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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韩]究竟,我在哪里见过你-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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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佐藤凉太对着那生病的女孩儿道。
女孩儿无力地挤出笑容，“你的技术可不怎么样，我被扎得好疼。”
佐藤凉太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就乖乖睡着吧，我在这儿守着你。”说完抬手调节了一下点滴流速的阀门。
把一切收拾妥当后，高桥彻小声问：“凉太哥，现在已经五点半了，你还不准备去饯行宴吗？”
“对啊！我差点给忘了。”他转头看着那还剩许多的吊瓶，“但是……如果没人守着的话，等液输完了，她还没醒就危险了。”
“凉太哥我来守着吧，你先去，别迟到了。说不定今晚哈维教授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呢。”
“那你呢？”
“我……凉太哥你忘了我从去年就没当副部长了吗，践行宴我可以不去的吧。”
“但是也邀请了你的啊……”
“我没有你重要，我不去也可以的，不会有人在意。你可不能不去哦。”
“那好吧，谢谢你小彻。每次都麻烦你。”
“没事啦。”
待佐藤凉太走后，高桥彻将输液的流速调到最大，不一会儿，智妍喃喃道：“好胀！”那是因为输液输得太快，她感觉不舒服。
“忍忍吧。”高桥彻道。
智妍睁开眼睛，一看不是佐藤凉太在自己身边，而是另一个陌生的男子，露出一秒的窃色。“凉太哥哥呢？”
“他先走了。”
“喔。”智妍自此就睡不着了，但也只能闭着眼睛，又不时睁开。好不容易挨到药物输完，那位哥哥一言不发，收拾好器具便离开了。
香樟山 第191章
佐藤凉太赶到践行宴之时，已经过了六点，他看了看时间：6点36分。
宴会只有各部门的部长、副部长以及一些虽然没有职位却比较重要的人员（比如邓博士这样的人才）参与，桌子是一条欧式的长餐桌。餐桌正中央的主位自然是留给哈维教授的，而那个主位的两旁，分别是泰亨和Ney的位置。这基本代表了两人在新世界16号的地位。
大家陆续入座。
基本上该来的人都来了……包括泰亨，他若无其事地坐在那里。佐藤凉太一面打量着他，一面缓缓拉开自己的椅子坐下。其实就在方才，他见过泰亨。
佐藤凉太离开智妍的房间，搭船离开南岛。从船上下来后，他往缆车处走，沿途经过E区的一处海边时，他看见了泰亨。当时的泰亨站在岸边，打望着远处的海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佐藤凉太心中好奇，不知道泰亨来此处做什么，那时候已经六点整了，按理他应该前往1号餐厅才对。为什么会在E区？
佐藤凉太本想过去问问他，但是低头看看自己，因为帮助泰绒，他满身的泥水，脏得不行。如果泰亨问起可怎么好，他可不是那种自己随便撒个谎就能糊弄过去的人。佐藤凉太思考之后，还是决定不去招惹的好，便径直跑走了。
回家换了一身衣服后，他才来到此处，现在再见到泰亨，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就好像方才的相遇是个梦境，不真实。
泰亨身边坐的当然是金政宇，可是他们的“小朋友”宋直一却不在旁边。而他们正对面的Ney哥，心思根本不在这场宴会上，他不时地看向手机，像是在和谁聊着天儿。
佐藤凉太大概与他们相隔了几个座位，他打量一圈儿，发现每个人似乎都有自己的心事。邓博士两眼发直，身边有人端菜上来他都能被吓一跳，真是越来越神经质了，他的头发也越来越少了。奇怪的是，原本应该坐在自己的身边的语言部的副部长卓不左居然没有来。
不一会儿，哈维教授出场了，他说了一些场面话之后，大家开始用餐。他举起酒杯：“为了只属于我们的美好新世界，干杯！”
“干杯！”
