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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与偏见]乡绅贵族-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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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斯顿先生不疑有他的坦然答道，“不，并没有，不过我绝对不会为他们感到遗憾。因为我的其中一位好友宾利先生虽然来了，可他正在远处和他新婚的妻子享受宴会的氛围，而另一位好友达西先生，则是正在家中为爱情所苦恼，哦，不也许他此刻已经飞奔向自己的爱人并将之拥入怀中了呢。”
伊莎的心头“咯噔”一跳，表面上却冷静的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爱人……
达西先生的确存在于这个世界，这让伊莎几乎欣喜若狂，但下一瞬，她的心却猛的凉了。
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爱人，就像当初，他爱着她一样？
伊莎的脸色苍白，舞步微微一乱，差点踩到了休斯顿先生的鞋面。
正在这时，音乐声歇了，休斯顿先生礼仪完美的将她送回到了原位，离去前，他当着众人的面优雅的弯腰，轻轻亲吻了她的手背。一层漂亮的镂空手套隔绝了对方的温度，休斯顿先生抬头看她一眼，行了一礼后缓缓转身离去。
离去后的休斯顿先生淡淡的品起了酒，唇角衔了一丝淡然自若的笑容。
他刚才的举动可谓是周到非常，完美的展示了自己，并给予了对方极大的尊重和爱护。他可以说，这世上没有几个妙龄女子可以抵挡得住这样进退得度的攻势，更何况，他对自己的魅力向来自信非常。
另一边，达西先生早已抵达了伊丽莎白小姐所在的位置。
华贵的马车停靠在狭窄的路旁，达西皱起了眉头，“你确定伊丽莎白小姐住在这儿？”
“是的，先生。”仆人们恭恭敬敬的回答。看到此，达西越发头疼了，他御下虽然严谨，但身边最亲近的一切仆从们总是深知他的性情，并不会这样时时刻刻胆战心惊的对待他，仿佛他是什么凶神恶煞的魔鬼一样。他一直觉得软硬兼施，恩威并施，才能得到下属们最好的回馈。
先不管这些，达西迈入了这小小的屋子。
那条路上的灰尘和污浊瞬间就已经将他的西服沾染，他却无暇理会。噢，
他简直无法想象，自己会将心爱的女子放置在这样的环境中不予以理会！
仆人们上前去敲门，只见一位穿着朴素的妇人立刻便急急忙忙的冲了下来，那提起裙摆的样子简直毫无礼仪可言。还没停下，她就已经大声的叫唤了起来，“达西先生！！”
达西觉得耳膜一炸，脸色一僵，再看来人，居然是贝内特太太。
这位太太看起来生活得并不好，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背部佝偻，面色萎黄，模样十分苍老，完全和之前所见的滋润的贝内特太太相去甚远。那位太太走到了自己的身边，猛的抓住了他的衣袖，“噢，敬爱的达西先生，请求您千万要原谅伊丽莎的任性，她从小脾气就是这样，我早说过，她这样早晚会惹事，偏偏贝内特先生还这样宠着她，说她有思想，最最聪明…………”
贝内特太太开始喋喋不休，并一边看着他的脸色，一边急切的叫唤着“哦，我可怜的神经”。
见此，达西如遭雷击，倒退了两步。
他忽然觉得自己是闯入了一场情景喜剧，或是闹剧，这一定是某些无聊的人给他开的玩笑，而他只想飞奔逃离。但就在他想要转身的前一刻却停住了脚步，因为他是那么急切的想要看一看他可爱的伊丽莎白，不管周遭如何，只要他的伊丽莎白还在，那么一切都将变得妙不可言。
朝贝内特太太微微一礼，身后的仆从就立刻很自然的迅速上前若无其事的挡在了贝内特夫人和达西的中间，达西迅速得以脱困，但走了两步，他却又怪异的看了自己的仆从一眼。
他们的举动为什么这么熟练，像是已经练习过几百次一般的默契非常……
走上楼梯，达西“唰”的一下打开了房门。
眼前果然映入了伊丽莎白小姐的身影，一阵狂喜席卷心头，让他的唇角忍不住微微弯起。在他想要将自己的挚爱拥入怀中，轻轻亲吻她的唇瓣，并享受失而复得的幸福感的时候，眼前的一切轰然坍塌。
