眼睛看向上方，“我想想啊，这两个词汇是我们多大的时候学习的呢？语言部好像没有教过两个词语。我是因为慢慢长大了，学的词语多了，才明白爸爸的意思是提供的精子的人，妈妈的意思是提供卵子的人，他们一人提供一半儿的染色体，组合成一个新的人。”

　　　　晋然完全石化了，心想：小弟弟你这学的不是语言，是生物吧？还有这样解释爸爸和妈妈这两个词语的？

　　　　就在这时，缆车听了。

　　　　世锡微笑着说：“我们下车吧。”

　　　　“哦，嗯。”

　　　　一群人下了缆车，乘上升降梯，终于来到地面，晋然和世锡继续跟在金政宇众人后面。默默走了一段路之后，世锡像是故意要找些话题来聊，便问：“你是前些天刚从中国来的？”

　　　　“对对对。”

　　　　“哦……对了，刚刚你说谁也用基因这种表达方式形容自己的父母？”

　　　　“一个……朋友在介绍另一个人的时候。”

　　　　“朋友？”

　　　　“他叫佐藤凉太。”

　　　　听到佐藤凉太的名字，世锡很高兴，拍手道：“凉太哥呀，我好喜欢他的。他向你介绍谁呢？”

　　　　“音乐部的部长，泰亨。”

　　　　世锡的脸色立刻变了，笑容僵在嘴角。

香樟山　第149章

　　　　听到泰亨的名字后，世锡立刻关闭了话匣子，好像不想继续聊天了。晋然不知缘由，本来还想问他，“难道你也和泰亨一样，只有名字，没有姓？”他打量了一下世锡，想想还是算了。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一座大门前，晋然看见英文下面的汉字：“科技部”。

　　　　这个地方他来过，不过最后没有从大门经过，而是误打误撞直接进了科技部的实验室楼。再之后，他便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房间了。王强说，那天是佐藤凉太救了他。

　　　　金政宇作为安全部部长带着安全部的人来科技部干什么呢？晋然带着这样的疑问继续跟着他们向前走。科技部真的很大很大，它几乎占据了整个C区的一半儿。一路过来，晋然看到了物理学楼，化学楼，生物学楼，天文学楼，地球科学楼……位立于正中央的也是最大的建筑，是数学楼。但这些都是属于自然科学，也就是说这里不研究哲学、心理学、经济学等属于社会科学和思维科学的学科。还是说在其他地方另外设置了社会科学部？

　　　　“世锡，北岛只有一个科学部吧？”

　　　　“是的。”

　　　　“为什么科学部只研究客观科学，没有政治学、伦理学、经济学这种东西？”

　　　　世锡转了转眼珠子，“我们……不需要研究那些没用的东西吧。”

　　　　“没用的东西？”

　　　　“是啊。旧世界的人将科学分为三大领域对吧，自然科学……”世锡一边说一边掰手指，“社会科学和思维科学。这个我们是知道的，但是后面的这两个分科，都是建立在人的基础上发明出来的。没有人的话，也没有社会，也没有所谓的思维和心理。因为新世界是一个很小的团体，我们认为，只需要把精力放在客观存在的科学研究上。至于社会啊人的心理啊这些，我们每个人都好好活着就可以了。还有政治和经济这种东西，新世界是完全不需要的。”世锡说完，好像强烈认同自己的话，重重点了点头。

　　　　“喔……”晋然木讷地说。

　　　　穿过几栋科学楼后，他们来到一处晋然熟悉的地方：生物学实验室楼。在看到那栋楼的一刻，晋然定在了原地。

　　　　“晋然哥，走啊。”身边的世锡提醒他。

　　　　“呃……我们是要去里面？”晋然指着实验室楼问。

　　　　“嗯。应该是吧。”

　　　　“进去干什么？做实验吗？”

　　　　世锡笑了，“阿尼……政宇哥是安全部的人，哪儿懂做实验的事情，他们是来工作的。”

　　　　“什么工作？”

　　　　“收尸。”

　　　　“啊？”

　　　　“政宇哥没给你讲？”

　　　　“可能是语言不通，所以……”

　　　　“哦哦。”

　　　　晋然心想，是不是那个小孩子故意没把金政宇的话翻译清楚，要是早知道是来收尸，他跟来做什么？不过，自己以前也是个警察，来看看也没什么……想到这里，晋然生出一个猜想：“难道？金政宇是要自己来帮忙破案？安全部就相当于警察局？”

　　　　这样一想，晋然的心里瞬间有股暖流升起来，如果还能做和以前一样的工作，又能帮忙破案，又不用被以前那些繁琐的档案所恼，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铁门口早就有一个人等着他们了。那人朝金政宇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开始带路，但他并没有打开铁门向里走。在他的带领下，他们绕着实验室的围墙走了一阵，越往前走，晋然的心跳也越来越快。最后，他们在当日他与王强翻墙出来的地方停下了。

　　　　晋然的心里升起一股不安感，他站在最后面，透过人群缝隙，他看见前面的草地上躺着一个人，人周围的草上，星星点点染着血色。

　　　　有个声音在晋然耳旁回响：“那个人会不会是王强？”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这么巧的！”晋然在心里无声地咆哮。