“干杯！”众人举起酒杯应和道。
随便吃了一阵后，哈维教授又宣布了组织上的一些计划，以及给每个部门订的目标等等。总结下来，无非就是给大家一些鼓舞和一些压力。
恍惚间，佐藤凉太看着这些人，再想想刚才哈维教授说的那些话……他们这群人，聚在一座无人知晓的荒岛上，每日每夜是在干什么呢？佐藤凉太叹一口气，嚼着嘴中的肉块儿，食之无味。
之后，哈维教授问起坐在最近处的泰亨：“直一呢？”
泰亨停止手上的动作，抬起头来，说：“办事去了。”
“哦嚯嚯！这么辛苦呢！对这孩子我印象很深，是个人才，和你很像。”
泰亨笑了笑，继续低下头吃东西。金政宇看着泰亨，表情有些沉重。
佐藤凉太又去打量坐在泰亨对面的Ney，他似乎完全不关心他们的话题，只是吃着自己盘中的食物。
接着，坐在后面的一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许多宋直一的好话，夸他聪明，夸他身手矫捷等等……
又过了一阵后，哈维教授重新捡起那个话题，“对了，直一是去办什么事儿呢？”对于泰亨的冷漠，他好像脸上有些挂不住。加上一旁的Ney似乎也对他爱搭不理的样子。
泰亨像是深呼吸了一下之后，有些不耐烦地道：“清除杂质！”
这个回答，引起了大家的关注，集体发出一种类似鄙夷和不快的声音。于此同时，佐藤凉太和Ney都同时抬头看向了泰亨，他们心中生出了同一个疑问——那些杂志不是在今早就被清除了吗？
哈维教授点点头，“今天才办啊？”
泰亨说：“之前一直在忙，没来得及。”
“唔，喔。”哈维教授又点了点头，叉起一块儿牛肉送进嘴里。“泰亨我很喜欢你的音乐。”
“谢谢。”
哈维凑近泰亨的耳旁，小声道：“听说你的歌在正常世界卖得很好。”新世界的普通人不知道他们的创造成果是要送去正常世界换成金钱的，所以他只让泰亨一个人听到这句赞赏。
泰亨转眼看着哈维教授，眼睛里似有很多苦楚，“那就好！”
哈维将头移回原来的位置，拍拍泰亨的肩膀，“带着你的团队，继续加油！”
佐藤凉太直到现在脑袋还有些懵，他看着泰亨，同时脑袋里回显出那个画面：透过破窗户，满屋子的尸体，血已经干了……他是今早因为要告诉晋然王强临死遗言才会路过0413看到那个画面的，那些人，最晚也是在今天凌晨死去的吧？泰亨为什么会说直一现在去执行那个任务了？为什么要撒谎？只是因为直一不想参与这个践行宴吗？完全说不通啊！
Ney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晋然明明在中午的时候来找自己，说他想要加一个人。那人正是“杂质”中的一员。晋然说只剩下他一人还活着了，也就是说其他人早在今早以前就被“清理”了。那么，现在的直一在哪里？在干什么？
之前他不知道办这件事的人是宋直一，现在想来事情有些蹊跷。如果是宋直一办事，不可能留下谢磊一人不杀！
从中国来到这里后，有秘密情报告知他，泰亨好像在密谋什么事情，直一作为killer，利用职位便利，做了许多他不该做的事情。Ney现在在担心一件事情：晋然的逃跑计划，会不会被泰亨和直一知道了？
Ney舔了舔嘴唇，又觉得那没什么，就算被直一发现了，又能怎样呢？他自己无所谓，只不过晋然和那人应该就走不掉了。不仅走不掉，谢磊一定会被杀，而晋然呢？自己要不要保他性命？杨木木肯定会求自己……他拿起右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酒。
香樟山 第192章
等了许久之后，躲在暗处的晋然和谢磊终于看到那人从船上下来接他们了，只是之前在他背上的包却不见了。
那人说话简洁，“跟着我，不要出声。”
两人猫着腰，跟着他走，整个码头静悄悄的，好像空无一人，连海浪的声音也变小了，天空依然下着鹅毛大雪。他们很顺利地上了船，接着下了楼梯，来到处于下层的货物间。
货物间不大，堆积着各种箱子。那人钻进一堆箱子缝隙中，拖出一个背包。那是之前背在他背上的包。那人一边拉开背包的拉链，一边说：“这艘船不大，如果要藏得安全，这里是唯一的选择。”他把打开的背包递给晋然，晋然看见包里都是吃的，“你们不要轻易出去，这里面的干粮和水足够你们撑到轮船抵达棉兰老岛。乘坐这艘船的人不多，到了棉兰老岛后，这艘船应该会在那里停靠一天以上，你们自己找好时机下船，等其他人都下船了之后再出来，切记不要急。”接着那人看向背包，指了指另一个兜的拉链，晋然将其拉开。