下一瞬，他的表情猛的僵住了。
伊丽莎白小姐回过头来了，她看着他，用一种很生气，甚至于有些怨毒的表情。她站起来，双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粗布裙子，尖锐道，“达西先生，请你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你是那么傲慢自大，霸道刻薄，我以为你改变了，但其实并没有，我老实说吧，我已经无法忍受下去了！”
达西呆住，没有错，他呆住了。
一样的五官，一样的样子，但却又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这个伊丽莎白，不是他的伊丽莎白，到了此刻，已经不需要怀疑。
也许有一天，他心爱的伊丽莎白小姐也会因为一些事情而对他面红耳赤，他知道，那是岁月中难免要有的进程，但绝不会像这样。他的伊丽莎白不会完全被愤怒而蒙蔽双眼，她会冷静思考，即使有怒气腾腾的时候，也并不会如同泼妇一般大骂，更不会堵上他们所有的后路。
即使因为愤怒而情绪失控，但她和他那么相像，他们都会在八分的愤怒中，留有两分的冷静，不让这份争吵影响到日后的关系，以至于难以修复。
更何况，他的伊丽莎白根本不会只一味的责怪别人。
他的伊丽莎白，他的伊丽莎白……
达西在原地面容冷硬的盯着眼前的伊丽莎白，她看起来也跟她的母亲一样憔悴，身上的裙子质地很差，气质也显得有些锋芒外漏，而并非那么温柔内敛的优雅。她的双眼无神，似乎是因为被烦心事给磨得不再闪亮，蕴满了刺和锋利。
脑海里，一幕一幕的景象陌生又熟悉的一一掠过，仿佛是他经历过的，又仿佛只是看了一出话剧。
伊丽莎白对上他的眼神，忽然有些害怕。
她本来不是这样的，她也是个聪慧狡黠的姑娘，虽然嘴巴不饶人了一些，但心有丘壑，父亲总是夸她有想法。她爱着达西，没有错，她爱着达西，可是他们又忍不住在相爱的同时伤害对方，他们的想法有太多的不同了，并不是谁的错，而是他们真的不适合。
就像那时候阻止他们在一起的人说的，他们的确不适合，他们不在一个世界。
达西看着伊丽莎白，眼中忽然流露出了一种刻骨的悲伤。
伊丽莎白瞳孔一缩，痛苦的跌坐在了床沿。
安静了足足有半个小时，达西才终于毅然决然的转过身，走出了这间房子。楼梯一阶一阶，他走的速度极其缓慢，极其沉重。木制的台阶和他的皮鞋相碰撞发出沉重的声音，在这个夜里显得那么清晰。
究竟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梦？
脑海里的那些记忆又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亲爱的伊丽莎白又去了哪里？达西的步伐忽然有些飘忽，魂不守舍的走出了这里，站在街角，久久的回不过神。
“回去吧。”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的时候，达西沉声吩咐。
车夫和仆人们恭敬的将他迎上了车，然后，马车便平稳的走远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达西没有参加任何的社交活动，闭门不见，人人都知道，圈子里那一对身份悬殊，爱得轰轰烈烈，吵得昏天黑地的情侣终于面临了分手。这没有什么不寻常的，贵族子弟们和平民女子根本不可能真的在一起，那并不是一段佳话，而是一场噩梦。
达西对这位伊丽莎白小姐给予了补偿，贝内特家的日子渐渐好了起来，但他却再也不可能和伊丽莎白在一起。他整日藏在自己的酒窖中，有时候并不喝，只是闻着那香醇的味道，闭上眼睛，一遍一遍的复刻着脑海中关于他的伊丽莎白的记忆。
他绝不愿意相信那些那么真实的感情会是一场梦，如果是，他宁愿一梦不醒。
他要将她记得更深刻一些，好让自己的下半辈子都有以回忆为食，支撑下去。
而伊莎，则是在皇宫中忙碌着。
女王陛下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她依旧无法入眠，白天又处理着公事，一刻也不让自己放松下来。伊莎看在眼里，自然不可能放任不理，她开始接手一些公务，和母亲一起参与各种大型场合，甚至在一些重要的会议上，母亲也开始带着她。