　　　　晋然扒开人群，一步一步走近那具尸体，缓缓低头直视死者的面容。晋然不自觉地后退了一部，抽空了灵魂般呼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旁边的人要跑过来扶着他的手肘，他挣脱似的甩开。他指着那具尸体，转头回望金政宇，眼睛里充满了无助感。

　　　　金政宇一脸困惑，问道：“你认识他？”

　　　　世锡立刻翻译给晋然听。

　　　　晋然缓缓点头，他张大着嘴，眼泪涌出来。

　　　　金政宇脸上写着尴尬，他赶紧从包里拿出宋直一给他的死者手机，打开查看用户资料。资料显示：死者叫王强，来自中国，24岁，宿舍地址：E区0314

　　　　也就是说，死者是晋然唯一的室友。金政宇事前没有查看这部手机，他只是想让新来的晋然跟着看一看他们的工作流程。但没有想到，死者会是晋然的室友。

　　　　此时的晋然跪在草地上，手举在半空，身体耸动着。金政宇只是看着他的背影，都能体会到他的悲伤。

　　　　王强的脸变成了乌青色，额头上有明显的撞击伤，颈部大动脉处有一道伤口，血从那里喷出来，染红了他的衣服和周围的草地。晋然在半空停顿许久的手，许久才落在王强冰凉的脸上，晋然的泪水滴下来，王强也没有任何反应，眼睛也没有动一动，嘴里也没有蹦出那句熟悉的：“老哥。”

　　　　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金政宇的手下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方才带路的人忍不住小声用韩语问了一句：“政宇哥，这具尸体我们实验室可以用吗？”

　　　　“当然可以，人都死了。”

　　　　许久之后，晋然哽咽着问：“凶手是谁？”

　　　　世锡将话翻译给金政宇。

　　　　金政宇想了想，说：“a　killer。”然后小声告诉世锡，“待会儿，你向他解释一下killer的意思。”

　　　　世锡点点头，“好。”

　　　　晋然抽动着鼻子，“killer，什么意思？”

　　　　世锡说：“晋然哥，待会儿我会给你解释的。”

　　　　“我不需要解释，你就直接告诉我杀死王强的人是谁，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晋然说完，咬紧后牙槽。

　　　　世锡将目光转向金政宇，“政宇哥，他只想知道凶手的名字。”

　　　　金政宇走上前去，拉起了晋然，“sorry。”然后对世锡说，“把他拉走。”

　　　　世锡一边劝慰，一边拖着晋然，将他拉走了。

香樟山　第150章

　　　　晋然被世锡拉开，站在远处看着。

　　　　安全部的人打开工具箱，套上白手套，对尸体简单查验了一番后，摊开折叠担架，把死者放上去，准备抬走。

　　　　晋然问身边的世锡：“他们要把他抬去哪里？”

　　　　“刚刚听科技部的人在问政宇哥，可不可以将尸体给他们实验室，所以应该是会抬去实验室的冰柜里。”世锡按事实说了，因为他和金政宇一样，觉得这没有什么。

　　　　“什么！”晋然瞬间加大了分贝，其他人都转过头来看他。他的眼眶里还有泪水，但此刻那双眼睛里满是怒火，“谁允许你们把他的尸体拿来当实验品？”

　　　　世锡被他的咆哮声吓得倒退两步，现在这个人就像是要吃人的野兽。

　　　　金政宇见势走过来，问世锡：“怎么了？”

　　　　世锡委屈巴巴，“我不知道。他听说尸体要抬去实验室，一下子就发火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明白了。”金政宇毕竟是在普通世界长大的，他想起普通世界的人好像是对亲人的尸体用来解剖这种事情比较介怀。但是世锡从小就在北岛，北岛完整的成年年轻男性尸体十分稀缺，他认为尸体被用于实验室研究是十分自然的事情，对于晋然这样的反应，他感到不可理喻。“你告诉他，在这里，尸体被用于实验十分正常，也不会举行葬礼这种仪式化的东西。”

　　　　世锡躲在金政宇旁边，照着把话翻译了。

　　　　晋然听了，情绪丝毫没有好转，他说：“你告诉他，王强是我在这里最好的朋友兄弟！我不管你们这个世界的规则是怎样的，我一定要让王强入土为安。”说完，他奔到抬担架的那群人那里，一把背起王强，转身往回走。尸体比活人重很多，加上死者的身体是僵硬的，也不能像活人一样自然弯曲，王强的个儿也不低。晋然几乎是拖着尸体，一步步向前走。不论怎样，一定要先把王强带回家，他们共同的家：E区0314。就算葬礼只有他一个人，这个仪式也必须举行！

　　　　听完了世锡的话，金政宇大叹一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几个手下欲上前阻止晋然，金政宇拉住了他们，“暂时依着他吧。你们几个，去帮忙。”

　　　　“政宇哥，我们还要帮忙？”他们对于这个新人那样在乎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已经相当匪夷所思了，现在还要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