“这里面，是美金和你的护照。钱绝对够你们买一张黑市护照和回中国的机票。”
晋然和谢磊听着，连连点头。
践行宴比想象的结束得更早，人们陆续离开，佐藤凉太也没有心思留下来和哈维教授攀谈，便也打了招呼回家去了。
2号餐厅楼外的里湖大道上，罕见地停靠了一辆汽车，那是专门为接哈维教授去码头准备的。
在上车之前，哈维教授语重心长地对Ney说：“你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Ney不答。
“一个人质而已，谁监视都一样，在这种地方，你还担心她逃走不成？”
“我担心她会自杀。”
哈维教授咂咂嘴，“你父亲还是希望你早些回去，做其他更重要的事情。你在中国就浪费了四年时间了，不能再把时光耗在这里。”
Ney歪起嘴角，笑了笑，表示明白。
哈维钻进车里。
Ney看着车向H区驶去，他向着码头的方向打望一阵，拿出手机给卓不左发消息：“都安排好了吗？”
“都好了。”
他们不能在Chat上明着聊安排晋然二人上船的事，毕竟所有的聊天记录，都被计算机部的人监视着。卓不左是语言部的副部长，算是佐藤凉太的属下，但却完完全全是自己的人。
既然晋然他们已经顺利上船，剩下的事情，他也不能左右了，就任其发展吧。反正答应杨木木的事情，他已经做了。他打算回去南岛，世界已经慢慢变白，大雪还在下，不知道南岛的女孩儿们现在收工了没有。杨木木和晋然道别后，也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吧？这么冷的天，她会感冒吗？
带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Ney漫步在里湖大道上，栏杆是白的，湖面是白的，远处的山与树都是白的，包括天空中悬挂的缆车绳子，也覆盖上了一层白色。去年在雪地里这样散步还是和杨木木在一起。准确地来说，不是去年，就是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在北半球，在中国的土地上，那里的冬季是在12月到2月，就在半年前，他和她一起走在雪地里……她很喜欢雪，她说她几乎去遍了世界上所有大雪覆盖的地方，惟独十年来，从没见过中国的雪。她说中国有她不能面对的过去，所以一直没能回去，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回去了，却遇上那种事情。她和他叙述过那些事情，为什么没有救下她的朋友，为什么母亲会自杀，为什么她要出国……正是从她叙述这些事情时的样子，他在她身上看到了黄寅的影子：一个过于善良的人格。
但是这样的人格走在世间，往往是会遍体鳞伤的！
Ney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一步步踏进雪里，现在他们到了南半球，虽是八月，却又正值冬季，正好到了杨木木喜欢的雪的季节……
她曾说过一句话：“脚踏进雪里，会留下脚印，所以每一步都比平常更加小心翼翼。”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抬头望着自己，“黄寅……”那时的杨木木还以为这是自己的名字，“黄寅，我的人生真的留下好多印记，留在自己身上的，留在别人身上的……我每一步都走得很草率，我如果更小心翼翼一点……”她垂下眼睑，泪水滴入雪地里，瞬间化作冰。那时的她，把自己当作一个傻傻的精神病患者，什么都和自己说了，也不在意在自己面前哭泣。
Ney打算就这样步行至D区，然后再乘船去南岛。
最近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自己究竟是同性恋还是双性恋？为什么会对杨木木产生那样的感情，是因为她身上有黄寅的影子？还是说，只是因为她是杨木木？自己就是喜欢上了杨木木？而不是一个有着和黄寅一样性格的善良女孩儿？
每一次！每一次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他都会忍不住想起黄寅的脸，想起他们相识的场景，想起他们在一起的那些时光，想起那些令他心脏难受的过去，想起黄寅自杀的时候死在自己面前的画面。