她的形象也从一个高贵的公主，开始向尊贵的继承人转变。
这样的生活让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精力再去想别的，即使她每每到了深夜里，总是会对那个人思之如狂。而每当有了空闲，休斯顿先生总是会进到宫里来陪伴她，这是她最幸福的时刻，因为她总能从他的口中听到许多关于达西先生的消息。
她知道，这个世界的达西先生，一定也和休斯顿先生一样，忘记了关于她的一切。
时间就这样一直走了下去，而对于一个皇位的继承人，与一个从不参与任何社交的贵族绅士来说，他们几乎没有任何交集的机会，他们的人生就像两条比邻的河流，皆是一路平缓向前，却从没有交汇的那一个点。
那年冬天，女王陛下去世了。
伊莎坐在空空的宫殿中，泪珠串串落下，心头苍凉。
这个地方，终究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尊贵如她，却终究被孤独染了骨血。全英国一片哀声，伊莎也在葬礼后正式成为了全英国最尊贵的女人。休斯顿先生决定向她求婚，并提议早些让他们成婚，好稳固她在王室中的地位。
她知道她应该答应，但却始终没有勇气点头。
那一天晚上，她悄然出了宫，在熟悉的地点骑了自己的马儿，向郊外飞奔而去。
穿过一大片树林之后，是一个小山坡，她将马儿拴在了树旁，提起裙摆徒步向上快速走去。站在山坡的中央，冷风吹过她的面颊，带来一阵冰凉，她却毫不在意，只微微弯腰，度量了几下之后，从背后的包里取出了一个小铲子。
用力的挖了一会，伊莎停下来，轻轻喘息了两下，弯下腰往那洞里看去。
她微微一笑，挽了袖子，奋力的想要将那酒坛子取出来。
在用了几下力都无果的时候，身后，忽然出现了一双大手。她微微一愣，顺着那双手看了过去。骨节分明的手指，温厚宽大的手掌，结实的手臂，微微弯起的衬衣袖子，高大颀长的身姿……再往上，仰起头，她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
眼圈忽然一胀，像是有眼泪要夺眶而出。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心情，可视线却怎么也收不回来。
那张脸，那张脸，还和记忆中一样，但却消瘦了许多。他本来因为她而柔和了许多的表情，此时变得比初遇时还要更加冷硬。那双从前时常专注的凝视着他的眼睛，此时布满了血丝，显得十分憔悴。
他……过的不好吗？
心头一阵狂喜，又是一阵酸楚，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为了止住泪水而紧抿了唇瓣。
就在她发愣的站在一旁紧紧的看着达西的时候，他已经轻松的便将那酒坛子取了出来。
他拍拍手上的土，淡淡的站到了一旁，看向了她。
两人视线相对，皆是心头一紧。
达西的目光微微闪烁，前世见过的伊莎贝拉公主？转瞬之后，他便又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目光。正要告辞，他却发现了一些不寻常。周围风雪飞扬，将她帽子下的金发吹得混乱舞动，他对上她的眼睛，看到了一双微红的蓝眸，欲语还休，有些凄楚。
他困惑的微微眯眼，站在原地没有动。
半响后，伊莎才握紧双手，努力的移开了自己的目光，“谢谢。”她说。
沉默两秒，她又轻声道，“既然您帮助了我，不如……与我一同移步到旁边的小屋，共饮一杯？”
达西自然知道这不符合礼节，但不知怎的，却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气氛十分微妙，达西轻而易举的将偌大的一个酒坛子给抱了起来，两人一前一后的往林子边上的一个小木屋走去。
打开了这埋了多年的酒，伊莎微微的笑，在木屋中取出两个杯子，将酒倒了两杯。
香醇的味道弥漫在了屋中，达西的心头猛的漏跳两拍，急切的抿了一口杯中的酒。
那酒醇厚香甜，余韵源远流长，舌尖仿佛也因此跳起了舞，唤起了无数曾经的回忆。这酒，有她的味道。
达西握着酒杯的手用力的收紧，直到骨节发白也不肯松开。
伊莎却是喝得有些猛了，她连着灌了两杯进入腹中，眼角的泪珠再也克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不快乐，没有了他的日子，怎么可能快乐。
原来，如果未曾穿越去那个世界，成为伊丽莎白，他们的人生轨迹将是这个样子的。原来，曾经的她这样一路走下去，结局竟会是这样苍凉的孤独。原来，人站得再高，拥有的权利，地位，荣誉再多，都抵不过身边的一份真情。
可是她又怎么能够逃避呢？
没有了温莎姐姐，她再也不是那个能够肆意享受宠爱的公主，她拥有了许多的责任，再也不能肆意妄为的生活。原来，从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失去了自由。
达西从回忆里痛苦的走出的时候，这才发现眼前的女子已经泪流满面。
她哭泣的样子那么安静，美丽的脸庞上沾满了泪水，就像清晨里沾满了露珠的花。
当初他还对女王陛下的那句戏言并不相信，但到了此刻，他却也由不得自己不相信了。
的确，这位伊莎贝拉公主，和他心爱的伊丽莎的确那么相似，就连这哭泣的样子，也相像到让他心如刀绞。
“您醉了。”达西按捺住自己奇异的心情，上前去绅士的扶了扶她。
伊莎摇摇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努力的想要将他的样子更深刻的映入她的脑海里。
“达西……”伊莎低声呢喃了一句，半响后却又轻轻摇头，“达西先生，再见。”
达西越发的觉得惊异万分，她如何会得知他的姓名？疑惑之中，他朝外走去。外面的风越发的大了，就在他们喝酒的同时，那雪竟然也纷纷扬扬的落满了地面。夕阳柔柔的穿过云层照射大地，达西站到了那小山坡上，举目远眺。
那一天，雪一直下，一直下，仿佛永远不知道停歇。
达西看着那雪花，记忆里的某一些景象忽然奇异的连在了一起。
伊莎看到伊莎贝拉公主时候微妙的表情，不正常的情绪，她身上异样的贵气优雅，同样对酒的博学，美酒同样的味道，还有……贝尔庄园这个名字和贝内特家的人对她的昵称……
贝尔，伊莎……
伊莎贝拉？
达西的心头忽然一惊，一个吓人的想法忽然席卷心头。
他猛的抬步，在大雪中毫无绅士优雅的飞奔向了刚才的小木屋，心跳如擂鼓，他的眼神也头一回散发出了璀璨的华光。猛的拉开门，达西看向了屋内。
他惊喜的看着她流泪的脸，她轻轻抬起头，略带惊讶。
时间，就这样猛然定格。
世界轰然旋转，眼前一片朦胧，两人的耳畔皆是觉得嗡嗡作响，眼前一黑，再睁开眼睛时，场景又是一变。
伊莎眼前一花，再睁开时，她已经站在了长毯的起始处，身穿雪白的昂贵婚纱，双手交叠于小腹。周围依旧是那场盛大的婚礼，一张张熟悉的脸庞面带微笑的或站或坐，花瓣轻轻在身周挥洒，前方的路满是花香萦绕。
在那条路的尽头，一个男子静静站立，背影坚毅身姿英俊。
她微微愣神，双眸水润，手指颤抖。
就在她忐忑万分的时候，达西缓缓的回过了头。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带着熟悉的笑容看着她，伊莎的心头猛的一松，她再也看不见其他的东西，只觉得这一刻如同等待了千年一般的难得。她松开优雅放于小腹处的双手，提起长长的婚纱裙摆，就这样飞快的，不顾礼仪的朝他飞奔而去。
那条看起来很长的路，就这样缩短，缩短……
达西展开有力的双臂，上前两步，稳稳的迎接住了自己心爱的新娘。在他亲爱的伊丽莎白终于被他拥入怀中的一瞬间，达西觉得全世界都充满了幸福感，他满足的低低喟叹，笑得眼中差点含了泪。
是的，这才是他的伊丽莎白，这才是他爱的那个女子的感觉。
这就是灵魂相依偎的亲密感，只要将之拥入怀中，全世界都将只剩下了对方。
周围一阵惊呼声，后面的花童赶紧上前跟了上去撑起她延绵的裙摆，有的人看到这一幕诧异万分，觉得失了礼数，也有人觉得这样真诚的一对新娘新郎，才是最最幸福的。祝福声一片一片的延绵，婚礼进行曲伴随着漫天的花瓣洒落，此情此景，美轮美奂。
——是你吗，伊莎贝拉公主？
达西在心中想着，却又觉得自己在飞奔上前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了答案。
我亲爱的夫人，不管在哪里，不管隔了多远的时空，不管中途有多少踟蹰，障碍，我都会找到你，认出你，爱上你。
——是你吗，那个世界的达西先生？
伊莎笑眯了眼睛，眼角却有些湿润。
如同庄生梦蝶，之后的伊莎和达西也时常会梦到另一个世界，但他们不再惊慌，因为贵族达西和伊莎贝拉公主也和他们一样走过了无数障碍，终于也一起生活在了那座宫殿中。虽然那并不自由，虽然他们不能时常到各地去旅行，但他们依旧很快乐。