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F区，右边那间一直为自己留着的宿舍：F1201。它矗立在那里，那是一个永远难以达成的约定的象征，定在那里。
回到新世界16号这么久，他从来没有进去过这间房。为什么不敢进去，为什么要一直睡在南岛，只有他自己清楚。因为那是一个约定，一个象征着美好的约定。
他看着那栋房子，鼻子发酸，大呼一口气后，埋头继续向前走，他还是不敢进去。他的眼泪也滴落入雪里，瞬间变成了冰。
即使继续向前走着，走过了F1101，走过了F1001……他仍旧感觉，背后的那栋房子——F1201一直直视着自己，提醒他那个约定。
为什么不早一点？为什么不早一点？他甩甩脑袋，奔跑起来！
杨木木总是问自己：“究竟我在哪里见过你？”曾经她以为看到自己面熟是因为黄寅是她的初中同学，可是自己不是黄寅，但是看着仍是眼熟，到底在哪里见过自己，她一直纠结于这个问题。
答案Ney是知道的，但是他没有告诉杨木木。
香樟山 第193章
今天一整天，金政宇都觉得泰亨不对劲，尤其是参加完践行宴之后。金政宇反复回想宴会之上的情景，但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啊。只有哈维教授问起泰亨直一的时候，他的神情有些不对劲，金政宇把这归咎于泰亨在担心直一完成那项“清楚杂质”的任务，毕竟十一条人命呢！前一阵子他们还在为直一随意杀人的事而担心他的心性……
但是又怎么解释后来的事情呢？宴会结束后，他和泰亨离开餐厅。踏出门，世界变成了白色，不知道是否因此景色的变化，泰亨站在里湖边，眼睛望着H区的方向，伫立许久，然后说：
“政宇哥，陪我去海边走走吧。”
他们漫步到H区，又穿过大马路，泰亨站在紧邻大海的悬崖上，眺望远处。
说实话，夹杂着雪花的海风，吹得人很冷，要把骨头都冻碎的那种冷，金政宇从后面紧紧抱住泰亨：“冷不冷？”
泰亨轻轻点头，“冷！”
金政宇把自己的下巴搁在泰亨的左肩上，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远处的大海。海面上，有一艘小型轮船，不用说，那是搭乘哈维教授的船。
“政宇……”
“嗯？”他应了他许久后，泰亨自言自语一般，说：“落在一个人一生中的雪，我们不能全部看见。”
泰亨经常会说些这样子的话，金政宇习惯了，即使不能明白泰亨当时的心境，他也不会烦人地多问。两人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远方……他不时掸去泰亨身上和帽子上的雪。
直到金政宇实在扛不住这寒风了，泰亨抓住他冰凉的手，说：“我们回去吧。”两人乘坐缆车回到住处。
晋然和谢磊明显感觉到船起航了，船终于起航了。他们的心跳同时加快，忍不住想要高声呐喊，两人躲在货箱之间，相互看着对方捂嘴傻笑。但是，兴奋只是一时的，过了大概一小时不到，两人就被冻得瑟瑟发抖。
F1301的屋内一片黑暗，金政宇刷开家门，“直一还没回来？”说着，他径直走上二楼，敲了敲直一的房门，门内没有回应，“我进来咯……”他进入房间，空无一人。
金政宇踩着楼梯下来，对坐在沙发里的泰亨说：“直一还没有回来。”
泰亨并不惊讶，点点头，起身往浴室走去。接着浴室内传来哗啦啦的水声，金政宇猜泰亨是要泡澡。他立刻进入卧室内，找出泰亨的浴巾和睡衣，敲响浴室门。门开出一条缝，他将手上的东西递进去。
“谢谢。”里面的泰亨说。
金政宇回到沙发里，拿出手机给直一发消息：
“还没有搞定吗？需不需要哥来帮忙？”
隔了许久，也不见宋直一回复。他又编辑了一条消息发过去：
“如果任务完成了，就早点回来。”
许久之后，手机还是没有任何响动。
金政宇看着浴室门，觉得这一次泰亨泡澡的时间比过去又长了。
“好冷啊，晋然哥。”轮船货仓，谢磊小声说，躲在这里的时间很难熬。“要是可以睡着就好了。”
晋然说：“还是别睡了，怕着凉。”
谢磊狂搓手，哈出的气都是白雾。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坐在地上的屁股尤其冰凉。