虽然伊莎和达西两人自那以后，始终都无法分清楚，究竟那个公主和达西的故事是真实的，还是这个伊丽莎白和达西的故事是真实的。但那都不重要了，只要那里，还是有你。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一不小心写多了，捂脸遁走……
番外……布莱兹日记
我是布莱兹。
我的姓氏是罗伯特。
罗伯特是个无比光荣的姓氏；罗伯特家的显赫，在整个英国都有着绝对的话语权，我的哥哥娶了一位公主，我的姐姐嫁了一位王侯，其余的，我并不想多说；因为我时常会忘记我的姓氏。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当人们谈起我的时候，总会说；“哦；您是说那个体弱多病的可怜的布莱兹吗？”
所以；在我的记忆中，我的名字总是一个让人怜悯的存在，而并不因为罗伯特这个姓氏的荣誉而让人感到艳羡。
虽然如此，可我却还是这样长大了，也许是因为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可怜，所以渐渐的，人们也忘记了我的可怜，我那被上帝遗弃了的身体。
而也许正因为我身体的不好，反而在这个没有多少真情的家族里体会到了不少的关爱，这毫无疑问是一件幸运的事情，这件事在我整个的生命力，都让我感到无比的庆幸，因为我体会到了更多爱的感受。
我为自己感到幸运，所以我时常面带笑容，虽然有时候笑容是为了让他们放心，但更多的时候它是由心而发的。
十三岁那年，我的顽疾忽发，心脏绞痛间，我昏迷过去，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一张悲伤又恐慌的脸。而当我在鬼门关中走了一个来回，重新回到他们身边的时候，睁开眼，我的亲人全都如释重负，甚至泪水横流。
那时候我想，我真是一个幸运的人。
从此之后，我便将每一分每一秒都当做人生里的最后时光，因为我不知道哪一个瞬间，自己就会忽然的失去了生存的权利。这具身体，是上帝做出来的残次品，他终有一日会回收回去，重新捏造一条更完美的生命。
我真切的希望，在这终究会来临的最后一刻，我能留给爱我的人的是我笑着，最幸福的模样。也许那并不会减轻他们失去我的苦楚，但至少会让他们感到一丝欣慰。
我一直觉得，此生也就这样过去了，也许结局会猝然在哪个短暂而美丽的阳光午后到来，也许会悄悄结束在某个安睡的夜晚，我不为这样随时到来的死亡而恐惧，反而认为那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但我从没有想过，会在这样不知道何时就会面临终点的生命里，遇见那样一个人。
让我，连生命里，笑容下，任何一丝的孤独都远去。
让我，连这孱弱苦楚的身躯也想一直拥有下去，只为了和她共度更久一点的时光。
那个人，叫做玛丽贝内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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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兹的心情日记。
——四月五日。阳光降临，天赐，最美。
一年一度的社交季又开始了，罗伯特家一如既往的忙碌，那豪华的厅堂是最好的宴会场所，我曾坐在休息室中，听着外面繁复的声音，酒杯相互碰撞的叮咚，我觉得那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我不能远行，我一直住在伦敦。
这天，我去了泰晤士河。那条河不美，周围很乱，我坐在马车中，静静的停在喧嚣的河畔，一动不动。而就在我沉默的聆听着周围活泼的心跳声，任由马车一路自由的随便行走之时，我看见了街边的两个靓丽的身影。
她们的装束平凡，但站在这样贫瘠的街头，还是让人一眼便看出不同。
我听到她们的对话，看到她们脸上肆意而温暖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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