“这样不是办法。”晋然猫着腰站起来，“我去找找有没有保暖的东西。”
翻找了一阵子后，晋然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原来这些货箱子大多都是空的。
“难怪始终没人进来。谢磊，你站起来活动活动。”
这些木箱子里，有的搁了防震的塑料泡沫，有的搁了稻草。如果在塑料泡沫的箱子里堆上足够多的稻草，他们两人再一起钻进箱子里，应该就没这么冷了。而且，如果有人进来，那样躲着也安全一些。
很快，晋然锁定了一个体积比较大的箱子，足够容纳两个人躺在里面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接着，他将其他的空箱子一一打开，把里面的稻草取出来扔进大箱子里。谢磊也开始过来帮忙，“再扔一点，应该就可以了。”
“嗯。”谢磊朝最后一个目标箱子走去……
泰亨从浴室走出来时，金政宇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泰亨摸着他的头发，心中预想着明天要演的戏，是该沉默不语，还是该悲痛大哭？
无论怎么演，明天真正伤心的，都应该只有这个人。
泰亨低头注视这个每天都和自己在一起的人，自己怎么能连他也欺骗呢？如果有一天，自己的愿望真的实现，那些计划全部成功，他们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那时……他还会在自己身边吗？
明天一早，自己要一步步带他跳进一个个设计好的陷阱里，只为了把骗局显得更加真实。这个呼呼大睡的人，被自己骗了，还要反过来安慰自己。
“政宇，对不起。”他轻声对他说。
他帮他盖上毯子后，独自在书房静坐了一夜。
翌日清晨，迷迷糊糊间，金政宇感到有人拍他的身体，他睁开眼睛，看到泰亨俯身看着他，说：“直一还没有回来。”
“啊？几点了。”他撑着手肘起来，揉了揉眼睛。
“六点了。”
金政宇眼睛转向窗户，天还没亮，“直一一宿都没有回来吗？”他捡起自己落在沙发上的手机，发给直一的消息，依旧没有收到回复。
“我要去0413看一下。”泰亨说。
“好，我陪你去。”金政宇立马翻身起来，穿上外套，和泰亨一起出门了。
雪已经停了，不过大地依旧是一片白。如果今天阳光好，积雪在明天就能全部融化。
到达E区时，天依旧没亮，整片居住区都静悄悄的。泰亨以前是杀手，他的手机也可以刷开所有人的房门。当两人踏进0413，打开灯的那一刻，那些尸体呈现在眼前，金政宇定在原地，好几秒钟没有挪动脚步，随后他才跟上泰亨，说：“看来直一已经顺利完成任务了，待会儿我找些安全部的人来把尸体收走，这件事情就算收尾了。”
香樟山 第194章
泰亨不发一语，他的目光朝一侧的窗户看去，因为寒风从哪里吹进来，引起了他的注意。
“直一为什么要打破窗户？”泰亨问。
金政宇摇头，这时，他的脚下像是踩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是一把匕首。他捡起来，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直一的匕首。”那把匕首，是金政宇送给泰亨，泰亨又送给直一的。和金政宇自己的那把是一对，样式一模一样。
泰亨也看了看，点头表示肯定。“这确实是直一的匕首。”
一股不好的预感升上金政宇的脑袋，然后，他找了一个塑料袋把匕首包裹起来。
他们继续向二楼走去，二楼也是遍地的尸首。一楼五具，二楼五具，一共是十个人。
“从伤口来看，是直一做的。”
金政宇也表示同意。
“但是……少了一个人。”泰亨说。
“对啊，今年从中日两地来的‘杂质’，一共是十一个！”
泰亨看了看金政宇，开始仔细打量这间屋子，他最后把关注点落在了那些踏过血的鞋印子上。金政宇也跟随他的目光打量着，不禁指着其中一个很明显的鞋印说道：“直一的脚没有这么长！”
“嗯。”泰亨盯着那鞋印说。肯定也不是死者的，因为所有死去的人都没有穿鞋。
“而且直一爱惜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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